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几个人对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那小身板估计还没一杆旗子重呢吧。不过诧异归诧异,几个人还是默契的蹲在屋子外头听墙角了。直到林宝珠说起那些个吃得来......
玲珑糕什么的他们不懂,不过有猪蹄膀跟排骨,他们是听了个真切。唉,总之不管是什么,先抢了再说。
有了这么一遭,林宝珠那脸庞都跟煮熟的大虾一样了,哪里还肯多留。就连张满囤想再亲近一下,都不允许了,甚至出去时候,林宝珠眼神左右瞧着,都不许自家男人牵手了......
送走了媳妇,刚刚心里还酸酸涩涩鼓鼓囊囊的张满囤,一转身嘴角就扯出个笑来。尤其是瞧见那群胆大包天,已经把媳妇带来的吃食瓜分的差不多的汉子们,更是神色不善起来。
吓着他媳妇,还抢他媳妇送来的吃食,果然是挨揍还不够呢。
之后半天,兵营的操练场上一片鬼哭狼嚎,好不热闹。最后还是六子见机行事,忍痛分了一半点心出来,才让张满囤下手轻了一些。
不过大部分吃了林宝珠送来的猪蹄膀跟小排和点心的人都觉得,有好吃的,哪怕挨揍也值当的啊。当天后晌,伙房那边罕见的没人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来抢着打饭了,又岂是张满囤那群人,一个个难得的谦让了一回。可打到饭的人,各个都愁眉苦脸的,反倒是后来空着饭盆的人,脸上带着欢喜的表情,当然是奇了怪了。
不说兵营这边现在怎么个热闹劲儿,直说从书院到驿站的秦晋睿这会儿听了侍卫的回话,正饶有兴趣的点着图纸上桃树湾那块地方呢。
没想到,这么个巴掌大的小地方,居然还真出了能耐人。
张记......
他低头敛目沉思片刻,之前他是派人买过张记的东西,可到底是外边乡野之物,他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朱能拿了些腐竹跟做好的吃食前来,说是可以做粮草,不仅易于保存而且方便携带。更重要的是,价钱上比之旁的并不高。
秦晋睿点了点桃树湾,又看了看边上放着的腐竹,然后抬头吩咐道:“去,给桃树湾安排个先生。”
既然她有那份心,那就让他瞧一瞧世上是不是真有那种大无私的奉献。也让他看一看,小小的桃树湾到底能有多大的造化。
“是。”那冷面侍卫拱手应答,然后下去布置去了。主子既然说给桃树湾安排个先生,又未曾言明是否要告知对方,想来只是打算暗中插手不欲让人知晓。
这般,当天后晌时候,两位面生的客人到安平茶行购茶时候,无意中提及城东来了位五十多岁的赵先生,此人不仅是举人出身,而且最擅长调教学生,如今门下弟子不知其数。只可惜命途多舛惹了贵人招致祸事,才一行落魄的在桃溪县歇脚......
本来徐掌柜的听了也只是跟着感慨一番,却没想到傍晚时分,林宝珠带了新茶沙上门交货时候,居然提了一句想问问他能不能帮着寻为教书先生,至于束脩好谈。
大概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徐掌柜的也就顺口提了一句,说不若先打听一下。如果那位老先生不肯去桃树湾,再想别的办法。
毕竟这年头,秀才本就少,肯到山村里教书的就更加少了。别说聘金给的够就行,毕竟要到山村里,就意味着那位秀才老爷损失了作为乡绅管理许多人的机会。在县城,乃至镇子上,不想继续攻读而选择做先生或是入衙门做事的秀才不少,可哪个也不至于为了银子去桃树湾村守着。
林宝珠也知道里面的说道,毕竟是之前也跟石大勇商量过,也问过里正的意思。所以她也不强求徐掌柜的帮忙,左右人家有心就是好的。
知道那位赵老先生的落脚处,林宝珠才结算了茶沙的银子,然后谢过徐掌柜的离开了。
