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迷心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酥芙蕾
那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顾显。
没一会儿,舍友之一进了门,面色古怪,“楚湉湉,听说你开了辆二奶车,停在三教后面?”
楚湉湉抬头,“我开的是辆mini cooper啊。”
“那不就是有名的二奶车嘛。”舍友说:“我刚才在食堂,听几个碎嘴的在八卦,说你果然被包养了,平时就是甲醇假仙。”
“……”楚湉湉气闷:“是谁这么无聊?”
舍友跟楚湉湉算不上多铁,但也不信她会被包养,答得干脆:“经管系的俞天娇,还有她的跟班小团体。你跟她什么梁子啊?”
楚湉湉仔细想了想,“没有吧?嗯……顾氏集体面试那天,我好像看见过她,她应该也进二面了。可是,说我坏话也不会改变面试结果吧?”
“你忘啦?”另一个舍友也回来了,把书包往桌上一甩,抹了把汗,“去年林学长追你,俞天娇气得要死,她一直喜欢林学长来着。还有前段时间校内论坛上搞什么颜值评比,她落后你大几百票,屈居第二很不高兴。哦对了还有,优秀奖学金评定就要开始了吧?你最好留意一点。”
楚湉湉:“……”
前两项都无关紧要,最后一条她不能不在意。她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
舍友粲然一笑,“谢什么?下回作业还借我抄就行啦!”
正值期末地狱周,舍友们没聊几句,就又收拾好书,相伴去图书馆临时抱佛脚了。宿舍里只剩下楚湉湉,她抱着手机,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拨通顾显的电话。
“喂?”
低醇的男声透过听筒,分外磁性,冷淡的语气似是有几分不耐,楚湉湉下意识握紧了手机,“喂,是我。”顿了顿,补充,“我是楚湉湉。”
“嗯。”
楚湉湉扁了扁嘴,还真是惜字如金。白生生的指尖在桌上画着圈圈,她软声道,“那个……我就是想说一声,谢谢你。”
“哦。”
……这个人是挤牙膏吗,一次只能挤一个字?
楚湉湉继续:“他们把车修理保养得很好,就跟新的一样。谢谢你给他们指示,不然他们肯定不会这么用心。还有钱……我以后还给你。”
静默数息,顾显淡道,“没什么,那不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么。”
是的,所以她格外感激他的用心。因为那辆mini对她很重要,他便细心交待车行,这举动之中,仿佛让她感受到了丝丝……温柔?
楚湉湉被这念头吓了一跳,有股热意涌上脸颊,她强自镇静,“你很忙的吧?那我不耽误你时间……先挂了。”
“我过两天就回去。”顾显突然开口。
正要按挂断的手指僵住,楚湉湉想起自己短信里那句“你怎么还不回来嘛~”,手臂上汗毛顿时根根竖立。这还不算完,接着又听他问,“你脚怎么了?”
……反正不是想你想得痛。
她老实回答:“鞋子磨脚,”目光落在惨不忍睹的脚后跟上,有点委屈,“磨破了,流了好多血。”
“严重吗?”语气关切,很快又掩饰般地冷淡下来,“你怎么这么笨,磨脚还穿?我让人送过去的那些呢,没有能穿的?”
他不提那些“礼物”也便罢了,一提楚湉湉就忍不住炸毛:“那些都是豹纹!你故意的吧?!”
“……不是你喜欢的吗?”
……听起来居然很无辜?
“我才不喜欢!”楚湉湉脸涨得通红,不自觉压低声音,“拜托你想象一下,我妈妈拆了一个盒子,拎出来一件……泳装,还是豹纹的——我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分明是气急败坏,可那嗓音太过软糯清甜,像小猫伸爪子撒娇一般,挠得人从耳窝到心房,一路又酥又痒。
顾显怔忪住,须臾,低低笑出了声,“别怕,我学过急救。”
低沉愉悦的笑声钻入耳孔,仿佛自带混响,磁性得一塌糊涂。楚湉湉微张着樱唇,头皮发麻。
完蛋了,耳朵要怀孕了……
等等,学过急救是什么意思?
