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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医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陶夭夭
乔太师急忙将木槿送出怀抱,然后递给她一记爱怜的眼神,木槿这才面色一松。
乔太师忽然躬身行礼,作出一个几乎要拜倒的姿势,对皇帝叫道:“皇上,且不论这楚绿衣究竟有没有邀请我的十七姨娘,只说一件事,今晚我必须告诉皇上。”
皇帝眼中露出淡淡的好奇之色,他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楚绿衣。
楚绿衣和九王爷并肩而立,宛如一对如仙的璧人。
皇帝心中不喜,面色也变得深沉起来。
“乔爱卿,你直说无妨!”皇帝有心打压一下九王爷的气焰,故意提高嗓门。
乔太师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皇上,上次楚绿衣和巫医门的女弟子比试,她当众宣布,她有一种神奇体质,就是冰寒体质。普通人也有寒性体质,这种体质容易手脚发凉,内府也容易被寒气入侵。楚绿衣的这种冰寒体质,比普通人要厉害百倍,甚至千倍,因而,楚绿衣要维系自己的生命,必须有火性的东西替她驱散淤积在体内的寒气!”
这话一出,不光皇帝,连袁斯莲和九王爷都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乔太师唱的哪一出?
楚绿衣却微微一怔,手指轻颤,她将手掌掩在袖中,神色愈发清寒如雪。
乔太师转头紧紧盯着楚绿衣,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据说,楚绿衣当日以自己的寒血精华滋养极北冰石,因而驱散了三千焱火毒虫!这种极北冰石虽然是寒性宝贝,却可以镇住楚绿衣体内的寒气。一旦失去极北冰石,楚绿衣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冰寒体质,因而,她需要一个火性的东西来压制寒气!”
听到这里,皇帝愈发糊涂了,袁斯莲却若有所思,九王爷心中浮出一个不妙的预感。
果然,这乔太师掷地有声地嚷道:“皇上,袁大人,王爷,想必你们都知道,这几天,皇城有九名少年失踪了,据说,少年的精血具有特别强烈的火性!俗话说,血气方刚,这些少年无端失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们全部年少青春,身上有最浓烈最火性的血气!”
皇帝等人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乔太师一番话,曲曲绕绕,最后目的竟然是为了将少年失踪案和楚绿衣的冰寒体质硬生生地凑到一起!
皇帝立即不赞同地摇摇头,目中满是冰冷不屑之意。
“爱卿,楚大夫一直守在保和堂,她哪来的精力跟这些失踪少年周旋?”
果然问到关键点了,这乔太师立即躬身一礼,冷笑道:“皇上,之前楚绿衣在皇宫破案,一直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次和巫医门比试,她突然自曝身份,竟然是药王谷弟子。这药王谷素来神秘隐世,谁知道其中的内幕?”
皇帝神色一顿,立即看向自己的心腹大臣袁斯莲。
袁斯莲神色沉稳,一双湛然若神的目光里,饱含质疑之色。
“没这个可能。楚大夫虽然是罕见的冰寒体质,却一直和我们相安无事,她必定有法子压制体内的寒气。乔太师,你这样污蔑别人,是不是不太妥当?”
这大理寺卿说话比较中肯,并未走极端。
倒是九王爷冷然一笑,凤眸中满是嘲弄之意,他紧紧盯着乔太师和木槿。
“太师,你是不是受了这个妇人的蛊惑?刚才一席话,将你们的丑恶心思暴露无遗!”
乔太师微微一愣,就在这时,木槿掩面而泣,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王爷,你偏袒楚大夫也就罢了,为何给我家夫君挑刺?难道,我家夫君不能关怀百姓,不能帮助皇上排忧解难么?王爷,你才是误信妇人之言,不辨是非!”
