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玲珑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春温一笑
在皇后面前有座位,这待遇本身就让很多人羡慕了。
蒋氏道谢站起来,愁眉苦脸的坐在了宫女搬过来的椅子上。
她快五十岁的年纪,穿戴非常华丽,可是再华丽的妆扮也掩饰不住憔悴的脸色。
“皇后,您救救讷儿吧。”她用央求的口吻说道:“讷儿是犯了错,可是父亲管教的实在太严厉了啊,要讷儿挑水种菜、做苦工!讷儿他是开国公府世子,将来要做国公爷的人,挑的什么水,种的什么菜啊。”
皇后正为自己年迈的父母在为了常讷吃苦受罪而生气,听了蒋氏这番不知轻重的话,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常讷可以不是世子,可以不继承开国公府。”她冷冷说道:“如此,他是不是就可以挑水,可以种菜了?”
蒋氏先是吓的呆了,继而连连摆手,“不,不,皇后,千万不要夺了讷儿的世子之位啊!他……他会悔改的,一定会悔改的!”
皇后脸色铁青,“你以为我愿意让两位老人家为了常讷在桂庄受苦?我告诉你,比起你,更不愿意父亲这般管教常讷的人是我!哼,若依我的意思,父亲只管在楚国公府享天伦之乐,常讷这浑小子便关到狱里去,由狱官看守!”
蒋氏坐不住了,跪在皇后苦苦哀求,“他是您的亲侄儿啊,您怎能如此无情?”
“侄儿亲得过爹娘么?”皇后毫不留情的质问:“我爹我娘偌大年纪,为了这浑小子不在京城享福,住在桂庄那偏僻之地,最该心疼的人是我吧?”
蒋氏被问的哑口无言。
她原本是来向皇后求情的,结果非但没用,还被皇后给骂了一顿,灰头土脸。
蒋氏再三赔罪,见皇后不再提夺去常讷世子之位,才算是放下了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起来吧,坐着说话。”皇后命令,“姑嫂之间,不必太生份了。”
蒋氏不敢违抗,坐回到椅子上,陪皇后说了几句家常。
为常讷求情的话,她是一句也不敢说了。
“唉,我这几天还得忙活着,替讷儿把那家的女孩儿聘下来。”蒋氏忍不住叹气,“皇后您还记得吧?就是跳了河没死成的那位。我原想着,这事是咱家理亏,重重的赔上一笔钱,让那女孩儿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也就对得起她了。谁知那家人不要钱,我把银子一加再加,也不肯要!其实讷儿也没把她怎么着,就是摸了她两把,不疼不痒的。她爹、她哥都是秀才,读书读傻了,死心眼儿,非说她名节已被讷儿坏了,要讷儿娶了她。这女孩儿也是一般无二的想法,要么嫁了讷儿,要么就剪了头发做姑子。您想想,开国公府世子怎么能娶个秀才家的女孩儿为妻呢?真要嫁过来,至多是个姨娘,对不对?”
皇后听的很是稀奇。
“不可仗势欺人。”皇后吩咐,“父亲为人何等谨慎,你们谨言慎行,不可令常家蒙羞。”
蒋氏和那家人怎么商议皇后不管,若是蒋氏仗着开国公府的势力欺负平民百姓,皇后是不答应的。
蒋氏唯唯。
又坐了会儿,蒋氏也就告辞了。
皇后没留她,不过,赏赐了几篓南方进贡的新鲜果子。
“没求到人情,反而挨了顿骂!”蒋氏回到开国公府之后,越想越窝火。
她乘着小轿,找楚国公夫人去了。
楚国公夫人陆氏是她的夫家大嫂,常家长子常绍的妻子。
开国公府和楚国公府原本是合在一处的,后来,中间修了条人工河,有两座桥可供往来。
蒋氏的小轿到了连接开国公府和楚国公府的桥上,被楚国公府的婆子拦下了。
她要去拜访陆夫人,楚国公府的婆子却说,陆夫人今天精神不好,不见客,不许她过去。
蒋氏气的满脸通红。
河畔一栋阁楼之中,两位妙龄少女站在窗前,好奇的往这边看。
“阿密,这事真好玩,我能写信告诉我家人不?”
