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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爱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牛
聂大郎默了下,点头应声。
云朵见他没说话,以为他还没忍住哭意。聂大郎已经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在驴车上。
聂大郎不说话,云朵也就乖乖坐在他身旁,看着他把驴车赶到范家大院。
范家守门的小厮被叫起,打着哈欠接了驴车。
聂大郎背着竹筐,朝云朵伸出手,“我牵着你。”
云朵眨眨眼,“聂大郎你不会是夜盲吧?就是夜里看不见。”怕他听不懂夜盲,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聂大郎不说话,直接牵住她的小手。
云朵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你要是夜盲,估计该把驴车赶沟里去了。”不过聂大郎的手真凉。
两人手牵着手,一路走到家。
屋里没有熄灯,窗户上透出来暖光,聂大郎的目光也温柔下来。
开了门,云朵让聂大郎把竹筐放下,“赶紧洗手,锅里还热着包子。”
掀开锅盖,已经没有热气了,几个包子也已经凉了。
“我来烧。”聂大郎揉揉她的头,蹲下点了火,把锅烧起来。
云朵洗了手,把包子抓出来。
聂大郎看锅底没剩多少的水,锅上一圈一圈白色的,是茶锈的印子,半锅水烧的就剩下两碗,他起来把锅刷了,重新添了水,又烧上火。
包子馅大皮薄,味儿也调的很好,聂大郎一口气吃了三个。
锅里的水热了,云朵搬了木盆,舀了热水,为了防止聂大郎再给她洗脚,她自己忙脱了鞋袜,把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子放在水里。
天已经很晚了,聂大郎看看没有说啥,洗漱完,催着云朵赶紧上炕睡觉。
纵然很困了,云朵还是翻了几次身,才贴着聂大郎睡着。
聂大郎伸出手,把她环到自己怀里,轻轻的搂住。
这一夜,俩人睡到很晚才起来。
“睡好没?”聂大郎做好了早饭,看着还不想起炕的云朵。
云朵抱着被子滚了一圈,不想起来。
“等会饭要冷了。”聂大郎挑挑眉,把热水倒盆里,开始舀饭。
“外面好冷。”云朵拥着被子坐起来。
外面正在下雨,有冷风吹进来。
“那你就在炕上吃?”聂大郎已经把饭舀出来了,两碗小米粥,馏的包子,和两张油饼。
在炕上吃像什么样子,她又不是生病了。云朵弃了被子,拉了夹袄穿起来。
啃着包子,云朵又想起来问,“你昨儿个为啥回来那么晚啊?”
“碰见了那庞仁。”聂大郎回她。
“他没咋着你吧?”云朵打量他,也没见伤的。
聂大郎抿嘴笑,“没有,我甩了他们,走岔了路。”
云朵点点头,觉得县城太不安全了,那个死胖子竟然还盯上他们了,“正好下雨了,在家里歇息几天。等回头再摘了山楂全做成山楂片,酸枣子都做成酸枣糕,就在镇上卖了。”
吃过饭,聂大郎又拿出针线篓子,给云朵做棉袄棉裤。
云朵把衣裳片子拉过来,“先把你的衣裳做好了再做我的吧!”
看她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目光坚持,聂大郎只好拿了自己那块布,剪了衣裳片子,做棉袄棉裤。
云朵不会,就在旁边看着,帮聂大郎絮棉花,看他速度不慢的缝着棉裤,托着下巴坐在一旁,满眼的佩服。聂大郎竟然会做针线活儿!这针脚细密的,做出来的衣裳也好看。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静悄悄的,却有暖意弥漫。
小雨一直下了一天,聂大郎的棉裤也做好了,棉袄也缝了个雏形。
次一天雨停了,虽然出了大太阳,却已经能感到冬日的逼近,因为灼热的阳光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温度。
甘氏过来了,“镇上有人家里办喜事儿,想找云朵做鱼,明儿个你们不去县城吧?”
云朵有些疑惑,甘氏和张氏都会做鱼了,她们也有药水的配方,“奶奶也会做,你……”
甘氏摆摆手,“我这老婆子的手艺一辈子就这样了,你教了那么多次,做出来的鱼天天卖不完,还要转两个村子才能卖完。你调的味儿好,一次几百个大钱,你去做吧!”
