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乐之王[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晨欢
听着这话,戚暮身子一僵,接着他干笑着点头道:“是的,多伦萨先生。这把‘珂冬’……就是闵琛送给我的。”
听到青年的回答,脾气温和的多伦萨大师只是笑笑,没有多想。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哪儿是闵琛送给戚暮的礼物啊!
当戚暮前几天又收到了几张卡拉扬大师的绝版唱片后,他看着那盒子里放着的一张卡纸,恼羞成怒地涨红脸颊,当即就把某个男人的名字再次从手机通讯录里删了。
只见在那薄薄的喷香卡纸上,正用黑色的秀丽笔写着几行漂亮的中文,上书——
『亲爱的戚暮,将这些唱片送与你,希望你早日来柏林与我们相会。
——你的婆婆,闵斯静。』
………………谁是婆婆啊!!!!
所以戚暮在柏爱新年音乐会结束的当晚见也不见闵琛一面,就直接离开,也不免有“婆婆事件”的因素在其中捣乱。倘若让闵琛知道了……恐怕又要后悔当初怎么就为自家青年争取了那么多的聘礼了。
维爱的这场新年音乐会,是戚暮参加的第一场。一如他和这支乐团第一次合作时的完美无缺,这位年轻的首席用磅礴震然的琴声轰动了全场。
无论是莫扎特的愉悦欢乐,还是海顿的沉郁顿挫,这位年轻优秀的首席都用那出彩夺目的琴声将其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有乐评家在“珂冬”第一次发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这是一把瓜氏琴!”
曾经有一些乐评家对戚暮做过这样的评价:“一把好的小提琴对演奏家的作用无疑是非常巨大的,‘伊蒂丝’作为一把完美的斯式琴,她绝对是戚暮得到如今地位的最佳助力之一。戚暮的年纪太过于年轻,大概无法驾驭住更为狂放的小提琴,或许这样一把温柔甜美的斯式琴,恰恰会成为他的终身伴侣。”
虽然这样的声音并没有占据主流,但也有不止一位乐评家发表过这样的观点。斯式琴无论是在外形还是音色上,都做到了极致,讲究两者结合;而与之相反,瓜氏琴对音色的追求已经到了巅峰的地步,所以在外表上并没有前者那般优美。
这并不是说斯式琴就不如瓜氏琴了,他们都是世界上公认最好的两种琴型,绝对没有谁上谁下之分。
但是当今晚,戚暮用这把修长美丽的瓜氏琴演绎出了无人可以抵挡的动人琴声后,不少乐评家已经在心中猜想到:恐怕,再也没有人敢说这位年轻的小提琴家无法驾驭住瓜氏琴了吧!如果这都算是驾驭不住……那世界上还有几个人敢说自己驾驭住了?!
在这场演出结束的第二天,从全球各地蜂拥而来的好评声已经要将维爱淹没。往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些观众热情的赞美,但是今年,维爱专门负责乐迷的部门还是忍不住地感叹:“啊!幸好已经是网络时代了啊,这要是乐迷们一个个地打电话过来……那得加班到几点啊!!!”
音乐会结束后,《维也纳之声》、《留声机》、《古典之声》等多家著名的古典音乐杂志、报刊都对这场音乐会进行了相应的报道,就连欧洲知名的《泰晤士报》、美国的《太阳报》都在大力地赞叹这场音乐会的完美演出。
但是这些文章,戚暮都只是看过一遍便没有再多注意。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维爱来说,再多的赞美已经只是锦上添花,他们需要的是更多的进步空间以及不停的创新,如何突破自我——这才是他们所需要去努力奋斗的。
而在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新年音乐会结束的第三天,当戚暮陪着自家老师在维也纳逛了几天后,这位远道而来的小提琴大师终于是决定动身回巴黎。
将阿卡得教授送到了维也纳国际机场后,戚暮仍旧依依不舍地一直目送他走到安检口,当真的是不能再往前送了后,形容昳丽的青年才失落地低下头,语气低沉地说道:“老师……您真的,就不能再多呆一会儿了吗?”
