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非亲非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麻雀船长
张导师哪有闲情看夏宁远的傻样,直接一伸手,把人拨一边去,再一瞅,傻眼了……
“是啸云啊!”张导师看着因表情温和显得尤其俊逸不凡的齐啸云,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夏宁远的小媳妇还排在后头?
“张老,您好。”齐啸云点头示意,手里拎着个果篮,包装不怎么华丽,但是透过保险膜可以看到颗颗水果都大且饱满,颜色也鲜,应该是精心挑选的。
齐啸云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冰山,老师找他基本都是求他,没机会训人,因此张导师看到他也有点发怵,不好再拨人,只能退后一步,让出位置,招呼夏宁远他们进来。
结果眼睁睁看着两人进了屋,张导师再探头一看,后面没人了……
张导师还不死心,忍不住又琢磨开了:难道夏宁远的媳妇害羞,半路跑了?
南方的冬寒是让人骨子里透凉的那种,张导师大开着门,阴风阵阵往里窜,家政人员忍不住就叫开了:“张老师,干啥不关门,您小心感冒。”
夏宁远倒是想明白了张导师在眼巴巴地等什么,可他心里也苦哇,如果张导师再年轻个十岁二十岁的,那他绝对敢豁出去告诉老头真相。
张导师也没那么笨,伸脖子等了半天,没见着人,再看夏宁远,眼神闪躲,估计是有什么意外了,当即打了个哈哈,“屋里闷,开门透透气”,满肚子哀怨地把门关上了。
慢腾腾地蹩回客厅沙发坐下,家政已经端了果盘上来,夏宁远和齐啸云正双双站着,跟等训话的。
张导师干咳一声:“都坐吧。”
俩人这才乖乖坐下,夏宁远满脸不好意思地把那巴掌大的礼盒推了推:“张老,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一点小心意……”
张导师哪有心思看什么礼物,他可是望眼欲穿地等着看媳妇的,结果媳妇没来,来了两个大男人,一颗长辈的玻璃心几乎都要碎了。
夏宁远对着张导师愁苦的表情一阵心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在灯光下应景地闪了闪。
张导师眼睛一亮,脸上又变得笑眯眯起来:“宁远,你家那位今天怎么没跟过来?”结成功就好,总有一天能见着的。
“……来、来了。”夏宁远结结巴巴地,小心地看了身边的齐啸云一眼。
张导师平时挺精一人,这回愣是想不到别的,只当夏宁远媳妇是临时变卦。
虽然不解自己又不是吃人的怪兽,但张老还是决定给夏宁远留几分面子,于是暂时转开了话题:“我都半只脚在棺材里的人了,买什么礼物,看起来就不便宜,花了不少钱吧?”
夏宁远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挠头:“真的只是小心意。”
张导师也有点好奇夏宁远送了什么,就现场扒开了,等看到方盒里头仅半个巴掌大的一个钥匙包时,才顿悟夏宁远说的话从来没假过,说是小心意,体积果然很小……
不过打开钥匙包,从细节就看出不同了:纯皮革材质,里层被磨到与缝线相同的水平面,简直是吹毛求疵,而锃亮的五金配件上精细的delvaux刻纹更是彰显了不凡的功底,再看看外表,虽然简约,却透着股大气。
“……”张导师托儿子的福,也享受过不少好东西,那双老眼说是火眼金睛也不为过,虽然没听过这个牌子,光摸摸看看都知道价格不凡了。“死小子,你才刚赚一点点钱,花得倒是挺快!”
