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拉不是买卖

黄豆跟章希安解释，“大少爷习惯早上起床后洗澡。”
章希安喝着他晨起后必喝的川贝雪梨燕窝汤，点点头，“这是个好习惯。”
等两人收拾妥当下楼，大客厅里坐了不少人，只有邝文武和刘彩云还没到，不过他们也很快出来坐好。
邝家不按老礼跪下敬茶，章希安也乐的只弯腰敬茶，接了红包，弟弟妹妹们过来给大嫂问好。
之后一行人去后头奶奶的院子，二叔三叔两家人都在那等着了，乌泱泱的一群得有一二十人。
奶奶穿着新衣，捏着香在正堂灵牌前等着，让邝文武先上香，她在旁边说，“邝家第三代也开始成家立业，开花结果了，老头子你要保佑儿孙们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邝文武和邝耀威是单独上香，其余邝家的男丁分三人一组上香，男丁们上完香后，刘彩云带着章希安一起上了一注香，这行程就算结束了。
再到偏厅给奶奶磕头敬茶，奶奶拉着章希安的手，她的手还有没有软化的生活艰辛的痕迹，“好好和大威过日子，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来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收拾他。”
章希安点头，接过奶奶给的红包，折腾了一早上终于可以吃饭了，全部人又转移到前面的主楼里吃饭。
客厅里已经换上巨大的餐桌，按年岁坐好，姨娘不上桌在后头伺候。邝家不讲究食不言，说的兴起，唾沫横飞，章希安就着眼前一盘炒青菜默默的吃了小半碗饭后就放下筷子了。
“老大家的，多吃点，你就是吃的太少所以才这么瘦。来，多吃点肉，身体好。”坐在章希安斜下方的二婶突然说，然后还夹了一大块猪脚肉放到章希安碗里。
二叔家没有姨娘，大皮小子确有五个，吵吵嚷嚷的，二婶是个富态的妇人，看了这个骂了那个还要挨个的夹菜，看到章希安碗里空了顺便就给他夹了一筷子。哪曾想不止章希安惊住了，周围的人也小小的沉默了一下。
章希安一时没反应，等见了二婶一脸尴尬站在那时，就说，“谢谢二婶。”
米花适时的上前把肉分成小块，章希安捡中间的吃了一块，点头说，“很好吃。”
“大伯这里的厨子做的糖醋鱼最好吃，你尝尝。”二叔的大儿子说着就要夹身前的鱼肉给章希安。
“四少爷，我来。”米花拿着小碟子上前夹了一小块鱼肉，“还有芋头肉。”“肉饺最好吃。”不愧是亲兄弟，旁边的几个小子也纷纷介绍起自己觉得好吃的菜。 米花抬眼见章希安轻轻地一点头，她也就都应下，最后变成端了一大碟食物回到章希安身后。
刘彩云在心里点头，不是个蠢笨眼高于顶的，看来可以很好的相处。
早饭吃完，男人们出去忙正事，女人们转到客厅坐下，让章希安好好认一认人，大帅有四个姨娘，二姨娘生有二少爷邝耀宗，三姨娘生有三少爷邝耀祖，四姨娘生有八少爷邝耀富。
二叔家没有姨娘，膝下五子都是二婶生的，三年抱两的速度，四少爷邝耀先，五少爷邝耀光，六少爷邝耀期，七少爷邝耀明，九少爷邝耀贵都是她家的。
三叔家也是四个姨娘，但是子嗣却不丰厚，三婶并无所出，现在养在身边是姨娘生的大姑娘，邝美珠。三叔家就这么一个闺女。
刘彩云生的邝雅姝轮辈该是二姑娘，只是刘彩云不希望自己中年生的宝贝女儿屈居一个庶女下，示意下人都称呼大姑娘。所以姐妹就没按辈排，只按大房家大姑娘，三房家大姑娘这么叫。
章希安一直保持优雅的坐姿，不时点头示意自己在听大家介绍，虽然笑容不多，但也没有人觉得他怠慢了。邝耀威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翘起腿，谁规定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在场啊，烦人。
几个弟弟蹦跳着和章希安问好后就开始有连珠的问题要问，二婶头大的先告辞了，“这几个猴儿皮的不行，在这闹得大嫂头疼，等过几日再带他们过来和他们大嫂亲近。”
她一向知机，并不太喜欢参与大伯家的家事中。虽然兄弟三人住在一块，但实际上被奶奶的院子隔开的的二叔，三叔家，另外有门出入，邝文武是大帅，亲近又不能太亲近。这个度她一直把握的很好，所以刘彩云也不留她，只说厨房里给五兄弟准备了点心，让她记得带走。
三婶没什么事，屁股黏在沙发上就没走，回去也是找牌搭子打牌，昨天只听说一车车的嫁妆，先准备的一个仓库不够用，又临时开了一间房来放嫁妆，她对这个阔气的大少奶奶，可好奇的紧。
