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鹂语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和香
卫贵妃安静下来,周宝璐乐陶陶的过了这个冬天,天天在东宫猫冬,过了冬至、小年、除夕、初一、元宵,今年给皇上的节礼里头,居然还有周宝璐亲自种出来的干豆角!
过完正月,开了春,周宝璐被萧弘澄给布置了一个奇怪的任务。
“什么?叫我帮你种玉米?”周宝璐听这话都新鲜:“你那外头有的是农庄,你叫我种?我能种吗?萝卜我都能弄死,何况这玩意儿,谁也没种过啊。这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呢,亏你想得出来。”
周宝璐唠唠叨叨的一阵念,萧弘澄只管笑嘻嘻的听着,听她说的歇口气的时候,便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种菜就是人给你挖好坑,你把苗丢下去,过些日子,浇些淹死,或者松土弄死!不过,你到底也得了不少冬瓜茄子不是?父皇还赏你来着,难道父皇不知道你种不出来?可是你身份不同,在那样的时候,你亲自种冬瓜,做了菜孝敬父皇,不止是孝心,更是舆论引导。”
萧弘澄都觉得周宝璐运气是真好,她把花都弄死了,突发奇想改种菜的时候,哪里想得到后头的大灾呢,她只是真的是突发奇想。
想起以前去天津,一路上瞧到不少农家栽种在路边的蔬菜之类,棚架上垂下硕大的冬瓜,长条的丝瓜豆角,还有一地的紫艳艳的茄子,周宝璐非说看起来比花儿还有趣,又有农家田舍风光。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谁也不会在这样的事儿上违拗太子妃娘娘,自是她说什么就什么,只要没把土豆茄子种上勤政殿也就是了。
没承想夏天就遭了大灾,皇上做出了减膳的表率,显然是要众志成城,抗灾自救,而这其中,自力更生灾后重建这种事显然也是需要大力提倡的。
在这种时候,贵为太子妃还亲自种出蔬菜敬献圣上,显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了。
萧弘澄说:“这一回,也是一样的。”
哦!说的这样简练,周宝璐要是稍微笨一点,也不会明白了,不过她还是知道了萧弘澄的意思,这玉米的事,要邀功,却不能做的明显刻意。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周宝璐猜想或许与还没开放的海上贸易有关吧,萧弘澄与他的一干幕僚定然是有一系列的方案和后续,这不是周宝璐能理会的。
所以现在萧弘澄要借周宝璐的手,周宝璐就爽快的应了。
“好吧,听说这个玉米新鲜的煮了吃还挺好吃的,我种点儿自己吃!”周宝璐说。
所以这会子,周宝璐挑了个好天气,蹲在园子里种玉米。正是春天里最好的时节,园子里的花次第开放,各种枝条也染着极嫩的绿色,再不是那种沉郁了。
她抓着一把玉米粒,往挖好的坑里每个丢一两粒,剩下的事自然有人去做。
真新鲜,这太子妃还真是什么活都干啊!周宝璐一边丢着玉米粒,一边觉得自己大约是有史以来最为劳碌的太子妃了。
这念头还没转完呢,就见芍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娘娘,娘娘,庄柔公主不好了,打发人进宫来请娘娘去瞧瞧。”
啊?
周宝璐丢开玉米站起来,庄柔公主的日子算起来该在三月初,这才二月呢,提前发动了?可是她又不是御医,也不是产婆,请她做什么?
周宝璐说:“怎么个不好法,来人说清楚没有?”
芍药有点慌张,不过还是条理清楚的:“来的是庄柔公主府的一个管事嬷嬷,说庄柔公主今儿在府里发脾气,摔了不少东西,没过一会儿就说肚子疼,公主府里立刻就去传了御医,可公主闹着非要请太子妃娘娘过去瞧瞧。”
真是活祖宗!
