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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猪头七
郝大帅是大家暗地里的戏称。
此人是北洋老派军阀,是直系军阀孙传芳手下悍将之一,虽然早已经下野当了寓公,不过,在上海滩还是颇有一些影响力的。
此外,还有极为关键的一点,案件是发生在西爱咸思路的郝公馆的,这条街都是名流云集,发生凶杀案件,影响恶劣。
在法租界,有几条街是巡捕房重点保护区域。
租界当局将这些重点保护区域列为甲级住宅区和乙级住宅区。
尤其是福熙辖区内,多系甲级、乙级住宅居民区,国党显要住宅大多集中于此。
其中有贾尔热爱路9号系常凯申公馆。
祁齐路110号是常夫人私人公馆。
祁齐路145号是宋国舅公馆。
西爱咸斯路381——383号是孔院长公馆。
拉多路、福履理路有汪填海公馆。
宝建路10号是陈羣公馆等等。
每次,这些甲级住宅区和乙级住宅区发生枪击案、凶杀案,都会引起巡捕房上上下下、乃至是租界当局的震荡。
……
民国二十三年初夏的一天,大约是上午吃过早饭的时候,法租界巡捕房政治处接到派驻在西咸爱斯路孔公馆值班探员的报告:孔公馆内传出枪声,继而有一辆汽车把一受伤者运走。
随后,政治处回电孔公馆,进一步询问,孔公馆竟然不予理睬。
于是巡捕房总局派遣政治处查缉班班长席能和翻译修肱燊两人带队前往孔公馆调查。
不过,孔院长公子孔令侃带人守住大门,不让政治处的人进去。
随后,修肱燊询问门外值班的五名制服巡捕,得悉汽车运出的是孔公馆的汽车司机,已然被枪击毙命。
因事关人命,修肱燊随后当即打电话向巡捕房总局请示、汇报。
巡捕房总局当即派来装甲车两辆以及三十多名增援的巡捕,将孔公馆团团包围。
修肱燊声色俱厉,要求孔令侃在十分钟内开门,并发出正式通知警告孔令侃:“事关法律命案,如不照办,则用武力进入,一切后果由你本人负责。”
如此,无奈之下的孔令侃才不得不打开大门。
事后经过经查:死者系孔公馆汽车司机,凶手为孔公馆年轻保镖,两人疑似与孔二小姐有暧昧关系。
两人因争风吃醋而开打,保镖即用手枪杀死司机,此时,尸体已被偷偷运往孔家别墅。
修肱燊带队,现场起获弹头、手枪等物证,并且强令孔公馆保镖签字画押,以兹为证供。
随后更亲自带队赶往虹桥路孔家郊外别墅,将尸体及染有血渍的汽车拍照存案,并把尸体车运至台拉斯脱路警察医院藏尸冷库,待法医验审。
数日后,孔院长派中央银行亲信秘书与法租界当局协商了结此案,修肱燊此时又果断出来周璇,帮助双方找到了化解此事的台阶:
为顾全孔家面子,巡捕房对该事态不予宣布。
死者家属由孔家出钱抚恤,约二万五千银元。
凶犯则由上海第二特区法院处理,以过失致死,判刑五年了事。
也正是这件事,令政治处查缉班班长席能以及法租界政治处高层,乃至是法租界高层见识并且认可了修肱燊的能力:
前期,此人面对国民政府要员,不卑不亢,一切以租界法律和利益为优,令桀骜不驯的孔家公子都不得不低头。
且处事谨慎,有条不紊,有法可依,有法必依,令人挑不出理。
后期,修肱燊处事灵活,两头奔走,令双方能够圆满解决问题。
确切的说是三方都很满意,死者家属也暗暗感谢,说是修翻译帮死者讨回了公道。
这件事,修肱燊后来曾经特别讲述给程千帆听,不仅仅是长辈向晚辈的炫耀之心,更因为此事事实上极难处理,但是,修肱燊本身处理的极为不错,甚至堪称完美。
他险些得罪了孔家公子,但是,据说后来这位桀骜不驯的孔家公子还竖起大拇指夸赞修翻译会办事。
便是孔院长,据说也曾经亲自致电修肱燊,表示慰问之意。
