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执爱不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安明,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还在加班吗?”
“没有,不在公司。”
“那在吃饭?应酬吧?”
乔安明吸了一口气,回了一声“嗯…”
顾澜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用略显轻快的声音回答:“那你吃饭吧,我就打个电话问问,行了,挂了吧,不打扰你谈事。”
乔安明心里有些不忍,用细柔的声音说:“那你也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好,挂了,晚安!”
……这次是顾澜先挂的电话,之后她巴巴捏着手机,看着屏幕上“老公”两个字一点点灭掉,最后转身看向床头,床头的被面上是打开的电脑,而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看不清人脸,只是底下写着一排硕大的标题!
乔安明又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收拾好所有情绪才进屋。
整间别墅的灯都开着,厨房里传出切菜的声音。
乔安明收着气走过去,杜箬正在料理台前忙碌,已经换了一身居家的轻便衣服,淡粉色的棉质长t恤,下身是宽松的运动短裤,白皙均匀的裸腿吸着一双拖鞋,而松软的头发用他送的那根簪子盘起,只留几支散发挂在脑后,细长的颈项就露在外面。
女人的温柔和美好,在男人眼里是最好的景致。
眼前这场景,灯光,背影,料理台上是她切好的西红柿,而灶台上的水已经烧开,噗噗冒着气,她纤细的身影把西红柿用刀面铲到锅里,一转身,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就显在乔安明面前。
所有这一切,只能让他想到“温暖”两个字。
即使她成了他的难题,成为他活到这年纪最纠结最痛苦的难题,但在那一刻,他仍然由衷感谢她的出现,因为是眼前这个女人,让他空乏了二十年的生活有了一丝色彩,有了满满的期待和渴望,更重要的是,她为他怀了孩子,他们之间的孩子,所以她的存在,是对他所有缺憾的弥补,那么重要,那么不可或缺。
乔安明捏着拳头走过去,慢慢从身后圈住杜箬的身体,她一惊,手里的铲子差点掉下来。
“你做什么,我在煮面呢…”
他不理,将头埋进她温润的颈窝,磨蹭着问:“是不是因为那个电话,生气了?”
“没有,真没有…好了,别闹,松开吧,水烧开了…”
他却依旧不管不顾,径自就灭了灶台上的火,将她整个身体扳过来面朝自己,指腹轻轻擦着她眼底的皮肤,眼底温柔太过明显,看得杜箬都不敢出声,而那轻柔的指腹擦拭,擦得她简直没了一点脾气,只能略略别过头,无奈笑着开口:“真没有生气,又不是第一次,好了,让我煮面吧,不然饿死你。”
乔安明却魅惑笑了一声,直接就埋下头去亲吻她的脖子,惊得她一边反手抵住料理台,一边努力保持正常的声调问:“喂…喂…你干嘛,不饿了?不要吃面了?”
乔安明没有停下亲吻,只是双手将她搂得更紧,舌尖滑过她的锁骨到耳垂,低踹着回答:“饿,要吃,但是不是吃面…想吃你…”
惹火的挑衅,杜箬终于明白他的意图,想要反抗,却为时已晚。
杜箬觉得眼前这男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已经赤。裸暧昧,像是一团火,熊熊燃起,可是她不死心,依旧尝试着拒绝:“又来,孩子…”
他却坏笑着咬着她的耳垂回答:“我记着时间呢,到今天刚好满14周,已经过了三个月,小周说只要轻一点,不会有问题!”多么不要脸的话,可是他讲得气喘吁吁又心安理得,杜箬气得破口大骂:“靠…有没有搞错,这种事情你居然去问医生…乔安明…你现在怎么越来越…”
“不要脸”三个字还没发出声,全部被他用吻堵回口中…
房间,杜箬终于放弃挣扎,闭起眼睛,周围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天旋地转,最后后背抵达柔软…
滚烫的皮肤接触,杜箬睁开眼睛,房间里光线暗沉,借着月光,却将他脸部轮廓勾勒得更为刚毅好看。
暗棕色的皮肤,宽厚的肩膀…还有那双明明含着欲。火却依旧温柔的眼睛,这样搂着自己的乔安明,任凭谁都会心动吧!
杜箬吸口气,笑着开口:“我不会生你的气…就算你当着我的面给她打电话,我也不会生气,所以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你可以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的心脏很强悍,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对你造成任何难堪…况且我也不贪心,真的……你要相信我…”
这样柔盈又无力的话,她是在怎样的情况和委屈之下讲出来。
乔安明 满心的疼痛怜惜,欲罢不能而又无计可施的未来和欲念…他的丫头,他的女人…他咬着她的唇低喘着问:“…你这样,我该拿你怎么办?”
