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暗花溟
“还挺得住吗?”万里关切地问。
“没事!”阮瞻抹了抹嘴角的血,“我去把小夏弄出来,你小心关正!”
万里松开阮瞻,伸直了手中的木棒指着几米外的关正,平时总是挂着温和而阳光的笑容的脸上严肃之极,“受死吧!你的命到今天就了结在这儿了!”
关正自持能力高超,从没有把这几个人放在心上,可这次在万里略带狂气和怒气的诘问下竟然没有回答出话来。
他不愿意直视万里的眼睛,把目光移到阮瞻的身上,只见阮瞻虽然吃力但又坚定的提起血木剑,直接把小夏身上的茧壳劈开,把她也救了出来。这证明――他做人茧的计划全部而彻底的失败了!
此情此景,让他的心突然产生了一种绝望和怨恨!为什么他总是失败?从生下来就让人厌憎,好不容易被师傅收留,却又被她戒备着,爱上一个女孩却被人抢走!他经历了无数无法形容的痛苦修炼,只想能够主宰自己的事情,为什么总要受其它人的左右?
财富,他有的是;以前和他交手的人,他都可以cao控;违背他意志的人,他可以直接杀死,可是他真正想得到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得到――权势、他期望的秩序、女人、一个家!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只有他倒霉?不,他不服,他不甘心!他要抢回来!万物神不赐给他所想要的东西没关系,他自己抢!
想到这儿,他又生出一股勇气。他还有最后的法宝没用哪,就算今天不能斩草除根也没关系,至少他有跑路的机会。那个红衣女人堵在那里又如何,看着那么弱,也许又是阮瞻用来唬人的!
如果让他离开,早晚他会报复这些人!
“他要最后一搏了。”阮瞻仔细观察着关正的举动,并趁他发愣的功夫喘了口气,忍耐着**的疼痛,大声说,“布阵吧!”
午夜三点的山谷中空寂之极,除了瀑布的水流声没有任何人声,所以阮瞻这一句喊来,宏亮的声音立即响彻整个山谷,余音缭绕,无论是身处任何一个角落里都能听到。
回音仍在,他随手虚空画符,用那个改良过的时空扭曲术一下就把万里和小夏送到了水潭那一侧的瀑布边上,他自己则还站在原位,也就是入口的左侧。
万里和小夏一到了自己的方位,万里就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竹篮来,并把竹篮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瀑布前的一块书桌大小的平整青石上。
一个香炉、一些香烛、几张符纸、一柄仓促制成的破木剑、还有那个一个小小的荷包,正是那种在八角楼时,阮瞻用来吓唬捉弄他的荷包,冒充他师傅圣物的荷包!
关正见了此情此景,心里愤怒得要爆炸了!
这是干什么?捉鬼吗?他可是人,最高等的人,能cao纵人的生死、左右人的命运的大巫!他不让别人匍匐在自己脚下已经很仁慈了,还要受到这种侮辱吗?
他气极反笑,对着阮瞻傲慢的撇撇嘴,“又布四方阵吗?你启阵的符咒在哪?你的守四方的人又在哪?”他说着四周看看。
只见正对着谷口的瀑布处,万里和小夏两个人守着,小夏还是抱着残裂幡不放,万里则站在那块大青石旁边,一幅随时做法的样子;阮瞻站在入口的左侧,胸口血迹斑斑的,一只手扶着石壁,一只手竟然以血木剑拄地;身后,也就是谷口的位置,那个一言不发的女人就站在那;山谷的右侧并没有人。
他想仰天大笑,因为四方阵有一方没有人守,明显阵形不成,可是他又笑不出来,阮瞻太出人意表了,他再也不能大意。
他慢慢抽出别在腰间的黑木棒,摆了一个戒备的姿势。
“既然来了,请各守各位吧!”阮瞻又一次说话。
关正心里一凛,以为阮瞻还有其它援兵,连忙向那其它两个方位看去!
他身后,那女人向前走了几步,稳稳的站在正西方,挤压得这个阵形更加完善。而且,关正终于看清了,那女人不是在走,而是足不沾地地飘了过来!原来她不是人,而是个女鬼!阮瞻竟然请来个女鬼帮他守阵!
阮瞻是要借助鬼魂的灵力吗?
