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与君共枕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宝宝
就算是在青海这样的地方,也有好几个人和燕婴道喜了。
燕婴请大家吃了一桌宴席,他是跑到沈宜安院子里请的客,只叫了常经年和楚沉瑜还有秦之亥等人,用的也是沈宜安院子里的小厨房,算下来,最后还是沈宜安出的钱。
席间,宾主尽欢。
除却燕婴看着秦之亥和楚沉瑜十分恩爱有点眼热以外,并无什么其他的问题。
秦之亥与楚沉瑜如今如胶似漆,倒比新婚之时更恩爱几分,秦之亥的右手如今像是长在了楚沉瑜的左手上一般,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要十指交叉紧握的。
燕婴瞧着,这几日秦之亥左手做事的本事渐长,吃起饭的时候,也不会用左手拿着筷子直接把东西送到鼻子里去了。
“安安,其实我也可以……”
见沈宜安满眼欣慰地看着楚沉瑜和秦之亥,燕婴凑到她耳边道。
沈宜安微微挑眉,“可以什么”
“我也可以用左手吃饭,”燕婴挑眉开口,“我这几天特意练过了。”
沈宜安一时间有几分不解,“练这个做什么。”
转瞬,沈宜安忽然反应过来,“你不会也跟着那些胡人学了吧,不过是打了几天仗,你……”
沈宜安拧眉,往后靠了靠,一脸复杂地看着燕婴的右手。
那些胡人平时都是用右手揩屁股,左手吃饭的。
燕婴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一旁嗑瓜子的燕十七听到二人说话,微微一惊,连嘴里的瓜子仁掉落出来,都没有察觉。
燕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那一刻,燕十七在心里偷偷发誓,往后燕婴用右手拿给他的东西,他再也不要吃了——除了西街那家铺子里卖的瓜子。
原本秦之亥的身子已经好了,而青海这边的战事也差不多了,秦之亥和楚沉瑜也就该回去了。
但是秦之亥想着楚沉瑜只怕是舍不得沈宜安,况且秦国那边的使臣马上就要来了,倒不如再等几日。
秦扶桑来的还是很快的。
没过几日,他就已经到了天仑城外。
快到天仑的时候,秦扶桑就已经派人给常经年送了信,所以天仑这里也早就准备好了。
秦扶桑如今的身份地位不比从前,好多人都想不通,一个被抛弃的弃子,在外十几年,怎么回来这么短的时间,就忽然能达到这么高的成就。
只是沈宜安知道,秦扶桑现如今手里的势力,只比他表面看起来的还要多。
台州那边,已经基本都是秦扶桑的天下了。
不过秦扶桑来的时候,倒是没见有什么特别的风光之处。
秦之羌所乘坐的那辆马车,看起来也比他的要更豪华一些。
但是等到秦之羌和秦扶桑一起下了马车以后,众人就都能看得出来,外表的风光与华丽并不能代表什么,秦之羌就算是穿得很华丽,但是站在秦扶桑跟前的时候,所有人就都能看得出来,秦之羌之寡淡,与秦扶桑之深厚。
秦扶桑回咸阳之前,秦之亥就已经知道这个当年被逐出去的弃子,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璇贵妃、秦岐,还有不知道多少暗中的臣子,都在算计着秦扶桑。
但是这个弃子,却并没有被打倒,反而在这些火焰里,锻造出了更为耀眼的黄金,涅槃了耀眼、展翅高飞的凤凰。
最后,他成长为这般样子,只要站在那里,就能得见其底蕴,叫人不敢直视。
瑜妃如今乃是秦岐面前的红人,已经是宠冠后宫,比当年的璇贵妃身份还要高贵。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觉得,瑜妃距离那个皇后之位,也只差一步之遥了。
有瑜妃在,秦之羌的日子就过得差不到那里去。
但饶是如此,秦之羌站在秦扶桑面前的时候,却还是相形见绌。
明明是日日精细保养,况且秦之羌平时也没有秦扶桑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但是他的面色,看起来就不如秦扶桑的透亮。
若是陌生人,只怕是不敢相信,就在一年前,秦扶桑还是一个夏日里都要穿着大氅拢着暖手炉,走一步路都要咳好久的病秧子。
“胡王爷,常大人。”
秦扶桑往前一步,微微颔首。
常经年也对秦扶桑见礼,秦之亥则只是点了点头,同时还握着楚沉瑜的手。
“听说胡王现下没事,本王心中也能放心几分了,胡王如今与王妃伉俪情深,本王亦是心中欣慰,如此,也都是仰仗青海与常大人之恩德,”秦扶桑说着,微微躬身,“在此,给常大人道谢了。”