云朵眸光飞快的闪了下,“我们明儿个没事儿。”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家要做十五条鱼,准备十八条吧!家里的鱼还不够,正等着人送来,你先去挑一挑吧!”甘氏招呼她。
云朵就和聂大郎跟着甘氏到了聂家老宅。
聂兰一眼就看到云朵身上穿的新衣裳,玫红色的中长夹袄,湖蓝色的裙子,头发简单的绾起一半,戴了两朵杏黄色的小绢花,是云朵用碎布做的。映衬着白嫩的小脸,纤瘦的身姿,如含苞待放的初梅一般。她心里很不舒服,要不是她也能有一身新衣裳穿了。
刘氏几个也都看到云朵一身的新衣裳,眼神各异。
柳氏笑着夸道,“云朵这衣裳是新做的吧?真好看!”
“我们一年到头还没见到一件新衣裳,这刚分家出去就好吃好喝,连新衣裳都穿上身了。”刘氏心里嫉恨的冒火,可前两天的教训让她不敢再放肆,但那嘴忍不住,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云朵扫了一眼,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到缸里去挑鱼。
张氏在一旁帮忙捞鱼,让云朵看的更清挑哪一条。
柳氏也在一旁看着,见云朵挑的鱼全是一斤多重大小几乎一样的鲤鱼,她想了想,就到,“好久没有一块吃饭了,今儿个云朵和大郎过来,不如一家人一块吃顿饭吧!”
张氏眼神一亮,看向甘氏。
“杀两条鱼,你们今儿个就在这吃吧!”甘氏点头。
聂大郎看了眼柳氏。
云朵看看张氏又看看聂大郎,答应了下来。
张氏顿时高兴的笑起来。
聂老汉想吃鱼肉饺子,可惜家里没有肥膘肉,还要费不少白面,就准备做红烧鱼吃。
云朵的鱼做的最好,甘氏和张氏都是她教会的,有她在,这做鱼的事儿就落在了她身上。
柳氏一直没离厨屋,云朵杀鱼,她就在一旁,跟云朵说话儿,“这是夹袄吧?过几天冷了,就穿不着了。又该换棉袄穿了。净面的简单又大方,不过绣些花儿上去,会更好看。”
云朵三下五下把鱼杀了,在鱼身上划了几刀,切了花儿,就用盐腌起来,等着下锅。
柳氏眉头微蹙,她总觉得家里现在做的鱼和之前云朵做的不一样,虽然很细微,但她还是发现了。现在鱼少了,家里做鱼也从四桶五桶变成了三桶,可还是卖不完。虽然有分家的流言蜚语的影响,但吃鱼的人不可能因为些闲言碎语就不买鱼吃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鱼的滋味儿没有以前好了。
她断定可能是云朵藏私了,所以让她留下吃饭,再亲手做一顿鱼看看。
只是从杀意到鱼出锅,柳氏也没有看出不同之处,而鱼肉吃到嘴里,却是甘氏和张氏做的都要好。难道真的是厨艺的问题?
吃了饭,又有人陆续来送鱼,甘氏把鱼收了,让云朵再挑。
十八条鱼还差好几条,云朵就告辞回去,晚上再来。
回到家,聂大郎继续做他的棉袄,云朵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拉。山楂片和酸枣糕都要卖完了,她该找些别的活儿做了。现在银子还没攒够,聂大郎这段日子看着挺健康的,可要是一病,就又得请医问药,都是要花钱的。
她跟聂大郎打了个招呼,跑到清湖边,特意伸手下去摸摸湖里的水。
很凉,很凉。
想到要投进这样冰凉的湖水中,云朵就猛的摇头。她要不再帮聂大郎些时日?等些时间再回去?
聂大郎出来的时候,就见她坐在清湖边的石头上,两手托着腮,看着湖边发呆,连他走到跟前了都不知道。
站了一会,聂大郎出声唤她,“云朵?”
“啊!?”云朵吓了一跳,身子弹起来,一个站不稳,身子就往湖里倒。
聂大郎眸光一凛,长臂飞快的伸出去,一把捞住她,把她揽入怀里。
云朵脚下站稳,还有些余惊。
聂大郎皱眉,“发呆想什么?人都差点掉湖里。”
她想老爸想外公外婆了。云朵看聂大郎面色不悦,觉得眼眶有些酸,她已经出来很久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很久了。老爸他们肯定很想自己。
看她两眼突然泛起水光,聂大郎心下触动,声音放柔,“怎么了?”
“我在想怎么才能挣很多钱。”云朵瓮声解释。
“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挣钱也一样,慢慢来。积少成多。”聂大郎揉揉她的头,眸光有些暗。这丫头不是为了银子在发呆。
云朵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我们努力些,钱很快就挣够了!”
