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鬼压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桃花渡
我一皱眉头,没听明白:“这么大人了怎么婆婆妈妈的,没你我也得管这事儿。”
毕竟现在是天师府的人,当一天和上撞一天钟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可马陆猛地摇头:“我是说……高中的时候!那场架,是我故意挑拨你跟和上打架的。”
我一下愣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陆低下了头,低声说道:“我……我那会儿,就是想让你挨揍!”
“我就是喜欢高亚聪,可高亚聪喜欢你,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可我这个模样,也没资格跟你们竞争,高亚聪再怎么都不可能多看我一眼!我恨,我就恨为什么什么好事儿,都是你们的!是,你是对我不错,可越这样,越显得我猥琐,你越光明磊落,越显得我小肚鸡肠,我这种人,高亚聪看不上也活该!”
“咱们班最能打的就是和上,我故意跟你说他欺负我,就是……我就是想着让你也出出丑,我就想让高亚聪看看,你让和上揍的满地找牙的样子。”
“我特别不是人是吧可能我天生就……这件事儿,我这些年没说出来,今天可算痛快了,你要揍我,就揍吧,今天这一切,也他妈的都是我的报应!”
这些话,是马陆撕心裂肺说出来的,有点语无伦次,但我能听明白。
程星河露出个黑人问号脸,立马说道:“你他妈的这叫什么逻辑我实在是听不懂……”
哑巴兰对故事从来都没耐心,不过一听“揍”字来了精神,歪头示意自己可以去揍他。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道理可言呢,更别说嫉妒这种东西了。
那事儿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我就转身往外走:“你弄错一件事儿。”
高亚聪,从来没喜欢过我。
至于出丑,可惜你已经转学走了,没亲眼看到,那个丑出的也不小,我到现在也没彻底缓过来。
上了公交车,程星河和哑巴兰兴奋的拿出打包盒,比谁的阴茯苓块头大,说这种东西比黑玉断续膏还好用,这不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居家良药吗这次还真是多亏七星那个娘娘腔同学了,整个一个因祸得福。
说到这程星河还反应过来了,问道:“七星,你那娘娘腔同学说你之后出过事儿,还耽误高考了出的是什么事儿”
我挺云淡风轻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让人给坑了,是我自己蠢。
程星河来了兴趣:“你这么鸡贼的货也能让人坑,我知道了,跟那个高亚聪有关是不是到底什么伤心事儿,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哑巴兰眼睛也跟着亮――她风水上的事儿没兴趣,对八卦这么有瘾。
其实事儿很简单,高中时安家勇跟我关系很差――他跟和上不一样,和上打完就完,光明磊落,安家勇愿意玩儿阴的。
他偷了班主任的钱夹,搁在了我桌斗里,班主任一点都没疑心――一个班里,我家最穷,学杂费时不时都要跟高老师借。
他当着全班的面,语重心长的说李北斗,你家里穷不要紧,志气不能穷,来讲台上站着,说一百遍我是贼,我错了,再把你家长叫来。
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我凭什么要认
班主任气的骂我敢做不敢当,要开除我。
后来还是高老师知道了,瞒着我三舅姥爷,又送礼又说好话才算是完,还劝我不要跟那些恶人一般见识,不是所有人都是人,最重要的不是高考吗
是啊,我上高中的时候成绩还行,而老头儿也希望我能上个大学,改变人生,不要走他这条老路。
毕竟新社会了,这一行是个偏门,时不时还要被人骂成骗子,哪儿有其他工作光鲜亮丽。
我也乐意考大学――想着找个铁饭碗的工作,别让老头儿晚年受罪。
我虽然留在了班里,可班里所有人都不愿意挨着我坐――李北斗是贼,班主任的钱夹都敢偷,我怕他偷我东西。
只有高亚聪坐在了我身边,说她不怕我。
高亚聪是全学校的女神,有多好看不用我形容,这种女神能力排众议坐在你旁边,本身就给你一个巨大的暗示。
更别说,高亚聪对我特别好,早上给我带早餐,中午帮我打水,还经常对我笑,北斗北斗这么叫。
