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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紫卫虽然各个武功都不凡,但要与那天下第一杀手沈墨相比,还是差了一段距离。就连紫卫之首韩萧,也可能不是沈墨的对手。
所以被他从这里逃脱,想要再追回,是难上加难。
秦天策摆了摆手,把地上跪着的一干人叫了起来,只沉了声音道:“明日回宫,今晚都加强戒备。”众人默默散去。
韩萧看见他身上流血的伤口,急声道:“主上还请入内,让属下为您包扎。”
秦天策没有说话,转过身就进了屋内,眼风没有扫及任何人。宁飞扬等人自然也是相继入内,屋外一下子人影疏散,只剩染青穿着白色绢衣独自站在风中,无人管她。
苦笑了下,似乎大家都有些怪她的鲁莽。看了看那处拥堵的人群,还是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紫卫中不乏能人异士,自然有深谙医术的人在。秦天策靠躺于床内,露出后背,衣服已经脱落,裸露出上半身,一条细口出现在他背上,很细,但也很深,可见沈墨那一剑的确刺得很重。
染青从人缝里,只看到他肌肤白皙,血顺着蜿蜒而下。有人拿了白巾粘了干净的水小心擦拭,直到露出刀口,才用最好的金创药敷了上去。
等到旁人拿了绷带过来准备包扎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天策突然道:“让她来。”
大家不明他何意,全都疑惑地看向他。
而他背转过身来,目光搜罗而过,穿过人墙,直盯在某人身上。
紫卫们立刻领会,纷纷让开一条路,把染青所站的位置空了开来,目光触及到她身上白衣时,都有片刻怔忡,仿佛看到之前那嫣然一笑的画面。
染青有些不知所措,因为秦天策此刻看她的目光里,少了之前的暖意,多了丝丝冷意,这样夜里,寒风簌簌,本就觉得浑身冰冷,再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周身寒冷。
所有人知趣的缓缓走出,宁飞扬走过她身边时,给了一个异样的眼神,以及重重的咳嗽声。他在暗示什么?染青皱眉思索。
不容她细想,屋内人已经走空,只剩她与秦天策两人,噪杂归于安静,静的有些让她心慌。有些心虚地缩了缩眼神,迟疑了下,还是抬步走到他跟前。
拿起放置一边的纱布,抽了长长一条,看着他。他的身上竟有许多伤口,颜色都很浅了,显然时日已长,心念一动,都是西凉战事的时候留下的吗?
他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白布条,背转过身,染青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开始缠绕。因为是在背上的伤口,所以缠绕需要绕过他胸,而他又侧躺着并没坐起,故而她必须整个人要紧贴上去才能绕得过来。
且她并无包扎伤口经验,这一番胡乱缠绕纱布,加上自己的心虚和些微慌乱,等打好结后一看,可谓是惨不忍睹。
但秦天策却似乎不去在意那些,而是从床榻坐起了身来,取过一旁放置的干净内衫,独自穿了起来,穿好后,就又背着她躺了下来。整个过程里,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染青忽然怀念起这些日子他偶尔出现的腹黑又邪魅的笑以及声声调侃,更怀念他以前的那种温若清润的神态,比起现在这般冷峻着脸,浑身散着寒气的样子,都要强上许多倍,她竟觉得有些怕他。
咬了咬牙,决定还是主动“出击”,轻咳了几声,“阿离,对不起。”
无论是对是错,先说对不起总是对的。
意料中的沉默并不让她气馁,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承认他的背影很宽厚,但她觉得还是比较想看他正面的样子。
!!





凤染君策 81.白梅
“我知道,刚才是我一时心急,所以自作主张了。”继续诚恳的承认错误。
这次生闷气的男人终于回转过身来,坐在那里,冷哼了一声。
显然她道歉是有用的,其实染青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从屋内飞身扑出来到后面的整落秀发以及朝黑衣人那一笑,都可以说是出自意念之间的本能。
本能的看到他有危险,想要去救他,可能是有些不自量力。
但她的性格就是如此,不太适应躲在暗处等着被保护,在觉得可以自救的时候,她就会本能的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事。
那人说她使用美人计,她还真就使了。既然美丽是一种资本,何不尝试用一下呢?并非需要迷倒谁,只需那黑衣首领的片刻迟疑,就能达到不一样的效果。
可是显然秦天策认为她此举是非常不智的。
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说:“别生气,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你这般衣不蔽体袒露于人前,实在是有失得体!我何时需要你使用什么美人计了?”想起所有人回看她那时的眼神,秦天策心头就有一股无名之火。
就连他在那时,心中也有惊艳。早知这女人已经变得与往昔不同,当初她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么现在她就是一朵盛开的牡丹,不,牡丹之词用来形容她不恰当,他觉得梅花更好。
她穿着绢衣,嫣然一笑,像风中而立的白梅。
但此梅只在他羽翼里生长,开放,万人又岂能看到?
