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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不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人声早就远去,而乔安明依旧紧紧握着门把手站在房间里,眼睛闭起,头微微上扬,将满心满肺沉寂的闷涩之气一口全部吐了出来。
第二日的行程排得有些满,上午游“蜈支洲岛”,下午泡温泉,潜水和泡温泉都不适合孕妇,再加上杜箬的妊娠反应太严重,所以她匆匆去蜈支洲岛转了一圈就跟徐栋请假要回酒店休息,徐栋见她脸色确实不好,寒暄几句就允了,只是提醒她晚上的宴请无比参加。
杜箬到酒店之后想起莫佑庭,便一边走路一边给他打电话。
“喂,上飞机了吗?”
“嗯,进安检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吐得太厉害,现在回房间休息,到桐城之后给我来个电话…”
那头轻轻“嗯”了一声,顿了几秒才突然问:“杜箬,你这么烦我?这么想赶我走?”
刚才还是一副很轻快的口气,突然就这样低沉地问,杜箬有些不适应,其实她对于莫佑庭的出现不是不感动,只是自觉欠他的越来越多,他的过分关心和在乎已经对她形成压力,她怕自己渐渐沉溺,越来越还不起。
只是现在他这样直白的问,她也不敢实话实说,只是试图敷衍:“没有啊,怎么会想赶你走啊,不过你也看到了,真的不方便,这是公司集体活动,到处都是上司和客户…所以…”她话未说完,已经从电梯口走到房间门口的走廊,一抬头,乔安明带着几个专家正立在不远处走廊的尽头…
三亚的阳光肆意绚烂,蓝天毫不吝啬地把光线撒满每一个地方,而乔安明就站在窗前,背光而立,金色的光源从头顶倾斜而下……
“胡主任,冯院长,晚上我一定陪你们喝酒…”
“乔总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啊,千万不能食言…”
最后的寒暄,乔安明礼节性地与他们握手,正准备转身走回房间,一抬头,便也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影…
说长不短的一个月,彼此毫无联系的一个月。
他念念不忘,忧思成灾。
她绝望空寂,爱恨全消。
时空在两人眼里仿佛成为静止,阳光陨暗,人声消散…思念和绝望的对撞,彼此眼里都有一瞬间的惶恐不安,但很快就消逝,只剩冷漠和淡然。
专家还站在原地没有走,完全没有发现乔安明的异样,很客气地轻拍他的肩膀提醒:“乔总,晚上六点,等你啊…”
而杜箬一直握于手里的手机发出急切的男声:“杜箬,你还在听吗?喂…喂……”
一切仿佛又回归正常,脸上表情全无异样,至于内心,内心在看不见的地方。
最终是乔安明先转过脸去,很客气地回应专家们的提醒:“好,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杜箬狠狠咬了咬齿根,很努力地扯出笑容,举起手机回电话里的声音:“嗯,在听,刚走到房间门口,刚才电梯里信号不好…”遂很快掏出房卡刷了走进去…
短暂的一眼,电光火石之间。
这人生最难演绎的相遇,莫过于内心慌张,脸色如常!
久别之后的重逢,仿佛一眼万年…伤口都在心上,一瞬间全部裂开,鲜血淋漓…
杜箬几乎是咬着一口气走进房间,脚步早就不稳,在合上门的那一刻立即将后背抵于墙上…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盖在小腹…
她曾经试想过,如果她再见到乔安明,肯定一步冲上去煽他一个耳光,然后狠狠怒斥一句:“冷血动物,那是你的亲身骨肉啊!”
