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你是个忠心的丫头，我知道！“乔五闭闭眼，扶额叹息，旋即睁开道：”我没有那么昏聩，你放心，阿芝是我的人，我不会怎么样她的！只是你这个丫头留不得了！“”奴婢该死！“青果虽是颤抖却是跪在那里叩了一个头，”王妃能有王爷相陪，也是幸事，奴婢虽死也无怨！“老道士这时候听出了不妙，他忙连声道：”等等，王爷，是你家的女人胡乱折腾要吃什么避子汤，这个小丫头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你可不能草菅人命，胡乱迁怒啊！“乔五恼了，”阿芝想死，这个贱婢也会往前去递刀子？“”嗨嗨，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个小丫头粗通医术，却是大意了，草原上牛马一般粗壮的女子能和娇娇弱弱的王妃一般吗？她是依葫芦画瓢，却不是有意如此，何况你那个王妃看着温顺，实则有一万个心眼子，你都降服不了，何况只是一个丫头？“老道士呵呵笑，”果然是紫微星下凡，可着劲地折腾！“乔五却是恼羞成怒，”降服不了能成了我的女人？再胡说把你的胡子尽数薅去！“老道士呵呵笑着求情，”我看这个丫头聪慧忠心，要不跟着我做道童吧，我顺便指点她一些医术，拘着她，免得她再去害你的王妃，你想，你若是真杀了王妃心爱的丫头，她不找你拼命就算好的了，记恨你一辈子，你何苦呢？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何苦呢？她不是那等大奸大恶之徒！“乔五听到这里，头脑有几分清醒了，他知道青果是柳兰芷的心腹，只是这个丫头很可恶，本来阿芝就心思多，她老在那里挑唆，所以他恨不得除去，只是忌惮阿芝不悦，入籍真的下了狠心杀了青果，依着阿芝的性子，肯定不依不饶。他苦恼地摆摆手：”也好，你领走吧，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青果本来想着必死，不料却有转机，心下大喜过望，忙对着乔五施礼致谢，又真心实意地叩拜老道士。
老道士终究是拗不过乔五的请求，改了方子，有些担心道：”王爷可要想好，关系到子嗣，何况你还想问鼎那个位置！“乔五一笑：”我有朔儿了，其他的，不要也罢！只要阿芝高兴！“老道士背过身去，暗地里撇撇嘴，”真个是人之砒霜我之蜜糖！“他摇摇头，带着新收的道童，悄然走了。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19章 猫冬：如水的日子
整个冬季，柳兰芷一直被逼着喝药，倒不是那么苦了，只是她觉得郁闷，身边的丫头青果也给弄走了，据老道士说看中了青果有慧根，收作道童了。服侍的贴身丫头换了那个小圆脸的丫头小星了，柳兰芷以为这个小星是乔五的旧部。后来冷眼看去，却不是，只是一个不善言辞，但手脚勤快的姑娘而已。自己的药都是每日清晨乔五安排小星熬了后，乔五亲手看着她服下，才满意地笑着离去。一旦柳兰芷蹙眉，说自己不想喝，乔五就过来软硬兼施，哄着她喝药，一次，她实在是厌恶那药汤子了，乔五看左哄右哄都喂不下去了，干脆他自己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弄得柳兰芷和丫头小星面面相觑，彼此都想王爷不会是疯了吧，这个是妇人喝的调养身子的药，这——没等柳兰芷想明白，乔五却一把扳过了柳兰芷的脖子，嘴对嘴，把药如数灌到了她口中！柳兰芷吃惊之余，大为羞囧，丫头还在一边看着呢！她恼了！正想发作，乔五却咂巴咂吧嘴巴道：“还不算太苦，尚好，以后阿芝要是不好好吃药，为夫只能这样喂你了！”说罢厚着脸皮嬉笑。
柳兰芷偷眼看小星，那个丫头的低着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听见似的，但那煮熟了虾子似的红透了的脖子，出卖了她。