训归训,张导师对这个小钥匙包却明显十分喜爱,翻来覆去地看,立即就让家政帮忙把钥匙取过来,现场直接鼓捣。
夏宁远见张导师喜欢,紧张的心顿时松了——老实说,他觉得这么小个东西拿着挺寒酸的,与价格无关,纯粹是看着太小了,要不是齐啸云说张老这样的人比较讲究生活质量,买那些垃圾一样的旅游纪念品,还不如送点实用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跟自己钱包过不去的。
张导师从提携夏宁远起,就没想过要这个后辈给什么回报,然而夏宁远的上心仍然使他很是受用,连带着对他不带媳妇上门的怨念也削弱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张导师也忘了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事,张嘴又习惯性地和夏宁远聊起了公事。
中国人在饭桌上谈事几乎是惯例了,不过夏宁远这人比较挫,只能专心做一件事,每每回张导师的话都得停下筷子,直到把话说完才继续吃。
张导师是个人来疯,说得兴起就手舞足蹈,跟个老顽童似的,只要开口也顾不上吃喝。
这时家政正好捧了份热气腾腾的煲汤上来,带点药香的浓汤在冬日里别有诱惑力,无奈一老一小正就着某个话题说得起劲,没人理会。
桌上的菜只上了两荤一素一汤,齐啸云看了就对正欲分汤的家政说了句“我来”,伸手取过碗亲自盛汤。
家政感激地笑笑又转身进厨房端剩下的菜。
张导师家使的是传统的圆桌,齐啸云和夏宁远坐在老头的右手边,第一份汤理应给主人,齐啸云盛完汤就站起来,用左手将汤碗送过去。
齐啸云从进了门起始终很低调,虽不是刻意,但一直没有把左手完整的暴露在张导师面前,这会儿一递汤,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钻戒就跟怕人看不到似的,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差点没把张导师的老眼闪瞎。
张导师一个哆嗦,汤碗没接好,溅出来好些。
家政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又是擦桌子,又是看老头有没有烫伤,她在张家做了很长时间,说起来话不怎么客气:“张老师,您当心点啊,要烫坏了可怎么得了哟。”
有些事隔着层纸,若不捅破就永远不会去想,可一旦起了疑心,那就会有千百条证据来坐实。
张导师起初还纳闷夏宁远向来说一不二,怎么就忽悠他一个老人家,现在想想,夏宁远从头到尾都没说谎,只不过也没把实话说全。
瞧齐啸云给夏宁远盛汤时,那傻小子一脸深情款款,再瞧瞧他们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模样,更远一点想到这俩曾经一起实习,合作默契……
原来“媳妇”不是没来,而是对面不相识啊!!!
若是夏宁远直接说他的结婚对象就是齐啸云,张导师恐怕真得晕一晕,可现如今是张导师自己疑心生暗鬼,又不断自我证实,极度震惊之下反倒麻木了。
这顿饭最后到底吃了什么,张导师根本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个念头:这世道真是变了,两个男的居然都能结婚了?
老头心事重重得连夏宁远都感觉到了,可他直线性思考的大脑根本就不懂张导师怎么突然变了个样。
直到准备告辞了,张导师才神情复杂地向夏宁远确认到:“结婚证领了?”
夏宁远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后发现张导师瞅着自己的老眼神充满了……欲语还休。
他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回总算聪明了一把:张老是知道了吧?
“……”张导师瞄瞄满脸紧张,怎么看怎么傻乎乎的夏宁远,再瞟瞟虽然沉默却神情淡定,眼神睿智显得胜券在握的齐啸云,觉得似乎是夏宁远赚到了——如果他要是女的,要找也一定找齐啸云这样的结婚啊~!
“行了,你俩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好好过日子吧!”张导师叹息着赶夏宁远走。
接受是一回事,可眼睛受冲击是另一回事,光是想着眼前这两个优秀的孩子居然是一对,就够考验他那颗苍老的心脏了,以后这种家宴还是少吃比较好,他还想多活几年。
夏宁远嘿嘿傻笑着,大大方方地牵着齐啸云的手告了个别,齐啸云也难得露齿笑了笑。
张导师望着那俩的背影心中默默内牛:自己儿子不给力,催结婚总说太早,本以为很快就能捞个干爷爷当当,结果又泡影了,还被反将一军,他容易么?
