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这些变化林宝珠并不清楚,确切的说,就算发现有些不一样了,她也没那么厚的脸皮,把功劳都记在他们张记头上。
可是她不记,并不代表别人不感激她。无论是她建成的私塾让多少孩子跟着受益了,就是家里能借此更容易说媳妇,都足以让村里的婶子大娘们记在心上的。
至于那些个舔着脸来找亲戚串门子,想要送孩子来读免费的私塾没被应下的,出去在外头是怎么拈酸吃醋的说着难听话的,桃树湾大伙儿现在并没心思计较。她们现在可是忙的很,没空跟人磨嘴皮子。
不过村里人虽然少有找茬的,却并不是没有。尤其是像王大山家媳妇那般,明明家里没适龄的入私塾的孩子,却非要几次寻摸着想把娘家几个子侄跟娘家嫂子的娘家子侄塞进去。
这件事儿别说林宝珠不应了,如今管着私塾的张家大辈跟张里正都虎着脸没应下的。那几个孩子不说资质好赖,实在是拐的有些远了,而且如果从她这松开了口子,那别人家又该如何?
为了这事儿,王大山家媳妇几次找到林宝珠,舔着脸的说些巧面话,好似已经忘记当初是这么摸黑林宝珠,怎么明里暗里说人家外头勾搭汉子挣钱,或者暗搓搓的说张满囤在外头又打劫道呢,想着让村里人把人赶出去的。
见她一声一句大妹子的叫的亲热,林宝珠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她可是记得,自家汉子当初可是把王大山堵在家里闹了一通难看,甚至为着那事儿,王大山还差点没抽死她,最后若不是为着儿女,早就把她休了呢。怎得才老实了没几个月,又出来作妖了。
不过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之前的过节毕竟她也受了教训,所以林宝珠也没直接冷着脸让人把她赶走。只是叹口气,为难的说道:“大山媳妇,你也别说啥了,私塾虽然是张记出钱建的,可现在却不归张记管。你要是实在想着把人送进去,不如去寻了里正或者老族长跟老叔公他们。”
被林宝珠这么一噎,王大山家媳妇神情就有些不好看了,她讪讪的摆摆手说道:“宝珠妹子可别这么说,谁不知道你在咱们村现在是数这个的,只要你说话里正不会驳了你的面子的。”
说着,她还伸出了大拇指比划了比划。谄媚的凑到林宝珠跟前,继续说道:“不过是几个孩子,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也就是两张桌子的事儿。你看你家大业大的,自然是不差钱的。要是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嫂子给你赔个不是,你怎么着也不至于跟我这个一穷二白的婆娘计较是吧。”
听了这话,林宝珠就无语了。这是啥意思,道德绑架?她是不差钱,那就活该当冤大头?再说了,她就是小心眼,就是不愿意搭理王大山媳妇又能怎么的?
瞧着四周竖着耳朵听话的妇人们,林宝珠心道怕是一次不说清楚,以后会没完没了的。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她可不想做了好事儿却落不下个好。
“这不是计较不计较的事儿,村里管事儿跟里正已经明白说过了,私塾收孩子是有数的。你要把你亲戚家子侄都送进来,那桃树湾必然就得有人家的孩子失去这份机会。大山媳妇,你家的子侄那不成比村上那些个孩子更金贵?就得让咱们村的孩子给让道?”林宝珠见王大山媳妇一脸不虞,活像是谁欠了她银子似的,当即就开口冷冷的说道,“我不说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你抹黑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上次张记遭难,你成天出去叨叨张记活该,说什么你早知道张记是憋着坏事儿的,那些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你也没得跟我来成姐妹。”
这话不软不硬的,但却直接让王大山家媳妇傻了眼,确切的说她脸色乍青乍白的难看极了。她张口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林宝珠冷冷的眼神盯得打了个哆嗦。
别的不说,跟张满囤那一脸凶相的汉子待久了,有时候林宝珠也能露出几分煞气来,最起码唬人是没问题了。就像现在这样,她把脸一拉,眼睛一眯,就有了几分凶狠劲儿,骇的王大山媳妇不敢再叫嚣。
只不过不敢叫嚣,可王大山媳妇心里还是不甘心的,不说被林宝珠下了脸子以后会不会惹人笑话,光是没办成事儿,就让她心里恼火极了。要知道,她嫂子那边可是许诺,要是真能吧孩子们送进私塾,就给她两口柳木箱子跟两斤白糖呢。
为着那好处,她也得死命的让林宝珠松了口。不然,那东西可就成了煮熟的鸭子了,她就是再眼馋,也拿不到手里去。
一想到那些,她就强笑着呵呵道:“宝珠妹子说的是什么话,我那不也是被人蒙骗了么。怎么,你堂堂张记的女主子,还能跟我计较不成?”