这女鬼的外形如此完美,乍一看根本分不清她是人还是鬼,只怕是修炼了些日子的灵体了,那么这个阵法一旦启动,力量会比在八角楼时强大很多,假如正北方空着的位置也有个具备相当力量的 人来守的话。
他想着就向北方看去,见那边还是空着,只不过有一丛杂草一停的抖动着。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边的万里发话,“假如你不敢自我解脱,那么请离开,我还闲着哪!”
那草丛又抖动了一阵,显然里面的人害怕而犹豫。
“小夏,你待在这里,我去守北方。”万里大声说。但还没等他迈出第一步,草丛中钻出了一个人来。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是那个丛林怪人阿乌又是谁?!
认清眼前的人是谁后,关正终于大笑了起来。
“哈哈,姓阮的,你本事!竟然把这个废物也找了来!”他说着又转向阿乌,“你这不知死的东西,我放过你,你竟然要来找我麻烦吗?我们说过了,只要你永远不让我见到,我就不动你,可是你今天竟然来帮着我的敌人,我发誓一定要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早就让她生不如死了!”万里截过话头,唯恐他对本就犹豫不决的阿乌造成影响,“你又假仁慈啦!老人家,这真的很恶心。”
“你懂什么!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应该受到惩罚!”关正厉声说。
“可惜无论是否受惩罚,也轮不到你来决定。你把自己当成谁?上帝?老天爷?还是万物神?”万里继续说,不让他有任何一个机会打击阿乌,“你也不用吓唬她,没有谁会永远怕谁,因为力量不是永远的,也不是不变的。而且她怕的只是自己当年的错事,如果怕的是惩罚,还有什么惩罚比你做的更残酷?与其这样零割碎切,不如直接一刀来得痛快!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当初的事,她还有什么好怕?!这么多年啦,她受的还不够吗?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说着,偷瞄了阿乌一眼,见她挺直了腰杆,虽然脸黑黑的看不清表情,但一双微泛绿光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底吁了一口气。
他们这个阵不稳定,那两方都随时会出事的。
阿乌这一边自不必说,那是阮瞻在去村长家的路上遇到的。也就是说,阮瞻一直想找她却找不到,而这一次是她主动找的他。
她一定是在暗地里观察了阮瞻好久,觉得他有战胜关正的机会,所以才会站出来。那对在山林里苦熬多年的她来说,对已经受够了这折磨的她而言,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她要阮瞻帮她,而阮瞻答应过村长了,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
仔细询问才知道,点燃这把罪恶之火的人竟然是她,起因只缘于女人的妒忌!
她和关正一起被认为是有天授神力的神子,被这山林有史以来最善良最有能力的阿百雅禁一起收为徒弟,但是不久,她就被认为和关正的能力有着天壤之别――关正有着超过想像的力量,而她只是稍微有点异能而已。
她妒忌他,但也畏惧他,因为他从小就有的那种残忍的气质。当师傅去世后,他们一直在八角楼共同生活到十五岁才离开。
两个未来的道公道婆,还是阿百雅禁的徒弟,村人们的态度只有尊敬、小心翼翼,虽然看来风光,但那也意味着孤寂、疏远。相依为命中,她对这个曾经憎恨和妒忌的人的感情产生了变化,变成了崇拜和爱慕!
然而她不美丽,所以尽管她暗恋他多年,最终仍然不得不看着他去娶别的女人!
那个苗女很美丽,让她自惭形秽,但又极度愤恨。当她得知那苗女爱着一个知青时,她有了破坏的欲望。
外人听来,这是个美丽又凄凉的爱情故事,其实那苗女爱的是那个知青不假,但远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只是在婚礼的当天,她做法谴了一个水鬼来找替身。
她在新娘的背上画了个人们看不见的黑色的锅底状的东西,在新娘路过河边的时候,跑出来唱:多罗罗,多罗罗,背黑锅的来替我!谁在背黑锅?
新娘不由自主地答了一句:我!
从她回答那一个字的开始,长达数十年的悲剧也开始了!
阿乌――才是始作俑者!
驱魔人 第五篇秘密 第六十章请君入瓮
她的这一番作怪,怎么能瞒得过关正的眼睛。或许他因为一时羞愤而没有发觉,但随后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他还是没有放过与婚礼相关的人,在他偏执的心里,那些和他谈这桩婚事、和他办这桩婚事、没有看守好他的新娘的人,都是他所承受的羞辱的一部分,所以每个人都要还他的债!
