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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猪头七
从王钧的住处离开,程千帆返回的路上远远看到了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安南巡捕在雨夜中发酒疯,晃晃悠悠的走来。
确切的说是听到了此人说着安南话鬼哭狼嚎,雨夜中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他立刻避开,从另外一条路绕开了,没有和此人碰面。
这个夜里,程千帆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
第二天早上,程千帆起得很早,拉开窗帘,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买了刘阿大的混沌,吃了个半饱。
再次洗了把脸。
对着大衣柜的镜子,年轻英俊的男子开始穿着打扮。
青布大褂,脚穿毛底布鞋,戴一副平光眼镜。
他曾经这一身打扮去国立同济大学跳舞,有女学生在学校的校刊如是描述:
今天的舞会,偶遇一位陌生的男同学,普通的青布大褂穿在他身上,竟有升华的感觉,同学眉宇间蔚然而深秀……可惜,没有能够成为他的舞伴……
取下墙角挂着的黑白格子围巾,随意的搭在了脖子上。
打开门,街巷里的喧嚣声扑面而来……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的谍战岁月 第046章 清明(求收藏推荐票)
‘圣彼得教会’养育院位于法租界贝当区的郊外。
“程警官,到了。”
程千帆将车资付给车夫,“你在这里等我一刻钟。”
“好的嘞。”
养育院的铁门应是近日重新刷了油漆,没有了昔日锈迹斑斑的样子,这让人心情愉快。
透过铁门,可以看到一排青砖瓦房,那是孩子们的宿舍和食堂。
院子里有滑滑梯和跷跷板。
还有三个秋千。
白若兰一席淡蓝色襟袄,深色黑裙,正在带领孩子们玩耍。
程千帆推门而入,就看到了小宝在荡秋千,白若兰轻轻推着秋千,坐在秋千上的小囡囡高兴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千帆哥哥。”荡在空中的小宝看到了拎着食盒,笑吟吟的站在远处的程千帆,惊喜的喊道。
白若兰闻声扭过头来看,侧分的刘海上别着粉红色的小发夹,水灵灵的大眼睛,嘴角一抿,眼眸中的惊喜一闪而过。
“若兰。”程千帆轻轻挥了挥手。
女孩子的眉眼绽放出美丽的笑容。
乍暖还寒的时节,久违放晴的天空,仿若洒下一大片暖阳,微风拂过处,百花齐放。
……
白若兰是养育院的女老师。
她是一名弃婴,被‘圣彼得教会’的修女费雯丽小姐收养,从小在养育院长大。
费雯丽小姐视白若兰为己出,请人专门教授她学习英语、圣经、历史、地理和钢琴。
这是一个天生丽质、聪慧过人、非常善良的女孩子。
父母牺牲后,‘翔舞’同志嘱托‘农夫’同志将年少的程千帆送到养育院寄养了一段时间。
在这里,十一岁的少年结识了和十岁的少女。
少年最悲伤难过的岁月里,是少女若兰善良和美丽的笑容,无声无息的温暖了他的心,熬过了最困难的时光。
……
她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
她轻轻的讲述和孩子们相处的快乐。
微风轻抚发梢。
平平淡淡的对话。
程千帆手中牵着小宝。
他的心中仿若温暖的风儿拂过,这是他所能享受到的最奢侈的宁静和温馨。
“老振兴的青团子,你和小宝最喜欢的。”程千帆将食盒递给白若兰。
“若兰姐姐,要记得给小宝留一块哦。”被程千帆牵着小手离开的小宝,挥挥小手,糯糯说。
……
“千帆哥哥,你好久没有来看小宝呢。”
“是哥哥的错,哥哥最近工作比较忙。”
“这样子哦,好吧,我原谅你啦。”
“千帆哥哥,你要带小宝去哪里啊?”
