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医官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猪要上树
“你怎么打人?”王庆山腮帮子红肿红肿的,一个巴掌印清晰可见,厚厚的眼镜片已然给打歪,梳得鲜亮的头发也凌乱不堪,此刻显得羞恼的喝问。
刘羽收回手,站定在他身前,冷森森道:“你能管不住你的嘴,睁眼说瞎话,我就能管不住我的拳头,手滑一下。”
王庆山又气又恼,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道理的——或者这么讲歪理的!
“再问一次。”刘羽淡漠道。
王庆山眼皮跳了跳,支支吾吾道:“我受了热心市民举报……”
“啪!”又是一个耳光,抽得王庆山另一半脸颊也肿了,随后飘来刘羽淡漠的声音:“手滑。”
王庆山羞愤欲绝,当着同事的面给人连扇两耳光,回去岂不成了笑话?
“朋友叫我报道的……”王庆山话音才落下,又是一耳光,这下鼻子都给抽出血来了,回答他的依旧是刘羽的那句“手滑”。
王庆山再忌惮刘羽,此刻给人一再抽脸,纵是泥人也得冒火。
“姓刘的!别以为我怕你!”王庆山发飙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狠劲一甩,砸得菜盘子乒乓作响,他本人则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一对眼珠都凸出来了,愤怒而凶狠的盯着刘羽,咆哮吼道。到了这个年纪,如此不稳重的发飙,可见真被羞辱到极点。
“你怕不怕,关系不大。”刘羽面无表情道,旋即微微一叹:“机会,已经给过你。”
说完这句话,反手拨通了曹金华的私人电话,收拾一个记者,用上王济舟,那是大炮打蚊子。
“曹站长,《风山晚报》叫王庆山的记者报道过的稿子,你重新审核一下,我注意到有失实报道内容。”刘羽简短说了句,相信曹金华能明白他的意思。
曹金华挂了电话微微琢磨一番:“若刘羽仅仅想警告下这人,打招呼让我留意下便是,让我重新审核以往的报道,那就是非常不满了,嗯,这人该收拾。”
曹金华反手打给了晚报的新闻编辑部主任,表示“秦主任吧?我曹金华。”
秦主任对上曹金华,那是必须得一万个客气,先不说人家是宣传部的,单单人家卡着稿子第一道口子就不得不敬着。
不过秦主任没少跟曹金华打交道,算是比较熟络,不见外的回答:“哟!曹站长,你这是有吩咐?”
搁给别人,曹金华多半就是板着马脸,但收了秦主任好处不少,多少客气了点:“呵呵,谈不上吩咐,我这边有人打招呼了,你下面有个叫王庆山的记者不太晓事,你们报社要有什么老少边区驻外记者名额的话,派他去吧。”
秦主任脸色微变,他最近就挺看好王庆山的,一个是干了这么多年,二个则是他在交通局那边人脉不知怎么的就扩宽了不少,最近狠抓了几个好稿子,连总编都注意到了。
“曹站长,能问问王庆山是跟谁杠上了吗?我求个情你看行不?要不对方有时间,我让王庆山认个错?若是闹得太僵,实在不行的话,我亲自去陪酒,这样如何?”
曹金华掀了掀嘴唇,你倒是大脸了?
“是刘羽刘队长要收拾的人,秦主任想求情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曹金华皮笑肉不笑的答了句。
“刘羽刘队长?”秦主任起初是一怔,作为新闻部主任,平时动不动就要审稿,每天过目的文字长达几万,信息量 大,所以错非是重要的人名,都不容易给他留下印象。只是,这个刘羽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猛地,秦主任脑海中闪过一个人来,吃了一惊道:“难道就是交警三中队的那个刘羽?”
“你说呢?”曹金华不答反问。
秦主任懵了,怎么王庆山招惹上他了?再细细一想,他方才想起,王庆山似乎就高速公路报道过某个交警队,难道就是刘羽?
念及至此,秦主任便缩了,平常情况下,他不惧刘羽,又没得罪你,有啥好忌惮的?可好死不死,王庆山居然招罪刘羽,以至于刘羽要打招呼到宣传部!这让秦主任一颗心悬起来,这厮可别认为是我在后捣鼓!