戚暮至今还记得,两年前当他第一次在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的面试教室里见到这位大师的时候,对方调侃地考验了他几句,他沉着冷静地一一回应下来。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位世界知名的小提琴大师果然是脾气古怪,却还没有真正理解对方。
而如今,他已经和阿卡得教授相知相交,成为了最明白对方的老师和学生。这种感情并不是上辈子戚暮在日内瓦音乐学院和德维尔教授的那种,毕竟后者当时还同时教了十几位学生,戚暮只在每周的课上可以与这位老师进行交流。
但是和阿卡得教授,戚暮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对方作为一位老师、一个长辈,给予自己的关怀。他们一起研究如何将某首曲子的指法演奏得更为完美,也一起寻觅乐曲中所需要的某种情感、情绪。
亦师亦友,师长如父。
这些词语,都完全可以用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因此,当再次面临分别的时候,戚暮不由自主地问道:“老师,我真的不想和您分开,您真的不可以留下来吗?”
面对自己最心爱也是唯一的学生的挽留,阿卡得教授坦然地一笑,道:“小七,我已经老了,无法再带给你更多的东西了。巴黎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我也很喜欢那里,你就不用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下去了。”
早已知道自己会得到这个答案,但是戚暮还是有些不死心:“老师……”
“你的演出,非常出色。我这一生见过五位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第一位是彼得,他在维爱的时候我才刚刚入门。那时候的我还无法评价他的琴声,但是现在透过那些古老的记忆,我想……他是很出色的。”
“第二位是沃夫冈,他的琴声十分深厚洪亮……”
……
“第四位是扎耶夫。他是我见过的最平凡的维爱首席了,无功无过,只能说胜任这个角色,却无法带领这个乐团实现什么成就。而第五位……”
说到这的时候,阿卡得教授倏地停住,他抬首看向了眼前这个俊秀漂亮的孩子,朗笑道:“这第五位,就是你,小七。你是维爱最年轻的首席,23岁就得到了这样的地位,并且拥有如此出色的实力。我从小都相信,在古典音乐上从来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说法。莫扎特就是可以在6岁写出第一首交响曲,而舒曼就是可以在7岁的时候就自己作曲。”
戚暮忍不住地说道:“老师,您也很出色。”
“哈哈,我也厚脸皮一下,我确实很优秀。然而小七,上帝从来都是有所偏爱的,我不否认这一点,也一直努力地去奋斗。用勤奋一点点地弥补差距,这样就算我这辈子都无法成为莫扎特,我也可以成为里德·阿卡得。”
见着戚暮无可奈何的神情,阿卡得教授笑了笑,又说道:“好了好了,小七,你已经逐渐地在超越我,以后还要继续努力知不知道?”
戚暮认真地点头:“是,老师。”
“不过小七,有一件事……我倒是有点担心。”
看着阿卡得教授为难的神情,戚暮诧异地问道:“老师,您说的事情是……?”
抬首看向眼前清俊挺拔的青年,阿卡得教授长长地叹了声气,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实力已经足以胜任维爱首席这样的职责。但是小七,在此之前,你并没有太多担任首席的经验,仅仅是在帕雷森剧院的那半年,还不足以让你的声音成型。”停顿了片刻,阿卡得教授郑重地说道:“但是现在,你在维爱已经一年了,小七……你的琴声,快要成型了。”
戚暮倏地喉间一滞,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只听阿卡得教授继续说道:“这并不是说你的小提琴风格产生了什么太大的变化,而是你作为一名首席、引导整个乐团的那种感觉,已经渐渐形成了。一年前的我也没有想到,你的风格竟然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一年后的现在,小七,我想你也应该发现了……”
“你的
古典音乐之王[重生] 237.第二二百三十六章
送走了阿卡得教授后,戚暮站在维也纳国际机场洒亮光滑的落地玻璃窗前,注视着那架银白色的飞机渐渐地飞向云端。良久,他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往维爱总部而去。
其实阿卡得教授这次说的话,就像他所提到的一样,戚暮早就有所预感。甚至不仅仅是他自己,极个别的乐评家也曾经发表过类似的评价,大类就是“戚暮的琴声与柏爱更为契合”、“倘若戚暮有机会和柏爱合作,想必会造成更加与众不同的效果”。
戚暮上辈子从七岁开始学琴,20岁进入了维也纳交响乐团,再加上这辈子的经验积累,如果说他的音乐风格至今还没有形成,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早在戚暮第一次见到兰斯大师的时候,这位小提琴大师就形容过他的风格,甚至在此之前,慕尼黑音乐学院的卡尔教授也评价过戚暮的音乐风格——
