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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暗花溟
他晚上来到小夏身边守护着她,但白天的他已经回到了家乡,开始了一些调查。
老屋,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走在里面,他又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可除了儿时的回忆,他一无所获。而回想起往事,他的心五味杂陈。
还记得他第一次被送到父亲的身边时,父亲的眼神复杂难懂,又是欣喜又是抗拒。父亲抚养他,却从不给他一点父子间的温暖;倾囊传授给他各种知识,绝不藏私,但却根本不管他是否练习、是否明白;父亲保护他,却又任由世人对他施加偏见和伤害。
他只是渴望一点点爱而已,但父亲却从不给他。或者说父亲给过他,只是当时他还小,并不能够明白和领会。他只知道父亲对他很冷淡,也不做心灵的沟通,父子两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却好几天不说一句话,仿佛两个鬼魂一般。
但是有一次他生了很重的病,烧得昏沉沉的,让他感觉就要死了,事实上他很高兴自己要死了。可在这时,父亲却突然坐在他的床头,给他变了好多小法术哄他开心。虽然只有一次,但却让他终生难忘。
父亲是恨他还是爱他,抑或完全无视他,他到现在也不能明白,就连父亲的死也是那么神秘、突然,像个谜一样不可理解!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种有异能的人天生特别聪明,不仅父亲叫他硬背的法术咒语他一学就会,而且想忘也忘不了,就连在学习方面也是如此。所以,他没怎么用功,成绩就相当好,被父亲送到省城的重点中学去读书。
那时候,他觉得父亲格外厌恶他,故意打发他走,所以他赌气似的离开了,就住在学校里,节假日也不回家,而父亲也不闻不问,好像彼此间断绝了关系一样,直到有一天,他大白天的出现幻觉,在课堂上看到父亲跑到教室的窗口来看他,手里拿着他最爱吃的蛋黄草饼。竟然,还对他笑笑!
那饼是父亲特制的,用蛋黄和一种草药加上面粉和调料烙的,他非常爱吃。
当时他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因为以他天生的阴阳眼,他看到父亲身后有一团发青的白光,那意味着父亲已经死了。只是他老人家生前是异人,所以在死后,白天也可以显现幻觉给儿子。
那时候他才明白,他觉得自己不在意父亲,多年来也养成了冷漠疏离又倔强刚硬的性格,但其实父亲是他最在意的人。当得知他死迅的一刹那,他才明白原来他对父亲饱含着爱恨交织的强烈感情,因为父亲是第一个不歧视他并且给了他家庭的人,但也是唯一一个拒绝给予他任何感情回馈的人。就连世人对他的厌恶、憎恨和恐惧,父亲也从没表现出来过,就算他觉得父亲讨厌他,也只是他的想像。
可是见到父亲幻影的时,他忽然认为,父亲是有一丝丝爱他的吧!不然,为什么他去时,会给他烙那么多蛋黄草饼?!
在老师的怒斥声和同学们疑惑的神色中,他一言不发地离开学校,直奔自己的家。他到家时,大门敞开着,一进院门就看到父亲安详地坐在堂屋迎面的椅子上‘闭目养神’,面色红润如常,那模样好像是正等着他回家吃饭。
那一刻,他才深刻地体会到家是什么?家不是一栋房子、不是美食、不是有人照顾你、陪伴你,家的意义只在于有一个人会永远等着你回来。尽管父亲那么冷漠地对待他,可他就是他的家!没有了父亲,他也就再没有家了!
他流着泪走进屋去,确定他的父亲确实已经死去,停止了一切生命体征。但是在恍惚间,他发现父亲的眼皮动了一下,好像微眯着眼睛偷看他一样。他一惊,立即去翻看父亲的眼皮,骇然发现父亲的眼珠是红的!
血红血红的眼珠,没有眼黑眼白和瞳孔,好像有一层浓稠的血完全覆盖在了眼球上面!而在他看到父亲的血眼的同时,他陷入了一个幻觉。
在一个满是红色的房间里,一个人影出现了,穿着一件电影里的人物才会穿的老式道袍,前襟敞开着,胸膛上鲜血淋漓,竟然是把符咒雕刻在肉上。那个人一直走到父亲面前,仿佛递给了他一件东西。然后长叹一声,转身又离开了!