仅仅沉思了三秒钟,秦主任就做出了决定,王庆山啊,你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晨报发生的那档子事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曹站长!”秦主任一本正经,不带丝毫感情的回答:“鉴于王庆山同志的工作状况,人事部会作出相关处理。”
秦主任挂了电话,琢磨着通知下人事部开除处理就算了,但想想得罪的是刘羽,还是直接打给了王庆山。
王庆山此刻正跟刘羽对峙着,索性都撕破脸了,再忌惮有什么用?仗着一份怒气勉强撑住了气场,振振有词道:“刘羽,别以为你有权就能随意压迫我们记者,告诉你,我第一个不服!我的报道是基于事实基础,不是歪曲捏造,以我的人格和职业操守作担保!你今天的事,我装作不知道,不然你试试!”
其实王庆山状似在威胁,实则是在以进为退的妥协,刘羽刘队长,你已经抽了我三耳光,我面子没了,你也该消气了吧,别把我逼急了,否则大家都不好过!
只是,他话才落下,手机便响了,来的赫然是秦主任电话。
“王庆山,现在正式通知你,由于你涉嫌捏造虚假新闻,歪曲事实真相,对读者造成误导,情节严重,性质恶劣,人事部决定对你作出开除处理,请在三天内办理离职手续,若有问题,法规处会对你作出解释说明!”说完不等王庆山说话就啪的一下挂了。
王庆山懵了,开除?刘羽一个电话打过去,不过才五分钟,报社就开除他?(未完待续。。)
武医官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被精神病(五更!!)
ps: 昨夜睡晚了,今天一天都晕乎乎的,码字没啥精神,现在眼皮还直打架呢,不过,总算完成诺言,第一次爆更没食言......虽然有种淡淡的忧伤的说。另外,以后新章节在晚8点前传,貌似中午大家都不怎么看书,影响一些书友阅读习惯,抱歉抱歉,不会再随便变动了。
这一刻,王庆山终于从最近的春风得意中被一瓢冷水给泼醒!
无冕之王,那也是相对,真到了惹不起的人,这个光环除了徒添几分可笑,再无他用。
王庆山的事业好不容易混出了起色,真被开除,那就什么都没了,再想从头打拼何等艰难?
环视一圈低头无语的同事,王庆山脸上如同抹了一层辣椒油,格外的火辣辣,忍着屈辱,王庆山愤然的脸庞慢慢变成赔笑,表面带着诚恳的歉意,端起酒杯,讪笑着:“对不起刘队长,是我不对,是我错了,这杯我自罚,您消消气!”喝这杯酒的时候,王庆山只觉得人生从没有今天这般屈辱,眼中不经意闪过怨毒之色,姓刘的,今天的事我记住了,哪一天等你掉下马,我第一个踩死你!人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不信你能顺风顺水一辈子!
刘羽仿若未闻,再问了句“这次是谁指使你的?”
王庆山脸上火辣辣的,放低姿态,老老实实道:“是交通局办公室的孙主任。”
“给了你多少钱?”刘羽张口便极其尖锐的问道。
王庆山低下了头,压住心里的屈辱:“六万块……包括联系《京华》的费用。”
刘羽讥笑一声:“承认了?你的人格和职业操守还真值钱!”
王庆山腆着脸,陪着笑:“是我有眼无珠。对不住刘队长。您消气了吗?您看。这件事能这么算了吗?”
“嗯,事就算了,别再出现在风山。”刘羽随口道了句,心里面却琢磨起来,怎么是交通局?难道是高速公路的手尾,交通局伺机报复?
仔细琢磨之后,刘羽微微摇头,看似可能。其实却不太可能。交通局真要因为这件事找刘羽的麻烦,那也断然不是这个时候!卫成还在纪检委,尘埃刚落下,却还没有最终定断,交通局应该是竭力切断与卫成的联系才对。这么堂而皇之的因为这件事报复刘羽,不是傻了吧唧告诉别人,高速公路还有一大把人没扯出来?
所以,多半不是为了高速公路,可不是为这又是为啥?他跟交通局的唯一交集就是这件事。
王庆山赔笑的脸庞僵硬下来,抱着一丝侥幸干笑道:“什么?离开风山?刘队长。你不是说事情算了吗?”
刘羽收回思绪,撇撇嘴不屑扫他一眼:“瞧把你美的。道个歉就没事?道歉要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你!”王庆山只觉得眼前一黑,好悬没气死,一股莫大的怨气冲天而起“你个王八蛋,你骗我!”
回答他的只能是刘羽的手滑,不过这次手滑得比较多,嗯,是多了点……足足滑了十来下,王庆山给彻底打成了猪头。
王庆山半是怨毒半是敬畏的掩面而逃,屋子里的同事鸦雀无声,彼此偷偷交换着眼神,这个刘羽,煞气不是一般重呐!居然直接把人撸到底!