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一道阴森冷冽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而去。似是毒蛇一般,不知何时会跃出来咬她一口,让她痛不欲生。那份恨意,当真让人心惊。
农门福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到客栈,林宝珠见石大勇一家还没回来,再瞧瞧身上有些起皱的衣裳,索性就先回屋去洗漱一下,然后换了件干净的。也亏得她有先见之明,来时候顺手带了一身备用的衣裳,就怕身上的一套脏了没换洗的惹人笑话。
到了快傍晚时候,石大勇才带了张秀娘跟招娣回来。看几个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似是收获颇丰,而招娣本是拘谨的人儿这会儿也有些喜形于色了,尤其是看到林宝珠以后,眼睛蹭一下子就亮了,然后拿了个小盒子过来。
“婶儿,这是我挑的,送你戴的。”小丫头似乎是头一回这般郑重其事的送人礼物,加上送的还是自己一心敬佩跟喜欢的宝珠身子,脸蛋红红的满眼都是讨好跟欢喜。
林宝珠唉了一声,见她神色欢喜,自然不忍说什么推拒客套的话。本来两家人相处久了,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待他们的,所以当即也没扭捏就接了过来,再在招娣满心期待的眼神中打开了。
里面是一支颜色鲜亮的用红绳编成的手绳儿,瞧样子正是招娣这个年纪小姑娘们喜欢的模样跟花型。虽然她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可到底还是不忍拂了招娣的心意。
其实前世时候,在她像是招娣这么大年纪时,她也跟其他的小女生一样喜欢摆弄这些。那个时候,每每学着编成一条绳结或者什么稀罕的样子,都会得意许多日子。尤其记得当时候好像很流行玻璃绳,弄几个小铃铛编在一起当手链。当然,也会编个戒指或者旁的什么,想起来倒也是满满的回忆。
她把红绳手绳拿起来,然后笑着让招娣帮着带上。也不看后头石大勇跟张秀娘欲言又止的模样,反倒是抬着胳膊瞧了一会儿,然后对招娣高兴的说道:“婶儿很喜欢这个手绳哦,瞧着大红色的戴上了,都显得婶儿白了不少呢。”
得了夸奖,招娣脸上自然红扑扑的一片,不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以后我给婶儿买个更好看的。”
见到这幅场景,石大勇跟张秀娘心里感动。原本他们还觉得自家闺女是胡闹呢,别人不知道,他们确实清楚的,作为张记真正的管事儿人,宝珠手里压根不缺余项。更何况,毕竟是张记的当家人,她还能看得上一条红绳?
可如今看到闺女欢喜的模样,再看林宝珠拉着闺女小声说话的样子,俩人眼底不由有些湿润,最后也只是相视一笑,心里越发坚定要报这份情谊了。
逛了一整天的街,又买了许多东西,这会儿被婶子问起来,招娣简直是说不完的话。偶尔被宝珠婶子夸赞,她还是会有些害羞不好意思,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的。
说了一起子话,林宝珠就叫了伙计来要了些饭菜,让人送到房间。虽然他们是开了两间房,不过吃饭自然还是凑在一起才好。
吃着饭,林宝珠就跟石大勇提起了城东那位赵老先生的事儿。这一说,石大勇就惊呼一声,然后说到莫不是打州城来回来的那位老先生?
俩人细细一对,似乎还真是一个人。见石大勇好像知道些什么,林宝珠不由的就询问起来。
原来那位赵老先生还真真是有些名望的,说是在燕京也是能挂的上号的,虽然比不得那些个当代大儒,可也是实打实有才学的。石大勇以前在县衙当差时候,曾经听主簿说过,那位老先生脾气古怪的很,不说眼高于顶吧,也是差不多的。关键是,人家最是看不起惟利是图的铜臭商人......