周宝璐叹口气,只得叫人服侍换了衣服,带着芍药与樱桃坐车去了公主府。
路上周宝璐才问明白庄柔公主在府里闹什么,其实这公主府是庄柔公主的地盘,永宁侯府插不进手,而且人家懂事,也没打算插手,只是因着庄柔公主有了身孕,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且子嗣也是要紧事,永宁侯夫人才选了两个积年老成有经验的嬷嬷去公主府伺候,又担心庄柔公主身子不便,就有下人瞅着机会不安分,把自己身边儿两个得力的人派过去替庄柔公主管些事儿,其实就是替她看着些的意思。
这两人,一人是永宁侯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嫁了府里的一个管事,如今也在永宁侯夫人屋里做管事妈妈,另外一个却是从陪房里选出来的,贴身大丫鬟,今年十八了,还没嫁人。
庄柔公主是那样的性子,一开始不大情愿永宁侯夫人派人来府里看着,还是驸马劝了半日,说明是怕底下人出幺蛾子,多找两个信得过的替她看着的意思,且等她生产完,出了月子,这两人就立刻回去。
庄柔公主被周宝璐教训了几回,跟她说明白了,既然你没娘给你支撑,替你选人,替你撑门户,你就得一靠自己,二靠驸马,公主的子嗣,驸马府没有不盼着的,这个道理谁都懂,所以这个时候,驸马和婆母肯定是信得过。
庄柔公主若是没把握真的完全掌控了公主府,就不如多依仗婆母和驸马,才是安全。
这些话,庄柔公主是听进去了的,见驸马也这样说了,就应了下来,那几人来了,言语间也是颇为客气,很给驸马府的脸面。
可没承想,今儿一早,庄柔公主无意中见到个不认得的小丫鬟从驸马屋里出来,进门儿一看,驸马在里头,竟然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这小丫鬟既然不是服侍驸马的人,刚才孤男寡女的在做什么?
庄柔公主就恼了。
问了驸马两句,驸马自然不认,说不过是个进来送东西的小丫鬟,自己屋里服侍的人正好又各自有事儿没在屋里,算得什么要紧,庄柔公主却认定有问题,发了脾气,摔了驸马屋里的东西不说,还把驸马爷脸上挠出了三条血印子。
这会子,还动了胎气。
周宝璐进了公主府,只见里头乱着,御医已经来了,诊了脉,开了方子,正打发人煎药呢,见太子妃娘娘来了,忙跪下请安,周宝璐问:“庄柔公主可要紧?”
太医回道:“只是一时气恼着,动了胎气,一时还不要紧,只是要安心静养才是。”
周宝璐就放下心来,进去一瞧,永宁侯夫人带着大儿媳妇亲自在公主房里伺候着,听说太子妃娘娘来了,忙领着大儿媳妇王氏与驸马爷上前来请安,周宝璐一瞧,驸马爷脸上挠花了,上了药,还一脸的别扭。
庄柔公主躺在床上,见周宝璐进来,拉着她的手就簌簌的掉眼泪:“嫂子,我要死了吗?我的孩儿呢……嘤嘤嘤,我好害怕……”
她月份大了,肚子一疼,就吓的六神无主,什么都想不到,唯一的念头就是打发人去请周宝璐,好像周宝璐包医百病似的。
这会子见周宝璐来了,才像是有了主心骨,顿时哭个不住。
永宁侯夫人有点儿尴尬。
周宝璐拍拍她:“没事没事,我细细的问过了,太医说了,你只管安心躺着,吃了药就好了,不许再发脾气了。”
又叫庄柔公主的丫鬟:“还不拿手绢子来给你们主子擦眼泪。”
见庄柔公主安静下来,她这个时候也没梳妆,脸擦过了,散着头发,眼睛哭的红红的,倒没有了往日里那种骄矜傲气的模样儿,抱着被子靠在大迎枕上,看起来倒是可怜兮兮的。
十四岁就没了娘,没了母族,又被幽禁两年,没人疼爱,甚至身为失势公主,很多人都看不起她,就连夫家,虽是赐了婚,不能推辞,可只怕也不是那么情愿的。
她无非就是靠着她那点儿公主的傲气尊严和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支撑到现在。
到底是缺乏信心的。
周宝璐想的清楚,她向来不大喜欢庄柔公主,庄柔公主几次三番要给她好看,换成谁也不能喜欢她,可怎么说也算不上有深仇,如今成了姑嫂,到底也是一家人了,她多少还是有些可怜她的。
温声安慰了两句,才回头问:“那丫鬟是怎么一回事?”
驸马李成回道:“回娘娘的话,那丫鬟是寒舍的奴才,今日一早,奉家母之命送些点心到公主府,管事的双喜因当时跟前没人使唤,就便儿打发她往公主屋里和微臣屋里送去,因她到跟前的时候,微臣屋里的人正好出去拿东西了,跟前没人,叫公主瞧见了,疑她与微臣有首尾,才动了性子。”
“没有?”周宝璐问的直接。
驸马爷沉声道:“微臣侍奉公主,并无二心。”
庄柔公主轻轻的拉了拉周宝璐的袖子,周宝璐回头一看,庄柔公主十分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后来我问清楚,真没有,是我错怪了驸马。”
这种事不难查,那丫鬟什么时候到的公主府,在各处多半有人看见她的,算算时间,就知道有没有首尾,周宝璐听庄柔公主这样说,便道:“既如此,你该给驸马赔个不是。”
庄柔公主不情愿,驸马也忙道:“微臣不敢。”
庄柔公主那性格,周宝璐是知道的,从小儿那样长大,那样叫人捧着,又是君上,身份尊贵,再是做错了事,冤枉了人,也没有她低头的,这会子也是这样。
可周宝璐坚持:“快,赔个礼,没你这样胡乱煞性子的,教坏你儿子!”