刘羽淡淡扫视王庆山的同事一眼,之所以死整王庆山,就是为了杀鸡儆猴!记者的笔杆子有时候挺麻烦的,时不时给你来一下,真不够恶心人的。
“刘队长,做得好!”那位老同事在沉默之后,率先表态:“王庆山这人,我早看出来了,喜欢走歪路子,迟早会走上邪路,果不其然,居然被人用金钱收买,甘心充当他人枪杆子,实在是丢我们晚报的脸!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我是不耻这种行为的。”
闻言,一桌子木头人的同事纷纷活过来了
“是啊是啊,王庆山小人得志,刘队长你千万别跟他计较!”
“就是,没想到王庆山是这种人,哎,知人知面不知心……”
“新闻界又清扫了一个败类!”
……
一桌子人议论纷纷,不齿之色溢于言表,最后一桌子人纷纷热情邀请刘羽一起吃吃。
“饭就不必吃了,我回队里有事。”刘羽摆摆手,旋即庄重道:“你们搞新闻的报道社会各种现象无可厚非,大家也需要靠你们来了解社会,而我本人和我下属如果犯了错,同样很欢迎你们曝光,这一点,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们!但是,如果带着不纯粹的目标和动机……王庆山,我不希望再出第二个!”
刘羽出了门微微摇头,人都有一张面具,人前一张,人后一张,所以,前后说出的话会那么矛盾,以至于矛盾得可笑可叹,甚至可悲……
回到队里,刘羽在处理完公务后,琢磨着该怎么给交通局一个难堪,不给你们吃点教训,你们不知道狠气!
“目前咱们跟交通局交集的区域还有什么?”刘羽目光一闪的问李乾坤,刘羽对交通局的了解不多。
李乾坤得知是要给交通局添堵,脸皮抖了抖,抱着谨慎的态度答道:“咱们辖区有处道路改建项目,就是路政局主持,我找几个兄弟,扯个由头轰他们走,给交通局添堵怎样?”
刘羽瞅了李乾坤一把,稳重是够稳重,只是稳过头了,凡事都拘束。
摇摇头,刘羽道:“拦人家一块道路改建,别说让交通局恶心,就是给人家搔搔痒都不够,交通局财大气粗,一块改建道路,人家不会太上心……而且,最关键的是,跟人斗法可以,但影响正常的政府工作万万不行!秩序不稳。最终受影响的还是百姓。”最后一句。也是刘羽在提醒李乾坤。
李乾坤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自从李乾坤调任指导员,刘羽越发与他疏离,交流的机会比以往少了许多,所以陡然交流起来,李乾坤更能发现刘羽的变化——不温不火的话里,却句句是敲打,以往的愣头青可说不出这番话来!
“是,我没考虑周全。”李乾坤憨笑一声。脑子努力转动起来,犹豫着说道:“如果说交通局跟我们交警交集比较深的一块,应该就是行政罚款了,罚款范围重叠得很厉害,这里面没准能做点文章。”
刘羽眉尖一挑,这倒是个普遍的事实。
交警的罚款范围,针对的是违章行驶。
而交通局则针对是超载超限等等。
但是实际情况中呢?一个违章行驶,交警能罚,交通局也能罚!一辆违章行驶的车同时给两方罚款并不少见。目前尚无明文法规区别二者的界限,罚款重叠的现象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刘羽沉思起来。随即微微摇头,想靠个人的力量根治这种乱象。需要相当长时期的努力,以及跟各方人员的谈判——行政罚款涉及的机关部门比较多,就拿交警来说,多增一个罚款条目,要经过公安局长提交申请,市委常委讨论,人大通过,省公安厅通过并下达文件,每一个环节中又是诸多细环节,非常繁琐。
所以,想拿这个拿捏交通局不容易。
正直刘羽为此思考时,接到了陈菲的意外电话。
“刘队长,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陈菲语气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陈菲,什么事说吧。”刘羽直接问道,陈菲这个时候找他,一定是有别的事了。
陈菲尴尬的回答:“是庆渔歌的事,就是上次在风山宾馆见过的……”
“嗯,我记得她,怎么了?”刘羽打断道。
“是这样,她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刘队长你能想想办法吗?”陈菲语气焦急起来,看来她还是挺看重跟庆渔歌的同学情谊,居然四处托关系搭救。
“送进精神病院?”刘羽古怪的问了句:“她……咳咳,她有精神病?”