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认为,戚暮的风格确实与闵琛的很像。
但是音乐风格的相似,并不意味着在戚暮担任首席的时候,他带领乐团进行演奏就会产生与闵琛相似的效果。
首席作为一个交响乐团中地位仅次于指挥的人,其存在必然有其合理性。一名优秀的首席甚至可以对乐团造成超过指挥的作用,决定了一场交响音乐会的成功与否。
而说实话,戚暮上辈子从未担任过首席,这辈子也只短暂地担任过几次首席,之后便直接成为了帕雷森剧院乐团的首席和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
他的音乐风格确实是早已形成了,但是他的“首席风格”,却是在与帕雷森、维爱的日渐合作磨合中,渐渐地历练出来的。甚至连阿卡得教授也没有想到,与维爱相处了这么久,戚暮的风格却依旧没有向这支乐团的方向演变,仍旧不屈不挠地发展向了柏爱的方向。
如果此时柏爱没有克多里,而戚暮也不是维爱的首席,那这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条件。阿卡得教授相信,他的学生绝对有资格胜任柏爱的首席,带领这个乐团走到更高的地方。
但是,并没有如果。
在走出维也纳国际机场的时候,戚暮刻意地压低了自己的帽子,遮挡住了俊秀漂亮的面容。他轻轻地叹了声气、没有再多想,径直地招了一辆出租车,打算赶紧赶回乐团。
现在来想这些事情,也不会想到任何解决的法子。已然形成的风格戚暮不会刻意去改变,况且这并不是一个错误的事情:柏爱的音色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华美醇厚,与这支乐团的风格相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戚暮的一种夸赞。
现在的戚暮只得将这件事暂时放在一边,先着重地将乐团最近要忙的事情处理结束。
新年音乐会结束后,维爱又召开了一次乐团成员大会,将接下来的一整年的具体事务确定完毕,并且定下了再下一年的乐团风向。
当新年音乐会结束了七天后,在戚暮刚刚得到了一个短暂的假期、还没来得及缓口气的时候,某个男人就一声招呼都不打地从柏林赶到了维也纳,神秘兮兮地让戚暮到了某个奇怪的地方等他。哦对了……还要记得带上行李。
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戚暮还感到了一丝诧异。怎么突然之间就从柏林到了维也纳,还让他拿着行李?不过戚暮并没有想太多,他随意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拎着轻巧的箱子便到了闵琛电话里所说的地方。
等到了现场、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后,戚暮:“……”
俊逸清贵的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衣,见到青年已经到达后,闵琛将双耳上的隔音耳罩摘下,抬步跨下了阶梯,语气平静地说道:“难得有一个假期,出去转转吧。”顿了顿,闵琛俊眉微蹙:“衣服带得有点少?”
仍旧没回过神的戚暮:“………………”
闵琛极其自然地伸手拉住了青年的右手,带着对方一起往停机坪的中心走去。等到戚暮被对方按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时,他才猛然惊醒:“等等,我从来没有开过飞机!我坐在这里会不会……”
“没关系。”修长削瘦的手指轻轻地抵在了青年的唇间,让戚暮接下来的话倏地停住。闵琛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戏谑的颜色,他淡笑着摇首,道:“有我在,你只要乖乖坐着,就可以了,不用担心。”
这样的话语和情景,让戚暮一下子怔愣在原地。
等到直升机的螺旋桨嗡嗡地开始旋转起来的时候,戚暮摸着自己耳朵上的隔音耳机,已然从刚才的惊骇之中回过神来。面对眼前复杂多样的显示盘和仪器,戚暮第一次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孩一样,完全不敢动作。
对着耳机,他好奇地问道:“闵琛……你居然会开直升机?”
是的,当戚暮来到这个地点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里竟然是一座私用的停机坪!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但是他却骇然地发现那个让在赶来这里的男人,俨然坐在一架银白色的直升飞机的驾驶座上!
这简直比当初在直升机上看到莉兹还要惊悚了好吗!
至少莉兹没有动手开飞机啊!!!
听了青年的话,闵琛薄唇微勾,故作平淡地点头:“嗯,刚成年就去学了一下。”他的语气淡定从容,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罢了。
但是听在戚暮的耳中,却让他嘴角一抽,有些无法接受起来。想了想,戚暮问道:“你怎么不像莉兹一样,聘请一位飞行员?”