刘彩云又叫管家带着伺候的丫头们过来见人，“另还有一位杨副官，是替大帅处理内务的，以后也会经常见到。”刘彩云说。
邝管家带头，“给大少奶奶问安。”
“哼——”一直沉默的邝耀威哼道，“叫什么大少奶奶，一个男人也不觉的别扭。”
其乐融融的场景一滞，刘彩云看他一眼，“从前也不见你对一个称呼在意。”
邝耀威说，“大少奶奶我听得不舒服，以后就叫，嗯，章少爷？”
“还是叫安少爷吧。”刘彩云说，对章希安说，“你觉得可好？”
“再好不过了。”章希安说，他也不喜欢被人叫做少奶奶。
邝耀威又呲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呲章希安故作大方，还是呲他竟然没有生气。
“太太，方小姐来了。”红豆上前弯腰说。
“她怎么又来了？”刘彩云面色不逾的看着邝耀威。
“我叫她来的。”邝耀威说，随即意味深长的对章希安说，“你谁都可以不认识，但你一定要认识她。”
方知雅今天穿着粉红的连衣裙，头发扎成辫垂在一侧，又淑女又乖巧，邝耀威站起来迎接她，搂着她的肩膀到章希安面前说，“这是我的爱人，我唯一想娶的女人。”
预料着的翻脸和勃然大怒都没有发生，章希安一贯的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对刘彩云说，“我的身体不好，正想着找个人来伺候大少爷，大少爷喜欢这个女人，娘也没意见的话，我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斟茶进门好了。”
刘彩云看着他，“威儿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章希安转头看邝耀威，“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喜欢她，就把她纳进来伺候你。”
邝耀威气急，“不，她是我心爱的女人，值得我全部的爱，我怎么能让她当妾，我要让她当我的正妻。”|
“这就有些难办。”章希安轻蹙眉尖，“我们才成亲，现在就离婚恐怕不太好，你看这姑娘能等吗，等个三五年载，我倒是愿意让贤。”
“越说越不像话了。”刘彩云打断说，看一眼正津津有味看热闹的三婶，“这里还有小姑娘呢，方小姐只是威儿的普通朋友，两人也就见过几次面的交情。难为方小姐也肯陪着威儿胡闹。”
“夫人，我和阿威是真心相爱，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方知雅哀切的说，“章少爷都能理解我们，怎么你就容不下。”
章希安眨眨眼，其实今天早上一连串事情已经超出他的身体预期，他有些累了，为什么他还要在这看这一出无聊的青年男女为了爱情对抗母亲的戏码。
方知雅突然走到章希安身边坐下，“章少爷，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在你嫁进来之前我们反对过，抗争过，甚至想过要告诉你真相，寻求你的理解和支持。人都有自尊，让你毫无准备的嫁进来面对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我知道这很残忍。”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阿威心疼我，不想让我做小，可我也不愿意让他为难。再为了我和大帅起争执。”方知雅哀切的说，“我只要在章少爷你同意的小角落里做个阿威的小女人我就满意了。章少爷，我无意和你抢阿威，你相信我。”
章希安前头还忍着，等方知雅越说越哀伤，越说越靠近，他终于忍不住，偏过身去以拳抵口，闷闷的咳嗽起来。
米花赶紧的递了手帕过来，章希安闻着手帕上熟悉的香味，肺腑间的躁动平复了些，“不好意思，方小姐，我对法兰西的香水很敏感。”
“你和大少爷之间的事我不管，之后你们是要纳小，是要置外室，还是等我让贤后上位，商量好了告诉我结果就成，我什么都可以。”章希安说，“娘，我有些不适，就先上去了。”
“行，你赶紧去休息吧，他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往心里去。”刘彩云说。
章希安无奈的笑笑，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是真的不在意。