杜箬笑着闭起眼睛,让眼泪顺着眼角滑出,双手却紧紧圈上他的脖子,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乔安明,我爱你…是真的爱你,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过去,你的无奈,甚至你无法承诺我的未来…”
她如此厚重炽烈的爱,像可以燃尽一切的火焰,是不是可以抵过未知路上所有的苦难,最后涅槃成蝶?
她始终明白他的身不由己,他的无奈难堪……曾经她花了那么大力气逃离,为的就是不让他为难,可是现在他纠缠着不肯放,她便纵容一次。
爱不是可以肆意违背道德的借口,但爱是天意…无能为力!
窗外暖风吹进来,床顶轻柔的纱幔轻轻摇晃…
爱和欢愉他都想要,人生从未像此刻这般圆满过,只那么一刻,乔安明突然就想永远跟她这样纠缠下去…
那是乔安明第一次对着杜箬想到“永远”这个词,被情。欲撩起的贪心,很快就有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后是落寞,如果这个女人有天真的要消失在他生命里,他觉得他会撑不下去…
只是再炽烈的欢愉都会冷却,彼此呼吸渐渐平息,乔安明搂着杜箬半躺靠在床头…
夜风顺着半边打开的窗吹进来,床幔轻舞,乔安明细心地将被子拢起来裹住她依旧裸。露的肩膀,继而很快低头轻琢她的额头,问:“冷不冷?”
杜箬摇摇头,双手更紧地缠上他的腰身,怎么会冷,他怀里的温度这么烫人,只是欢愉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空寂,杜箬清楚,他的怀抱和温柔都不应该属于自己,而自己这样贪恋,一旦有天失去,必将是加倍的痛苦。
那夜是乔安明抱着杜箬去洗澡,然后再抱她起来。
“喂…我可以自己走的…”
“还是我抱吧,年纪大了,也就这点力气,可能过几年就抱不动了…”乔安明很随意的一句玩笑话,却再次击中杜箬的心口。
“过几年…”她在心里默念,他们还有几个几年?现在每增加一个昼夜她都觉得欣喜,哪里敢奢望就这样呆在他身边几年,可是心里这么想,嘴角却甜甜笑着,双臂圈上他的脖子,很柔顺地缩在他怀里,最后把她安然放到床上,再次倾身亲吻她的额头。
“你先睡吧,我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拉过被子拢住自己翻了个身…
乔安明笑了笑,替她灭了床头的灯,拿着浴袍去浴室,等洗完澡再折回卧室的时候,发现杜箬已经睡着…睡相依旧不好,整个人将被子抱在怀里,双腿交叠卷曲,而精致的脸面对着光面,月色撒过来,分外的娇柔迷人…
乔安明站在床前看了好久,感觉怎样都看不过瘾,最后怕她着凉,拉了拉她怀里的被子,她似乎有些恼睡梦被打扰,眉头皱了皱,很快就翻身仰卧,将被子踢到一边…而这样的睡姿,宽松浴袍下遮盖住的小腹就露了出来,14周,有些显怀,已经有微微的隆起…
乔安明其实到现在依旧不敢相信他有了孩子,有时候睡梦中惊醒,看到身旁的人,手都会不自觉地盖上她的小腹…确定那里真的有温度,他才敢再次睡去,而现在那微微的隆起就在眼前,提醒他,她确实为他怀了孩子。
他在心中隐藏二十年的渴求,他这辈子都以为不可能弥补的缺憾,是这个女人,替他将人生完满。
所以那一刻,他走过去,将被子替她盖好,指腹再次抚上她的眼角,在心里默想:“你和孩子对我这么重要,而我是不是舍得让你们一直这么委屈下去?”
杜箬那晚又开始做噩梦,梦到顾澜将自己从楼梯上推下去,只感觉脚底滑空……她便醒了过来…房间里一片暗黑,好在有壁纸上的斑驳星星图案。
额头上全是冷汗,乔安明却不在身旁。
她裹了睡袍下床,推门出去,走到楼梯口便听到楼下有碗筷的声音,她便赤脚下楼,寻着声音走到厨房,见乔安明正笨拙地用筷子打着鸡蛋,而煤灶上的水已经烧开,正滕着热气托着锅盖噗噗地响…而乔安明赶紧去拆挂面的封袋,因为拆得太急,有一小半面就撒了出来,他皱着眉头,有些气馁的手足无措。
杜箬见过太多他运筹帷幄的样子,永远胸有成足,力揽大局,可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乔安明,却让她觉得更加真实。
“我来煮吧,你出去等!”杜箬含着笑走过去,接过乔安明手里的面,他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出现,愣了几秒问:“你怎么醒了?”
