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鬼压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桃花渡
但说到了这里,他赶紧把话头掐了:“说了好几个月了,这都双十二了,六味地黄丸你到底买了没有”
买你爹。
勉强爬起来,我就问程星河,看清楚那货是什么来头没有
程星河摇摇头,盯着一地的知了莓:“是个老皮子。”
猎人的行话――老皮子是被人抓过一次的野物。
钓鱼的都知道,咬过一次饵料,但是挣脱了的,就很难再去咬第二次钩子了,野物也是一样,老皮子说的是曾经被人套过,但是逃脱了的野物,这种野物长了心眼儿,十分狡猾,报复心很强,对人是又恨又怕。
照着程星河的话说,不是老皮子,对他的老字号祖传霹雳连环套没这么机警。
球姑娘听出不对,连忙问道:“那你们倒是说说,那东西到底什么来头儿啊我哥他……”
话刚说到了这里,球姑娘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这么一接,脸色顿时就变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浮土震起来了三尺高,我脚底下都哆嗦了,就听她大声吼道:“那个天杀的玩意儿,我不剥了它的皮不算完!”
我一听就知道有事儿,再往球姑娘脸上一瞅,心里更是一沉――他的兄弟宫猛地起来了一股子黑气,显然球哥遇上大麻烦了。
骨肉,球姑娘一把抓住了我,冲着我怀里就撞,还大声说道:“大师,那个玩意儿――那个玩意儿跑到了我们家,折腾我哥去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只要能救他,我以身相许!”
大可不必。
我赶紧把球姑娘从怀里拉了出来――这两天还是虚了,怎么也得找白藿香要点人参养气丹吃吃,我肋骨要折。
而程星河听见了,撒腿就往运河西街跑了过去――他知道女人的钱最好赚,是铁了心要抓那个东西开减肥馆了。
果然,一到了地方,就看见那些街坊邻居跟遇上了火灾一样,抱着自己的东西就东躲高原地,到了门口,还没来的及进去,一个东西对着我的面门就砸过来了,被我一把抓住。
球姑娘就这我的手一看,眼睛顿时瞪的跟个大桂圆似得:“这可是汝窑的真货,那个天杀的畜生,我跟它拼啦!”
可这么一进去,数不清的小石头又对着球姑娘撒了过来,我赶紧把球姑娘抓了回来,这下看清楚了,那是一大盘子棋子。
程星河已经先一步赶过去了,大声说道:“七星,那个玩意儿要拆家啊!”
跟过去了一瞅,好么,古董店跟让八国联军洗劫了一样,里面乱七八糟的插脚不下,不光如此,还听见楼上球哥的房间里面,传来了一阵尖叫。
白藿香还在上面呢!
我赶紧顺着楼梯就爬上去了――楼梯上也不断掉下东西,移动起来跟魂斗罗一样。
好不容易上了二楼,倒是一怔,只见苏寻挡在床前,跟个镇墓兽一样,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东西,来什么给打掉什么。
他身上背着个东西,看着其貌不扬的像是个破烂,但是一拿出来,倒是煞气逼人,像是一截子雷击木。
那个身手干净利落,要是参加棒球队,势必会有一番作为。
哑巴兰也站在他身后,把金丝玉尾绳挥舞的虎虎生风,俩人跟史密斯夫妇一样,把四处乱飞的东西统统扫倒。
白藿香跟球哥躲在他们俩身后,目前看着没什么事儿,球阿姨体积太大,被砸的脑门一片无情,还在不停的尖叫:“这个天杀的怪物,勾引我儿子,还拆我们家,欺负寡妇门口没有人……”
我心里明镜儿似得――那个东西在锁龙井那被我们给惊动了,知道我们是这户人家请来的,上这里报仇来了。
程星河眼睛贼亮贼亮的,转身推我:“赶紧看,那东西在哪儿呢”
不用他说,我也正在望气呢。
那玩意儿之前肯定有什么机缘,这个灵气,比小金花灰百仓之流可是厉害太多了,闹不清楚来历,还真有点扎手。
而正在这个时候,球阿姨冷不丁站了起来,忽然对着哑巴兰和苏寻就撞过去了。
他们俩对付那些扔下来的东西还来不及呢,哪儿想的到后院失火,加上球阿姨不输球姑娘的体重,俩细安保员一下就扑在了地上。
而这个时候,一个大墙柜不偏不倚,对着他们就砸下去了。
我立马将七星龙泉抽出来,对着那个大墙柜一劈,寒光炸起,那个大墙柜立马被我一劈为二,碎木头噼里啪啦掉了他们几个一身。
哑巴兰护着脑袋站起来,回头就看着球阿姨,一脸不解,但马上,他也发现了:“你……”
没错,球阿姨的眼睛,瞬间就发了黄。
是被那个长毛的东西撞上了――就跟在绣女地里,那个黄大仙把我给控制了一样。
球姑娘一瞅,顿时也愣住了,失声对着球阿姨就扑过去了:“妈!”