染青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完完整整,扣得很紧,露也最多露了脖子那里一些肌肤,这何来什么衣不蔽体?就算有些单薄,她里面还缠着白布,穿着肚兜呢,远不至于他说的那般难听吧。
她本就傲气,那般低头赔不是,已属她极限,现在还被他这样数落,怒火也窜了起来。神色冷下来,直视男人的眼:“我不像你深谋远路,也不像你面对强敌处变不惊、从容自若。我只凭着自己的本能,做自己该做的事。看到那剑刺过来,而你站立不动,我自然是想冲出去救你,且不管救不救得了你,但脑中那一刻,我也没想其他。凭的是什么?是一种孤勇。
你是在怪我的不思之举害你错失了活捉那个沈墨的机会?还是怪我害得你身受重伤?好,是我冲动不冷静冲出来破坏了你的布局,既然我千般不是,你何必为我挡那一剑,直接让沈墨刺死我就是了。”
“宁染青!”秦天策冷声喝道:“你还有理了?”本已压下去的怒火,一下冒到头顶,他救她还救错了?明明叫她呆在屋子里,却不听话。若不是自己受伤,沈墨就算活捉不了,也定能毙于箭下。
这些年,刺杀暗杀不断,今日连沈墨这样的绝顶高手都被请来了,可见那后面的势力非同小可。想到这里,就忍不住从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这大胆的女人。
女人太有主张不好,四年前她心事藏的那么深,连他都被蒙骗了过去;四年后,还没回到怀城,就出了这乱子。
染青转开了视线,心头是有些害怕他的,那眼底的火光,明显是怒意盛然,可是她气话也说了,不想再对他低头。于是两人就这样对峙着,一个低头直视,一个扭头不看,沉默持续当中。
长久的凝滞,气氛越变越微妙。染青站在那处,被他这般一直看着,觉得浑身不舒服,时间一长,之前心头的那股郁气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虽然没有去回看他,但气场骗不了人,本来压抑冷凝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他的呼吸声有些重,可能是受了伤的原因,但听在她耳里,几乎感觉到他喷出的气呼在了她的脸上。
余光里,看到他的白色内衫上,隐隐有红色从他身后蔓延出来。再也忍不住这样沉窒,转回头只盯在那丝红色的地方,轻声道:“你伤口又流血了。”
头顶是重重的叹息,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下巴,把她脸抬了起来,目光不得不相碰。“宁染青,答应我,以后没我允许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口气很危险,眼神却不如之前那般沉郁。
染青还没回答,就觉他的手下滑,扼在了她的脖子那里。隐隐带着一丝力量,又不会让她挣脱开,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指腹上的薄茧,那是习武之人力量的象征吗?
不知为何,她有些害怕这样的秦天策,虽知他不会真的收紧力量,但是自身的薄弱之处操纵在他手时,人类自然的恐惧本能会产生。
秦天策暗哑着声音问:“哑了?怎么不说话?”
染青心一颤,瞥了一眼他身上那几丝血红,还是忍不住担忧道:“你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秦天策却是一把揽她进怀,“叫我阿离!”
染青连忙道:“阿离,你起来,让我重新替你包扎伤口,此时实在不宜。”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呆愣中......
“哼,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夜深了,折腾了这么久,你还不困?”说完,竟真的就势抱着她,侧躺到了她的外面,然后闭上了眼。
染青的脸迅速涨的通红,明明是这人误导她,现在却暗示她有不纯洁想法?