好利的一张嘴!楚绿衣暗暗冷笑。
“如此荒谬!不听也罢!”九王爷忽然发怒,看这架势,似乎准备拂袖离去。
楚绿衣得了九王爷的眼色,并未及时为自己辩解,也跟着要离开金雀楼,却突然被袁斯莲挡住了,袁斯莲面色深沉,俊眉朗目之中,隐含一丝洞若观火的清明。
“楚大夫,你多少也说一句,王爷可以不告而别,你暂时不能这么做。”
这袁斯莲果然处处为皇上着想,不过,对楚绿衣,他的态度也十分委婉和气。
楚绿衣顿住脚步,九王爷也回过头来,冷冷地瞪着皇帝。
九王爷说走就走,真正让皇帝大丢脸面,可惜,皇帝拿他毫无办法,虽然心中暗恨,皇帝还是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和威肃之色。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九王爷的这种肆意妄为。
“好,我就简单解释一句,你们爱信不信。”
众人纷纷看向楚绿衣,有人紧张,有人怀疑,有人沉静,有人不屑。
这不屑的人,正是木槿。
木槿的一双妙目,牢牢锁定楚绿衣,明媚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即将得逞的期许之色。
楚绿衣缓缓启唇,神色依旧清冷如月。只是,她纤长如玉的手指竟然开始微微颤抖。
“没错,我现在的冰寒体质,需要火性宝贝来压制。之前那块极北冰石可以吸收我体内的寒气,因而使得内府气血顺畅。一旦失去极北冰石,我必须用火性宝贝来引导气血……”
“你看看!她自己承认了!她已经承认了!”
未等楚绿衣说完,这乔太师便一脸得色,一边叫嚷一边安抚地握住木槿的小手。
袁斯莲替皇帝问出心声:“那么,你跟这起少年失踪案,有没有瓜葛?”
这并不是怀疑,只是单纯的提问,这是大理寺卿的习惯举动。
楚绿衣黯然地垂下头,竟然摆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楚绿衣,你是不是心虚了?”这时,面对楚绿衣的沉默,乔太师更加张狂。
“如果你真的吸取了那些少年的精血,我劝你,赶紧自首,赶紧向皇上请罪,或许,大理寺可以替你减轻刑罚,毕竟你身不由己,这种冰寒体质确实很难应付!”
楚绿衣暗暗冷笑,心中不屑,面色却变得晦涩起来。
这时,陆琰看不下去,冷冷斥道:“荒谬!简直是胡说八道!九王府的侍卫可以作证,楚大夫根本没有出城,她跟这件案子,毫无瓜葛!”
岂料,乔太师悠哉乐哉地笑起来:“真正的聪明人,绝不会自己动手。楚绿衣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岂会脏了自己的手?她是药王谷传人,一声令下,不知有多少男子愿意为她赴汤滔火……王爷?你说,我的话在不在理?”
九王爷听出言外之意,神色一紧,凤眸深处掀起冰冷的风暴。
“乔太师,你捕风捉影污蔑楚大夫?”
“何来污蔑之说?这楚绿衣自己都承认了,她需要火性宝贝,用少年的精血炼制宝贝,最合适不过!袁大人,这个推理恰不恰当?你断案无数,应该可以理解本太师的想法吧?”
袁斯莲紧紧皱着眉头,清朗俊雅的眉目之间,蒙着一层浓浓的阴霾。
“如果你们不信,我还有一个证据!”
这乔太师深知趁热打铁的道理,竟然愈发自信张狂起来!





惑国医妃 第165章 半月之期
陆琰守在楚绿衣身畔,见楚绿衣缄默不语,他以为她有口难开,便主动挡在她身前。楚绿衣见状,心中微微感动,神色变得沉稳许多,手掌也缓缓松开。
这时,乔太师忽然召来一名丫鬟。
“她叫蜜儿,是府里专门伺候十七姨娘的,本太师特地将她带来,以便照顾爱妾。”
这蜜儿上了楼,立在木槿身边,一副恭敬不安的样子。
乔太师随手指了指蜜儿,对皇帝说:“这名丫鬟可以作证,楚绿衣将请帖递给门房,邀请我的十七姨娘来金雀楼一叙。不过,且不管这个,蜜儿,你将你看到的秘密说出来!”
这蜜儿一袭鲜丽的春衫,面貌秀雅,神色虽然恭顺,却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她垂着头,唯唯诺诺地说了几句。
皇帝忽然脸色一沉,板着面孔吼道:“乔太师,她究竟在说什么?”
原来,这蜜儿的声音放得太轻,皇帝并未听清。楚绿衣却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字眼,她急忙伸手扯了扯九王爷的袖子,陆琰转过头来,安抚地一笑,凤眸中浮出一抹寒色。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丫鬟蜜儿。
果然,乔太师大声斥道:“你犹犹豫豫做什么?木姨娘差点被人陷害,你身为奴婢,不好好保护主子,躲在后面看热闹?若不是看在木姨娘的面子上,早该把你打出去!”
