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烈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口水的老鸡
比留乌尔达斯惊觉自己的意图竟然已经被对方洞察先机,显然对方有着自己所不理解的力量,当即止住了想要叫出声来的冲动,策马缓缓向前,到了路口突然往左一拐。
“大人,方向错了。”随从见状忙提醒道。
“我口渴了,去那个茶铺子里坐坐。”
“遵命,大人。”随从答应了一声,立即催马跑向那见茶铺,赶走了里面所有的客人。
比留乌尔达斯走进茶铺坐了下来。这间茶铺很小,至多只能容纳十二名客人,随从们把住了门口,催促着老板赶紧上茶。此时那个神秘客走了进来,随从们立即阻拦。
“让他进来。”比留乌尔达斯道。
随从们闻言,这才让开了道。神秘客迈步走了进来,坐在了比留乌尔达斯的对面。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把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来的?”比留乌尔达斯的声音压得很低。
“宰相大人不要太在意,那不过是老身的一点微末伎俩罢了,不然怎么引起您的注意呢?”神秘客答道。
比留乌尔达斯又是一惊,因为神秘客的声音与刚才的不同,显然是一个年老的女人发出的,而刚才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当下便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神秘客干笑了几声道:“大人,老身这次来找您是为了帮助您,这一点大人尽可以放心。至于老身的身份么,实在不足挂齿,老身名叫尼西妮斯。”
“你就是那个帕斯的国师?”比留乌尔达斯睁大了眼睛:“听说您早已经失踪多年了。”
“大人没有说错,老身早就舍弃了国师的身份重新回归了自由之身,因为老身还有需要完成的使命。”尼西妮斯说着伸手摘下了兜帽,她所展现出来是一副美丽少女的面容。
比留乌尔达斯吓得浑身一震,颤声道:“你,你,你如何是这副模样?”
尼西妮斯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果不是苍老的声音来衬托的话,恐怕会让比留乌尔达斯心动不已:“老身修行所致,岁月是不会在老身的皮相上留下什么痕迹的,但是却还不能阻止声音的衰老。”
比留乌尔达斯兀自惊魂未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在下一定不会相信的。”
尼西妮斯道:“大人且安心,老身专程来找大人,是有一事相告,请大人仔细听清才好。”
“请赐教。”
“命运之轮已经转动起来,可是阿鲁巴尼亚的这一环上却出现了一些变数。老身此次前来找大人,正是为了制止这变数的发生。”(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 曾经的盟友
正当公历八一二年新年来临之际,达达兰却要面临着一堆棘手的问题。
作为帕斯帝国的万骑长,达达兰得到了如今帕斯帝国最大的权力者宰相拜巴斯巴恩的信赖,因而授予他自己的封国巴丹那领的全权代理一职,作为回报,达达兰就要处理原本应该由拜巴斯巴恩留下来的问题。
其实达达兰接手巴丹那领的事务时间并不长,因为原本的代理人米迪尔公主直到一个月前才启身离开巴丹那领往国都耶克巴达城而去,在此之前达达兰可不能越粗代庖。等到公主殿下离开以后,达达兰才发现由公主代理巴丹那领的这段时间内,虽然表面上一切维持着现状,但是实际情况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原本拜巴斯巴恩把巴丹那领治理得井井有条,各方面的事务以及相应的负责人都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这一点米迪尔公主倒是没有做任何的调整,可是问题出在巴丹那领主的仓库内。米迪尔公主在她主政的这段时间内为自己添置了大量的珍玩绸缎,并且为自己修建了四座夏宫和一座冬宫,这些行宫的奢华程度简直可以把耶克巴达城的皇宫比下去。为了执行这些事务公主殿下还豢养了大量的相关人员,由此领内增加了一大笔日常开销,而库存的钱币却减少了八成以上。
达达兰不由得感叹公主殿下的确不愧是帕斯王家出身,在穷奢极欲这方面完全没有辱没她家的名声。可是公主拉下的亏空却要由他来填补,如果不及时制止这些花钱如流水的项目,那么巴丹那领的财政状况将出现明显的下滑,尤其是如果发生战事,那么就几乎没有可以使用的军饷了。
就在达达兰开始着手这些事务的时候,又一个烦人的事情发生了——突契派来了请求援兵的使者。
