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鹂语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和香
旁边有个声音道:“王子呀!”
“啥?”小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旁边站着她的干妹妹金字,也是看着那男人,小樱立时八卦道:“这是天宝王子?”
“可不!”金字说:“刚刚才剃了胡子,大家伙都吓了一跳,妈呀,谁知道就是剃个胡子而已好么,一府的人都给吓了个半死。”
没见过以前的天宝和现在的天宝的人还真感觉不出来,可这会子小樱居然颇有同感的点点头:“那是,这原本是阎王爷跟前守门人呢,剃了胡子,就升级成了玉皇大帝跟前人了,谁不得吓一跳?公主殿下怎么着?”
“殿下还没瞧见呢!”金字说:“妈呀,殿下还不得吓晕死过去?等殿下醒过来,谁还记得南安侯是谁啊!”
“那肯定!”小樱忙点头赞同,南安侯跟他一比,那就是小白脸儿和王子的差别!不在一个档次上了!不过小樱虽然被天宝王子的美色迷昏头了,但还是不忘那滚在地上的女人:“这个怎么回事?”
金字道:“桃花债的妈。开始我还想谁家女孩儿那么眼瞎,不晓得他是王子,还居然跟个这么吓人的男人一块儿,如今倒是赞同了,这眼光,都绝了!隔着那么一脸胡子都能看上他,啧啧。幸而王子刚刚剃了胡子,殿下定然拿他没辙,不然可有的是乐子可瞧了。”
哟,这地下打滚的妈居然不知道天宝是王子?小樱终于明白为啥门口那些混账笑成那样了。





鹂语记 225貌美如花(完)
225
小樱伸着脑袋张望,跟金字一顿八卦,听的嘴都张大了。
桃花债,略微准确的说,勉强应该算是天宝王子的前女友,就是那位这会儿站在台阶底下,掩着半边脸弦然欲泣的小美人。只露出了半张脸,都确实是个小美人儿,眼睛细长上挑,颇为引人。
尤其是气质冷艳,就是这样掩着半边脸,都叫人觉得十分冷艳
这姑娘是四川人士,家里祖父有一手祖传的医术,天宝王子游历到了四川泸州的时候,留下来喝了半年的泸州老窖,中途就遇到了姑娘的祖父,成了忘年交,还学了两招,有半师之谊,老爷子邀天宝去家里小住,正当豆蔻年华的姑娘就与天宝郎情妾意,眉来眼去。
只不过双方刚有了点儿情愫,就叫姑娘的母亲发觉了,就是这位正滚在地上的妇人,她娘家父亲做着个小官儿,丈夫也刚捐了官,女儿生的这样美貌,这位母亲安心要她高嫁的,怎么会容她嫁给这个来路不明,粗野的凶神恶煞的男人,还是个外族人!
一看他这粗野的样子,就定然没什么好出身。
听说这妇人但凡见天宝王子来了,就站在门口高声武气的叫骂,四川人骂起人来,当然有别于北方的豪放,但也相当的有气势,别说天宝王子,就是一般男人也忍不住的。
天宝王子忍了两回,就忍不住去找这位姑娘,想要约了姑娘私奔,可是姑娘哭着表示,父母生养之恩不能抛弃,只能来生再见了。
是以原本想再在泸州喝两个月酒的天宝王子,就此黯然神伤,离了泸州。
“妈呀!”这是小樱听完八卦之后的感叹,又问:“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详细?”
金字道:“王子自己说的呀,前儿有人送了几坛子泸州老窖来,王子就对着酒坛子叹了口气,很惆怅似的,公主殿下听见了,骂了他一句神经病,他就把这个事儿说出来了,可伤心了,眼圈儿都红了,想想都可怜,公主殿下可凶了,还说他活该,不过倒是叫人把那几坛子酒收到后头去了,隔天就打发人往承恩公府送了去。”
啧啧,这位天宝王子,叫人说他什么好呢!
小樱笑道:“那这会儿是怎么一回事?”
“不明白啊。”金字一脸茫然,但是,显然剃了胡子的天宝王子已经完完全全俘虏了金字,毫无缘由的就站在了天宝王子一边:“突然就上门了,进门这做娘的就扯着天宝王子,要他娶这位姑娘,姑娘只哭。天宝王子如今都有咱们殿下了,怎么还会娶那位姑娘呢,再说了,就是没有公主殿下,他们家那样子对人家,这会子又要吃回头草,哪有那样的道理!”