“大山媳妇,有些话我不愿意跟你掰扯,但我也不是傻的。过去那些个事儿不提,就说上私塾的事儿,村里明明白白说的清楚,你要是非得说想让你的子侄来读书,那也成。”林宝珠话没说完,就瞧见她喜形于色的表情还有一股子莫名的得意表情,不由嗤笑一声,接着道,“只要你能说服桃树湾村的几个孩子让出名额,那你那些子侄想来就来吧。”
还没等王大山媳妇得意的表情挂在脸上呢,就听见林宝珠冷笑着说后半句话了,当即她的一张脸就耷拉下来了,愤愤道:“哼,我算是看出来了,外面人说的为富不仁是什么意思了。怎得,是怕我子侄以后有了出息挤兑了你们张记不成?我不管,反正既然你要开私塾,就得让我几个子侄来读书......”
农门福妻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林宝珠现在心里简直跟哗了只狗的感觉差不多,果然,有些人就是擅长给脸不要脸,别人不跟她计较,她就以为自个是个人物了。道德绑架这事儿,无论穿越多少次,也无论重生多少回,都是林宝珠最厌恶的。
往往她们都会觉得无所谓,就好比王大山家媳妇这般,明明知道规矩,偏生觉得张记私塾再添置两张桌子不是大事儿。甚至舔着脸觉得人不答应,就是不给她面子,就是瞧不起她,也不想想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面,让林宝珠应了她的话。
再者,张记是有一定的财力,可那跟她有半文钱关系吗?别说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林宝珠也不会愿意跟她纠缠的,怕是早就分的清清楚楚的了。
王大山家媳妇一脸愤愤,见林宝珠只是冷着脸不开口,就嚷嚷的更起劲了。
“咋地了,捧高踩低也不是你这么个做法,都是乡里乡亲的,怎得你就容不下我?我告诉你,今儿你不给我个说道,那私塾就甭想安生开了。哼,以为挣钱了就瞧不起我们穷人家了?不过是不知打哪来的媳妇,还能在咱桃树湾欺负人不成。”王大山媳妇呸了一声,厉声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有那么好心让人白上学堂?指不定你跟那老头子是什么关系呢,真是没脸没皮,什么都吃得下啊......”
对于王大山媳妇的胡搅蛮缠,林宝珠心里直翻白眼,可后边听她越说越不像话,甚至攀扯上了赵老爷子,当下林宝珠就觉得有些腻味了。这人当真是......奇葩,明明是有求于人,却能这般理直气壮,一旦人不答应,就翻脸张嘴就咬人,跟条野狗似的。
见她嘴里说的越发的不干不净了,林宝珠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就上前一步,扬手就冲着没有防备的王大山媳妇甩了一巴掌,冷冷地开口道:“王大山家的,你是咬人咬惯了,还是讨打讨惯了?”说罢,也不等王大山媳妇回过神来叫嚣着撒泼,林宝珠就扭头对着一个来交茶纸的梅英嫂子说道,“嫂子,劳烦你往王大山家跑一趟,就说他家的疯狗跑出来了,正胡乱攀咬人呢。”
林宝珠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当然她也并不怕王大山媳妇还手。一来现在是在张记茶坊,二来她也早早就防备着往后撤了一步。
果然,没等梅英嫂子应声呢,王大山媳妇就突然蹦跶起来,冲着林宝珠就抓挠过去,嘴里还嚷嚷着:“小娘养的,敢打老娘......老娘......”
