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后来里正媳妇是怎么念到她的,林宝珠不知道,不过当天头后晌饭前,可就陆续有人来卖蕨菜了。不出林宝珠所料,虽然她说了也收蕨菜,可大家伙大多都是带根挖的。
当然那些个心底实诚的庄稼户人也不落意得了便宜还想要乖,在送来之前还特意的把根上的泥沙都抖搂干净了。
家里还有些余项,正好能付收购蕨菜的钱,这般下来倒是皆大欢喜。只是晚上林宝珠熬夜处理蕨根时候,就有出现了问题,东西多可她却只是一个人,任她通宵达旦一会儿不敢停歇的干,最后也不过弄出一小盆刮好皮的蕨根来。
思来想去的,第二天她又寻了田大娘跟马婶子,让俩人帮着寻几个手脚勤快又不爱惹是生非的妇人帮忙来。当然工钱是一日一结的,按她们干活的情况算钱,每斤蕨根一文钱。
田大娘早就看出她是个有主意的,又担心她做小食的法子被外人偷学了去,干脆就找了两个相熟的媳妇帮忙,再加上她跟马婶子也就够了。
接下来的日子只管平平稳稳的过着,每日张家茅草屋都是人来人往的,就连之前一直不阴不阳挤兑林宝珠的王家媳妇都来卖了几回蕨菜。
不过林宝珠虽然不记恨她,可也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左右只当是不相干的人罢了,毕竟当时自个也给了她个没脸。
这回雇了跟做蕨根粉,可她也留了个心思,把最重要的添水跟和蕨根糊糊的法子紧紧握在手里。倒也防了别人偷学。
其实期间也不是没人学过,只是那漏粉时候不是成了面坨坨就是粗细不均没法调拌着吃。就算偶尔有做成的时候,光是晾晒都特别容易碎掉,就更别说学着林宝珠用茅草打捆了卖了。
接着镇上别的酒楼馆子也因着好几回主顾点香辣粉没有而打听到了桃树湾张家,甚至还许了重金想要进货。只可惜林宝珠与秦掌柜的有言在先,加上她的产量实在不高,所以并没应下任何一家。
倒是刘氏瞧着张满囤那边茅草院子热闹起来,闹着张老汉去打听了一番。听说那边挣钱了而且天天有肉有粮的,可是憋着劲儿的想要作妖了。
倒不是她放弃了杜寡妇那个金镯子,而是现在杜寡妇已经被他们逼的不成了样子,甚至整个人都魔怔了,甭管是谁一管她要东西,都能让她嗷嗷的跟人拼命。这不,今儿才放张二宝送了她回娘家,估摸着这会儿该到杨家了。
哼,一个屁都没有的寡妇,还想让她家白白养着,当真是想得美。她可是跟张二宝说好了,若是杨家不出大价钱当嫁妆,赶明儿就一封休书把人休了。
此时的刘氏还不知道,杨家这会儿正压着几乎被打残了的张二宝去寻十里铺里正去呢。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张二宝那第三根腿也因着杨家兄弟的愤怒,生生给打断了......
“老头子,我这么盘算为的还不是咱们家的日子?二宝以后是个有大出息的人,指不定还要花啥银子呢。秀梅要是再说亲,也得置办嫁妆。还有家里的柴米油盐哪样是天上掉的大风刮得?要是再不想法子挣钱,这日子可就真没法子过得......”刘氏这些日子也是被张老汉打怕了,如今就是撒泼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骂骂咧咧的动手的。如今见张老汉不乐意去要钱,自然是哭哭啼啼的哭嚎起来。
张老汉佝偻着背,看着自家婆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早就不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了,这会儿又听她哭惨,可不更是心烦意乱?
他哪能不知道那边挣钱了,日子比他们不知好多少,可一想起张满囤满脸是血六亲不认的骇人模样,加上林宝珠那张句句话都带刀子的嘴,他只觉得毛骨悚然,哪里还有心思去讹诈钱财?