想跟他理论,却见他闭目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是失血之后的原因吗?顿时心软了下来,像他紧靠了过去,感觉他的手臂箍得更紧了,却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没过一会,就听他呼吸平稳,是真的入睡了。
染青有些睡不着,心绪不平。她是明白秦天策动怒的原因的,她的轻举妄动可能是其一,主要原因还是这个时代把女人的贞洁看得重,容不得外露一些肌肤于人前。
像她这样,只穿了绢衣,等于是把自己暴露在大家眼下。这才是他最最介意的吧。
尤其那个杀手沈墨还故意说她使用美人计,意在挑起他的愤怒,想他堂堂东云朝的九五至尊,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
事情冷静下来想后,她也知自己太过鲁莽,若不是秦天策的救护,恐怕她此刻就已命丧那沈墨剑下了。
想到刚才那些血腥的画面,黑衣人全部被箭射死在当下,她就觉得胆寒。这是在江州五虎之后,她又一次见识到了杀戮。院子里的血几乎把整个地面都染红了,有刺客的,也有这边护卫的。
生命居然变得那么渺小,顷刻之间,就已经沉没了这许多条生命。
下令射箭时的秦天策,眼中全是肃杀,那个样子真的跟上回紫狼杀人时有些像。他们的身上,同样都带了一种杀气。
又想起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刚才他衣服穿的快,也没看得太仔细,但可看出大都是剑伤和刀伤。那年西凉压境,朝廷无将可发,他带着宁飞扬独撑大局,每一个伤口可能就代表着他的一次战功吧。
染青心头觉得发苦,为那时的秦天策觉得心疼。帝王路,永远都是一条满是血腥的不平路,他这一路可是披荆斩棘,杀敌万千,才有今日之成就。
今日又出刺客之事,可见朝政真的是不稳,天下也并未太平。恐怕今后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那么以后都是由她来陪伴着他了吗?
心虽有怯意,但既然早就决定走下去,她断然也不会轻言放弃。
她绝不是躲在人后寻求保护的弱女子,她会傲然站于他身旁,与他一起并肩,只要他给她这个机会。
闭眼入睡前那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与他永远在一起。
本以为无法入眠的夜晚,却是一夜无梦,等醒过来时,身旁的床位已经没了温度。显然他已早起,却是没有唤她。
想到他身上的伤,昨夜明明是伤口有裂,但后来却并未从新包扎。
染青立刻起身,想要寻他探看伤势。四处看了看,自己昨日的长衫外袍不知所踪,而桌案上则摆放了一套柔软纱织的白色绸裙,滚边全是用的紫线镶嵌。华而不艳,素中带了贵气,煞是好看。
是给她准备的吗?
她已多年没穿白衣,此时再见,心头却是微微泛暖。
!!




凤染君策 82.回相府
染青也不拘泥,走过去,拿起衣衫正准备穿上,却听门外两声轻敲,一个好听轻柔的声音在外唤:“三小姐,起了吗?”
不由诧异,这一路行来,周边全是男护卫,从未有女眷出现,这女子是从何而来?
心念动间,手上也没停下,已经把裙衫披到了身上,“进来吧。”
话声落,门就被外面推开,一位身着湖绿纱裙的女子走了进来,明眸皓齿,楚楚动人,手中托了脸盆。
染青一怔,觉得甚是眼熟,却想不出哪里见过了。
女子已经把盛着水的脸盆搁置于桌上,朝她行了个礼道:“三小姐,奴婢寒玉,主上派我来服侍您,从今天起奴婢就是您的人了。”
有些愣住,这是走的哪遭?突然安排个婢女给她?
再凝神细看这个自称寒玉的女子,忽然脑中一警醒,失声问:“你是凝香姑娘?”
寒玉眼中闪过诧异,“承蒙小姐还记得凝香,此名是寒玉在外用的化名,那时主上需要奴婢去办事,才有了凝香的出现。现在事情已了,所以做回了寒玉。”
“原来如此。”染青一边点头,一边接过寒玉绞好的毛巾,擦了擦脸,有些不适这般被人服侍。在君望时,香儿虽仍唤她小姐,但早已被她训练的不天生奴性。
而漱口洗脸这些事,哪里需要人来伺候。
现在寒玉这般恭敬之态,委实让她觉得不舒服。但也知她是秦天策之人,此来是奉了他的命令,太过推却反而是为难人家。
递过毛巾给她后,问道:“皇上呢?”在人前,染青并不会直呼他名字,他已贵为皇帝,无论是秦天策还是阿离,都不适合人前称呼的。
寒玉朝她笑了笑道,温和地说:“小姐,主上已经和宁将军等人先行一步回宫了,这里留了一些紫卫与护卫们保护小姐的安全,等您起了后,我们再一起启程。”
这回染青呆住了,他走了?他怎么一个人独自先走了?