庄柔公主看看周宝璐,嘟嘟嘴,总算乖乖的说:“是我错怪了驸马,你容我这一回。”
李成连道不敢,不过到底脸上有光。





鹂语记 171第 171 章
镇压了庄柔公主,周宝璐又回头对永宁侯夫人、少夫人和驸马道:“虽说这一回是公主无理在先,没瞧明白就伤了驸马,只是到底有个缘由在那里,公主只是一时急了罢了。侯夫人、驸马且不要与她计较。”
那永宁侯夫人也不是个蠢的,见周宝璐这样的做派,一来了先安慰公主,就审这件事,然后按着公主要赔礼,她心里倒是凛然。
二殿下一脉,得罪的太子殿下深了,她们家得了这位公主,可算是倒霉催的,只是这一回,她亲眼见了太子妃娘娘,并没有不拿庄柔公主当一回事,反倒是行止间透着十分的为她着想,这样一来,永宁侯夫人还真不敢小看庄柔公主了。
不论太子妃娘娘是什么缘故,真心对庄柔公主好也罢,要邀个贤德名声也罢,或者只是在皇上跟前有个好考评也罢,至少太子妃娘娘摆出了这样的姿态,她就必须捧场。
永宁侯夫人忙站起来,肃容道:“娘娘这话臣妾当不起,公主殿下下嫁咱们家,那原是咱们家的福气,如今咱们家没伺候好公主,叫公主委屈着了,这是咱们家的罪过,娘娘再这样说,咱们家越发无地自容了。”
周宝璐看她一眼,先前自己来问话的时候,这位侯夫人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可见是在看风向了,这位侯夫人,实在是不大看得上庄柔的。
不过也怪不得人家,庄柔如今要什么没什么,空有个公主架子罢了。
这会子,周宝璐也端起来,永宁侯夫人这句话说了,她一个字儿也没有,只是点点头。意思很明确了:我要听的还没听到呢。
永宁侯夫人越发明白了太子妃娘娘的意思,反倒诡异的放下心来,心情都好起来,接着便道:“这事须怪不得公主殿下,原是咱们家的人没调教好,虽说是给驸马爷送东西,也没有不通报就进去的,屋里服侍的丫头不在,就该等人来了交出来,哪里有自个儿进屋交给驸马爷的道理,这样没规矩不懂事,公主恼了她自是有的。”
永宁侯少夫人忙跟着帮腔:“母亲说的是,这样没规矩的丫头,哪里还留得,自然要打发出去才是。”
她看一眼周宝璐,接着笑道:“就是双喜,母亲打发她来是因着公主殿下有身子,怕劳动着了,叫她来服侍照管。如今她旁的人不使,倒打发这样没规矩的丫鬟到处走,惹的公主气恼,动了胎气,倒反是值得多了。”
永宁侯夫人听到这话,就有点儿不自在,周宝璐眼尖看的明白,心里头越发多了点儿想头,为什么以前没有出这样的事,这会子永宁侯夫人打发人过来帮着管事,就出了这样的事了?这个双喜既然是永宁侯夫人身边儿的人,得了什么吩咐也难说的很。
周宝璐只是不打算理睬这个,一则没有证据,全靠猜想,二则庄柔公主先前当着人的面儿说她误会了驸马。
既然自己认了误会,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不过她依然不接话,明摆着等永宁侯夫人自己考虑了,懂事不懂事,在君上跟前怎么样,全凭自个儿考虑。
永宁侯夫人没等到周宝璐说一句话,心里头就算想要替双喜辩解一句也没法子,只得当面儿吩咐:“把双喜打发回侯府去,回头我另选好的来,今儿来送东西的丫鬟,十分没规矩,再用不得她,叫人牙子来领出去卖了!”
