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水田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木韶华
高武把镜子塞进包袱,把两个熊孩子重新抱起,继续往前走。
其实,刚才悠然之所以发呆,是因为,看见这些镜子,那天发生的抢夺镜子事件突然涌进她脑海。她突然想起家里的那面不属于自己的镜子,还有那二钱银子。本来她早就打算还给人家的,可是一忙,给忘了……
高武又往前面的玉器铺子走去,悠然见他花钱疯了似的,忙跟上,欲阻拦。
就在这时,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传来,“哟!高副尉!您也来逛街?小的见过高副尉!”
悠然抬眼,说话的不是詹清辉,又是谁。
肥水田家 第49章 谢过
詹清辉一身灰色绲边家常袍,右手拿着桃花扇,左手端一木盒,昂首挺胸的与高武行礼。那语气,却没一丝恭敬,听着倒像是戏谑。
见悠然跟来,詹清辉又是微微一鞠躬,唤一声“高太太”。
别说悠然,就是高武,也非常不习惯。
说是从八品,其实有名无实,顶多算个光荣称号,而在历朝传统中,又十分重文轻武,手里没点实惠、把柄的武官,谁会放在眼里。
更何况,自打有这个称号,还真没有人如此正式的称谓与他。
都是乡里乡亲的泥腿子,没人提点着,谁会整那套。
高武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听出詹清辉语气中的挑衅,只是,他表情疑惑,并不认识眼前人。
悠然往高武耳旁一俯,“他是县太爷的儿子,詹清辉。”
也不知为啥,明显感到高武身子一僵。
随后,又听高武爽朗笑道:“原来是詹公子!久仰!久仰!”
“噢?高副尉听过在下?”
“寿安县大名鼎鼎的詹大捕头,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高武一扭头,看了悠然一眼,“再说,别人不知罢了,我若不知,那真是罪过!您曾帮助内子讨公道之事,我都听说了,詹公子,高某在此谢过!改天一定请您喝酒!”
詹清辉合扇轻笑,“高副尉说笑了,在下好赖是个捕头,管的就是寿安县的鸡毛蒜皮之事,至于您说的帮忙,那是詹某应该的。”
“话虽如此,但如若不是您,我妻儿也不会将那些银两讨回,高某还是要好好的谢谢您。”
“哈哈……”
詹清辉大笑。
“说起来,也真是令人不可思议,若放在今天,那公道决不可讨回!哪有自家人偷自家人的道理嘛!”
这话就是嘲笑了!
詹清辉这话有些毒舌。
高武也是个蠢蛋,哪壶不开提哪壶,自揭短。
悠然正犯嘀咕时,高武笑道:“谁家都有个不争气的,高某也很无奈。”
竟大大方方的承认。
又道:“据说,当天,詹公子吃了一顿很糟糕的午餐,是内子失礼。改日,高某定亲自相请,向您赔罪!哦!更是谢过!不知詹公子可给高某这个面子?”
詹清辉又笑,“一定!一定!高副尉可不要食言哦!”
高武拱手,笑着说不会。
就这样,云来雾去,俩人说了一堆让人怪异的话,悠然还没想明白,詹清辉又将话题对准自己。
“高副尉,您瞧我这盒子里是什么。”说着,詹清辉打开木盒。
竟是满满一木盒炸金蝉。
“高副尉,您的太太可真是位能人呐!如今,高太太的炸金蝉已经传遍了整个寿安县,甚至,江州的许多人都听说了呢!”
悠然的炸金蝉,高武当然知道,只是他很诧异,“咦!这小东西……不是过去时令了么?怎么还有?”
“哈哈……这个,您要询问您的太太了。”
“高副尉,在下还要去给母亲请安,就先行一步。”
詹清辉是笑着走了,留下的高武,脸色却黑的不能再黑。悠然觉得自己更拧巴了,这到底是为嘛啊……
“阿武哥,我之前与君伯茶馆合作时,曾告诉过君伯,让他把金蝉储存在冰库一部分,等时令过去再炸出来卖。您别小看那一木盒,要二两多银子呢!”
悠然自动解释。
可为毛高武的脸色却黑成碳了?
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他知而他不知吃醋?