“他的伤怎么样?怎么能立刻就动身呢?为何不叫上我一起?”
寒玉依旧面含笑容,柔声说话:“小姐,主上回宫还有要务处理,不能再在此闲覆太久。且小姐回了怀城,也是需要先回相爷府的,所以迟早是要分开。这里到怀城只需两个时辰的路,等小姐用完早膳,我们可立即启程。”
染青迟疑地看了看她,这个自称奴婢的寒玉,说话做事滴水不漏,面面俱到,不会透露太多,又安抚她的情绪。直觉这是一个精明厉害的丫头。
不过想来秦天策身边又岂会有无用之人,否则当初也不会让寒玉扮作凝香了。从这件事上可见,早年他就已经布局了,凝香可能也是他手中暗布的一颗棋子吧。
忽然心中有所动,会不会这次把寒玉放到她身边来,明是照顾她的起居生活,暗则是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棋?他对自己还是不够放心,怕她再次逃跑吗?
不由苦笑起来,到了这里,他还怕她逃跑?她逃得了吗?
他终究是对自己不放心的。
梳洗完毕,门外就陆陆续续走进人来,端进了早膳。染青吃得冷冷清清,且不习惯他们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随意用了一些就声称饱了。
队伍开始启程,走得缓慢,两个时辰的路,在午时的时候,抵达了怀城。
走的是东城门,染青透过帘子看向那城门。
灰墙依旧,城守依旧,迎风而飘的棋子依旧,时隔四年,她回来了。
进了怀城后,一直端坐不语的寒玉终于开口问:“小姐,是现在回相府吗?”
染青看了她一眼,“你主上怎么说的?”
寒玉不卑不亢道:“主上说,一切听凭小姐吩咐。但奴婢以为,小姐回京,自然消息早已传回来,想必相爷等人已经在侯,而您始终是要从相府嫁进宫里的。您看不如早些回?”
明着是征求意见,实际却是已经安排妥当了。
唇角勉强牵出笑容,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马车缓缓停在了相府门口,护卫们到马车前回禀了一声,开始纷纷离开,显然还要去复命。最后只剩了两名护卫在侧,等候她下马车。
寒玉在她耳边轻语:“小姐莫怕,会有紫卫隐在暗处保护您的。”
原来如此,难怪会把护卫纷纷撤离的,原来高手都藏在不知道的地方。
染青抬头看了看高悬的牌匾,宁相府几个大字在上,门前的石狮子没有任何变化,经历了风霜雨打,依旧那般巍峨挺立。
一丝笑意挂上了脸,有些期待宁相看到她时的神情。
老管家迎面出来,眼含激动,声称老爷和大夫人在大厅等候多时。一路引着他们入内,倒像是接待贵宾一般,染青不由讽笑,那时这管家可没少给他们后院白眼看,如今却是这般诚惶诚恐。
等踏入厅堂,就见宁相和大夫人坐立不安地来回走着,显得很是着急。
管家一声轻咳提醒,他们回过身来,神情却是愣住了。
却见那处,盈盈而立站着两女子,一白一绿,看穿着也知谁是小姐谁是丫鬟,两人容色却各有千秋。宁相不由凝看那白衣女子,这是染青?他的女儿?
也不能怪宁相识不得亲女,只因早前他本就对后院没了心思,很少注意自己这个小女儿。而那时染青走时,不过才十四岁,整个人都没长开,且总是用整齐的浏海覆盖了大半额头,遮住了本来面目。
如今四年过去,染青早已不是当年的青葱少女,稚嫩黄儿,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且她今日这身罗裙,显然也是特意准备的,穿其身上,把她整个人灵仙之气都衬托了出来。
此时的她,不仅比之当年要胜过百倍,甚至比美若天仙的宁若双都要美上三分。
而她身旁那明明是丫鬟装扮的女子,看着实在不像是丽珠身旁的丫头,甚是面生,却也是艳色四溢。
宁相也是见惯世面之人,只不过短暂的怔忡,就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却不防染青身旁的丫头独自上前两步,跪倒在他与大夫人面前,开始嚎啕大哭。
“请相爷责罚,二夫人因为有郁结症,身体不适长途跋涉,故而无法回京,留在在边防小城里。是奴婢的错,这几年没有好生伺候好夫人!”