“哥哥到小宝去看爸爸妈妈。”
“真的吗?”小囡囡的眼中闪烁惊喜,却很快嘟起嘴,“爸爸妈妈好久都没有来看小宝,小宝生气了。”
程千帆没有说话,轻轻摸了摸小囡囡的小脑袋,扭过头去,轻轻擦拭了眼角。
小宝是‘竹林’同志和罗惠君女士的遗孤……
……
程千帆先带着小宝去了他父母的坟地。
这是一处清幽的墓园。
北伐胜利后,国党上海市党部将程文藻和苏稚芙的遗骸从乱葬岗迁出,将二人合葬在此处。
在江山老家的坟冢,则是两人的衣冠冢。
糕点,一瓶酒,放在墓碑前。
点燃了带来的元宝。
“爸,妈,儿子来看你们了。”程千帆跪下来,重重的磕头。
“我现在生活的很好。”
“儿子会继承你们的遗志,为自由、民主的新中国继续战斗。”
“小宝,来。”程千帆示意小宝过来跪下来。
小囡囡听话的跪下来。
“千帆哥哥,这里面是谁啊?”
“是千帆哥哥的爸爸和妈妈。”
“哦。”小囡囡点点头。
“爸,妈,这是小宝,是你们的女儿,你们要记得保佑她健健康康,一辈子平安啊。”
父母在世的时候,经常开玩笑说,要给程千帆生一个妹妹,哥哥要疼爱妹妹哦。
母亲苏稚芙牺牲的时候,身怀六甲……
……
这是一处荒山野岭,确切的说是一处乱葬岗。
程千帆一只手拎着糕点、元宝,一只手牵着小女孩的手,穿梭在乱坟堆中。
感受到小宝有些害怕,他弯下腰,抱起她。
来到了一处坟堆前,坟前一颗细细小小的树枝,系着一根红布条。
“小宝,我们到了。”
小宝从他的怀中怯怯的探出小脑袋,怯怯的张望着。
“千帆哥哥,爸爸妈妈在哪里?小宝没有看到啊。”
“嘘——”程千帆放下小女孩,“小宝的妈妈在这里躺着呢,她们在睡觉呢。”
坟堆里只埋葬有罗惠君女士和另外那位牺牲的女同志的遗骸,‘竹林’同志牺牲在南京雨花台。
程千帆将带来的糕点放在坟前。
用自来火点燃了元宝。
青烟升起。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按照程千帆的吩咐,跪下来磕头。
“小宝,再磕一个头,这里还有一位阿姨。”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同志,花儿一样的年龄,牺牲的时候和现在的程千帆同龄,只有二十一岁。
程千帆的眼神中满是悲伤,深深的鞠躬。
他转过身,对着南侧方向,深深的再次鞠躬,在乱葬岗的南侧最远端,是老廖的坟堆。
程千帆不能去拜祭,他不清楚是否有党务调查处的特务在潜伏窥伺,他不能冒险。
待元宝完全燃烧成灰烬,程千帆弄来几抔黄土,盖上去。
“罗阿姨,您放心吧,小宝一定会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的,她会生活在美丽的新中国,一辈子幸福的。”程千帆在内心里说,这是誓言,他愿意用生命去守候的誓言。
……
“千帆哥哥,爸爸妈妈是死了吗?”程千帆抱着小囡囡离开,小宝突然问。
程千帆愣住了,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宝,你要记得,爸爸妈妈永远活着,他们就在你的心中,你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他们了。”程千帆轻声说。
“哦哦。”小囡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程千帆停下了脚步,他感受到怀里的小女孩一直沉默。
“怎么了,小宝?”
“呜呜呜——”小宝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了,小小的身子蜷曲在程千帆的怀里,抽噎着,“我,我,我,记不得爸爸妈妈的样子了。”
程千帆没有说话,他轻轻的将怀中的小囡囡抱紧。
他昂起头,泪水再也止不住……




我的谍战岁月 第047章 查(求收藏推荐票)
乱葬岗的南端。
老廖的坟堆两侧的杂草丛。
汪康年放下望远镜,露出思索之色。
乱葬岗葬着的大多是无主尸骸,北面冒起焚烧元宝的青烟,立刻引起了他的关注。
那个抱着小女孩的年轻男子,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小四,你看看,那个人你有印象没?”汪康年将望远镜递给小四。
“是他。”小四拿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说着放下望远镜,从布袋中翻检出一张照片,“组长。”
混乱的人潮中,一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拎着酒瓶,弯腰奔走的侧面照。
汪康年当时曾经问小四,为什么选出这张照片。
小四的回答是,这张照片很唯美。
此人出现在抓捕老廖的现场附近,又在清明这天出现在乱葬岗。
这是巧合吗?