拜巴斯巴恩之所以会委派达达兰代理巴丹那领,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预见到了陷入窘境的突契会派人来求援,而达达兰又正好给他出了个损招,于是干脆就把他给派来对付突契使者了。
注定要替主人背黑锅的达达兰觉得既然躲不过去,那干脆就把这黑脸的角色给演到底算了。反正也只有半张脸而已,达达兰如此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突契的使者是一位名叫帖蒙的年轻人,这是一个有着以突契人而言相当清秀的长相的男子,不过对于见识过帕斯美男子们的达达兰而言还是有点太过粗犷了些,尤其是与他所献上的各种精美的金银财宝相比之时就更加明显一些。
“在下帖蒙,仅代表我国大汗阿比契力尔向巴丹那领主大人致以最衷心的问候。”帖蒙恭敬的使用了帕斯语。
达达兰忙站起身来回礼道:“在下达达兰也代表我主向贵国大汗表示问候。”
双方落座后,帖蒙率先开口:“我大汗派遣在下前来,主要是希望与尊领主大人商议共同出兵与绢之国交战的事宜。”
达达兰皱着眉头道:“帖蒙大人请恕在下直言,在下也听说了贵国最近在军事上的失利,面对如此巨大的失利,相信贵国如果还有力量独自收复失地的话,是不会屈尊来与我方商议共同出兵的事宜的,由此可见绢之国的力量的确不容小觑。在下身为我主的代理人,并没有直接答应贵国请求的权限,并且出于为我主利益着想,在下会极力劝阻我主不要干涉贵国与绢之国的战争。如有冒犯处还请大人您见谅。”
帖蒙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大人您言重了。如果您一口答应在下的请求,那么在下反而要感到不安了。”
“大人何出此言?”达达兰奇道。
帖蒙站起身来,道:“且看绢之国是何等样的国家?其国家富庶,人民殷足,物产丰富,文化繁荣。整个大陆东部各国皆奉其为宗主国,年年朝贡以求平安。而西域又是绢之国打开与西方诸国贸易的咽喉要道,自古以来绢之国强则必定将西域纳入囊中,于是绢之国的各种珍奇宝物便会源源不断流入西方,作为大陆商路的最大受益者帕斯帝国而言,由绢之国控制西域远比由突契控制要好得多。一个是不闻不问坐享商路带来的利益,另一个是与强大的绢之国刀兵相向生灵涂炭,不用想也知道该做何种选择了。”
达达兰听了不禁笑道:“既然大人您看得如此明白,请容在下失礼问一句,那您又为何要揽下这一次的出使任务呢?难道您空手而回不会惹得贵国大汗不悦吗?”
帖蒙笑道:“大人您误会了,在下方才只说了一半。不与绢之国交战之利,还没有说这么做的弊端。大人试想,以绢之国之强,何以我国大汗还敢与之对抗?难道突契的国力比绢之国强吗?显然不是这样。可以说突契在各方面都及不上绢之国,只有战士的武勇胜过绢之国。但是,光凭战士勇敢是不足以成事的,如果没有优秀的指挥官来统率同样无法赢得胜利。而我国大汗就是位不世出的英雄,正是他凭借突契蛮荒之地与强大的绢之国相抗衡却不落下风,这难道不是真英雄吗?大人或许会说这不过是我突契人一厢情愿,企图以孤木擎天而已。实则不然,历数以往绢之国强盛之时,有哪一次不是在占有西域以后继续向西扩展他的势力的?分化瓦解,拉拢诱骗,搞得各国混乱不堪,而他却从中取利。如果坐视绢之国盘踞西域,那么受害不光是突契,巴丹那领同样难逃厄运。可以想见绢之国必然借着开通商路的名义向巴丹那领以及周边渗透,在这些地方扶植自己的亲信,扩大影响力。试问以如今帕斯帝国大乱方休,国力急需恢复之时,难道真的能阻止其发展势头吗?到时候恐怕不光是帕斯帝国会陷入分崩离析的危险境地,就连巴丹那领是否能保得周全都是个问题了。有鉴于此,我国大汗才本着与巴丹那领的盟友之谊提出共同出兵的建议,因为在我国大汗眼里,天下之大也只有巴丹那领主大人能与他相提并论,称得上是为了不起的英雄。两位英雄的联手,即便是绢之国也将无法抵挡。而与我国联手,必能使领主大人在其光辉的战绩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达达兰心里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说客,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只怕就真给你绕晕了。当下笑道:“大人高论,实在令在下佩服。只是在下方才说了,与贵国联合出兵之事实在超出了在下的职责范围,大人您不如以此雄辩前去说服我主,总好过与在下徒费周折,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帖蒙看了看达达兰的样子,行了一个礼道:“如此就劳烦大人引见了。”(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二 新任命