妻迷心窍 15.第 15 章
-chapter 15-
低气压酝酿多日,眼看濒临电闪雷鸣的边缘,然后一通电话,很快便万里晴空。觑着上司唇角那抹化不开的笑意,李助理不禁感慨,那位“另有所爱”的小姐,果然很有两把刷子。
楚湉湉挂了电话,捧住脸颊,试图让不正常的热度降下去。
“管你哪天回来……哼。”
努力平复着心跳,她翻出几罐妈妈做的酱菜,汲着拖鞋,一瘸一拐下了楼,转进宿管阿姨的办公室。
宿管阿姨吃惊:“唉哟,你脚怎么了?”转念一想,“高跟鞋闹的吧?”年轻女孩子为了美,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楚湉湉吐吐舌头,“面试需要嘛!”她放下袋子,笑得又甜又乖巧,“我妈妈做的新鲜酱菜,说您和伯伯最爱吃这个,专门给我多带了几罐。”
“这怎么好意思!”舍管阿姨笑着问,“你妈妈还好吧?”
楚湉湉不知为何,有一瞬的心虚,旋即点点头,“妈妈很好,她让我替她向您问好。”
舍管阿姨的岗位看似不起眼,鲜少有学生知道,这位刘阿姨,是副校长的小姨子。而兼任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的副校长,与刘阿姨的丈夫以及楚凌远,是大学同窗。
楚湉湉考入d大时,楚凌远还在世,爱女心切的他曾拜托过老同学,在学校多照应一下女儿。
刘阿姨天天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打交道,很容易看出楚湉湉有心事。她起身关上门,拉着她坐下,关切地问,“怎么了?”
她对楚湉湉印象不错,小姑娘长得好看,学习用功,人又低调乖巧。楚凌远在世时,她没仗着关系而飞扬跋扈,同学间没人知道她是垣耀科技的千金,楚凌远过世后,她也没有一蹶不振。对这样的女孩子,她不免有几分怜惜。
楚湉湉垂下眼睫,“是这样的,阿姨……”
她把爸爸送给她的十八岁礼物,却被人说成是“二奶车”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刘阿姨气愤不已,“小小年纪,思想怎么这么肮脏?是哪个,不是我们楼的吧?”
楚湉湉摇摇头,“我也是听人转述,才知道有这样的传言。我相信流言止于智者,我只是……只是心里难受。而且,这种传言,会不会……会不会给学校抹黑啊?”
她不自觉红了眼眶,泪珠闪烁,要掉不掉。刘阿姨叹了口气,递纸巾给她,“好孩子,你不要多想,同学老师们都清楚你的为人。放心,阿姨心里有数。”
即便是名校如d大,偶尔也会有极个别的女生,贪慕虚荣出卖尊严。一在社会上爆出来,受连累的是整个d大的名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刘阿姨对此最为厌恶,这么多年,她管辖的宿舍楼,从未出过这样的丑闻,她一直深以为傲。而现在有人企图抹黑……
有刘阿姨这句话,楚湉湉的心放下了大半。
造谣一张嘴,这种桃色谣言,让人根本无从澄清。她必须在第一时间向师长表明清白,毕竟,她能否继续拿到一等优秀奖学金,全看老师的态度。
话说得差不多了,楚湉湉看看时间,该起身告退了。这时,门被敲响,来人捧着个大盒子,“你们宿舍楚湉湉同学的亲戚送来的,说有急用,一定要马上送到。”
楚湉湉的第一反应是杨逸辛。从前他不时会捎东西给她,有时是冰淇淋一类易化的东西,就会说有“急用”。
下一秒,她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刘阿姨乐了:“正好,拿去吧。”
楚湉湉道过谢,抱着盒子回了宿舍。
拆开最外层,里面又是两个盒子。上面那个印有红十字,装着消毒纱布、消炎喷雾、止痛药、ok绷……
这肯定不是杨逸辛。杨逸辛根本没注意到她脚痛,只顾着告诫她不要跟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之后还发了短信旁敲侧击,想知道为她付账的男人是谁——当然,是“怕她被人哄骗”。
下面是个鞋盒。打开前,楚湉湉深吸了一口气。
上帝啊,如果又是豹纹的话,请在加拿大降一道雷,把某个人全身劈成豹纹吧……
盒子里是一双裸色芭蕾平底鞋,设计简洁优雅,小羊皮柔软无比,在灯光下泛着自然又柔和的光泽,看起来舒适极了。
“哇,香奶奶的经典款,好看哭了!”舍友围了上来,一个瞥见医药盒,怪叫,“哦哟~原来是慰问伤号,也太贴心了吧!”
“不止哦!”另一个伸手,“那是什么?”