金字义愤填膺。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大公主的那点子性子,小樱没有不知道的,如今这府里的丫鬟,也都见不得貌美如花的人受委屈,真真是一脉相承。
小樱见金字没料了,又叫那妇人在地上嚎哭着也没点儿新词,热闹真不好看,便索性进去见庄慧公主了。
庄慧公主坐在里间炕上,正隔着窗子往外看呢,只是隔太远见不到,只嘴里嘀咕:“这混账,倒沉得住气,还没凶起来。”
小樱进去磕头请安,笑道:“娘娘打发奴婢来给公主殿下请安,有一盒新鲜点心,不是御膳房出的,娘娘吃了说好,打发奴婢送来,给公主殿下尝个新。”
庄慧公主笑着问了太子妃娘娘好,叫小樱起来,示意一旁站着伺候的大丫鬟接了盒子,又拿了块银子赏小樱:“倒累你跑一趟,你坐坐,叫你妹妹给你倒杯茶。”
小樱忙道不敢,庄慧公主笑道:“不必与我客气,你常在嫂子跟前伺候,原是不同的。在我这里,自然是有座儿的
。嫂子打发你来是做什么我也知道,要说单送点儿东西,自然不会劳动你,想来嫂子不大放心我,叫你来瞧瞧,你瞧,刚好赶上热闹了,你不如看完了再走,回去也好回话。”
小樱何等伶俐,立时便笑道:“真是再怎么也瞒不过殿下,娘娘是怕殿下欺负了王子,到底是王子呢,叫人家太过委屈,也不好交代,才打发奴婢来瞧一瞧吧。”
这话顿时奉承的庄慧公主心情舒畅,偏还一撇嘴:“他还委屈呢,你出去瞧瞧,才几天呢,就有姑娘找上门来要嫁他了,哼哼,倒是春风得意的很!”
哎哟这话!小樱虽然还没嫁人,也听得出这话里头的醋味儿,难道公主殿下看着天宝王子那一脸大胡子都能喜欢他?要真这样,那天宝王子也太是个人才了。
小樱就试探着问:“这人在公主府里头这样撒泼,也太嚣张了些,殿下早该把她打出去才是。”
庄慧公主笑道:“打出去做什么,先前侍卫就要打出去,还是我拦住的,出去了我看什么热闹呢?我就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的。也该哭的差不多了吧,走走走,跟我去看热闹。”
她倒是一点儿不担心,见天宝打算在前头院子里解决,既然在屋里看不见,就往跟前看去,小樱只得在一边伺候着庄慧公主走过去。
走到这边屋里,大公主也不现身,只在多宝阁后头看着,见天宝只在那里站着,那妇人撒泼的扯住他的衣摆:“攀了高枝儿就始乱终弃啊……可怜我的闺女……一心一意对上个这样的男人……我苦命的儿啊……”
周围全是公主府看热闹的脑袋,众人窃窃私语,周围嗡嗡声一遍,放眼一看,一个个都一脸兴奋的看好戏的模样。这也只有大公主府有这样的情形……
半晌没说话的天宝王子突然一动,一脚就把撒泼的妇人踢飞了半丈远!
一时间,热闹的庭院鸦雀无声,庄慧公主也吓了一跳,那妇人基本算晕了过去,有气无力的趴着,连嘤嘤嘤哭泣的小姐也吓的忘了哭了。
天宝一字一句的对小姐说:“那一日小姐给我写信,我就亲自上门说过了,所谓的当年之事,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我也没有半分对不起小姐。三年前,小姐说请我就当不认识小姐,我也答应了,没有半分违诺。如今既然已经是陌生人,无故上门坏我清誉,就别怪我动手。”
小姐吓的连连后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张俊脸简直像是阎罗一般吓人。
那妇人缓过劲来,翻身起来坐在地上,恶毒的说:“你装什么装,当初天天求我嫁姑娘给你,连入赘也愿意,这会子攀了高枝儿,攀上了公主殿下,就狂的忘了自己是谁了,呸!谁要跟你重拾旧情,谁要嫁你啊,你也配?无非是请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向公主殿下说两句好话,给她爹选选官罢了,别的不说什么,她祖父还与你有授业之情呢,就这样忘恩负义!到底谁不要脸了?如今咱们也不要选官了,拼着命也要禀告公主,小心你这样忘恩负义之人。”
庄慧公主里多宝阁后头听得噗嗤就笑出声了,哈哈哈,天宝这脸丢的真叫她开心,还以为是见着情郎有出息了姑娘家里回心转意,所以姑娘喜出望外与情郎共结连理的桥段呢,没想到,人家还是看不上他,才不会嫁他呢。
庄慧公主笑的捶地,看天宝的笑话,简直是人生乐趣了。
想想自作多情的天宝王子一脸菜色,庄慧公主就笑的开心的很。
她隔着窗子说:“嗯,我听见了,这家伙忘恩负义,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我就踹了他!”