可是现在他就在离她那么近的地方,中间隔着一个走廊,而自己只能这样背靠着墙,连眼泪都不敢肆意流淌。
爱太难,恨也不容易,杜箬的手一直盖在小腹上,她一直不愿意承认乔安明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事实,因为她总是天真的认为,宝宝在她肚子里可以轻易窥视到她的内心,而她不愿意让孩子知道他的爸爸不想要他,不然,这真是太残忍的一件事。
杜箬几乎一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因为她不敢走出去,怕再见到乔安明,也怪自己太天真,胜安刚进驻中药市场,客户基础不稳定,而这次交流会是基地第一次在业内大手笔的宣传造势,以乔安明的身份,怎么可能不露面。
所以杜箬一直熬到过了六点还坐在房间里,满心踟蹰,想着要不要去餐厅吃饭,可是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有明显的慌张和紧张,不免又要骂自己没出息,明明是他有错在先,是他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企图除掉孩子,最后凭什么要她这样躲着。
不就是见面嘛,难道大庭广众之下他会对她下手!这样愤然地想一圈,杜箬开始从衣柜里抽出衣服出来换上。
因为气色实在不好,她便上了一点淡妆,骨子里的硬气,即使多狼狈,在他面前也要装出很淡然的模样,所以最后又刻意选了一身藕色的长裙,前身看上去很普通的剪裁,宽松的样式,只在腰间稍稍收紧勾勒出若有若无的曲线,但是后背的镂空设计却别出心裁,可以看到一小片背部的皮肤。
最后换好衣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又掏出艳色的口红涂上,这才心里添了几分底气。
胜安基地将星域的整间中餐厅都包下,很中规中矩的圆桌模式,比较适合大家交流感情。
所有参会人员都已经到位,除了杜箬和乔安明,杜箬不是主角,所以她迟一点没有关系,但是乔boss还没露脸,谁敢开席。
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6点半,徐栋挣扎着要不要给乔安明打个电话,可是杜箬也没出现,那两人会不会“巧合”地正躲在酒店哪个角落里,所以徐栋思虑半天还是没敢拨乔安明的手机,咬着牙,一个字,等…
接近7点的时候乔boss总算姗姗来迟,一进餐厅见到满室的人都没有动筷子,赶紧抱歉地走到主桌入席,主桌安排的都是圈内比较知名的专家和院长,跟乔安明也都很熟稔,见到主人出现,自然要摁住乔安明调侃几句。
“来得太迟了啊,我们都等了将近一小时了…”
“不行啊乔总,今天您可得罚啊…”
“是啊,得罚啊,罚喝酒…无论如何,今天必须得喝…”
一干人起哄,乔安明只能赔着笑应付,身旁的服务员训练有素地为他布置餐具,他笑着侧身,一抬头便见到从门口匆匆走进来的杜箬。
一袭长裙,头发盘起,头微低,上身微微拱着从门口往餐桌前走。
每个参会人员在事先都已经排好桌号,以杜箬的职位,所在的座位肯定离主桌有一段距离,但是乔安明隔着那么远看过去,依旧觉得内心澎湃翻涌。
他对她的惊艳已经不是第一次,最初在停车场的“偷。窥”,那个雨夜她如莲花般闯入自己的视线……一直到现在,尽管已经有过太多次缠。绵,乔安明觉得她依旧有那本事一眼就摄住他的心。
那袭白色的身影早已落座,眼前人头涌动,乔安明却依旧挪不了身,只是眼底很快就是晦涩的凉意,身旁的专家轻轻推了他一把,朝着那服务员喊:“满上,给乔总满上,今天他迟了这么久,大伙儿都等他,肯定得罚……”
杜箬知道乔安明的座位在哪里,所以一整顿饭都一直闷头吃,就怕一不小心眼睛乱瞟就瞟到他身上,中途不停有客户过来敬酒,她都尽量回绝,实在敷衍不过去,就勉强喝一口,然后含在嘴里转身就吐在纸巾上…
莫佑庭一直在给她发短信,一会儿提醒她不能喝酒,一会儿提醒她要注意饮食,不时还穿插几句没正经的玩笑话,比如“要不要我再飞过去找你”之类的幼稚短信,杜箬早就习惯他的说话方式,知道他讲话没边,但是也会很应景地看着那些短信笑一笑。
岁月苦难,至少还有一个人陪在身旁,所以杜箬对莫佑庭的感情,最初始于这样的感激和恩情。
乔安明一直强忍自己不能将眼光挪过去,但是酒精催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她似乎一直抱着手机在笑,应该是跟那个莫姓的男人发短信吧。
三亚酒店大多主打海鲜,而海鲜又是杜箬的最爱,她明知会过敏,依旧控制不住的吃多了,再加上孕吐反应,所以好不容易撑到宴会接近尾声就往洗手间跑…
五星级酒店,就连洗手间也宽敞明亮,杜箬双手撑在水池台上吐到几乎要昏厥过去,感觉胃里没有东西吐才抬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乔安明…
“不能喝就少喝一点,吐成这样对身体没有好处…”他就站在灯光里面,青色条纹衬衣,第一颗扣子解开,手里拿着一块男士手帕递到杜箬面前,面无表情,眼底也是很淡然的平静,只是那口气熟稔得好像在跟一个很亲密的人讲话,带点责备,还带点宠溺…
只是如此突如其来的关心,毫无预兆的会面…杜箬脸上的水渍未干,妆色被洗净,白皙的肤色在灯光下映得更为娇腻,而嘴唇上还有口红,最艳的颜色,留在清冷的面颊上像惹人的一抹胭脂血。
四目对视,彼此都没有说话。
乔安明的那块手帕一直举在那里,眼睛凝神地看着杜箬的脸,胸口已经开始呼吸不顺。
而她却突然身体一偏,不发一言地从他身旁擦了过去,乔安明心口一紧,毫无犹豫地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臂生生将她扯过来面对自己。