盒子旁边,塞着一袋奶糖。
楚湉湉拿了一颗,拆开糖纸,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奶香浓郁,脚跟那股隐隐的抽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耐了。
还真是学过急救的人。
……
不知道刘阿姨采取了什么手段,流言没有扩大,很快平息了下去。
最后一轮面试很快到来。终面与集体面试形式相反,面试者要独自面对数位hr和部门主管组成的面试官团。
叫到楚湉湉的名字,她走向面试用的会议室,紧张得手心出汗。脚下柔软的小羊皮摩擦着已经结痂的伤处,介于微痛与痒之间的感觉,奇异地让她心中慢慢平静了下来。
终面比二面节奏快得多,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问题一个接一个,丝毫不留喘息的空间。
面试到中段,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自我介绍姓赵,是战略投资部的经理。楚湉湉眼睛一亮,那就是她想进的部门!
赵经理态度和善,问了两个问题,始终面带微笑。其他面试官显然更喜欢观察候选人在压力下的表现,有位hr招聘官尤甚,问题格外刁钻尖锐,明知对方只是大三的学生,却一直揪着工作经验穷追猛打。
面试结束,楚湉湉后背都是汗,忐忑得有点精神恍惚。休息区的其他人觑着她的脸色,有的估摸着面试难度,顿感压力山大,有的暗自得意,认定这个对手不足为惧。
“顾氏也是你能进的地方?绿茶婊。”
擦肩而过,楚湉湉猛然回头,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直到那个女生的背影进了面试室,她才终于想起来——那好像就是俞天娇?
气愤冲淡了忐忑,又不能冲进去跟她理论,更是令人憋屈。
憋屈使人发愤图强,楚湉湉沉着脸回到学校,径直去了图书馆,一口气把最后一份期末论文写完,提交给了教授。
全神专注起来,时光过得飞快,她伸展手臂,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才发现天已擦黑。一看被设置成静音的手机,有两通未接电话,一通来自妈妈,另一通来自顾显。还有一条未读信息:
【校门口,出来。——顾】
妈妈的手机占线,楚湉湉跑到校门口,正四处张望,又有短信进来:
【斜对面,黑色宾利】
楚湉湉若无其事过了马路,在宾利前自然缓下脚步,隐晦地环顾四周,然后拉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砰地关上门,又趴在窗上警惕观望。
“……”顾显看着她,“鬼鬼祟祟,像什么样子?”
楚湉湉一窘:“协议上不是规定,不得向外人透露我们的关系?我怕被人看到了,万一暴露,肯定会天天被同学指指点点,我还怎么上学?”
取车时也不忘约上青梅竹马,堂而皇之出双入对,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会儿知道惦记起协议了?
质问的话,反倒显得他很在意似的。他当然并不在意,本来就只是为了一劳永逸,解决顾云霆没事乱结婚的问题,按协议办事自然最好。
顾显冷了脸,“很好。既然说到协议,不妨谈谈那晚的事情吧。为了把我们的关系表现得可信,那样的接触,以后也许还会有,你不自然的表现,逃不过我父亲的眼睛——别忘了,演戏,他是专业的。”
隔了这么些天再见到他,楚湉湉心中原本还有几分隐秘的欢喜,然而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一股热意冲上她脑间:“没有感觉,要我怎么自然?你难道不该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没魅力?”
顾显黑眸眯起,紧盯着她,眼神阴沉得可怕,“——没有感觉?”
妻迷心窍 16.第 16 章
-chapter 16-
他的衬衫略有些皱,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微微可见深而分明的锁骨,不像平常那样一丝不苟,却别有一丝危险的侵略性。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其实看不出太多情绪,然而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厚重得令人心惊。
强压之下,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楚湉湉忽然可以理解,为什么顾显年纪轻轻,却能震慑住顾氏上下。
这样的人,待人待己必然都极致严格,她接受了协议,却还矫情推卸,这在他看来,一定不负责任极了吧?
就像含着一颗奶糖,甜软诱人的外层融尽,舌尖触到冰冷坚硬的核,巨大的落差,才让人蓦然灵醒。楚湉湉按下那股道不明的委屈失落,低垂的浓睫轻颤,“抱歉。这和感觉无关,我以后……以后会好好配合。”
明明她服了软,顾显胸口那股郁气丝毫没有消散,反而越积越盛。
没有感觉冲他撒什么娇?没有感觉为什么要处心积虑想挤进顾氏?魅力……在她眼里,大概只有姓杨的小子才有魅力?