那妇人愕然,没想到公主真的听见了,完全出乎意料,旁边有人忙道:“公主殿下在这里,还不跪下行礼!”
那妇人真对上公主了,当然没有面对天宝王子那般胆大,想到那后头竟然是公主殿下,那等高高在上的人物,对于一个原本七品官儿的家眷来说,那简直就是天上的人物了,那妇人与小姐都战战兢兢的跪下磕头,直呼公主娘娘。
庄慧公主笑道:“不用怕,你跟我说,天宝这混蛋当初是怎么勾搭你们家姑娘的,你们又是怎么把他骂出来的,也叫我看清他的真面目!”
那妇人忙道:“公主娘娘明鉴,这人当年流浪到我们老家来,那等的落魄,还是我家公公心善,给他吃喝,还教了他两招医术,想着叫他有个一技傍身,免得饿死。没想到他竟如此狼子野心,在我们家好吃好喝的住着还不安分,竟勾引我闺女,一心想要入赘到我们家!娘娘,我们家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也是书香门第,公公一身行医,在当地也是德高望重的,外子还捐个七品官儿,就要出去做官了,且我家闺女这人品模样,自不敢与帝都女孩儿比,只在当地也是头一份儿,怎么会招赘一个流浪汉!”
庄慧公主隔着窗子瞧了,那姑娘虽如今年纪略大,倒也确实貌美,单论容貌,并不比帝都大部分贵女差了。
那妇人接着说:“这事儿叫我发觉,我就把他骂了一顿,撵了出去,他还不死心,竟然来勾搭我们家闺女想要私奔,幸而我们家闺女是个懂事知礼的,如何肯做这样苟且之事,反说了他一顿,他没了法子,还纠缠了几日,才走的!”
这妇人真真假假夸大其词的说着当年事,天宝倒是不吭声,随便她说,庄慧公主听的笑的了不得,那妇人道:“如今外子上京选官,前几日我与小女在外头见到这人在公主府出入,吓了一跳,公主定是受此人蒙蔽,竟让他出入公主府,这如何使得,此人狼子野心,不知道寻了什么空子,得了公主娘娘恩典,我既然知道他的底细,自然不敢隐瞒,须得禀公主娘娘知道才是。”
要说这妇人,倒是深谙说谎的方法,半真半假说的有头有尾,可见是个中高手了。
庄慧公主一边笑一边道:“你的忠心,我知道了,这混蛋确实很不像个样子,哈哈哈,天宝,还不跪下请罪。”
天宝一脸无奈,转过头去:“唉,你别闹了。”
庄慧公主石化!
这张脸!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庄慧公主简直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明明是天宝的声音,为什么突然配上了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张带着神光的脸!
对着这样一张脸,自己欺负玩弄他的那些话还要怎么样说出口?简直……简直是坏了规矩!太过分啦!
庄慧公主半晌反应不过来,这混蛋这混蛋这混蛋……怎么有这么好看的混蛋!
庄慧公主张了张嘴,泄气了,还真就没闹了。不过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一回,看着那俊脸真是越看越好看,心里不知道怎么就喜滋滋的起来。
小樱从头到尾看了个精彩,心满意足的回宫里给周宝璐回话去了,小樱嘴角利索,比手画脚的形容当时的场面,那个妇人小姐,自然压根不在周宝璐的心上,关键是貌美如花的天宝王子。
小樱形容了半天天宝王子如何的漂亮,周宝璐都没有什么感觉,萧弘澄就够漂亮了,她难以想象有比自己男人还强的,不过后来小樱说,天宝王子只是露了脸,就靠美貌(?)压制住了庄慧公主,周宝璐终于有了直观感受:“这么有效?那倒是真的不错。”
“岂止不错!”小樱在公主府受了震撼,又要重复强调天宝王子的美貌了,周宝璐连忙说:“得了,我知道他好看了,你就说说后头吧!”
