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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他转头看了眼老实站着的孙子,恨铁不成钢的道:“大郎,你还愣着干什么,见到妹妹都不会问候吗?之前还说许久不见三娘,心里想得慌。”
赵奕回神,连忙冲赵含章一揖,“三妹妹,许久不见,不知可还好?”
“我挺好的,”见赵奕有些憔悴,赵含章就面露担忧,“大兄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赵奕摇头,“只是受些惊吓,不打紧。”
赵含章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我手上有个安神的方子,回头我让听荷抄一份给你送去,我觉得不错,吃上两副就好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汲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俩人,心中嗤笑一声,连场面话说的都没他们主公好,就这……哼!
“阿姐!”赵二郎冲进大殿,小跑着冲上来,“未曾开席!”他没迟到!
赵含章掏出手帕替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一脸嫌弃,“一回来就乱跑,瞧你这一头汗出的。”
然后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微讶,“这衣服谁的?怎么如此宽大?”
荀修紧跟在赵二郎身后进来,虽然没有跑,但疾走也容易出汗,他忙和赵含章行礼,呼出一口气才道:“是我的,我借予二郎君的。”
赵二郎就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道:“我说要甲衣上殿,谢先生说不行,我就要换我的便服,谢先生又嫌弃是胡服,可我并未带宽衫,荀将军就借了我一套。”
赵仲舆就道:“明日我让你大伯母给你做几套衣裳,大好儿郎,怎能没有衣裳穿呢?”
赵二郎这才注意到赵仲舆和赵奕,他还记得俩人,下意识地往赵含章身后躲,都了都嘴。
哪怕已是能上战场杀敌的将军,他潜意识里依旧害怕他们。
赵含章眼神微暗,脸上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和赵仲舆道:“些许小事还是不麻烦大伯母了,二郎,你记性不好,怕是不记得了,这是叔祖父,这是大兄,快见礼。”
赵二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赵含章,见她眼露鼓励,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便大着胆子从她身后挪出来行礼。
谢时这时才慢悠悠地赶到,姿态从容,他和赵二郎他们一同进宫的,但就是一点儿不急,到了跟前也是先和赵含章行礼,然后才瞥了赵二郎一眼,和赵含章道:“此是谢某疏忽,待回去我就让人给二郎做几套礼服。”
赵含章笑着点头。
赵仲舆隐晦的打量了一下谢时,不由问道:“这位是?”
赵含章就为赵仲舆介绍:“这是我为二郎聘的老师,陈郡谢时。”
竟是出自陈郡谢氏,赵仲舆目光微凝,对他点了点头。
有内侍宣告皇帝和皇后来了,赵含章就让谢时和赵二郎入座,大家分列站好,等待帝后到来。
赵大郎则忍不住微微抬起头来看向赵二郎,两年没见,赵二郎大变样,不仅人长高长壮了不少,身上的痴色也几乎不见。
竟能请动陈郡谢氏的子弟为老师。
赵含章没告诉他,赵二郎还有个老师出自琅琊王氏呢。
赵二郎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敏锐直觉,赵大郎一看他,他就发觉了。
他也扭头看过去,还狠狠地瞪了人家一眼。
站在他身侧的谢时瞥了他一眼,他立即老实地站好。
皇帝与皇后相携而出,众人躬身行礼。
皇帝见众人都还算恭敬,松了一口气,挥手道:“众卿免礼。”
看着所剩不多的朝臣,皇帝忍不住悲伤的落泪。
以前这样的国宴除了一些世家大族外,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和勋贵才能出席,且随行家卷人数也做严格要求。
但现在,六品的官员便可出现在这大殿上,一些世家旁支也都能进来,想到被东海王带走的大批官员和世家,现在那些人都落在石勒手里,皇帝的眼泪掉得就更凶了。
“突遭横祸,国士受损,此是朕之过,虽万悔不能赎,”皇帝看向赵含章和苟晞,含泪问道:“不知两位将军可愿将百官和世家从石勒手中救出?”