“就算不能继续,有必要把我当成陌生人?”如此不符合他身份的话脱口而出,自己都觉得心疼得很。
又是几秒的对视,她白皙的脸就近在咫尺,水渍从发迹开始汇成小股顺着脸颊往下淌,而那双好看的眼睛却一点点变红,嘴角生生扯出一抹弧度,冷冰冰地回一句:“陌生人?乔安明,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自从你对孩子下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你在心中当成我的仇人…”
几乎是说的咬牙切齿,最后被他捏在掌中的手臂一甩,杜箬很快就从他面前挣脱走了出去…
乔安明一直站在原地,满脑子是最后她那张悲怆清冷的脸…那晚他是喝得有些多了,心里像是堵着太多东西,所以过来敬他的酒他基本都是来者不拒,一顿饭下来就醉了七八成,就剩这么一点理智还能正常跟她讲几句话,可是她刚才那眼神,还有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乔安明不禁怀疑是自己醉得太厉害,完全听不懂她的话。
杜箬一口气从餐厅走回房间,关门,锁上,最后将后背抵在门板上慢慢地掉眼泪…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颗糖吃?既然已经对她都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还来虚伪的表达什么关心。
身后响起敲门声,杜箬擦干眼泪开门,发现门口站的竟然是乔安明,她一口气顶住,直接就想将门关上,可是乔安明反应太快,手掌拍在门上,用手臂抵住门页就想挤进去。
“你出去……出去!”杜箬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孩子,只能绝望喊着,可是乔安明借着酒劲往房间里顶,力气太大,杜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破门而入。
两人终于站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杜箬见他死赖着不走,没辙,只能冷着一张脸往客厅走,乔安明不放过,伸手一把将她的身体扯过,重重看着她问:“你刚才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孩子?”
杜箬忍住心疼回答:“你装什么傻?不过要让你失望了,你找去的人没有得逞,孩子没有流掉…”
“到底什么孩子?”乔安明已经有些头疼,总觉得哪里出了错。
杜箬却依旧打哑谜:“是不是顾澜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是不是顾澜说的话你都信?真稀奇,你一个有家室的人,这么大年纪,我凭什么要毫无名分地给你生孩子,所以这孩子不是你乔安明的,你没有资格来动!”她明显是在赌气,眼光寒凉,语气愤怒,可乔安明却越听越糊涂,最后只能双手捏住杜箬的手腕,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字字清冷的逼问:“你把话讲清楚,什么孩子?你什么时候有过孩子?”
“真能演戏,事到如今你还装给谁看?你跟顾澜果然是天生一对,都是天生演戏的料!”她都懒得再多说一句,双手不停挣脱,却被他紧紧捏住,最后后背被他抵于墙上,刺冷的眼睛直逼而来。
“杜箬,你看着我,跟我说清楚,到底什么孩子?”他是真的不明白,怎么平白无故就扯到了孩子这个话题上。
杜箬却依旧不停地在摆动自己的双臂,手腕被他紧紧捏住,丝毫没有可以逃出来的余地,最后只能用寒漠的声音吼:“乔安明,你放开我…放手…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若再不放手,我就喊了…”
他却依旧不松,酒精可以让人失去理智,也可以将所有消失的勇气全部集聚,怀里的人如此不安稳,他索性将她的双手都压在墙上,脸庞逼近,清寒的眸子看得杜箬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她还是怕他,他曾经跟她说过,不需要怕他,可是经历过这么多事,她觉得自己依旧逃不过他这双似乎怎么看也看不透的墨黑眼睛。
乔安明看出杜箬的恐惧,也发现自己的口气太过严厉,于是微收一口气,用低沉到近乎无力的声音问:“杜箬,你冷静一点,我不会把你怎样,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所有燥烈的情绪在他如此温腻的声音里全部溃不成军,杜箬垂下头去,不敢看他那双眼睛,只是心口的那道伤口似乎被他温柔的声音撕开一条大口子,疼得眼泪密集地往下掉。
她一哭,乔安明便不再敢说话,松开她的一边肩膀,指腹盖上她的眼角帮她轻轻地擦眼泪,头也顺势低下去,在离她的脸庞最近的地方止住,口气都呼在她的眼睛,重复一遍地问:“告诉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杜箬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方才恨意浓重的眼里已经只剩一片湿气,最后嘴唇动了动,无力的一句:“乔安明,你放过我吧,我承认我错了,不该去招惹你,我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这个孩子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没有理由对他动手…”
乔安明忍住呼吸,依旧不松手:“到底什么孩子?你怀孕了?”