那时候,他还没有炼制成鬼蛊,只是在研究古代巫蛊术时注意过一下,因为那个新娘的死才刺激了他决定炼制这种可怕的蛊术。他先是把新娘的尸体偷换,让她保持新死之态,魂魄不离,然后cao纵他的众多‘仇人’在睡梦中跳下悬崖,以他们的尸体用作炼蛊之用,等炼制成鬼蛊才又下到了新娘的身上,让她即使成为了鬼也不能摆脱他!
此前阿乌早就躲了起来,但别人虽然找不到她,关正却找到了。他没有杀死她,他要她在有生之年和他承受一样的痛苦和不甘。他给她下了一种奇怪的蛊,让她全身不能沾到一点热力也不能受到一丝阳光的照耀,只要她活着,就要象虫子一样待在阴暗的角落,孤独的、茹毛饮血的度过一天又一天,即使死去,也是个孤魂野鬼!
他还说过:永远不要让阿乌见到他的面,否则他会把她制成‘蛊人’,成为他伤害别人的工具,永远受他的奴役!
所以阿乌象个野人一样待在这密林深处几十年,不能回家、不能和人说话、不能享受正常人的一切,直到今天她决定摆脱这无尽的惩罚,面对自己当年的罪恶。
她向阮瞻坦白了所有的事,请求阮瞻救她。死亡虽然可怕,但是活在绝望和强烈的自我谴责下更是痛苦不堪。于是阮瞻请她守四方阵的正北方位,并通过她提供的关正的情况制订了围捕他的方法。
可是当她面对关正的那一刻,还是因积威而惊恐、犹豫了起来,多亏了万里的话,才让她再一次坚定了寻求解脱的决心,放下所有的惧怕,心下也不再动摇。
死吧!关正死了,除了鬼蛊外,一切被他下过蛊的人都会解脱!即使不行,至少她赎了自己的罪!
而这四方阵的另一个不安定因素,就是守着正西方出口的女鬼。
能请到她,是万里想出的主意,而万里之所以福至心灵,想到这么个厉害的帮手,是因为他给小夏讲的那个当年的故事,那件当年的往事启发了他。
如果说阿乌是因为妒忌而做了错事,这个女鬼则是因为溺爱而走上歧途。只是她幸运地拥有了一个改过的机会――她被包氏父子带到深山中去修炼,为那些枉死的人行善积德,以保佑他们的来生!
她就是怪婴的母亲,那个修炼阴阳双眼的段锦!
本来阮瞻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他的父亲和包大同的父亲有过约定,各自会帮助对方子弟一个忙,可包大叔已经早在十年前就完成了承诺,而他的父亲却已经去世,无法再帮包大同什么,现在再去提额外的请求,以他骄傲的个性是难以做到的。
可是万里认为,他们只是找段锦帮忙,并不是要包氏父子出马。另外,关正害人无数,如果为了除掉他尽一份力,也算段锦的一件大功德,对她也是大大的好事。
于是,阮瞻悄悄请来了段锦镇守正西方。段锦虽然在包大叔的肯定下答应了下来,不过她始终还是恨着阮瞻和万里的。尽管她修炼了十年了,可她是个母亲,她失去了孩子,不管那孩子多么恶劣,却毕竟是她的唯一。
所以,她只会做她答应过的事――不让关正逃走,与守阵的其它三方配合,其它的事她绝对不会管。假设阮瞻顶不住关正的压力,让这个阵从其它方向被破,她是不会管这两个男人的死活的,不去踩上一脚已经是万幸了!
麻烦的是,这个小山谷和当年他们遭遇灾难的那个山谷的地貌特征一模一样,就连那个小瀑布和水潭也相同,如果段锦触景生情,临阵反戈一击的话,阮瞻他们必死无疑!
经过十年的修炼,她的阴阳双眼已经更厉害了,这虽然对围捕关正有利,但如果她站到他们的对立方,就将是个大灾难!
还不仅如此,在连番的剧斗之中,主要是阮瞻抗衡着实力远胜于自己的关正,一路上都在苦苦支撑,只凭借着智计和刚勇之气才能在弱势中破了关正的几件法宝,虽然大大削弱了对方的力量,争取到了优势,但阮瞻也受伤了,并且体力就快到极限了。
表面上看来,好像是他们把关正逼进了真正的四方阵中,让他逃无可逃,占尽了上风,实际上,这同时也是把他们逼到与关正生死对决的局面,不能退后一步,因为退就意味着死!