乔五不以为意吩咐道：“以后王妃要是不肯喝药，你把药放这儿下去就成！”“是！”小星巴不得一声，兔子似的一般窜了下去溜了出去。
柳兰芷圆瞪双眸，怒视乔五，乔五毫不示弱回瞪了过来。
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瞪得溜圆。半晌，乔五指指药：“阿芝还等着为夫喂药吗？来，咱们继续！”说罢笑着端起了药碗。
柳兰芷却突然一把抢过了碗：“不敢劳王爷的驾，我自己能行！”说罢，“咕咚咚”一股脑儿把那一大碗药全部喝光！
乔五先是惊诧，然后呵呵直笑，“真是可惜了，我还是觉得为夫亲自给你喂药更好一些！”说罢笑着拂袖而去。留下了柳兰芷一个人在那里咬牙切齿。
此后，柳兰芷果然乖觉多了，每次只要她嫌弃药汤子难喝，乔五就说要代劳，美其名曰先为她品尝，柳兰芷可是怕了他的厚颜无耻了，所以尽管心里不乐意，还是乖乖把药喝下去。于是乔五笑眯眯地拍拍她的头：“这才乖嘛！”柳兰芷时常“啪”的一下子拍掉他的爪子，回之一对大白眼。乔五乐颠颠去忙他的公事不提。
这样的日子相处久了，柳兰芷也慢慢习惯了，青果果然是跟着老道士学什么“道可道，非常道”之类的法术去了，柳兰芷见过她远远地跟在老道士身后，离着自己和乔五八丈远打躬作揖的，柳兰芷知道是自己连累了这个小丫头，有些于心不忍，托紫苏安抚，紫苏回来笑道：“姑娘不用担心，这个青果跟着她师父如鱼得水呢，每日里懒懒得，奴婢看着都胖了一圈呢！她让我给姑娘请安呢，说什么姑娘要惜福之类云山雾罩的话！”紫苏笑嘻嘻来回禀。
柳兰芷思虑了半晌，也只能点头，觉得乔五的这个安排也不错，青果是自己的丫头，能好好地活着也算是幸事吧，冬季日短，养病的柳兰芷百无聊赖，外面寒风呼啸，天寒地冻的，也没法出去散心。乔五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许多的志怪、传奇的闲书，让她打发时间。柳兰芷略微翻翻就丢在一边，提不起兴趣。幸好暖阁里的三个娃娃，都在咿咿呀呀学语的阶段，每日里，叽叽呱呱的很是热闹，也让柳兰芷开心许多。朔儿自是不必说，爹爹、娘亲喊得很清楚了，喊得乔五眯着眼睛笑，也奇了怪，朔儿和乔五特别亲昵，只要见着乔五的面，就死赖在他身上，摘都摘不下来。而妖妖和娆娆，也开始含糊地会喊娘亲了。柳兰芷惊喜莫名，她心里激动，让小星去后宅那个供放牌位的小院子，替自己烧香去，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张静姝！
这个漫长的冬季里，她见过了两个绝色的楼兰美女，就是乔五使坏派去陪侍左慈老道士的那两个外藩的姑娘。两人具是高鼻深目，头发金黄，肤色白皙，明显是具有东欧血统的姑娘。她们磕磕巴巴会讲几句汉话，和柳兰芷说话时，大多是靠手势。丫头们都纳罕得紧，真个是物以稀为贵，王妃竟然觉得这两个身材高大的异族女子很投缘。柳兰芷却从她们的话里获得了重要的信息，那个在中国历史上已经消失了的楼兰古国，现在不但幸存，并且繁华得很，因为那边有许多波斯、大食商旅在那边做交易，她心念电转，是不是自己的生意可以带到楼兰呢？她这边动脑筋，乔五就已经让手下贩运一些丝绸茶叶去楼兰了，柳兰芷知道那里面有一成的货物是自己的。不由喜上眉梢。何况紫苏前几日带给自己好消息，红袖一家在浙西那边混的风生水起，已经置办起了一座三进的大院子，而北方翠屏那边，自己的财富滚雪球般，越来越多，虽不能说富可敌国，可是养活自己和手下人一辈子吃喝绰绰有余。手里有了银子，也就眉开眼笑了，她想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无论何时，有银钱傍身总不是坏事情。男人靠不住，都有他们的雄心壮志，银子却是没那么多野心的，到了谁的手里，都是温顺的，没听说谁家的银子多的咬手的。于是她就这样开怀起来。残冬之末，她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