执爱不悟 V052 对峙
乔安明忍住呼吸,依旧不松手:“到底什么孩子?你怀孕了?”
“是…可是你相信我,这孩子真的不是你的,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杜箬的解释一字一句,意思依旧没有讲得太清楚,但是对于乔安明来说已经够了…
原来她早就怀了别人的孩子,难怪弟弟病成那样也咬牙不去找他,难怪他刻意飞到宣城,也只是换了一句“一时兴起”,真是可笑,他乔安明有生之年,居然也会被一个丫头狠狠摆了一道。
嘴角森寒的笑意,他终于舍得松开杜箬的手,上身挺直,退到离她一丈远的距离。
“怀了多久?什么时候的事?”
“快两个月…”
“父亲是谁?方不方便告诉我?”
杜箬摇摇头,将身体背过去面对着墙,心脏仿佛被一把捏紧,痛得几乎快要窒息,所以她不敢看他的脸,对着自己爱的人撒谎,估计是这世界上最难的事。
乔安明见她背过身去,也不再追问,只是空冷的补充:“你有不告诉我的权力,只是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出是谁。”他似乎嘘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又像想起什么,继续讲:“不过我一直不知道你怀孕的事,如果你今天不说,可能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我不懂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对孩子下手…”
他稍稍解释了几句,意思含糊其辞,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没办法,酒精已经让他没了理智,杜箬的话更是让他的脑里乱成一片,最后见她依旧背对着自己,又往后退了几步,用尽量平和的口吻道:“对不起,打扰。”遂开门就走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安静得杜箬觉得以后所有的人生都将是荒芜一片。
其实乔安明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杜箬就知道自己恨错人了,所谓“虎毒不食子”,如果他真的容不得这个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地让她去做流产手术,没必要找人在巷子里堵她,那么如果那两个男人不是乔安明指示,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个。
杜箬又想起上次在餐厅的洗手间,顾澜阴森森的表情,那样一个身体残弱的女人,居然故意停掉两天药,用自己的生命当道具去演一场苦情戏!
