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鹂语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和香
这小樱简直就是周宝璐使出来的人,嘴头子那叫一个利索,周宝璐跟前四个大丫头,就没有能利索过小樱的了,这会子全套功夫使出来,卫贵妃简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伶伶俐俐的小丫头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卫贵妃素无应变之才,这会子满心里只想着小樱说太子妃在正明宫给气着了,顿时恼怒道:“你这奴才胡说什么,太子妃娘娘自个儿身子不自在晕过去,与我正明宫有什么相干,什么叫在正明宫气恼着了?”
小樱一本正经的说:“哎呀贵妃娘娘,您刚才也瞧见了,太子妃娘娘进门来的时候,那气色可正经挺好的,红红白白的,又笑眯眯的,谁也瞧不出能晕倒不是?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倒在您这宫里了,这可不是我乱说的,您也亲自瞧见的不是?太子妃娘娘又没喝茶,又没吃东西,我闻着也没熏香,不是气着了,怎么晕倒得了?”
卫贵妃怒道:“谁知道太子妃娘娘有点儿什么呢?太医也没来,那也没有张嘴就说太子妃娘娘被我气着的!”
小樱道:“我可没说太子妃娘娘是给贵妃娘娘您气着的,我也不敢这样说呀,只不过娘娘是在正明宫晕倒的,总是在这里气着的,只是到底谁气着的,这个还得回头娘娘醒了,请娘娘自个儿,我可不敢胡说。”
吴月华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卫贵妃给太子妃娘娘和小樱气昏了头,居然忘了自己是贵妃,虽说不能把太子妃怎么样,但随手可以弹压小樱的,竟被小樱两句话绕进去,一递一句的拌起嘴来,不由的觉得好笑。
这贵妃娘娘到底出身差了,虽说经过这些年养移体居移气,看起来颇有点儿高贵模样了,可真一急起来,还是从小儿的习惯占了优势,这个时候,就不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了,就跟那种普通人家的庶出小姐似的,第一想的就是要辩自己的委屈。
小樱也是个捉挟的,故意不自称奴才了,倒是一口一个我,有意识的暗暗把话放到一个平等的位置上说,果然卫贵妃没注意,倒是急吼吼的辩白起来。
怎么就没想到,跟一个奴才说有什么用呢?
太子妃娘娘原说过卫贵妃素无应变之才,一急了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果然是这样。
吴月华旁观者清,听了两句拌嘴,知道这个局面是非常巧合的,也定然长久不了,卫贵妃一旦醒悟过来,直接就可以处置小樱,便急急忙忙的,一脸惊慌的走进去打断了她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听说太子妃娘娘出事了?在哪里呢?”
小樱是个贼大胆,忙忙的说:“侧妃娘娘您可来了,今儿一早奴婢伺候太子妃娘娘来给贵妃娘娘谢恩,奴婢就在这后头伺候着,听太子妃娘娘说了许多话,因着涉了太子爷和几位王府、公府、侯府的世子爷们,奴婢并听不懂,只是太子妃娘娘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不知怎么的,贵妃娘娘就恼了,霍的站起来,就把我们娘娘吓晕了!”
卫贵妃简直给她气的一口气要上不来,真想自己也晕倒算了,一脸怒气的说:“你们东宫这是养的什么好奴才,我一句话还没说呢,就能把太子妃娘娘气倒?”
小樱也说:“是呀侧妃娘娘,可奇怪了,贵妃娘娘刚刚站起来,奴婢瞧着像是要骂人,只是还没骂,太子妃娘娘就晕倒了,这……这……这也太吓人了!”
这话横竖是要把卫贵妃给绕进去,吴月华憋笑,给小樱使了个眼色:你见好就收吧,真叫卫贵妃气醒过神来,叫慎刑司掌你的嘴,娘娘这会子晕着,我可保不住你!