而与她平和的心境相反的是，草原上的气氛在残冬之际，却是紧张起来了。无他，新帝登基三年了，一子具无，有些老臣开始上奏折奏明新帝，择立皇储，就在皇室里的子侄里面挑选。消息传出来，冀州不知道如何，反正等消息到了草原时，顿时，夏王那些幕僚们开始昼夜商议了。柳兰芷起初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那些幕僚们三三两两地经常来看小世子，引起了她的警觉。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20章 皇储：花落谁家院
这一日，还是干冷干冷的天，小星又抱着朔儿去外书房，柳兰芷喊住了她，“把那件大毛的衣裳也给朔儿裹上，做什么一日三次四次地抱着往外边跑？！”她不满地嘟哝着。
小星比较天真，笑道：“王爷和那些军爷们喜欢小世子呗，奴婢还听得军师道长说什么小世子有龙气呢！”柳兰芷正给朔儿围上白狐狸毛的围领，闻听此言，手下的动作一顿。
那个小星还是没发觉王妃的异样，兀自笑道：“金盏姐姐和银苓姐姐都笑着说小世子很肖似王爷呢，小小年纪如此聪慧，将来的成就肯定非凡！奴婢也是这样觉得呢，您说，小世子才一岁的孩子，就如此聪明伶俐，长大那就更不得了啊！”小星虽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其实如果对着信任的人，她就像一个话篓子，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柳兰芷开始觉得不习惯，因为青果和紫苏都不是那么饶舌的人，换了这个老实的丫头，以为她是个拙嘴笨舌的，其实不是，如今她可是能说了呢！幸好，朔儿正在学说话，身边有个爱说话的丫头，也不算是坏事，起码这个冬天，朔儿会整句地表达了。
柳兰芷想着心事，耳朵里却充斥着小星的絮絮叨叨，她于是问道：“那个军师道长是不是又说什么紫微星之类的东西呢？”小星摇摇头，“奴婢没有听说，只是抱进去小世子后，听得那些军爷们夸赞世子，所以才微微留了心。”“哦，你去吧！抱着朔儿当心一些，外边的风大。”柳兰芷嘱咐着。
朔儿乐颠颠地朝着母亲和两个小女娃儿挥手，妖妖还很高兴地回应，娆娆却瘪了嘴，想哭，柳兰芷忙把一个红丝绸做的玩偶，塞给了她啊，才换来她的一笑。
柳兰芷看着两个孩子趴在厚厚的地毯上玩耍着，眼眸里却扶起了疑惑，这些人见朔儿做什么呢？话说，自从她生病之后，乔五就很少叫她参与政事了，平日里怕她忧心，只说一些好消息给她听，实则，如今局势很不乐观，只要看看乔五整日锁着的眉头就知晓了。
北方整个冬季干旱无雨雪，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冬日里没有降水，对农耕的大汉子民来说，是件可怕的事情，估计免不了闹春荒。而江南恰恰相反，扬子江以南，以前很少落雪，结果，这个冬季，南边的大雪成灾，压塌了不少的民房，朝廷里正在赈灾呢！
柳兰芷看着手里的那封信，那是自己的哥哥刘玉树写来的，因为是家书，所以，乔五爷没截留，直接给了她完事。在信里，哥哥提起家里的老太太，长吁短叹，原来是病倒了！柳兰芷拿着信笺，心里十分难过，离开那个慈爱的老太太很久了，如今病倒了，自然是可怜的。
在哥哥书信的末尾，提到临江王，如今临江王献出了祖辈上受封的丹券，高兴的焦相国笑得见牙不见眼。哥哥略微提及了皇储的事情，说临江王也没有儿子可供皇室挑选，皇上如今也是气血两亏的身子了，生下太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建议她和焦二郎重修旧好，毕竟朔儿是焦二郎的血脉不是？
柳兰芷看到这儿微微一笑，焦仲卿如今把持朝政日久了，连远在江南的哥哥都看出了他的二心，何况被架空了的汉室？朔儿做皇储？怎么可能？她摇摇头，宁愿别人去坐那个位置，免得她如坐针毡般忐忑着。