“不行啦,胜春,除非是你表妹玲珑,其余的人你不可以告诉他们的。”
“哦,这样啊。”
“不光写信不能说,以后见了面也不可以说哦。”
“嗯,知道了。”
---
蒋氏心有不甘,求皇后不成,陆夫人不肯见她,晚上等开国公常绪回来之后,跟他狠狠哭了一场。
常绪唉声叹气,“你疼儿子,难道我不疼?可是父亲……唉,父亲也是为了咱儿子好,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我可不敢跟他拗着。”
常绪年轻时候眉清目秀的,如今人到中年,面目也没改变太多。不过他唯一的儿子如今这样,自然没有好心情,愁云满面,无精打彩。
“咱们去求他!”蒋氏抹眼泪,“国公爷,咱们跪在他老人家面前苦苦哀求,他若是不答应,咱们便不起来!”
“这么做不是逼着爹答应么?”常绪十分犹豫。
“可是,讷儿在吃苦啊。”蒋氏泪如雨下,“他才多大?白天做苦工,晚上读书,孩子不得累出个好歹来?咱们可是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常绪心烦意乱,喝道:“别说了!”
蒋氏拿帕子掩住面孔,呜呜咽咽的哭泣不休。
常绪在屋子里踱过来踱过去,终于拿定主意,“咱们去求父亲高抬贵手,饶了讷儿这一回!”
“真的?”蒋氏放下帕子,一脸惊喜。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绝早,驱车去桂庄。
快到桂庄的时候,从小路上冲出数十名彪形大汉,拦住马车,和车夫、护卫等人一通混战。
蒋氏大惊,“青天白日的,竟然有土匪!”
常绪苦笑,“什么土匪,那是父亲的手下。”
“啊?”蒋氏嘴巴张的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
这天常绪带的人手不多,被狼狈的驱逐了出去。
蒋氏越发不放心,和常绪商量了,次日多带人手又来。快到桂庄的时候,又冲出一队人马,二话不说闷头便打,这对倒霉的夫妻又被赶跑了。
“父亲这是跟我练兵么?”常绪心里这个纳闷,就别提了。
第三回他带的人手更多。这回没人拦他,顺顺当当到了桂庄前,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桂庄的门打开了,一名驼背的老仆颤巍巍迎出来,“这庄子里只剩下几个看家的,为首的便是老奴,敢问国公爷,有何吩咐?”
常绪:…………





玲珑曲 103|醉海棠
因为前两天都被兵士拦回,蒋氏已是疲惫不堪,所以今天没有跟着过来。
常绪在桂庄前呆了半晌,下马亲自进去看了看,人果然已经走了。
“父亲,敢情您前两天让人拖住我,您悄悄的搬了家!”常绪想明白了前后经过,真是欲哭无泪。
“我父亲去了哪里?”他问那名颤巍巍的驼背老仆。
驼背老仆笑笑,指指耳朵,表示他的听力已经不大好,不明白常绪在说什么。
“父亲这是不愿意让我知道他的行踪么?”常绪心里很不知滋味。
明知道老将军是故意躲着他,不让他知道常讷到底去了哪儿,他也无计可施,在空空荡荡的小院子里站了站,便出来了。
出了桂庄上马回京城,他没精打采的,很有些萎靡不振。
回到开国公府,蒋氏一脸焦急的迎出来,“还是一个人回来的,难不成你又被父亲给打回来了?今天人带的人手很多,尽是军中精英,怎地还是如此不济事?”见常绪没有把她的宝贝儿子带回来,又是着急,又是抱怨。
常绪沉着脸不理会她,径自进了内室。
蒋氏紧跟在他身后也进来了。
“不是被父亲给打回来的,是父亲已经带着讷儿走了,不知去哪儿了。”常绪把事情告诉了她。
蒋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天抢地,痛不欲生,“父亲这是要咱们的命啊!让孩子没日没夜的做苦工也就算了,总算咱们还知道孩子在哪儿,如今索性偷偷走了!去哪儿都不告诉咱们!”哭了一会儿,拉着常绪不依,“讷儿这是犯了死罪不成,亲祖父这么折磨他!”
常绪没好气的甩开她,“冲我嚷什么?又不是我和父亲商量好的!”