但是那件东西是无形的,根本让人看不清是什么!而且这幻觉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父亲的眼睛脱离了身体,以另一个角度冷眼旁观所产生的影像,好像他知道这一刻的到来,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够看到。
之后,父亲把那无形之物放入怀里,走到厨房去给他烙了许多蛋黄草饼,再然后就开始洗漱整装,平静地坐在椅子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幻觉结束,他眼前的影像蓦然变成全红之色,这让他脚步不稳,差点呕吐,无意中趴到父亲的身上。
此时的父亲面色瞬间变得灰白,好像去世了好几天的模样,裸露的皮肤上呈现出一块块的尸斑,而且身上很平整,就算他解开父亲的衣衫,细细摸索了一遍他的肌肤也是如此,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带在身上。而当他重新系好父亲的衣服,再一次伏在他身上时,就听到门边传来一声备受惊吓的尖叫。
是邻居!他大概是久未见父亲出门,因此来看一看,于是正好看到老人那古怪可怕的儿子,正跪在地上,抱着老人的尸体!
邻居惊叫着去找人,而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多么可笑啊,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和父亲的拥抱,可他抱的竟然只能是父亲已经冰凉僵硬的尸体!
邻居来了,警察也来了!人们开始猜测这个没有一点预兆就死去的老人很可能就是他儿子害死的!因为那个小子是个怪胎、因为他让每个人都害怕、因为他非常冷漠地对待父亲的死,因为人们看到他时,他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可是虽然他不同意解剖父亲的尸体,法医也可以从表面体征上判断出老人已经死了好几天,死状安详,大体可以判断是正常死亡,而他在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也能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所以他还是可以以孝子的身份办理了父亲的后事。而这次葬礼让他明白了,父亲是非常受人爱戴的,人们忘不了他帮助大家驱邪避凶,忘不了他在午夜‘踢哒踢哒’的鞋声,忘不了是他的存在保护了一方的平安,尽管他从没有在表面上做过什么!
只是,为什么父亲去了好几天后才给他消息呢?按理说,他身怀异能,应该会有感觉,可为什么他会没有感觉?难道父亲是要做什么安排而封了他的异能,并且故意要在几天后才通知他?
还有,那个红色幻觉中的人是谁?为什么好像视线被挡一样,只看到那个人的身体?父亲是要暴露那个人还是保护那个人?他给了父亲什么东西,为什么他找不到呢?
这就像父亲给他留下的一个谜,只有谜面却没有谜底!
十几年了,他每年都会在一年三节和父亲的祭日回到家乡,忍耐着乡亲疑惑和疏远的目光呆上几天。因为对父亲的死,他一直有疑问,却又一直无从查起,所以他期望会有新的幻觉、在翻动那些他检查了无数遍的东西时,期望会有新的发现。
或者,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期望有一天当他回到老屋时,会看到父亲还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等他,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却真希望这么多年只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夜风环、阴阳极、还有,你确信他死了吗?
司马南的话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复杂了,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了,也就是新的一天的开始,而从小夏的呼吸上来判断,她也没有大碍了,所以他决定,这就去挖他父亲的坟,尽管这非常大逆不道,可是他要确定父亲是不是还在地下长眠!
以前他很确定,因为是他亲眼看着父亲下葬的,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走近了些,阮瞻俯下身体,爱怜地看着小夏的脸。
你一定要好好的啊,让我就算死去,也可以安心地走,安心地围绕着你,安心地感受着你的幸福!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着,想吻她,但终究没吻。只是猛地转过身,画符而去!
只一眨眼,他就回到了家乡的老屋,拿起早准备好的铁锹等工具,又来到小山上的坟场。
抬脚时,他踉呛了一下。那是因为最近他使用时空扭曲术太频繁而造成的脱力,但这并不影响他今夜的行动。
这座小山的后山,世代是当地人埋葬先人的地方,现在虽然实行了火葬,并且在其它地方建起了公墓,但因为小山还没有被开发,所以以前的坟墓还没有被迁走。只是由于年代久远,坟场显得比较凌乱。
阮瞻上山的时候,正好是凌晨二点多,他看到几个魂体鬼鬼祟祟地跟着他,虽无害人之意,但明显想作祟吓人。
他理也不理,当一个轻飘飘,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白影靠近他时,他反手一指,一道火红之气就激射了出去,吓得那些围观的、想看热闹的‘好兄弟’们全部退回到自己的地方去,明白这个人是不能惹的,只剩下几个胆大的还偷窥着他。
他当做没看见,径直来到了父亲的坟前。
然而,当他刚要动手挖坟时,他愣住了!