说到这里,石大勇就有些为难的看着林宝珠了。要是真能请了那位老先生去坐馆当教书先生,那可是桃树湾村几代后生的福气。可偏生,那私塾还挂着张记的名号呢。
“不是说他是惹了什么祸事,才到此处的吗?”林宝珠皱皱眉头,也想着寻个好法子,最起码让人松口才好。
原本她还打算以重金聘请,或是于困顿之中给些好处,算是施些恩情,然后让人松口。毕竟落魄的先生,就算再能耐,也是需个吃饭的来项的。
可现在看来还是她想的简单了,最起码,那老先生厌恶铜臭味就足以见得他的清高。反正不管是真是假吧,估计肯定是会有些怪脾气的。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了,他来桃溪县时日不短了,平日里深居简出也没跟什么人打过交道。衙门这边,大人也曾吩咐过,莫要去城东打扰了老人家。”石大勇思索一番,没想出个一二来。他想着,估计也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人也是怕惹事儿,毕竟没准啥时候就从哪冒出个老先生教导过已然成事儿的学生来。
林宝珠点点头,略略思索,只觉得头疼的很。之前以为开设私塾算不得大事儿,毕竟里正也说过,只要不是官学,是无需向官府报备的。
可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只靠着银子,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社会压根迈不开步子的。就是稍有脾气或是能耐的秀才,都不会为着那点束脩跟去村里私塾的。
难道真的要随便在大街上寻个落魄的,以字画为生的读书人去教授孩子们学识?且不说他的学问几何,人品如何,就说要传道授业解惑,怕都只能做表面文章。
“算了,明日先去看看,若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林宝珠揉了揉抽痛的脑壳,实在不行,就请了刘金才先教导几日,甭管怎么说,得先把私塾开起来才是。
吃过完,天儿已经晚了。白日里不管是去兵营的林宝珠,还是逛了整天的石家三口人,这会儿都有些累了,索性就各自睡下了。
因为林宝珠是一个人,所以招娣就留下跟她作伴了。
这一夜,几个人睡得都很是香甜,等再醒来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外头也有了卖早点的跟走街串巷卖货郎的吆喝声,混着清早凉爽的空气,真真让人心旷神怡。
几个人吃着饭的工夫,林宝珠就跟几个机灵的伙计打听起城东赵先生的事儿来,不过却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光是传言都说,那位老先生古怪的很,脾气大而且不会处事儿,连个邻居都没有。
林宝珠见扫听不出什么来,也就熄了心里的盘算。本来是想着投其所好,最起码也得知道他古怪在哪,好做应对啊。可一圈问下来,却没人能出说个一二三来。
不管怎么样,人肯定是要去看一眼请一回的。所以吃过饭,让张秀娘带着招娣再置办些东西,她就跟石大勇出门去了。
既然要拜访人,自然不能两手空空。思来想去的,林宝珠就去安平茶行买了些上好的茶叶,然后又把之前包好的自家留用的白鸡冠春茶拿出来,最后还狠狠心咬牙又去买了几本古籍。
说是古籍,其实林宝珠并不知晓年份,不过是凭着她的眼力劲儿挑选了两本。反正不管怎样,总归是她的心意。到时候不管那位老先生收不收,多少应该能加分的吧。
临时抱佛脚,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反正这会儿骡子车是冲着城东而去了。
县城毕竟似乡镇,要等每逢集市时候才人来人往的。在这里,哪怕并不是赶集时候,道上也是四处而来的人。也是为着避开人多的地方,所以一路上他们都是从县城外头绕着走的。好在石大勇道熟,并没觉得为难。
路上碰上不少牛车或者骡子车,还有带了孩子在道边歇脚的,几个人凑一块说着话,眉目间全是眉飞色舞好不热闹。哪怕家贫,身上只是粗布衣裳,可只要人在一起,就有奔头。偶尔也会有挑着柴禾的汉子,估计是要换些铜板过日子的。
林宝珠看着道上的人,刚才升起的焦躁也慢慢平息了。既来之则安之,能请了人出山自然是好的,若是请不动也算是她做过努力了。
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再心烦了,索性扭着头安安生生看着四下的景儿了。已经到了深秋时候,四处田地里的苞米都收了,就偶尔会看到一块已经开始枯黄的菜园子还有些菜秧子蔫巴巴的爬在菜架子上。
骡子车咯吱咯吱的一路走着,过了得有一刻钟的工夫,才算停下来。
“弟妹,地儿到了。不过瞧着好像没人似的。”
林宝珠挑眉,跃下骡子车看了看。这地方当真是偏僻的紧,比六子的住处可远多了,要是在走几步可就出城了呢。不过相比于县城的繁华热闹,这里也算是清幽了。
看门前两颗柳树,还有幽深的小径跟篱笆边上两块已经有些荒了的花圃,她不由想到一句诗词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这要是在春夏时候,怕是会真有些意境。
不过现在她是没心思欣赏什么,抬头看了看篱笆院子里面的茅草房,房门紧闭,一点声响都没有,还真似是没人在一样。
不过当她看到院子里大石头上正在晒着的书籍时候,还是不由抿嘴笑了。怕不是不在,而是想躲人呢。
她倒不怕等着,反正今儿也没旁的事儿,折腾了这么一遭,不见一见还真是不甘心勒。索性,她就又坐会到骡子车上,喝着了两口水囊里的水候起来。
今儿的天儿可并不好,怕是一会儿得掉雨点呢......
