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皇后

一道白光在华年脑中闪过，她不由弯起唇角，看来上天还是对自己多有垂帘。
半个时辰眨眼过去，流霞城大门倏地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有眼尖的清兵立马跑过去，紧接着就被强悍的马蹄踏在脚下。
如一条金线，一百多凰卫鱼贯而出，瞬间冲出一条血路。
凰卫们每人身上都背着干草，马上也绑着许多干草，每人马的一侧还绑着一桶油，也亏得凰卫的战马都是万里挑一，才能背这么多东西速度丝毫不见减慢。
一百多人就这么在十万清军中横冲直撞，干草撒的到处都是，豆油、花生油、香油的味道弥散开来。
白准虽然没有参加过流霞城之战，但是他还是看出了这其中厉害，心想：这留峡口到底是来了什么厉害人物？这手段太过狠毒了吧。
世有传言，林宁短命，就是因为流霞城一战造的杀孽太多。
白准当即下令弓箭手准备，可是弓箭手刚刚开始拉弓引箭，凰卫就扔出了火折子在地上，烈火烹油，大火顺势而起，照亮了这个黑夜。
本来刚经历过洪水的地面上的草还是水漉漉的，经过这些干草燃烧烘烤，水分蒸发也都燃烧起来，一时间浓烟滚滚，哀嚎遍野。
白准见状立即让弓箭手收手，并且命令道：“都找个水湾滚一遍！继续攻城！”一共一百多个人就像牵动他十万大军的注意力，太小看他白准了！
一切都如华年所料，白准再次攻城不久，眼看城墙都快破了，梁州东綦援军到了！打得不是吴正的旗，却是明字。
华年在看到白准的刹那，就料定明苛一定会借机说动吴正分兵给她，好来留峡救当朝太子妃。
而吴正就算本身不愿分兵给她，也会因为华年特殊身份不得不依明苛之计行事。如此明苛就终于得到了她垂涎已久的兵权。
白准对明苛情根深种，看到东綦打得明苛的旗帜，自然乱了方寸。明苛没费多少工夫便将清军赶走。
浓浓硝烟中，华年命刘思议打开城门迎接国师。
明苛依旧坐在轮椅上有他的仆人将他推进留峡城。
太守府中，华年高坐，明苛次之。所有留峡口大小官员都到齐，齐齐跪下给华年行礼：“臣等参见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一词通常是用在皇后身上的，但是东綦这么多年都是王初元统揽大权，这规矩慢慢的也都变味了。
而且此次大捷，将留峡口通往外界的道路重新打开，王初元的命令也传了过来：见太子妃如见本宫亲临。这些当官的平时都是些人精，此时自然知道风该往哪边吹。
华年依然穿着凰卫金价，头发已经如男儿一般高高束起，自有一股男儿的英气，让人感觉高不可攀。
“众卿抗敌有功，不必多礼。”华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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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皇后 210、怎么算怎么错
所有人起身，刘思议作为一郡之长代表所有人回到：“为国尽忠是为官者该做的，不敢居功。”
华年眼波微动，面上并无波澜：“刘大人的所作所为本宫已经知道了，本宫和太子殿下都认为刘大人可为天下表率，当加官进爵以示嘉奖。”
刘思议忙再次跪下，叩首道：“只要能为太子殿下尽忠，臣不需要任何奖赏。”其他原本有意投降的人此刻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有功不赏，便是本宫跟殿下的失察。留峡太守刘思议上前听封！”华年已经决定的缝上就不会改变，她要让东綦所有官员看着，只要是有功于社稷者，东綦一定会按功行赏。
刘思议起身走到大厅中间再次跪下叩首：“臣，刘思议听封。”
华年起身，手执王初元令牌，朗声说道：“留峡太守刘思议，作战英勇，忠君爱国，保一方平安。大敌之前不受诱惑，激发全军斗志，其气节可做三军表率。今本宫奉太子殿下旨意，破例封其为、世袭万户侯！待战争平息，刘思议择日进凤凰城受封谢恩。”
“臣，刘思议领旨谢恩！遥祝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场的不只是刘思议，就连一些小吏都眼睛发亮，谁都没有想到太子妃竟然出手如此大方，一句话就封了一个万户侯？！
华年眸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刘大人平身吧。太子殿下从不吝啬对有功者的奖赏，即刻派人将此事传遍东綦各级官员，别再教有心人钻了空子才好。”
