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烈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口水的老鸡
这样一来,李成会所部就变成被夹在薛伯仁和绢之国水军。以及盖言晓部中间的局面了。面对这一不利局面,李成会虽然在兵力上占优,可是再要打击盖言晓部侧翼,阻止绢之国渡江那就变得十分困难了。既然如此,李成会当机立断下令直接朝友军靠拢。与友军汇合以后集中力量再行反击。
因为李成会的这个决定,高定边和王汉新两人算是从鬼门关面前走了一回又溜达回来了。事后当薛伯仁问起这一战的经过时,两人不约而同的表示这是与高丽军队作战以来最为险峻的一次交锋。
就在薛伯仁和盖言晓勉强维持住了南岸的立足点的时候,常邈率军攻入了国内城中。
尽管李成会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但是实际上国内城中还是留下了约一千人的部队为大部队争取时间。而这些人都很明确自己断然是有死无生的,因此作战之勇敢远超常人。绢之国的军队在攻克国内城的过程中付出了五倍于敌的伤亡,高丽军在敌方各种攻城设备都极为齐全的情况下的英勇表现足以被写入战史之中作为典范了。
进入城中的常邈看着遍地的死尸和尚未熄灭的火焰,绢之国的士兵来来回回的抬水救火,还有些人在尸体堆中寻找幸存者,露出了悲戚的神色。这一仗他在国内城外看得清清楚楚。高丽军最后几乎全部壮烈战死,表现值得尊敬。忽然有人喊道:“这里有一个活的!”
进城这么久这是第一个寻到的生还者,因此就连常邈也忍不住策马走了过去。幸存者身穿高丽士兵服饰,可是看上去年纪才不过十三四岁,而且已经奄奄一息了,因此根本没有人想在这个孩子身上逃回战友们的血债。
常邈正要命令士兵们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忽听那孩子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不是高丽人,是被他们抓来当兵的。”
这分明是绢之国的官话。常邈闻言心中一动,急忙跳下马来走到近前。再看那少年浑身是血,也不知道身上受了多少处伤。不过满脸的血污仍然掩盖不住他那张俊秀的面庞。这张脸就算是个女子也能算得上漂亮,更何况是个男子?像这样一个柔弱的孩子竟然被高丽军强拉来当兵,岂不是同送死无异?幸而老天有眼,此人命不该绝。常邈当下命令手下将少年送往大营之中交给医官悉心治疗。
随后常邈便接到了前方的战报,得知李成会部的动向后,常邈并没有立即派遣援军支援薛伯仁——与其增兵此处。不如将生力军投入到更有价值的地方去。常邈相信薛伯仁的应对能力可以给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利用这个时差。常邈立即指挥攻城的部队向鸭绿江南岸急进。原有的攻城设备被拆解开来投入到了鸭绿江中充当了架桥设备,大部队一举渡过了鸭绿江。
等到李成会成功与南岸部队汇合后向薛伯仁部和盖言晓部大举反击时。忽然接到战报说常邈的大军已经向高丽境内的咸镜道进兵,同时另一部分已经开始向自己的侧后运动。李成会大吃一惊,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就有陷入包围的危险了。眼下自己对于正面的绢之*队是拥有兵力优势的,可是如果被对方切断后路的话那就完全是两回事情了。李成会只能咬牙切齿的放弃了进攻,转而向后方白狼山一带撤退,那里是一个可以阻止绢之*队继续前进的险要之地。而薛伯仁和盖言晓也终于得以熬过了敌军的猛烈反击稳住了南岸的阵地。
其实常邈并没有做好切断李成会后路的准备,更没有进攻咸镜道的兵力,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造成这个要进攻的假象,由于他进兵的布置实在是太逼真了,才使得李成会误以为常邈手中的兵力足以令他能够这么做。一得到李成会退兵的消息,常邈立即命令部队停止前进,转而攻略被高丽军放弃的地盘。随着战事的不断推进,各地的战报不断传来,十个渡江点中只有两处因为遭遇到了激烈抵抗而没能成功,其余七个点全部顺利建立了南岸的据点,正向纵深发展。而那两处成功阻截绢之*队渡江的高丽军也因为失去了友军保护侧翼,为避免被合围而选择了撤退。因此可以说此次渡江作战基本成功,接下来就是扩大战果,建立浮桥保持粮秣通畅,然后就可以继续进攻了。
比起这些,常邈最欣慰的还是负责最西路的苏成栋进展非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太大抵抗,而这一路才是他真正的重点进攻方向,不过目前他还不能暴露这个意图,必须继续加强东线的攻势来吸引高丽军的注意。在得知了李成会退守白狼山的消息后,常邈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能把李成会钉死在白狼山,同时做出进攻咸镜道的假象的话,高丽军队的主力必定会向东线靠拢。那么自己西线的进攻以及进一步的海上登陆平壤的作战意图就不会轻易暴露了。
把这一切全都料理得差不多时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好不容易得了一点空闲的常邈半躺在交椅上揉着太阳穴。此时一名军校轻轻在他耳边报告:“启禀都护大人,您在国内城救下的少年想要见见您,不知道都护大人可愿意见他?”