法租界当局更是对这件事的处理非常满意,认为修肱燊能力不俗,且在国府这边颇有人脉,对他极为认可。
修肱燊用自己的得意之作教导程千帆,想要在法租界,在上海滩立足,要会动脑子,灵活处置,但是,同时要坚定一个原则,不论是你是偏于哪一方,总归要谨守原则,绝对不能令人觉得你在骑墙,这是灵活却又不失底线的原则。
……
程千帆站在车子旁边,他点燃一支香烟,轻轻吸了一口后,将烟卷叼在嘴中,自己手里捧着汤婆子,假作饶有兴趣的看着打扫院子里积雪的众人。
约莫几分钟后,周茹挎着小坤包,从巡捕房的门口经过。
程千帆便注意到,周茹今天的挎包是跨在右肩膀的。
这是重庆政府方面已经秘密联系法租界当局和政治处,开始营救郑卫龙的信号。
他将嘴中的香烟噗的一口吐在地上,捧着汤婆子,在警员们的恭维和搭讪中,和众人寒暄,进了捕厅。
“小猴子,去,给我换开水。”程千帆将汤婆子递给侯平亮。
“小心点,小猴子,弄坏了你可赔不起。”鲁玖翻开玩笑说道。
小猴子嘿嘿笑了一声,却是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接过,这汤婆子据说是古物件,要是摔坏了,他小猴子可是赔不起。
程千帆没有直接进办公室,他在捕厅里和手下闲聊。
这是他获得情报的一个方式,自己的这些手下三教九流多有来往,有时候一句不经意的话,便蕴含着情报,亦或是——商机。
随后,他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将公文包锁进保险柜,拎着一瓶红酒便去了二楼政治处的办公室。
……
“我的朋友,你拿从我这里偷走的红酒,当作送给我的礼物?”皮特露出先惊讶后鄙视的表情,摊开手,有些气恼的说道。
“不不不。”程千帆摇摇头,“皮特,我们两个人的交情,怎么能用‘偷’这个词呢。”
“你以为你是孔乙己?”皮特斜了程千帆一眼,挖苦说到,“孔乙己是‘窃书不能算偷’,你是什么理由?酒友偷酒不能算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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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第100章 电报厅
虹口区。
特高课驻地。
这是一个刑讯室,刑讯室门上却挂了大道市政府警察局侦缉科的牌子。
属于特高课将刑讯室‘借给’了大道市政府警察局使用。
汪康年的一只手臂上打着固定石膏,他坐在转椅上,阴冷的眼眸盯着绑缚在木架上的男子。
木架上的男子叫童学咏,他的身份是红党上海南市地下交通站交通员。
当然,此时此刻,汪康年还不知道童学咏的身份。
因为,童学咏还没有招。
……
此时的童学咏皮开肉绽,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空气中弥漫着肌肉烤焦的味道。
汪康年偏了偏脑袋,一名手下便泼了一盆冷水在童学咏的脑袋上。。
冰冷的水,刺激皮肤,刺激脑部神经。
童学咏打了个哆嗦,抬起头,血红的眼眸看向汪康年。
“你是红党。”汪康年轻声说道。
“我不是。”童学咏说。
“不,你是。”汪康年点点头,说道。
童学咏不说话了。
“鑫盛水果店的那个小伙计是红党。”汪康年突然说。
“我不认识什么水果店的小伙计。”童学咏说道,“更不是什么红党,我只知道我在路上走着,便被你们抓来了。”
“不,你是红党,不然的话,你早就招了。”汪康年微笑说道。
“这是什么道理?”童学咏冷笑着,质问说道,“我不是红党,我为什么要招认自己是红党?”