常绪用力不小,蒋氏被甩得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抹起眼泪,“你个没良心的,我辛苦了大半辈子,只有讷儿这一个命根子,讷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常绪被她哭得心烦,腾的站起身,要往外走。
蒋氏忙拉住他的袍角,“国公爷,你想法子救救儿子!你去求求皇后,皇后如果开了口,父亲一定不会再难为讷儿了!”常绪袍角被她死死拽住,走不了,皱眉道:“皇后打小便和我不亲近,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我肯去求皇后,她肯答应么?”蒋氏被他说的低了头,默默无语。
她央求过皇后,皇后根本不肯假以辞色。换了常绪,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松开了手。
常绪松了口气,抬脚往屋门走。
“皇后真是无情。”蒋氏幽幽道:“为了她,常家上上下下齐心协力,助代王登上大位;为了她,常家哪个男人不是英勇杀敌,浴血奋战……”
她声音带着丝幽怨,在这寂静的内室中,听得格外清晰。
常绪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听了她这话,毛骨悚然,快步走回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捂住了她的嘴,低声喝道:“住口!不许再说!”
蒋氏见他神色异常慌张,脸都吓白了,也有点后悔,真的不敢再往下说了。
常绪虽然喝止住了她,还是心有余悸,低声道:“讷儿被父亲带走了也好,省得跟着咱们,被你教的无法无天,居功自傲,说不定哪天便糊里糊涂送了性命。”
“我……我没教过讷儿这些……”蒋氏为自己辩解。
常绪脸色好了些。
“三位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后宫只有皇后一人,你还那么小心做什么。”蒋氏不满的小声说道。
她也知道做外戚是要小心谨慎的,历来的后族光辉荣耀的固然有,大祸临头被抄家灭族的也多的是,不过,皇帝、皇后那般恩爱,三位皇子全是皇后生的,这样还要怕什么啊?
常绪是被自己父亲、大哥等人耳提面命,身为外戚必须要严于律己、谦虚谨慎,不过蒋氏这番话他仔细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对啊,皇子公主全是皇后生的,常家人那么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有什么必要?况且,没有常家的男人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哪有今天的皇帝和皇后!父亲也真是的,经过的事越多,胆子反而越小;功劳越大,反而越谦卑。就像讷儿这回不过是调戏了个秀才家的闺女,把她娶回来不就完了,也值得这般折磨不休、没完没了?
“那户人家姓什么来着?”常绪忽然问道。
蒋氏正在淌眼抹泪,猛的一下子没想到常绪问的这是什么意思。呆了片刻才想到他问的是常讷调戏过的那女孩儿,忙道:“那户人家姓唐,金陵人氏……”常绪抬手止住她,“你和唐家好好商量,和软些,不许把事情闹大,别的无需你管。”
“你打算怎么办?”蒋氏呆愣愣的问道。
常绪哼了一声,“我能怎么办?我独养儿子人不见了,做爹的总能过问一声吧?我跟大哥要人去,大哥若不肯管,我……”他咬咬牙,狠狠心,道:“我便求皇上主持公道!”
蒋氏眼中有了光彩,拉着常绪的手热切问道:“使得么?使得么?”
常绪脸色变了几变,“无论如何,总不能独生儿子不见了,咱们便听之由之!”
蒋氏热泪盈眶,“对,对,对!咱们不为讷儿着想,谁还会为他着想?去吧,快想办法去吧。”这会儿也不拽着常绪不许他走了,反倒用力把他往外推。
常绪黑着脸,站起身匆匆离去。
蒋氏独自坐了坐,一会儿想起常讷现在不知人在何处,未免忧心如焚,一会儿想起常绪终于肯为了独养儿子出面讨公道,又觉欣慰。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心情时而如烈火,时而如冰雪,脸色也是阴睛不定。
好容易挨到天黑,常绪面色灰败的回来了。
“怎样?”蒋氏顾不上看他的脸色,便急急问道。
在她心目中,唯一的儿子常讷,实在太重要了。
常绪疲惫的冲她挥挥手,坐到了官幅椅上。蒋氏有心讨好,也不假手侍女,亲手倒了杯热茶递给他,“国公爷,先喝杯茶润润口。”
常绪并不伸手接茶,颓然说道:“父亲带着讷儿去了顺天府。”
“啊?”蒋氏大惊失色,手里的茶杯“哐啷”落地,跌成了碎片。
“顺天府,顺天府。”她急的快哭了,“那么远的地方,父亲把讷儿带到那么远的地方,这---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常绪见她又要哭,不耐烦的冲她招招手,“别哭了,过来,我有话告诉你……”蒋氏见他好像有什么私房话要说,忙凑了过去,耳朵放在他唇边,常绪用极小的声音告诉她,“父亲带着孙子去顺天府的消息在朝中传开之后,原本反对迁都的好几位勋贵都闭了口……你想想,他老人家是什么身份,有几个勋贵外戚愿意跟他对着干的……”
“他永远是这般为皇后着想。”蒋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凡是为了皇后,他赴汤蹈火都愿意!”