这一大哭,别说把宁相和大夫人给震住了,就连染青也愣在当场。
这情绪转变之快,实在是让她反应不过来。且寒玉说的那什么这几年没有照顾好丽珠娘的说辞,委实是过了,娘的身体不好与她又何干,明明她们是到了君怡县的时候才走在一起的。
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了,也领略到寒玉这丫头的深不可测。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解释丽珠娘不回来的原因正合她意,也就没说什么,反而假装跟着一起落泪,低着头轻声抽泣起来。
宁相和大夫人面面相觑,他们早就从来报中得知此行丽珠没有回来,只有染青一人随了皇上回程。对这个女儿,宁相的心情实在是复杂,当年明珠落尘,不被他重视,但也算深谋远虑,觅得当年离王的亲事。
四年前,若双嫁了景王,染青许配离王,他本算是双收的局面。无论哪方得势,他这个国丈爷都逃不了,却哪知自己那二夫人丽珠会伙同女儿一起逃跑,实在是让他颜面尽失,也有些唏嘘慨叹。
在他念头里,觉得那逃跑之计定然是出自丽珠,染青还是个小女孩,哪会想到这些。定是自己这些年对丽珠不闻不问,让她起了怨念,才会一气之下带着女儿走了。
这事等于是往他脸面上扇了一巴掌,头些日子走出去,他都觉得抬不起头。虽然对外相称的是女儿被劫,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一些在朝官员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定是对他议论纷纷。
故而,这次丽珠没有回来,倒是也省去他一桩心事。如今染青身份有变,得皇上恩宠,定然是要入宫为妃的了,丽珠若回来,他都不知该拿她如何办。一个逃妻,没法处罚,又得咽下这口气,当真是为难他。
心念翻动间,他朝大夫人使了个眼色,大夫人立即心领神会,走上前一步,“这是香儿吗?先起来说话。染青,莫哭了,回来就好。”语声和蔼,没有半分当年之凌厉,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得。
寒玉听令站起,边抹眼泪,边说:“回大夫人,奴婢叫寒玉,不是香儿。香儿留在君望伺候二夫人了,奴婢是二夫人在那边收的丫头。”
染青脸上仍现悲苦,心头却在为寒玉鼓掌叫好。
有她在旁,倒是省去她许多口舌,也想到了如何应对宁相和大夫人之法。寒玉的确是个心思玲珑之人,秦天策手下能人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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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83.十里红妆
等宁相注意回到染青身上时,她盈盈上前两步,施了一个官家千金之礼,然后低头哀戚恳切地说:“爹,大娘,染青不孝,害得娘郁结缠身,且留她一人在边城孤独。”说完以袖掩面,假装去擦拭眼泪,外人看来可谓是我见犹怜。
这一番与寒玉一起声情并茂的演戏,只求唬住上头的那两位。
不管是真是假,在别人眼内则是主仆二人在堂前哭得凄惨,连一旁环侍的几个下人都觉甚是可怜。大夫人见状,也假意以帕抹泪,不管如何,丽珠那贱人没有回来倒是合了她的意。而染青现在身份尊贵,一朝进了皇宫,就是贵为妃子的人,故而大夫人上前,小心地拉过染青的手,甚是慈颜善目,叙说一番别后思念。
宁相在一旁甚是满意,他这夫人就是大方得体,进出有道,可谓贤妻。
等话过一会之后,宁相适时站出来:“夫人,染青舟车劳顿,定是非常疲累,快快安排她去休整,到午膳时间了。”
大夫人回头笑道:“老爷,还用你提醒,我早就安排好了。半月前得知染青要回来,就命人把竹居给收拾好了,这几日都一直焚香熏屋,已能入住了。环佩,领三小姐过去。”
环佩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平日里是使唤不动的,她也只听大夫人的命令。如今这样引路的事却也要“劳烦”到她,染青只觉心中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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