其实常邈此时已经疲惫至极,不过这几句话让他想起了那少年的模样,他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道:“好吧,那就见见。”(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二十七章 四 少年
踏进常邈大帐的少年令所有人都为止一怔。
除了常邈以外其他武将都是第一次看见这少年,不过就连常邈本人也是吃了一惊的,因为这少年穿戴整齐以后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他的俊美。
少年虽然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可身高已经接近七尺,面若敷粉,浓眉广额,目如朗星,唇似桃瓣,身材匀称,配上一身皮衣小袄,格外干净利落。站在当地就如同是传说中的仙童一样。众将见了都忍不住啧啧称赞,常邈看了也是微微点头。
那少年一见常邈便跪下大礼参拜,口中道:“山野小民幸得都护大人相救,特来拜谢大人。”
常邈忙道:“小兄弟不必客气,快快起来。”
少年谢过之后站起身来。常邈便问他姓名,那少年回道:“小民姓穆,草字燕平。白山东林村人士。”
常邈眉头微皱道:“我看穆兄弟你谈吐不像是个山野小民啊。”
“回都护大人的话,家父原是一位秀才,因屡试不中迁居边陲之地,因也会些武艺,便以射猎为生。高丽来犯之时,家父率村民抵抗,不幸被高丽兵所杀,小民因不敌被俘,高丽兵见小民会射箭,便强拉小民入伍。防守国内城之际,小民因不愿射杀国人,被高丽兵一刀劈中后背,昏死过去,幸得都护大人救护才捡回一命。”
常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穆燕平回答得头头是道,毫无迟疑,说得又是入情入理,况且医官曾汇报过他的伤确实是在后背。而且非常之深,如果不是及时救援必死无疑。若他是奸细的话,未免也太过冒险了。疑心一消,怜悯之心顿起。一个小小少年失去了全部亲人,独自一人身陷敌军阵营整整一年。期间的甘苦确实令人痛心。再看穆燕平眼中含着热泪却硬撑着不肯流下来,不禁更加欢喜,便道:“既然你说会射箭,本督倒想趁此机会见识一下。”
穆燕平略一迟疑,道:“各位都是我朝武将,小民怎敢班门弄斧?”
“不妨事。不妨事,本督公务缠身,正好放松一下,诸公以为如何?”
众将见常邈兴致正高,纷纷附和。穆燕平将推脱不过。只得说声献丑了,然后便恭恭敬敬随众人来到校场之上。
众人只看穆燕平挑的那把弓便连连点头,那把弓虽然不是最硬的,却也不是寻常士兵能拉得开的了。穆燕平走到百步开外,张弓搭箭,前把如托天,后把如揽月,箭如流星一般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众人不由得连声叫好,常邈也频频点头。穆燕平连射十箭,有七箭射中靶心。另外三箭也离靶心不远。以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箭术确实难能可贵。常邈看了,便有意要再试试他了,当下命人将自己的铁胎弓取来,让穆燕平试试这把弓。
穆燕平双手托过这把弓来,试了试之后又还给了常邈,道:“都护大人恕罪。小民力薄,这把弓恐怕拉不开。方才十箭,小民背上的伤口已经裂了开来。若是强用力的话,小民只怕得不偿失。”
常邈这才醒悟,虽然过了十日,那少年背上的刀伤哪里就能痊愈了?以带伤之身竟然能十箭中其七,而且背上伤口已经裂开,穆燕平脸上却是丝毫看不出来,这份忍耐能力也是够惊人的了。常邈越看越是喜欢,颔首笑道:“穆兄弟能文能武,又有男儿风骨,本督很是喜欢。不知道穆兄弟是否有意留在军中与高丽人作战?”
穆燕平见常邈如此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蒙都护大人抬爱,小民求之不得!高丽人杀我全家,戮我村民,此仇不共戴天!”