“哪里,”常经年赶紧去扶秦扶桑,“属下并未帮上什么忙,胡王爷乃是沈小姐救出来的,而胡王爷的病,也是皇甫前辈治好的,实在是不敢担宣王这一声谢谢,折煞属下了。”
秦扶桑这才将目光落在了沈宜安的身上。
他们两个已经分开七十三天了。
这七十三天里,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她。
每一分,每一秒,他的面前,萦绕着的都是沈宜安的脸,耳畔回响起的,也都是从前沈宜安在的时候,和他说过的话。
但是他思念至极,却不肯给沈宜安写一封信。
就连李高都劝过他好几次,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有的时候想,也许他只是不想将自己全部的心意都写在那一张薄薄的纸上。
他那么喜欢她,那么想她,便是将全天下的竹子都砍了下来,也写不完他的心意。
所以,他要当面和沈宜安说。
可是当他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无数的话用在喉咙口,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还是沈宜安先笑了一声。
她的面貌看起来比分别的时候,更好看了几分。
只是那双眸子还是一样,藏着浩瀚的银河。
第417章 请留步
第417章 请留步
“好久不见,宣王一切可好”
“样样都好。”
只除了思念你。
“能得宣王亲临,实在是蓬荜生辉,”沈宜安轻声一笑,“如今天冷,宣王和九公子快些请吧,胡王妃已经在府上为二人准备好了住处,就不必在这里继续受冷风吹了。”
沈宜安做了个请的动作,而后回头看了常经年一眼。
常经年如今身子还不好,本来她是不想让他来的,但是常经年坚持,她也没办法。
说实话,常经年来了,她到底也能安心一点。
纵然楚沉瑜帮她做了许多事情,但是毕竟楚沉瑜乃是楚国的公主,现下更是秦国的王妃,让她来迎接秦扶桑的话,总感觉怪怪的。
燕婴自然也是一样。
还是常经年更合适一些。
常经年咳了两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那一刻,秦扶桑也恰好回眸去看。
那一刻,他的心头微微一沉。
有那么一瞬间,秦扶桑竟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他很希望,皇甫奉没有治好他的病,他还像是之前那样虚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沈宜安如今关心的,是不是就会是他了
纵然心里这样酸涩难当,但秦扶桑面上还是没有半分表现出来。
倒是秦之羌,就算是大大咧咧如燕十七,也已经看出了他的不满。
秦之羌本来就不想来,但是却架不住瑜妃坚持。
他不明白,到底他是瑜妃的儿子,还是秦扶桑是。
为什么如今在瑜妃眼里,他样样都不如秦扶桑不说,而且不管秦扶桑说了什么,他都必须去做,就好像他没有自己的灵魂一般。
之前他同时娶了顾倾城和顾惜月,秦扶桑又离开了咸阳,秦之亥下落不明。
在咸阳城里,他不知道过得多快乐。
他巴不得秦扶桑和秦之亥永远都不回来。
虽然后院不太平,但是他对顾惜月半分感情都没有,纵然她在后院里闹出了那么多事,还老是欺负顾倾城,但他始终都站在顾倾城那边,也没让倾城受多大的委屈。
可谁想得到,不光是秦扶桑回去了,就连秦之亥都没有出事。
果真是祸害留千年。
而且如今,他和秦扶桑一起来青海,这些人都当他是透明人一般,只和秦扶桑说话。
因为心里这样想着,所以秦之羌不管是看谁,都先入为主地觉得对方更看重秦扶桑而看不起他。
楚沉瑜安排院子的时候,其实也已经尽力找了两个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的了,可是秦之羌却还是觉得,秦扶桑的那个院子,从外头看起来,好像石头就比自己住的这个平整一些。
故而进去的时候,秦之羌就冷哼了一声,楚沉瑜不由得有几分莫名其妙。
“爱住不住。”秦之亥在一旁冷冷开口。
秦之羌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头看秦之亥。
自从和青海作战输了以后,秦之亥在秦国的地位就大不如从前。
“胡王当真是映衬了古人所说的那句话,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就是胡王爬的姿势有点别致,别是真以为,只要在青海这边趴着就行了吧。”