“大山媳妇可以想清楚再说,你是谁老娘!没得张口闭口的就老娘长老娘短的,让人听到了还以为你惹了多少风/流事儿。”
王大山媳妇哪里敢真的扑打上去啊,不过是做做样子,装模作样的撒撒泼,然后趁机拿捏了林宝珠,让她应下诸多好处。只是她没想到,林宝珠压根半分都不肯软,张口就噎的她差点喘不上气来。
而边上看热闹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哄笑起来。然后七嘴八舌的对着王大山媳妇指指点点的说道起来,不过她们说归说,却并没有真的劝阻的意思,顶多就是不轻不重的说几句风凉话。毕竟王大山媳妇是个什么德行,村里谁不知道啊,要是真招惹上了,指不定以后自家出门也得吃难听话。
对于大家伙的小心思,林宝珠大概是知晓一些的。不过她也不失落,毕竟现在围着看热闹的,并非跟她亲近的那些人,大多就是一个村又帮着张记做包装盒的情分,当不得多真。
可是听到有人开口劝说她算了,别跟那婆娘一般见识,还说毕竟现在她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没得跟着那婆娘计较。甚至还说什么,反正张记已经请了先生开了私塾,多个孩子也不碍事儿,别让同村的人跟着寒心。
当然,也少不了那些个不赞同的看着林宝珠的人,觉得她动手是不厚道的。甚至还劝着让大山媳妇退一步,别闹了,一边话里话外的指责林宝珠冲动。
见边上有人搭腔了,而且有人帮着她说话,王大山媳妇当即就像是得到了助力一般,更加不依不饶的闹腾起来。甚至最后见林宝珠一直无动于衷,干脆整个人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说实话,要是刚开始林宝珠心里还无所谓,那在听到边上几个道德婊催着她说些好话,还像和事老一样的想要扶起地上的大山媳妇,顺便谴责的看着林宝珠后。林宝珠感觉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什么时候,她的不计较成了理所当然?
想了想,林宝珠冷冷的嗤笑一声,眯着眼道:“既然今儿你说了这话,那赶明我就把老先生送走,也省得再有人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至于私塾,张记出钱建了,也算是对得住桃树湾各位了,以后如何请先生,如何开讲,再不管了。别说你们哪个想趁机送别处的孩子进来以换的什么好处,就是想塞了傻子疯子进去,我都不说二话。”
说罢,她就转身对边上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妇人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如何认定是非的,不过若是你们觉得污人名节只是小事儿,张张口就能不在意,那我倒是佩服的很。”
话说到这个份上,刚刚看热闹的跟张口搭腔的人脸都羞红起来,哪个也不敢抬头看林宝珠了。说实话,她们刚开始未必是没有抱着私心的,甚至打心底里觉得,张记既然能建私塾,请先生,就该一直管着。孩子多又能怎么样,左右张记是挣钱了,再建一座更大的私塾不就得了?
但是现在见林宝珠神情冷漠,说的严肃,她们才猛然回过神来。是啊,人家张记又不欠他们桃树湾什么,甚至当初是他们排挤了人家两口子,让人家受了不少委屈。
更何况,现在村里多少人都靠着张记吃饭呢。这已经算是恩情了,她们刚刚那番行为跟话语,可不是就跟忘恩负义没什么区别么?
可一想到林宝珠要送走教书先生,她们也顾不上羞臊了,赶紧面带歉意的开口劝说起来。而且连连道歉,说是她们想岔了,希望林宝珠莫要当真。
而刚刚觉得林宝珠小心眼,甚至还去扶着王大山媳妇的两个妇人,这会儿更是面红耳赤的憋红了脸。扶着王大山媳妇的手,觉得烫的很,直接就撤了回来。要是现在地上有个地缝,只怕她们俩就要直接钻进去了。
名节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她们哪能不清楚?说起来,就王大山媳妇说的那几句不清不楚的混账话,就是被撕了嘴巴都是轻的。那要是真落到人身上,但凡说不清楚,不是逼着人家去投缳自尽没个活路么?