话音刚落,便见闵琛目光幽幽地看了青年一眼,道:“我穷,请不起飞行员。”
戚暮:“………………”
怎么那种小事,你还记得啊!!!
此时此刻,直升机的机底已经慢慢驶离地面,在平坦无垠的原野中,它就仿佛是一颗银白色的宝石,耀眼炫目。明媚灿烂的阳光照射在这光滑的机身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经过一段短暂的上升期以后,飞机便在高空中稳当地飞行起来。
从宽大的前玻璃往下看去,一条蔚蓝色的多瑙河宛若银带,细细流长。整座维也纳在绿树掩映之间成为了美丽的绿色海洋,与多瑙河一起翩然共舞。在它们的不远处,就是盘沿曲折的阿尔卑斯山脉,山峰的顶尖上沉默着皑皑白雪,一如千万年来的寂静。
戚暮从未见过这样多彩绚丽的景色,看着日光下美丽的大地,他忍不住出了神。过了许久,他才转首看向身旁的男人,刚想开口,但是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原本想说的话就彻底地噎在了嗓子里。
良久,一抹温煦灿烂的笑容在青年的唇边漾起,他轻叹了一声,好笑地问道:“闵琛,有没有人说过,你开飞机的时候……挺帅的?”
闻言,男人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却仍旧装作淡定的模样:“哦,是吗?我以为我任何时候,都非常的帅。”
毕竟现在心情很不错,因此戚暮也就没有去打击某个自恋厚脸皮男人的信心,他轻笑着掩唇,道:“嗯,是是是,你很帅很帅很帅。但是……现在的你格外帅,好不好?”
“好!”
许久不见的思念与爱慕,在这样温馨简单的相处中,已经渐渐化为了更加浓郁的爱恋。
其实戚暮这次真的没有刻意夸赞,当他转过头看见这个男人的一刹那,心中恍若有一根琴弦被人猛然波动,浑身的血液都停滞了片刻。
世界上最美丽的场景是什么?是一个人专注认真于某样事物的时候。
那时,这个人的目光会完全地集中在某样东西上,凝神郑重,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专注的人,是最美的人。
……
接下来的几天里,就像闵琛一开始所说的一样,他带着戚暮从挪威到了意大利、再从意大利飞往了比利时。
走过了没有一颗薰衣草的普罗旺斯,再看过风景优美的大峡湾,碧海蓝天、银雪纷飞,戚暮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走过这么多的地方,见识过这么多壮阔动人的景色。
大自然给予人类的馈赠,总是丰厚得宛如恩赐。看着这样旖旎迷人的风光,原本在戚暮心中稍有郁结的情绪,也渐渐地消散。等到两人一起来到了法兰克福的时候,已经临近假日的最后一天。
在这样一个没有外界骚扰的风景秀美的地方,两人牵着手一起走在城堡前的石头台阶上。那台阶上遍布了嶙峋的碎痕,见证了岁月的流逝和风干的痕迹。
这里是柏特莱姆家族名下的一座城堡,虽然这座城堡未来与闵琛没有丝毫半点的关系,但是此刻他想要借用,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两人一边走着,戚暮忽然低声说道:“我们……这算是在度蜜月吗?”
“我很喜欢这个词。”
戚暮倏地一愣,想了想:“度蜜月?”
闵琛薄唇微勾:“嗯,是在度蜜月。”
长长地叹了口气,戚暮故作抱怨道:“原来……我们的蜜月只有十天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承认要嫁·给·我·了?”
闵琛:“……………………”
过了片刻,他转移话题地说道:“今天晚上吃牛排吗?”
