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嫁给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上弦歌
锦年看着他,满眼是泪,唇畔却是带着笑着的,“确定……是女孩子了?”
“不知道。”安瑞摇头,也是笑,“猜的,我觉得是吧。我希望是。”
“为什么不希望是男孩子?”她疑惑。
“也不是不希望,”安瑞语塞,半晌,老实的回答,“只是担心男孩子可能像我,事儿多,会比较烦。”支支吾吾的。
“噗……”锦年忍不住笑出声来,热泪盈眶,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忽然间,觉得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原来你也嫌自己烦的……唔。”
余下的话,尽数被他堵了回去。
一吻缠绵,她不自禁的抵着他澎湃的心口,轻轻喘息。
“医生还说,”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因为之前积劳成疾,这孩子坚持保下来会很艰难,未来的路,你会多吃很多苦,你害怕么?”
“那么,你愿意陪着我一起走下去么?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直到死亡再将我们分开?”
“哦,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向我求婚么?”
“是啊,安先生。”她搂住他的脖子,从小衣里抽出那枚贴身收藏的,他留下的沙漏,狡黠一笑,“听说,你要嫁给我,现在我答应了,你呢?”
“为什么不?”他的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颊边酒窝微陷,“我答应嫁你了,安太太。”
窗外清风徐来,阳光下,十指相扣,再不分开。
****
时值北半球的夏令年,天亮的早,被包裹在北极圈以内的苏格兰更是如此。窗外鸟雀叽喳,一缕阳光透进来,窗纱被拉开。
安瑞将一个小小的托盘安置在一个小小的茶几上,在一张小小的圆床旁坐下。抬手,推了推尚在酣睡中的小小的锦年。
“锦年,起床吃饭。”
“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被窝里露出半张睡眼惺忪的小脸,可怜兮兮的。
“吃完再睡。”他替她下了决定,残酷掀了被子。
天气很好,风很暖,倒也不担心她冻着。抽出了她抱在怀里,差不多和她一般大小的泰迪熊,放在一边儿粉色的摇篮里,板着脸训她:
“给孩子准备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天天抱着?”
“你就知道孩子!”锦年扁嘴,挥拳宣告,“我还是个孩子呢!”
安瑞扫了她一眼,艰难开口,说了句大实话,“年也过了,生日也过了,你,你都二十六了……”
“干什么?你什么意思?”锦年一脸受伤,红着眼圈,一个枕头丢了过去,“你还嫌我老了是吧?我还没嫌弃你呢!”
安瑞瞪着她,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锦年抽抽搭搭的,就这样给他定了罪,“你就是嫌我老了,胖了,肿了,不好看了,你说是不是?”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思维也太发散了吧?
安瑞觉得委屈极了,“我只是想让你别抱着熊睡觉……”你都不抱我了。
“呜……我抱着熊怎么了,熊还是你给我买的呢。”
“那是给闺女买的……”
“我不如你闺女,我知道了!”
