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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听荷躬身应下,“是。”
等她进到宫里,大臣们正因为皇帝迁都的事在吵架,相比之下,赵含章上的请功折子很容易就通过了。
因为她给底下将士请的官职全是豫州辖下的,说实话,就算没有皇帝的封赏,赵含章也能自封这些官职,上请功折,不过是让他们更加名正言顺罢了。
再多的赏赐是没有了。
连赵含章这个最大的功臣,皇帝除了给爵位和土地外,其他的也拿不出来,国库空空啊,现在连宫里吃用的东西都是傅祗等人凑上去支援的。
不错,皇帝就是这么穷。
赵含章带着汲渊和傅庭涵一出现,大殿便一静。
赵含章客气的道:“你们继续,我只是来旁听一下,顺便问问昨日上的折子议得怎样了。”
皇帝立即道:“你的折子没问题,朕已经批复。”
赵含章一听,高兴起来,道:“陛下英明。”
于是大家沉寂了一下后继续讨论迁都的事,经过一夜,想要留在洛阳的大臣越来越多,这是皇帝和苟晞都没想到的。
苟晞一想便知道他们是舍不得在洛阳的产业,不愿意到郓城去重新开始,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指着他们骂道:“洛阳和陛下之所以两次遇险,全因你们唯利是图,优柔寡断所致。”
他道:“洛阳无兵无权,只靠那仅剩下的几千人,能守住洛阳,能守住陛下吗?”
傅祗道:“陛下可以封苟将军为太尉、司马,令苟将军镇守洛阳。”
苟晞就知道他居心不良,气得胡子都快要飞起来了,“你做梦!”
洛阳现在是荒城!
他的士兵来这里,没吃没喝,还需要兖州支援粮草,但他的后背是豫州,是豫州!
粮草不济,这意味着,赵含章只要想,随时就能切断他和兖州的联系,来一处关门打狗,他的命脉就完全握在赵含章手中。
除非……豫州是他的。
苟晞目光沉沉,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豫州的重要性,兖州很重要,沟通东西,但豫州同样重要,上承洛阳、并州,下承荆州,沟通南北。
若是豫州和兖州都在他手中……
苟晞看向赵含章。
赵含章也掀起眼皮看向苟晞,微微一笑,她扭头看向上方的皇帝,道:“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正被吵得头疼,也想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忙问道:“赵将军请说。”
“臣想举荐一人为洛阳县令。”
皇帝心中一动,这事傅祗和他说过,说起来,这还是赵含章让步苟晞的条件之一。
他只顿了一下便道:“赵将军举荐何人?”
“汝南西平的赵宽,”赵含章浅笑道:“此人有治理之才,性宽和,如今洛阳百废待兴,正需要这样一个善良宽和的县令,臣以为再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的了。”
傅祗悠悠叹息一声,这是他答应过赵含章的事,哪怕心中后悔,他此时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这时候他也分不清,皇帝到底是靠赵含章好,还是靠苟晞好了。
今日这一场朝会又在争吵中结束,但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在朝会上做决定,更大的博弈来自下面。
赵含章一离开,傅祗就去找皇帝,语重心长地劝告道:“陛下,苟晞变了,您跟他离开,臣忧虑他会是下一个东海王啊。”
皇帝一脸悲伤的问道:“朕还有别的选择吗?留在洛阳,一旦匈奴南下,我们能守住洛阳吗?”
“豫州被赵含章把持,苟晞是不会冒险将后背交给她的,所以他不会来洛阳,而赵含章,”皇帝苦笑着摇头道:“在朕看来,她才是最不忠君之人,虽然她事事恭敬,态度谦卑,但您看她自两年前扬名后做的事,哪一件是真的把朕这个皇帝放在心中的?”
傅祗沉默。
皇帝叹息道:“朕自然知道,苟晞不同以前了,可两权相害取其轻,朕也是无奈之举。”
傅祗瞬间像老了十岁一般。
皇帝也悲伤的看着他,君臣两个忍不住相顾落泪。
半晌,皇帝扯出一抹笑道:“其实朕还有一事要托付中书。”
傅祗一听,忙道:“陛下请吩咐。”
皇帝道:“苟晞有一句话说得极对,朕无兵无权,很难自主,所以朕想让你去长安。”
“去长安招兵?”