戚暮:“……其实你真的很不擅长转移话题,闵琛。”
闵琛:“……”
不过片刻,就在戚暮打算再调侃一下某个厚脸皮的男人时,却听对方语气低沉地说道:“这一次……不是转移话题……戚暮。”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青年惊诧地看向对方。
只见男人幽黑深邃的双眸仿佛是深远的湖水,一眼看不见底。他郑重认真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牵着对方的左手忽然勾起了中指,然后在青年的掌心动作轻柔地勾画了两下。
“我想
古典音乐之王[重生] 240.第二百三十九章
沉稳低缓的声音从琴键和琴槌相互撞击的缝隙中,四散溢出。钢琴饱满圆润的音色将音符中悲凉沉闷的气氛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次的按键,都能让人体会出那隐藏在琴声背后的萧瑟无助。
戚暮和闵琛合奏的第一曲,是世界知名的《流浪者之歌》。
这首萨拉萨蒂的著作曲自其问世以来,就得到了世人一致的好评。《流浪者之歌》也叫做《吉普赛之歌》,吉普赛是一个热情奔放的游牧民族,他们和所有游牧民族一样,各个能歌善舞,但也尝尽了属于游牧民族的颠沛流离。
在中世纪欧洲的经典文学作品中,经常会设置一位美丽性感的吉普赛女郎。但是通常而言,她们的命运都是劫难多舛,甚至许多到最后还会郁郁而终,书中的很多角色也会对这些妩媚的女人投以怀疑揣测的眼光,深刻地体现了吉普赛民族在当时社会中的悲凉处境。
而萨拉萨蒂的这首《流浪者之歌》,正是在歌颂赞扬这支热情似火的民族。
当钢琴声响起后,舞台下所有的观众们都专注凝神地聆听起来,只见男人修长的手指在钢琴上轻轻地弹按着,两个漂亮华丽的八度过后,霎那间,一道小提琴低声的悲吟轻轻地插|入进来。
当这琴声插入进来的那一刻,凄凉悲惨的音乐瞬间与钢琴融合在一起,让整个音乐厅都陷入了一片失落的低潮当中。
炫技狂魔萨拉萨蒂的曲子中,几乎就没有什么低难度的,就算是在这首《流浪者之歌》中,也到处充斥着各种轻巧的泛音、十六分之一音符的断奏以及左手拨弦等高难度技巧。
今天戚暮选择的是“伊蒂丝”作为演出的共演小提琴,自从戚暮成为维爱的首席以后,越来越多的音乐爱好者知道了“戚暮”这个名字,顺带着的,他们也更加关注起了这位小提琴家的几把小提琴。
而小公主“伊蒂丝”,更是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作为一把成熟完美的斯式琴,“伊蒂丝”的音质清亮高昂,如同仙鹤长鸣,在云癫之上展现出清冷艳丽的音色。但是今天,当这些喜爱小公主的乐迷们听到如此低沉悲伤的旋律时,也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地在心里赞美道:我家小公主,就是厉害!
只听在安静宽敞的普莱耶音乐厅中,忧伤沉闷的琴声正轻轻地奏响着,在小提琴美丽亮眼的乐声中,钢琴渐渐成了一种低调的伴奏。
这在闵琛的一生中,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他自成名起就一直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从未给别人做过伴奏,但是如今,他却轻轻地按动着琴键,转首看向了那个正拉奏着小提琴的青年。
戚暮清挺俊秀的眉峰微微蹙起,手指上一个漂亮轻松的泛音,高亮清转的琴声便从青年的手中倾泻而出,让台下所有人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至少在这一刻,钢琴真的成为了小提琴的伴奏。
收回自己的视线,闵琛淡定从容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他听着耳边那越加急促起来的小提琴声,凌厉的眸子微微敛住,手指间倏地一停,接着——
猛然插|入了主旋律!
钢琴声气势汹汹地来临,而小提琴声则温柔体贴地渐渐落低。这样流畅顺利地交换丝毫没有一旦突兀感,反而顺畅得让人觉得本该如此,尽管这两个人竟然将这首曲子稍微改写了一番!
舞台之下,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和日内瓦音乐学院的学生们是稍稍怔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换成了钢琴主旋律了。但是对于那些水平极高的音乐家、乐评家们而言,则是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想让奥斯顿·柏特莱姆不改编曲子?那还真是有一点难度啊!
而对于阿卡得教授而言,他则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屑地想到:换了钢琴主旋律?奥斯顿你这个家伙哪儿比得上他家小七啊!快换回来、换回来!
阿卡得教授的想法,戚暮和闵琛是暂时不知道了。《流浪者之歌》的第四乐章是一段极快的快板,激烈急促,仿佛是吉普赛人民在欢乐激动地庆祝着,他们围着火热的篝火跳着热情的舞蹈,兴奋热烈。
如果说刚才的小提琴已经将最精湛的技巧全部都展现出来、让观众们感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听觉飨宴的话,那么现在的钢琴便再次席卷而来,用气势凌厉的滑奏与绚丽繁复的技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猛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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