“启阵!”阮瞻的声音打破了山谷中这危险的静默。
此时,月亮悄然走出了厚厚的云彩,高高的挂在这小山谷的上空,清冷的光华倾泄而下,见证着这场即将开始的争斗。
小夏不放心地看向阮瞻,见他已经从短暂的喘息中重新站起来,举着血木剑直指关正,脸色虽然苍白,却镇定又坚决。
他又是那幅冷酷如刀的模样了!
她心里想着,在这么危急的关头也没感觉到紧张,一颗心全系在际瞻的身上。虽然身处一个边长有五、六十米的正方形阵里,但由于事先被阮瞻用符水点了眼睛,所以能看得见他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只见他的嘴唇紧抿着,挺直的鼻粱上横斜着一道血污,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瞬也不瞬地盯着关正,一幅必胜的神色,让小夏刹时就明白了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勇气,那么他就一定可以战胜对方,别说只是个小小的关正,就是谁来了也一样!
呼应着阮瞻,万里答了一声,从那一叠压在青石上的符纸中拿出一张,立即投入了面前的香炉中。这是启动阵法用的,虽然和在八角楼时画在四壁上的符咒不一样,但效果是一样的。阮瞻说过:布阵施法都要因地制宜。
符咒一投入那没有任何火种的香炉,立即‘腾’地一下燃烧了起来,在场的人只感到周围的空气一阵异常流动,知道真正的四方阵已经开启了,从这一刻起,除非阵破或设阵的人撤阵,否则没有人能出得去!
万里见阵已启动,立即按照时事先的约定,又扔在香炉里两张符咒,然后就左手握着那柄粗糙的木剑,右手提着那根木棒,神色严肃地守在香炉的旁边,观察着身处四方阵中央的关正的动静。
只见关正不敢大意,凝神站了几秒钟,好像要辨别风向一样,然后冷笑一声,突然把一直紧握的黑木棒扔向了半空,同时一串串咒语从他的口中念了出来。
他说的是少数民族的土语,大家都听不懂,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阿乌的身上。但见她一脸疑惑,显然也不知道关正修炼的这黑木棒是什么法宝。
那黑木棒被扔到半空中后并没有落下来,就那么高悬在半空,奇怪至极。更妖异的是,这个不过两尺长的实心木棒竟然向外喷起了黑烟,也不知道烟从何来!
“毒烟,小心!”阮瞻又喊了一声。
这个阵虽然是四方在守,但一切还要听他的指挥。
他话才出口,就在自己的眉心画了一个符咒,封住了自己所有的气息,而一边的小夏和万里则各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贴在胸前,还从那个竹篮中找了防毒面具戴上。
阮瞻知道蛊毒的传播途径很多,对于手段高超的施蛊巫师来说,不仅只是服食一途,呼吸甚至皮肤接触都可能让人中蛊。关正是蛊术天才,又有天授神能,所以他仔细做过周全地准备。
一边的阿乌见状立即扯下身边的一丛野草来,念了几句咒语后就塞进自己的嘴里,而段锦则只是在自己脸前挥了挥手,她的脸就不再是个美人的脸了,看起来宛如一张僵硬的面具,就象当年一样,是一张日本歌舞伎式的假脸。她是鬼,不用呼吸,没有皮肤,不过关正会下鬼蛊,谁知道还有没有对付鬼魂的其它办法,当然也要防一下!
关正根本不理阮瞻等人的举动,继续念咒,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只不过才片刻功夫,这个被月光照耀得分外明亮的小山谷就陷入了极致的黑暗之中。
这黑暗是如此浓稠绵密,使身处其中的人有种根本没有眼睛的感觉,不只是伸手不见五指能形容的,那样的话你至少可以感觉到自己是站是坐,可在这黑暗中,你连坐标都感觉不到,再加上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象波浪一样涌动,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咸腥之气,让人仿佛置身一处地狱的黑海之中。
“***,这老家伙把我们放在墨水瓶里了!”万里咕哝了一句。
他的声音让因为没有坐标感而差点跌倒的小夏稳定了下来,摸索着抓住了身前的大青石的边缘,勉强站稳。才想说点什么,就见阮瞻的方向闪过一团亮光。
小夏知道那是他的光明符,以前在水底和秀才鬼打斗时是用过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关正的功力对比有差距,加上他受伤的缘故,他的光明符只照亮了小小的一方,象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只照射到他身边不到两、三平米的地方。小夏和万里虽然看得到他,他却看不到他们。
只见阮瞻一伸手又祭出了一枚光明符,向正东方一指,让那符咒象箭一样射了过来,眼看着一丝光明就要划破黑暗,却听到‘啪’的一声,又在半空中陨落了。
“别慌!”阮瞻沉声道。
回答他的是一声阴冷的笑,就是来自符咒落下的地方,明显是关正施法半路拦截的。
“段锦,用阳眼照明。”阮瞻吩咐。
他知道那是至阳之物,而他感觉得到周围黑雾中有着极重的阴气,恐怕又是在什么死人堆里或地下墓xue炼制的。所以只要那至阳之物一出,他只要把光明符打在其上,笼罩在四方阵上方的黑雾就会破解了。
然而他一句话出口,段锦的方向却没有任何动静。他大声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丝毫反应。他心里一凛,知道这个不稳定因素还是带来了麻烦――她答应守着这阵法的正西方,承诺绝不让关正从她这一方逃走,这个她会做到,但其它的事她不肯帮,她还是恨他们灭了那个恶婴!