赵含章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苟晞,苟晞也抬眼看向赵含章,俩人对视片刻,齐齐向上和皇帝道:“陛下所愿,臣必竭尽全力。”
皇帝一听,大松一口气,连忙举杯道:“两位将军辛苦,朕先敬你们一杯,待把人救回来,朕一定让他们再敬两位将军。”
赵含章笑着应下,一口把杯中酒饮尽,顺口道:“陛下,洛阳火灾,城北被烧毁大半,百姓又多出逃,这里已经不适宜陛下居住,臣恳请陛下迁都。”
殿中的人瞬间绷紧了嵴背,立即紧张起来,礼部右侍郎高仪问,“是要迁都,但不知要迁往何处。”
赵含章浅笑道:“这就要看陛下喜欢了。”
皇帝就隐晦的看向苟晞,问道:“苟将军以为呢?”
苟晞道:“陛下,郓城便不错,水路畅达,且远离匈奴和鲜卑,可为都城。”
郓城在兖州治下。
可郓城距离琅琊不远,那里还有个司马睿,那位可是东晋的立国皇帝,皇帝想要移都郓城……
赵含章立即露出笑容,大赞道:“臣也觉得郓城不错,苟将军还领着青州刺史的职,又对冀州熟悉,陛下若迁都郓城,能够安全的安抚百姓。”
赵含章叹息道:“近几年京都附近的百姓惶惶不安,民心失落,正是需要陛下安抚之时。”
皇帝自己每天都惶恐不安,哪有空安抚百姓,这次迁都,要是所处环境安全,正好可以安抚收买民心。
皇帝一下领悟了赵含章深一层的意思,本来犹豫不决的心一下就坚定了下来,“那就……”
“陛下不可,郓城并不合适,”一个老臣抬手阻止他的话,道:“郓城偏东,如何能号令天下?微臣觉得,除洛阳外,只有长安和陈县两处最适合为都城。”
虽然他提的建议让赵含章背后受了一箭,但不得不说,他的提议是无比的正确,尤其他能顶着苟晞杀人的目光将话说完。
于是赵含章低声问下首坐着的赵仲舆,“叔祖父,他是谁?”
赵仲舆道:“夏侯晏,并不在朝为官,这次匈奴来犯,他家中只有几人,没有跟着东海王离开,陛下就让他避入宫中躲祸。”
赵含章就欣喜起来,没有在朝为官好呀,她决定明天就去见见他。





魏晋干饭人 第524章 封赏
长安是不可能的,现在长安也在闹饥荒,而且镇守长安的是东海王的弟弟南阳王,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东海王,又怎会再冲着南阳王去?
长安距离鲜卑也太近了。
至于陈县,皇帝看了一眼赵含章。
相比赵含章,他更相信苟晞。
苟晞可是值得他两次下密诏的大臣,虽然俩人多是书信往来,可皇帝敬佩他的为人,信任他的能力;
而赵含章,虽然没少听闻她的事迹,皇帝却不怎么相信她,尤其这次她对付王弥心狠手辣,前一刻还是盟友,下一刻说杀就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所以皇帝还是选择苟晞,自然也就选择郓城。
皇帝坚持,但底下的朝臣却是一分为二,有支持皇帝去郓城的,也有提议去陈县的,还有的则建议留在洛阳。
“迁都乃国之大事,洛阳四面天险,现在虽破败萧条,但只要陛下用心,施于仁政,臣想必有百姓来投,到时便可重现繁华。”
让人意外的是,这是傅祗的提议。
赵含章看了对面的傅祗一眼,当即和皇帝道:“陛下,重建洛阳耗费不少,而刘聪虽然退去,但匈奴距离洛阳还是太近了,又有鲜卑时而越过长安南下,再居洛阳不妥。”
夏侯晏却是立即跟上,“陛下,臣也觉得洛阳重建更好,或是迁都长安,不然就迁都陈县。”
苟晞和苟纯都怀疑的看着对面的赵含章,目光深沉,怀疑她这是欲拒还迎,假装推辞。
赵含章看到他们的目光,暗暗吐了一口血,干脆不管了,“陛下若愿往陈县,臣必随行护佑,只是洛阳却不好再留。”
皇帝也不想留在洛阳,不管是登基后还是登基前,洛阳留给他的记忆都不算好。
所以他直接道:“诸卿不必再劝,我必要迁都的,之前便是因为多次犹豫,这才有了洛阳之难。”
他疑惑的问傅祗,“傅爱卿,你素来主张迁都,为何现今又改了?”