这蜜儿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抬起头,壮着胆子提高了嗓门。
“皇上,老爷,那日府里正在举办喜宴,奴婢从院墙边上经过,看到楚大夫,楚大夫她躲在墙角里,手里拿着一块绣帕,不知在干什么。奴婢将此事禀告给管家,管家去墙角里查看了一番,结果,发现一些碎冰!”
闻言,皇帝大吃一惊,袁斯莲的神色也蓦地一变。乔太师眼中掠过一抹满意的光芒。
皇帝目光寒厉,直逼楚绿衣:“楚大夫,你作何解释?”
楚绿衣缓缓摇头,神色平静,毫无异状。
乔太师立即煽风点火,不满道:“楚大夫,你赶紧将那块绣帕拿出来!给皇上看看,你究竟躲在本太师府邸的墙角里干什么?莫非,你身上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楚绿衣不耐烦听这些,目光轻悠悠地移到九王爷身上。
陆琰微微点头,就见楚绿衣顺手从怀里掏出绣帕,然后将绣帕展开。
“就是这个。”楚绿衣坦然自若。
皇帝暗暗称奇,这楚大夫果然大气,面对乔太师等人的指控,竟然如此镇定。
这时,皇帝立即看向袁斯莲:“爱卿,你刚刚不是告诉朕,楚大夫捡到一只蛐蛐之王,循着这个线索,你们找到冰库里丢失的冰块了吗?这只蛐蛐,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斯莲正在组织措辞,忽然被乔太师抢了话。
“皇上,这个还用问吗?跟贼喊捉贼的道理一样!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楚绿衣在太师府的角落里捡到蛐蛐?如果我没有猜错,楚绿衣故布疑阵,用这只蛐蛐儿迷惑袁大人,以此干扰大理寺的视线,妄图将少年失踪案推到别人身上!”
这乔太师一脸自以为是,得意洋洋,这副小人嘴脸落在楚绿衣等人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狡诈和滑稽。楚绿衣暗暗摇头,难怪乔御深不愿承认这个父亲,难怪乔母不愿回到太师府,换成是她,她也绝不愿意和这种小人发生纠葛。
楚绿衣并未为自己辩驳,在她看来,和乔太师这种狡赖小人争执不休,简直得不偿失。
皇帝思忖片刻,然后面向九王爷,俊脸上浮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如果朕怀疑楚大夫,想必九弟会不高兴吧?毕竟,九弟愿意为楚大夫担保!”
陆琰毫不犹豫地点头,回道:“这件事,我可以为保和堂作证。”
“哦?”皇帝突然脸色一阴,目光变得尖锐起来,“假设楚绿衣真的与失踪案有关,她自己也承认了,她的冰寒体质需要火性宝贝来压制。这个假设不一定不成立。乔太师的分析也不无道理。九弟,你要一直袒护保和堂么?”
陆琰迎着众人的视线,神色寒寂,目光冰冷,宛如积蓄万年的高山深雪。
陆琰一字一句笃定而诚恳地回答:“假设也好,事实也好,本王选择的,只是保和堂。”
皇帝脸上的阴霾愈发浓重,他看向袁斯莲,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爱卿,楚大夫如果不能为自己洗脱嫌疑,你身为大理寺卿,该怎么做?”
袁斯莲一直作壁上观,难得插两句话。
这时,见乔太师咄咄逼人,皇帝竟然也开始为难楚绿衣,袁斯莲的态度变得模糊起来。
袁斯莲淡淡一笑,语气平稳,温润明睿一如既往。
“依照乾朝刑律,大理寺判案的准则是有罪推定。如果不能证明自己无罪,就必须作为嫌犯收押,由大理寺收集证据,如果证据不足,可以录取口供作为重要依据。”
听了袁斯莲的解释,九王爷和楚绿衣默契地对视一眼。
乔太师自以为听出了言外之意,急忙向皇帝鞠躬行礼,一副谦恭的样子。
“皇上,这楚绿衣身上疑点很多,符合有罪推定的规则!”
皇帝竟然赞同地点点头,眼中寒芒毕露,气势十足。
“好了,乔爱卿,你一番苦心,朕可以理解。不过,楚大夫破案有功,朕不能将楚大夫交给大理寺,袁大人,依你之见,如何处置此事最好?”