秦之羌冷冷讥讽,“如今连胡王都上赶着讨好那病秧子,可见他当真是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秦之亥只稍稍眯了眯眼睛。
那一瞬间,像是一道秋风刮过。
秦之羌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秦之亥给揪住衣领提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秦之亥冷冷开口,“你既然和秦扶桑关系不好,就该知道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兄弟情深的鬼话,难不成你觉得,本王就忍得了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一瞬间的秦之羌大约是忘了秦之亥就算是再落魄不堪,也不是他可以嘲讽的。
最重要的是,不管秦扶桑会不会事后报复,至少他这个人看起来脾性还是好的,所以如果这话他是当着秦扶桑的面说的话,可能还不打紧。
偏偏,他一时头脑发热,惹怒了秦之亥。
秦之亥死死捏住了他的喉咙,秦之羌的眼前一片乌黑,仿佛窒息,而且他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
若不是楚沉瑜上来拦住,只怕那一刻他就被秦之亥给掐死了。
“咳咳!”秦之羌扶着墙咳个不停,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敢怒不敢言。
这个秦之亥,还和从前一样,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
沈宜安这时候,正从拐角处走过来。
其实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也都看在了眼里。
就算是没看到的人,光是看到秦之羌此刻的狼狈样子,大约也能猜出一点端倪。
但沈宜安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含笑过来,“不知胡王妃准备的地方,九公子可还满意”
秦之亥目露凶光。
秦之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只能咬牙道:“很满意。”
“那就好,”沈宜安微微抿唇,“有任何需要的地方,九公子只管说就是。”
秦之羌瞪着沈宜安看了一会儿,而后狠狠摔上了门,独自进了院子。
“不知道瑜妃叫他来做什么,不成器的东西。”秦之亥拧眉开口。
在秦之亥眼里,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没能力的人。
当然,除了楚沉瑜。
不管楚沉瑜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最优秀最棒的。
秦之亥又握紧了楚沉瑜的手。
“小安,我们打算去一趟宣王那里,你要不要一起去”
如今,沈宜安名义上也算是青海之主,毕竟呼图巴尔在外也一直都说,自己是在为沈宜安作战的。
好些人都说沈宜安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走了一个仇牧起,又来了一个呼图巴尔。
但是却无人知道,沈宜安肩上有多么大的压力。
为尽地主之谊,沈宜安去也是应当的。
几人去的时候,秦扶桑正坐在屋中喝茶,旁边还摆了几个杯子,像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一般。
徐福见他们来了,便直接退了下去。
“秦国境内一切都好,胡王不必担心。”
见他们三人坐下,秦扶桑便抬手倒茶,轻声道。
看其娴熟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仿佛这里是秦国一般,仿佛他才是东道主。
“本王没什么可担心的,老头子如今大约是年纪大了,昏头得很,”纵然秦之亥与秦扶桑算是竞争对手,却也毫不避讳地直接吐槽,“秦国境内的事情,本王现在压根就不想管。”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在战场上发家的,若无战争之实,何来杀神之名。
若是乱了,对他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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