傅祗道:“此一时彼一时,此时,陛下留守洛阳,于国于民都有大用,是为大善。”
“不错,”夏侯晏目光扫过赵含章和苟晞,意味深长地道:“留守洛阳,有赵将军和苟将军支持,想来洛阳很快就能恢复生机了。”
夏侯晏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奈何皇帝被匈奴吓破了胆子,这一次刘聪和王弥进攻,与他只有一道门的距离。
他当时都做好被杀和被俘的准备了,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愿留在洛阳。
夏侯晏见状,叹息一声,扫了傅祗一眼后不再提,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和傅祗不一样,所以他只提建议,皇帝不听,他也就惋惜一下,觉得果然是天要亡晋。
但傅祗不一样。
看傅祗鬓间如霜,将来还有的操心了。
再看一眼坐在赵含章身侧的傅庭涵,夏侯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举杯和傅祗示意一下,也不等他反应,自顾自将杯中酒喝光。
他丢下酒杯不说话了,傅祗却不能不说,他依旧力主留在洛阳,或者去长安。
“南阳王才能平庸,难以守住长安,而长安和洛阳一样,是中原屏障,陛下为国君,当为国守门,”又道:“而且长安易守难攻,又有中原作为后盾,有赵将军和苟将军在,陛下可后顾无忧。”
皇帝皱眉,也瞥了一眼赵含章身边的傅庭涵,微微不满,“傅中书之前分明属意迁都兖州,缘何又变了?”
因为只这短短的半日,傅祗便察觉出苟晞已不是往日的清正之臣,但当着苟晞和百官的面,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傅祗垂眸不说话。
赵含章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嘴角微翘。
傅庭涵看了她一眼后和皇帝道:“陛下,迁都一事重大,还需与百官商议,非一时能决策,今日饮宴,不如先略过此事。”
赵仲舆立即道:“对,今日宫宴是为庆祝洛阳危难解除,如此大好日子,何必提这些烦恼之事?”
皇帝脸上的凝重暂消,重新露出笑容,“对,今日我们只饮酒谈喜事,不论这些烦心事。”
梁皇后就笑道:“既是如此,陛下不如趁此机会封赏赵将军。”
她道:“此次赵将军解洛阳之危,救驾有功,当重赏。”
皇帝也急着离开洛阳,想着尽早把这些事处理完,当即问道:“赵将军想要什么封赏?”
赵含章就客气道:“此是微臣的本分,不敢奢求封赏,倒是臣下有几员大将,多亏了他们,这才能将匈奴大军驱逐,所以臣请封赏他们。”
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皇帝就问,“不知赵将军要给他们请什么样的功劳。”
赵含章当即把写好的折子拿出来,内侍下来接了送上。
皇帝展开看,折子不短,显然写的挺长,他仔细的看过,发现连普通队主的功劳都写上了。
看来赵含章是要为手下大面请功,那就不是宫宴上可以立即决定的了。
皇帝收了折子道:“朕知道了,朕会仔细斟酌的。”
赵含章嘴角轻挑,“谢陛下。”
“这是他们的功劳,但赵将军之功尚在他们之上,你就没什么想要的吗?”
赵含章犹豫了一下后道:“陛下,臣恋旧,豫州是臣的故乡,家小族人皆在豫州,所以臣唯愿豫州百姓能在臣的治理下安居乐业,忠君爱国。”
赵含章想要豫州,傅祗和赵仲舆早和他说过,今日这么问不过是过明路罢了。
皇帝也干脆,当即就道:“命赵和贞为豫州刺史,封汝南郡公!赵卿,朕将这豫州交托与你,你可要好好治理。”
赵含章当即起身出列,跪在堂下,拜谢道:“臣,必不负陛下期望!”
赵含章恭敬,皇帝高兴起来,当即赐酒,他笑道:“你我君臣若论起亲戚来,你还得叫我一声表兄呢。”
错眼看到坐在一旁的傅庭涵,皇帝笑容更盛,乐道:“但若从庭涵这里算,你却是要叫我一声叔祖父的。”
傅祗立即道:“亲戚之间当从近处论,哪有从远处论的,若从景皇帝处论起,那也太远了,还是应当从公主处论。”
傅长容的母亲弘农公主是惠帝的女儿,而惠帝和当今是兄弟,公主要叫皇帝一声叔叔,傅庭涵则要叫他一声……叔祖父。
赵含章并不介意矮辈分,但很介意一矮就矮两辈,但真从赵长舆那一辈算起,两边不仅关系更远,同样没有血缘关系,还不如从傅庭涵这里论起亲近些,她扯出笑意,举杯皇帝叫了一声,“叔祖父。”




魏晋干饭人 第525章 脉脉
不到三十岁的皇帝叔祖父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很有长辈派头的问傅庭涵道:“不知何时能吃到侄孙媳妇的认亲酒?”