杜箬当了医药代表这么多年,明白如果一个心脏病患者停药两天是一个什么概念,心脏随时可能猝死,若抢救不及时,那就是死亡的代价。
这样一个愿意用生命去赌的女人,若她知道有人还怀着乔安明的孩子,又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
杜箬将身体翻过来后背抵在墙上,一点点顺着墙沿滑下去。
她终于还是逼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前路迷茫,她必须给自己找好一条路。
如果刚才他再在房间里多停留几秒,或许她会转过身很没出息地说出真相,可是他消失得那么极速,仿佛都从未在她生命中出现过…
做出这样的选择,一是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二是为了以后她的路可以好走一些…若没有这个孩子,或许她可以不计较承诺地跟他继续缠绵下去,可是孩子已经存在,他有顾澜,有家室,有满身的权势声誉,她不想让他为了自己为难,所以她便一厢情愿地设了如此“心狠”的局。
五月的三亚还不算太热,深夜的海风也有些凉,沙滩上喧哗的人影渐渐散去,终于只剩杜箬一个人。脚底下的细沙柔软湿腻,海风卷起浪花一浪浪轻轻拍打着沙滩,海岸线已经看不见,整片海域变成暗沉的湛青色,连着天际,就像杜箬此刻的心情,尽头在哪里已经看不见,只能顺着被浪花打湿的沙滩边缘一路往天边走…
身后突然想起窸窣的声音,应该是鞋子踩在沙里发出的摩擦声,继而一件薄薄的男士衬衣披到自己的肩膀上,杜箬回头,莫佑庭就站在月光里。
所以人生很多事情应该都是注定,如果那一天莫佑庭坐了一早的航班回去,或许以后那么多的纠葛就不会发生,至少他的人生应该还是十分平稳,不会为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耗废掉那么多心思。
只是大多数人在每一次冲动的时候都不会想到以后,莫佑庭这样一意孤行地留在三亚,无非是想多陪她一段时间。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嗯,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决定留下来陪你!”他难得用正经口气说话,再加上那一日的月光柔皎得几乎不像话,所以杜箬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冲他发脾气,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说了两个字:“傻瓜…”
“是,很乐意为你变成傻瓜!”他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无敌的情场公子居然还有紧张的时候。
杜箬将盖在她肩膀的衬衣拉了拉,很平静地踩着沙子继续往前面走。
莫佑庭不紧不慢地跟着,走累了,便径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面朝大海,双手抱膝…
“莫佑庭,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我跟你说上次在巷子里打我的是劫匪,其实是我骗你…”
“骗我?”莫佑庭的声音突然变大,神情紧张地坐到杜箬身边,问:“难道不是劫钱?难道想劫色?”又进入无厘头的莫氏讲话方式,只是杜箬这次没有笑,而是将头埋下去搁在膝盖上。
“不是劫匪,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一开始以为是乔安明派人要弄掉孩子,可是刚才他去我房间找我,我才知道原来他根本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
杜箬的声音很微小,周边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莫佑庭是真的越听越糊涂。
“什么弄掉你的孩子,什么有人故意为之…”他侧身纠结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地叫:“啊…你是说一开始你以为那些人是乔安明派去整你的?”
“是…”
“那现在呢?到底怎样,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急死人了!”
“现在就是…我有些想明白了,应该不是乔安明派的人,而是他老婆…他老婆不想我生下这个孩子,所以找人想要让孩子流掉…”杜箬讲述的声音很平静,莫佑庭却听得心惊肉跳。
最后膝盖一拍:“操,他老婆怎么这么歹毒,我怎么感觉像在看电视剧,还是那种无厘头的宅斗剧!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上次她没得逞,会不会再找人来故伎重演……不行,你再住回原来的地方不安全,杜箬,要不我重新给你搬个地方吧!”
莫佑庭一口气说出所有的焦虑,眼神紧张得仿佛仇家就要临门。
杜箬却又是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回答:“不用,我想他老婆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我麻烦,我跟乔安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况且我跟他讲,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她顿了顿,怕莫佑庭没明白,又补了一句:“言之意思,我骗他,我给他带了绿帽子…”
莫佑庭把这里面的逻辑极速理了理,最后眼神一暗,心疼道:“为什么要骗他这种事?你知不知道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女人背叛,更何况是像乔安明那种自以为是高傲的男人,你这样对他讲,无疑就是切断了以后以后所有复合的可能!”
“复合?”杜箬听到这两个字就忍不住笑:“我早就没有打算跟他复合了,如果我没有怀孕,或许还能陪他往下走一段,但是现在有了孩子,如果我要保住,就必须忍痛一刀斩断我和他之间所有的关系,这样我才能确保这剩下的7个月平安无事…”
她顿了顿,表情依旧很平静,只是突然就低下头去,继续讲:“况且,就算让他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又怎样?他不可能离婚,他身上有那么重的责任。顾澜不能生育,又对他有恩,如果他为了我和孩子跟她离婚,你让外界的眼光怎么看他?所以我不想让他为了我而为难……莫佑庭,我不想最终,自己成为他生命里的负担…”
杜箬讲到最后一句,语气明显就已经有些呜咽,声音就像那从远处飘过来的海浪声,沙哑低沉。
莫佑庭知道杜箬对乔安明有感情,只是从未想过,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这么深,而自己总是这样无措地坐在她的身边,听她讲那个男人,什么都做不了,唯独撑开手臂,将她揽进怀里…杜箬这次没有犯倔,很柔顺地倒在他的肩头,藏在喉咙口的呜咽渐渐变大,成为一串高昂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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