他都七十多岁了,安安生生在金陵养老岂不是很好么,可是皇帝皇后想迁都到北方,他便率先飞奔过去了,还是打着管教孙子的旗号。
“偏心!孙子难道没有闺女重要?”蒋氏愤愤不平。
常绪忧心忡忡,“在桂庄父亲已是管教讷儿很严厉,到了顺天府,还不知会怎样呢!”想起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的,猛的吃上这许多苦,孩子受得了么?不由的长吁短叹。
“咱们也去!”蒋氏是喜欢金陵这繁华之地的,可是,如果常讷去了顺天府,她毫不犹豫的也想跟着去,“最好明天便动身!”
“咱们怎么去?”常绪不满的质问:“我是开国公,有公务在身,不可能擅自离京,你又不是不知道!”
“咱们不能调任么?”蒋氏呆了呆,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上会让我调任么?”常绪没好气的反问。
蒋氏傻了眼。
是啊,老将军这摆明了是要亲自调理常讷,这时候让开国公调任到顺天府就是跟老将军拗着,皇帝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对岳父向来敬重的很。
蒋氏软软的瘫倒在了椅子上。
---
喻家的花园很大,玲珑每天都会在园子里至少转上一个圈。
她很明白生命在于运动的道理,不会像时下的许多闺秀一样吃的少、活动的少、身体娇弱。
喻家花园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居然种有许多朝阳花,也就是向日葵。玲珑看着黄灿灿的花朵,想到不久之后就有新鲜的瓜子可吃了,快活的嘻嘻笑。
唐小鸣和唐小鸿姐妹两个,以及另外两名小丫头灵儿、巧儿陪在玲珑身边,有一名年迈的、腿脚不甚利落的老仆在不远处侍弄花木,和谐安宁。
“什么时候能熟呀?”玲珑抬头看着一朵朵向日葵,好奇的问道。
灵儿是个很有眼色的小丫头,忙献殷勤,“三小姐,那边有人侍弄花木,肯定是个懂行的,不如我问问他去?”
玲珑笑着点点头。
灵儿脚步轻盈跑过去,脆生生问道:“请问这位老伯,这朝阳花什么时候能熟啊?瓜子什么时候能吃?”----她还是很了解玲珑的,知道玲珑是惦记上瓜子了。
那老仆耳朵不大好,灵儿问了两遍他才茫然的转过头,声音沙哑的问道:“姑娘,你方才说什么?忠叔年纪大了,听不清楚啊。”
他声音虽然沙哑,但是嗓门不小,玲珑也听到了。
忠叔?玲珑心中警铃大作。陈峻岩不是说他会派一个名叫忠叔的人过来保护我么?眼前这位……是不小心重了名,还是……陈峻岩,你不能让这么位老人家来保护我吧?瞅瞅他这风中残烛般的模样,我保护他还差不多。
虽然疑虑重重,为了保险起见,玲珑还是决定和“忠叔”对对暗号----陈峻岩临走时,玲珑和他约定过的。
玲珑信步踱到了“忠叔”旁边。
忠叔正在修剪牡丹花枝,这里种的全是名为“天然富贵”的牡丹花,花色火红,艳丽华美。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玲珑随口问道。
忠叔抬起一张枯黄的脸,满脸陪笑,“小姐说什么?红?是啊,红的像火一样。”
玲珑嘴角抽了抽。
这暗号居然是对的。陈峻岩,你不会是存心的吧?你这不像是派人来保护我,倒像是来消遣我,逗我玩的。
和陈峻岩分别的时候大家策马疾驰急着逃命,来不及说的太仔细,玲珑便随意的提出“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是啊,红的像火一样”做为接头暗号,因为这个暗号,玲珑近来所穿的衣衫上都绣有一朵红花,以备“忠叔”前来搭讪。
“什么时候熟?”玲珑无语半晌,抬手指了指向日葵。
“该熟的时候,自然就熟了。”忠叔沙哑着嗓子说道。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玲珑真想给他个大白眼。
虽然忠叔是这样的令玲珑失望,可他是陈峻岩专门派过来的人,玲珑还是很愿意和他详谈一番的。
“我蛮喜欢这儿,要在这儿坐会儿。”玲珑吩咐道:“小鸣,你力气大,去拎张小木桌过来;小鸿你搬把椅子,要我平时坐惯的那把红木圈椅。再叫两个小丫头拿茶点,茶要醉海棠,点心我要小酥饼,夹上洋莓酱。”
这里很安静,而且玲珑交待的事确实别的丫头做不了,只能唐小鸣和唐小鸿来做。这两人也全没有任何疑虑,答应着,回去拿桌椅去了。
她俩走后,玲珑忽然想吃鲜花饼,让灵儿、巧儿到不远处的花圃去摘玫瑰花,“多摘些,拣好的。”两个小丫头哪能不知道玲珑这个爱吃爱玩的性子呢?高高兴兴的摘花去了。
几只蝴蝶在花间飞舞,看着老态龙钟的忠叔忽地伸出手,闪电一般,把蝴蝶悉数捉在手中!