别看他是当老子的,可现在签下断亲书以后,再让他对上壮实凶悍的张满囤,他可是一点架子都不敢拿了。别说再去招惹了,单是想着那个嗜血凶残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的大哥哆嗦。
“行了,还不够丢人啊。别忘了咱已经被除族了,指不定哪天就会被赶出桃树湾,到时候看看你去哪哭丧。”
原本哭的凄凄惨惨的刘氏还真没想到张老汉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一番责备,她向来是泼辣不肯吃亏一个人。今儿压着性子哭哭啼啼诉苦,还不是为着挑拨一下。她倒是不想让张老汉真的对上那边,只是就算要点奉养银子也是好的啊。
想到这里,她不由嘟嘟囔囔的嚷道:“你这是嫌弃我了啊,除族又不怪我,如果不是你去打了那小贱蹄子,又怎么会惹了那么多事儿......” 说着就越发觉得自个委屈了,拍着炕边就真的哭嚎起来了。
张老汉一见那婆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胡搅蛮缠了,心里不由有些厌烦。
农门福妻 第三十七章 极品找虐
可他毕竟年纪大了也不能像年轻那会说再招惹个妇人就招惹了,而且早些时候也的确很是稀罕这个婆娘。再者,他还指望着张二宝这个儿子呢。所以现在瞧着她越吵越凶,眼看就要招来人看热闹了,只得软了语气,“你这婆娘少叫唤两句吧,别光惹人笑话。”
这么宽慰了几句,这才又把话转到正题上。
刘氏跟着张老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可她有什么法子,家里要用钱,自家宝贝儿子若是再娶一房媳妇也要银子,不去老大那边琢磨,她们哪个有本事挣回来?
这般听着刘氏喋喋不休的折腾了好一阵子,张老汉还是动了去那边打探一下的心思。不为别的,就是讨些铜板出去赌牌也是潇洒的。
林宝珠这厢并不知道张老汉跟刘氏的心思跟打算,她正一门心思的在做最后一批蕨根粉。今儿再交了最后一些蕨根粉,就该去后山采茶了。上回那汉子回来了一下,本来说要多留几日的,却不想镖局捎信说要他带人去一趟冀州城,一来一回差不多半个多月,银子也比往日的多了许多。
她本来担心会有危险,奈何那汉子应了别人的话,若说不去又觉得实在为难。她虽然心疼自家爷们,却也知道人不能言而无信,所以絮叨嘱托了很多才放了人离开。
打那以后好几日她都心神不宁的,就算是制作蕨根粉也会时常走神。尤其是等到夜里了,简直是没精打采极了。好在田大娘跟马婶子看出了她的心思,常常来宽慰她,顺带着帮她搭手干点活儿。
所以张老汉瞧着没人注意来的时候,正碰上田大娘跟马婶子帮着林宝珠拾掇那些制作蕨根粉的工具呢。三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还没等林宝珠说过几日去镇上呢,就见篱笆木门直接就被人一下子推开了,甚至还砸到边上篱笆上又往回弹了一下。
这般推门声直接把几个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了,接着就见张老汉叼着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的进来了,而他身后跟着的可不就是刘氏吗?
见到来人,林宝珠几个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田大娘擦了擦手也跟着站起来,边上马婶子则想着若是来找茬的,少不得再去叫一趟里正来。要知道那张老汉跟刘氏发起疯来,可是一点面皮都不要的人。
“怎得,今儿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不是说好老死不相往来吗?”林宝珠放下手里的家伙什,冷冷的说道,“这是看满囤不在家,来明打明的强来啊,还是打着再发卖我一回?”
林宝珠这话一出,张老汉的神色就难堪起来,要知道上回被压到祠堂那遭,可真是让他记忆犹新。上回若不是赵二宝寻了人伢子来,被抓住了把柄,他又怎么可能会那么狼狈?
“满囤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怎么说满囤也是我儿子,这不是听说你雇人干活,想着毕竟是家里人干嘛把钱给外人挣了去。所以我就想着来帮衬一把,也算是当爹的心意了。”张老汉硬着头皮,只管强颜欢笑的说道,“也是前些时候二宝娶了二房,为着操持那事儿,也耽搁了去做工挣钱,家里这会儿可有些揭不开锅来。想着你也算是挣钱了,加上毕竟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来,就琢磨着来帮你打打下手。顺便借点周转一下......”
刘氏这回是学聪明了,只管站在边上也不开口。
“呵......”林宝珠挽了挽袖子,神色不变却又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
见林宝珠神情冷淡,张老汉生怕从她嘴里再蹦出什么难听话来,赶紧僵着一张脸说道:“怎么说我跟满囤也是父子,为着大伙儿都好看,咱就把以前的事儿翻篇得了。”
别说林宝珠了,就是田大娘跟马婶子也不由被张老汉的厚脸皮弄得恶心起来。见过不要脸的人,却没见过睁着眼说瞎话的。瞧瞧张老汉说的话,话里话外可就把之前的事儿说成了父子闹脾气呢,说到底还是把满囤两口子当亲人看呢。可当初闹成那般不死不休的地步,他还有什么脸面舔着脸的来说这些话?
张老汉这可忒有点没脸没皮了。不过也是,若不是没了面皮,又怎么会养出个跟人通奸还娶了淫妇的儿子?