庆渔歌这个女孩刘羽还是有几分印象,在他印象中,应该是属于自力更生但稍稍势利的女人,印象不能说坏,但也不能说好。没想到那个干练的女记者,居然是精神病,这让刘羽禁不住莫名唏嘘。
陈菲急了,忙道:“不是不是!渔歌好好的,怎么可能有精神病?”
“你把话说清楚吧。”刘羽狐疑,不是精神病,难道是被强制送进去的?现在强制送人进精神病院,大致只有两条线。一个是经过司法鉴定,根据精神病人对社会潜在或已造成危害程度为依据判定,是否强制送进精神病院;一个则是病人家属签字,在病人签字同意的情况下,病人才能被强制送进去。
司法程序漫长而复杂,没两个月下不来,所以庆渔歌被送进去显然不是走的司法,那么就是被亲属送进去了。
“是这样,最近渔歌在跟踪报道一处政府工程款的去向,结果……结果调查得太深,然后就被她弟弟签字同意送进精神病院了。”陈菲埋怨道。
刘羽听完,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道:“那你找我干什么呢?我和她没这份人情……”
陈菲语塞,何止没这份人情,上回庆渔歌还把刘羽给得罪了。
“刘队长,求你了,你帮帮她吧,我能找到的人只有你了,你,你就看在庆渔歌是为了揭露路政局黑幕的份上吧。”陈菲央求道。
刘羽张嘴就要拒绝,我没这么闲,见火就扑,但是听到路政局三个字,登时来了精神。
路政局就是交通局的下属单位之一,合着庆渔歌是曝光路政局去了,而且陈菲的意思是,似乎挖到了一些比较深层次的东西,这才让那个路政局的人慌了,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似乎可以出手捞捞嘛……嘿,瞌睡来了送枕头,还真应了这句话。(未完待续。。)
武医官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利益世界观
精神病院与一般的医院不同,除了康复治疗之外,还有部分公益性质——精神病院里头,并非都是家属或经司法强制送进来的,其中很有些是从福利院或者社会救助站送来的,这些人多半都是无家可归或者索性被家人抛弃之类的,而精神病院又不得不收容这部分人,承担他们的康复治疗及基本生活保障。
所以,一般性质的医院属于卫生局管,精神病院则属于民政的直属事业单位,刚好福利院、社会救助站都属于民政局,结账方便。
刘羽来到风山精神病康复医院,琢磨了一番,直接这么去捞人,行是行,但麻烦不是?精神病院进去容易出来难,一个精神病鉴定就需要七八天,等这个程序走完,黄花菜都凉了。
可民政厅里着实没啥熟人,能说得进话的,以刘羽目前的人脉就那么几位,齐建华太高,这话他嘴里说出来,指不定给人琢磨出啥乱七八糟的味道来了。而大市长莫言青的话倒是管用,可为这点芝麻大的事麻烦莫言青,那不是欺负人么?
左思右想时,建委主任黄继连居然来电话了!中途刘羽去医院看过他一次,算是感激他试毒,走走形式而已。可是,黄继连的反应却异常的激烈,相当热情而诚恳的陪刘羽聊了半个钟头,话语间抛了处长身份,恍如朋友似的,这让当时的刘羽久久没反应过来——那个,咱们没这熟吧?
黄继连仅仅抓住了共同“遇险”这一个不太明显的共鸣点,就能顺杆子往上爬。硬生生打出关系。这让刘羽很是沮丧了一把。要说人情世故,刘羽自觉最近有所收获,但每每遇上官场的人,却总觉得自己方方面面都不够,急需脑补。
黄继连开口就热情得不行,毫不见外的骂咧一句:“刘老弟,今晚有空?咱再好好喝喝?这回上风山宾馆,劳什子酒店。别说五星,就是七星说破天我也不去!”
刘羽撇撇嘴,我跟你真没这熟,奈何黄继连的热情劲,刘羽真没法吃得消,只得搪塞一句:“有朋友在精神病院,我得接她出来。”
孰知,黄继连也不知道是没察觉到刘羽的含糊之意还是怎的,张嘴就来:“精神病院?你朋友谁?我认识院长,打个招呼。多照顾点你朋友,这院里乱得很。没人罩着进去就是个受罪。”
刘羽嘴角抽抽,合着随便你一个不搭界的建委主任都认识精神病院?这让刘羽越发感觉到自己人脉的贫瘠了,到了需要人的时候,愣是找不出一个合适帮忙的。
其实这一点也怪不得刘羽,他上官场才多久?人家黄继连上官场多久?若是刘羽短短几个月便能随便划拉一帮子人出来,那才叫一个有鬼。
不过,黄继连出乎意外的认识精神病院的人,这个人情似乎不买也得买,这么拒绝,人家黄继连多半得有怨气——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姿态放的够低吧,你还想我怎样?