农门福妻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果然,没等天儿大变呢,茅草屋正房的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然后一个吹胡子瞪眼的老先生就大步出来了,瞧见林宝珠跟石大勇,冷冷的哼了一声。
林宝珠站好,正想着一会儿会面临怎样的刁难,又该怎么应对时候,就见那老先生吹胡子瞪眼恶狠狠的冲着俩人说道:“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进来把书给我收了,把行李搬上车。老头子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不能耽搁了吃饭。”
预想中的刁难没到来,倒是让林宝珠一愣。不过看到老爷子气鼓鼓的模样,她还真觉得颇为好笑。心里不由想着,莫不是老爷子是因为没人做饭,才肯屈尊到桃树湾的?
不得不说林宝珠是真相了。其实老爷子之前就是跟在睿王殿下身边的,后来因为臭脾气跟固执,一气之下跟睿王殿下吵翻了,自己发配自个到了桃溪县落脚。不过睿王殿下也知道他的臭脾气,不仅没记恨,反倒是派个了人照顾老爷子的衣食住行。
结果昨儿个睿王那边送信来让他去个村子里当启蒙先生,教授一群大字不识一个的孩子们学识,他当即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抵死不从啊。哪里料到睿王殿下没生气也没责罚,只是把一直照顾他生活的人给调走了。
这下好了,为着闹脾气,老爷子生生饿了两顿饭了。确切的说,不光是没吃饭,就连热水都没喝上一口了。
你说他为何不出去自己买饭?自然是手头没有现银,而且这处住处距离卖吃食用度的地方实在是远了些,他的腿脚又哪里耐得住走那么久的路?
就算是旁人看重的先生,说到底也就是个凡人而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这不,转天就受不了了,再加上看着天越来越阴沉,他也怕晒的书被淋湿,所以只得开门出来。
不过出来是出来了,该拿捏的架子也得拿捏起来。
林宝珠抿嘴笑起来,虽然老爷子看着气性大,不过说话行事倒是跟个孩子似的。她就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有学识,但却不耍心眼。
“笑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儿,当心老头子我一会儿悔了主意。”老爷子见林宝珠笑呢,老脸一红,为了吃食儿折腰,还真不是读书人的气节。不过他实在也是饿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即只是冷哼一声,瞪了一眼看着就狡猾的林宝珠,又瞪了一眼跟木头一样的石大勇,才摔袖回屋去了。
林宝珠应了声,让石大勇去屋里搬行李,她则小心的去把院子里石头上的书收起来,然后仔细包进包袱里。
这下忙完了,几个人才又吱呀吱呀的往县城落脚的客栈去了。
到了客栈,老先生百般嫌弃,没办法,几个人只得赶着道儿回了村里。路上虽然赶了一些,可到了晌午时候,也正好进了村子。
“老先生莫要气恼,不过晚辈也得把话跟您老说明白了。这私塾是为着村里的孩子们而建的,束脩是由咱张记出的,所以咱得先问问老先生坐馆的聘金是多少,免得日后生了隔阂两项结仇。”刚下车进了院子,林宝珠就笑着说道。
左右已经到了桃树湾,自个的地界上,有些话自然能说的直白了。早在车上时候,她大概也就摸到了老先生的几分脾性,跟他绕弯子玩心眼,还不如直接了当的开口呢。
要说起来,这还真是颠覆了她对读书人的印象。都说博学的先生多是咬文嚼字一身穷酸气,不过到赵先生这里,她倒是没看出来。只瞧出这老爷子嘴硬心软,说话虽然不好听,不过人却是不错的。
不然也不会因着知道私塾是为了孩子们日后而建,而对她稍稍露出些和颜悦色的神色来。
听了林宝珠的话,老爷子神色间有些不耐烦,“真是个俗人,老头子还差你那点束脩不成?”顿了顿,老爷子复又说道,“一日三餐,再寻个人帮着老头子料理书籍跟衣衫就行。”
这事儿不难,林宝珠自然笑眯眯的应下了。然后让招娣去请一趟里正跟刘金才过来,后又先请了老爷子进屋去,她们好做些饭菜招待一番。
“老先生尝尝我们张记自个制的茶,比不得名茶斐然,但也别有一番滋味。”趁着水开的空当,林宝珠提了茶壶进屋。茶道什么的她虽然也会,但现在也没那条件卖弄,更何况像老爷子这般的人物,估计也没少喝茶,对茶的品鉴跟欣赏许是比她只高不低。
虽然偶尔她会吐槽古人的愚昧,可对于古人的智慧跟情操,却是不敢轻易否认的。手工制茶师自古传承,谁能说现在的制茶技艺一定比古代好?
