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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医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陶夭夭
临走之前,太后将一枚令牌交给楚绿衣,依照太后的说法,这块令牌可以让楚绿衣在后宫自由行走,楚绿衣并未推拒,爽快地收下来。
走出慈宁宫,已经到了深夜。
回廊的柱子上,挂着一盏盏明亮的灯火,有一队彩衣鲜丽的宫娥举着托盘,从前方的拐角处经过,那曼妙的身姿和年轻的面容,映入楚绿衣眼里,宛如一幅静美的水墨画。
可是,楚绿衣回头一瞧,慈宁宫的宫檐一角依稀可见,那蹲踞在檐角的小兽似乎睁着一张巨大的血盘大口,透着重重杀机和阴险诡谲之气,楚绿衣浑身一凛,急忙移开目光。
前方带路的路嬷嬷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楚绿衣一眼。
“楚大夫,你是好心人。”路嬷嬷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楚绿衣不置一词,她身姿端雅,步伐稳当,一袭青黛裙衫,犹如青莲临水照影。
路嬷嬷看着这般风姿,愈发不忍,只是,她有她的本分。
很快,路嬷嬷将楚绿衣送到小角门,两人客客气气地道别分开。
楚绿衣踩着轻盈如水的月光,披着初夏微凉的露水,一路赶回保和堂。
隔日早上,楚绿衣收拾妥当。
红袖坐在药堂里,正在整理药柜,十一和楚缘吃了早饭,便开始手脚麻利地做药包。
以后,保和堂便交给他们了。楚绿衣暗道,她一定要尽早找到线索。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她也不能服输退怯。
“绿衣,我昨晚去了一趟九王府。听说九王爷不巧出门去了,不过墨鸦说,他一直派人盯着皇宫,所以,太后那边,有九王府的暗线盯梢,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红袖倒是有条有理,楚绿衣听了不停点头。
这时,门口应景地响起墨鸦的叫声。
“楚大夫,准备好了么?”
楚绿衣急忙走出保和堂,迎面便看到一辆素简的马车,车辕上刻着九王府的独特标记。
楚绿衣登上马车,并未过问九王爷的行踪。
很快,他们来到皇宫,墨鸦掏出令牌,带着楚绿衣来到位于皇宫北门的太医院。
甫一进门,楚绿衣便碰到一个曾经有一面之缘的医师。
“白小华,新晋医师。楚大夫,好久不见。”这人正是之前向楚绿衣发难的太医院医师。
楚绿衣点点头,并未回声。
墨鸦扫了门堂一眼,不客气地嚷道:“太医院院判大人呢?怎么没有出来迎接?”
这白小华冷冷一笑,斥道:“区区一个吏目,有什么资格惊动院判大人?”
墨鸦听了,脸上登时露出不豫之色。
墨鸦掏出令牌,在白小华面前晃了晃,傲然而立,笑道:“如果是九王府的人呢?”
“什么?”
墨鸦脸色一变,目光变得威肃寒厉:“难道你不知道规矩?楚大夫是九王爷亲自请来的,她不是普通的医师,如果识趣的话,就赶紧让院判马太医出来!”
这白小华似乎有些不情愿,只得敷衍地答应了一声。
墨鸦和楚绿衣坐在会客厅里,有医女送来茶水,二人静静等着。
岂料,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白小华的踪影。
“这狗腿子,肯定没有去报信,竟然敢给老子放鸽子!不可饶恕!”墨鸦似乎怒了。
这时,一名迎客的医女走过来,眼神颇为不屑。
“这位大人,太医院的院判很忙,暂时没有功夫出来,不如你们再等上片刻?”
墨鸦登时又气又急,这是九王爷交给他的任务,岂能马虎了事?
“住嘴!马上让院判出来!否则,别怪九王府不客气了!”墨鸦故意发出狠话。
凭借九王府的势力,将太医院现有的官员调整一下,应该不在话下。
这医女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吃惊之色。
“你敢威胁院判大人?你不怕皇上和太后怪罪么?真是岂有此理!”这医女显然也不是好惹的,立即搬出现任院判背后的两座靠山。
墨鸦争辩了两句,楚绿衣却听得有些不耐烦,太医院此举,显然是为了给自己下马威。
“墨鸦,既然太医院不欢迎我,不如回去跟九王爷说一声。”楚绿衣打算以退为进。
这医女立即变了脸色,然后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还是楚大夫识趣。”她急忙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显然有恃无恐。
楚绿衣和墨鸦正要退出会客室,却听到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醇寒清冽的声音。
“楚大夫,这太医院的院判大人,我已经亲自给你带来了。”
楚绿衣暗暗吃惊,循声望去,果然,九王爷率先开路,后面跟着一个毕恭毕敬的太医!