刘思议站起身来，当即按照华年的吩咐，派人到各郡通传消息。然后看到明苛被干巴巴的晾在一边，自己感觉不太好，便出声缓和一下气氛：“其实这次若没有国师大人带兵赶到，我等也不能轻易取胜，国师才是真正的功在社稷。”
明苛微微点头示意，改口道：“侯爷谬赞了，这都是明苛该做的。”就在大家还沉浸在一片祥和中，华年却幽凉的来了一句：“国师大人是功在哪国社稷犹未可知……”
所有人都愣了，以为是自己耳朵幻听了。明苛也是一愣，然后马上就反应过来：“太子妃娘娘如此说，明苛就不明白了。”
除了明苛跟华年，其他人全都大气不敢出，这气氛，说错一句话恐怕都是人头难保。
华年眼中满是戏谑，她就不信明苛真的事事都能算到，斜睨着明苛那雪白的面具，嘴角一挑：“本宫可是接到线报说，国师跟清国白准交情、匪浅~”
明苛心里一颤：她到底知道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明苛总是算不出华年的命，怎么算怎么错。
巫族本就分两股势力，一股是圣女一脉，他们善于占卜，说算尽天机一点不夸张。另一股是族长一脉，主要负责巫族安全，擅长武功，于占卜一术并不十分在行。谢天机是圣女一脉的唯一传人，他死了，整个巫族便只剩了明苛一人。




三朝皇后 211、世界上最无奈的事
明苛既然算不准，就只能转动脑筋去应付华年：“白准？可是白字营代统领？本国师在战场上倒是见过他几次，至于交情实在谈不上。”
华年对她的回答非常满意，笑意更深，明苛不禁心里发毛。
“既然国师说没有，那我们不妨试一试。也免得外面流言蜚语毁了国师名誉，如何？”
华年说着话幽凉的眼眸扫过在场众人，所有官员禁不住都打了个寒战，这太子妃殿下玩的是哪出？
明苛强装镇定：“不知道娘娘要怎么试？”
华年向后一伸手，凰机营的人拿出一张面具交给华年。华年将面具拿到明苛面前：“这是本宫让人做的人皮面具，戴上以后与你身后的仆人一模一样……”
明苛心里揪紧了：“不知道此事与我的仆人又有何干系？”她已经猜到华年的计谋，因为每次都是她派仆人去找白准的，可是偏偏不能反驳。
华年把玩着那个人皮面具，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是让你的仆人去约白准出来了！”
她说的巧妙，但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这太子妃也太大胆了！白准可是清国数一数二的战将，真的能这么轻易约出来？
明苛嗤一声，声音因为激动变得更扭曲：“我看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本国师清者自清！”
华年就跟没听见她说话一样，走了两步将人皮面具交到刘思议手里：“还请刘大人去找个身形跟国师仆人相似的男人，将这人皮面具换上。”
刘思议知道此事自己不适合多说话，便带着面具出去了。
明苛见华年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气的手紧紧抓住扶手，咬牙道：“本国师说了，清者自清。”
华年眼中闪过一抹讥诮，原本她无意对付明苛，但是既然明苛手上有要挟阿妩的续命之药，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国师当然可以清者自清！”华年的倏地提高嗓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又继续说道：“但是作为我东綦国师，决不允许背后有人议论！所以咱们还是查清楚好，也免得日后有人说我东綦用人不当！本宫这是为社稷着想！”
一席话，说的明苛哑口无言，作为国师确实不能给国家丢了脸面。明苛不再言语，紧紧的抓着轮椅的扶手：为什么？为什么她用一双腿向苍天交换来的占卜之术能算尽天机，却独独算不到她的命？真的是天要亡我巫族吗？
华年根本不理会明苛的情绪变化，冷冷命令道：“来人！为洗清国师嫌疑，现在起，国师跟她的仆人不准出这太守正厅一步！也不准跟任何人接触！”
所有留峡官吏都跪下：“太子妃娘娘英明！”
明苛坐在轮椅上，无话可说，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待命运判决的钟声敲响。
她算不到华年的命，却能算到白准的，所以今夜的结局她已经知晓。
世界上最无奈的事就是，明明知道结局悲惨，却无力改变。