够了?聂大郎心里跳漏一拍,钱挣多少算是够?挣够了会怎么样?他突然不安起来。
傍晚云朵到聂家老宅挑够十八条鲤鱼,多少钱买的,就付了多少钱给甘氏,和聂大郎一块把鱼抬了回家。
甘氏本不想要钱,看了眼刘氏和聂二贵几个,又把钱接了。
刘氏还觉得甘氏偏心帮着外人,明明自己也会做鱼,却把这活儿让给那个小贱人,让她赚那个钱。
次一天云朵早早起来,把鱼杀好,腌上,和聂大郎到大路上搭了牛车赶往青阳镇。
办喜事儿的那家门口人来人往,很容易就找到了,事先甘氏已经和人讲好了价钱,给六百文钱。云朵把鱼过了油,快速炒了酱汁,鱼上锅出菜,只短短时间就完成了。
有那经常吃鱼的人就吃出来和甘氏先走卖的鱼不一样的味儿,“没有鱼腥味儿,之前吃的好像就是这样的味儿,现在卖的那鱼,总觉得差点啥东西,做的不如这个。”
有知情的就道,做鱼的是云朵,被聂大郎买回家的媳妇儿,聂大郎被赶出了家门,云朵自然跟着聂大郎一块的。
饭桌上就不少唏嘘云朵可怜的,被亲爹娘差点逼死,又卖给个病秧子。聂大郎虽然也可怜,可他要是哪天一病死了,云朵小小年纪就成寡妇了。尤其见过云朵之后,那么标志漂亮的小女娃,又有做鱼的好手艺,当真是可惜了。
陈婆子也在吃饭的人中,听着那些人夸赞云朵,说她可惜,她就心里冷哼。不就是会做个鱼的小贱人,被夸上天了。
可是她心里却嫉恨的很,回到家又看云英一副软弱无能的样子,她心里来气,抓着云英就骂了一通,“没用的贱人!娶你回来就是娶瞎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白吃那么多年饭,白养着你那么久,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成天就守着你那赔钱货,连个钱毛儿都挣不回来,还一天到晚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们家早晚让你吃穷!”
云英习惯的低着头,让她骂。
二妞吓的躲在云英后面,小脸发白,整个小身子都在抖。
刚才云朵来过,她看到陈婆子也在吃桌,就提前结算了钱出来,把喜馍馍里夹的瘦肉都抠着喂给了二妞吃。
她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肉,大姨人好好,可是现在她却满心惊恐害怕。害怕奶奶发现了她偷偷吃肉不给她吃不给哥哥姐姐吃,要打她,打她娘。
陈家辉和陈雨都吃桌吃撑了,陈婆子注意力也没在二妞身上,算是没有发现,让二妞逃过一劫。
钱,云朵没敢给,怕给云英她花不上,还给她惹来麻烦,都拿了回来。而喜馍馍被送到了老宅给聂老汉吃。
甘氏装了一小筐子豆芽菜给云朵,“现在家里也没菜了,这豆芽你们拿回家炒菜吃。”
云朵没客气,收了豆芽菜和聂大郎回家。
聂大郎的棉袄一做好,就开始忙云朵的棉袄棉裤,“新的做好,旧的就不要了。”那旧棉袄棉裤和他的一样,又硬又薄,穿上还不如新做的夹袄暖和。
云朵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点头,屋里有炕,只要不出门,也不用穿棉袄的,旧的太硬,就不要了。
次一天俩人正准备上山,聂兰跑来叫人,“今儿个挖红薯,奶奶让你们也去,等会搬两袋红薯回来。”
云朵眸光转了转,忙点头应声,“好好,我去!”
聂兰翻个白眼儿,听说有便宜占就跑的快。看她身上的新衣裳,抿着嘴道,“去红薯地可不是站着看,你这身衣裳还是换下来吧!”
“红薯筋水沾了衣裳洗不掉。”聂大郎提醒她。
云朵忙又回屋换了一身旧衣裳,三人一块赶往老宅。
聂大贵一行都准备好了,看到聂兰把俩人叫来,就出发往地里去。
如今下过了霜雪,红薯也不再长了,正是挖红薯的最佳时候。不过这两亩地是下等田,也就只能种些红薯。
张氏和刘氏几个先把红薯秧子割了,聂大贵和聂二贵开始拿着抓钩,小心的挖红薯。
红薯是个蠢东西,即便地不肥,也能长的很好,结的很大。出土的红薯一块一块挤在一堆,虽然有小的,但多数都很大,最大的一块有几斤重。这些都是过冬的粮食。
云朵翻了翻,发现这些红薯全是白瓤的,就问聂大郎,“这里的红薯没有红瓤的吗?”