皇帝点头,低声吩咐道:“不必急着回来,长安与洛阳一样重要,南阳王没有治理之能,享着那么好的地方却不能好好待之,中书可取而代之。”
将来,那也是他和大晋的一个退路。





魏晋干饭人 第527章 权术二
傅祗听明白了,他心底也重燃起希望,但还是担忧,“可这样一来,陛下身边就无可用之人了。”
皇帝道:“朕想把赵仲舆带上。”
傅祗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赵仲舆在皇帝手上,那赵氏一族就要有所顾虑,赵含章为了赵氏也会忍耐,并且还得匡助皇帝。
傅祗忍不住翘起嘴唇,拱手道:“陛下英明。”
皇帝说服了傅祗,而赵仲舆因为赵含章的意见也对迁都没看法,苟晞和皇帝又坚持,此事便定了下来。
赵含章的请功折子顺利批下,只是赵宽出任洛阳县令的事迟迟不定。
赵含章知道也不急,等着皇帝和苟晞开条件。
很快,皇帝就私下召见赵含章,一见面,他便忍不住落泪,和赵含章道:“洛阳之危,晋室危难,朕令各地勤王,到最后到了洛阳的只赵将军你和苟将军,朕和百官全赖表妹才能克此危难。”
赵含章连忙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陛下安,大晋才能安定,天下百姓也才能有归宿。”
皇帝就抹着眼泪道:“但我大晋栋梁如今都在石勒手中,他卷走我大晋半数世家,朕每每想起便心痛难忍,不知赵将军可愿带兵去救一救他们?”
赵含章一脸犹豫,“这……”
她为难道:“陛下,不是臣推托,而是我们远来不便,粮草不济,而洛阳内外交困,想要就地取粮,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朕当即下令让赵宽出任洛阳县令,在他未来前,由爱卿代之,如此爱卿便可向洛阳一带的百姓征集粮草了。”
洛阳一带的百姓哪里还能征集到粮草?
不过赵含章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这就是个借口,彼此心知肚明。
赵含章承诺皇帝会向石勒出兵,救下百官和众世家,皇帝则把洛阳县的官印交给她。
皇帝亲自将赵含章送到大殿门口,将身边的内侍挥手退下后意味深长地道:“王太尉年纪大了,一路奔波受惊,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赵含章翘了翘嘴角道:“陛下说的是。”
赵含章很有诚意,拿了官印出宫后当即找来荀修,“向洛阳西北寻去,找一找石勒,传出话去,就说我要为陛下重振朝堂,救下这百官和众世家。”
荀修不理解,“使君,出兵救他们不划算啊,我们得死多少人才能救下那些人?石勒手中大半的人不都被您赎出来了吗?”
赵含章瞥了他一眼道:“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荀修只能应下,然后去点兵。
坐在一旁的汲渊道:“荀修的消息怕是传的不够快,此事交给我吧。”
赵含章求之不得呢。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官印,道:“等皇帝他们一走,立即开始收拢难民,广告天下,让有意的百姓来洛阳。”
“是!”汲渊顿了顿后问道:“北城怎么办,这场大火烧毁大半,想要重建只怕要花费不少。”
“此事不急,”赵含章道:“先把耕种做好,北城重修的事可以慢慢来。”
她叹息一声道:“没有两三年,洛阳是很难恢复从前的商业活动,等它有些钱再说吧,赵宽现在到何处了?”
“此时信件应该刚到汝阴郡吧,以他的脚程,恐怕还得四五日才能到洛阳。”
赵含章点了点头,起身转了两圈后道:“洛阳毕竟曾是大晋京城,也不能太寒酸了,给赵程写信,他也该换个地方教学了。”
汲渊:……说实话,他还是有些同情这位程郎君的,一直被他们女郎忽悠着到处开学堂,教出来的学生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塞。
汲渊问道:“是不是应该给赵程封一个官职,让他行事也方便些。”
赵含章摇头,“给他封官,他行事反而不方便,而且程叔父一定不会喜欢。”
赵程的高傲是从心底而深的,他和王衍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心口如一,嘴上说不喜大晋官场,心里也的确这么想的。
她要是真封他官做,反而坏了情谊,以后再想托他做什么事反而难了。
与其封官从职责上利诱,不如以大义劝之,还有关于赵氏一族的前程。
赵含章决定这封信亲自写。
在赵含章给赵程写信时,皇宫内外的人正在准备迁都的事,苟纯探得荀修领兵往西北而去,立即跑回来禀报,“大兄,赵含章果然会守信和石勒抢人吗?”