“我没这么说啊……”
孕妇的脾气果然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前一秒还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下一秒果断怨妇不商量。
尤其是刚起床的孕妇。
安瑞叹了口气,决定不和她计较,还是快点投喂比较重要。
“锦年,”蹲在她跟前,他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把那只该死的熊给她塞了回去,“行了,你爱抱什么抱什么啊,拿着,乖乖起来吃饭。”
“我不要。”她还闹情绪了,“这是你闺女的。”
安瑞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出也不是咽也不是,缓了好半天,才慢慢道,“买买买,赶紧起来吃饭,吃完饭我给你买一卡车。”
锦年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坚定立场,“你骗人。”她毫不容情的戳穿他,“你不是要赶回上海的飞机么,哪还有时间。”
安瑞噎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眼看着她又要掉眼泪,脑子里灵光一闪,“有的有的,后天从中国回来,给你带熊猫。”看见她的表情,又补充了句,“比闺女的可爱多了。”
锦年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觉得这下合算了,老佛爷一样的颔首,“那行吧。”
虽然折腾了不少时间,不过这样一闹腾,她也算是被彻底清醒了,嘟着嘴,终于答应“起驾”。
哼哼唧唧不情不愿的支起身子,然而被滚圆的肚子挡了一下,笨拙的跌了回去……
再跌了回去。
又跌了回去。
像是四脚朝天的小乌龟。
安瑞没忍住笑出了声。
随着月份渐渐大起来,肚子已然珠圆玉润,鼓鼓的十分明显,锦年的许多动作也因此迟缓且笨拙起来,就比如起床。
“你,你倒是拉我一把呀!”锦年眼泪汪汪的控诉着,一边撑着身子夯吃夯吃的喘,“还取笑我。”
“相信我,宝贝。是为了你好。”安瑞一本正经的绷住脸,抱臂站在一边,“医生也说了,要多运动运动,对你对孩子都有益处的。来,加油,再试一次。”
女人怀孕会变傻,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锦年抓抓脑袋,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于是咬着牙,笨拙这翻腾着,努力支撑着沉重的上半身。然而……依旧接二连三的受挫。总是起到一半便笨笨的摔了回去。
安瑞在一旁憋得肚子生疼才没笑出声来。也不知道出于何种诡异的心理。第五次眼见着终于要直起身子的时候,他悄悄的,非常阴险用手指推了她一下。
“啊呜……”
锦年应声倒回床面,挺着滚圆的肚子,气急败坏的指着他,“这也是为了我好?你太过分了!欺负人,安瑞你,你怎么能这样!”
短短一顿早餐,说笑玩闹,就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等锦年真的吃完了,困意也没了,不想睡了,也就抱了本安徒生童话躺在榻榻米上给闺女讲故事。安瑞则收拾着打算去赶一小时后的飞机。
锦年因为养胎,生育前都不会再离开英国,但安瑞却是要常常回中国工作的,只能辛苦了他暂且两边跑。
“午餐,晚餐都要按时吃,在冰箱里。”
“嗯。”
“记得要热一热。”
“嗯。”
“不要懒,水果要削皮,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
安瑞看着胡乱摆手,四仰八叉躺着的锦年,只恨不得给她脖子上挂块饼才能安心出门。
然而,越看心里越没底,只好眼不见为净。
“我要走了。”最后瞅了她一眼,暗自期待着她的反应。
“噢。”她漫不经心地开口,看都没看他一眼。
安瑞有点失望,蹲下来,凑得近了些,“我走了啊。”
“嗯。”锦年淡定的翻了页书,遮住脸。
安瑞气闷的蹙眉――以前明明挺主动的一孩子,怎么把他追到手就变这么迟钝了?
“我真走了啊。”他重复,决定最后再给她一次机会。
在他别扭的注视下,锦年终于将书从脸上拾起——原来早已窃笑着喘不过气,飞快在他唇边印下浅浅一吻,就要缩回去。
这个小骗子,又被她糊弄了,就爱看他笑话。
他恼恨的勾住她的后脑,惩罚她的是一记缠绵窒息的深吻。
“乖乖等我回来,”他捏了捏她被养的肥嘟嘟的脸颊,“不准再带着我的崽子到处跑。”
“你就知道你的崽。”锦年不耐烦的挥挥手,“走吧,走吧,赶紧走。”
走到门边,却又听她喊他。
“安瑞。”
“嗯?”