正是许久不见的太后心腹,太医院左院判,马太医!
楚绿衣急忙快步迎上去,弯腰行礼,颇有大家闺秀的淑雅和大方。
陆琰微微一笑,凤眸上挑,眼底藏着一丝深沉的柔情。
马太医恭敬地垂着头,似乎有些不安。
“王爷,你怎么来了?”楚绿衣故意忽略了这个院判大人。
陆琰随手一指,目光瞬间变得冷锐如鹰。
“这院判大人,好大的架子!本王请来的名医,他竟然不放在眼里。若非本王及时赶到,想来楚大夫会被这些心胸狭隘的小人赶出太医院吧?”
楚绿衣闻言,故作惊讶地笑起来:“没这么夸张吧?不至于赶走吧?”
两人一唱一和,讽刺连连,将马太医和这个医女弄得面红耳赤。
幸好,这马太医还是很懂规矩的。
“楚大夫,之前是老夫怠慢了你,望你见谅。”这马太医竟然主动作了一揖,神色变得和顺起来,唇畔也挂着一抹得体的笑容。
楚绿衣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她无事,这副宽容的姿态,成功让马太医露出放松之色。





惑国医妃 第203章 两虎相争
马太医竟然主动提出,要带着九王爷和楚绿衣将太医院转一圈,熟悉一下环境。
楚绿衣答应了,一行人在太医院里转了转。
“这里就是收藏珍贵药材的一品药房,门口有守卫,进出都要登记。”
“这里是配药房,有十几间屋子,是太医院医师学习配药的地方。”
午时已至,一个年轻医师急匆匆地跑过来,附耳在马太医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这马太医猛地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冷静。
“九王爷,太后有令,着我去慈宁宫走一趟。”
陆琰扫了马太医一眼,对太后竟然毫不畏惧,甚至没有半点顺服的意思。
“既然这样,我陪你一起去慈宁宫。”陆琰凤眸一挑,眼中似有冰冷的寒意。
马太医讪讪地应了,丝毫不敢忤逆。
陆琰临走之前,将楚绿衣拉到一旁,细细嘱咐了几句。
“太医院后面有一排素净的耳房,普通的医师都住在耳房里,从吏目开始,这些太医院太医会轮班来当值,轮到谁,谁就来值日值夜。绿衣,你暂时作为女医师,待安排妥当,我会召集太医院御医,给你一个适合的职位。”
楚绿衣仔细听着,听到这里,她淡定地笑了笑,说:“这些,我有所耳闻。王爷,你将我安置在太医院,究竟是出于何种考虑?”
陆琰似乎有些讶异,凤眸微微眯起,灿若晨星的眸光里,似乎有笑意涌动。
“此话怎讲?”陆琰故作无辜。
楚绿衣无语,暗暗翻了个白眼,她伸手虚推一把,低声笑道:“想来,你已经知道太后昨晚的谋算了,你这么做,是故意跟太后作对吧?”
陆琰含笑点头,竟然拍了拍楚绿衣纤柔的肩膀,素来冷寂的脸色中,浮出一抹暖意。
“你不必担心。安心住在这儿。”陆琰丢下话,便径直离开。
慈宁宫佛堂里,窗子大开,外面花木扶疏,空气里流淌着植物清雅的香气。
太后坐在宽榻上,一脸郁怒之色。
九王爷躬身行礼,没有废话,直接将自己的安排告诉给太后。
太后眯着细长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九王爷,手里的佛珠咯在掌心,隐隐传来一阵疼痛。
“王爷,你这么做,企图置哀家于何地?”