夏宁远对张导师内心的纠结一无所知,单纯为又有一个亲近的长辈接受了自己与齐啸云的婚姻而感到高兴。
走到楼梯拐角时,他眼见四下无人,就张手给了齐啸云一个熊抱,迅速地在齐啸云唇上啾了一下。
齐啸云能理解夏宁远的心情,也不恼,只睨视了一眼,嘴角含着笑,伸手拨乱他的头发。
夏宁远最受不了齐啸云这种仿佛含情脉脉一般的神情,当即心痒痒地上嘴打算再吻个几下。
偏偏这时,夏宁远的手机不识趣地响了。
“你好,请问是夏宁远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威严,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我是,你哪位?”夏宁远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确定自己并不认识。
“很抱歉打扰了,我是澜山派出所的刑警李厝。你认识余谨吧?我们想了解一下他的个人情况,希望你尽快来一趟澜山派出所。”
作者有话要说:二夏:警官,做为一个小老百姓,我表示压力很大。
李厝: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小声:放心,如果造成什么损失,国家给补偿的。)
[重生]非亲非故 第53章 迷雾重重
夏宁远下意识就想拒绝,做为一个小老百姓,进局子喝茶是一件特别恐怖的事情,可李厝的下一句话迅速令他改变了主意。
齐啸云看夏宁远挂完电话一脸心事重重,惊讶之余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警察说让我去一趟派出所,配合调查。”夏宁远反攥住齐啸云,喃喃自语。“和余谨有关……”
齐啸云心中一凛,夏宁远关键时刻总是犯傻气,他可不笨,如果是普通的民事纠纷,估计警察在电话里就会直接说了,余谨究竟搞出了什么麻烦?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都毫无头绪。
夏宁远开始试着给余谨打电话,只是连拨了几次都提示已关机,联系吴导师也没有人接。
虽然心底对上警局有些抵触,但他们还是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出了小区就打车直接前往澜山派出所。
澜山在许多年还属于郊区,前几年z市扩建时因祸得福,成为本市几所大学的分校区首选地,随后别墅群与豪宅也纷纷云集至此。
这年头有钱人们喜欢安静闲适的生活,一有功夫就拼命往郊区钻,澜山远离市中心,又有大学的分校点,无论是文化氛围还是环境,都很适合居住。
只是这么一来派出所的治安压力无形中増大了许多,连着几年都在更新警备力量,竟意外成了本市最有实力的一处警点。
李厝算是澜山派出所里头的一哥,雷厉风行,行动力超强,可惜z市的小乱不断,大案不多,眼看人到中年,没什么大建树,但也无过。
不过这回出的事情太大,市局省局都惊动了,李厝倍感压力之余也觉得是个机遇,办好了估计还能再往上挪一挪。
事实上除了夏宁远,余谨的舍友以及相对来往密切的同学也都接到了派出所的联电,除了身在外地不能前来的,已经陆续做了笔录,不过没一个来得像夏宁远这么及时。
公民虽然有这个义务,但也具备拒绝的权利,夏宁远的积极给李厝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同样是办事,态度决定一切。
夏宁远来之前挺恐慌,真和李厝面对面,却发现这位警官威严之余,语气还挺和善,既不像电视剧里头那样拿灯晃他脸,冲他大呼小叫,也没有什么拍桌威胁之类的,反而就像是闲话家常一样,只问了些在学校里的事情,时不时记上一笔,兴致起来了,还交流几句。
倒是明明说过想了解一些余谨的情况,结果根本没问几句。
夏宁远慢慢就放松了下来,憋不住问李厝是不是余谨出了意外。
“在证据没有明确之前,任何猜测毫无意义。”李厝自然不会回答,这件事严格说起来并不是秘密,之前召来做笔录的那些人多少猜到一些,只不过没从他这里得到确信,他不相信夏宁远一无所知。“你很久没看新闻了吧?”
“呵呵,前一段去比利时结婚,昨天才刚回来。”夏宁远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有些得意,不经意地朝李厝亮了一下戒指,却没注意到李厝话中的重点。
其实,就算没出国,夏宁远也未必会对新闻版块上心——他重生过一回,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知道?
至于八卦娱乐,他和齐啸云都属于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更是不感兴趣。
齐啸云倒是有看晚间七点全国新闻的习惯,不过昨天实在太累,两人又胡作非为了一番,别说开电视了,连家里的邮箱和固话都没来得及检查。
“恭喜。”怪不得会问余谨有什么事!
李厝笑笑,觉得这个年轻人挺有意思,老实得很,偶尔还冒傻气,但不让人讨厌,很率真。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在夏宁远不知不觉中已经套到了许多自己需要的信息,但放在平时,他会采取更直接有效的方法,而不是这么温和。
做完笔录,李厝正好要出门一趟,于是顺便送夏宁远到派出所一楼大厅。
齐啸云正坐在等待区看杂志,一脸面无表情,虽然俊美得跟偶象明星似的,却冻得人牙疼,所有经过的人只敢偷瞄,根本不敢上前搭讪。
就连李厝这种见多了方方面面人物的老油子,也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看到夏宁远下来,齐啸云很自然地收了杂志迎上来,浑身冰冷的气息瞬间温暖了许多,甚至还对李厝点了点头致意,显得极为有礼。
李厝出于职业习惯,一双利眼迅速把齐啸云上下扫描个遍,视线在他的左手上停了一瞬。
怪不得要去国外结婚,原来如此!