要知道,许多手艺在传承过程中因为各种原因而流失,这是所有靠手艺吃饭的制茶师傅心里的痛。
因着这些,她并不敢在老先生跟前班门弄斧。
老爷子看着茶碗中澄澈甘香的茶水不由有些愣神,氤氲中似是看到了某位故人。她也是习得一手极妙的制茶手艺,也曾眉眼带笑的为他斟茶。若非当年突生变故,想来他们现在也能儿女双全了吧。算起来,若是她侥幸存活下来,孩子大概也就像林宝珠这么大。
许是有了这么一遭,老爷子的神色和缓了许多。再看林宝珠时候,也不会总觉得她是一心钻营的奸商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取了茶碗抿了一口,因着林宝珠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柔软,所以他乐的给她的面子。最起码,他是打定主意,就算这茶水入口并不怎么样,也会顾忌她的两分脸面的。
不过预想着的粗糙跟苦涩并没有出现,茶水入口口舌生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只觉得那温热甘甜的茶水入腹之后,在周身游走,四肢百骸皆是倏然舒坦。
鼻尖是丝丝沁香,清冽但却让人心生愉悦的茶香许久不散。真真让他忍不住叫绝。
看老爷子的神色,林宝珠就知道大概他也被白鸡冠这头一茬春茶给震住了。不过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事儿,白鸡冠茶可不光是口感顺滑,茶香菲菲。更重要的是,好的白鸡冠茶能洗涤人周身的气息,让人感受一股子难以言表的轻松。
说起来,白鸡冠茶还有一则传说。据说那是明朝年间,武夷山慧苑寺院一个名叫圆慧的僧人,他平日里在礼佛之外,还种着一片名不见经传的茶园。
一日大早,圆慧于茶园锄草,刚到茶畦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锦鸡的惨叫。当他顺声而去的时候,就看见一只老鹰追捕一只幼小的锦鸡,边上一只母白锦鸡护着幼崽舍命抵挡老鹰。只可惜,他赶走老鹰之时,母白锦鸡已然没了气息。他满怀慈悲的把白锦鸡葬在茶树一畔。
岂料转年春天,那颗茶树突然与众不同起来,茶叶的叶片好似鸡冠一般向内往上曲卷起来。白色的绒毛,在太阳之下时候,竟然有些光亮。
圆慧把茶叶采下制成新茶存下,而就是这极像是鸡冠的茶,饶是没有冲成茶水,就已经是满室生香,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直透肺腑,令人心旷神怡。就更别提饮后是如何满口生津,回味悠长了。
后来有一日,建宁知府带着眷属来山中游览,途径慧苑寺时,知府家的公子突然腹痛难忍,请圆慧看诊。圆慧无奈,冲白鸡冠茶让其服用,没多久那公子哥居然就病愈了。后来知府没多久公子病愈,后来知府奏献此茶,圣上尝后认为白鸡冠是茶中上品,下旨让其封制进贡。此后,白鸡冠茶名闻遐迩。
虽然是传说,不可考证,但却并非空穴来风。白鸡冠茶能流传百年,自然有其独特的魅力。当然,制茶手艺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而赵老爷子这会儿,就因着喜茶而感受到了它特有的魅力。这不是正眯着眼,感受着所谓的沁著茶香。
“丫头,这茶是你们自制的?”老爷子眯着眼,半晌才摇头晃脑的开口问道。当然,他也是担心被哄骗了去。
不过从最初的喂,到后来的哎,再到刚刚的丫头,称呼一变再变,自然也彰显了老爷子心情的转变。
刚开始被逼着成了个商户私塾的教书先生,他心里是老大不乐意的。不过看着那人还算懂事儿,加上自个也确实饿了,才松了口。可现在知道那私塾并非为了牟利而建成,而且在此处能喝到同故人一样有着高超制茶手艺的茶水,他的心思自然就动了。
既然来了,索性就真的教出几个有能耐的后生,日后也让睿王殿下瞧瞧他这把老骨头还是有用的。至于旁的原因,他自然不会说是为着好吃好喝的才留下的。
见老爷子喝的起劲,林宝珠笑着出了屋,到灶房去帮着张秀娘做饭了。
而一盏茶工夫之后,张里正跟刘金才也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尤其是刘金才,一见到肯来村里教书的先生,先是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然后规矩的叫了声先生。
农门福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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