可我一把就将球姑娘拽住了:“她现在不是你妈了。”
果然,球阿姨一双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嘴里发出了个很怪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来管奶奶的闲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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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黑气楼梯
第503章黑气楼梯
球姑娘一开始没听明白:“不是我妈,还能是谁”
球阿姨嘻嘻一笑,这才说道:“奶奶不是你妈,奶奶是你嫂子。”
那个声音又粗哑又难听,听得人浑身发毛。
程星河啧了一声:“不是,哪怕不是声控,这个声音跟拉锯似得,球哥也忍得了。”
球姑娘也听出来了,脸色一变,大声吼道:“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你害了我哥,现在又要害我妈……”
这种东西附身,跟邪物附身还真不太一样——邪物是占据了人的身体,而长毛的附身,则类似于傀儡戏——它的元身躲在了暗处,遥控着来操作活人。
程星河说的真没错——那个东西忌惮活人,才用这个法子出来闹乱子。
我立马顺着球阿姨身上的邪气,去找那个长毛物的元身。
可那东西经验丰富,躲的还挺隐蔽,一两眼没看出来。
“放屁!”球阿姨掐着个兰花指,理直气壮的说道:“奶奶我和你哥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怎么不要脸了要说不要脸,也是你们!好端端的,给我臭弟弟吹耳边风,棒打鸳鸯!”
球姑娘一听这话,气的跟个托马斯小火车似得,七窍生烟:“鸳鸯——你他妈的勾搭我哥,把我哥都吸干了,还好意思说鸳鸯……”
说着,想上去厮打,但再一寻思那到底是自己妈,又犯了犹豫,拉住了我:“大师,我说真的,你拾掇了他,不用担心,我真的以身相许,决不食言!”
“呸!”球阿姨脸色大变,骂道:“我说你哥一开始苦苦哀求我的身子,占了便宜,又当陈世美,感情你们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白吃馒头嫌面黑!”
“求着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宝贝叫着,一跪跪半天,现在,翻脸不认人不说,竟然还敢叫外人来收拾我,今儿我把这话撂在这里,就冲着你们这个渣男恶婆婆凶小姑子的做派,我今儿非让你哥付出代价不可,这就是背信弃义的下场!”
说着,球阿姨一双晃眼睛咕噜噜的一转,就看向了球哥。
她这么一看,只见球哥的脸色就迅速的灰败了下去,像是生命力被什么给吸走了一样!
白藿香也看出来了,立刻伸手去拉球哥的脉门,这一拉,脸色也就不好看了——不用她说,我也看出来了,球哥的命灯像是被大风给吹了一样,迅速就要灭。
球姑娘一下急了,好险的把我胳膊给扽下来:“你还发什么呆,快点想办法啊!”
我一边找那个东西的元身,一边拖延时间:“你先别急,有话好好说……我看你也是有了修为了,伤了人要来天劫的。”
“球阿姨”一听“天劫”这俩字,黄眼睛顿时就黯淡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她马上嘴硬说道:“天劫有什么好怕的,我本来跟臭弟弟有点缘分,可他对不起我,我要他一条命做青春损失费怎么了我看你们是吃阴阳饭的,劝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儿,不然我连你们一起整治!”
我眼尖,一下就把她那个表情捕捉到了——没有东西是不怕天劫的,可这个东西的样子,倒像是眼前有什么事儿,比天劫还要紧。
可对他们来说,有什么事儿,会比要命的天劫还重要
我心念一动,顺着她的话说道:“冲动是魔鬼,你先别着急——我也知道,球哥始乱终弃,确实不对,可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你手下留情,功德无量不是,你要是肯放过球哥这一条命,我们用别的法子来补偿你的青春损失费。”
而“球阿姨”一双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也行,要不,以后你来陪我,我就放了那个咸鱼干子。”
白藿香一听就怒了:“你这个妖怪说什么……”
我一寻思,连忙装出了很憨厚的表情:“那没问题,承蒙你看得起,我是求之不得——那你先把球哥给放了”
白藿香一听更生气了,噌的一下就从床上站起来了,我赶紧跟哑巴兰使眼色,哑巴兰眼疾手快的就把白藿香给摁住了:“姐,冲动是魔鬼……”
白藿香骂道:“还求之不得,我看他是……”
球姑娘一看我舍身喂虎,别提多感动了,含情脉脉的就看着我,“球阿姨”扫了程星河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忌惮:“那让你那个跟班儿离我远点!”