坟墓没有什么改变,由于他每年都要修缮,所以比其它坟墓要新、也非常整洁。可是,土不对了,虽然非常不明显,可是以阮瞻的目力而言,他完全可以看出,坟墓已经被人动过了!
谁抢先一步动了他父亲的坟墓?
阮瞻心里一惊,站在那没动,感觉着周围的气息。四周,弥漫着坟场里特有的阴气,可是并没有什么异常。回头看一下偷窥的几个家伙,当他的目光一扫过去,他们就立即躲起来,显然并不知道什么,反而对他比较好奇。这就是说,来做挖坟的勾当的只有他一个!
那么,为什么坟头上的土是新的?!为什么好像还极力掩饰过?!
不管三七二十一,阮瞻转身挖了起来。一边挖一边警惕着身边的情形,可是除了其它灵体的愤怒,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挖人坟墓是极损德的事,何况他做为儿子,挖的却是老子的坟,所以他能理解那些愤怒,只是他非要那么做不可!
因为是新土,他挖来省力多了,不久即看到了父亲的棺木。他跳下土坑,发现棺材还封得好好的,周围的木头也没有破败,显然并没有打开过。这让他犹豫着是否要继续下去,但最后他还是狠下心来,撬开了棺材盖!
吱呀――
随着棺材发出的刺耳响声,阴沉了许久的天空突然爆响了一声惊雷,把围在土坑边偷看的灵体全吓跑了,同时闪电也照亮了棺材之内。
棺材内空空如也,他父亲的尸体不见了!





驱魔人 第三章 捉鬼公司
第三章捉鬼公司
下意识地,阮瞻俯下身去。
棺材里并没有一丝残留的腐烂气味,好像一直就是空棺一样。他伸手慢慢摸索着,也并没有什么无形之物。只是,当他的手摸到棺材的顶端时,他的手忽然一疼,好像被什么咬到了一样。
一抬手,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不对,有东西!
阮瞻再度伸手摸去,这一次因为有了搜寻之意,所以用力了些,这让阮瞻感到了强烈的刺痛,只见他的手心被割开了一道很大的伤口。但他忍着没动,亲眼看他的血液顺着一定的方向,流到了仿佛空无一物的棺材里衬上,慢慢形成了一个弯弯的弧形,就像――就像刀刃!
小心翼翼的,他判断着刀柄的方向,然后伸过手去,随着他的血一滴滴地落在棺材的里衬上,他的手掌果然抓住了虽然看不见但却有实形的物体――是很合手的扁圆形,质感硬而滑、冰凉而有磁性,稍一用力,立即拿起了一把隐形的刀!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中又响起雷声,接着,豆大的雨点狠狠地洒落了下来!
阮瞻站在土坑里,举着那把无形的刀,看雨点落在刀身上,仿佛凭空托着一捧水珠一样!
那刀不是无形的,而是由透明水晶打造,半尺长,锋利而有灵气,妖异而美丽,因为那水晶纯净得世间罕有,所以肉眼根本看不到刀的形体。而正是因为阮瞻的血流进了血槽,才使他意识到了刀的存在。
瞬间他就明白了,这刀就是红色幻觉中,那个看不见脸的人给他父亲的东西。可他父亲哪里去了?是死后被盗尸,还是真的没有死?他有什么目的?这把刀是他留给自己的,还是无意间失落?为什么当年他从没有在父亲的身上找到这把奇怪的刀?
雨越下越大,可阮瞻却像根本没有感觉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半晌,他以食指蘸了一点手掌上伤口处的血液,轻轻在刀身上画了一个符咒。
雨水冲淡了血液,刀身上只出现了一些浅浅的粉红色印迹,但这就足够了,因为有了这符咒,这刀在其它人眼中是无形的,但在他眼里却随时会显身。
这个显形符也是父亲教他的,这让他忽然感觉到,父亲早就预知了这一切,所以提前为他做好了许多准备!