“我说张老汉,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开了祠堂写了断亲书的还能成一家子?你可别当张家的祖宗是好糊弄的啊。”田大娘不是张家人,说起话来自然也没那么多顾忌了。她本来就瞧不上张老汉的做派,说话能好听才怪。
见有外人插嘴,边上一声不吭的刘氏忍不住开腔了,“呦,田家嫂子,怎得哪都有你的事儿啊。知道的以为你是热心肠,不知道还当是你撺掇着满囤两口子跟当爹的闹事儿呢。”
“撺掇?就你们两口子那点脏心思当哪个不知道啊,遍着村里可是人尽皆知,哪还用得着我撺掇,是个耿直的都忍不了。也就是满囤不计较,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赶你们走了,还轮到到你在这耀武扬威的啊。”田大娘本来嘴就快,再说了跟刘氏比起来,大家伙心里肯定是偏向田大娘的啊,所以这会儿她也没啥好怕的,秃噜秃噜就把刘氏的来抢钱的心思给戳开了。甚至还嘲笑了一番张老汉两口子,远的没说,也只是说了说近几天赵氏跟杜寡妇那些事儿。“庄家人还真没你家那样的,前头有个正房,后头又进了个偏房。怪不得村里那些大老爷们们没事儿了就念到你家二宝好福气,有个风韵犹存的娘,还有个勾人的小媳妇......”
别人怕刘氏,田大娘可不怕,本来那刘氏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出身。勾搭了别人家的男人私奔,临老了却回来争东西,她不呸一声都对不住老天爷。
刘氏被骂的脸色通红,当即也不管不顾了,扯着嗓子就嚷道:“你个挨千刀的破烂玩意,老娘的儿子是顶了天的好,有本事也让你儿子娶俩。我看你就是嫉妒的眼红了,怎么着,也不怕生个孩子没屁眼。”
“哈,我嫉妒你?是嫉妒你儿子娶了两房媳妇都没个后,还是嫉妒你不是明媒正娶就跟张老汉厮混到了这么大年纪?”田大娘这会儿心头也恼火起来了,这年头诅咒人子女的当真是少,大伙儿也都忌讳那些话。现在田大娘还没上去撕了她的嘴,就算是留情面了。
一见田大娘真的动了怒,边上林宝珠也是冷着脸戳着,张老汉心里觉得有些不好。尤其是听到自家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还张牙舞爪的骂骂咧咧,当即觉得她当真是个没眼色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闹不明白。
早些时候他还跟刘氏商量好了,要用打说书人那里学到的哀兵之计,再不成就是苦肉计也行。左右让大家伙儿得觉得是林宝珠这个当儿媳妇的没规矩,他们当老的的都放下架子来说软话帮忙了,却还被林宝珠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逼迫。
结果这才没说几句呢,刘氏那性子就露了出来,眼看可就要打起来了。
林宝珠上前一步,冷声道:“当初写了断亲书,递了干结,祖宗跟前可是应下的。甭管是关系还是物件,一应断了个干干净净。这会儿你们来,到底是真心实意的把我跟满囤当一家人还是有别的心思,真当我瞧不出来?”
她的话说完,就见远远的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张里正。
且说张里正这些日子算是满面春风的,自打林宝珠蕨菜的买卖做起来,外边几个村子也有许多人家托着关系来他们桃树湾卖野菜了。那些人不说巴结他吧,可见了面也都恭恭敬敬的叫一声里正,再遇上别的村那些里正哪个不喊声老哥?
不说这些,端是林宝珠时不时送去的那些稀罕吃食,就让人瞧着都欢喜呢。更别提前天自家闺女婆家来走亲,尝了林宝珠送去的腌蕨菜可是满嘴叫好呢。当时自家婆娘有心问一下做法,不想林宝珠干干脆脆的教会了她们许多吃法。这下,自家闺女可不是在婆娘更被看重了?
能用野菜做出外面馆子里都吃不到的好饭菜,哪个婆婆不喜欢?
想着如今山里蕨菜都落了,他就有心来问一问林宝珠日后这门买卖还怎么继续。却不想刚过来,就看到张老汉带着刘氏正耀武扬威呢,若不是他们来得及时只怕那刘氏就要抓挠上去了。
“都干嘛呢。”张里正寒着一张脸呵斥道,“张家老哥,你这是要欺负我们桃树湾村张家的人?”