三朝皇后 212、骗局
入夜时，白准按照明苛“仆人”约定的地点准时赴约。他也很想问问，为什么今日要带兵来援救留峡？
松林中，暗影浮动。刘思议、李将军、文祭酒等人跟随凰卫埋伏在松林深处。
华年带着白玉面具，坐在轮椅上亲自与白准交接。
明月当下，白准远远地就看到那一抹身影，是他日思夜想的样子。“明苛”背对着白准，正在赏月。
白准渐渐走到她身后，温柔的唤道：“苛……”
只这一个字，所有留峡官员就明白了，国师跟白准还真是关系匪浅。
华年只是背对着他也不说话。白准见“明苛”不说话，把自己本来想问的话都浑亡了，竟紧张的问道：“苛，是不是上次我弄疼你了？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温柔点，你别生气。”
隐在暗处的人差点都要笑出声了，这……还真没想到国师大人是喜欢男人的，而这个白准在战场上英勇无比，见了自己的相好说话竟如此……低声下气！
谁叫他说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了！这白准在明苛面前竟如此卑微，明苛真是好手段，华年实在忍无可忍开口说道：“我找你，是想说昨天的战事。”因为面具的关系，使得白准根本听不出眼前人不是明苛。
白准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马上变得严肃起来：“明明是你献计让我们兵分两路前后攻击留峡，为什么事到临头你却带着援兵出现？”
暗地里的人全都惊到了，白准连打仗这种事都是听明苛安排！如今全都亲耳听到，心里都给明苛判了死刑，身为东綦国师，居然帝国将军暗地勾结。
华年学着明苛的语气继续套话：“你别跟我急，我后面还有安排，定让你跟白黎有个交代的。”
白准叹口气，蹲下身跟“明苛”平视：“你每天算计着这天下不累吗？不如……不如跟着我到清国，我虽然无能，但是保你一世富贵平安还可以的。”
华年不紧不慢的答应：“好啊，等过几天我就跟你去清国。”
白准两眼发光，以前他每次这么说明苛都要发好大的火：“你终于想通了……”
华年拿出一块上好的古玉，假装道：“若你不信，我们可以交换信物作为凭证……”
白准微微皱眉道：“我为何不信？至于信物，我家传的一对莲花翡翠耳环已经给你了，我再没什么可跟你交换了。”他一个大男人，就算如今封侯拜将，平时也很少置办这些物件。
华年得知了他们之间交换的是何信物，就等于掌握了证据，哪里还能忍着在这跟白准虚与委蛇，内力一运，轮椅轮子飞转，迅速远离了白准。
白准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百多个身披黑色披风的凰卫站了出来，披风下是黄金的战甲。
凰卫动作整齐的将披风扯下，露出锃亮的战刀。白准不可思议的看向“明苛”，华年缓缓摘下白玉的面具，露出与明苛相比太过绝世的容颜，弯起唇角一笑：“白将军对国师还是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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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皇后 223、千古不解之谜
经过昨天的战斗，白准对着金甲凰卫已经太过熟悉，见到华年后彻底明白过来：“原来昨天是太子妃大驾亲临留峡口，留峡久攻不下就不奇怪了。”白准明白了一切反而镇定了许多。
他跟随白黎多年，自然知道华年就是长幽皇后，长幽皇后就是莲城城主，那么这凰卫自然就是莲城的人了。莲城的人个个身怀绝技，白准以一对百自知毫无胜算。
临死前他只有一个牵挂：“你们把明苛怎么了？”
华年从轮椅上站起来，将面具随便丢在地上：“你的明苛可比你聪明多了，自然会给自己留条活下来的理由，你就不必担心了。”若是白准与明苛没有这一段情，或许她还会考虑招安，但是如今见白准一心一意对明苛，她就只能下杀手。
白准看着华年突然双膝跪下，恳求道：“白准知道有些话不适合说，但还是求姑娘能念在过去……答应白准的请求，放过苛，她也是个可怜人。”说着竟朝着华年磕了一个头。
华年眼睛微眯，声音幽凉：“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一个女人就跪地求人，值吗？”
白准自行站起身：“不管姑娘答不答应，白准都尽力了，就算死了也没辜负她。”
华年不再废话，一挥手，凰战营的人轮流上阵，白准的武功与白捷不相上下，都是白字营的佼佼者。