汪康年不相信巧合。
只是,此人没有出现在老廖的坟堆,而是距离此处很远的北侧。
看刚才所为,是带着一个小女孩来拜祭的。
“查!”汪康年冷冷说道。
要查清楚此人是否是他一直在查找的老廖的上线,那条他一直在苦苦寻觅的大鱼,很简单,查!
“这个人的身份。”
“组长,这个人是中央巡捕房的巡捕,程千帆。”有队员说道,“我们前几天查过,初步排除怀疑。”
“为什么排除怀疑,就因为他是巡捕?”汪康年冷声喝问,巡捕的身份在他看来更加可疑,老廖宁愿牺牲自己都要保护的上线,其身份势必十分隐秘,而巡捕的身份似乎能印证这一点。
“去查,查清楚这个巡捕在那天的行踪,他为什么去霞飞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是!”
“还有,查清楚那个坟堆里埋的是什么人,刚刚拜祭过,很好找。”汪康年沉声说,这一点至关重要。
“是!”
“他抱着的那个小女孩的身份,也要查清楚。”
“是!”
……
两天后。
“小宝妹妹,你的新衣服真漂亮。”
“小宝,麦芽糖能再给我一块吗?”
“小宝,小宝,我能用你的画笔画画吗?”
“小宝,你在想什么啊,快点画啊?”
“我要画爸爸妈妈,我记不得他们的样子了。”
“那怎么办?”
“哥哥告诉我,我想起来一点点,就画一点点,慢慢地,一定能画出来的。”
白若兰双手环抱一本书在胸前,微笑着的看着孩子们玩耍。
一身新衣服,新鞋子,还有很多零嘴儿,有可以在雪白的画纸上画出斑斓的色彩的画笔的小宝俨然成为了养育院的小公主。
一只美丽的蝴蝶形单影只的飞来,落下,点缀了美丽的秀发,和漂亮的蝴蝶发卡宛若成双。
……
薛华立路,中央巡捕房。
何关与人玩骰子,面孔涨红,满头大汗,看来应是输了钱。
几个巡捕正眉飞色舞的聊天,大世界的那位叫蜜桃的舞女和淞沪警备司令部督察长梁素芳的小舅子范甘迪勾搭上了。
她的前辈、范甘迪的六姨太白牡丹打上门,旗袍都撕烂了,雪白的大腿……啧啧,蜜桃和白牡丹两败俱伤,便宜了一帮男人的眼球。
大头吕捶胸顿足,说错过了好戏。
老莫的死亡仿若已经是很久很久的往事,一切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便是程千帆遭遇伏击之事,似乎也没有了下文,没有人再去提及。
休假结束的程千帆被金克木巡长喊过去问话,回来后也是闭口不谈此事。
他端着搪瓷杯喝花旗参泡茶,老莫那个短命鬼上吊了,他从大头吕那里买来的花旗参只能自己享用了。
“程警官。”文书办的彭文书扭腰摆胯来到值房门口,娇滴滴喊了声。
“彭文书相召,有什么需要千帆效劳的?”程千帆放下搪瓷杯,走过去,微笑说。
彭文书捂了小嘴笑,她喜欢和这个年轻英俊的巡捕说话,这个小程长得俊,斯斯文文的,看着就有好感,不像是其他男人,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
“我哪敢劳烦程警官啊。”彭文书嗔了一眼,“覃总叫你过去一趟。”
“劳烦彭文书了,我这就过去。”程千帆不再玩笑,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巡捕制服,戴好警帽,径直去了三楼的总巡长办公室。
……
“去杭州?”程千帆惊讶出声。
“怎么,有问题?”覃德泰沉声问。
“报告覃总,没有问题。”程千帆赶紧说,“长官吩咐,千帆自当听命,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没什么奇怪的,巡捕外出公干之事极少,倒也并非没有先例。”
“覃总,我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坎伯尔?”程千帆疑惑问。
“是的,你此行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坎伯尔,至于他要做什么,去哪里,你毋需过问。”覃德泰说道。
“此次外出要多久?”