“嗯…你煮面的动静太大,被你吵醒了。”杜箬随口胡诌,没有讲她是被梦境吓醒,随手将手里的面放入锅中,撩了一双筷子轻轻地翻搅。
乔安明站在她身旁,看着锅中腾起的热气氤氲她的侧脸,挺立的鼻尖,樱色的红唇,白皙的颈项,他吞了一口气,逼迫自己感觉收回目光,不然他觉得自己又会控制不住。
很认真煮面的杜箬没有注意身旁乔安明的表情,自顾自地将切好的西红柿扔进锅里,又切了几段葱进去…一边翻搅,一边无意识地问乔安明:“你喜欢面硬一点还是烂一点?要不要放味精…?”
乔安明抱着手站在她身边,欣赏她认真为自己煮面的侧影,很动人,像翩然的美景,难怪男人都喜欢居家的女人,这披着睡袍深夜为他在厨房做夜宵的场景,仿佛极其美好的一幅画,深深烙入乔安明的心里。
杜箬的问题一直等不到回头,她便拿着筷子转身,见乔安明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便又重复问:“你看着我做什么?我问你喜欢生一点面还是烂一点的面,要不要放味精?”
眼前的男人顿时回神:“随便,你看着煮吧,我已经很饿,只要能入口就可以。”说完他便转身走出厨房,因为他觉得自己要再呆下去,最后入他口的可能又不是面了。
很快杜箬端着面走到餐厅,乔安明正捧着电脑在工作。
“吃吧,吃完了早点睡,很晚了,工作明天可以做嘛…”她将碗和筷子放到乔安明的手边,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密密麻麻的表格数字,眉头皱了皱:“工作狂,我上去睡了,吃完碗就扔着吧,明天阿姨会整理…”遂打了一个哈欠,扶着腰往楼上走。





执爱不悟 V068 白皙如玉
乔安明进卧室睡觉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大半边窗户开着,窗帘和床幔被吹得飞起来,杜箬却睡得很沉,身上依然是没有一点被子,宽松的睡袍勉强裹住胸口和腰,修长白皙的腿却全部露在外面…月光衬耀,像是泛着光泽的玉…
乔安明又开始觉得喉咙发紧,该死,对眼前这女人一点抗拒力都没有,便沉着呼吸将窗户关上,拉过被子躺到她身旁。
床有轻微的凹陷,身上被盖了被子,杜箬不安地皱着眉动了动,很*觉身体被人揽入怀里,熟悉的清雅气息,她满足地唇角弯了弯,很快钻入乔安明的怀中继续沉睡…
他跟顾澜已经很久没有过,最近这段时间顾澜好几次都主动表示要来一次,他也尝试着去满足,但总在最后关头发现自己不行,他以为是因为年龄的原因,但是现在看来不是。原来很多事情跟年龄没有关系,他以前没有遇到杜箬,所以以为床第之事大抵就这样,虽然有些寡然无味,但也不至于会出问题,可是经历过杜箬,像是尝过浓郁的烈酒,再去尝白开水,自然就觉得喝不进去。
贪心和瘾是被一点点喂食出来的,他深刻感觉到自己已经舍不开身下这个女人,不管是心还是身体,他都想要。
他已经尝过最美好的,再让他回到过去,做不到!
乔安明看着怀中的人,低迷说:“杜箬…就这样在我身边吧,我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你该怎么办…”他已经变得太贪心,从最初的“一分钟”,到之后的一段时日,再到现在,他想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
杜箬已经筋疲力尽,眼睛微弱的睁开,勉强寻回一点声音回答:“老流氓,我哪儿也不去…”
他微微笑着,心口却沉沉松了一口气,所以他和杜箬的关系,最初的贪心是从乔安明开始。
第二天杜箬醒过来的时候乔安明已经去公司,窗外日头高照,她大叫不好,赶紧摸了手机看时间,天哪…已经快要十点,立刻披了睡袍下床,开门出去,却见阿姨正在打扫卧室门口的走廊。
见到有人匆匆开门出来,阿姨笑着抬起头,但见到眼前裹着浴袍的杜箬,眼光一闪,很快尴尬地恭谨开口:“杜小姐,先生去上班了,走前叫我给您熬了粥,我去给您热热吧…”
“不用热了,我来不及吃了,上班要迟到了…”杜箬急得很,用手将胸口披散的头发往后撩了撩,大片颈脖的皮肤全部露了出来,那阿姨看得赶紧埋下头,故作常态地说:“先生说您今天不用上班啊…”
杜箬正想回答,捏在手里的手机却响了,乔安明的电话。
“起床了吗?”