凰战营十人一组，轮流与白准交锋，白准身上的伤痕一道道增多，浑身沾身了鲜红血液。
不到半个时辰，白准就力竭倒地，看着圆满的月亮，他大口的喘着气，多想再多活几年，将她带出仇恨的漩涡。
凰战营见白准倒地，全都停手，绕着他围成一个圈。华年抬步走近白准，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白准嘴里的血如泉涌。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说了一句话：“求，求姑娘，放过明苛……”说完就瞪着眼睛气绝身亡。
华年看着面前的尸体，幽幽说道：“你为了你爱的人可以放下尊严，同样的，本宫为了本宫心爱的人也会不惜一切，所以你的请求，本宫不能答应。”
说完，华年抬手，一枚涂了毒的飞镖从她袖中射出，插入白准的脑袋。她要一个人死，就要万无一失，保证不会有死而复生这一说。
后面的刘思议等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就是上位者的手段吗？他们自愧不如。
华年转身扫了刘思议等人一眼，冷冷问道：“诸位可都看明白，听明白了？”
刘思议等人忙拱手回答：“国师大人通敌，臣等看的真真的。”
华年眼波微转说道：“通不通敌还是太子殿下说了算。”
刘思议等人点头如捣蒜：“臣等明白，一切都等殿下定夺。”
华年点点头，转身便往回走了。
一代名将白准就这样被抛尸荒野，正值夏天，等他的尸体被找到时，已经腐烂的快要认不出来。
白准的死因没有人知道，史家众说纷纭，终成战国一宗千古不解之谜。




三朝皇后 224、先知
华年回到留峡太守府时已经是深夜，正厅的灯还亮着。刘思议问道：“娘娘是否要去见国师？”
华年朝着正厅看了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本宫累了一天，困极了，且让国师等着吧。”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明苛在大厅内等了一个晚上，也不见有人来找自己，面具下的眉头深锁：她以为不爱就不会在乎，如今等到这一刻来临，心里隐隐作痛又是为了什么？
翌日，留峡太守府的正厅，所有官员再次到齐，等待太子妃拿出证据证明国师的通敌大罪。
但是谁都没想到，华年到了以后命令所有人都退出去，独留她跟明苛两人在厅内。
明苛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华年，声音里略有紧张：“白准怎么样了？”
华年坐在上首，眼中满是玩味与不屑：“国师那么会算，不是早就应该算到结局吗？”
明苛沉默不语，这次，她忽然希望自己是不会占卜的。
华年眨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国师爱慕的不是太子殿下吗？国师对白准难道不是利用白准吗？”
明苛被问的哑口无言，眸色暗淡，缓缓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此刻她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浓重的眼袋，都表现出她的一夜无眠。
许久，明苛才问道：“他最后说了什么？”
华年如实的说道：“他、跪在本宫面前，求本宫放过你，断气前的最后一句亦是求本宫放过你……”
明苛眼圈发红，苦笑道：“只有他那种傻瓜才会求你……”
华年面色冷淡，接话道：“他是傻才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明苛垂眸不想让华年看到她眼中的脆弱，声音尽量平静的问：“那么太子妃殿下可找到证据了？”
华年困极的歪在榻上，慵懒的说道：“也算不上什么证据，不过一对莲花翡翠耳环罢了。”
明苛抬眸看着华年问道：“太子妃娘娘打算怎么惩罚我？”她的态度明显的有恃无恐。
华年也不跟她啰嗦，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如此有恃无恐不就是仗着手里有能为阿妩续命的药吗？”
“不错。”明苛并不示弱。
“本宫知道那对耳环现在就藏在你身上，本宫若是要你的命，现在把所有人叫进来，你必死无疑。”华年把她的命说的轻巧无比，仿佛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明苛自信的说道：“你不必吓唬我，你这么大动作不就是想要为王初元续命吗！”