吴月华便嗔道:“就你会说!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太子妃娘娘要紧,等太子妃娘娘醒了,什么不清楚了呢?你快去外头瞧瞧,苏太医来了没,我这就把娘娘安安稳稳送回东宫去,不管是太医诊脉还是太子爷来瞧,都才便宜。”
随口把小樱打发了出去,吴月华才回头对贵妃说:“娘娘以为何如?太子妃娘娘到底是东宫的人,也没有在这里打扰娘娘的道理,再说了,虽说刚才到底怎么了,妾身没在跟前并没有瞧见,只是以妾身想来,娘娘一贯是温柔和气会疼人的,定然不会对太子妃娘娘如何,只待太子妃娘娘醒了,自然就好了。”
说着就叫人抬了藤榻来,要把周宝璐抬出去。
这个时候,卫贵妃总算是醒过神来了,便道:“且别急,如今太子妃娘娘状况不明,岂是轻易挪动得的?要是挪动中出了什么差错,别说你粉身碎骨也赔不了罪,就是我也无颜见太子殿下,倒是请了太医进来瞧了再说,我也能放心点儿。”
卫贵妃也是宅斗过的人,论起来,成绩还不差,此时回过味儿来,顿时就警惕起来,这太子妃在自己宫里晕倒,要是不亲自瞧着太医说出个什么来,让她回去了,回头说出点儿别的来,说不准自己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对呀!卫贵妃再一想,这太子妃十年八年的不来一趟正明宫,今儿为着一点儿小事就来了,说不准就是有诈,难保不是故意来晕倒的!
就是想给自己上眼药呢。
卫贵妃忍不住就回头去打量周宝璐,见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倒也不像作假,只是想不起她刚进门那会子是个什么眼色了。
吴月华见卫贵妃不放人,倒也会意,换了是她,她也不敢就这么随意,便见小苏太医已经走了进来,卫贵妃忙道:“太子妃娘娘莫名其妙的突然就晕了过去,苏大人快请瞧瞧。”
小苏太医嘀咕一句:“又晕倒?”
一个又字,倒叫卫贵妃脸色微变,显然是想起了当初万圣节之时,太子妃的晕倒。
晕倒后就有了身孕。
这一回……难道……
卫贵妃念头还没转完,小苏太医已经有了诊断,他不紧不慢的,无视卫贵妃的脸色说:“恭喜贵妃娘娘,太子妃娘娘这是喜脉。”
卫贵妃的脸色真是控制不在的难看起来。
吴月华倒是关心周宝璐:“那娘娘这会子可要紧不要紧,唉,这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
小苏太医道:“这是娘娘体质所致。”
说着就背了一大篇医书,最后又把结论弯过来:“娘娘有些血弱,看先前的情形,或许又被贵妃娘娘的气势给吓了一吓,以致血不归经,一时昏厥,看着吓人,其实算不得很要紧,只是今后贵妃娘娘在太子妃娘娘跟前,还是稍微温和些罢,太子妃娘娘胆子可小了,经不得吓的。”
弯了半日,还是贵妃娘娘给吓的啊!
小苏太医一脸老实诚恳,对上卫贵妃的铁青脸色,就像完全看不出来似的,唠唠叨叨的说:“娘娘还有身孕呢,可要紧!咱们只是大夫,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太子妃娘娘身子弱,血气差,这昏厥过去,只怕要到晚间才好呢,唉……贵妃娘娘……唉……”
他唉了半天没唉出来,只差没把卫贵妃索性也给气昏厥过去。
吴月华憋着笑,见卫贵妃一脸颜色不是颜色,小苏太医又看不懂颜色的只是唉,倒也怕卫贵妃恼羞成怒起来,这会子太子妃娘娘没醒,谁也扛不住,便笑道:“没承想是这样的大喜事,既然苏太医说娘娘没什么要紧,那我们这就告退了吧,还要把这喜事儿禀太子爷呢,太子爷想来也是欢喜的。”
卫贵妃见这二百五太医虽然讨人厌,但至少没说出什么于正明宫有妨碍的话,便道:“确实是大喜事,果然要紧,你就伺候着太子妃娘娘去吧,好生服侍才是。”
吴月华应了是,出了正明宫的宫门才问苏太医:“娘娘果然是血弱才晕倒的?”