“哇---”玲珑惊讶的睁大眼睛。
忠叔微笑看着玲珑,松开了手掌。
五颜六色的蝴蝶从他手掌中忙不迭的飞走了,毫发未伤。
这时的忠叔眼神清亮,哪里还有丝毫老态。
“陈峻岩不是逗我玩的!”玲珑喜笑颜开。
“小姐,我故意装成这个样子的。”忠叔声音低低的,可是玲珑听得很清楚,“其中原因,也来不及细说,我先把少主留下来的东西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银盒子,“这里面是一个小银勺,若是食物有毒,勺子便会变色。”
玲珑接过来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个样子很小巧的勺子,勺柄是折叠的,没有任何装饰,但是样子很精致漂亮。
“也没人会毒害我呀。”玲珑小声嘀咕着,把小银勺装到了荷包里,盒子没用,还给了忠叔。
“小心驶得万年船。”见玲珑这样,忠叔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你身份尊贵,应格外矜重才是。”
玲珑呵呵笑了笑。
我身份尊贵什么呀?我祖父和父亲都是隐逸之士,并不做官,我娘的哥哥、姐姐倒一个是三品文官,一个嫁入公侯府邸,但是说到底和我并没多少相干,说我身份尊贵……挺怪异的。陈峻岩不会是连忠叔也骗了吧?说我和他有婚约,以后是要嫁给他的?如果真那样,忠叔这“身份尊贵”之说就很自然而然了,他家少主将要迎娶的女子,对于他来说,自然尊贵无比。
忠叔还要再说什么,忽地变了脸色,“好像有人往这边过来了。”他凝神听了听,“听脚步声是两个人,离这里有有一箭之地,脚步很轻,应该是女人。”
玲珑嘻嘻笑,“忠叔你耳朵真好使!好了,你赶紧装回去吧,装的像一点。”
忠叔果然又弯起腰,一幅年老体衰的模样。
静翕带着她的侍女走过来的时候,玲珑正津津有味的看忠叔修剪花枝。
“三妹妹越发有兴致了。”静翕看到玲珑,眸光闪了闪,微笑着说道。
她比从前消瘦了些,虽然涂着脂粉,也有些憔悴。
脸色隐隐泛黄,这不应该是豆蔻少女应有的肤色。
“这个好看。”玲珑一脸轻快笑容,伸手指指忠叔手中翻飞的刀剪,“有什么枝枝杈杈就要早修理,省得以后长歪了,二姐你说是不是?”
“你---”静翕扬眉,脸上现出薄怒之色。
玲珑这话说的,似乎意有所指。
“我怎么了?”玲珑笑嘻嘻看着她,一脸无辜。
静翕忍耐下心头的火气,声音温柔起来,“三妹妹总是这般孩子气,让做姐姐的拿你没法子。”
含情脉脉看着玲珑,一幅“你呀你呀,让我拿你如何是好”的宠溺模样。
玲珑心中毫无温暖之感,反倒起了警觉之心:喻静翕,你跟我哪有这么好,看你这样子,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吧?




玲珑曲 104|鬼精灵
喻家只有三姐妹,而且喻大爷和喻二爷兄弟情份极好,照理说姐妹三个应该很亲呢的。但是呢,因为乔家和关家差别遥远,乔氏和关氏性情大大不同,静嘉、静翕姐妹两个和玲珑不知不觉的便拉开了距离。选秀风波过后,更是心存芥蒂,连表面上的和平也不愿维持了。
今天静翕有示好的意思,这便显着反常了。
玲珑眼珠转了转,想道:“静翕一定是有求于我,会是什么事?算了,懒得想,等着听她说吧,她耐性并不好,忍不了多大会儿,自己就会说出来的。”
1...4748495051...7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