她看完了信，思索片刻，扔进火盆里烧掉了。
夜里，乔五裹挟着寒风而来，一扫前些日子的愁眉不展，笑得特别开心，他亲自吩咐厨下，弄两个可口的小菜，再弄一壶醇香的果子酒。
烛光下，二人对饮。
乔五的眉眼里都是笑意：“阿芝，我们的大业将成啊！”柳兰芷摸摸酒已经烫得热乎了，她举起酒樽来，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一夜癫狂后，乔五抚摸着那光滑的脊背，悄悄笑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说的说是不是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柳兰芷有些累了，眯着眼睛装睡，不答言。
乔五喊了她几声，没回应，以为她睡着了，不由叹息一声：“你爱朔儿如至宝，我比你更加疼爱他，我想把我所拥有的都给他！”他自言自语道，“你不想给我生儿子，我知道，怕我立了朔儿做世子，以后再有了自己的儿子，会危及到朔儿，可是，你这个傻女人，有没有想过，我比你更加在乎朔儿呢？从他第一次在我身上撒尿起，我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你不知道朔儿的眉眼长得多么像你！”夜渐渐深了，寒风吹过窗棂，呜呜地响，身边的男人响起了鼾声，暗夜里，女人的眼泪却是无声地流下，打湿了枕头。
这一夜寒风呼啸，这一夜，冀州的相国府里却是灯火通明。白了半边的鬓发的焦仲卿对一书房的重臣们，一脸的漠然。
他们七嘴八舌，纷纷指摘对方相中的皇储待选人物的缺点，一时，吵得难解难分。
焦仲卿摸摸手腕上的一个串念珠，那是他从朔儿那胖胖的手臂上偷偷撸下来的，回来让下人给增加了几枚玉石，串在了一起，戴在手腕上。
前几日回老宅看望老太太，妹子郦霞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念珠串，掩着嘴嘻嘻笑。惹得老太太问起缘故，郦霞才道：“二哥是从来都不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的，怎么会戴一个念珠串，是不是有了新的相好的了？要不要我这个妹子先去相看一番？”乔仲卿看到郦霞幸灾乐祸的模样，那尖刻的笑声很是刺目，这一刻他才想到自己原来的媳妇有多知书达理，举止大方，瞧瞧老宅里的女人，一个个要么疯狂，要么假仁假义，假惺惺！他懒得敷衍，整整衣冠扭头走了，气得老太太破口大骂他这个不肖子孙！他在心里还是记恨着老太太的，好好的一桩姻缘，如今风飘云散，妻子嫁给了别人。儿子也和别人亲，他觉得闹心！如今商量立皇储，他暗暗笑了。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21章 鸡汤：润物细无声
柳兰芷煲了一大锅野鸡汤，亲自舀了一小砂锅，让秋月端着，跟着自己去了外书房。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的争辩声：“小世子虽是聪明伶俐，可惜不是皇室血脉，那帮老学究们都酸文假醋的，扳着手指头把祖宗八代也能数的清，咱们这样举荐小世子不好吧！”柳兰芷听出了是那个向来谨慎的田成野的声音。他是乔五的心腹幕僚，是最能守成的一个。
另一个粗嗓门连声道：“老田，你此言差矣，咱们王爷就是皇室的血脉不是？小世子虽非王爷亲生，可是王爷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头上怕摔了，这稀罕劲儿，只怕亲生的也比不上了，更何况小世子聪明伶俐，大有王爷之风，正是皇储上好的人选。”是那个程四的大嗓子，他原来是乔五的侍卫，后来领兵打仗，果敢勇猛，是难得的一员骁将。柳兰芷记得他那双牛眼，瞪起来很是唬人。