苟晞:“她既然答应了陛下,自然会做到。”
苟纯心里的不甘才好受一点儿,打吧打吧,最好连着打上几年不要停。
但苟晞却不这么想,“不管是赵含章,还是石勒,他们都不傻,不会为这百官和世家耗费太多的时间和兵力,所以最后,要么石勒放人成全赵含章,要么,他全杀了。”
苟纯心中一惊,“那么多人,那可是晋室大半的朝臣啊,里面还有王衍,石勒敢杀吗?”
苟晞沉默不语,他也觉得石勒不敢杀。
“不过王衍肯定不会回来了,他有大才,石勒要么把他留下自用,要么杀了他,赵含章也不会容许他再活着回来的。”
苟纯松了一口气,苟晞也是。
王衍的名望太盛,他一回到朝堂,苟晞也得慌。
皇帝他们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之前他们就有想过跑路的,所以准备得特别快,赵含章收到消息,表示第二天就去给他们送行。
今天,赵仲舆终于找到清怡阁来。
赵含章笑着迎出门来,行礼:“叔祖父。”
赵仲舆转身,“要见你还真不容易,这半边宅子被你的亲卫围得密不透风,自你大伯回来,几次要见你都被挡在了外面。”
赵含章道:“现今想要杀我的人不少,他们紧张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还望叔祖父见谅。”
“在自个家里也需要这么小心吗?”
赵含章道:“在这个家里,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赵仲舆抿了抿嘴,顿了一会儿才道:“陛下给你大伯封了官职,让我带着一家老小跟着去郓城,但你大哥年纪还小,读书未成,所以我想让他随你回豫州。”
“好,”赵含章一口应下,问道:“那大娘、二娘和四娘呢?”




魏晋干饭人 第528章 恩怨
赵仲舆看着她问:“你认为她们该去何处呢?”
赵含章冲他笑了一下,云淡风轻的道:“我想见一见大伯母。”
赵仲舆:“你要见她,随时都能见,倒是她不容易见到你。”
赵含章道:“我要在祠堂见她。”
赵仲舆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要走,赵含章叫住他,“叔祖父,有些恩怨还是应该厘清比较好,以免产生误会,让恩怨加重,反倒不美了。”
“所以还请大伯带着兄弟姐妹们等候在祠堂外,听一听我和大伯母的话才好。”
赵仲舆回头目光锐利的盯着她看,“三娘,你可知我这次为何答应陛下去郓城,还带上你大伯?”
赵含章也严肃下来,认真道:“我知道,叔祖父和大伯这是去做人质的,为我,为赵氏去做的人质。”
赵含章走上前去,直视赵仲舆道:“所以我才要在祠堂见他们,而不是直接冲入屋中将人拿下。”
“你!”
“叔祖父,或许在你的眼里,我当初不过受伤而已,并没有丢掉性命,但在我这里不是,”赵含章道:“我是真确的知道自己是死过一回的,我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人命,甚至不止于此。”
赵含章凑近他,低语道:“叔祖父莫非忘了大伯遗弃祖父棺椁的事?”
赵仲舆身子晃了晃,这是赵济这一辈子最大的污点,也是因为这一点儿,他虽然是上蔡伯,回京后却一直没有实职,不管是王衍一系的名士,还是傅祗一系的清流,亦或是皇帝,都不屑于用他。
这次他能得封官职,还是因为皇帝和苟晞要用他作为人质随身带着。
但赵仲舆知道,他本人或许还有些作用,赵济嘛。
赵含章恐怕巴不得他早点死呢,又怎么会在乎他做人质呢?