周宝璐这才说:“还是侯夫人掌家惯了的,条理分明,不像我与公主,都还年轻,就想不到这样多。”
永宁侯夫人简直想吐血。
没想到,周宝璐话风一转,对庄柔公主说:“我瞧着你这府里也没什么规矩,使唤人也是胡乱使唤,底下人进主子屋里也没个忌讳,哪一等的丫鬟该进哪些地方,谁管着什么,使唤什么都要有一定的定规,你既不懂这个,就请侯夫人替你筹划起来才好,横竖一家子,也没那么多忌讳。”
庄柔公主点点头。
周宝璐就对永宁侯夫人说:“这些人就交给侯夫人了,公主年轻,不懂这些,也不知道防范,侯夫人是经过事的,色、色都是明白的,还要侯夫人多费心才是,只要公主好了,自然大家伙儿也都好了。”
永宁侯夫人心中一凛,恭敬应了。
周宝璐的话夹枪带棒,大约是有点儿怀疑是侯府有意做局试探庄柔公主的,大驸马府惨剧在前,永宁侯府是不敢贸然行动的。
可回头一想,庄柔公主与大公主又是不能比的,或许没那么要紧,所以先做个假的,试探一番,如今周宝璐心里头便有点怀疑,出言敲打一番,话里话外的意思,三公主不懂防范,你们自己安分点儿,这会子交给你负责了,今后再有这种误会,只怕就不能当误会了。
周宝璐点点头,驸马一家子才告退出去了。
永宁侯忍不住回头瞧一眼,见周宝璐坐在床头,明明还是个少女的模样儿,又是那种显小的圆脸,越发嫩的还像是闺阁女儿似的,偏简单几句话就能说的自己后背都浸出汗来了。
周宝璐等屋里没人了,才伸手去拧庄柔公主的脸:“你要计较这种事是应该的,本就放任不得,只是你也端着点儿身份,至于挺着大肚子出手打人么?真要是闹的厉害了,驸马毛躁一点儿,谁吃亏?就算后头能处置他,你吃了亏还是吃了亏不是?再说了,驸马又跑不了,你急什么,慢慢儿的审,先占了理再出手,谁敢说你一个不字?就这样混闹,叫驸马跟你离了心,你有什么好处?”
周宝璐说话算话,当初说她混闹就拧她,果然就拧她,真是榆木脑袋,自己没本事,还不知道抓紧婆母驸马的。
庄柔公主眼泪汪汪的摸着脸:“我心里生气,我怀着他儿子,他倒给我拈三搞四的,就没忍住。”
这些活祖宗,就没个消停!
周宝璐想了想:“你争点儿气,生个儿子出来,我去跟父皇说,这就给你儿子赏个什么车骑尉的爵,叫他们家不敢小看你。”
庄柔公主眼泪汪汪的点头。
周宝璐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自个儿的情形你心里有数,长点儿心,好生过日子,谁也不能把你怎么了。”
庄柔公主还是眼泪汪汪的。
周宝璐说:“行了,你养着吧,我横竖出来了,趁便儿去瞧瞧你大姐姐去。”
庄柔公主道:“嫂子就是最喜欢大姐姐。”
周宝璐特别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自然,你大姐姐比你强多了,最讨人喜欢了!”
庄柔公主从来没在周宝璐手里讨过好去,只得嘟着嘴,看着她出去了。
庄慧公主府就跟这庄柔公主府不一样了,庄慧公主自离婚以来,还是伤心消沉了些日子,不过庄慧公主本来是个疏朗大方的人,成亲日子也不算太久,算不得多么感情深厚,更何况她身份地位在那里,又得圣上和太子爷的宠爱,有的是人来奉承,也没用多久,她就渐渐的脱了出来。
年纪渐长,又是惯于尊位的,越发雍容成熟起来,周宝璐叫人引着往七宝榭那里去,远远的见大公主立在水边的栏杆后面,一身湖绿色如意暗纹软缎常服,头发高绾,容颜似玉,竟似一副绝美的仕女图一般。




鹂语记 172第 1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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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庄慧公主府回来,周宝璐一直都在想庄慧公主的事,今天的远观叫周宝璐突然发觉,庄慧公主似乎正处于她这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
年轻、漂亮、富有、权势、以及自由自在。
生活的放松与舒适感,精神上的愉悦,或许才能造就庄慧公主容颜光泽如美玉,眉眼间的艳丽,整个人似散发出淡淡荧光来。
顾盼生姿。
只是,周宝璐不大放心,晚间她把庄柔公主今儿的事跟萧弘澄说了,见他不怎么在意,只是说:“行,你处置的好,要再不懂事,你只管打发了他们,没什么要紧的。”
周宝璐又说起庄慧公主:“我见大妹妹倒还好,这些日子,比去年她刚离婚那阵子好的多了,我想着,也该再给她选个驸马才是,你如今有留意到好的没有?”