没想到小苏太医眼睛一棱:“侧妃娘娘信不过我的医术?”
吴月华知道他不大通人情世故,也不见气,只是解释道:“我只是想着有些话,苏太医在贵妃娘娘跟前或许不大好说呢?”
小苏太医这才道:“嗯,娘娘虽然身子好,但确实血弱,这个在平日里其实是不要紧的,只是在这怀孕早期,很容易出现不足之症,所以两回都晕倒了,如今这早些的日子,叫娘娘少动弹,尤其是早上别起早了,就是醒了,也要多躺一会儿再起。”
他看一眼吴月华,突然想起这是东宫侧妃,太子妃有孕她有什么好处?肯定不会尽心,便道:“这话你也不好说的,我去与太子爷说去,如今什么礼数能比生儿子要紧呢?”
按礼数,做妻子的当然应该比夫君早起,这一点小苏太医当然知道。不过他现在认为,这个规矩,总没有儿子要紧吧?
也不知道他从这个生儿子上头想到了什么,漫不经心的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太子爷倒真是龙精虎猛!”
却听周宝璐噗嗤一笑,两人齐齐转头一看,照着苏太医吩咐躺在软榻上的周宝璐大眼睛亮晶晶的,哪里有昏厥的样子。
吴月华忙笑道:“娘娘醒了?可有哪里不自在了?”
周宝璐见周围都是自己人,才笑道:“没真晕,不过那个时候,肯定是说话说快了,有点儿恶心,觉得气闷,不想和她吵架,才索性倒下去的。小樱那个混账,肯定看出来了,倒不理我,一门心思吵架去了。”
横竖晕倒在正明宫,不管什么事,总能叫卫贵妃不自在一回。
不过,那一场架,周宝璐想起来就忍不住笑,这会子她好的多了,脸上有了血色,还有点儿红粉菲菲的样子,因着知道自己又有了身孕,越发欢喜,自然笑的越发明媚。
周宝璐笑着说:“好几次,我差点儿装不下去,简直要笑出声来啦!”





鹂语记 206不立
太子妃娘娘又晕倒了!
东宫的丫鬟当然第一件事就是去前头回太子爷。
这个时候,太子爷正在皇上跟前伺候议事,谢齐不敢打断,可又不敢不报,就在门槛边儿站着,盼着萧弘澄转头过来,萧弘澄偶尔一转头,就见谢齐在门口拼命的打眼色,太子爷烦了,也顾不得皇上在上头,随手就把个什么扔出去,打在谢齐头上,谢齐缩缩脖子,摸也不敢摸一下,棱着眼睛,只是不好大声的冷峻的喝道:“做什么!没见这里有要紧事吗?”
太子爷声音虽不大,可御前本来就不是喧哗之地,谁也听见了,几位阁老也都在跟前,还有诚王爷,自然也有沈统领。
一群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一齐转头看向谢齐,还有上头的一位九五至尊,谢齐后背汗都出来了,缩着脑袋,居然不由自主的结巴起来:“太、太、太……太子爷,太子妃娘娘……刚刚……晕倒了。”
要不是这句话,皇帝几乎都要笑问萧弘澄了,怎么用个结巴侍卫,不过既然是太子妃晕倒,皇帝也不好拿儿媳妇来开玩笑,只是看向萧弘澄。
萧弘澄立时变了脸色,两步走过去:“怎么回事?”
谢齐头也不敢抬,老实的回道:“回太子爷的话,先前太子妃娘娘到正明宫去见贵妃娘娘谢恩,说了大约一刻钟不到,太子妃娘娘就晕倒了,如今已经传了太医,属下不敢怠慢,赶着来回太子爷。”
“在正明宫怎么会晕倒?今天一早我瞧她还好好的!不过是去谢恩,到底怎么回事?”