柳兰芷站在门外咳嗽了一声，里面立马鸦雀无声了。
小厮打起帘子，见到是王妃，忙躬身施礼，对着里面回禀：“王爷，王妃娘娘来了！”“哦？”乔五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大喜道：“请王妃进来！”“请——”小厮毕恭毕敬地弯着腰。
柳兰芷在帘子后“垂帘听政”了很长时间，对于这些幕僚很熟悉，但是，正儿八经地见面却没有过。所以这些幕僚都很惊讶，王妃能在他们议事的时候闯进来。
柳兰芷抬头挺胸，目光掠过这一张张吃惊的面孔，她面带微笑，招呼身后的丫头：“秋月，把我熬的野鸡崽子汤端上来，这样冷的天，虽是有地龙，说了那么久的话，也会耗费力气的。”秋月依言端着一个小砂锅，递到了王爷跟前。
柳兰芷不慌不忙地掀开砂锅那精致的盖，顿时，热乎乎、香喷喷的鸡汤味儿飘散开来，乔五深吸了一口，脸上有洋溢不住的笑容。
“咕噜”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接着是几个吞咽口水的声音。
大嗓门程四，最是直爽，他见过柳兰芷几面，倒是相对熟稔的，大声笑道：“王妃真体贴王爷，只是这野鸡汤也太香了些，我们这么多人看着，您让王爷一个人吃，这个，有些小气了吧！”他拿袖子擦擦嘴巴，估计是口水都流出来的缘故。
乔五看柳兰芷亲自给自己送汤，乐得眉飞色舞，听得程四馋自己的汤，不由用双手护住道：“你们一般也都有婆娘的，回去让你们婆娘熬汤吧，这锅汤可是王妃冒了严寒的天气给我亲自熬的，你想也别想沾一下！”柳兰芷笑了，轻言细语道：“大冷天，大家都辛苦了，我那儿熬了一大锅呢，一会儿让小厮抬到小花厅，诸位都喝一碗，驱一驱寒气！”大家都乐了！老道士撇撇嘴道：“不过是野鸡汤罢了，有什么稀罕的？我那道童做的好吃的比这强多了！”柳兰芷笑道：“这锅野鸡崽子汤就是我借用你的道童烧火的呢！”“啊？！”老道士不可置信，“那个，那个道童不是在我的炼丹房里熬制仙丹吗？”他虽对着柳兰芷说的，眼睛却飘向了乔五，意思是，不是不让那个小丫头和她的主子接触了吗？怎么又搅合在一起了？
柳兰芷读懂了他的意思，不由对着乔五一笑道：“你把我的大丫头弄走了，变成了一个小道姑，朔儿这个嘴刁的就别提了，妖妖娆娆吃东西也挑剔着呢，别人做的奶酪她们吃不惯，闹了几天，都瘦了，所以我就喊小道姑回来给那几个孩子弄吃的，应该不为错吧！”乔五苦笑了，他一心把青果这个丫头赶走，却没想到她有一手好厨艺，阿芝母子们都给她服侍惯了，何况一时找厨娘也找不到，只有无奈默许了！
别的幕僚早就一窝蜂地跑去小花厅了，柳兰芷笑道：“这个野鸡崽子汤最是香浓，一会儿道长你去晚了，可就剩不下东西了！”“哼，不过是一锅鸡汤罢了！”老道长端着架子，装作忙不在乎的样子。柳兰芷却不再理睬他，亲自挽了袖子，给乔五盛汤，那香气更弄了！老道士的口水也快流下来了，一旁的秋月看着王爷王妃卿卿我我的，互相喂汤的模样，觉得这个老道士碍眼，不由笑道：“道长，金盏姐姐说一会儿或许给您送汤呢！还有楼兰的那两个美人也嚷着要来！”老道士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一溜烟地跑出了门：“不用她们送，我自己去小花厅喝去！”秋月咯咯笑着，扬声道：“道长，您慢着跑，留神脚下的碎石子！”柳兰芷也禁不住笑了，骂道：“促狭小蹄子！左道长是王爷的军师，也成了你捉弄的人？金盏风寒还没好呢？怎么会来送汤？”秋月好容易才压住了笑声，道：“奴婢觉得左道长有些孩子脾气罢了！”乔五爷含着笑挥挥手，秋月知趣地施礼下去了。
柳兰芷笑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些古灵精怪的丫头，一个个都有一身好武功不说，个个都很出色，先前的那个蔓菁和香芹就不说了，金盏、银苓也都是好的，手脚麻利，做事爽利。连这个来了不久的秋月也是个中好手，把我的丫头都比下去了！”乔五正嚼着一口美味的野鸡肉，闻言，先咽下，才慢慢道：“她们都是有来历的！”“哦？”柳兰芷挑起了眉毛，果然，这些丫头不是普通人！