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喜欢上一个女生,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我当时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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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黑屋阴物
第125章黑屋阴物
我第一次看电影,也是她带我去的,我现在还记得那个片子里有一句话,男主角说,为了你,我死也愿意。
她对我笑,说北斗,我喜欢你,也有这么喜欢。
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眼前发白心跳加快,那好像是我出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十几岁的我确实是个煞笔,她这话水分多大不说,我是真的喜欢她。真的恨不得把命给她的那种喜欢。
她带我出了电影院,把眼睛闭上了。
哪个男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我猜中开头,没猜中结果。
她忽然一声尖叫,说我要非礼她,安家勇带着班主任等人凭空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高亚聪把她的衣领子扯开了。
她的皮肤在暗夜里也特别白皙。
这事儿性质挺严重,我当然被开除了,谁提起这种事儿不吐唾沫
离开学校那天,我看见她靠在安家勇怀里,笑眯眯的看着我:“北斗,就是一个玩笑,没想到惹的这么大,你不会怪我吧”
一个人一辈子的前途,全部的自尊,在她嘴里,只是一个玩笑。
安家勇一脸胜利者的笑容:“也不看看你那个b样――买不起镜子,还上不起公共厕所吗”
很多同学都在嘻嘻的笑,窃窃私语说再不行撒泡尿照照也可以。
这就是个穷逼贼,还对女神有想法,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脸。
人这一辈子有很多可能,没有这码事儿,我可能上了大学,成了一个普通白领,为了生活疲于奔命,哪儿还有现在这么多破事儿,闹的好闹不好就要命。
程星河一下不吱声了,半天才说道:“七星,没想到你的命也这么苦,快赶上我了。”
哑巴兰脑门上都是青筋,举起本子给我看:“那俩人住哪儿,我把他们揍成骨裂。”
不,这个仇,我要亲自去报。
我就眯着眼去看橘红色的夕阳,说也没什么,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喜欢过个把人渣呢。
不过,从此以后,我不敢那么真心的去喜欢女人了。
像是一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阴影。
太喜欢的,反而不敢争取,潜意识里,我对潇湘,甚至也有一些放不开。
她太美好,美好的不像是真的。
这时邻座的人下车,包蹭到了我右手,把我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抬起来一看,燃犀油已经把手烧的惨不忍睹,我不由一阵心疼,潇湘会不会跟我一起受苦了
我觉出一只手摸到了伤口,在上面轻轻的吹气。
是很馥郁的药香。
对了,之前把阿满给叫出来了,原来她还没回去。
阿满的声音响在了我耳边:“不管别的是不是真的,我是真的。”
这话说的人心里一动,我连忙把心思正下来:“谢谢。”
“还有……”阿满的声音似乎有点迟疑:“有件事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我不想让你再吃一次那个苦。”
我一愣:“你的意思是……”
上次阿满就说过,潇湘只不过是利用我。
阿满的声音十分认真:“你有没有想过,就跟阴茯苓一样,那些寄生在寄主身上的,都有目的它们的存在,会把寄主的一切夺过来,为自己所用,根本不在乎寄主的死活。”
潇湘……只是拿我当寄主
这个时候,外面倏然又是一道旱天雷,程星河转头:“卧槽,又是哪个道友在这渡劫呢”
阿满倏然住了口。
我心里明白,做神明的也不能随便透露天机,否则也会受到天谴。
有一些神明甚至受到惩罚,堕落成妖。
我连忙说阿满你回去休息吧,今天多谢你了,回去给你一个好贡香。
对方把寄身符给你,作为回报,当然每天都要供奉香火。
阿满似乎有点恋恋不舍,但还是消失了。
不管以前有过什么创伤,现在潇湘让我信她,我就信她。