萧弘澄暴躁起来,不知道缘由的事听起来格外叫人担心。
皇帝与几位重臣也都听到了,几位重臣不免有些尴尬,听起来,很像是皇上的宠妃在谋害太子妃呢。
皇帝语气平平的问:“太子,你媳妇去正明宫谢什么恩?”
他其实很想问,你们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样。
皇帝深知,萧弘澄就罢了,因在前朝,并不怎么搭理后宫,但他这个儿媳妇,古灵精怪,早在赐婚前皇帝就知道不是个一般的孩子,如今成亲五年,虽说看起来是长大稳重了,可那一出又一出的花样,别说贵妃娘娘在她跟前是小菜一碟,就是自己,也常常猜不透她的花样呢。
萧弘澄便回身回奏:“回父皇的话,原是昨儿贵妃娘娘赏了东宫十二名江南秀女,解了太子妃的燃眉之急,太子妃很是喜欢,昨晚就说了,咱们也没有别的回礼,今儿一早去给贵妃娘娘谢恩罢了。”
江南秀女……
皇帝就依稀想起来,前儿江南总督盛朝阳到帝都述职,确实献了江南秀女来,只是人送了后宫,没在跟前,皇帝一时想不起来,原来卫贵妃是把人赏了东宫?
不过太子这话说的奇怪,皇帝忍不住又问:“解了什么燃眉之急?”
萧弘澄奏道:“原是因各家的夫人,世子夫人、少夫人等常来与太子妃请安说话,也就常说起家务事,有些夫人说家里的丫鬟姨娘淘气,不会伺候,想要请太子妃赏两个宫里调教过的,知道规矩懂事的丫鬟伺候,太子妃是个脸皮薄的,且肯张口的要不是长辈,或者也是亲近的,太子妃就不好回绝,竟一一答应下来,可咱们宫里到底人数有限,太子妃再是急,也没有往父皇后宫要人的道理,竟就欠下债来。”
说到这里,坐在文阁老下首的武安侯陈熙华就半低着头,轻轻勾了勾嘴角。
萧弘澄接着道:“没承想贵妃娘娘昨儿突然打发人送了十二个秀女来,可把太子妃欢喜的不行,跟我说贵妃娘娘真是和气体贴,知道她烦难,就赏了人来,说今儿就要去给贵妃娘娘谢恩呢。”
这里正说着,外头又有人过来,见太子爷在御前奏对,不敢说话,只轻手轻脚的跨过栏杆跪着,皇帝瞧见了是东宫的人,便道:“你问问是不是太医那里有消息了,到底太子妃身子要紧。”
萧弘澄果然转身过来,来人忙磕头道:“皇上大喜,太子殿下大喜,刚才苏太医给太子妃娘娘请了脉,说是喜脉呢!”
萧弘澄果然大喜。
皇帝也忍不住笑了,命道:“赏!”
秦小年忙躬身听着,皇帝手指了来报信的两个人:“这两个一人赏一个月月例!”又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玉如意:“这个赏太子太子妃!”
萧弘澄忙谢赏。
几位肱骨大臣也都离座恭喜了皇帝和太子爷,一时间勤政殿喜气洋洋。
皇上看了太子一眼,难得的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儿说了一句:“太子殿下倒是龙虎精神!”
饶是萧弘澄那样的脸皮,都又是发红又是得意。
皇帝借着这个报喜,没有继续问,萧弘澄自然也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说,怎么说也是家务事,当着这些大臣,何必斗的乌眼鸡似的呢。既然事儿说了出来,父皇若是想知道,自然是能知道的,用不着自己多嘴。
不过当晚皇帝就没有去正明宫看望有孕的贵妃娘娘,只打发人去吩咐贵妃娘娘拟好给太子和太子妃的赏赐送来,他老人家自己去淑嫔宫里听琴去了。
然后一连七日,没有理睬卫贵妃。
七日之后,卫贵妃在宫里得了个消息,皇帝把臣下奏请立后的奏章发下,没有经过内阁复议,很简单的朱批两个字:“不立!”