常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既然你愿意那是最好没有,从今天起你就做为一名侍卫跟在本督身边吧。”
穆燕平面露难色道:“都护大人恕罪,小民想要上战场杀敌报国,若是留在都护大人身边的话,恐怕没有什么机会上前线杀敌吧。”
常邈摆摆手道:“穆兄弟何必心急一时呢,以你现在的箭术的确惊人,可真要上了战场的话,像你这般年纪恐怕只能杀死几名敌兵便是极限了,可如果你呆在本督身边由本督好好调教你一两年,到时候你就能取下敌将的首级,扫平一股敌军,两者相较孰轻孰重?”
穆燕平听了喜不自胜,连连磕头道:“多谢都护大人栽培,小人粉身难报。”
常邈也是满心欢喜,忙把穆燕平搀扶起来。众将纷纷上前道贺。大家都知道常邈有几员爱将,薛伯仁堪称良将之材,唯独岁数偏大;苏成栋智勇双全又有识人的眼光,然而资质却不是上上之选;王汉新天赋异禀又年纪轻轻,却天生带着一股暴戾的匪气;高定边枪法精妙,勇猛无双,不过文采平平,如今常邈终于得到一位有望培养成儒将的人才,这个穆燕平身上有着最多的常邈的影子,加上相貌俊秀,更是招人喜爱,也就难怪常邈这么高兴了。
从这一刻起,常邈身边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侍卫穆燕平,常邈不但为他请了军中最好的教头教习武艺,更将自己的用兵之学倾囊相授,还时时带着穆燕平外出视察各地,随时教授因地制宜布兵排阵的方法。之后短短一年间穆燕平的能力便突飞猛进,成了常邈的得意弟子。常邈对他的喜爱超过了所有武将,以至于后来王汉新在背后和高定边议论穆燕平是不是常邈的私生子,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喜爱。
这当然是一种*裸的嫉妒心理作祟,也是因为那时候的王汉新因为犯了大错被常邈所疏远的缘故。(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二十七章 五 意
退守白狼山的李成会再汇集了各地的战报之后,心中升起了一丝阴云。
原本他就对于自己被常邈的佯动欺骗,放弃了阻击薛伯仁选择退守白狼山懊悔不已,如今看到各地战报以后将这些信息在地图上加以标示以后问题就更加显现出来了。
从战场态势来看,绢之国的进攻重点无疑是在平安道东线,也就是李成会扼守的白狼山这条战略要道上。从这里既可以南下攻击都城平壤,又可以西进和平安道西线的绢之*队策应,还可以东进咸镜道,然后从那里直插黄海道和江原道,这种做法正好可以避开高丽都城平壤北部的两条天险河流清川江和大同江,进而从后方把高丽从中间切成了两半,彻底截断了高丽对南部地区的联系。可是这一切有一个明显的不合逻辑的地方,那就是强大的绢之国水军在这种战略布局之下将完全发挥不出效用。
常邈集结了如此巨大的一支水师难道会仅仅用它来渡过鸭绿江吗?显然派水师沿高丽西海岸南下攻击高丽会更加方便,如果常邈不选择这一有效的攻击手段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隐藏了这个意图,真正的目的其实在西线而非东线!
可现在这一切还只是李成会的一个猜想,缺乏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尽管副将卢炫认为常邈的意图就是这样,可这一切却遭到了韩文的强烈反对。
韩文是阿乙支一派的得力干将,他被委派为国内城以南的防卫指挥本来就有监视李成会的意图在里面,此次李成会对王命阳奉阴违,临机决断大出韩文的预料。虽然他没有明说(毕竟李成会名义上是高丽军的总指挥),却在言语中露出对于李成会放弃国内城防御的不满。好在李猛怒斥了韩文无法坚守沿江防线导致总帅有被包围的危险,竟然还敢对于总帅的行为表示不满,把韩文的气焰打压了下去,可在关于常邈的进攻重点上。韩文极力反对李成会的判断,认为白狼山才是绢之国的进攻重点,对方的目的就是让李成会产生错觉将兵力西调,这样才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对此李成会有些无可奈何,韩文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是因为其背后的靠山是阿乙支。或者说是国王崔文德。自己固然可以摆出总帅的威风逼迫他低头,可现在绢之国已经侵入国内,此时将帅失和的消息无疑会严重挫伤原本就低落的士气。更令人担忧的是自己虽然是名义上的总帅,可实际能控制的士兵只有从国内城带出来的那些,白狼山上大部分的士兵是在韩文控制之下的。
正在李成会举棋不定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消息——他的长子李勇终于来到了白狼山。
李成会立即升帐让李勇进来。李勇战战兢兢的挪着步走进了帅帐之中。
李成会一见他就眼中冒火,要知道当时委派他断后就是为了保证全部的军队能够渡过鸭绿江,可是李勇却玩忽职守,关键时刻竟然不在岗位上,导致后卫部队被薛伯仁击溃,继而威胁到了整支军队的后方。李成会沉着脸道:“李勇,你可知罪?”