毕竟是张老汉一家已经除族的,加上里正如今也认可了张满囤两口子,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有了偏颇。再怎么说,张满囤跟林宝珠也是族谱上写着的人,怎得能在自个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了去。
农门福妻 第三十八章 别寒碜人了
其实这也就是他赞同了张满囤跟林宝珠,为着收购蕨菜的事儿对俩人高看了一眼。不然若是放在以前,只怕又要和稀泥或者压下事儿去了。
他这话其实也是说给张老汉听的,早些时候两家闹成那样,可是让他觉得没脸的很。村子里几辈子人,可还没出过几回惊动了大辈还开祠堂的事儿呢。再者说,当初写下断亲书,两边都说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可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甚至他还做了见证人。如今这张老汉两口子再来,甭管是找事儿还是真的有心和好,可都是在打他的脸面啊。
何况当初张二宝娶杜寡妇的事儿传出来之前,他可是专门找过张老汉,让他顾忌下村里的名声。结果呢?应得他好好的,转脸就让杜寡妇进了门,还天天供在屋里当祖宗。要是这样,他还能给张老汉一个好脸,那别人往后还怎得看他,日后他说的话哪个还听?
想到这里,张里正越发的瞧张老汉不顺眼了。
“里正......我哪里是来欺负人的啊,怎么着我也是桃树湾的户,今儿来也不过是想瞧瞧满囤媳妇有什么干不了的活儿,也是想来帮衬一下。毕竟都是一家人嘛......”上回除族的时候,里正跟张家几位拿事儿的大辈可是狠着心的让他吃尽了苦头,那种狼狈跟难堪,绕是张老汉这种厚脸皮的人也不想再尝第二回了。所以一见里正黑着脸沉着声过来,他就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边上刘氏更是一个哆嗦,可若是羞耻心跟可能到手的银子相比,在她眼里自然是银子更重要一些了。索性已经丢了一回脸了,也就不在意第二回了。
“就是说的啊,当初是我们也是怕满囤受骗,这才办了错事儿。这不是看着满囤媳妇也不是个歹的,才想着那时候大概是我们思量错了,今儿才来的。那事儿毕竟已经过去许多日子了,我跟他爹也盼着孩子们的日子好,毕竟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可是比现在这样不冷不热的强不是?”刘氏半点不提那时候是怎么盘算着发卖林宝珠,又是怎么琢磨王氏下葬的礼钱的。更不说张老汉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只叹着气念到往后和美的日子,“别的不说,我跟他爹都还能做些事儿,二宝也有些力气,能帮着满囤媳妇管管买卖,也好过她再雇人不是?”
张里正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能看不出这俩人的心思?若是真的来帮衬满囤两口子的也就罢了,端看那模样就是打着别的心思的。如果自个今儿不给林宝珠做主,真让俩人如愿了,只怕不光是林宝珠冷了心,说不准张满囤那汉子都的寒了心。到时候,甭管林宝珠再有什么买卖,还能记得他里正的好?还能念着拉拽村上的人?
就算林宝珠是以德报怨的人,那张老汉两口子只怕也得贪了生意,以那家子的德行,跟镇子上兴隆酒馆的买卖还能继续下去?
左思右想的,里正心里有正了主意。
“行了,你们两口子什么人当我不知道?之前都递干结写了断亲书,如今还来胡搅蛮缠个什么劲儿?”原本张里正就不乐意见到俩人,在听刘氏强词夺理的话,心里更是恼火。“你是见满囤跟他媳妇有了出息心里不得劲了是吧,是财迷心窍了想着来扒拉些东西?要是你俩是真心实意来帮衬的也就罢了,可你们敢拍着胸脯说自个没有歪心思吗?当初写了断亲书,可是由族里做主的,官府里也入了册子,如果你们要反悔可是得仔细想明白后果!”
听了这话,张老汉老脸有些臊得慌,憋红了脸有些诺诺:“里正说的是什么话啊......”
而刘氏一听那断亲书入了官家的册子,当下脸色就铁青起来,有些懊恼的啐了一口。感情他们做的那么绝,如果真是那样,她还怎得凑上去分些好处?