“我朋友是搞新闻的,进去有些缘由。”刘羽含含糊糊道。
黄继连在短暂沉默后方才道:“原来是搞新闻的……嗯,我问问吧,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进去的。”
刘羽也听出来了,黄继连办是能办到,怕是有些吃力,估摸着他跟精神病院的关系也就那样,直接说进话不太可能,多半还是要绕些路子,找人说话。
接下来就简单了,半个小时后,刘羽在医院门口等到了容颜憔悴的庆渔歌,与上次见面相比,瓜子脸清瘦了几分,眼圈微微发黑,一双明眸暗淡不少,不复初见时的精神与干练。
远远瞧见刘羽,她背过身摸出包里的小镜子,匆忙整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始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神色尴尬而复杂:“谢谢你刘队长。”
在庆渔歌想来,多半还是自己的朋友陈菲说动人家了,这让庆渔歌怅然若失,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个机会摆在她眼前。所以上了车,她始终望着车外,一言不发,心情很抑郁的样子。
“路政局的报道,你找到什么了?”刘羽平白捞她出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个?
庆渔歌一怔,旋即觉得一阵苦涩,合着刘羽救她仅仅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这一点让她不太舒服,但转念又释然,她自己不就是个功利的女人么?有利益才能结合在一起,凭什么要人家无端救你?这个社会就是利益的综合体,所谓人脉、所谓人情、所谓朋友、所谓恋人,有多少是基于人的感情?纵然是亲情,也掺杂着冰冷的利益。
这一点,庆渔歌看开了,人活在社会,就要学会认清现实,利益才是生存的王道,这是庆渔歌的世界观。
“路政局重建的大楼,建筑材料虚高,钢筋市场批发价4000左右,他们的报表却是2万,高了四倍;c30混泥土一方500,他们的报表是5000,虚高10倍……”庆渔歌有气无力的说着,或者心不在焉说着。
刘羽微微颔首,又问了句:“对外的报表不是这个数吧?”
庆渔歌依旧望着窗外,表情淡淡:“这是内部报表,从他们财务那偷来的……”
偷来的?刘羽倒是意外的瞅了眼庆渔歌,对待一件新闻认真到这般地步,倒是少见。想从财务那拿到机密的报表,怎么可能仅仅是一个偷字就解决的?路政局的人不会都是猪脑子,想必庆渔歌没少花心思,而且是多次努力才达到,可见这女人有多么执着?
可正因为如此,冲这份执着,这个女人还是稍微让刘羽有些好感——至少功利之外,还是有可取的一面。
“嗯,稿子写好了就递上去吧,记者站那边我打招呼。”刘羽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么一曝光,未必整得了谁,但恶心是一定能恶心到的。
“嗯。”庆渔歌神色萧索,望着窗外发怔。
刘羽只当她在精神病院精神受到伤害,也没在意:“家在哪,送你回去……下雨了。”窗前,一丝丝清凉的雨滴打在车窗上,发出清冷的响声。
“家?”庆渔歌怪声怪调的呢喃了句,看不见的脸上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好似在嘲笑,又好似在悲叹。
庆渔歌的家庭条件很差,不比秦雨好多少,在城西的一栋**十年代两层房子里,墙上水泥斑驳,铁锈零星,院子里还孤零零的挂着两件没人收的衣服。
一楼其中一户就是庆渔歌家了。
“伞拿去吧。”刘羽从车后座摸出一把伞丢给她。
庆渔歌无动于衷,双眼呆滞的拎着包开门,临下车前,盯着车外凉意森森的雨,神经质的突然问道:“刘队长,你家人怎样?”
刘羽微微一愣,脑海里闪过小雪在家做饭的画面,温馨笑了笑:“人很好。”
庆渔歌回头,刘羽温馨的笑意落在她眼里却分外刺眼,神情显得愈发萧瑟:“是么,真好。”说完,拎着包,低着头,步履瞒珊的淋在渐渐大起来的雨中,失意的朝着自己房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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