黑雾中,他们看不到东西,可关正看得到。但是说关正趁黑逃走,他倒不担心,因为这阵一旦启动就好像布下了一个结界,无论是守阵的还是攻阵的都好像待在一个盒子里。他只怕他躲在黑暗中偷袭其它的两方守阵者。阿乌只是个稍有异能的道婆,只是凭借对关正的巫蛊术的熟悉才能对抗;而万里和小夏都是平常人,关正如果凭借黑暗攻击这一方,他们不但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还相当危险。
在四方阵中,论实力的话,只有他和段锦才可以真正抗衡关正,而现在段锦不肯帮忙,自己又不能离开要守的方位,要制服关正的黑雾就要另想他法!
仿佛是回应他的判断,一阵水声传了过来,是从水潭那边传来的。他明白是关正要趟过这个水只及腰的水潭,因为在对岸的正是万里和小夏镇守的正东方。
东方是这个阵的生门,又挨着一条瀑布,有流动之意,关正一定会想从这方出去。虽然他会怀疑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位置却派了两个最没有能力的人守,但他现在急于离开,一定会以为这是因为阮瞻信任万里和小夏的缘故。就像此刻,他甚至来不及绕过这个并不大的水潭,直接就渡水而去。
不能让关正现在去攻东方!
焦急之中,他把心一横,轻声念动咒语,然后大喊一声,“小夏,放手!”随着‘哧哧’的破空之声,他一下就收回了小夏一直拿着的残裂幡。
手中感受到金属的微凉,他再一次把它对准正西的方向祭起,“你别逼我收你!”他冰冷而强势地说,“你答应帮忙,就要听我的指挥,不然我不管你有多少年道行,也不管你曾经多么行善,违背我的,我绝不客气!”
段锦那边还是一团死寂,他说的话好像融化在了空气里,没有任何用处。而耳边‘哗哗’的趟水声更响了,表明关正已经到了水潭的中央!
阮瞻面向正西方,虽然看不到,但却感觉到那里森森的鬼气不散,知道段锦并没有离开,但她就是铁了心不帮忙。
他一狠心,把全部的灵力、念力和法力全集中在残裂幡上。
随着他一声大喝,残裂幡蓦然变大!这一次不再是半人高了,而是足有一人多高,金属质地的幡面上流动着红褐色微光,好像水波纹的一样,对着正西方卷起了强烈的旋风!
因为他太焦急了,不知不觉中,被封印的能力又释放了一层!
驱魔人 第五篇秘密 第六十一章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上)
段锦惊叫了一声,终于有了反应。
不过她也算了得,面对着对于魂体有着绝对力量的拘魂幡竟然没有立即被吸进来,而是在光明符的照射下,象一叶红色风筝一样飘扬在半空中,抵抗着、挣扎着不肯被收回。
她以为阮瞻还是多年前那个略有异能的毛头小子,没想到不过短短十年时间,他竟然变得如此强悍,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当即心下有些慌乱。
“你把我拘到幡里,你的阵就破了!”她尖声叫。
“那是我的事!”阮瞻依然态度强硬,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又加了一点力量在幡上。
他不愿意这样,毕竟段锦是他请来帮忙的,而且在他祭出残裂幡的那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凭他目前的能力是否能制住段锦。况且制服她也就意味着破阵,那么他周密计划过的围捕行动就要失败,甚至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可是耳边‘哗哗’的水声催命一般的响,段锦又坚决不肯帮忙,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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