赵含章站直了身体,似笑非笑道:“只凭这一点,他这一辈子就休想做赵氏一族的族长,叔祖父跟随陛下去郓城,而我留下赵奕,这已是等价交换,其余的,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所以,她赵含章不欠赵仲舆的,就算他去做了人质,依旧是二房欠着她的。
赵仲舆背佝偻了些,他声音艰涩的道:“巳时,我让他们在祠堂那里等你。”
赵含章看着他走远,汲渊和傅庭涵从院子里出来,也不知站着听了多久。
汲渊叹息一声道:“女郎,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赵氏需要的是团结。”
“我知道,所以我只提了吴氏,还没和赵济算账呢。”
汲渊皱了皱眉,在他的眼中,赵含章当初只是受伤,甚至伤得还不是很重,只卧床一段时间便能恢复,何至于如此?
可傅庭涵知道,他们之间是真的横亘着一条人命的,那个小姑娘,不管她的灵魂是否和他们交换去到他们的世界,她在这个世界却是真的死了。
他上前握住赵含章的手,低声问道:“需要我陪你去吗?”
赵含章摇头,“我自己去就好。”
“二郎……”
赵含章一脸嫌弃的道:“别叫他了,他是不是又带着人跑出去搜房子了?”
这孩子自从被荀修带出去一趟后,他就迷上了搜刮房子,现在京城没有什么人居住,他就带着人一间房一间房的搜过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家里搬。
傅庭涵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次是北宫将军亲自带他出去,放心吧,有北宫将军在,他不会闯祸的。”
赵含章一听是北宫纯带的,脸色立即好转,“也好,让他和北宫将军学一学。”
赵含章看了看时间,干脆去换了一身轻便点儿的胡服,然后带上她祖父留给她的剑就去祠堂。
曾越带着亲兵们将祠堂团团围住,还先进祠堂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才让赵含章入内。
赵含章踏进祠堂,一眼就看到了被放在中间的赵长舆的牌位。
赵家在这里也供着一个牌位,显然赵仲舆为了赵济的名声,也没少做事挽回,只不过汲渊也不是吃素的,全给他坏了。
相比于嫌疑伤害赵含章的吴氏,汲渊更恨丢弃棺椁的赵济。
赵含章抽出三支香来,在蜡烛上点燃,她阖目暗道:祖父,赵家的列祖列宗,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不是赵和贞了吧?
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的魂魄是到了我那个世界,在我的身体里,还是归于虚无,不论是哪儿,都请你们保佑她吧。
希望她接下来能够事事顺遂,喜乐自在。
她的仇,我今日便替她报了。
赵含章睁开眼睛,把香插上去。
祠堂外面传来说话声,是赵济一家过来了。
曾越伸手拦住他们,只对吴氏道:“大夫人,请吧。”
吴氏脸色发白,不由看向赵济。
赵济低声道:“你进去吧,她不敢将你怎样,父亲还在府里呢。”
吴氏怀疑,她曾躲在宫道旁远远地看过赵含章一眼,她和两年多前完全不一样了,她骑着马进宫,一直到大殿前才停下。
身后带着一队亲卫,威风凛凛,那闻名天下,残暴凶狠的王弥都被她杀了。
而赵仲舆竟然要为了她去给皇帝当人质,要知道,他不仅是长辈,还是族长啊,却要为一个侄孙去当人质。
吴氏颤颤巍巍的上前,发抖着推开门进去。
赵含章正背对着她在插香,插完了香,她还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灵牌,这才回身看向吴氏。
吴氏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打招呼道:“三娘,两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赵含章也仔细打量了一下吴氏,见她面容憔悴,也不复从前的从容优雅,便问道:“看来大伯母很怕我呀,连声音都在打抖,这是为何?”
“没,没有,只是三娘身上威势更甚从前,我,我有些不习惯。”
“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大伯母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害怕我翻旧账呢。”
吴氏强笑一声,“三娘说笑了,从前我们两家住在一起是有些吵闹,但上下牙齿都有打碰的时候呢,一家人,怎好计较这么清楚?”
“大伯母说的不错,要是小事,一家人自然是没必要计较太清楚,毕竟就算是亲兄弟也有吵架打架的时候,何况我们中间还隔了一层。”
吴氏嘴唇发白,只能应和着说,“是,是。”
“可这里面要是涉及到人命呢?”