“阿武哥?”悠然又试着叫一声。
高武脸色恢复稍许,盯着悠然不动。
悠然被盯的毛骨悚然。
高武突然抓住了悠然的手,“小菊,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吃那些苦头。”
悠然有些动容,原来是因为这个。
“让自己的媳妇儿整日抛头露面的为一口吃食奔波,是男人最大的无能!”
呃……悠然感动不下去了。
合着您老是嫌我抛头露面的丢人?
果真这里的人都一个德行,谁都不例外。刚刚,自己真是多想了。
悠然无言以对,只好沉默。
高武又抱起俩娃子,继续往前走,悠然赶紧跟上。
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对离去的一家四口看了又看,这才去追赶自家主子。
“宋严,咱还是别走这么快了。”矮个子拉扯高个子一下。
宋严停下,“怎么了朱明?”
朱明挤眉弄眼半天,宋严还是一傻愣模样。
“哎呀!你没听见刚才那阵刀枪棒雨,咱爷吃亏啦!这会子指定不高兴!所以,咱还是慢慢跟在身后,最好。”
“没有啊!咱爷刚才笑的可大声了!”
朱明听后,给了宋严一大白眼,决定不再解释。
宋严明白自己又被鄙视,气的嘟囔,“本来就是!”
宋严嘟囔一路,直到进了詹府,才闭嘴。
角门的小厮顺子见朱明、宋严一前一后进门,忙上来问候,完了又悄悄问道:“咱六爷咋啦?脸都黑成了焦炭!”
宋严大惊,望着朱明道:“还真是!”
顺子来劲,“是不是你俩又惹爷不高兴?”
宋严一个劲儿摇头,朱明啥也没说,拉起宋严就走。
顺子冲离去的二人哼哧,“有啥了不起!不就是跟了六爷做了捕快!六爷要我当,指定比你俩强!”
说完,又偷偷望了望四周,见没人,又在地上跺了跺脚,才作罢。
詹清辉打角门进内院,穿过小花园,又绕了一个仄仄的长廊,才到达其母秦氏的梅芳苑。
“六爷来了!”
丫鬟打帘,詹清辉捧着木盒进去。
秦氏正在教习女儿詹红娇女红刺绣,詹红娇正散散漫漫的左一针、右一针,听见丫鬟喊六爷,立时扔了绢帕,跳下炕。
“胡闹!成何体统?”秦氏瞪了詹红娇一眼,才笑着抬头,看向门帘。
“母亲!”
詹清辉刚进屋就喊,他步伐轻健,三步跨作两步,来到秦氏跟前,放下木盒后,端端正正与秦氏行礼。
“九妹也在。”
“六哥!”詹红娇兴奋的望着木盒。
“母亲,您看!”
詹清辉将木盒递到秦氏跟前,打开,满满一盒子炸金蝉,惹的秦氏顿时眉开眼笑。
旁边的詹红娇不顾斯文,顺手捏了一个,填在嘴里,“哇!六哥,这蝉子还是那么的好吃!”
秦氏拧了一下詹红娇的脸,无奈的摇头。
“六郎,这些蝉子,得不少银子吧,这时令……怕是早没了。”
秦氏啧啧。
詹清辉笑道:“母亲爱吃尽管吃,问银子作甚?”
秦氏赞叹,“我的六郎,就是孝顺!比这个贪吃的丫头好多了!”
说完又点了一下詹红娇的面颊。
“母亲又说笑,九妹是最孝顺的!”詹清辉将木盒捧上桌案,又转身对秦氏行礼,“母亲,父亲唤我。”
秦氏一听,立刻起身,“那你快去!别让你父亲久等!”
詹清辉称是,笑着退出。
(大家都知道,水木是个新人,写文也才一年多,写了三本书,就这本还能翻翻。水木文化水平不高,没专业学过中文,文化内涵也不够,所以,文采不出众。在某些情节构思与人物刻画上,缺点、缺陷很多,有时候我自己都能感觉出来。说这些话,水木是真诚的。不说但是,说,然而……我一直在努力学习,提高自己,天赋没有,那就只能苦学。写文这玩意儿,对笨蛋来说,不挣钱,纯属瞎耽误时间求个心安。这两天,我看评论区有人理我了,很开心,从前一本书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还是那句话,有人理总归是好的。所以,在这儿,水木感谢亲们的支持、批评、指正!因为你们关注,你们期待,所以我才会越来越好!谢谢!谢谢!)