面对太后的质问,陆琰风轻云淡地笑起来,似乎浑不在意。
“很简单,楚绿衣不适合后宫,不适合后宫的妃嫔斗争,太后的心意,本王代楚大夫心领了,至于太医院的差使,与保和堂大夫的身份相当匹配。太后完全不用猜疑。”
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狠狠堵住了太后的心思。
太后气急之下,竟然随手一甩,将檀木佛珠摔了出去,却被陆琰稳稳当当地接住。
陆琰将佛珠随手放在圆凳上,然后瞟了一眼守在门口的马太医和路嬷嬷。
“太后,你年事已高,不宜动气。最好静养一阵,才能养出好气色。”
语中带讽,竟然毫无敬服之意。
太后愈发气怒交加,竟然忍不住颤抖着双手,阴冷的目光直逼九王爷。
“你为了那个狐媚子,竟然屡屡抗拒哀家的旨意,你好大的胆子!哀家才是后宫之主,你就算手掌军权,又能把哀家怎样?何况,先皇有令,让哀家扶持皇上,监视奸佞,王爷,你说说看,你属于哪一种人?”
面对太后的反击,九王爷洒然一笑。
“太后,本王不欲与你争辩,你还是好好休养,别操心这些闲事。”
语毕,九王爷自顾自地躬身行礼,然后大踏步地走出佛堂,身姿潇洒如风,素白的锦衣被阳光勾勒出俊雅的曲线,他利落寂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马太医守在门口,隐隐听到太后的怒斥声,吓得胆战心惊,一时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路嬷嬷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很快,她急匆匆地出来。
“怎么样?”马太医佯装镇定。
“太后没说什么,让我去御书房请皇上,估计想和皇上商议事情吧。”
这路嬷嬷素来老实,并未隐瞒太后的命令。
马太医思忖片刻,终于还是无奈一叹,九王爷将楚绿衣安置在太医院,最受威胁的太医,当属他这个左院判。可是,九王爷一言九鼎,根本不会因为太后的反对而撤销这个决定。
路嬷嬷急着去找皇帝,马太医眼神一冷,神色莫测。
暮色斜照,西天有烂漫的云霞。皇宫的飞檐峭壁上,染着金红色的余晖。
皇帝直到戌时才姗姗来迟。这会儿,太后正坐在寝殿里,面前设着一张黑檀木案几,案几上摆着四道素菜和一碗素汤,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碗黑米饭,动作优雅至极。
路嬷嬷急匆匆地赶到太后身畔,向她禀告了一声。
太后懒懒地抬起眼,手中的玉箸不停,挟了一块素三鲜送到嘴里,慢悠悠嚼着。
皇帝来到寝殿的外室里,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皇帝摆摆手,随侍的太监李公公急忙搬来一张椅子,让皇帝坐下。
皇帝悠闲地坐着,他瞥了一眼案几上这些素净的饭菜,笑道:“太后,这几个月里,你一直吃斋念佛,这种没有油水的饭食,吃多了,会让你没有精神的。”
孰料,太后听了这话,手一顿,眼中立即涌出怒色。
皇帝这是找茬来了?
“哀家就喜欢吃素,这是千马寺的天问高僧亲自为哀家制定的药膳方子,不比宫里的御膳房差,怎么样,皇上也来试试?有时候,清心寡欲可以让人保持理智,更加通达。”
最末一句,似乎饱含讽意。
皇帝神色一顿,随即摇摇头,故作无谓,笑得深沉大度。
“太后,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听说昨儿个夜里你忽然召见楚绿衣?这是何故?”
说到正题了,太后缓缓放下玉箸,从路嬷嬷手里接过帕子,斯斯文文地擦了擦唇角。
“皇上,哀家想让楚大夫入宫,可惜,被九王爷快人一步。”
皇帝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案几的边沿,节奏轻快,显然心情不坏。
“皇上,你贵为九五之尊,九王爷毕竟只是一个王爷,难道你不能替哀家出面,好好教导他一番,什么叫礼义廉耻,什么叫君臣之礼,是时候由皇上出面了!”
出面?皇帝暗暗冷笑,这太后还是如此狡诈,一上来就对自己颐指气使,却故作慈良。
皇帝轻轻敲着案几,目光威肃:“不,还没到时候。”
太后眼中隐着一丝郁怒,她靠在椅子上,从路嬷嬷手里接过一柄绣着荷花的精致纨扇。
“皇上,你还要耽搁多久?每日除了乔妃,就是乔太师。这乔家到底能翻起什么风浪?值得你如此看重?依我看,这乔家不过如此!上回,和九王爷争保和堂,乔太师棋差一招。这回,揭穿巫医门毒仙的阴谋,乔太师竟然娶了那个南疆毒仙,真正叫人笑掉大牙!”