“你不是红党的话,早就受不了,定然屈打成招了。”汪康年摇摇头,缓缓地说到,“我们还是说一说鑫盛水果店的那个红党吧。”
“我说了, 我不认识什么水果店的小伙计。”童学咏嘶吼着,喊道。
……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朝着大壮看了一眼, 竟然便引起了这个狗特务的警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敌人就突然在大街上将他抓捕了。
随后, 便将他的嘴巴塞住, 塞进了一个小汽车,押来了这里。
车子经过鑫盛水果店的时候, 童学咏无意间看到了正在叫卖水果的大壮,脸色微变。
没想到,就是这个瞬间的表情变化竟然被特务捕捉到。
敌人似乎因此而对大壮起了怀疑。
“那个小伙计是红党。”汪康年微笑说, “他死了,是自杀的。”
说话的时候,汪康年死死地盯着童学咏的眼睛看,“他自杀前, 喊了‘人民万岁’!”
他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眸一缩。
汪康年摆了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照片给他看。”
一名手下一把揪住童学咏的头发,将一张照片放在童学咏的眼前:
死去的大壮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地上是鲜血, 他的身边站着两名日军宪兵, 一名日军的刺刀指着死亡者的头颅,正在对同伴说着什么。
童学咏痛苦的闭上了眼眸,他没想到只是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 就害了自己的一个同志。
……
“你害死了你的同志。”汪康年的眼眸泛出兴奋的光芒,“你是叛徒!”
“我不是叛徒!”童学咏情绪失控, 大声吼道。
吼完,他便知道坏了。
愤恨的眼神盯着汪康年,“卑鄙无耻。”
汪康年轻笑一声,“谢谢夸奖。”
说着,他在小四的搀扶下起身, 走了两步, 靠近童学咏,“招了吧, 你现在已经是红党叛徒了, 在他们眼里,你开口招供, 害死了自己的同志,是彻头彻尾的叛徒。”
“我不是!”童学咏咬牙切齿说道。
……
“冥顽不灵!”汪康年冷笑一声。
他朝着身旁的小四说道,“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小四点点头。
“请进来吧。”汪康年微笑说。
一名特工拎着一个嘴巴被布团堵住的小囡囡进来。
小四走上前,一把摘下了堵住嘴巴的布团。
小囡囡看着木架上被绑着的, 皮开肉绽的男子, 立刻哭泣着喊着,“阿爸,阿爸。”
说着,就要挣扎着靠近。
却是被一个特工直接薅住了小辫子,疼得哇哇叫。
“婷婷。”童学咏抬起头,便看到这一幕,双目通红,竭力挣扎,撕心裂肺的喊道,“放开她!放开她!你们这帮畜生!畜生啊!”
汪康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很满意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他一抬手。
小四将一支上了膛的南部手枪递给他。
随后,在小四的虚扶下,他来到了小囡囡面前。
直接将枪口抵在了小囡囡的脑门上。
……
“我数到三,你再不开口,我就开枪。”汪康年看着小女孩惊恐的双眸,微笑着说,“不要怕,一点也不痛苦。”
小女孩吓得瑟瑟发抖,哭泣喊道,“阿爸,阿爸。”
汪康年扭头看向童学咏,“一!”
“畜生不如!”童学咏嘶吼着,骂道。
“二!”汪康年冷冷说道。
“有种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童学咏用力挣扎,喊道。
“三!”汪康年轻声说道,他用枪管碰了碰小囡的小脸,叹口气,“真是一个惹人怜的小囡囡,可惜了。”
“我说!我说了!”就在这个时候,童学咏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撑不下去了。
……
“名字,职务。”
“童学咏,上海红党南市交通站交通员。”
“你是上线是谁?”
“没了。”
“什么意思?”