强拉不是买卖 7.可不可以对我亲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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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戏的三婶心满意足的起身告辞，刘彩云让其他人都散了，看邝耀威黑着脸，她也不急在这时跟他说教，去邝雅姝的房间里看看，看她准备给章希安的礼物可妥当。
邝耀威不会分不出章希安刚才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章希安他是真的不在意，他没有像邝耀威这样对两情相悦的婚姻抱有期待，所以对这种明摆着的利益联姻接受良好。
这当然让人沮丧。
但邝耀威黑脸的原因不是这个，等人都散去了，“你刚才说的太夸张了。”邝耀威对方知雅说，“我们只是假装情侣，你没有忘记吧？”
“没有。”方知雅不好意思的说，“演着演着就入戏了。”
“那你赶紧出戏。”邝耀威严肃说，“这事还是我太欠考虑，假装情侣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知怎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知雅不解的说，“但是我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啊！”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是阻止和章家的联姻，但是现在人已经嫁过来了，而且短时间也不会离婚，我们的假装计划就没必要了。”邝耀威说，“这次多谢你牺牲名声帮助我，你不是说过想出国留学吗，我可以帮你。”
“可是。”方知雅想说什么但还是笑着改了口，“都听你的。出国留学的事我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
方知雅被管家送到门口，黄包车还在门口等她，上车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威严豪华的邝公馆，眼睛闪现出光芒。
越感受到权势的威压，就越想要得到啊。
翻云覆雨，定人生死的权势。
章希安回到楼上，衣裳还没换先吃了好几粒药丸子，有养身的，预防风寒的，消食的，止咳的，米花紧张的看着章希安，“大少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王大夫来看看。”
章希安摆摆手，换了衣服，重新洁面。“我小睡一下。”
章希安疲惫的交代，“你亲自去把各房的礼物送过去。回送的礼物都登记造册，另外放好。”
今天起的早是因为昨晚根本没怎么睡，现在看到温暖柔软的床铺他就觉得全身都叫嚣着躺下。尤其今早上又吃了比平常更多的食物，胃沉甸甸的也想睡觉。
拉上帷帐，白天变成黑夜，章希安平直躺下，被子盖到鼻下，不一会就陷入沉睡。
米花听着他的呼吸平稳规律后，轻手轻脚的出来，把门带上。
黄豆在门外候着，米花知道黄豆是伺候邝耀威的丫头，拉着她到一边小声的说，“少爷睡着了，劳黄豆妹妹找个稳妥人到门口守着别让人惊了少爷。”
“我叫芸豆来。”黄豆小声说。“米花姐姐要去做什么？”
“少爷让我往各房去送礼，还要请黄豆妹妹跟我一起，在旁提点一二。”米花说。
“没问题，我这就去叫芸豆来。”黄豆说。刘彩云的爹是土地主，这直接影响到她的趣向，从家里开始用起奴仆时，需要她起名的时候她都是稻黍，谷麦的起，后头的就是各种豆。
章希安这一觉睡的很舒服，醒来时见青竹伺候他穿鞋，他以为还在家中，想着这一觉睡的有点长，等下要去陪池宝玥，免得她担心。可抬眼一看，宽敞的房间里风格迥异的家具装饰，让他的心一下哐到心底。
“现在几点了？怎么午饭的时候没叫我？”章希安说，“你怎么上来了。”
“现在下午三点。午饭的时候见少爷你睡的正香，就没叫你。太太很是通情达理，她说原本大帅和大少爷不在家的时候也都是分开用餐的。让少爷你自便。”青竹说，“我这一天不伺候少爷就浑身不习惯，这不借机上来了。少爷，你饿不饿，厨房里炖的莼菜云腿燕饺，现在火候正好。”
章希安自无不可的点点头，“邝耀威不在？”
“用了早餐没多久就出去了。”青竹说，“没有和那个方小姐一起走。”
章希安并不在意这个，炖菜上的很快，他喝了一杯清茶后开始吃迟到的午餐。他吃的很慢，绕是如此他也只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推开碗，让人端茶水来漱口。