太后并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之意,果然,皇帝一听,不乐意了。
皇帝伸手按住案几,身子微微前倾。
“太后,乔太师是朕的臣子,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有朕替他做主!”
太后微微一愣,随即恼火地叫起来。
“你做主?区区一个乔贵妃,值得你如此罔顾君王之法?”
皇帝眯起眼睛,目中有寒厉的锋芒一闪而逝。
“太后,你逾矩了!爱妃是朕的,朝廷也是朕的,朕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随心所欲?太后不可抑制地笑起来,唇畔浮出一抹似嘲似讽的纹路。
皇帝看不过眼,神色一冷,突然站起身来。
“太后,如果你想警告朕,朕心领了,毕竟先皇有令,要朕善待与你。”
语毕,皇帝转身欲走,却被太后叫住了。
“等等!”
皇帝脚步一顿,就见太后缓缓起身,她似乎生气了,身子气得发抖,她猛地一甩,突然将手中的精致纨扇摔到皇帝脸上,皇帝猝不及防之下,被扇子击中,脸颊生疼。
这种肤浅的疼痛不足为惧,可是,被太后如此对待,还是大丢脸面的。
皇帝似乎气极,吼道:“太后,你别过分!你究竟想做什么?”
“乔太师娶了那个木槿,你亲自去观礼,结果这个木姨娘的真实身份是南疆毒仙!她差点害死全城百姓,难道你不知情?为了一个乔妃,你罔顾国法,将乔太师免罪!真正让皇室蒙羞不耻!你还好意思质问哀家?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皇室的安定!”
面对气势汹汹的太后,皇帝竟然毫不退让,威势十足。
“胡说八道!乔太师娶亲之前,根本不了解木槿的真实身份,他何罪之有?太后,你别在朕面前挑拨离间,乔妃帮你执掌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何必咄咄逼人?”
两人争辩了几句,互不相让。
末了,皇帝气怒之下,竟然拂袖而去。
皇帝一走,太后立即恢复了镇定,她摆摆手,让宫娥撤去案几上的碗碟。
路嬷嬷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她打着扇子,在空气里喷了些降温的水雾。
太后的心情缓缓平息下来,她闭上眼,低声喃喃。
“不是从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路嬷嬷,你倒是说说,如果九王爷和皇上是哀家亲生的皇儿,他们还会这样待我么?”
路嬷嬷不敢应声,只得垂下头,眉目恭顺地继续扇风。
“罢了。幸好哀家已经找到九王爷的软肋。只要利用得当,这楚绿衣,势必会成为哀家的一枚利器,到时候,就连皇上和乔妃,也嚣张不了!”




惑国医妃 第204章 去配药房当差
太后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对保和堂大夫来说,其实无关紧要。
楚绿衣已经入宫,正式加入太医院。
红袖带着十一和楚缘留守保和堂,九王府派人送来晚饭,三人有些食不知味地吃了东西,然后在红袖的提议下,来到街上闲逛。
红袖的名气虽然远远不及楚绿衣,在天丰府,却也是小有名气的女大夫了。
走在街上,不时有路人驻足,目光汇聚在红袖身上。
“姐姐,你看,那个年轻公子一直盯着你看呢!”十一故意打趣红袖。
岂料,红袖漠然相对,一手拉着一个,沿着护城河畔的长街,慢悠悠地逛着。
突然,前方传来几个路人惊恐的叫声。
“救命啊!救命啊!死人啦!死人啦!快来人啦!”
红袖微微蹙眉,前方的街边,有十几个路人围在一起,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十一似乎有点好奇,踮着脚尖,努力穿过人群的缝隙,试图观察一番。
却被红袖拦住了,红袖摇摇手,低声道:“别自找麻烦。”
十一悻悻地收回脚步,三人绕过这些围观路人,打算继续走下去,却突然被几个眼尖的路人拦住,其中一个中年汉子急吼吼地叫道:“你是保和堂的红袖大夫!你快来帮帮忙吧?”