乔五却不再说了，文雅地喝起汤来。
柳兰芷知道他在卖关子，或者触及到了他们乔家的禁忌，因此也不再追问了，只是细心地服侍他喝汤，两人你喂我一口，我递给你一汤匙，一小砂锅鸡汤不知不觉竟然见底了。从始至终，乔五的脸上都有收不住的笑容。柳兰芷的嘴角也挂着浅浅的笑，如果没有兵荒马乱，如果没有争权夺利，他们这样做一对恩爱的夫妻岂不是也很好？她有些怔怔的。
乔五看她原来笑着，后来却发呆，眼眸里的欢喜减了几分，问道：“怎么了？发什么呆？”柳兰芷恍然一笑道：“哦，我是挂心朔儿，不知道在那边闹得怎样了，我回去瞧瞧，免得他欺负妖妖和娆娆。”“有丫头们看着呢！”乔五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还好，没那么冰冷了！他嘴角又噙了笑意。
“来，我们坐一会儿说说话，最近给立皇储的事情闹得头疼，那些饿鬼们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呢！估计这么好喝的汤，他们又得嚷着喝酒了！”乔五笑道。
柳兰芷温顺地坐在他的身边，随手翻看案子上的折子。
乔五笑道：“你不问秋月他们的来历了？”
“你想说肯定会告诉我的！所以，我不问你。”柳兰芷笑道，手里摆弄着一个不起眼的折子玩。
“聪明的女人！”乔五笑了，“其实也不用这么聪明，女人还是适时地装愚一番会博人可怜！”“是吗？”柳兰芷不置可否。
“你呀！”乔五笑了，“幼时还喜欢装可怜讨夫子的欢心，怎么后来越大来越没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了呢？”“原来王爷喜欢楚楚可怜的美人儿！管家再下江南时，我会叮嘱他采买一些江南的女子来，个个都楚腰掌中轻，可怜兮兮的！”柳兰芷笑道，言语里却有些酸溜溜的。
“呵呵，阿芝也会吃醋，难得！”乔五有些小得意。
柳兰芷却低下来头，眼眸里都是笑意，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子怎么都这个德行！
乔五却不知道柳兰芷心里所想，他得意道：“秋月等人的来历其实也简单，从圣祖皇帝至今，这么多年，一直延续下来。每任皇帝即位，都知道有这股暗力量，可是，又没办法歼灭！其实，原来的中州皇后也是事出无奈，才埋伏下这样一股子力量！”第一章渊源：高处不胜寒
“中州皇后？”柳兰芷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
“是的！”乔五点点头，一眼瞥见她白净的脖子里那儿挂着一个红络子，伸手拽出来，竟然是那个黄铜钥匙，心下大乐。抚摸着那个黄铜钥匙，笑道：“终于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了？肯戴在脖子上了？”柳兰芷笑了，从他手里夺回来，依旧把那钥匙掖在脖子下的衣襟里，深情道：“既然是王爷把身家都交付给我了，我自然不能到处乱丢是不是？所以我让青果给打了一个细细的络子，我戴在身上了。这可是婆母留给你唯一的宝贝！”乔五眼睛霎时有些湿润，他嗓子有些哽咽，扭转了头，怕柳兰芷看到他眼里的泪。
柳兰芷岂不知道他的心思，递过去了帕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小心朔儿他们三个看到笑话你，都是当爹的人了！”乔五接过了帕子揩揩眼睛，却嘴硬道：“哪里有什么弹不弹的？真不过是沙子迷了眼睛！”“呵呵，是，是沙子！江南来的那班工匠都该打板子，盖的是什么府邸啊，连区区风沙都挡不住！”柳兰芷指指那透明的雕花窗，再指指那门口厚厚的撒花帘子，促狭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