新年伊始,王汉新终于等来了皇帝刘龑发布的正式任命,在西域开设都护府,但是西域都护并不是王汉新。
没能当上西域都护并不出乎意料,因为这是王汉新接受了幕僚米益国的建议故意推辞掉的,为此王汉新得到的是西域都护府司马的职务,外加进阶为从三品镇西将军,建威伯的封赏。以一个出身微末的平民在二十七岁时爬到这个位置已经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平步青云了,而且如果单以品阶而言,除了世袭的册封和皇亲国戚的加封以外,他已经是绢之国第一线实战指挥官里排名第三的高官了。除了太原经略使忠义郡王刘献之以外,就只有辽东都护苏成栋的官阶在他之上。
真正令王汉新感到意外的是刘龑对西域都护的人选。本来按照王汉新的推测,像西域都护这样重要的职务,如此险恶的临敌环境,唯一能够堪当大任也就只有他的老长官薛伯仁了。可惜刘龑似乎铁了心把这位薛伯仁留在京城为自己出谋划策,委派来的西域都护竟然是一介书生出身的孙可望。
“西域这种地方,皇上怎么会派一个书生来?这是嫌不够乱吗?”王汉新大肆抱怨道。自从他击败了突契的彻尓列大军以后,彻尓列虽然退往天山以北,却始终没断了给王汉新添堵,与绢之国的交火是时有发生,骑兵力量居于劣势的王汉新吃了不少亏,机动力不足的绢之国军队面对突契军的袭扰缺乏有效的遏制手段,尤其是乌孙国境内的损失巨大。这时候王汉新希望的是朝廷给他派来得力的帮手,一介书生显然与他的期望大相径庭。
米益国把这份诏命看了几遍以后,轻轻的放在了王汉新的书案前。如今的米益国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纨绔子弟了,在跟随王汉新的历次征战中米益国已经成长为一名可以委以重任的参谋人才。他微微一笑,道:“大人难道没有看出陛下的意思来吗?”
王汉新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米益国笑道:“陛下显然十分赞许大人您不居功自傲的态度,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任命的。试想以西域如此重要的战略要点,陛下当然要派遣信得过的人来统辖了。在下曾听家姐说过几句关于朝堂之上的权力倾轧,如今当年的太后一党与旧文官为首的那一派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可是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一时之间无法完全根除,陛下自然不肯任用这些人了。其次便是以国丈华天羽为首的一派,这群人原本在先帝时保持中立,借着皇后的势头站出来帮助陛下稳定局面,自然也就领受了陛下的恩典个个官运亨通了。但是陛下从根子上是不希望他们的实力太大的,毕竟那不是陛下自己的人。再次就是宗室的力量,可是宗室已经有了一个忠义郡王掌握一方兵权,若是再有第二个就太多了。接下来便是武将集团,那倒是陛下亲自提拔的人才,可惜苏成栋大人在辽东,郑梦龙,高定边大人在幽州,忠义郡王在太原,都没法动,大人您既然推辞都护一职,那么可以胜任都护一职的唯有薛伯仁大人了,可陛下还需要他坐镇京师统一调度,何况有先前突契来犯之先例,陛下怎能不留下薛大人拱卫京师呢?
所以最后能胜任这个职务的也就只有那些新科进士们了,唯有他们是得到陛下亲自提拔的,在这些人之中,就数孙可望,邱逸儒,邹枫,武思文,华天清等人资格最老,从政经验最丰富。邱逸儒如今作为吏部侍郎,管理天下官吏的升迁,想来陛下是有意让他坐上尚书,将来有望统领群臣做宰相的,他自然不能来;邹枫已经年过半百,况且身体也不太好,这西域他是不适合来的;只有孙可望最合适,他是当年钦点的探花,在蜀中做安抚使期间颇有政声,深受百姓爱戴,而且听说此人善于交际和数筹,这些不正是在西域这个需要与各国打交道,开通商路所需要的能力吗?”
“可是他不懂作战啊。”王汉新道。
“正是因为他不懂作战,才显出陛下对大人您的信任呐。您想,孙可望虽然名为都护大人,却不懂军事,作战指挥的一切必定是全权委托给大人您来负责,而大人您又不擅长施政,行政方面的事情也不会干涉他,你们两个正是相辅相成的最佳组合。”
王汉新听完连连摇手,道:“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如果陛下这么安排,那么我就得在这个西域一直镇守下去,西域东北两面都有突契的威胁,南有吐蕃虎视眈眈,西边还有个帕斯帝国,可谓四面受敌,我就只能疲于应付,那朝廷对突契的反攻作战就没有我的份了!”