“死了,前天早晨我的上线上街买东西,经过鬼子哨卡,被打死了。”
“为什么被打死的?”汪康年问道。
“你问我为什么?”童学咏冷笑一声。
“说。”
“据说是练枪。”童学咏咬牙说。
小四在汪康年的耳边低语一番:确有其事,有一个哨卡的日军收到家乡来信,心情不好,喝醉后随意射击路过市民,打死打伤多人。
汪康年便啧了一声,随意射击,竟然打死了一个红党,红党这一年多以来发展势头惊人啊。
他更加认定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的了。
“童先生,这么说你是毫无价值的了。”汪康年皮笑肉不笑说道,说着不怀好意的看向童婷婷。
“一个叫苗圃的女人,在檀香山路电报厅做接线员。”童学咏咬着牙,面容痛苦说道,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汪康年闻言,大喜。
“给童先生安排一个单间,给他治疗伤势。”汪康年吩咐说道,“将婷婷小姐安排在隔壁单间,好吃好喝送过来。”
“我家婷婷不是资本家小姐。”童学咏突然开口说道。
“以前不是,以后就是了。”汪康年微笑说道。
童学咏长长地叹了口气,闭口不言,看向自家小囡,眼眸中有疼爱,还有无限的痛苦。
……
汪康年不再理会童学咏,他朝着小四点点头,“准备车辆。”
“大哥,檀香山路是法租界。”小四提醒说道。
“直接抓人,抓了人就走。”汪康年缓缓地说到,“谁敢拦截,直接开枪。”
说着,他看着众手下,“以前我们在党务调查处的时候,不敢得罪法国人,现在,我们现在有日本人撑腰,法国人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旁边暂时还被绑着的童学咏,冷哼一声,露出讥讽之色。
随后却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长叹一声。
汪康年没有理会童学咏,他有些嫌弃的将自己手中的南部手枪递给小四。
小四接过手枪,打开保险。
汪康年活动了一个脖颈,“出发!”
……
程千帆翘着二郎腿,他的手中把玩着一个高脚杯,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玩味笑容。
似乎是在盯着舞池里的某个漂亮妩媚的女子。
又似乎是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只是在思考。
这是檀香山路的维纳斯舞厅。
舞厅不大,和百乐门歌舞厅自然没法比。
不过,胜在精致。
舞厅的老板是一个奥地利犹太商人,此人颇有生意头脑,这个舞厅设置了准入门槛,只有西洋人以及获得舞厅认可的高等华人才可入内。
一时之间,西洋宾客倒是没什么,中国人纷至沓来,都想要获得一张入场认可券。
小程巡长自然是属于高等华人的范畴了。
程千帆的目光在皮特的身上。
此前,他向戴春风去了一份密电,建议若要营救郑卫龙,除了国府高层向法租界施压的话,也可以在法租界政治处内部做文章。
皮特此人,对于中国被日本侵略多有同情,若是利用好了,当是助力。
当然,他没有忘记提醒处座,皮特是一个淳朴之人,喜欢黄白之物。
故而,程千帆需要跟着皮特一起玩耍,然后顺水推舟的通过皮特见到郑卫龙。
如此,才是最不着痕迹的初步接触。
……
“鲁先生办这个舞厅,不是为了你勾搭他的女儿的。”程千帆和跳完舞回来的皮特碰杯,挖苦说道。
这厮刚才和一个金发碧眼大xiong大屁股的女孩子跳舞,两人眉来眼去的好不热烈。
程千帆丝毫不怀疑,这要是再跳一会,这队狗男女会滚到床上去。
这个女孩是舞厅老板鲁伦斯的大女儿。
“请注意你的用词,我的朋友。”皮特轻轻喝了一口酒,随后举起酒杯,向远处的女孩遥遥致意,“我们是灵魂共鸣的舞者,是精神上的共鸣引起的肢体上的触动。”
说着,皮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他的内心也是有些焦急的。
他要找机会去私下里秘密去见郑卫龙,只是,程千帆一直跟着他,他又不好直接赶人。
以程千帆的精明,若是突兀的赶人,这家伙肯定会有所警觉的。
若是被程千帆这个亲近日本人的家伙知道他收了国府的钱,暗中帮助国府方面救人,总归是一件麻烦事:
他不担心,或者说不怕程千帆向日本人举告他,日本矮子是不敢得罪强大的法兰西共和国的。
他担心的是,自己被日本人就此盯上了,被人监视的感觉很糟糕。
此时,皮特心中灵机一动。
……
“我和露丝约好了一会见面。”他又假装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我的朋友,祝你在这里玩的开心。”
说着,他靠近程千帆,挤眉弄眼,“你的左侧,斜对面,那个姑娘一直在暗中关注你。”