“时间未定,看那个坎伯尔的时间安排了,他什么时候回上海,你就跟着回来。”
“属下明白了。”程千帆皱了皱眉头,说道。
“很好。”覃德泰点点头,露出笑容,“你小子别不开心,此去杭州,吃住玩乐都是走公账,坎伯尔自己也有保镖,带上你只是多了一个官面上的保护而已。”
说着他笑着指了指程千帆,“也是你小子好运,法国话说得好,这等公账旅游的好事别人要抢破头的。”
“这是覃总照顾我。”程千帆恭恭敬敬的说道。
“少拍马屁,你有本事,好事才能轮到你。”覃德泰笑骂道,挥了挥手,“去吧。”
“属下告退。”
……
待程千帆离开之后,覃德泰脸上的笑容敛去。
他微微皱眉。
法租界政治处查缉班的席尔瓦阁下亲自打招呼,让安排一个熟稔法国话的年轻巡捕保护法国商人坎伯尔去杭州,最好是浙江籍的巡捕,方便行事。
覃德泰听命从事,安排彭文书去选出合适人选。
就这样,程千帆被选中了。
这件事本身从程序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覃德泰越想越是觉得这个‘选拔’条件:
年轻人,会说法国话,浙江籍。
这几乎就是为程千帆量身定制的。
覃德泰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一件事的背后莫非还有什么隐秘谋算不成?
只是,以程千帆的身份,和席尔瓦阁下根本够不着。
作为法租界政治处的大佬,席尔瓦的地位超然。
不过,很快,彭文书就扭着腰肢进来了,她打探到了消息。
那个法商坎伯尔是席尔瓦的校友,要去杭浙考察,谈一笔生意,听说浙南闹匪患,托关系找到了席尔瓦寻求帮助。
政治处的修肱燊趁机则向席尔瓦推荐了自己的学生程千帆。
覃德泰恍然,他明白修肱燊的意图了,修肱燊自然不是冲着所谓的公款旅游来的,这是给程千帆制造在席尔瓦面前表现的机会。
这件事真要算起来,是席尔瓦为朋友以权谋私,属于私事。
什么事情最能够入上司的眼,自然是这种私事。
覃德泰啧了一声,修肱燊这个老狐狸对程千帆这个子侄还真是青眼有加、不吝栽培啊。
……
与此同时,国府党务调查处上海特区行动股三组组长汪康年也拿到了调查情报。




我的谍战岁月 第048章 汪医生(求收藏推荐票)
麦琪路,道格私立诊所。
汪康年正在给患者做手术。
在不大的手术台上,一只狗子趴在上面,面露凶相,发出呜呜的声音,实则吓得四蹄发抖。
这个人的身上,有让它害怕的气息。
汪康年的公开身份是道格私立诊所的店主和医生。
在手术台的对面,三名手下毕恭毕敬的汇报情报。
“小女孩。”汪康年说。
“组长,小女孩的身份业已查明,名字叫小宝,一个孤女,现在寄养在‘圣彼得教会’的养育院。”
“坟堆。”
“从法租界天主教会的救济会查到了档案,该坟冢属于一对生病死掉的夫妇。”
“有可疑吗?”汪康年问,他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看瑟瑟发抖的狗子,经验告诉他,这只狗子即将吓尿。
拿起托盘的注射器,噗的一下扎进狗子的身体,药液缓缓注入。
……
“根据我们打探的消息,这对夫妇确有一个女孩,‘圣彼得教会’养育院的记载,养育院收养女孩的时间和此夫妇去世的时间非常接近,确系那对夫妇的女孩。”
“程千帆的行踪查明了吗?”汪康年拿起一把推子,给已经被麻醉的狗子的要害部位剃毛。
“抓捕老廖当日,程千帆出现在霞飞路,应该特意去购买万氏猪蹄的,这家的猪蹄远近闻名。”
“还有呢?”