米益国笑道:“原来大人是担心这个。以在下看来倒是大人这边更有看头一些呢。”
“怎么说?”
“大人难道忘了,您远征西域时不是调了忠义郡王的骑将葛博龄来么?因此如今的太原经略府里已经没有多少骑兵的底子了,您的义兄高定边在上一次作战中几乎全军覆没,他要重组骑兵也非一朝一夕之功。至于苏成栋大人么,辽东固然可以进击突契国内,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地方,若要深入则有被突契截击的危险,因此这些年都少有建树。因此在下斗胆预测这三个方面如今都已经失去了对突契发动有效军事行动的能力了。如今我朝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多半都在大人您的麾下,而西域之地于我朝为战略要地,于突契则是经济命脉所在。阿比契力尔岂能坐视不管?他之所以还没有采取行动,无非是因为他害怕我朝大军北伐而已,抑或是尚未准备停当罢了。一旦让他察觉到我朝难以对其腹地发动大规模进攻的话,一定会举全国之力向西域发起攻击的。到时候恐怕西域才是与突契决战的地方了。”
王汉新听了点点头,道:“你分析得有道理,陛下若要用步兵对突契进攻,必定难以威胁到龙城。阿比契力尔舍弃边境地区而来西域,这倒确有发生的可能。当务之急是确保伊州,沙州,肃州,甘州,凉州之间的各个驿站的防卫建设,使得通往长安的道路保持通畅,这样朝廷的物资和援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到达,这样才能确保在与突契发生战事时立于不败之地。除此之外还要加强天山南麓的各个关隘的建设和戍守,尽可能的剥夺突契骑兵的机动优势。这些事情,你尽快拟一份草案出来,我要召集众将商议这些事宜!”
米益国笑着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在下扯了半天,只是在给自己增加工作量而已啊。”(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三 长安城内
公历八一二年春天的长安城,笼罩着一种令人说不出来的紧张感。
表面上看一切和往常一样,百姓的生活也一如既往,可是只要仔细观察一下官员和役卒们的脚步就能够感受到整个长安城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了。这种情况许多人都看得出来,但是并不以为意,因为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长安城几乎就要面临着突契军队的直接攻击,与那个时候的恐慌感比起来,这点小小的变化谁都不会太在意的。
长安城的这种外松内紧的状况当然是有其原因的,就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忠义郡王刘献之给皇帝刘龑上了一道密折,正是这道密折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刘献之的这道密折内容非常简单明了,简而言之就是要发起一场对突契的报复行动。针对突契去年的军事行动让绢之国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颜面无存的这件事,刘献之认为仅仅夺取了西域是不够的,夺取西域固然可以斩断突契的经济来源,在战略上也是处于十分有利的局面,可是这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却是不痛不痒的事情,因此对于挽回国家和皇帝的颜面并没有太大的价值。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没有什么比与突契军正面交锋的胜利更好的消息,所以要尽快发动对突契的报复性进攻才是百姓们最期望看到的事情。
但是要发动这样一场战役可不是头脑一热就拍板决定的事情,历史上有无数这样的先例,君主因为一己私愤而兴兵,结果却闹得损兵折将,功败垂成的。既然决定要打,这场战役的目标在哪里,如何去打,敌军会如何应对,己方该如何调整都必须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好好盘算清楚。
刘献之认为,经过上一次战役之后,绢之国已经损失了相当数量的骑兵,就目前而言派出骑兵部队与突契对攻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如果使用以步兵为主的军队与之交战又极难取胜。因为突契不会主动去和处于兵力优势的步兵集团硬打,而是会选择袭击他们的粮食补给,等到步兵因为补给不畅而动摇,甚至撤退时再痛下杀手。所以攻敌之必救就是最关键的一点。
然而茫茫大漠和草原之上突契根本就没有所谓必须要固守的地方,就算是他们的都城龙城也不是绝对不能放弃的地点,这个攻击目标的选择就非常困难。为此刘献之认为这个目标是不存在的,但是却可以人为的制造,而制造的方法就是筑城。