而边上后来赶到的人,听了来龙去脉,看向大山媳妇的眼神就多了许多嫌弃跟鄙夷。有俩汉子,当下就感叹,亏得自家婆娘省心,虽然天天叨叨,可到底没给他们惹过事儿啊。
有了几个清亮的人开腔,再加上林宝珠明显是被冷了心想要撒手不管的态度,那几个围观的哪个还能沉得住劲儿?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更是焦急万分了。
人都有找借口的劣根,尤其是刚刚对林宝珠明里暗里指责的,这会儿回过味来,可不是心里过意不去了?可她们也没啥坏心眼啊,顶多是被人误导了。对,就是被王大山媳妇怂恿的。找到了垫背的,一群人可不就七嘴八舌的数落起王大山媳妇来。甚至连多少年之前,她干过的糊涂事儿,也给翻出来又重新嚼吧了一遍。
林宝珠懒得扯皮,现在她有这个资本张狂。也别给她说什么和善为人了,她和善也是看人的,想要让她认栽又出力,想得美。
等王大山跟里正得了信赶过来时候,林宝珠脸色还很是不好呢,她先冲着里正行了礼,然后叹口气缓了缓心神说道:“里正叔,旁人不知道,您是清楚的,张记在镇子上开了铺子,也设了作坊。是满囤念着同村的情谊,所以一直不愿意把茶坊跟作坊搬走。往日里,我总觉得大伙儿和善,日子过得挺安生的,可是大山媳妇一回回的闹腾,一回回往我这当人媳妇的头上扣屎盆子,这次更是说我跟老先生......不清不楚......”似是说到了伤心的地方,林宝珠不由哽咽了片刻,接着道,“旁的我不多说了,若是村里容不下我这个外来的媳妇,那干脆我跟满囤就寻个日子把活计都搬到镇上去,至少也不用再怕人拿着我的名节嚼吧舌根了。”
别说是里正,就是听到动静过来的田大娘几个这会儿都有些傻了眼了。看样子,宝珠这闺女是被中伤寒了心,不想再跟人掰扯话了。
不等里正跟田大娘他们开口呢,刚刚凑过来的人都哗然了,当即就劝说起来,更是责备起王大山媳妇没事儿找事儿来,甚至连王大山都给闹了个没脸。
农门福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山,平日里看着你也是个好的,怎得能容着你媳妇办这种糊涂事儿啊。这不是凭白让人笑话么。”
“就是,宝珠是什么性子哪个不知道,往日里谁家有谁想要预支工钱,人可是没说过二话。”
“我在张记干的时候久,吃的喝的不抠唆,而且还没克扣过工钱。再说了,宝珠跟满囤两口子多恩爱,感情多好,哪个没长眼看着啊。要说别人或许我信,要说宝珠有坏心眼,生了外心,打死我都不信。”
“可不是么,人好端端的请了先生来,被人那么污蔑,任谁都受不了啊。”
......
张里正也觉得闹心啊,王大山家媳妇十几年了,就是个祸祸头子,平时没干过一件正儿八经的事儿,偏偏哪家出点啥事儿,她比谁蹦跳的都厉害。如果说是好心好意也就算了,偏偏没事儿都能给人编排出些事端来。
想到这里,他面色就不好起来,看向王大山跟他媳妇的目光也带了些审视。他做里正几十年了,如今正是风生水起时候,别说是他,就是整个桃树湾村都因着张记而水涨船高。过去因为穷而不少说媳妇的小子们,现在都不发愁了,闺女们许人家更是容易寻到好户去。
要是因为王大山媳妇胡乱闹腾,让张记搬走,那他就是死也不甘心。
张里正面色不变,想了想开口道:“大山,事儿既然到了这一步,那我也不能因着你再偏私了。你要是看不好你媳妇,那咱们村估计也留不下你们一家了......大老爷们,该挺直腰板子就该挺直了,没得让个婆娘坏了同村子上的情分。”
桃树湾原本是张家的地盘,后来因着朝廷有迁过来的逃难户,所以才多了许多外姓人。平常时候不显什么,可真触及了里正的底线,外姓人到底还是没那么足的底气的。
张里正的话说的倒是没多难听,也没非逼着王大山休妻或者出村,可光是那一声叹息跟不赞同的神色,就让王大山脸上火辣辣的难受。
他不是不想求情,可话到了嘴边,绕了半晌也没敢说出来。打听到林宝珠说搬到镇上后,就算憨厚没啥出息的他,也知道自家婆娘这回是惹上大事儿了。
“是,回去我就把她送回娘家,也让我岳父岳母好生教教她。”
边上王大山媳妇傻了眼,尤其是听到自家男人要送她回娘家时候,更是不依不饶的哭嚎起来。她嗓门本来就高,这么鬼哭狼嚎的一嗓子,直接吓了里正一下子,当下再看向她的目光就不善起来。
不过这会儿哪还有人敢给她说话啊,尤其是看不过她的人,更是站在那就跟瞅笑话似的。
“行了吧,大山媳妇,你就知足吧,不过是回娘家罢了。要是我儿媳妇这样,我直接让我儿子休了她,也省得给家里招麻烦事儿。”
“这话说的是,整天撒泼使坏的,左邻右舍跟着你都败兴。”
不是大家伙刻薄冷淡,实在是王大山媳妇忒不会做人,平时惹下的人不少。尤其是几个更她有矛盾的妇人,更是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好几口,说起话来专往她心口子上戳。
王大山媳妇吐了口吐沫,还想张牙舞爪的闹腾,却直接被黑了脸的王大山一脖子拐扇到边上,然后撕扯着她就回了家。饶是她能闹腾,又怎能比得上正在气头上的大老爷们手重?