肥水田家 第50章 解析
詹清辉重回外院,南书房里,詹石修正在习字。
“老爷,六爷到了。”老仆向福春隔着帘子冲房里道。
“让他进来。”
向福春打帘,詹清辉慢慢走进。
“见过父亲。”
詹清辉毕恭毕敬,冲詹石修行了个礼。心里仍拿捏不准,老爹叫自己来书房何事。
平日,詹石修休沐时,一向笔墨游龙,或是趣味花草,很少叫他到跟前。这些年,在老爹面前,他一向是隐形人。
隐隐传来搁笔声,詹清辉微微抬首。
良久,詹石修才轻轻说了句:“坐吧。”
詹清辉正如坐针毡时,詹石修命人端来一样东西,詹清辉瞪眼一瞧,竟是炸金蝉。
老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炸金蝉刚出炉时,詹清辉为了让老爹尝尝鲜,送不少,而老爹吃的也欢畅,只是临了叮嘱他莫要玩物丧志之类,打那之后,他再也没往老爹这儿送过炸金蝉。
倒是隔三差五的给母亲和九妹买些送去。
“师爷送来的,许久不吃,还挺想念。吃吧。”
这样的父亲太温柔,詹清辉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他小心翼翼的捏了一个蝉子,放入嘴中,嚼三下就咽了。蝉子坚硬的爪子弄的他咽喉生疼。
“臭小子!这东西你不常吃么?多嚼几下都不知?”
詹石修的语气中充满嘲笑,但不是真正的那种,詹清辉嘿嘿笑了。他不是常吃,是天天吃,每天巡街时,不知不觉地就走了君伯茶馆,不吃几个炸蝉子,根本不走。
“说起来,那邱娘子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竟能想出这样精巧的小食!果然逆境出奇才……噢,如今,该称她为高太太。”
“这也是件奇事。”詹石修又补充道。
詹清辉知他说的是高武“死而复生”之事。其实,想来也没啥,原本就没找到尸体,所以就不能一口咬定人死了。
不过,他觉得,邱菊花的运气,可真不好!!
“那宣节副尉,你可曾见过?”詹石修发问。
“哦,见过,今天还见呢,在街上,他带着家人逛街,我还和他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话。”
“为人如何?”
就那样吧,长的五大三粗,黑老鸹似的,一看就没品!
“长的很周正,为人又谦和,举手投足间并不显得鲁莽,很会说话,倒有一些文武兼有的气质。”
詹清辉说完,觉得不仅嗓子,连心肝脾肺肾都难受了。可是他却不能在父亲面前说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坏话,免得惹疑。
“父亲想了解此人?何不请他府中一叙?”
詹石修却摇头。
“现在是敏感时期……再者,文武自来没有相处之道。而且,他是穆德郎的门下。”
“穆德郎何人?”
“边疆鬼谷一战,新晋的游骑将军。他本是明威将军安比仁身边的一个中郎将。”
“安比仁?父亲,他不就是江州知府,安姨夫的大哥吗?”
“是他。”
“这么说来,倒与我家有些渊源……”詹清辉皱眉,“那父亲为何不请他一请?”
詹石修现任妻子秦氏,是江州知府安比德的夫人安氏的表妹,按理,詹清辉应称安比德一声姨夫。詹家与安家,虽算不上姻亲,但在政见上,算整体一条道。
所以,詹清辉才说,有些渊源。
然后,詹清辉却发现他家老爹一声长叹后,就盯着他不语。
詹清辉心中警惕,莫非自己又说错话了?
“清儿,今年的秋闱,你真不打算参加?”
怎么又突然扯到秋闱上?詹清辉纳闷不已。
“是这样……父亲,我还想再读一年,您知道,儿子天资拙笨……”
“别跟老子装混!”詹石修难得爆粗口,“你是好刀不用在正刃上。再过俩月,你也年满十七了吧?”
“是的父亲。”
“老大不小了……自打你十四岁中了秀才,就再无动静!你要记着,什么都是虚的,正经做天子门生,才是正道!”