他走回到棺材前端去,继续摸索,心想不可能有刀而没有刀鞘。果然,片刻他就在夹缝中找到了另一个硬物。他同样画了一个显形符在上面,然后把二者合一。
这刀既然是留给他的,就一定有用,他要好好保管起来,就像父亲遗留给他的其它三件法宝一样。
忍着手掌上刺骨的痛,阮瞻把空墓重新掩埋了起来,冒雨下山。然后在第二天白天跑去山上,一寸一寸土地的搜寻着,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他这样一呆就是半个月,于是镇上的人又开始在背后纷纷议论他。本来当年他父亲的死,在乡人的眼里就是一个谜,虽然警方宣布老人是正常死亡,阮瞻也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但迷信的人们就是觉得阮瞻很可疑。
他们说:这么好的一个人,自从收养了这个好像从坟堆里爬出来的儿子就开始不对劲;说阮瞻这小子很可能是用妖法害死的养父,你看他,一脸阴森可怕,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还有,这个怪胎最近总是往后山的坟场跑,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坏事,别是散播灾祸来的――
对这些指指点点和恶意的猜测,阮瞻已经习惯了。人类对异于群体的人总是会怀疑、排斥、恐惧、诽谤、进而伤害,尽管有时那些异常的表现轻微而且无害。
只是,自从他被怀疑杀死自己的父亲后,他学会了伪装。当父亲的后事一办完,他再回到学校时,他就已经慢慢地改变。虽然他还是冷漠的,但他不再像浑身是刺一样随时准备攻击别人了;虽然他还是不和人交往,但他不再用骇人的眼神看别人,从戒备人群转变为疏远淡漠。
然后,他上大学,毕业后走上社会,在各个城市间辗转流浪,最后安定在‘夜归人’酒吧,希望在死前都会在这里栖息和隐藏,不被人注意。这时候,他更深地伪装了起来,在冷漠疏离的外表上又加上了温柔斯文、儒雅倜傥的外衣。
再然后,万里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并且带给他生命中最大的礼物――小夏。他提防过各类对男人而言非常危险的美丽女人,根本没把这个小黄毛丫头放在眼里,然而正是她,轻而易举地撕碎他温柔的伪装、融化他内心的坚冰,直接闯入他火热的内心,而且拒绝再出来!
该怎么办?
阮瞻无奈地甩甩头,先把小夏的影子从脑海中淡化,再把精神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来。
他已经在父亲坟墓周围的土地搜寻了半个月了,拖着还没有恢复的身体,在自己身上施了天眼通和天鼻通,让他可以对一个月前的血液、各类奇怪气味和泥土上的痕迹都特别敏感。
然而他却一无所获,父亲仿佛是凭空消失的,没留下一点线索,就连踩倒的小灌木也没有一丛。这就使他越来越觉得,这里一定没发生过什么暴力事件,父亲如果不是自己离开的,就是挖坟的人可以凌空搬运物体。
如果说父亲根本没死,那么当年他为什么能够确定父亲已然离去,为什么尸体上还有尸斑?他被埋在土里已经十几年了,什么样的龟息法竟然如此厉害?
如果说是有人挖坟搬尸,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做?而且他敢肯定那个人是个道法很高超的人。凌空搬动啊,还没留下任何痕迹,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为了解开这个谜,他不得不做出一番安排。
家乡的事,他确定没有什么好调查的了,现在他要回到城市里去,搜寻一切与道术有关的人和物,比如哪里有奇怪的事件发生?有什么人帮助解决的?有没有特殊的失踪人口,有什么意外的死尸?总之,他以前封印自己的能力,不愿意接触一切灵异事件,虽然因为小夏的原因,他已经介入其中,但这一次,他要主动的、全面的介入,这样才有可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线索。
方法很笨,有点像大海捞针,不过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相信这世上真正能解决灵异事件的人不多,那么他就有机会找到父亲之死的秘密,也有机会找到那个没看到脸的人!
只是,他回去的话,就会见到小夏,他要如何面对她呢?