真是铿锵有力,仿若凌空一个耳光,把贵妃娘娘打的晕头转向,皇后的美梦还没做足一个月,就烟消云散了。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跟皇上撒娇,加料,吹枕头风呢。
贵妃娘娘愣了半晌,就倒在炕上哭了起来……
就她的那点脑子和心眼也知道,这一次不立,大概就没有下一回了。
她也是近三十的人了,虽说皇上依然宠爱,可到底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了,连这一次有身孕也是意外之喜,又有文阁老可以在内阁复议的时候说话,这个时候,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了。
没想到,皇上好几日不露面,一句话没提,就把奏章发回了,连复议也没有。
贵妃娘娘抱着枕头,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的东宫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气氛,周宝璐有了身孕,减肥大计立刻就抛开了,这么晚了,还在吃点心,精致的藤编食盒里,装着一块白生生的,表面黄橙橙的,看起来就蓬松柔软的点心。
周宝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样子的点心,看起来有点儿像鸡蛋糕。
萧弘澄笑道:“你们家安哥儿说,就是鸡蛋糕,不过不是蒸出来的,是烤出来,所以比一般的鸡蛋糕更松软。”
周宝璐吃了一口,居然入口即化:“咦,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
萧弘澄笑道:“这是你家安哥儿的谢礼,听说是他们家小妹妹亲自做的。”
小妹妹?周宝璐想了想,舅舅家里最小的妹妹今年才六七岁,她进宫的时候,还走的跌跌撞撞的,应该不会吧?不过这种事情是小节,周宝璐也只是随便想了想,就罢了,倒是对这个谢礼有兴趣:“为什么谢?你们又干什么了?”
听周宝璐问又干什么了的口气,简直好像是对着两个顽皮的孩子一般,萧弘澄不满的哼一声:“能有什么,今儿父皇把那个混账侍郎奏请立后的奏折发回去了,批了不立两个字。”
周宝璐拍拍心口:“哎哟,终于发了,不然贵妃娘娘还以为有鸿鹄将至呢,越发在宫里走的起风了。”
不对!周宝璐又露出了‘萧弘澄你糊弄我呢?’的表情来,这不是说安哥儿的谢礼吗,怎么又对贵妃娘娘落井下石起来。
萧弘澄就爱看周宝璐各种生动的表情,哈哈笑了两声,还伸手捏了一把脸才笑道:“你们家安哥儿真是天下人都要给他算尽了,这会子父皇把那奏折留中不发,你们家安哥儿不知道怎么想的,来跟我说,虽说父皇立后,没有我说话的道理,可这样要紧的事,也不能这样眼睁睁的吃哑巴亏呀。”
周宝璐顿时道:“安哥儿说的对!”