长途飞行的疲惫,仿佛一下子涌了上来。挂心着她的伤,从机场直奔这里,等了大半个小时……他真是鬼迷心窍了!早知道……他真应该……
这样几欲失控的情绪波动,实在太过陌生。将目光从她咬得发白的唇瓣上移开,顾显语气冰冷:“你明白就好。我父亲去了西北山村,跟进慈善项目,过几天才会回来。这几天我会让人把房子收拾出来,你准备一下,尽早搬过去。”
前面半段,楚湉湉听懂了。事实上,她这几天也看了不少顾云霆在山村里的跟踪报道,他亲力亲为,检查过他捐款兴建的学校,又去了解农村清洁饮用水工程。诚心做实事,并不像有些名人只是摆个样子,甚至承诺捐款却不兑现。
然而伴随着这些报道,也总有人孜孜不倦地挖掘他过往的情史,不论是亡妻还是绯闻女友,还是风头正劲却毫无预兆被雪藏的宋碧琴。楚湉湉庆幸,自己及时阻止了妈妈,否则妈妈也会成为这些花边小道的主角,被一遍又一遍地添油加醋,涂抹得体无完肤。
最后一句,她每个字都懂,可合在一起……她茫然眨眼:“搬过去?”
顾显冷着脸:“楚小姐,请你用脑子想一想。一个正常的男人,天雷勾动地火,迫不及待娶到手的老婆,会舍得让她住宿舍?”
“可……可是,我前几天才跟舍管阿姨打过招呼,说我暑假会留在宿舍啊。”楚湉湉有点乱。
“那么你现在改变决定了。”
***
后跟的痂变硬,很快脱落,新生的皮肤泛着粉色,薄嫩而脆弱。
被强势而不容置疑地改变了决定后,一连几天,楚湉湉没再见到顾显。她没有反对的余地,更何况在那之前,她才刚信誓旦旦,表明会好好配合。
年轻女生要独自在外租房,宿管刘阿姨特别不放心,反复询问过地理位置是否安全,还打了电话给方舒窈核实情况。舍友们考完试,陆续离校返家,宿舍里只剩楚湉湉一人,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冷清。
参加过终面的候选人中,陆续有人接到了录取电话,楚湉湉的手机却没有任何动静。陶香筠宽慰她,让她再耐心等等,可楚湉湉感觉没那么乐观。或许,她真的应该去剧组打杂,顺便学习一下演技,免得再惹顾显不满……
她思考良久,翻出hr的名片。是死是活,总要问明白才甘心。
礼貌地说明了情况,接线的助理将她转入等候状态。过了一会儿,电话再次接通。
一听声音,楚湉湉便知道是那天那个最难缠的面试官。
“楚小姐,是吧?我们顾氏选人是万里挑一,想来实习的名牌大学生多了去了,像你条件烂成这样,还痴心妄想的,我还是头一回遇到。实话告诉你,以你的素质,连在我们大楼擦地板都不配。劝你啊,趁早认清自己的斤两,别再来浪费我的时间!”
冷嘲热讽劈头盖脸,楚湉湉懵了。她成绩全优,连年拿一等优秀奖学金,社团活动也没少参加,还有教授的推荐,即便仍够不上顾氏的标准,可怎么也算不上……烂吧?
人事专员扣上电话,在档案里加上一条,骚扰hr。留下这样的记录,等同于上了顾氏的招聘黑名单。
他也只是尽人之托,忠人之事。反正女孩没什么背景,落毛凤凰不如鸡不是?
***
顾显抬腕看表,起身抓起车钥匙。
区区一句“没有感觉”,竟让他难以释怀,说出来简直可笑。然而戏已开场,无论如何也要演下去,他下午派了人过去帮她搬东西,不知安置妥当了没有。
走到门口,他想起来,“暑期实习生招聘结果出来了吗?”
李助理按下讶异,“呃……应该出来了?我这就跟hr确认。”
“名单发给我。”
“新房”位于市区一片闹中取静的高档小区中。顾显在这里住了几晚,陌生空落的屋子,与酒店没多大差别。推开门,他试探着唤,“楚湉湉?”
满室寂静。
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什么,他松了松领口,正要向卧房去,冷不防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谁洒的水?这拖把又是怎么回事?
家政不想干了吗?!