李勇一听急忙跪了下去,颤声道:“小将知罪。”
李成会冷笑一声:“你擅离职守导致陛下的军队枉死。若是你战死沙场倒也罢了,竟然还腆着脸回来,本帅岂能容你!来人!推出去斩了!”
左右上来便绑。李勇忙道:“父帅明鉴!小将确实有罪,但确实事出有因,致使小将一时糊涂犯了大错,请父帅饶恕。”
李猛也跪倒在地替哥哥求情:“父帅请听听哥哥的理由,若真是有情可原,还望父帅从轻发落!”
李成会这才点手示意李勇说明理由。李勇谢过之后一个头磕在地下道:“回禀父帅。当时小将正在北岸布防,可我发现李勘成那孩子他不见了!”
李成会身子一震:“你说什么?!”
“当时出城时他明明就在军中。可在北岸布防时却不见了踪影。而且他所在的那一支部队全都不在,我的部下没有过江的。那必定是在路上耽搁了,因此小将一时心急才返身回去寻找,不想在这个时候遭到了薛伯仁部的突袭,导致我军大败。”
李成会忙问:“那你没有找到他?”
李勇摇摇头:“当时我听到敌军来袭的消息,只能再往回赶,可还没到达就遇上了败逃的士兵,随后我收集被困在北岸的残部四处打探那孩子的消息,不想常邈的大队已经开到,我只能避其锋芒绕道渡江,几经波折才得以回归。那孩子若是掉队,恐怕会和常邈的大军碰个正着......”
李成会一边听着一边闭上了双眼。在乱军之中一支小部队遭遇敌方主力的话,其下场会是怎样是显而易见的。李勘成这个自己寄以厚望的孙子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命丢在了异国的国土上,怎能叫他不心痛呢。
李成会沉默了一会,一字一顿的说道:“李勇,你因私废公,罪加一等,给我推出去斩了!”
众兵丁便上来将李勇推了出去,李猛忙道:“父帅手下留情!”
韩文一直在边上看白戏,眼看着李成会痛失爱孙,现在又要处死长子,知道李成会也不是真心要处死李勇,只不过卢炫是他副将,李猛是儿子,他们求情是没有用的,这么闹下去李成会也没个台阶下,总不是个事儿。趁此时机卖个人情给李成会也不是坏事,便站起来道:“请元帅手下留情,眼下我军新败,士气低落,现在斩了李勇将军于军不利,再说面对强大的绢之*队处死自己的将军实在是一种利敌的行为了,不如准许李勇将军戴罪立功,不知意下如何?”
李成会见韩文如此说,此时再不下台阶更待何时?当下便把李勇推了回来,道:“若不是韩文将军求情,今日定斩不饶!现在把你配属在卢炫大人麾下,一同率兵三万急速向西增援车正贤、何前炳两位将军,严防常邈军从西路突破,明白吗?”
“多谢父帅不杀之恩,多谢韩将军救命之恩!小将领命!”