红袖微微讶异,难怪人们常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呐。
红袖置之不理,转身欲走。
孰料,这几个路人忽然将红袖包围起来,推推搡搡,没有一个人肯出头,却也不肯放弃。毕竟,保和堂大夫名声在外,有九王府这个后台,天丰府的普通百姓根本不敢招惹。不过,难得有机会见识保和堂大夫的医术,这些路人心中痒痒,都不愿意撤离此处。
红袖十分不耐烦,这时,十一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姐姐,我闻到血腥味了。”
红袖暗暗吃惊,莫非,有人当街行凶?
在众人的簇拥下,红袖只得半推半拒地来到现场,岂料,这个死人让红袖大吃一惊!
躺在血泊之中的死人,竟然是几日未见的绿珠!
红袖急忙拨开人群,快步走到跟前,然后检查这具尸体。
半晌,红袖才缓缓摇头,目光冷肃,神色宁静。
“她已经死了。”
路人顿时议论纷纷,有人指着尸体,质问道:“刚才她还在动的,怎么突然死了?”
红袖眼神一冷,她起身搂住楚缘,拉住十一的手。
“她心脉已绝,生机全无。已经真正死透了。你们如果不信,大可以另请高明!”
语毕,红袖转身欲走,却被路人拦住。
“你总得告诉我们死因吧?”
红袖暗暗吃惊,绿珠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底层女子,这些路人怎么会如此关心她的死因?
红袖思忖片刻,指了指血泊中的尸体,笑道:“乍一看,似乎是失血过多而死。其实,她胸口的伤,是死亡之后加上去的。也就是说,有人给她补了一刀。”
众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有人好奇地问道:“既然刀伤不是致命伤,那么,她为何而死?”这个问题问出了众人的心声,红袖却有些犹豫。
她扫了人群一眼,果然,发现几个故意闹事的人,他们看似普通,眼中却有鼓动之意。
红袖素来警觉,不过,她故意对这些人视而不见,她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她本是一个妙龄女子,现在脸上满是皱纹,腿也瘸了,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其中几个路人惊讶地叫道:“这女子的脸蛋看起来像老妇,但是这身子相当柔软,根本没有老妇人的佝偻之态,想来,红袖大夫的猜测是对的!”
红袖悄悄掐了掐十一的手臂,十一会意,急忙钻出人群,在附近搜寻可疑人物。
“诸位,容我再检查一遍。不过,验尸的活计,应该交给仵作。”
片刻后,红袖得出结论,这绿珠的真正死因,是服用了一种剧毒之物。
众人本来想亲眼目睹保和堂大夫的起死回生之术,岂料,红袖一言定生死,并未展露任何绝世医术,众人不免有些失望,于是,纷纷退散而去。
这时,十一急匆匆地跑回来,拉住红袖的手,附耳过去,低声说了几句。
红袖眼睛一亮,笑道:“果然是她?”
十一露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笑容,脆声说:“这就叫狗咬主人,反被一棒打死。”
红袖素手一挥,带着十一和楚缘,潇洒离去。
这时,已经有人报官,令附近这些围观百姓不解的是,京都府衙并未出面干涉此事,来抬走绿珠尸体的,竟然是大理寺的侍卫!
隔日早上,御书房。退朝之后,皇帝单独召见了大理寺卿袁斯莲。
随侍太监李公公搬来椅子,皇帝赐座,这是皇帝心腹的特权,也是莫大的恩宠。
袁斯莲素来宠辱不惊,只稳稳坐着,神色明朗,宛如晴日高空。
皇帝命人奉茶,书房里,只有他和袁斯莲。
“爱卿,你说,朕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妥当?九弟如此放肆,先是炸毁云驼山,然后捣毁天雪镇杏花谷的据点,朕却一直落后一步,简直是欺人太甚。”
袁斯莲安静地听着,听完之后,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皇上,你不必忧心。你才是乾朝至尊,自持身份,当然不能亲自动手,将这些麻烦的事丢给九王爷来做,其实也是一种任人唯贤的法子。”
任人唯贤?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一种敷衍。果然,皇帝不乐意了。
“爱卿,听说你最近和九王府经常走动?”皇帝的俊目中,隐隐闪着一抹锋芒。
袁斯莲气定神闲地拿起一盏温茶,用茶盏的盖子轻轻磕了磕青瓷杯沿。
“皇上,臣与九王府,素来只有公务。没有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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