小樱觉得后头索然无味,只是简单的说:“后头公主殿下正经起来,介绍了这一位就是苗族王子天宝,那妇人差点儿吓晕了过去,直发抖,看那样子,差不多后悔的能直接吊死了,那位小姐也是后悔的什么似的,看着王子简直含情脉脉的能滴出水来,公主殿下就叫人把她们撵出去了。”
小樱是个合格的情报人员,此时解释道:“奴婢打听了一回,这户人家三年前捐了七品官,不过不知道犯了个什么不大不小的事儿,考评不好,如今拿着银子进京来,想要找找门路。这位小姐十八了,因貌美又会弹琴,她们家太太一心要攀高枝儿,怎么着都不满意,如今还没挑到满意的亲事,倒把姑娘耽搁大了。这一回无意中见到王子在公主府出入,以为王子攀了高枝儿有门道,就叫小姐写信给王子,大约也有重叙旧情的意思,或者靠着旧情,找个门路。”
嗯,说的通,能进公主府当然是有门道的,七品官儿这样的,别说公主了,就是公主府里一个普通掌事官儿、一个管事递个帖子,也就办了,其实,周宝璐想,若是不是想要重叙旧情这一茬,单用老爷子当年的那点儿交情,天宝或许还真给他办了。
天宝这样的男人,又不会缺女人,显然是不吃这一套的,倒不如直接挟恩以报,给他一个还恩情债的机会,反而容易,当然,这户人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没想到。
不过要真早知道天宝的身份,那小姐早就上赶着嫁了,哪里还有后头这一说。
抛开这破事,周宝璐相当满意大公主府的进展,在天宝刮胡子之前两人就相处的这样自然了,再有了美貌,看起来,皇室很快就要又有一宗喜事了!




鹂语记 226驸马的脸皮
226
公主府的热闹显然是很叫人瞩目的,庄慧不大讲究,从小儿就没把公主的体面当回事儿,就为着看天宝王子的笑话,把人放进来打滚撒泼,很快就传遍了帝都,人人都觉得好笑。
当然,也要最为上层那些人家才能熟知大公主的秉性,知道内里缘由,笑的打滚,尤其是天宝王子剃了胡子庄慧公主就哑火了那一节,简直可以入选当年最佳笑话了。
其他人不过看一点儿便宜热闹。
周宝璐当然也很好奇,打发人跟庄慧说:“你要愿意,哪天带他进宫来坐坐。”
这话的意思庄慧公主当然也是明白的,得她愿意,可是……对着那样一张脸,要怎么不愿意?这家伙简直脸皮厚到了极点,光明正大进出厅堂也罢了,听说太子妃娘娘打发人来说话儿,他就敢过来听。
庄慧公主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天宝王子笑道:“太子妃娘娘那等高贵仁慈的人,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娘有话吩咐,我自然是要来伺候的。”
庄慧还是不自在:“那是我嫂子,和你什么相干。”
天宝王子含情脉脉的凝视庄慧公主:“我知道,今后也是我嫂子。”
那张脸走近一步,对庄慧公主的杀伤力就得倍增,庄慧公主被晃了一下神,不由的又哑火了,只得匆匆转头不看他,听了那话,对来人说:“你替我给嫂子请安,请嫂子放心,我会考虑的。”
天宝王子得意一笑。
过了一个多月,庄慧公主终于还是带着天宝王子进宫了,如今已经进腊月了,宫里四处都在预备腊月的各种事情,到处都显得有些忙碌,难得早上没下雪,出了一点儿太阳,庄慧公主府驶出两辆马车,周宝璐就知道了。
两人出双入对已经是常事,天宝王子是异族,规矩不同,庄慧公主又是个不在乎的,只要她爹她哥不说她,她哪里管那些人呢,且也没有谁敢当面说她。
谁也不说二百五,自己讨没脸么?
豆虫儿如今已经是东宫数的着的大太监了,人称豆爷,这会儿侯在宫门口,见庄慧公主的车驶进来,有车把式掀了帘子,豆虫儿就雪地里打了个千儿,笑道:“娘娘打发奴婢来迎公主和王子。”
庄慧公主笑道:“你来做什么,在东宫门口等着就罢了,我这里换了轿子就过去。”
豆虫儿笑道:“原是娘娘的意思,这大冷天的,您难得进宫来,又有王子在一边,还是先去各宫娘娘处走一走,看看几位小公主再过去,也是礼数。”
这话透着古怪,庄慧公主便笑道:“怎么着,娘娘那边有点儿事?”
豆虫儿殷勤的伺候庄慧公主上轿,低声笑回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在发落卫侧妃娘娘院子里一个妈妈,想着叫公主瞧了,卫侧妃面儿上不好看,才叫公主先去走走。”
庄慧一撇嘴:“卫家人还要什么脸么?嫂子也太体贴了,既这样说,我倒要瞧瞧去。”
就要吩咐直接去东宫,横地里却见一直男人的大手伸过来,握住了轿杆,天宝王子靠的近了,低声说:“太子妃娘娘何等人物,既然提前打发人来等着,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去了,要是坏了什么事,就尴尬了。”
庄慧公主听了笑道:“说的倒也是,那就听嫂嫂吩咐,咱们先去各处走一走吧。”
天宝王子笑笑,亲自递了一个手炉给她,又给她放下轿帘,才上了自己的轿子。
哎呀妈呀,豆爷在一边儿张大了嘴一脸蠢相,这、这、这……这是大公主殿下?豆爷都疯了,大公主在宫里的时候,他也算是伺候过大公主的,知道大公主那点儿秉性,她要做的事儿,就是太子爷说话拦她,还不会答应的这样快呢,这会子这样和气……简直像是撞客着了!