“那个……”她别扭的对着手指,瞅她,“熊猫什么的,给咱闺女也带一个吧。”末了,又认真补充,“不准比我的大。”
安瑞忍了好半天,才终于没再她面前笑破功,尽量镇定的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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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嫁给我 第113章 chapter109夏至
82_82072“姐姐,肚子里,真的是个小妹妹嘛。”
绵绵戳着她圆滚滚的肚皮,仰脸,好奇的问她。
她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一直坚持喊她姐姐,无论安瑞怎么炸毛跳脚——呃,也是怪可怜的。
“是啊,是……吧。”锦年摸摸肚子,不太确定的回答,不知怎得,安瑞他好像笃定这就是个闺女,她也就跟着后头凑热闹闺女闺女的喊,他那么确定,那应该就没错吧。
绵绵眨巴眨巴眼,好一会儿,突然冒了句,“你该不会是听舅舅说的吧?”居然一下戳破了她的心思。
呃……不过,这个语气,是怎么个意思。
还没等锦年想明白这个问题,绵绵已经当先给出了答案,只见她像模像样的嗟然一叹,“舅舅啊,很不靠谱唉。姐姐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锦年被雷到,半天说不出话。而绵绵小朋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影响力,兀自语重心长的叹息,“姐姐啊,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喂,我说绵绵,”锦年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舅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么恨他。
“没有没有。”这回小萝莉倒是很认真的摆手,一本正经“舅舅是好人呢。”可惜末了,还是补充了句,“就是有点傻,会影响下一代啊。你说他这么傻,没事儿生什么孩子呢。”
锦年呵呵强笑……绵绵你这么坑队友,你舅知道么?
不知道这小萝莉玩不玩脸书或者国内的微博,如果玩,她应该是个很棒的段子手。
说到她,其实她对先前那番遭遇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印象,并没有她爸爸的恐惧,当然她也确实没受到什么委屈,途中,墨玉一直哄着她,小孩子不懂事,自然完全相信了,只当是去沙漠一番玩耍。
她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那次“旅游”过后,除了母亲之外,她最喜欢最亲近的长辈就再没出现过。
当然,这一点锦年也不知晓,或许安瑞知道,但从来没向她提起过。他向她如实交代了过去的一切,独独漏下了她。
对此,他只说不甚清楚。
直觉告诉她,他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却也没有那份心思去追问。
既然从前不曾开始,今后不会出现,她也不再去计较这些。正如她,感情生活中也并不是只有他一人。
想过太多次,相守不必太固执,感情也不用太去较真,人生匆匆数十载,弹指即逝,他们已然蹉跎太久岁月,再经不起耽搁。
抛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来眺望点开心的当下,这一回,绵绵正是被她那个“有点傻”的舅舅回英国来的时候顺带捎过来的,据说要留英国过暑假。不过平时参加夏令营,偶尔才会来这儿遛遛。
先前在中国也见过她几回,那时候心里一直在腹诽这个小破孩子又胖又娇气,大约是心理因素,现在知道了原来不是他女儿之后,居然看起来要顺眼许多,对于这个改变,锦年都有点唾弃自己。
不过平心而论,这孩子确实很讨人喜欢,活泼娇俏,玉雪粉嫩,会撒娇会打滚,除了坑队友这个特质之外,差不多完全符合理想中的女儿这一标准。
她也就越来越能理解他为何盼着能够有一个乖乖软软的女儿。
渐渐的,锦年也会抱着鼓鼓肚皮幻想,他们的小宝贝,或许,也会是这样可爱的小公主。
也会有一双顾盼神飞的凤眼,极似他,会很爱笑,笑起来两眼微眯,陷进肥嘟嘟的小脸蛋,颊边的酒窝和她一模一样。
她或许也会和绵绵一样,窝在她怀里和她悄悄的咬耳朵,说她老爹的坏话,两人可以同仇敌忾,一起欺负他。
这样,只是想一想,都会觉得满心底的甜蜜快要溢出来。
“小姐,你订的冰淇淋蛋糕好了,上面要写什么字么?”
幻想中断,锦年一时怔怔的,倒想不出来合适的。
“那么,是要给谁的呢?”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困惑,热情的老板娘很积极的出谋划策。
这回,锦年没多想,自然而然的就要脱口,“家人……”
“是孩子它爸啦。”绵绵从奶油蛋糕里抽空抬头,适时的补充了句。
“哦,”老板娘暧昧一笑,“给老公的?”
锦年沉默了下,点了下头,颇有几分局促。
“啊,那要不要添一点什么呢。”老板娘满眼冒光,倒是比她还兴奋,“pumpkin?honey哦不,darling怎么样?darling,you"i?”