相比较乔太师的狂妄自满,皇帝显然更赏识自己的另外一名心腹,毕竟,这大理寺卿为人稳重,见识不凡,在皇帝眼里,这袁斯莲冷眼旁观,比乔太师理智多了。
袁斯莲看了一眼楚绿衣,两人目光相触,他神色一顿,心中滋味杂陈,一时难以辨明。
此时,楚绿衣的心思却清明一片,她可以肯定,袁大人不会故意针对自己。
果然,袁斯莲淡定地笑道:“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说法,按照我多年办案的经验,有因果才有证据,楚大夫的某些举止虽然让人觉得奇怪,但是,这些并不能证明她和失踪案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所以,我建议让楚大夫协同办案,以便及早破解迷局,找到幕后凶手。”一席话说得稳重中肯,丝毫没有浮夸之气。
皇帝甚是满意,点点头,挥挥手,召来随侍的李公公。
“几时了?朕该回宫了!”
李公公立即服侍皇帝穿上暗金色斗篷,皇帝大步离开,可是,有人不乐意了。
乔太师急忙跟上皇帝的步伐,虽然毕恭毕敬,却不依不饶,就像一只粘人的虫子。
“皇上,让楚绿衣协助办案,简直就是放虎归山!”
这时,楼梯下方,不远不近地飘来一句话。
“楚绿衣,限你半月之内破案。否则,朕也保不住你!”
此时,夜已深,灯火阑珊。
木槿并未跟上乔太师的步子,她忽然走向楚绿衣,目光阴险。
“没想到,你竟然是狐媚子!听说你医术超人,还以为你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女子。谁知道,你竟然处处仰赖男人,根本经不起试炼!哼!”
丢下这话,木槿便扭着腰肢,不急不缓地离开,丫鬟蜜儿紧紧跟在她后面。
袁斯莲已经跟着皇帝离开,金雀楼里恢复了平静。
楚绿衣走到栏杆边上,吹着清凉的夜风,刚才经过一番交锋对峙,她眉间略有疲色。夜深人静,本该是枕着美梦入眠的时辰,她却不得不周旋于权贵和用心险恶的敌人之间。
楚绿衣微微阖眼,任由城阙上呼呼作响的晚风,拂去眉间的愁绪。
这时,一双大手穿过沁凉的晚风,将温暖的体温传递到她颈间,只是轻轻一触,却让楚绿衣的心湖里瞬间生出暖色涟漪。楚绿衣伸手拢了拢肩上的斗篷,神色变得幽淡安谧。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对这份温暖不再抗拒。
陆琰将楚绿衣送回保和堂,在门口分别。
楚绿衣跳下白玉雕,白玉雕不舍地扭了扭脖子,明亮的大眼睛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楚绿衣好笑地拍了拍白玉雕的鬃毛,然后稍稍仰起头。
“王爷,夜深露重,快些回去安歇吧。”她难得露出温柔一面。
“楚大夫!”陆琰的声音清冽醇净,和着晚风,有一种飘渺的质感。
“我会陪着你,及早破案。你无需担心。”
陆琰驾马离去,马蹄在长街上溅起一片空寂。渐渐留下一个模糊的潇洒背影。
一夜无话。隔天,楚绿衣睡到日上三竿,才慵懒地起床。
红袖坐在药堂里百无聊赖地收拾药柜,十一和楚缘搬来椅子,和红袖坐在一处。
“娘亲好像不太开心。”
“大师父怎么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啦?”
昨夜,楚绿衣子时才回到保和堂,十一和楚缘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楚绿衣只能将金雀楼上发生的冲突对红袖简略地说了一遍。红袖当时大惊失色,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可是,面对楚绿衣的冷静,红袖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红袖一边收拾,一边将情况讲给两个小娃娃听。
末了,红袖幽幽叹道:“这分明就是乔太师和木槿设下的局,一环扣一环。为的就是将保和堂整垮,这个木槿,跟古若兰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敢打赌,乔太师之所以能够说出冰寒体质的秘密,全是这个木槿在背后捣鬼!”




惑国医妃 第166章 阮斯如失踪
这时,楚绿衣推门进来,脚步轻快,语声清澈脆爽。
“好啦,红袖!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何必挂在嘴边呢?咱们还是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她是古若兰还是木槿,只要有保和堂在,巫医门就别想折腾!”
楚绿衣一身清爽,风姿潇潇,眉目间神采飞扬。
十一急忙丢下手里的布帕,迎上前去问道:“听红袖姐姐说,皇上责令保和堂在半月之内将失踪案破解?大师父,你忙着去破案,哪来的功夫看诊呀?”