聂大郎点头,“有。红瓤的不顶吃,多数都种白瓤的,少有几家会种红瓤。你喜欢吃红瓤的?这里面有几块是的,等会我们拿回家。”
云朵扒到几块红瓤的红薯看了看,叫了甘氏,“奶奶!这个红薯我先尝尝吧?”鲜红薯也是很好吃的,甜丝丝的。
看她大大的杏眸闪着光,甘氏笑了,“吃吧!吃吧!都是泥,弄点水洗干净了再吃。”
云朵就拿了一块,到水沟里洗干净,啃了皮儿,咬里面的红瓤。出乎意料的甜,又甜又脆,还有水。估计这也是不挡饱,不受欢迎的原因。她使劲儿想掰开一块,却掰不动。
“我给你掰。”聂大郎洗了手过来。
云朵把红薯递给他,想他又没力气,怎么能掰开这红薯?她都掰不动。
聂大郎拿着红薯,先掐了一道印儿,使劲儿一掰,就掉了一块。
云朵眼里露出钦佩,拿过大块,小块让聂大郎吃,“你吃吃看。”
原来掰开是给他吃的,聂大郎眸光温柔,咬了一口,“很甜很脆。”
“是吧!我给你说……”云朵拉着他,小声告诉他做红薯条的办法,“看看谁家种的红瓤的红薯,咱都买了。”
聂大郎看着手里的半块红薯,默了两下。
云朵咔嚓又咬了一口。
“应该能找着不少,下午我们去问问,放出话收红薯。”聂大郎看她吃的欢快,又提醒她,“这东西凉,少吃点,回头吃坏了肚子。”
云朵正嚼了满嘴,一听这话觉得有理,伸手把聂大郎手里的那一块拿了过来,“你更要少吃点呢!”
看着空空的手,聂大郎张张嘴,微微叹口气,什么都没说,继续捡红薯。
聂家的红薯就两亩地,人手多,挖了一天也挖完了。
云朵把红瓤的红薯全收敛走了,白瓤的也要了一袋。这些都是分家分的粮食,应该拿的。
趁着晚饭前,就在村里问谁家红薯是红瓤的,她要收红薯。
张氏以为她觉得红薯不够吃,“给你奶奶求一求,再给你们两袋。别买了。”
“大姑!我们要红瓤的,家里都是白瓤的呢!”该拿的她拿,让她去求着人要东西,云朵可不会。
“红瓤的不顶事儿,白瓤的才顶事儿呢!”张氏还是觉得俩人都不会过日子。
看她不放心,云朵只好跟她说,“买红瓤的红薯有用,不是吃的。”
张氏这才放了心,“我帮你们去问问谁家种了红瓤的。”
第二天就有人把红瓤的红薯送来了两麻袋。
李大妮和郭树根把板车停门口,看着院墙里面的云朵和聂大郎,“家里的红薯扒了,给你们送两袋。就是没有白瓤的秧子,种的是红瓤的,但也能顶不少粮食,够你们吃上一段时间的。”
上次的两袋粮食没有被还回去,李大妮和郭树根都觉得是聂大郎不好要他们的东西,所以这次的红薯挖出来,立马又挑大的好的送过来两麻袋。
聂大郎眉头微蹙,云朵两眼发亮。不过想着聂大郎不想跟李大妮家多接触,她没有吭声说要买红薯的事儿。
李大妮看云朵明明想要,只是聂大郎不点头,眼里带着祈求,“大郎……”
聂大郎抿着嘴,“家里还有多少?我们买了。”
李大妮和郭树根都愣了,“买……买!?”