“米花闲聊似的跟黄豆说了少爷的脾胃弱，要少食多餐，吃清淡的食物，炖煮为要，煎炒炸烤，油腻口味重的食物都不能吃。”青竹说，“以后不会有人再像二太太那样给你夹菜了。”
章希安点头，“她也只是热情，别说的太严重，免得她心下不安。”
青竹默，好像已经吓到她了，回礼比三太太的多出三成。
“嫁妆已经都安置妥当了，店铺和土地按少爷说的等三朝回门后再去巡视。”青竹说。“苍松，白桐已经按照少爷的吩咐去豫市，云杨去南洋的船明天开船，他问要不要来给姑爷磕个头。”
“不用了，他并不在意这些。”章希安说，“让他一切小心，安全为上。”
青竹点头，“少爷，你让我再来给你守夜吧。听不到你的呼吸声，我睡觉都不安稳。”青竹苦着脸说，花儿说少爷今天起的很早，没人在身边伺候，少爷多寂寞啊。
“你有心了。”章希安说，“可是这间屋子并不是我做主。”
青竹等邝耀威回来后趁着他心情好提出想在房里贴身伺候章希安，邝耀威皱眉说，“我睡觉的地方不喜欢有人，你家少爷我都是没办法忍耐的，要是你想贴身伺候，成，你和你少爷另外找地方住。”
青竹即使为少爷感到委屈，这分房睡的由头他也担不起。只能委委屈屈的跟章希安强调，让他一醒来就摇绳子，他听见铃铛响就会上来伺候。
章希安和邝耀威虽然不到相看两厌程度，但也是观感不好的陌生人两个。邝耀威嫌弃章希安不和他一条路线，世俗，没有主见。章希安只把邝耀威当闹别扭的小孩。两人都没有想要了解的倾向。
虽然住在一个屋里，三天下来也说不上十句话。
很快到了三朝回门的日子，刘彩云收拾了一整车的礼物，邝耀威和章希安要在江南睡一晚才回来，刘彩云拉着邝耀威交代说，“不求你多热情，基本的礼貌要有。你看章希安也不是多稀罕你，到咱家来头头尾尾都照顾到，多有教养。你去你岳父家也别给我出幺蛾子。”
邝耀威鼻子里哼一声算是应答。
他嫌和章希安坐在一辆车上有些不自在，非要自己骑马。在上马前，章希安走到他面前，却不说做什么。
“你有什么事？”邝耀威问，抬头看天，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这从来没有最漠视，只有更漠视他的章大公子可是第一次主动出现在他三步内。
“邝少爷，我想拜托你，可不可以在章家的时候能表现的和我亲密一点。”请求的内容太羞耻，章希安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但他没有逃避和邝耀威的对视，“我想让我的母亲安心。”
邝耀威嗤笑一声，“行啊，要表现的如何亲密？”邝耀威往前一步，更靠近章希安，低头两人的脸距只有一巴掌，“这样？”
“倒不必如此，对我父母尊重些，表现的像一个好女婿即可。”章希安身影未动，视线落在邝耀威的肩膀处。
没有恶作剧成功，邝耀威回复原位耸下肩，“我不知道好女婿是什么样的，尽力而为咯。”
“多谢。”章希安道谢后转身回车上坐下，耳后的皮肤因为邝耀威的突然靠近泛起粒粒鸡皮疙瘩，好在当时他稳住了。
章希安看向窗外围着马兴高采烈说着什么的邝耀威，可想而知要是他刚才失态，之后邝耀威的突然靠近会越来越多。
喜欢恶作剧，还是个小孩啊！




强拉不是买卖 8.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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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刘彩云的要求起的作用，还是章希安豁出脸皮请求起的作用，邝耀威在章家表现的可圈可点。自然亲近的和章点金聊天，回答池宝玥的问题也没有什么不耐，行动举止间对章希安更是细致呵护。
十足的一个绅士。
章点金不住点头，显然对这个儿婿非常满意。池宝玥拉着章希安好像一年没见过他似的，总要向身边的人确定，大少爷一点也没瘦，气色好极了。
章希安见到母亲也心里酸酸，只是他自小看过太多眼泪，自己反而不是一个喜欢哭泣的人，只搂着池宝玥说，“儿子没瘦，娘倒瘦了，这不是存心让儿子在江北还要挂记母亲，食不下咽。”
“不瘦，不瘦，娘再不敢瘦了。娘不要你挂念，你自己要吃好睡好，不要生病。”池宝玥连忙擦干眼泪笑说。
“娘。”章希安说，“再等几个月，我在江北的房子装修好，娘想我了就过来江北住，提腿就能看到我。”房子就算即时可以住，也没有新人的母亲马上就跟过来的，太打亲家脸，只能几个月后再说。