傅庭涵看了一眼赵含章后道:“等含章出孝便选吉日。”
皇帝连声应好,举杯道:“那就让我们举杯,先预祝他们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众人纷纷跟着举杯。
这一喝便到了晚上,更深露重时,赵含章便摇摇晃晃的起身告辞。
她身后的赵二郎早喝得眼底迷醉,须得荀修和谢时扶着才能站起来,皇帝忙让人送他们出宫。
待出了大殿,被傅庭涵扶着的赵含章就站直了,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袖子后道:“走吧,回家。”
赵二郎迷迷湖湖地看着,都囔道:“阿姐,你没醉呀。”
谢时教训他,“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没心没肺?这是皇宫,苟晞在侧,你怎能喝醉?”
赵含章道:“就算这儿不是皇宫,你也不该喝醉,年纪小小,怎能如此贪杯?”
赵含章一走,皇帝便也和皇后离开了,其他大臣也纷纷起身告辞,苟晞也起身,却没有走,而是转身去找皇帝。
他得确认,皇帝一定会迁都郓城。
皇帝扶着皇后回到后殿,呼出一口气,疲倦的耷拉下眼皮。
梁皇后替他解衣,“陛下累了吧,一会儿用过醒酒汤便先睡下吧。”
皇帝应下,将厚重的礼服去了一层后,便伸手握住她的手,浅笑道:“赵含章和傅庭涵的婚事过了明路,这下你放心了吧?我这个叔祖父,总不好和侄孙抢媳妇。”
梁皇后就推了一下他,嗔道:“说什么呢你?”
皇帝握着她的手笑,想起今日听到的传言,他脸色微冷,“不过那陈福林却是不好再用了,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只会钻研权势,于国无用。”
梁皇后项上的利剑挪开,她是真松了一口气的,她靠在皇帝怀里,低声道:“其实,她若真能为陛下助力,妾身是愿退位让贤的。”只要不杀她就行,能陪在皇帝身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怕就怕,变妻为妾后,争斗越发凶险,到时候新后一派会容不下她,而梁氏并没有保她的权势和能力。
皇帝抱住她,叹息一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废后另娶的。”
梁皇后鼻尖酸涩,也紧紧地回抱住他,轻应了一声,“嗯。”
夫妻俩静静地拥抱着,难得感受这份静谧,一个内侍悄悄进来,躬身道:“陛下,苟将军来了。”
皇帝身子一僵,帝后都紧绷起来,哪怕苟晞是他们比较信任的大臣,皇帝依旧不敢完全放下戒心。
皇后有些紧张的看着皇帝,“陛下已经属意去郓城,这大半夜的,他还来找陛下有何事?”
“别怕,朕去见一见他,”皇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换了一身衣服去见苟晞,也显得更亲近些。
赵含章虽然是装醉,可的确也喝了不少,一坐上马车,她就在摇晃中昏昏欲睡起来。
傅庭涵见她坐都快要坐不稳的样子,伸手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低声道:“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赵含章眼睛迷离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就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
傅庭涵微愣,脸色微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因为醉酒,所以和他们同车而坐的赵二郎一脸懵的看着,他看了看傅庭涵嘴角的笑容,再看一看靠着他肩膀似乎很舒服的姐姐,也凑上去,“姐夫,我也要靠。”
傅庭涵:……
他伸出手指撑住赵二郎靠过来的脑袋,道:“你靠在车壁上。”
“不要,车一走动就敲得我脑袋疼,还吵!”赵二郎一把扯下傅庭涵的手指,脑袋就往他肩膀上挤,“我也要和阿姐一样。”
傅庭涵无奈的扶了一下他的脑袋,见他一靠上就睡着,全身的重量都往他肩膀上压,他只能叹息一声,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更舒服一些。