“嗯,刚起,都要迟到了,你走的时候怎么也没叫醒我?”
“你睡得那么熟,怎么忍心叫醒你,今天就别去基地了,在家休息一天吧,我已经给老徐打了电话…”
“怎么可以这样啊,工作是工作,一码归一码,我还是理一理去上班吧!”杜箬觉得最近乔安明对自己的纵容有些过头了,完全不像他以前原则性超强的脾气啊。
可是电话那头的乔安明却似乎笑了笑,反问:“刚起床吧,还没洗漱吧?去照照镜子吧……另外不觉得哪里不舒服么?比如腰,或者腿…?”
他的心情极度好,就如窗外灿烂的艳阳,杜箬却被他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待反应过来后,立刻捏着手机往洗手间走去,对着镜子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斑驳的吻痕从颈脖一直蜿蜒到胸口,更又几枚殷红缀在起伏的胸线处,如此惹火的样子,赤。裸.裸昭示着昨夜两人的蚀骨缠绵…
杜箬脸“噌…”的一下就红了,难怪刚才阿姨看她的眼光都是怪怪的!
“乔安明,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她站在镜子前,将睡袍的领子裹得生紧,那头的男人却故作迷糊:“讲什么?”
“你说呢?讲什么?你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到处都是,我怎么出去见人?”
“哈哈哈…”他憋住的笑终于忍不住呼了出来,得意又愉悦地回答:“其实没用劲,是你皮肤太嫩,不能出去见人就在家呆着吧,我替你请几天假,下午我看下行程,可以的话我会早点回去陪你…”
“真的?这么好?”杜箬一听到他说可以早些下班,刚刚的怒气全部转为欣喜,乔安明觉得这丫头有时候太容易满足,让他对她的宠溺和心思完全没有成就感。
“真的,我安排一下,想想晚上想去哪里?”
“好,我想想…”杜箬的愉悦已经在语气里表现得很明显,乔安明被她感染,整个人的心情更为轻松,只是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而用些许严肃的口气说:“昨晚两次,如果今天你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杜箬一开始没听明白,待转神过来,又是被他卡得一句话都接不上。
到底是这老男人以前装得太好,还是骨子里本身就这样?那么一个沉稳严肃的老男人,没脸没皮起来,简直要人命!
杜箬挂了手机,看着胸口的斑斑吻痕,再想到昨晚那样的蚀骨缠情,不禁心口一抖…
天哪……乔安明,你这个臭流氓!最后还不忘将手摁在小腹上,窃窃地对着镜子讲:“宝宝,你爸是个臭流氓!”
顾澜现在每天下午都会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两小时,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有大半个月,琴姨觉得最近顾澜有些异样,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眼神总是呆滞阴凉,再加上她的话越来越少,又天天把自己关在画室,所以琴姨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几次都去敲画室的门,但是里面无人应答,她又不敢找钥匙开门进去。
所幸每次两小时之后,顾澜都会自己出来,除了围着画画的围裙上沾了一点颜料之外,她的神情无异,照样吃饭睡觉发呆,以及和乔安明打电话。
只是今天吃过饭,顾澜没有按照往常的习惯去地下室画画,而是从地下室扛出一幅画架,一直扛到主楼门口的草坪上。
草坪上有树荫和长椅,顾澜穿着一身枚红色的丝质裙子,坐在长椅上,画架就摆在她的身旁。
琴姨端着药和温水从主楼走过去,看到不远处的顾澜,斜斜靠在长椅的靠背上,嫣丽的长裙逶迤。
在琴姨的记忆里,小姐很少穿长裙,更别说是如此艳丽的丝质面料,她常年在家,所以一般都是最简单的披肩和针织,偶尔也会穿裙子,但颜色大抵是白色或者灰色,断然不可能穿这么艳丽的颜色。
琴姨觉得今天的顾澜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清奇怪在哪里,便端着杯子走过去,才发现椅子上的顾澜闭着眼睛,一只手搭在长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微微握拳。
下午的阳光斜射而来,将玫红色的丝质裙子映射得更为艳丽明媚,但顾澜的脸色暗沉,明显可见干燥皮肤上的小细纹,更糟糕的是,她似乎并不适合这样艳丽的颜色,本来很美的裙子,穿在身上只显得她的肤色更暗沉…
琴姨微微叹口气,轻喊:“小姐,睡着了?去房间睡吧,这里风大,着凉就不好了…”
顾澜却突然睁开眼睛,可能是因为一时不适应刺烈的光线,又很快闭上,只留一条缝隙,有气无力地回答:“没睡着,就坐着想点事…”说完嘴角冷涩笑了笑,琴姨看着分外心疼。
“在想姑爷?姑爷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好几个星期没回来了吧?”