萧弘澄笑道:“他跟我说,今年是他岳母平阳长公主的四十整寿,刚巧前儿三月里头,平宁姑母正好做了五十整寿么,叫我跟父皇说,到底是孝章敬皇后的嫡出公主,与平宁姑母一母同胞的,也不好差的太过。平阳姑母虽说早逝,却有遗孤,郑明玉是安国公世子,倒是够了,但还有个女儿呢,表妹与我相似,也是生母早逝,只是我有父皇顾念,获封太子,表妹却是无人扶持,并未请封封号。念及孝章敬皇后的抚育之恩,于平阳公主的四十寿辰这年,推恩于表妹,赏个封号,也足可告慰孝章敬皇后的在天之灵。”
周宝璐睁大了眼睛,这个角度选的绝妙啊!‘与我相似’四个字简直是点睛之笔。
尤其是父皇最喜欢太子这一点仁厚,能顾念到弟妹。
安哥儿就这样给自己媳妇儿讨了个封号了?说起来,陈颐安的媳妇儿总算是熬过了旧年的寒冬,过了年,竟一天天的就好了起来,上回舅母进宫的时候还说这一回大约是大病,着实休养了几个月,又调养的好了些,这一回春天,竟然没有犯时节,比以往倒是好了些。
萧弘澄把陈颐安的话细细的说了给周宝璐听,又笑道:“父皇听了果然喜欢,当即允了,赏了安哥儿媳妇一个嘉和县主的封诰,还夸我来着。又赏了我些东西,才打发我出来了。”
周宝璐闷闷的笑:“那父皇这一回是想明白了,所以不立后了?谢天谢地,要是贵妃娘娘真做了皇后,别的不说,这个母后我还真叫不出口啊……前阵子我就为难这个,可为难了。”
萧弘澄大笑,笑完了他有点儿看热闹似的说:“是呀,你们家安哥儿就这点强,既给我解了围,又给自个儿捞了好处,倒是一举多得。只一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自个儿还没成世子呢,倒先顾着媳妇了?他媳妇如今是县主,比他品级还高呢,打起架来有他吃亏的。”
周宝璐哈哈的笑,笑了一半,突然想起安哥儿媳妇的品性,顿时笑不出来了,对呀,安哥儿媳妇是那个样子,如今有了县主的封诰,那眼睛不更看到天上去了么?
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可听舅母说的话里头,安哥儿媳妇最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若是仗着封诰,在外头惹了什么事,或是有人仗着她惹了什么事,小事也还罢了,若是大事,可要怎么收场?
可别连累了安哥儿啊!
周宝璐有点儿想不通陈颐安的心思了,照她看来,其实不给安哥儿媳妇请封才是正理,她既不大明白事理,就养在后宅,锦衣玉食的供着才是呀。
周宝璐左思右想,实在放心不下,跟萧弘澄说:“你明儿回来,叫安哥儿与你一起,我请他喝酒。”
萧弘澄与她心意相通,也曾听她说起过安哥儿娶这个媳妇的委屈,听她这样一说,立时就明白了,这也算得是周宝璐的家务事,便安慰道:“好,你放心,安哥儿是个靠得住的,定然有他的理由。”
周宝璐从小在武安侯府长大,与陈颐安亲密的宛如同胞姐弟,她又是个操心的性子,连三公主的事她都忍不住要去操心呢,更何况是陈颐安。
对她来说,当然更是大事了!




鹂语记 207陈颐安的家务事
周宝璐对舅舅家可真是特别上心啊!
这是萧弘澄这么些年的心得,是以他也不敢怠慢,第二日果然把陈颐安请到了东宫。等丫鬟上了茶,萧弘澄还很识趣的说书房里有事,就自己走了。
周宝璐不吭声,只打量陈颐安,陈颐安已经二十岁了,不再是她进宫之前的那模样,如今的陈颐安,长身玉立,俊美的闪闪发光,周宝璐很欣慰的想,陈颐安简直不比萧弘澄差了!
陈颐安可不是能被周宝璐的眼光吓倒的人,虽然表姐已经是太子妃了,身份尊贵无比,可那样小鹿一般的眼睛,别的人或许还不大敢惹,陈颐安却是个不怕事的,反笑道:“难得表姐召唤,是有什么好的赏我吗?”
周宝璐嘴一抿,脸上顿时就露出一个窝窝来:“赏你?赏你板子呢,你老实跟我说你这发了什么失心疯了,给你媳妇讨县主?”
陈颐安何等人物,见太子要他务必到东宫走一趟,进了门儿,太子爷就自己走了,便知道表姐要说的是家务事,心里头早就有数了,这个时候见周宝璐果然一点儿不拐弯的问起来,便笑了。
表姐虽说尊贵了,可性子和心地却和以前一样的,叫人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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