“据黄包车夫所言,程千帆当日还购买了一些下酒菜,随后乘坐黄包车去了安福里三号的麦兰捕房苏稚康巡长家里吃酒,沿途并无停留。”
“唔。”
“据另外一名黄包车夫所言,他于当日下午拉了程千帆从安福里三号返回程千帆在延德里的住宅,沿途除了令车夫去买酒外,并无其他停留。”
“就是说,他出现在霞飞路是特意买酒菜去找苏稚康吃酒的?”汪康年沉声问,右手拿起锋利的手术刀,在狗子要害部位轻轻一划。
“是,是的。”回话的手下声音哆嗦了一下。
“程千帆平素是否喜欢吃万氏猪蹄?”汪康年随手放下手术刀,低头观察,对切口很满意。
“没有。”
“恩?”汪康年猛然抬头,冰冷的视线停留在几名手下身上。
“组长,程千帆是否喜欢吃这家的猪蹄,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查。”一个手下赶紧说道,“不过,我们打听到,麦兰巡捕房的苏稚康巡长好这一口。”
汪康年冰冷的眼神收敛,点点头,“做的不错。”
说话间,他两根手指捉住切口部位,轻轻一捏,两枚圆溜溜的物事挤了出来,落在了托盘里。
“程千帆和那个小女孩是什么关系?”
“拒查,民国十五年,程千帆父母牺牲后,他成为孤儿,被‘圣彼得教会’养育院收养过一段时期,许是这个原因,他和养育院一直保持有往来,并且认了这个小女孩为义妹。”
“牺牲?”汪康年露出惊讶之情。
没等手下回答,他挥了挥手,“情报放下,你们出去。”
……
汪康年熟稔的给切口缝针,摘下手套,拧开手龙头洗了手,拿起干爽的毛巾擦拭了双手。
整个过程一丝不苟。
做完这一切,他才拿起情报看。
情报显示,程千帆会定期给‘圣彼得教会’养育院捐钱捐物。
倒是个念旧感恩之人。
令他没想到的是程千帆的身份背景,此人竟然是烈士之后。
汪康年哼了声,这并不能减轻他对程千帆的怀疑,别说是普通国党党员的烈士子女了,便是国府大员的子女,共情红党的也不在少数。
别的不说,当年震惊上海滩的‘l案’不就是如此么。
继续看情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浙江人,烈士之后。
最重要的是,江山县党部当年为程文藻和苏稚芙举办追悼会,委员长都送了挽联。
这就不得不让汪康年多多少少有了几分顾忌。
当然,如若此人确系红党,这点许背景根本救不了程千帆的命。
依情报所看,程千帆带着小女孩出现在乱葬岗祭奠,并无可疑。
此外,程千帆那天出现在霞飞路,是特意去买了万氏猪蹄,带了酒水和酒菜,坐了黄包车去了安福里的苏稚康巡长家里吃酒,吃完酒,醉醺醺的回家了。
整个时间链条非常清晰。
以此观之,程千帆出现在霞飞路抓捕老廖的现场,只是路过,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不对,不对。
汪康年在手术台边上踱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蓦然,他的视线停在了一张纸上,这是手下从黄包车夫那里打听到得来的消息。
……
“程警官?记得记得,我想起来了。”
“他那天心情很好,拉他去买了万振兴卤菜店的猪蹄。”
“还买了一些下酒菜。”
“最后去了安福里,他还多赏了我五毛钱哩。”
“程警官?不记得了。”
“噢噢,我想起来了。”
“从安福里拉着程警官回延德里,他喝醉了。”
“路上我还帮他买了瓶酒呢。”
“车钱?不不不,车钱给了,给了,在酒钱里了,多给了哩。”
是了,是了,问题就出在这里。
汪康年掏出一支烟,没有点燃,嗅了嗅,露出振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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