萧弘澄犹豫了一下才说:“这事儿不急,看看再说。”
周宝璐道:“怎么不急,下个月三妹妹就要生了,二妹妹也有四个月身孕了,她是大姐姐,就这么一个人,心里难道没想头?你就这一个嫡亲妹子,倒不理会了?”
萧弘澄坐到周宝璐身边儿去,揽住她的肩,笑道:“罢了,我跟你说实话罢了,是福儿自己不愿意,旧年底的时候,我就看好了一个,如今在锦山大营做校尉,也是世族出身,模样也周正,我还特特的打发人请福儿来瞧,她瞧了,却跟我说,叫我别再管这个了。”
“什么意思?”周宝璐狐疑。
“福儿说,如今她觉得现状就很好,一时还不想嫁人,若是她碰到喜欢的,就来找我给她做主,这会子,叫我跟你都不必替她费心了。”萧弘澄说。
萧弘澄向来纵容萧大福,周宝璐是知道的,可也没有这样纵容的啊,萧弘澄见她神情就知道她着急,笑道:“都说出嫁有父母,再嫁自由身,福儿本来又是个不规矩的性子,她觉得怎么好,就怎么罢了,横竖不管她要什么,要怎么着,都没什么要紧。”
萧弘澄说:“前儿大驸马的事出来,我也是有些后悔的,这人规矩不规矩,胆子大不大,品格好不好,不遇到事也是看不出来的,原想着这一家低微些,得了这样的恩典,自然好生伺候福儿,没承想竟是喂不饱的狼,恩典只当是应该的,早知如此,当初倒不如依了福儿,叫她嫁了王钦蓝,也不见得能比那一家人更不如意些。”
这是大公主的初恋情人,南安侯世子。
周宝璐刚要点头,突然回过味儿来:“大妹妹如今……是不是又和南安侯世子……”
周宝璐福至心灵,想到庄慧公主那一种舒心惬意的眉眼,加上萧弘澄这人说话惯用的伎俩,她几乎是直觉的就想到了这里头去了。
萧弘澄便笑道:“真是越发明察秋毫了。”
周宝璐撇嘴:“你是怎么个说法儿?”
萧弘澄笑了笑道:“还不就那样,南安侯世子成亲都几年了,儿子都好几岁了,福儿也不至于要嫁给他,如今她自个儿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会子她喜欢就这么一个人,那就这样子,今后什么时候她不愿意了,看上了谁要嫁,就请父皇赐婚,哪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可周宝璐实在匪夷所思,她虽然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可骨子里还是正统的,竟不像萧弘澄兄妹,骨子里也如此的不规矩,如今萧弘澄明知道他妹子跟个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竟毫不在意?
周宝璐冲口而出:“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萧弘澄道:“福儿是公主,规矩礼法不为她而设,她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按住周宝璐的手,说:“我知道你疼她,所以你才不必管她,任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自然会去过她喜欢的日子,不会委屈自己的,你放心。”
在周宝璐的认知里,萧大福自然也该是得一倾心人,生儿育女,尊荣富贵,一家子和和美美,可是萧弘澄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周宝璐便不再与萧弘澄争执了,公主本来就与平常贵女不同,更何况萧大福在公主里头还是最为不同的那一个,有亲哥哥给她兜着,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不用顾忌。
周宝璐算得是心胸开阔之人,对萧大福的性子也有些了解,萧大福是个聪慧明白的人,周宝璐想,或许自己觉得好的事情,萧大福自己并不见得喜欢呢?
既然可以让萧大福为所欲为,那又何必拘着她呢?
正说着,朱棠在门口回道:“娘娘,药煎好了,先吃了药吧。”
周宝璐顿时苦脸,萧弘澄明白,捏着她的手,比她还先叹一口气:“苦了你了!”
这句话是有来历的,这下子,周宝璐再多的怨气都没了。
这件事是大事,周宝璐的生育问题,不仅仅是生个儿子,甚至是影响朝局,更进一步说,对太子储位也有不容忽视的影响。
太子有嫡子,和没有嫡子,定然是不同的。
旧年里,王锦绣在生产后,与周宝璐说了不少悄悄话,没过多久,王锦绣就送了一个妇人来,娘家姓沈,嫁进苏家,是为苏沈氏,其家学渊源,苏家沈家都是医家世家,沈家擅调养,苏家擅制药,苏沈氏虽是女子,却十分有天分,博采两家所长,手段十分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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