楚绿衣慵懒地倚在柜台上,从红袖手里接过一盏温热的香茗,红袖去准备吃食,楚绿衣呷了一口香茗,与小徒弟闲聊起来。
“所以,我跟九王爷出去查探失踪案,保和堂暂时交给你们,你好好帮衬红袖,虽然暂时不能看诊,但是抓药的活计还可以继续做。”
十一顺从地点点头,楚缘趴在柜台上,黑眼珠像葡萄一般湿润晶莹,转个不停。
“娘亲,那乔太师为何屡屡打压咱们保和堂?”
楚绿衣见女儿双手托腮,一副娇憨的小模样,连问话的样子都这么可爱,楚绿衣存着教导的心思,这种明争暗斗阴谋算计,对楚缘和十一两个小娃娃来说,也是人生的一种启迪。
于是,楚绿衣缓缓启唇,语重心长地分析了一遍。
从保和堂医馆开业,在天丰府声名鹊起,皇城护卫队的黄金武将军奉着乔太师的命令来保和堂请人,到楚绿衣入宫,和皇帝太后立下口头约定,在限定日期内破解盗宝案,自打第一个照面开始,保和堂和太师府便处于对立位置。
当时皇帝要求楚绿衣和乔太师一同破案,楚绿衣自告奋勇和乔太师比试一番,结果,因为乔妃等人的干涉,比试不了了之,但是,皇帝赐予保和堂天下第一医的黄金牌匾,用实际行动给予楚绿衣褒奖,乔太师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也难怪乔太师会心存不满。
然后,保和堂处于风口浪尖,迎来其他医馆的排挤,甚至太医院的为难。其中,也不乏乔太师的推波助澜,只是,保和堂和乔太师的矛盾,并未摆到台面上来。
乔太师派包姻缘的媒婆上门提亲,被拒之后,确实丢了脸面,可是,这种嫌隙不至于夺人之命,除非,这人确实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乔太师娶木槿为贵妾之后,天丰府似乎没有一天安宁过。人口失踪案,那封密信,密信上消失的墨字,木槿与楚绿衣在金雀楼密会,木槿突然发难,乔太师突然指控楚绿衣……
末了,楚绿衣得出一个结论:“这乔太师与保和堂已经有了积怨,乔太师和乔妃的势力明显倚仗着皇上,而保和堂和九王府关系匪浅,狭路相逢,必生凶险。”
楚缘却仰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红袖姐姐私底下提过,跟九王府结盟,有利有弊,利处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弊处就是,保和堂会陷入权力争斗和利益博弈的漩涡之中。”
楚绿衣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红袖私底下竟然会这样教两个小娃娃。
不得不说,红袖果真理智清醒!并未因为保和堂名声在外而生出半点沾沾自喜之意。
十一也不甘落后,笑嘻嘻地说:“大师父,这次保和堂跟太师府的冲突终于明朗了,有那个木槿的挑唆,我们一定不能大意!一定要打败乔太师,打败巫医门!”
楚绿衣颇感欣慰,满意地点头,看来,她的训导已经有所收获。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女声。
“楚大夫,救救我!救命啊,楚大夫,救命!”这人趴在门板上,用力捶打着木板。
楚绿衣浑身一凛,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三人纷纷走到门口,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这女声粗哑干涩,宛如失水干涸的青苗,原本那一丝青嫩和娇柔,被完完全全地掩盖住了,不仔细听,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十一竟然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九王府的丫鬟绿珠!”
楚绿衣立即眼露赞许之色,拍了拍十一的肩膀。
“你去开门,小心点!”
十一当仁不让,立即抽出腰间的长鞭,楚缘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瓶避毒丸,将避毒丸递给十一,十一含了一粒避毒丸,然后迅速打开大门,长鞭在手,蓄势待发!
果然,这趴在门口求救的女子,正是多日不见的绿珠!
不过,绿珠并未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大门猛地打开,她失去倚靠,反而摔倒在地,模样颇为狼狈!待她缓缓站起身来,楚绿衣等人大吃一惊!
这绿珠身为阮斯如的心腹侍女,在九王府一众奴才面前,也算是半个主子,好吃好喝,养尊处优,因而身段娇柔面貌清秀伶俐,就算她后来被赶出王府,身上应该也藏着不少银子!可是,如今站在楚绿衣面前的绿珠,却完全失去了少女的美态!
她一只脚缩着,绸布裤子底下空荡荡的,竟然已经断了!
楚绿衣第一眼就看到这只瘸腿,登时吓一跳。
再看绿珠的面色,青白发黄,显然受过重伤,调理不当,留下了严重不足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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