顾显正火大,眼梢余光却捕捉到一团小小的身影,抱膝蜷缩在沙发背后。他心头一紧,长腿几步跨了过去,蹲下身,“……湉湉?”
空气中弥散着甜腻的酒香,空冰酒瓶仰倒在一旁的地板上。楚湉湉双颊遍染绯红,往常澄澈的眸中一片迷离缥缈,水波潋滟,似嗔似喜。缓缓眨了眨眼,她小小地欢呼一声,纵身歪歪扭扭地扑向他,口齿含糊不清——
“美人!快穿上水……晶鞋,跟……我私奔!”
妻迷心窍 17.第 17 章
-chapter 17-
顾显不防备之下,被她扑得向后坐倒在地。
冰酒甜度很高, 几乎不带酒精的辛辣味道, 甜丝丝如同饮料,不胜酒力的人很容易不知不觉间就醉了。何况这小酒鬼喝了一整瓶……
她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力, 挂在他身上直往下溜,他忙架住她, 往上提了提, “……什么水晶鞋?”
楚湉湉晃晃头, “飞菇凉啊!”
“……”顾显:“灰姑娘?”
楚湉湉竖起食指, 抵在唇边,“嘘!表让表姐听见了……表姐可坏可坏了, 不让口年的飞菇凉……不可以参加舞会,擦地板都……都不配,”她扁了扁嘴,委屈得不行, “可是地板好难擦哦……”
她挣扎着, 藕臂伸向拖把的方向, 歪歪倒还想起身, “我擦……擦……”
……要不是看得出她是真醉了,顾显差点要以为她在借酒骂人。喝醉了在家里擦地,这都是什么怪癖?
“别擦了,”他捞住她, 有些哭笑不得, 见她眼巴巴望着拖把, 他把她的脸掰过来,“你喝醉了,老实点。”
他长腿支起,她整个人趴在他腿间,双颊酡红,晕晕乎乎的懵懂模样,让他禁不住喉头发紧。他轻抚她滚烫的脸颊,喉结上下滚动,“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若敢说是姓杨的……
楚湉湉被抚得舒服,偏脸在他手上蹭了蹭,猫儿一样,就差喉咙里没呼噜呼噜响了。顾显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你是……”楚湉湉眨着迷离的眼,倏而一亮,“美人!你比顾显还……好看诶,你一定是……是介个世界上,最……美的人!”她伸着软软的胳膊,指了一圈,最后定在墙上的一幅挂画上,“魔镜!你缩,是不是他!”
顾显:“……”那是约瑟夫·亚伯斯的画!
楚湉湉等了一会儿,小脸失落地垮了下来,“……魔镜睡着了。”她转过头,偏头咬唇看着顾显,忽然露出一抹坏笑,不待顾显反应,她猛地一扑,把他整个扑倒,“天黑了,花园宝宝也该睡觉了……晚安,叮叮车。”
说着,她闭上眼睛,脸颊贴着他胸口,作势就要睡了。
身下地板冷硬,压着他的娇躯却无处不温软,隔着薄薄的衣衫,每一处起伏的曲线都那么分明。顾显全身都像着了火,紧咬着牙关,想推开她,“起来,要睡去床上睡。”
“我不!”楚湉湉手脚并用地缠住他,嘟嘴不满,“我就要、就要睡在叮叮车上!”
纠缠间,她的裙摆已褪到了大腿根,纤长光|裸的腿缠着他的,无意识磨蹭。仿佛有强烈的电流在体内乱窜,灼热的燥意汇聚向一处,顾显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哑着嗓音劝她,“你别乱动……听话。”
“不听……这是什么?”楚湉湉忽然一顿,微微撑起身,小手直往下探,“被褥下,有豌豆……好硬,拿走!”
顾显慌忙捉住她的手,冷汗直冒,“别动!”额角青筋直跳,见过这么大的豌豆?!
楚湉湉被吼得一呆,须臾,眼眶泛起了红,扁着小嘴,眼泪说来就来,“你好凶……”
泪珠如急雨一般,扑簌簌落在顾显脸上颈间,烫得人心尖紧缩。这样一个娇气包……还真是豌豆上的公主。
“好了好了,没凶你。”顾显握着她的腰,把她往旁边稍挪了挪,避开那个胀得发疼的部位。又给她擦泪,见她眼皮微阖,浓密卷翘的睫毛不住颤动,猜想她醉成这样,大概也真的倦了,他软声哄道,“先起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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