豆爷当然也是耳聪目明的人物,听到点儿风声,知道些首尾,确实听说庄慧公主府上有位貌美如花的王子,不过这位能叫公主这样好说话,那也真是吓掉人下巴了。
豆爷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大公主的轿子,一路奉承,往各宫里去。
东宫太子妃娘娘起居的甘德宫院子里,跪着一个三四十的妈妈子,正在被一五一十的掌嘴,打的涕泪横飞,头发散乱,旁边跪着两个已经挨了打的丫鬟,里头屋子里,卫侧妃大声哀求:“求娘娘饶了林嬷嬷吧,今后妾身一定严加管教,再不敢这样了。”
片刻后,其实已经打了二十几下了,里头才传出来太子妃娘娘的声气吩咐:“罢了。”
行刑的人一放开,林嬷嬷顿时瘫软在地。
周宝璐淡淡的对卫侧妃道:“今后你们院子里再有这样的事,这脸面就顾不得了,不拘是谁,我就交给慎刑司发落了。”
卫侧妃连忙应了,又谢了恩,走出来吩咐自己宫里的人:“都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拖回咱们宫里去,在这里一径打扰娘娘,可如何使得。”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算是暂时放过了,才连推带拖的拉着三个被行刑的人回了自己宫里。
进门儿的时候,卫侧妃吩咐:“娘娘大度,把这事儿掩过了,我也不能不懂事,再说了,既然娘娘都罚过了,我没个动静怎么好呢,倒说咱们狂妄,林嬷嬷和绿水陶燕在院子里跪着吧,到……今儿晚饭时分,大约就能交代过去了。”
那林嬷嬷一脸又紫又肿,嘴角也打破了,听到这话,眼中便说不出的怨毒来,嘶声道:“娘娘何必在意太子妃娘娘怎么想,既然没吩咐,何必还做这样给她看!”
她自忖在自己的院子里,早就收拾的铁桶一般了,说话越发肆无忌惮:“奴婢觉得,娘娘也未免思虑过多,娘娘虽说是东宫侧妃,可到底姓卫,便是再讨好太子妃,她难道就不防着你了?倒不如摆明了车马不给她脸面,她能如何?娘娘到底是皇上圣旨赐婚的侧妃,便是太子妃娘娘也不敢轻易动你。”
总之就是不用叫她跪给太子妃娘娘看。
卫侧妃脾气好,在家里做小姐的时候,对着这位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儿就十分敬重,妈妈前妈妈后的,如今进了宫,也不敢怠慢:“妈妈说的在理,只是我想着,这事儿闹成这样,娘娘生了气,罚了妈妈,这个我没敢多说什么,可妈妈不知道,娘娘在屋里,摒退了伺候的姐姐们,也是教训了我的,说我不懂事,性子太软,不会约束底下人,东宫这几个院子,就属咱们院子最不成体统,还说叫我多跟吴家姐姐学学,要是今后还是这样立不起来,娘娘就要亲自来打发人了,我……我……”
卫侧妃就露出一脸犹豫的手足无措的样子来,为难极了,显然又怕太子妃,又怕这林嬷嬷。
林嬷嬷听到这个话,也是心中一跳,手足发凉。
卫侧妃又叹气道:“嬷嬷也太不谨慎了,当初进宫的时候,太子妃娘娘就打发人来训过话,说东宫里头的说话做事,不管大小,不管要紧不要紧,都不能传到外头去,如今别的事没有,偏又落了这样把柄在娘娘手里,叫我也无话可说,也不敢求情,如今……嬷嬷自己斟酌吧,嬷嬷不跪也罢,太子妃娘娘若是不追究,大家便宜,若是追究起来,我能替嬷嬷掩盖的自然也会掩盖,掩盖不了的,我也就没办法了。”
说的一脸难过的就进门去了。
林嬷嬷呆立在院子里,犹豫不决,在卫府的时候,老祖宗就吩咐过行事,进宫之后,这位小姐的性子她也清楚,十分绵软,没有决断,又怕事的很,自己仗着老祖宗的脸面,拿捏起她来真是不费多少事儿,可是这样的主子,你指望她替你撑腰,显然是指望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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