老实说,李厝对同|性恋了解不多,知道的还全是不好的一面,性淫……现在看来,也不全是糟糕的。
相比之下,他手上这宗案子就……
夏宁远没注意到李厝的神情变化,齐啸云却很敏感,而且他从夏宁远的表情上看得出来,这个笨蛋肯定是什么都没打听到,说不定被警察套了不少话还不自觉。
一般越是重大的案件,警察就越是保密……齐啸云顿时也感到有些沉重起来,不过他不想让夏宁远増添不安,只把疑惑放在了心里。
夏宁远到底不是心思细腻的人,从派出所回来后,心情就慢慢回调。
毕竟前世已经成为他的思维定式了,虽然知道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可他几乎是盲目地相信着在朝好的一面变化。
也许余谨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牵涉在案件中吧!
夏宁远根本没往坏处想,在他心里,余谨不过一个文弱的知识份子,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才对。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六点,夏宁远急急忙忙地冲进厨房做饭,齐啸云则帮忙摆碗筷,开电视,弄完后还顺便给室内花园浇了些水。
固定电话响的时候齐啸云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们自己对住在一起觉得很坦然,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认为还是不要太多人知道比较好,平时出门在外留联电一般都留手机号,固话基本没有外传。
因此这个电话很少使用,少到几乎忘了有它的存在。
“小远子,你终于舍得回国啦?老子前几天打你手机总提示关机,听得我蛋疼!”张诚还是一点都没变,咋咋乎乎的,说话又急又快。“哎,对了,你怎么不给我回电话?你家固话不是有来显么?”
齐啸云顿了顿,故意没吭声,等张诚“喂”了好几声,不停咕哝“什么破信号”的时候,才慢悠悠来了一句:“张诚,你是不是打错了?”
张诚“啊”地惨叫一声,跟口吃了似的,“齐、齐啸云?”,电话“啪”地一下挂了。
齐啸云觉得好笑,也不回拨过去,放下话筒等了一会儿,果然又听到电话铃响。
“……小远子?”张诚战战兢兢地开口。
齐啸云又揶揄了一次:“都说你打错了。”
“……”张诚默了好一会儿,似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打错了,好半天才抖着声巴结:“齐大神,好久不见……你怎么在小远子家里?”
“我还想问你,老打我家电话干嘛?”齐啸云觉得自己大概是跟夏宁远呆一起久了,居然也开始冒傻气了,放在从前,他才懒得说这么没营养的话,现在发现还挺有意思。
“……”张诚又被忽悠了,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不对啊,难道我真记错了?”
齐啸云正想再欺负一下张诚,夏宁远突然在厨房里喊了声:“啸云,帮我一下,我腾不出手端锅了。”
“……哇拷,你俩非法同居啊?”夏宁远的嗓门一直就够大,张诚听得清清楚楚,他几乎是扯着嗓子欲与夏宁远拼音量。
齐啸云被震得耳朵直响,一下子就笑了:“嫉妒?”
张诚牙齿抖得隔着话筒都听得到:“齐大神,您就饶了我吧!老子要搅基也找我家老廖去啊!得,既然你们在一起,和你说也一样……”
夏宁远还在厨房里喊:“啸云?”
“等等!”齐啸云捂着话筒回了句,又对张诚催促道:“快点,再不说我挂了。”
张诚本来还想再卖点关子,结果齐啸云稍一强硬,他立刻习惯性地软了:“呃,萧毅挂了你们知道不?”
齐啸云微微愣怔:“嗯?”
“我想你们也知道了。啧啧,好几天前的媒体报导了,说是碎尸啊!我搽,不知道谁那么恨他!”张诚和萧毅没什么交情,讲起来毫无压力。
“……”齐啸云一时间说不出话,萧毅对他而言也是陌生人,可就在年前,他们还见过面,说过话,怎么就……
他突然想到了夏宁远被请去喝茶的事,脑子里莫名闪过了另一个名字:余谨?!