“呃……就写happybirthday吧。”锦年摸了摸发烫的脸,尴尬的摇头,“反正他又不懂,木头一个……白白浪费果酱。”
“好吧。”老板娘看上去有点失望,手势优雅的打个个花。
“啊……”锦年因为她手下的动作而轻呼,在happybirthday的后面,在来不及拒绝之前,鲜活多出一颗抢眼的红心。
锦年瞪着那颗鲜艳欲滴的爱心,脸烫的要烧起来。
“哦亲爱的,相信我。”老板娘拍拍她的肩膀,“爱情需要一些偶尔的小惊喜,你老公一定会很开心。”
锦年干巴巴的笑笑,心里也在呵呵,还开心?他能注意到才有鬼,还不是一口吞掉。
手机铃响,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接起,果然是他的声音从那头懒懒的传来,“做什么呢?”
“啊?哈!没没没做什么?”她心虚的回答,“带带带绵绵出门遛弯呢。”
“你怎么啦?”安瑞有点疑惑的问,“为什么说话结结巴巴的?”
“没,没事。”心理素质差,果然就不能背后说人坏话,锦年不出声的叹息,连忙转移话题,“那个,你呢,做什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哦,我刚刚打了个喷嚏。”他突然笑笑,语气低沉愉悦。
所以感冒把脑子病坏了了吗?居然还笑的出来?锦年不明所以,顺嘴就道,“那你赶紧吃药啊。”
“感觉有人想我。”他说,声音很无辜很天真,“你说呢?”
甚至都可以感觉到腾腾上升的热气,锦年捂着脸,心下热辣滚烫,嘴唇发干发麻,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欢喜。
她总不能说,呵呵您老人家真是想多了,打喷嚏也不一定是有人想,麻烦您往另一个方面猜猜哈。
锦年嘴巴笨,不擅长说谎,担心多说多错,真把底给掀出来。可是又想,他难得和自己这么心有灵犀,不理人家又太过分了吧,再说这个老男人事儿多还玻璃心。于是纠结了半天,迸出个她觉得既矜持又稳妥的字:
“哦。”
那端彻底沉寂了。隐约还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听起来,像是沮丧。
“对了,锦年,我还在中国。”他再开口,调侃的语气收起,“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啊?可是……”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可究竟是沉默了,只是安静地听着耳边彼此的呼吸。
那样近,那么远。
——可是,明明说好了等你回来,一起庆祝生日的啊。
锦年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只是究竟也没说什么,反正,反正这么多年,习惯了他们也没有一起好好庆祝过生日。
也不差这一次两次了。
她又不是不了解他,关乎这些风花雪月,他总是不很上心。在意的始终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hey,锦年。”他试探着开口,“你还在听么?”
“唔,嗯,”她闷闷地回答,“在的,没关系,你生日快乐,注意身体,吃点药早点休息。”
“嗯,”他说,“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我饿了,去吃饭,再见。”
“bye.”
挂断电话,再看着蛋糕中心的那朵红心,觉得心烦意乱,耳边还残留着他的抱歉轻轻绕,怎么也挥不掉。
失望。
沮丧。
烦闷。
然后忽然觉得一切都那样没劲。
“老板娘。”锦年调整了下呼吸,指着雪白的冰淇凌面,“那个,刚刚你想的那句情话,把它画上去吧。”
拉着小绵绵出了蛋糕店,直到街角。
“姐姐,我走啦。”绵绵指着不远处的巴士站牌,一路小跑,“今天晚上就该回去了。”
“嗯……等等。”锦年叫住她,追上去,“把这个带着吧,你不是要去和小男朋友约会嘛?”
“啊……才没有。”绵绵涨红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挥拳,“我真的是回营地哒。”
锦年并不理她,目光似有若无的瞟过她手里小小的一只蛋糕,“你确定不要?这个可就只够他一个人吃哦。你可就只能一边看着咯。”
绵绵呆了呆,稍许犹豫,“可是,那舅舅呢?”想了想,愈发坚决,“不行啊,他年纪大了,过一次少一次,我不能跟他抢。”
锦年沉默了下,旋即笑笑,努力让语气变得轻快,“他啊,今天有事,回不来了,没关系的你拿去吃吧。”
“唉?”虽有疑惑,但到底是早熟的孩子,绵绵想了想就没问下去。
看着锦年蹒跚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点难过。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绵绵看见来电显示,正愁火没处发。
“舅舅你太过分啦!”