云朵看了眼聂大郎,他或许也不忍心吧?就上前一步解释,“我要用红瓤的红薯做东西,正在村里找红瓤的红薯买呢!你们要是有,就都送来吧!和白瓤算一样的价钱,不过你们洗干净再送来,还有那小的,小的也要,全部都洗干净送过来。”他们打个水太费劲儿了,洗干净就省下一道。
“买谁的都是买。”聂大郎淡淡的道。
李大妮和郭树根看了看,想说把红薯送了,可是家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这话却实在张不开口,可要是卖钱……
云朵看俩人一脸难色,知道他们种红薯不是为了卖钱,是为了吃饱饭,就道,“你们可以把红瓤的卖给我们,要吃的话再买白瓤的回家。”
“红瓤的比白瓤要便宜……”李大妮不想占这个便宜,怕人家说,也怕聂大郎生气更厌烦她。
看她还是答应了,云朵让他们把两袋红薯留下,回家去拉另外的。
想到俩人是要洗干净的,李大妮又把两袋红薯拉走了,“你们打水不容易,我洗干净再拉过来。”
等李大妮和郭树根走后,聂大郎带着云朵到里正家借来大秤。
聂里正家也种了红薯,是红瓤的,他们不用充饥,是为了好吃,聂婆子喜欢吃红瓤的红薯,也装了一大篮子给俩人送来。
聂大郎到村里借了口缸,请了杨石头帮着挑水,一缸水给五文钱。
杨石头家日子也不好过,拉扯几个孩子,还要养着无儿无女生病的大伯,挑水给钱,他二话不说,挑着扁担就过来了。
云朵一听,干脆连柴火也买,都包给杨石头。
一切准备妥当,没等多久,李大妮和郭树根带着郭大郎和郭二郎拉着满满一板车的红薯过来,都是洗干净的,还带着水。
聂里正领着聂深出来玩,帮着看秤。
杨石头挑了水,也帮忙抬红薯扛秤。
一车的红薯有一千二百多斤,白瓤的红薯是一文钱一斤,云朵给了一千三百文钱。
郭大郎和郭二郎看云朵随随便便就拿那么多钱,眼都不带眨的,多看了两眼。
“多了,多了!”李大妮不要多的,本来说的送两袋红薯,竟然也算进去了。
“该给多少的,你们就拿着吧!我们还有事儿忙,就不送你们了。你们村要还有谁家种红瓤的,让明后天送过来,一样的价儿。”云朵忙着做红薯干。
李大妮这才和郭树根几个拉着板车离开。
聂兰跑过来,“我给你们帮忙吧!”
“用不着,你快走吧!”红薯干技术含量太低了,云朵可不想再找聂兰这个长舌头帮忙。
聂兰不悦的皱着小脸,“我好心来给你帮忙的……”
“不需要哈!”云朵催促她离开,关上大门,回屋摆弄那些红薯。
聂兰气哼着跺跺脚,不甘的走了。
村里的人也都疑惑,不知道云朵和聂大郎收那么多红薯干啥用。
聂深非要留下,聂婆子把他哄回了家。
云朵卷起袖子,把红薯放锅里,添上水,让聂大郎烧锅。
做红薯干,要先把红瓤的红薯煮熟,然后剥了皮,晾一下切成条,再晒干或者烘干。
院子里的地方不够,云朵准备在炕上烘干,烘的也快。
头一锅的红薯煮出来,云朵一边忙活一边教给聂大郎,等她走后,聂大郎多少掌握几个生活小技能,没有人帮衬,也不会饿着了。
红薯条烘了个半干,云朵把借来的擦洗干净镂空席子伸在外面,半干的红薯条晾晒出去。继续做下一锅。
锅有点小,俩人忙活了一整天,李大妮拉来的红薯还没做一半。却是不能再继续了。
因为炕上实在太烫了,如果不凉一下,晚上俩人不用睡觉了。
就这样,还是等快到下半夜,炕上的热度才慢慢下去,云朵满头的汗,身上也黏糊糊的,不舒服的翻身,伸脚又把被子蹬掉了。
聂大郎再次把被子拉回来,给她盖半边。
睡着睡着,炕上的温度凉了,云朵开始冷了,朝着身旁的热源,挤了又挤。
聂大郎无奈的侧过身,让她舒服的挤在怀里,把被子盖好。
次一天起来,聂大郎伤风了,没有发烧,却一直咳嗽。
云朵有些内疚,“我是不是昨晚把你被子蹬掉了?”
“没有。热的了。”聂大郎咳嗽着,摇头。
吃了早饭,云朵就把聂大郎拉到聂郎中家里,把了脉,抓了止咳的药,回来煎好,看聂大郎把药喝完这才松口气。
吃完药,聂大郎咳嗽的不那么厉害了,两人继续忙活。
今儿个云朵没有一直烘到晚上,快傍晚的时候就停了火,等晚上睡觉的时候,炕上的温度正好舒适。
聂大郎不让她和自己一个被窝睡,“过了病气给你。”
让本来不打算和他一个被窝的云朵又羞愧又内疚。
“快睡吧!夜里冷了要吭声。”聂大郎揉揉她的小脑袋。
云朵点点头,聂大郎要是夜里冷了咋办?
睡到半夜,云朵突然醒过来,听聂大郎睡梦中都在咳嗽,心里更是内疚,他是不是旧疾一犯就会很严重?得好长时间不好?
伸手摸了摸聂大郎的被子,被窝里也不是很热,她犹豫了下,拉开聂大郎的被子,小心的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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