“既然知道，还不快将药方拿出来？”华年眼睛闪过一丝杀机。
“药方？若真有药方我还需要来做这国师吗？去悬壶济世岂不更得人心？”明苛像是听到笑话一样。
华年怒了：“既然没有药方，你凭什么敢保证十年后巫族就能再次崛起？你以为阿妩真的会一直这么纵容你吗！”
明苛不紧不慢的说道：“就凭我能先知。”他越是这种态度，就越让华年生气。
华年冷笑几声，笑的讽刺至极：“先知？哈哈，明苛，你也太大言不惭了，别说你不是巫族圣女一脉，就算是，又能怎么样？你们好像并算不到自己的结局吧？否则谢天机怎么会死于我手？”




三朝皇后 225、虽容颜枯萎
华年身上的寒气逼人，明苛听到谢天机是被华年杀死的，不禁打了个寒战：“你究竟是什么人？”
明苛死死盯着华年的脸看，这皮相无论怎么看都是死人相，还有他们大婚时明苛借机拿到华年的八字，那八字也是短命鬼的八字，可是为什么她还活着？明苛实在窥不破这天机。
华年突然靠近明苛，脸与她靠的极近，邪笑的说：“不如你再给本宫一粒药，本宫就告诉你我究竟是谁，如何？”
明苛垂眸，她的眼睛与王初元太过相似，美到极致，让人不敢直视。
“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可以算到你的命，处处早作安排，或许不用十年我就可以完成心愿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明苛自言自语道。
华年沉默不语，等着她拿出“神药”。
明苛却突然语气低沉道：“可惜我并没有第二颗药。所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天欲亡我巫族，我奈天何？”
华年有点狐疑的看着明苛：“你确定？本宫可以答应你让阿妩昭告天下，恢复你巫族声誉，给你国师该有的一切，甚至重新帮你壮大巫族，这些条件还换不来一颗药？”
若是王初元愿意帮明苛做这些，明苛不知道省了多少事，怎么算怎么划算啊。
然而明苛只是垂眸，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
华年继续补充道：“你若是担心我食言，我可以先昭告天下，然后你再给药。”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明苛沉默一会，眼眸一片黯淡看着华年道：“若只是你，我一定会用一颗假药蒙混过关。可惜王初元精通药理，药是真是假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依照他的性格，我定会死的很惨。所以我还不如实话实说，那药世上只此一颗。是巫族世代相传，由巫族族长保管。因为年代太久，早就没了来历。”
华年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明苛，这打击对她太大。
明苛看着华年的样子，想了想继续说道：“虽然没了来历，但是巫族族长历代相传一句话，这颗药是巫族重新崛起的唯一希望。不过看来着希望被我这个无能的后人毁了，我愧对巫族先祖。”说着竟绝望的流下泪来。
华年冷笑几声：“这怎么可能……你骗我……”
两人的眼中都是一个绝望，一个濒临绝望，对视的样子竟有些可笑。明苛原本一心夺权，现在既然有把柄握在别人手里，也没什么好再算计的，出于对一个女人的同情，出声安慰道：“何必如此悲观呢？好歹他还能活十年，这十年你们能做很多事。”
不像她，白准已死，十年时间，虽容颜枯萎，却足以滋长更深的悔恨与相思。
华年眼波闪动，调节了好一会，才把所有伤悲都收起来，十年就十年吧，既然无法改变，她定会好好珍惜，不教每一天留下一点悔恨。
“来人。”华年冷冷的唤道。
刘思议一直候在门外，听到华年的传唤，忙快步走进来：“臣在。”




三朝皇后 226、与时间无关
“国师大人在留峡口一战身负重伤，需要静养，即刻着重兵护送回凤凰城，殿下自会安排。”
刘思议听到“重兵”二字，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此次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便说道：“留峡口守将没有一个是武功高强者，为保国师安全，臣请太子妃娘娘派两个凰卫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