“也好,这段时间爹不得志,也当做对你的历练吧!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勉强,罢了。”
詹清辉又略坐了坐,詹石修便命他下去,一副心思疲惫的样子。
从书房出来,穿过抄手游廊,詹清辉也长长的松了口气,一改方才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模样。
今天,又从老爹那里得到一个极重要的消息。
高武竟然是穆德郎的门下。这可真是有意思,难怪父亲不愿直接邀请高武。
穆德郎可是个人才,当年为上位,投靠了安比德,可是生生的把比他高两阶的君伯给挤出了南疆大营。到如今,君伯一直守着一个看似喧闹的茶馆,浑浑噩噩过日子。
可表面上,君伯浑浑噩噩,实际,他的势力并未完全从南疆撤下来。
根据父亲现在处境,也难怪不愿夹在君伯与穆德郎这种武将的争执中,自身还难保呢,怎会再惹嫌?
高武投靠穆德郎,君伯与穆德郎是死对头,而君伯曾经又是那般待见邱菊花,更甚,孙稻谷求娶过邱菊花。
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一抹不容察觉的思绪悄悄上扬嘴角,詹清辉拿拇指迅速抹了下鼻,抬首。
“朱明!宋严!”
“嗳!来了爷!”
“抄家伙,巡街去!”
詹清辉面色好了许多。朱明和宋严面面相觑,瞅着越发矫健的步伐,忙抄起家伙,跟上。
……
高武突发奇想的要去君伯茶馆坐坐,悠然怔了好大一会儿。
“去那里做什么?”悠然不明白,用一种近乎质疑的眼光望着高武。
从见过詹清辉后,高武就非常不正常。
君伯茶馆,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个令人非常感到尴尬的地方。这点,高武又不是不知道。
“当然是去尝尝我娘子自创的小食,顺便再听听红遍整个寿安县的西游记,大家都说宋先生是个奇才!”
高武说的理所当然,还带点儿兴奋。
“你就不觉得尴尬?”悠然直言。
“尴尬?应该感到尴尬的是他们吧?再者说,我娘子长的美,有人见我死了起了心思,这个,也正常。”
“小菊,你不愿进去,在门口等我们也行。我进去买些小食便出来!”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悠然不再坚持,答应和他们一起去。
一家四口就这样走着到了君伯茶馆,从大门朝里望去,里面仍是人山人海。
悠然做主,在一楼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领着孩子坐下。
小二跑来询问茶点,竟是红匣子。二人四目相对,表情都说不出的不自然。
“原来是高副尉和高太太,小人有礼了!您二位要些什么?”红匣子反应还算快的,须臾神色恢复如初。
高武一本正经的报了小食炸金蝉,又要了几杯清茶,红匣子恭敬领命,笑着离去。
宋先生的西游记正讲到精彩之处,众茶客皆聚精会神,悠然等人的到来,根本无人注意。
吃着小食,喝着香茶,高武似乎有说不出口的愉快,对悠然制作的小食,近乎惊讶的赞美。
对宋先生的书,高武也听,也跟着大笑,在悠然看来,他真的只是来吃吃喝喝,玩乐一番,貌似并无它意。
时间长了,总归有人注意到这一家四口。不知何时,诧异而探寻的眼光一道接一道的射来。更有甚者,看重高武的身份,还想过来打招呼。这让悠然十分不舒服,起身便朝外走去。
“小菊……快!别吃了,你娘不要咱们了!”高武拿孩子打趣儿,吩咐小二打包。
付了银钱,赶紧领着俩娃子追上悠然。
这一家四口前脚刚走,君伯与孙稻谷便打开了二楼的窗。
(改了两处,小改动,亲们再看请刷新一下。我是定时发送党,有时候检查难免粗略……)
肥水田家 第51章 礼物
看着远去的一家四口,孙稻谷只觉刺眼的很。别看他认识邱氏不久,但他明白,这绝对不是邱氏的主意。
高武这一行,是在赤果果的示威炫耀!敢觊觎我媳妇!今儿我就领着媳妇儿在你地盘,让你“觊觎”个够!