而就在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他的酒吧已经重新开业,并且生意比他在的时候还要红火。
“阮瞻阮老板是我表哥。”包大同的脸上挂着活泼讨喜的笑容,对着一大群女客散发名片,“这是我新开的公司,各位美女有空来捧场啊。”
“耶,还有这种公司啊,这倒新鲜。”一个穿着露腰露腿衣服的热辣女孩娇笑道。
包大同看着女孩,以食指点着下巴,摆出个很没有必要但又很拉风的姿势,“人生嘛,就是一局棋,您走得顺风顺水的时候当然用不到这种服务了,可是万一有个劫呢?您不必努力个香汗淋漓的,丢给我解决就是了,我做的就是英雄救美的工作。”
“你行吗?”辣妹斜睨了包大同一眼。
“行不行要试了才知道。”包大同暧昧地挤挤眼睛,“我可是家学渊源,我敢说在这一行,没人能有我的本事。”
“收费不低吧。”辣妹继续问。
“别提钱,提钱伤感情。”包大同对着一众围着他的女客大方的咧开嘴,露出那颗很有杀伤力的、很正太、很可爱的小虎牙,让他的笑容被幽黑的皮肤和雪白牙齿衬托得更加灿烂,“只要给我点工本费和车马费就行了。”
话音未落,其它女客又是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包大同好脾气的一一解答,而坐在角落的万里却气坏了。
“无耻的家伙,他竟然冒充阿瞻的表弟!”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遗落的一张名片。
名片是黑色的,四边上镶嵌着漂亮的银色花边,上面写着:夜归人周易文化公司,总经理包大同,下面是酒吧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名片的反面写着主营的业务,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什么算命、测字、批八字、看阴阳宅风水、驱邪避凶、压惊收魂――
“他连选个名片都要选个那么淫荡的花色。”
小夏拍拍万里的手,“算啦算啦,干嘛总和他过不去啊。不过也真是的,他还真方便啊,连公司的名子都用夜归人。”
“什么公司,就他一个人,办公地点,电话地址都用这里的,明明是职业神棍!”
小夏看了万里一眼,不明白为什么那么随和可爱的万里就是和包大同合不来。在她看来,两个人如果不是以前有什么过节,肯定就是犯相!
“现在是两个人哦。”小夏看包大同和那群女客开心地聊个热火朝天,倚在万里的肩膀上。
她这回病得很重似的,有浑身脱力的感觉,坐一会儿就会累。
“什么,你答应他了?”万里差点站起来,但感觉小夏还依靠着自己,连忙又坐稳,“你这丫头还真胡闹,和他疯什么啊。”
“也不是啊。包大同毕竟也有点真材实料,我以前遇事总是扯你和阮瞻的后腿,阮瞻又不肯教我,所以我想和他学两招嘛!再说,多赚点也不错啊。包大同说了,只要我和他一起出任务,我什么也不用操心,他就和我三七分账。嘿嘿,这下赚翻了。”
“你还真信他能赚到钱?”
“非常相信。”小夏立起身,很认真的说,“现代人类信仰危机,怪事也多,而且你看他,很会做公关工作哦。”
万里从鼻孔中出了口气,没说话。
虽然他不喜欢包大同,但不得不承认包大同对付人很有一套。以前那些女人大部分是为了阮瞻而来,少部分女人是为了刘铁和倪阳这两个小子,而这三个男人相对而言都比较‘正经’的,尤其阮瞻,对每个人都一样的态度,若即若离的,虽然这样使他更加有魅力,但也确实对生意的拓展不利。
长年泡酒吧的女人,有相当一部分是来钓男人的,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来寻欢作乐的。如果不能痛快地喝酒,快活地玩乐,畅快地笑,那也没有什么意思。
包大同虽然不提供特殊服务,但他能说会道又殷勤可爱,说起话来嘴巴像抹了蜜一样,从重新开业那天就吸引了大批客人,虽然客人向低龄化发展了,但营业额却在增长。
阮瞻回来看到这一切会怎么说呢?大概也会像自己那么无奈吧!
万里无力地想着。
他不想招待包大同的,偏偏阮瞻要善后洪清镇的事,又要回家乡印证一些司马南留下的话,结果只好由他来对付这个磨人的家伙。
以前他就不喜欢这个嬉皮笑脸的包大同,现在又发现他相当赖皮。小夏的赖皮和他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因为他脸皮比小夏厚得多!
一听说包大同要在这里长住,他就毫不客气的拒绝,哪想到包大同马上抬出了当年包大叔和阮瞻他老爹之间的协议。
我帮你儿子一次,你帮我儿子一次!
就因为这个承诺,包大叔在多年前救过阮瞻一命,现在包大同的条件就是,他要在城里开捉鬼公司,等他事业有成了,这个诺言就算完成了。
事业有成!说得多好听!可这是一种没有规格可以确认的要求,达到什么程度才算‘事业有成’?假如他一辈子事业无成,难道阮瞻就要被包大同粘一辈子?想想包大叔还真不吃亏,他花一天的时间救了危难之中的朋友之子,而后把自己的儿子打发到人家家里去,不知何年何月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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