见张老汉一副窝囊样,边上刘氏也没敢在兴风作浪,张里正不由语重心长的说道:“往后也别说什么一家不一家的话了,没得让人瞧了笑话。”
毕竟已经断了关系,又除族了,没得天天拿捏着一个姓氏生事儿,平白让人瞧笑话。
话到这个份上,林宝珠干脆也不沉默了,只管往前两步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早些时候的事儿不提也罢,只是往后还请两位别再来生事儿了,不说我的脾气好不好,若是让满囤瞧见指不定又要生出事端,那就让里正作难了。”说完,她又笑道,“如果你们也有意来卖蕨菜,我自然欢迎。如果不是,那我也给你掰扯掰扯事儿了,断亲书是你们签下的,也过了族长跟衙门,打衙门的大红印子盖上,咱们两家可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您二位可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林宝珠神色不变,语气平和甚至连一点愤怒都没有,可越是这样越让张老汉跟刘氏有些不好动作。甚至刘氏那种惯会撒泼的人,都觉得搅不出个理儿了。
更何况都说衙门是吃人的地方,一旦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张满囤那煞星是去了好几回的,想来不怕了,可他们还想活呢可不敢去受那个罪。
“别的不说,我记得满囤说过,那边老宅子的地契还是他的名字。如果让他知道你们又生了什么心思,以后你们还能不能住那我可保不准了。毕竟满囤的性子你们该知道,想来不爱跟人多说什么,只管做了就是。”
这会儿跟着里正来的人都忍不住点头了,别看张老汉两口子说话说的漂亮,可端是瞧着刘氏那会左瞟右瞧的样子就知道俩人心思不正。尤其是听他俩说起让张二宝帮着管起林宝珠的生意来,当即瞅着俩人的眼神就都带了鄙夷跟嫌弃。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之前干了那么多昧良心的事儿,如今还琢磨着算计别人呢。说起来,满囤媳妇还真算有气度的,被人寻上门了也没打没骂的。想来最早时候拿着镢头砸人,是当真被逼狠了。
林宝珠对这会儿大伙儿声讨刘氏跟张老汉的情形很是乐意,自打开始收购蕨菜开始,她可是没少人村子里的人往来。左右都是一张嘴,张老汉跟刘氏能拿捏着生育的恩情,她自然也能提说抛妻弃子的仇怨。加上不管怎么说,她跟张满囤都给村里各家各户寻了好的进项法子,这样算下来,没人帮衬着她言语才奇怪。
“我不是软柿子任由你拿捏的,往后咱说话做事还是算清楚些,别往后又借了什么公婆的名头还寒碜人。”林宝珠趁着大伙儿一边倒的挤兑张老汉跟刘氏的阵仗,继续说道,“您也别算计什么了,您有小心思,可别人也不是傻的。往后可别再说帮衬着我管买卖的话了,不知道的还当时您带了儿子来明抢我的营生呢。”
其实跟林宝珠这句话想的一样的大有人在,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出张老汉的小算盘。不由的跟着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那话说得可比林宝珠难听多了,眼神更是像瞧垃圾一样。
“还什么一家人两家人的啊,都断亲了还除族了,你那张姓可是跟满囤的姓不是一码事儿了啊。”
“可不是么,这是瞧着满囤媳妇挣钱了,想着来找茬的吧。也真是脸皮厚的没变没沿了,这算得上非亲非故了都,还能闯进人家院子去舔着脸扒拉好处,全村也就这么独一家了吧。”边上有个人跟着搭了腔,嗤笑一声就指点着张老汉跟刘氏两口子。
“咱们村出了这么一户人还真是倒霉,往后出去可不敢说他是咱桃树湾的人了。”
都说墙倒众人推,何况是张老汉这种原本就不受人待见的呢。就跟更别提刘氏那种处处拔尖,又好撒泼的泼妇了,更是让人处处鄙视。
原本刘氏还有些怕真的惹了里正,再把他们赶出村子,可真被人指责谩骂起来,哪还能顾忌那么多?如果只是里正跟林宝珠也就罢了,一个是村里做主的,一个是自个惹不起的煞星。可边上那些个吃饱了没事儿干的算什么葱,也左一句右一句的胡咧咧,真当她是个好拿捏的啊。
“你们浑说什么,哪个要抢她的营生?就她这点小打小闹的活儿,当是哪个看在眼里啊,活神仙可是算过,我家二宝往后可是有大造化的人。”刘氏怒道,“再说了,他张满囤一天姓张,就得奉养他爹。就得拉巴着他兄弟跟妹子......”
这话说的可就又是可笑又是蛮不讲理了,虽然大家伙儿对算命推崇,可那也得是有根有据的才行。别的不说,就张二宝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若是真有大出息那才是老天没眼呢。况且,就算他走了狗屎运得了好运道,难不成会念着桃树湾的好?
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杆秤,相比赵二宝那种不学无术的混混,他们宁可相信张满囤跟林宝珠两口子往后会有大造化。就像是现在,他们村上可是占了满囤两口子天大的光了。不是说光自家能卖蕨菜挣钱,就是那些有出嫁闺女的人家更是感谢林宝珠,因着能用野菜换了稳定的进项,自家闺女在婆家都被高看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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