“是,很忙…”顾澜用手挡住太阳光,微眯的眼睛才勉强睁大一点,眼梢瞟过旁边盖着画布的画架,阴阴笑着回答:“他以后估计一直会很忙,再过几个月,可能会忙到一年都不会回这地方几次!”
“怎么会?”琴姨笑着打岔:“姑爷忙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是再忙,他都会抽时间出来陪你…”
“哼…抽时间陪我?”她冷笑一声,“那是以前,以前他就我和工作,自然抽得出时间陪我,可是以后…难说!”
“怎么会,姑爷心里一直装着小姐,没什么有小姐在他心中重要!”琴姨觉得今天的顾澜表情阴得有些怪异,劝了几句,有些担忧地试探着问:“小姐,你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
长椅上的人嘴角扯出一个幅度,但很快就支起上身坐起来,笑着回答:“没有,我和安明结婚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吵过架…算了,不说这个,说这裙子吧,这裙子,我穿着好看吗?”
顾澜说着还特意站起来,转了一个圈。
琴姨有些苦涩地笑着回:“好看,好看…小姐身段其实挺好,穿什么都好看。”
顾澜笑笑,又坐回长椅:“你哄我的吧,我知道自己穿这个不合适。这裙子是安明有次去国外出差给我买的,那年好像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没法回来陪我,就买了这条裙子空运回来,我却不大喜欢,一直挂在衣柜里…现在想想,是不是辜负了他的心思?”
“不会,姑爷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再说姑爷给你买的礼物还少?花着心思揣度你的喜好,只是好像买回来的东西,你都不大喜欢。”
“是,他给我的买的东西我似乎都没怎么用过,首饰,钱包,丝巾…还有这条裙子,我记得当时我收到这身裙子的时候还特意给他打了越洋电话,责备他怎么给我挑了这么一条裙子,还怪他不懂我的风格,跟他过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我穿过这种裙子啊!…”顾澜说着便自己垂下头,微握着的拳头松开,有些阴郁地继续自言自语:“不过自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给我买过衣服,就算偶尔陪我出去逛街,都是我看中了,他付钱…所以他现在这样对我,是不是我咎由自取?”
“什么咎由自取?”琴姨是越听越糊涂,本来就觉得今天的顾澜有些奇怪,现在再听她这话,更是一头雾水,但她没有往深处想,只是坐到顾澜身旁悉心劝:“小姐,别胡思乱想,姑爷肯定是工作忙才不这么久不回来。秦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的身体最忌讳不开心,所以别自己给自己找堵…裙子不裙子的,搁着就搁着吧,浪费就浪费吧,反正姑爷也不缺钱,不在乎你浪费掉他一条裙子…”
如果这话被乔安明听见,心里会怎么想?
他对顾澜尽心尽力二十年,从照顾她的身体到迁就她的脾气,生怕她有任何不开心。可是现在连一个下人都如此不珍惜他的用心。
“反正姑爷也不缺钱,不在乎你浪费掉他一条裙子…”
听听这话,多么有意思啊,他确实是不缺钱,但是人的耐心和温度都有限,花一点即少一点,时间久了,他也没有那个兴致。
只是那时候的顾澜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她的生命中,富裕的生活,悠闲的日子,乔安明的温柔和照顾,所有的美好都来得太轻易,轻易到她觉得心安理得,所以从未想到要去珍惜,也从未想过,有天会失去。
顾澜又靠在椅背上,眼睛眯起,接过琴姨手中的药,就着温水吞下去,随后将杯子递给她,说:“去帮我把颜料和画笔拿到这里来吧,我今天不在画室画。”
琴姨听了大松一口气,叨唠着说:“好,就应该出来多走走,这天气多好啊,成天闷在那阴湿湿的地下室,对你身体也不宜啊…”罗嗦地说了一通,她才端着杯子往主楼走。
1...7778798081...13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