假寐的赵含章压不住嘴角上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傅庭涵仰着头没看见,还轻轻挪了挪她的脑袋,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摇摇晃晃中,放下心弦的赵含章也迷迷湖湖睡着了,傅庭涵感受到她的脑袋越来越重,这才察觉她刚才没睡着。
傅庭涵摸了摸她的头发,无奈的笑了一下,等到地方,他就轻轻地敲了敲车壁。
听荷伸脑袋进来一看,一时有些无措,这应该扶谁呀。
傅庭涵道:“让曾越把二郎抱下去。”
听荷低声应下,让曾越过来将熟睡的赵二郎给背下去了。
傅庭涵这才动了动有点儿麻的肩膀,他正要将赵含章抱起来,她就睁开了眼睛。
俩人互相对视一会儿,赵含章又闭上了眼睛,还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不动了。
傅庭涵忍不住笑出声来,摇了摇头,将她抱下车,一路给抱回院子。
赵含章还是住在自己的清怡阁,她运气不错,清怡阁没被烧,但清怡阁边上的院子被拆了个干净,再过去三四米的位置是一片焦黑,都被烧了。
清怡阁里的花草树木全都耷拉着脑袋,被火给烤的。
傅庭涵将她送回院子,将人放到床上后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再睁开眼睛的意思,便帮她把鞋袜脱了盖上被子,临走前还是没忍住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低声道:“调皮。”
门一关上,赵含章就睁开了眼睛,她笑了一下,抱着被子翻了一个身想继续睡,但躺了一下到底觉得不舒服,起身把衣裳脱了。
听荷端了醒酒汤过来,本来都要转身走了,听到动静又回来,敲了敲门后进去,见她只着中衣盘腿坐在床上,连忙上前,“女郎,如今天还冷着呢,您又才吃了酒,可不能冷着。”
赵含章主动伸手拿过醒酒汤,一饮而尽,“我不冷,去打一盆温水来,我要洗漱。”
她转了转脖子道:“也是稀奇,在车上那么困,这会儿倒十分清醒了。”
“一定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听荷乐哈哈的道:“奴婢在殿外都听到了,女郎得封汝南郡公,以后豫州都是女郎的了。”
赵含章翘了翘嘴角道:“封地是在汝南而已,豫州是因为做了刺史,不一样的,还是得努力,不然刺史也是可以换的。”
“当今天下,除了女郎,谁还能做豫州刺史?”
赵含章摸了摸下巴道:“听荷,你很有做奸臣的潜质啊,说得我心花怒放的。”
听荷不由跺脚,嗔道:“女郎!”
赵含章就哈哈大笑起来。




魏晋干饭人 第526章 权术一
赵宅现在住的都是赵含章的人,汲渊、荀修和米策都人都住在这儿,因为赵仲舆他们都还住在宫里。
但那是危急时刻的不得已之举,现在他们自然不好再滞留在宫中,所以一大早,府门口就热闹起来,是赵仲舆一家回来了。
赵含章抱着被子一翻,被子半边落到地上,她努力掀开眼皮,发现眼皮太重,她便顺应心意继续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
听荷推开门进来,“女郎,大夫人他们回来了。”
赵含章慢悠悠睁开了眼睛,“叔祖父呢?”
“二老太爷似乎被留在了宫里。”
赵含章这才起身,她撑着手臂坐在床上沉思,片刻后扬唇一笑,“让荀修他们出去住,这城里空了这么多房子,只要是无主的,随便他们占,但不许破坏房子。”
听荷应下。
荀修等人听到命令,立即就带了人离开赵宅,开始满京城晃悠着占房子。
昨天他就想干这事儿了,不过赵含章严令,不许他们抢占房屋,这才忍了下来,最后他偷偷带着赵二郎满京城的搜刮财物,却也只敢拿东西,不敢把房子占下来。
今天赵含章松了口,他知道哪里的房子好,直接就带着人去占了。
赵含章洗漱好,看了一眼听荷拿出来的衣服,她摇了摇头道:“拿甲胄来,一会儿我要进宫。”
“是。”
“庭涵和二郎呢?”
“大郎君已经醒来用过早饭了,正和汲先生在议事呢,二郎君还没醒。”
“告诉庭涵和汲先生,一会儿我们一块儿进宫去。”
“是。”
赵含章没有见赵济一家人,只要她不想,在赵宅多亲兵的情况下,他们还真见不到她。
她招呼都没打一声便带着傅庭涵和汲渊进宫去了,特意留下听荷:“看好二郎的院子,既然他没醒就让他继续睡着,别让闲杂人等打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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