在王汉新夺取了西域地区以后,突契想要进入西域地区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天山北麓越过天山进入,另一条则是从天山与祁连山之间进入,尽管绢之国已经在修建一系列堡垒防止突契袭扰西域的补给线,但是如果突契大军要从这里通过的话,那么仅凭这些尚不完善的堡垒里的微博兵力是无法干涉的。所以刘献之提出应该发兵切断这条通道,并且在大漠以北修筑几座城池用以阻断突契军进入西域地区的可能。这样做不但可以使得与西域的通道更加安全,更重要的是可以阻碍突契军经由此路去进攻西域。这样的举动显然是突契所不能忍受的,因此可以想见突契军将不得不与绢之国军队直接交战以便挫败筑城的企图,由此也就能获得绢之国想要获得的正面决战的效果了。除此之外,如果筑城成功,那么今后就可以以这些城池为出发点发动对突契的作战,由此部队的补给线也可以大大的缩短。
要在漠北筑城,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那里除了沙子就是荒草,既没有泥土石块,也没有树木,绢之国就是有再多能工巧匠也难为无米之炊。对此刘献之向刘龑提出了自己的一条解决办法,由此成为了推动此次军事行动的主要原因。
有了皇帝的支持,那么绢之国举国上下都得为这一仗做好准备,这是一次规模宏大的军事行动,尤其是对部队的后勤供应提出了前所未有的高要求。为此刘龑聚集了绢之国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来筹备此事,而且为了尽可能的保密,行事的时候又要保持低调,这可是一项挑战。米益国的预料并没有全部命中目标,刘龑之所以不能把薛伯仁调去西域当都护,主要的原因是需要他留在京中居中调度,把控全局。这件事就算是兵部尚书安靖边病愈复出和薛伯仁一起联手也办不了,更何况安靖边这次的病迁延难愈,只有薛伯仁一人孤木难支的当口了。
为了实施此次的军事行动,刘龑委任刘献之为扫北大将军,从幽州到丰州的前线部队全部归他节制调用,一下子刘献之成了绢之国三十余万部队的总指挥,除了辽东苏成栋的十几万大军和王汉新远在西域的数万人以外,忠义郡王几乎掌握了绢之国所有的精锐之师。
这对于刘龑而言也是一次巨大的冒险。因为再怎么说刘献之的父亲刘潜也是曾经举起过叛乱旗号的王爷,尽管刘献之大义灭亲平定了父亲的叛乱,这些年来对于刘龑的大胆启用也是兢兢业业,功勋彪炳,可是一下子把整个中原地区的兵力都交到他的手上,也不是所有帝王都能下得了这个决心的。
得到皇帝如此信任的刘献之在此之后不断与前线各级将领取得联系,协调各方,制定作战计划,悄悄调集物资,准备北伐事宜。
由于去年一整年的时间内绢之国除了进攻西域之外几乎所有的力量都在备战,因此对于北伐作战的准备工作已经颇具规模,再加上刘献之的努力已经后方的全力配合,使得调整后的计划能够在半年不到的时间内准备完成,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也充分体现出了绢之国是依靠强大的国力在支撑着这场战争的。
但是绢之国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对的声音,从这件事情执行的一开始,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声音,他就是在户部任职的前科进士皮隆宪。(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四 极限
皮隆宪作为刘龑朝的第一科进士,并不像前三甲的邹枫、邱逸儒和孙可望那么引人注目,他以他自己特有的踏实和努力安心在翰林院干满了三年,之后他被同年的邱逸儒所发掘,逐步在官场上开始抬头。目前他的官职只是一名小小的户部主事,但是他给刘龑的上疏却能上达天听,这里面多少有邱逸儒暗中使力的原因,因为他这份上疏的内容与邱逸儒的政见是比较符合的。
皮隆宪的上疏里主要是算了一笔账,这笔账就是刘献之此次远征所要耗费的钱粮数目。他指出要发动三十万大军大举北征,且不用说后方的安全该如何保证,单就这些军队所要花费的巨额开支就让朝廷不堪重负。
仅就粮食这一条而言就足以说明问题,由于出击目标的距离达到了一千五百里以上,因此步兵仅仅来回就需要一百天的时间,这一百天里,士兵就需要消耗一亿两千万斤粮食,而这些粮食必须要由后方运输,运送这些粮食的大车以每车千斤计算,那么运输粮食的人员与牲畜在路上就会消耗掉九百斤左右,也就是说要把这一亿两千万斤粮食运送到前线,就需要十二亿斤粮食,也就是一千万石粮食。这还没有计算沿途粮食本身的折损,以及突契可能发动的袭击造成的损失。如果要从把这些粮食开始向出发地点转运之前的运输成本的话就更为巨大。而且,这还仅仅是粮食一项的消耗而已,如果把部队的辎重,军饷,物资的运输成本以及相应的粮草消耗也计算在内的话,这个数字将会成倍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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