韩文听了这话,嘴唇微微蠕动,想说什么又硬是咽了下去。李成会借着处罚李勇的机会硬是从他手中挖走了三万人,这军令一出自己还能说什么呢?韩文心中就是再怒火中烧也不能当面提出反驳,当下思索着怎样让李成会收回成命,重新掌握这三万人的控制权。
李成会见韩文神色有异,心中已经了然,便道:“韩将军无需多言,白狼山险要之地,就算少了这三万人,本帅也能力保不失,可西线若是少了这三万人,就会有生死之别,这一点还请相信本帅的处置吧。”
韩文闻言只能欠了欠身:“全凭元帅处置,末将明白了。”
话是这么说,回到府邸之后,韩文立即修书一封密送给了都城之中的阿乙支。(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二十七章 六 白狼山
白狼山。
这座雄踞高丽北部的大山扼守住了通往咸镜道和黄海道的路口。之所以被称为白狼山,那是因为到了冬天以后,山顶被白雪所覆盖以后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狼头。但是白狼山真正有战术价值的地方却不在狼头,而在连绵起伏的狼身和狼尾上。在这里李成会布置下了重重防御,命李猛驻守狼尾,自己则在狼身的主峰上扎下营寨,至于韩文则被安排在了狼头的位置——那里虽然没有战术价值,不过却可以俯瞰周围的形势,加上韩文这人明显和自己不是一条心,与其把他放在身边捣乱还不如安排在远处,让他为了自己而战。再说李成会需要的是掌握这支高丽军队的指挥权和绢之国作战,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为军权的控制费神那实在是太累人了。韩文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大部分部队的指挥权,心中的愤懑自不必说,不过眼下大敌当前也只好先以战事为重了,况且韩文心中始终认为远在都城的阿乙支不会坐视不管的。
常邈的进攻如期而至,要论起猛烈程度也确实让李成会疲于应付,不过李成会还是觉得这绝非常邈的辽东军的全力出击,因为他完全可以应付自如,常邈的实力不会仅止于此,由此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十数日的鏖战之后,传来了常邈已经派遣朱天顺领兵两万攻略咸镜道境内,韩文为此专程赶了回来,主动请缨领兵援救咸镜道。
李成会摇了摇头道:“这是佯动,不可上当。”
“元帅何出此言,我们的国土正在被敌军蹂躏。怎能放任敌军随意进攻?再说如果咸镜道失守,不是会被敌军包抄平壤城后方吗?”
李成会还是摇头道:“如果白狼山失守,确实有可能被敌军包抄后方,现在却不可能。白狼山以北想要达成这一战略目的就要多绕七百多里路,那样的话敌军的后勤补给会成为巨大的累赘。常邈不会这么选择的,他的目的就是分散我军的兵力,千万不可上当。”
韩文还是不死心:“可是坐视我方领土被敌军白白占领,难道就是我等身为武人的职责吗?”
韩文的咄咄逼人惹怒了李成会,李成会霍地站起身来道:“武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可不是去不分是非黑白去侵略他国!我们自己发起的战争。如今战火烧到自己境内也是自己惹出来的!现在需要的是拖垮绢之国的军队,逼迫他们撤兵!如果赢了那么失去的领土自然能夺回,可要是在这里输了,损失的就不光是现在的这些土地了!本帅要的胜利!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韩文将军,身为武将。我很欣赏你的能力,可是如果你要在自己的战略判断上掺入其他什么目的的话,本帅绝不答应!”
老将军的怒斥声中透出来的是如同猛虎出山一般的气势。韩文完全被这股气势给怔住了,在他眼前的仿佛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而是当年那个纵横沙场无人能敌的传说中的武将!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韩文低下头默默接受了现实。
高丽军营中将帅之间的这一幕此时也正在以另一种相近的形式在绢之*营中上演,而主演则是都护常邈和王汉新。
连续十几日的攻坚战虎卫营都只能眼睁睁的在后方待命,眼看着大量的伤者被抬回营内。虎卫营的士兵个个义愤填膺,可满腔的怒火却无处发泄。薛伯仁为此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大量的军官到他这里表达了请战的意愿和不满。就连副将高定边也表达出了同样的意愿。可就是刺头王汉新没来,薛伯仁正觉得奇怪呢就传来了噩耗,原来王汉新直截了当的去找常邈大人请战去了。
常邈饶有兴趣的看着气呼呼的王汉新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都护大人!虎卫营是不是我军的精锐部队?打从收复辽东开始虎卫营有哪一仗不是冲在最前线的?现在您放着精锐部队不用,却让其他部队浴血奋战,这令末将觉得自己变得毫无价值了!如果是因为上次渡江之战中末将表现不佳的话就请处罚我一个人好了!千万不要让虎卫营的弟兄们因此而受到冷落!”
常邈用手撑着桌案笑道:“王汉新啊,你胆子真不小。想要请战居然不向自己的长官薛伯仁说,跑到本督面前来大吵大闹。”
“末将是宁撞金钟一下。不打破鼓三千。”
“你说谁是破鼓?”
王汉新一听这句话顿时一缩脖子,回头看时正是薛伯仁踏进了帅帐。后面还跟着自己的义兄高定边。
被抓了个现行的王汉新努力搜索着词汇辩解:“这个......这个只是个比喻,大人。我来向大人请战也是没有用的,大人不是一样要听从都护大人的调遣吗?末将来的话有什么责任只在我一人身上,须怪不到大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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