之后王大山是怎么教训她的,她又是怎么着连夜被送回娘家的,林宝珠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反正这会儿,她是把私塾的事儿彻底委托给了村里,然后叹着气貌似神情落寞的回了自家院子去。
张里正也知道这是村里人不厚道,当下又冷言冷语的呵斥了几个刚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然后嘱咐了两句跟林宝珠走的亲近的人,让她们多照料着点,就叼着烟袋锅子摆手回了家。
接下来几天,私塾正是开始上课了。村里孩子们回到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皮实了,反倒是得意的跟爹养显摆新学了什么字,或者是因为什么被先生夸奖了。
虽然家里的爹娘多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但看到孩子们能一笔一划的描出字儿来,一个个都乐的恨不能多念几个祖宗保佑。再加上王大山媳妇那回事儿,不管是单纯的感激还是有所过意不去,反正大家伙都左一捧花生右一斗红豆的往张家送去。
林宝珠心知做人也不能太硬气,所以得了人千恩万谢的物件,也会送赠一些家里自个做的小菜或者菜干。东西不算贵重,不过也算是有来有往,不会让人觉得看轻了她们。
桃树湾的一切都有序的运作着,镇上的铺子生意也越发红火起来。而此时,林宝珠并不知道,许久不见的张满囤正瞒着他带人一路跟一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周旋。
无人崖之下,张满囤所带的一队人马安营扎寨,说是安营扎寨实际上不过是因着对方守着天险,他们暂时无法上攻罢了。
要知道无人崖之所以叫无人崖,就是因着其老鹰都无法过崖的险阻地势而被人所知。实际上也并非没人能上去生存,不过是因着不知哪来的一伙儿占据山头,但凡来往客商或是百姓,见人就杀,除去那伙人之外,无人生还,所以被叫做无人崖。
原本这事儿是跟与匈奴之战无太大干系的,偏生在将令即将下来之时,六子回家时候发现一个五官比之大周百姓更加深邃的人,当下心中有所察觉,一路跟随发现人竟然上了无人崖。
这件事张满囤自然也知道了,他稍稍琢磨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当年就算他拉起的山头,甭管是说劫富济贫还是行侠义之事,反正不可能不打劫道,也不可能不抢银钱。偏生无人崖那伙人,似乎并非为了金银财物,反倒是像守住无人崖一般,只求没人能靠近。
若不是无人崖之中有稀世珍宝,就是其中有古怪。加上六子说的那人,很像是有匈奴血统的,这般下来,别说张满囤就是睿王殿下都不敢轻视。
不管其中有何玄机,总归不能留下隐患,所以当天睿王殿下就下令由张满囤带人剿匪。
无人崖也不知是提早得到了消息,还是因为何故,早早就埋伏在崖上。未等张满囤等人查探地形呢,就一路滚石而下,把人阻在山下谷外。
看似两方似乎未有厮杀,甚至并未出现伤亡,但营寨之中,众人神色严肃郑重,看向由当地百姓提供的地形图时,都感到了形势严峻。
若是没有个好法子,无论他们如何不怕死的上攻,最后得到的都只会是一场但方便的屠杀。那处天险,当真不愧是鬼难过之地。
因着涉及到对匈奴之战,别说带队的张满囤不敢掉以轻心,就是坐镇桃溪县睿王麾下第一猛将如今的县太爷安将军都不敢轻易放松。虽说他深知张满囤对敌有几分手段,也相信睿王殿下识人用人的眼光,可这件事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剿匪。
之前还未出发之时,几人已经废寝忘食的研究过这一番战役了,可每每到现实用兵对阵之时,之前的战术都不一定好用。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哪怕是觉得胜算在握了,他们都不敢彻底放心。
眼看日子一天天拖下去了,张满囤几人所带的粮草已然有用尽的趋势,而且崖上之人三番五次的侵扰,让众人疲惫不堪。最后张满囤看着地形图拍板,由六子几人正面佯攻,而他带一队擅长攀爬山崖的人于后山攀爬上去。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六子几人能否牵制住山上的恶徒。如果在张满囤几人上崖或者攀爬之时被人发现,后果少不得是全军覆没。
随着六子带人厮杀到山前,张满囤几人果断绕道后崖。只是未等众人装备齐全准备攀崖,就被张满囤阻了去路,然后又悄没声的摸回了前山与六子等人回合。
“张副将,不是说好要从后崖偷袭吗?前山多埋伏,又易守难攻,你这是要带兄弟们去送死啊。”没等张满囤等人解释,就有一名白脸模样的将士面容一瞬扭曲,然后连连斥责,丝毫不顾及张满囤这个带队的新任副将是否还有后续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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