****
锦年推开院门,空空的,静静的,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万籁俱寂。
不知怎得,脑中很突兀冒出这样一个有点孤单的词语,于是整个人突然间也觉得心酸。
掏了掏裙子口袋,发现钥匙没有带,想要去后院拿备用钥匙。然而……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屋子,锦年忽生惫懒,也不是很想去找了。反正,屋内屋外,都是她一个人,都不是家。反正,她所有家当都在肚子里了,在哪儿都一样。
摁下手中开关,院中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蔓延到远处,融化在黢黑的庭院里,有如夜幕中闪烁的星辰日月。
这样,好多了。
锦年靠着街灯坐下,仰望天空,一边抚摸着鼓鼓的肚皮,“我们一家人没有分开呢,宝宝,你老爸和我们看的是同一片天空,同一颗星星。是不是?”
小家伙轻轻踢了她一下,算作回应。
锦年笑着拍拍它,合上眼,深深呼吸,倾听夏虫鸣叫,心情舒缓很多。
只是,还是有点孤单啊。
恍惚中,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磨蹭的着手背,还有呼哧呼哧的声音,锦年睁开眼,居然看见——
“贝贝?”
是绵绵家那只大金毛,这回随小主人一同来了英国。
“你怎么跑这儿来啦?”锦年揉揉它的大脑袋,“也不叫唤一声,咦?你这嘴里叼着什么?”
在大贝贝水汪汪的眼神示意下,锦年拿起它脖子上挂着的小小牌子,心中很轻的一阵悸动——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把她气得胃穿孔住院,她在家里和食物作战时,他别扭的不肯低头认错,也是使唤这只汪汪给她传信,送来可口的种种美食。
如今……他这,他这又是想做什么?呼吸急促。
拉近视线,只见脖子上的小牌子上,水彩笔写上的一行英文,简洁明了。
“!”
是漂亮的意大利斜体,唉,他英文写的还蛮好看的嘛,呃……这种时候重点完全错了。
锦年晃了晃脑袋,看着眼前不停摇着尾巴的大汪汪,试探性的问了句,“跟……跟着你?”
“汪!”
它居然听懂了的样子,一个转身,精神抖擞冲她又叫了两声,“汪汪!”
然后一路小跑。
“喂,喂,等等。”
锦年怀着孕呢,撑着腰,笨拙的跟上。
仲夏之夜,夜风温热,满园的栀子花都开了,花香袭的人思绪动荡。一路,心脏怦怦直跳。
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而此时,当下,略显古旧弹格石子路面上,洁白的栀子,铺陈满地,亦如雪。
路的尽头,是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锦年呆了一下,可是,可是现在是夏天啊,怎么会有雪人?来不及多想,也不需要汪汪再引导,她跑过去,颤抖着,轻轻抚上那个胖嘟嘟的雪人。
冰冰凉凉的触感,触手即化。
果然是雪人——呃,熊猫形的雪人。
黑黑的眼圈,白白胖胖的身子,冰雪兑成,像模像样的围着围巾,带着胡萝卜的鼻子,手中拿着青青竹枝。
“丑死了……”
锦年抽噎着,捂住嘴,失控的红了眼圈,一边埋怨,又极为小心的拍着那只蠢蠢的雪熊猫,却第三次的收获了意外。
有什么东西从雪人手中的竹枝上落下,是一个淡紫的信笺。
隐隐约约看见一行字,跃然其上,一时没看清。
呼吸再次急促。
缓慢的,她将那张纸很慢很慢的拉近至眼前。
看见三个字——给锦年。
和去年一样。
锦年暗自叹息,算啦,原本也就不该指望他能想出什么甜言蜜语。
只是……
再一留神,发现这居然是折页的,可以翻开,锦年怔了怔,两手一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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