对了,之前程星河差点没把它给套上,它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程星河一听不乐意了:“不是,谁是跟班儿……”
我跟他打打眼色,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开了,“球阿姨”过来,一只手把我脸捧起来,黄眼睛眉花眼笑的:“可以……”
趁着这个机会,我一只手就把手机拿在了她耳朵后,手机“乓”的一下,就放出了一个槍响的声音。
这声音在“球阿姨”的耳后炸开,她身子猛地一僵,黄眼睛整个就给定住了——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这是“惊弓之鸟”的典故——既然这个东西曾经被人给抓住过,那肯定会怕槍的声音!
果然,我早看见,后窗户上,有个影子晃了一下,立马回头冲着程星河喊道:“西北角!”
程星河一开始也让那个响声给震了一下,但是这货反应一向很快,人还愣着,手先有了反应,一根狗血红绳唰的打出破风声,对着那个位置就弹出去了。
只听那边一声惨叫,一个东西瞬间就被程星河的狗血红绳套住了,它四只爪子拼了命的挠,还想挣扎,可程星河的套子是非常巧妙的活扣,越挣扎越紧,那东西一下就被程星河给拖过来了。
我们一瞅这个东西的真容,都愣了一下。
这东西还真没见过——既像是狐狸,又像是山鼬,尖嘴长尾巴,一身的毛色又干又炸,很有点杀马特的感觉。
这东西一被程星河给捆来,只听“轰”的一声,球阿姨应声而倒,球姑娘赶紧把球阿姨给扶起来了,一边手忙脚乱的给球阿姨掐人中,一边问:“大师,这是个啥玩意儿啊我咋看着跟个四不像似得——这是个新型杂交品种吧”
那个东西显然是听得懂人话的,立刻挣扎了起来,发出了刚才球阿姨讲话的声音:“你懂个屁,奶奶才不是什么串串!”
哑巴兰和苏寻就看我,我也犯了难——你让我认鱼可以,但这玩意儿实在没见过,于是我立马就看向了程星河,这货是个土里刨食的,算是见多识广。
果然,程星河一看大家都不认识,立马露出了一个春江水暖花先知的表情:“不懂了吧这是水鼬子,跟青蛙一样,水陆两生——皮子不值钱,不过涮火锅可以,加麻椒大料,嫩。”
那东西立马扭动了起来,满眼都是绝望:“你们……你们敢!奶奶是有灵之物,你们,你们吃了要下十八层地狱,炸酥了的!”
“那也得是真正的有灵之物,积德行善的那种。”我蹲下摸了摸那个东西的毛:“你不是不怕天劫吗碰上我们,算你的天劫到了。”
球姑娘别提多高兴了,一只脚就伸过来,要踹这个水鼬子:“这不要脸的玩意儿可算是现了原形了,看我不……”
我却拉住了她,回头示意她看看球哥:“你看看球哥。”
球姑娘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下,她就愣住了,赶紧扑了过去:“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球哥瞪着眼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原来我们一抓住了这个东西,球哥的命灯瞬间就灭了两盏,最后一盏也摇摇欲坠。
球哥的魂,被这个东西给吞了一部分——要是现在弄死了这个水鼬子,球哥这辈子都得当植物人。
水鼬子一下就发出了“赫赫赫”的声音,幸灾乐祸。
这玩意儿还真是跟人打过交道,够奸猾的,还知道给自己留个后手呢。
“我劝你们快把我给放开,”水鼬子得意洋洋的说道:“不然那个臭弟弟,只好跟我陪葬!”
球姑娘一听,差点没咕咚一声扑在地上,六神无主的说道:“大师,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心平气和的看着它:“我也劝你,给我识相点——把球哥的魂魄拿回来,否则的话,你存精气要做的事情,恐怕也来不及了。”
水鼬子一听这话,神色瞬间就变了:“你……你什么意思”
我答道:“你也不用装了——你不惜被天劫打,还敢跑到这里来吸人精气,不是为了自己吧”
水鼬子看向了我,眼神跟刚才听见枪响的时候一样,凝滞不动,显然被吓住了。
苏寻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想问我但是拉不下面子,还好哑巴兰也没听明白:“哥,这话你啥意思啊吸精气不为自己,还能为谁”
简单——这些长毛的吸精气,都会把精气存在了内丹之中,有月亮出来,就会在月亮地里呼吸吐纳。
而这个东西打一来了,我就看出来了——它身上没有内丹的气息,肯定是把内丹放在别处了,否则的话,以这个东西的修为,根本就没这么容易被我们给逮到。
这灵物不带着内丹,跟我们看风水的出门不带眼睛一样,没有这个道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吸精气养内丹,用内丹干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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