回到了天师府,发现大家都在张罗着中元节的庆典,整个天师府热热闹闹的,这倒是个好机会,我们趁机进了太极堂。
那个老头儿早就在门口等着我们了,见我们来了,上来就要磕头。
我这一阵都有经验了,一把拖住了老头:“别这么客气,我们赶时间。”
程星河插嘴:“他就剩下九天的活头儿了。”
正好是中元节那一天。
那老头儿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连忙说年纪轻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接着就领着我们到了太极堂后面:“别说,你们俩运气还挺好,现在整个天师府一边忙着风水上的变动,一边忙着中元节的大事儿,凑巧今天太极堂看守没那么紧,从我说的地方钻进去,保准一进一个准。”
“钻”程星河一听,立马问道:“不能是狗洞吧”
“那哪儿能是狗洞呢!”老头儿笑着说道:“是个厕所通气口。”
哑巴兰的脸立马绿了,意思是还不如狗洞呢。
老头儿带着我们从灌木丛里七拐八绕,八丈桥办事处的园林也是奇葩,种的不是刺梨就是覆盆子,哪儿哪儿都是刺,走里面跟受了针扎地狱似得。
终于,老头儿拨开了一丛蛇莓,往里努嘴。
那里是个小窗户,挂着个铜锁,老头儿很快打开了。
程星河直咂舌:“比苍蝇腿粗不了多少。”
一百三十斤以上真就够呛。
还好我没几个都瘦,缩腰收腹,也勉强可以进去。
临进去之前,老头儿还给了我们一张十分粗糙的地图,标注黑门之内的几个区域。
我跟老头儿道了个谢就要进去,可老头儿拉住我,严肃的说道:“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儿,只要你们一听到了有人在笑的声音,不管什么发生什么事儿,立刻出来。”
笑我就问他:“什么东西会笑”
老头儿脸色煞白,像是连提也不敢提,只摇摇头:“我只盼着,你们别遇上那种东西。”
都说太极堂里养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可老头儿就不肯说了――他说虽然我们对他恩重如山,但是他不能坏太多的规矩,会遭天谴的。
程星河还想问,我让他别强人所难,跟老头儿道了谢就进去了。
我们进去了,还听见老头儿叮嘱:“真听见了那个声音,千万要跑,哪怕是从正门闯出来,也比落在那东西手里强。”
程星河一边爬一边说道:“也不知道到底什么玩意儿那么恐怖如斯能拿鬼市上换钱不”
我说你可以试试。
好不容易爬到了头,感觉肺都快让肋骨给戳穿了,一下来我先大口喘了个气,接着就拿了个小手电照亮。
这里一片漆黑,手电筒的光柱灌过去,显得更阴森了,我一抬头,忽然对上了一张惨白的人脸。
这一下好险没把我当场吓死。
那人站在我面前,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像是在这等了我很长时间了。
程星河也差点叫唤出来,刚要转身带着我往里跑,我已经回过神来,拉住了他:“这不是人。”
程星河回头就骂我:“不是人还能是狗”
那是个雕像。
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一身长衫,有可能是哪个古代的宗师。
程星河也看清楚了,不由骂道:“雕像就雕像,刻的这么栩栩如生干啥,吓死爹了。”
说着对那个雕像来了一脚。
我让他别瞎鸡儿乱碰,知不知道黑房间里装的是什么
程星河说:“你看不起谁呢不就是是一些比较霸道的阴物嘛。”
所谓的阴物,就是被凶煞附着的东西,特别不吉利。
古玩店老板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他在古玩市场见过一对龙凤灯,雍正年间的,那工艺别提多精美了,他特别喜欢,可不知道为什么,卖出去一段时间,准能重新回来。
他还问那个批发老板,说你家龙凤灯长腿了认家是不是
批发老板诡秘一笑,说那哪儿能呢,要不你买回家试试
古玩店老板打了个哈哈,跟批发老板邻居铺子一打听,才知道那对龙凤灯只要一放在家里,准出人命――光他知道的,就砸死过一个收藏家老头儿,一个喜欢中国风的年轻姑娘,还有一个搞历史的小伙子,他不知道的还不知多少。
古玩店老板好奇,偷偷请老头儿过去掌了掌眼,这才知道,原来那是一对罪臣夫妻家里的东西,罪臣夫妻被冤枉,双双在龙凤灯上上吊,魂魄就挂在了龙凤灯上,那种怨气,谁碰谁死。
这龙凤灯就是所谓的阴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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