程千帆顺着皮特所点出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正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对视,小程巡长微微一笑,举杯致意,小姑娘娇羞的将视线移开。
然后便看到应该是姑娘的家人的中年男子急忙走过来,拉着女孩,逃一般的避开了。
程千帆脸色阴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皮特则哈哈大笑。
说着,皮特便起身准备离开。
程千帆自然也跟着。
“你跟着我做什么?”皮特没好气问道。
“有发财的好机会,你休想撇开我。”程千帆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支香烟,冷哼一声说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皮特皱眉说道。
“鲁伦斯的女儿漂亮吧。”程千帆突然问道。
“当然,海蒂是我心中的海伦。”皮特看了一眼远端的姑娘,微笑说道。
“勾搭上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你竟然没有趁机下手,竟然对我说要去赴露丝的约会。”程千帆讥讽说道,“你皮特什么时候这么念旧情了?”
皮特愕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露出了马脚。
……
“能够让皮特你这个家伙放弃即将到手的新鲜女人,而急匆匆要离开的。”程千帆微微一笑,“只有钱财!”
说着,他轻轻吐出一口烟气,“很显然,你这家伙有发财的机会,却要吃独食!”
“我没有,不是,没有的事情。”皮特竭力狡辩。
无奈乎,程千帆一幅认准了心中所猜想的样子,根本不相信他。
皮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担心,似乎还少算了一个,那便是:
他忘记担心程千帆这家伙会见钱眼开,横叉一杠子,想要分一杯羹这种情况了。
等等。
皮特想及此处,却是有了新的想法。
“我的朋友,我向你道歉。”皮特露出笑容,“确实是有一件好买卖,对方出价很高,我之所以没有和你说,是觉得你对这笔买卖没兴趣。”
“我会对赚钱没兴趣?少为你自己吃独食找借口。”小程巡长深深抽了一口烟,冷笑说道。
两人边说话,边出了维纳斯舞厅。
程千帆弹了弹烟灰,将烟卷叼在嘴巴,双手竖起风衣,他神情微动,他看到了三辆小汽车停在了对面马路上:
当中的那辆汽车里,汪康年下了车。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小年轻给汪康年披上了大衣。
有五六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呈包围姿态,径直、快步走向了电报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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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第101章 疯狂的小程巡长
程千帆的目光越过这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看向了电报厅的窗口。
他能够看到一个女人侧面的剪影。。
这是一个身穿桃红色毛衣外套的女子,此时此刻,她正在低头和同事说话,她的嘴角上扬,在笑着。
‘水仙花’。
这是苗圃的代号。
这是彭与鸥此前为他安排的紧急联络人。
十万火急的时刻,譬如说‘火苗’同志可能暴露、乃至是——牺牲。
他会尽可能的暗中将情报或者说是‘遗言’,通过暗号或者是密信或者是暗语电话等等的方式,在尽量确保‘水仙花’的安全的情况下,传递到‘水仙花’这里。
水仙花通过暗号确认情报真伪,将这名她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同志用鲜血和生命传递的最后一个情报带出去,同时她也将即刻紧急撤离,完成自己在上海的最后一个工作。
苗圃自不会知道恶名鼎鼎的小程巡长便是自己的同志。
程千帆却知道苗圃的身份和代号。
对于苗圃来说,这个可能是她的地下工作中所守护和等待的许许多多的工作中的一个,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这可能是极为重要的一个。
因为,这个工作的到来,意味着她必须紧急撤离。
她只是在等待,其他一无所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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