魏晋干饭人 第530章 对峙
吴氏一下抓紧了手帕,垂眸道:“不知三娘说的是谁?我,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赵含章嗤笑一声,冲着祠堂外面吩咐了一声,“请大夫上前来。”
曾越推开祠堂门,让人把大夫给领了上来。
候在外面的赵济等人一眼就认出了大夫,那是他们家的大夫,一直在赵家为赵家人看病。
当初京城混战,他也逃了出去,后来又自己找回来,世道艰难,跟着赵家还多一线生机。
两年多前,赵和贞坠马后就是他最先诊治的。
说起来,他也两年多没见赵三娘了,从前稳重中又带了些狡黠的小女郎已经长大,比以前更加威严霸气,大夫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跪下,老实低着头回话。
“告诉她,我被抬回家后的伤情。”
大夫据实说道:“当时三娘子似乎伤到了头,回来时一度断气,小的还以为三娘子活不过来了。”
吴氏脸色苍白。
赵含章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当时已经死了。”
吴氏吓得手脚发软,一下跌倒在地。
赵含章蹲下去,直视她的眼睛道:“我到了地府,就在入口那里徘回不去,我心中很是不甘。大伯母,祖父早选定大伯为继承人,二郎痴呆,是不可能继承赵氏的,我们大房也已经一退再退,你们为何就不肯放过我们呢?”
“我,我没有……”
“不甘之下,我竟然一下就活过来了,”赵含章对她笑了一下道:“可见,天无绝人之路,它是公平的,给我堵死了门,却总会在不经意处给我开一扇窗,我活过来后想通了许多。”
“可做过的事不能抹除,大伯母也熟读诗书,应该知道以直报怨的道理吧?”
吴氏抖着嘴唇道:“不,不是我,是,是大娘,是她想岔了,想要捉弄一下你们姐弟,也并不是想要害你们性命的,你,你放过她……”
赵含章忍不住笑出声来,扭头看向紧闭的祠堂门,“大姐听到了吗,大伯母说是你主谋。”
曾越就推开门,门外的赵和婉软倒在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祠堂内的母亲。
吴氏避开她的目光,抖着嘴唇不说话。
赵济忍不住发怒,“赵和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吴氏是你长辈,大娘是你大姐!”
赵含章起身,轻蔑的瞥了他一眼道:“大伯父,这个家里,任何人都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唯独你没有。”
“你,你简直狂妄!”
赵含章嗤笑一声道:“看来叔祖父将大伯父保护得很好嘛,竟然没让你听到外面的闲言碎语,不然你何至于有胆量在我面前开口?”
“难逃路上,你弃我大房而逃,丢弃祖父棺椁的事可是天下闻名,你不会不知道吧,自你继任上蔡伯以后,朝廷从未征召过你,你以为是为何?”
赵济脸色一下苍白如雪,“你,你……”
“三妹妹,”赵奕上前一步挡在父亲和姐妹们面前,问道:“你今日叫我们过来意欲何为?”
“我欲知道真相,我欲抚平冤屈,”赵含章看着这个只比她几个月的少年道:“有些事,不辨不明,不厘不清。”
赵含章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吴氏,冷笑一声道:“大伯父这人虽然蠢笨,但极懦弱,我祖父只要活着,那他头上就一直压着一座大山,他是绝不敢算计我和二郎性命的。”
赵仲舆都要生活在赵长舆的阴影下,更不要说赵济了。
自赵治死后,赵长舆就有意培养赵济,虽然最后没培养起来,但赵济的确被赵长舆教导着,在他身边的时间并不少于在赵仲舆跟前。
所以他比赵仲舆还要害怕这个大伯,而且他同样了解赵长舆,他要是敢对赵和贞和赵二郎出手,赵长舆宁愿从族中另选嗣子,也不会将爵位传给他的。
所以当初那件事赵济是真不知情。
也是因为这一点儿,赵长舆当初才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赵仲舆和赵济,甚至是赵奕都不知情,是后宅闹出来的事。
赵长舆是恼恨吴氏,但更怪王氏,他觉得这个儿媳妇连孩子都看顾不好,所以当初他迁怒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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