“我跟你说啊,校友录里头有好几个在z市的都留言说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让他们去提供线索。”张诚压低了声音,试图制造神秘感:“而且警察打电话来的第一句话都是问他们认不认识余谨……”
齐啸云没有吱声。
张诚停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预期的反应,语气不免有些悻悻然:“他们都说,该不会是余谨买凶杀人吧?他和萧毅不是有旧恨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嘛!后期他俩关系那个粘乎哟,跟你和小远子有得一拼~不过现在大家都联系不到余谨,越猜越玄乎了。”
“哦。”齐啸云淡淡应了句。
“余谨不是跟着吴导搞科研嘛,要我说,他们这样的人失踪十天半个月挺正常的,肯定是萧毅又勾搭上了哪条美女蛇,对人家始乱终弃,听说报纸上也猜测是情杀呢,可惜后续报道被上头压了……”张诚越说越来劲。
“啸云,谁的电话?”夏宁远穿着条围裙,举着锅铲,形状搞笑地奔了出来:“来帮我一把。”
“嗯,先这样!”齐啸云毫不犹豫地把张诚没有说完的话掐断,完全不理会电话那头的话痨将会如何郁瘁。
“谁啊?”夏宁远看齐啸云挂了电话,就先一步往厨房里跑,同时头也不回地问着。
“张诚。”齐啸云顿了顿,又接着说:“萧毅死了……”
“噢!啊???”夏宁远一个趔趄,差点整张脸撞到旁边的墙上。
“这件事可能和余谨有关,我觉得余谨现在应该已经被警方拘留了。”齐啸云迟疑片刻,轻轻吐出最关键的一句。
他不喜欢夏宁远与余谨有过多的瓜葛,可这件事,他无法阻止夏宁远知情,就算不是他,夏宁远迟早也会从别的地方得到消息。
夏宁远有些呆滞地转过身,手里的锅铲落在地上,发出铿地一声脆响。
作者有话要说:李厝:……搅基有风险,出柜需谨慎!
[重生]非亲非故 第54章 最终判决
人死的一瞬间有些印象会特别深刻,而大多细节却很容易因为自己的执念而产生扭曲。
刚重生那会儿,夏宁远总是不断地梦见自己如何掉下去,一遍遍重复死前的绝望。
随着他与齐啸云感情渐深,不执着于真相,几乎很少再梦见死前的情景,但就像是提醒着他的重生,每隔一段时间,仍然会再次出现。
是,余谨的确松了手。
可午夜梦回,无数次重复当时的状况,似乎每一次梦见的场景都有些微妙的不同。
最近一次重复死亡的梦境,是在夏宁远与齐啸云登记结婚的那天凌晨。
梦中的他并不是因为雨天路滑,自己掉下去,更不是余谨存心害他,而是纠缠余谨的男人亲手推的。
他见余谨和一个男人激烈地争执着什么,男人强势地索吻,余谨先是挣扎,随后却渐渐软化,给予了回应,在伤心气愤之余,他冲上去想分开他们,不想却在纠缠中被那个男人推了下去……
如果不是余谨大惊之下立刻拉住他,他根本连余谨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更别说看到余谨脸上挣扎的表情。
因为下坠力度太大,余谨整个人被拽得半跪在地上,脸上不知道是雨还是眼泪,一片湿润,显得极为狼狈。
然而那个站在余谨身后的男人仅仅是冷漠的旁观,没有施以援手。
之后的梦境与夏宁远死前的回忆产生了重叠,那个男人不停地告诉余谨,他是意外掉下去的,没有人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只要没有他的存在,他们可以多么幸福……
夏宁远在余谨松手的那一刻从梦中惊醒,无论他怎么回想,始终看不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只觉得无比熟悉。
他真的不怪余谨,如果存心要他的命,在他掉下去的那刻,根本不需要伸手。
就算换位处之,哪怕没有什么动摇他的外界因素,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将身量差不多的齐啸云拉上来。
唯一的区别在于,余谨不爱他,而他爱齐啸云,所以就算会跟着一起掉下去,他也不会把手松开。
交换戒指那一刻,夏宁远意识到,他其实应该感激余谨的放手,否则如何重生,更不用说再遇齐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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