孙稻谷表情愈发阴狠,拳头握的咯吱响。
君伯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合上窗。
带着惋惜又不屑的表情,道:“高副尉,很能耐。穆德郎,挺识才。”
孙稻谷骤然惊讶,不知君伯为何将高武与穆德郎二人联系一起。
随即,他观君伯神色,突然明白了!他知道高武前几天就递过帖子,要来拜访义父,可是,都被义父拒绝。
他一直以为,义父是因为不让他难堪,所以才拒绝。
“义父,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原来,却不是。”邱氏果然瞎了眼。
君伯抿了口茶,解释道:“是因为你,但也不全是。当初,你求娶邱氏,虽说莽撞一些,但总归没有做错。谁让他高武当时“死”了呢?后来,你虽遭邱氏拒绝,作为大男儿来讲,算得什么?男婚女嫁,你情我愿才般配!可惜,你未能如愿。我,是怕你尴尬,但更多的是,讨厌!”
“高武这个人,是个年轻有为的后生,只可惜,投错了门,跟了穆德郎那种卑鄙小人,能混出什么个好赖!”
语气彻头彻尾都是憎恶的,孙稻谷完全能体会。
“可是鬼谷一战,你叔父常林他们并未立多少功劳,如今南疆大营,大部分都是安比仁的狗腿子。”
君伯惋惜的摇头,彻底心灰意冷。同时,无尽的担忧涌出,满面愁容。
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糟糕的呢?自己窝在这小小的寿安县,苦等十年,结果等来个永无翻身之日。
“义父,您别急,总还有机会!”孙稻谷看着这样的君伯,恨不得一拳将穆德郎砸碎。
“义父,南疆的战况到底如何,您与我讲讲吧。”
孙稻谷尽量转移君伯的注意力。
君伯先从鬼谷战役讲起。
“鬼谷一战,穆德郎算是有几分才能,他很好的利用鬼谷易守难攻的地形,又用诈降之法蛊惑敌心,此一役取得不菲战绩,破敌两万,俘获大巫王长子等若干贵族人氏……这一战绩传到朝堂,引得龙颜大悦。据说,卧在龙榻的陛下听完此役的经过,竟嚷嚷着要重新上朝,结果硬是被几个内阁大臣和许太后拦下,才作罢。”
孙稻谷微微点头,眉头皱得紧紧,“陛下已经三月不上早朝……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重视这次战役。”
说到这儿,君伯的表情轻松许多。
“说起来,这是我们大商朝的福气!我戎马沙场十几载,最渴望的,就是彻底消灭征战。多年征战,百业羸弱,民不聊生,再这般打下去,国家就完了。所以,我高兴!个人的荣辱与整个国家比起来,算的了什么?可是,我担心呐,穆德郎那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如今得势,我怕你叔父常林……还有你的义兄沈青……”
“义父,您别灰心丧气,只要有一份希望,只要南疆大营还有我们的一个人,就不能说明,我们已经输了!”
君伯苦笑,又拍了拍孙稻谷的肩膀,“阿谷……你不懂啊!若是从前,你义父绝对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这次却不同……这场战役,马上要彻底结束了。”
“您说什么?义父,您这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南邕分裂,以大巫王为轴,三分之一的领地与人口都集中在大巫王部,如今,大巫王部惨败,加之部落世袭出现断节,内乱丛生以及外部落的压力,足以使我们不战而胜。你看着吧,不出一年,南邕绝对主动与我们讲和。”
这些东西,孙稻谷还是略微懂些的,大体局势,他也隐约能看个大概,只是,亲耳听君伯如此说,他突然觉得浑身的勇气消失殆尽,危机感重重袭来。
“义父,那您赶快写信,让叔父和大哥小心行事,收敛锋芒!”
“这个不用义父说,你叔父他们也知,只是,有些事,你不找它,它来找你,怕的就是这一点。”
“不会的,义父,叔父和大哥也不是那任由人捏的泥人儿!”
“……”君伯又陷入一片愁海之中。
孙稻谷不忍,打断君伯思绪,小心的扶他下楼,去后院歇息了。
……
如果到现在悠然还不明白高武的用意,那她还真是个傻子。
这个莽汉子,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
悠然走的很快,莽汉子抱着孩子,一直跟在身后,又是安慰又是道歉。
最后,悠然忽停脚步,盯着他冷道:“把孩子给我,你去牵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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