“嗯。”池宝玥点头。
回门宴也办了几桌，章希安没有到桌面上应酬，跟在章点金前后的是二弟章希宁。
“就是这个弟弟的舅舅是鹿大鸣手下的三团长吧。”在一旁吃着下酒菜的邝耀威突然小声说。
章希安看他一眼，“没想到你也注意这些枝枝蔓蔓。”
“我也不想注意，可惜脑瓜子太好，别人一提我就记住了，想忘都忘不了。”邝耀威说，“我娘说是因为他你爹才要把你嫁出去，我还认真想过，如果我去把他舅舅解决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嫁了，我也可以解脱。”
“没有冯天宝，也会有李天宝，王天宝。”章希安无所谓的说，“我爹的女人谁也不是没有兄弟侄子的绝户。你还能拦住所有人上进？”
“同样，没有我，你也会娶一个张首富，赵首富，某某首富的儿子或女儿。”章希安说，“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在你父亲联姻名单上那些人家。”
邝耀威摇摇头，“你我都是情非得已，也是因缘际会。”
说话间章希宁跟着章点金回主桌了，章希宁执壶，要与邝耀威喝一杯，“大哥，以后我哥就托付你了，你可不能欺负他，要不然我们章家，我可都饶不了。”明明还是个半大孩子，说话老气横秋，点出主客明确，看向章希安的眼神有着不明显的优越和志得意满。
邝耀威前天还带着女人当面给章希安难堪，今天看到章希安被人挤兑，心里又不舒服起来，“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千万别客气。长兄如父，我和你哥都会好好照料你们的。”章希安姓章，嫁出去了他也姓章，是你大哥，你敢轻慢一个试试，邝家的拳头你试试。
章希安一贯的面如沉水，不少相熟的人到主桌来敬酒，笑说大少爷去江北发财可别忘了我们，他也举杯接了。
态度自然，气度风华。
完全没把章希宁放在眼里。
等章希宁气呼呼的走了，章希安敬邝耀威一杯，谢他刚才的维护。
邝耀威一仰头把章希安杯子里的酒喝了，喝罢就笑，“我道人人都说你是纸糊的，怎么能一杯一杯的喝酒呢？原来是糖水儿，娘们喝的东西。”
章希安额角一跳，想回到刚才拦下举杯的自己，冷声道，“这只是白水，你喝了酒，口苦，才觉得白水甜。”
两人的对话很小声，但别人看来就是小两口耍花腔，邝耀威心疼章希安，替他喝酒。
“这不挺好的小两口么。”桌上一位本家的老人说。
章希安不再说话，低头吃菜。
晚上自然是睡在健康院，章希安让青竹和米花回去陪他们老子娘，“我在自己家还怕没人伺候？去吧。”
章希安原本想再去陪池宝玥说说话，这次回来他本能的感觉一些不对劲。但池宝玥不想和他说，一会说他今天累了早点去休息，一会让他去陪人生地不熟的邝耀威。
章希安一肚子疑惑回了院子，到房间一看，邝耀威识趣的在小榻上睡着了，难为他一个大高个，缩手缩脚的睡在上面。
章希安从自己床上拿被子给他盖上。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有正义感的理想主义者，嘴贱爱撩人，却又出人意料的体贴。
池宝玥听心腹禀报的今天宴会上的事，听到章希宁在安儿面前摆主人架子，也只冷笑一声道，“他章点金赚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我的东西，一分都别想动。”
她已经不想和他过了，就再也不会在这些事上伤神。章点金如今是首富不假，可他当初发家的一大半产业可都是她池宝玥的嫁妆。
如今就丁是丁，卯是卯的给她分清楚。
第二天吃完早餐，邝耀威和章希安就要回江北了。池宝玥又给他收拾了几大车的东西。
“娘，你怎么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回礼也太厚了。”章希安说。
“第一车是回礼，后面两车都是你惯用的东西，放在家中还得被人惦记，干脆都带走。”池宝玥说。
章希安疑惑担心的看着她，“娘，你没有要瞒着我做什么吧？”
“娘能瞒你什么。”池宝玥手绢捂嘴说。“你不在娘身边，娘什么都要担心，知道你都是用的惯用的合用的，我才放心。”
章希安将信将疑，上了车后问青竹，“你昨天回去和奶娘聊天，有没有说到夫人最近怎么样？”
“没有啊。一切都挺好的。”青竹说，“这几天老爷都陪着夫人，冯姨娘使了万般办法都没把老爷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