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秽土转生

对造物的谦虚，对求知的虔诚。
而且，康宁的这句话里还有另一层原因。
他提到了衰败。
是什么在衰败？泰西人那边衰败了吗？没有，衰败的是中原明朝。而衰败的原因不是弱小与无知，正相反，明朝的体量很庞大，明朝政府由学者构成——这在西方人看来，都有些不可相信。
其实更令他们更不相信的还在后头。在他们的大航海时代开启之前，大明王朝的三宝太监，率领着规模更加宏大，装备更加精良，人员更加齐备的船队，到海外藩国去宣誓皇威。这样的面子工程持续了七次，最后闹得国库空虚，以至于后世对此类行为避之不及——曾经有太监建议宪宗皇帝效仿成祖，再下西洋，却不料供职兵部的刘大夏回报说：“档案丢了。”
且不论是真的丢了，还是另有别的原因。在航海这一块来说，还是过于傲慢了。
泰西人用更小的船队规模，更低的代价，就找到了富含黄金白银的美洲——他们用来在大明购买陶瓷丝绸香料的银子，就是出自美洲的银矿。
大明朝的衰败，的确源于傲慢。落后不光是历法，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康宁在书信中提到的农学问题，也是徐光启很关心的。
如此说来，他和康宁，其实应该是同道中人才对。
看着徐光启脸上的变化，康宁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思绪变化。
于是，他丢出了最后一句锁定胜局的话：“我与皇储之子在去年结为兄弟，委实不忍他二人在将来目睹国破之难。”
夸啦一声雷响，一道闪电划过徐光启的脑海之中。想不到着这个山旮旯里，竟然还有这样一条大鱼。而且这条鱼还颇有志向。以前之见过想要鲤鱼跃龙门的，不想今天碰到个要保护龙的鱼。
于是徐光启道：“安世贤弟，想要我做什么。”
康宁答：“我曾听闻，石先生开了一家西涯书院。”
“没错。每届都有不少学生考中进士。怎么，你想进去求学。”
“求学是小，我想让石先生帮我在山东重开稷下学宫。我记得，这也是石先生的愿望。”
徐光启忽然想起来，这一路上他曾见见到过不少的庙、寺、院，都打着“学”的旗号，难不成是此人的手笔。
能在民间有如此能力的，定然是这些秘密教门的首领无疑。不过，别人手中的秘密教门是敛财工具，而他竟然用词来兴盛文教，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怎样的货色。
心中这番惊叹着，却不会耽误老货的嘴皮子功夫。只听他应道：“刚好也有一些不成器的学生，可以来你这里授课。不过他们水平有限，恐怕也只能教一些蒙童。”
康宁笑道：“玄扈先生果然知道我最缺什么。正是这样的基础教育力量。”
这话的言外之意，若是有了好苗子，我还不用你们教呢。
徐光启当然能够听得出来，光是刚才抨击三大体系的言论，就知道这里的老虎们功力深厚。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老虎们不仅功力深厚，有些专家的类别，他甚至没有听说过——比如刚才跳的最起劲的奥尔洛夫。这厮的专业竟然是研究纬度变化和极移——这个有知道的吗？
不过新的天文体系不能继续容许这帮人在山东鼓捣了。虽然他们在刚才就已经补充了好几条内容。
比如，这个计划中的天文体系脱胎于哥白尼体系，但因为是在独树楼上倡议建立的，因而另外取了一个名字——独树体系。
这个名字的创意来自阿西莫夫，康宁原本还以为只有自己才有恶趣味，想不到阿西莫夫这个科幻作家的想法，比起他来丝毫不遑多让。
还有，这个体系准备套用了未来天文系统的一切。只是没有将开普勒和伽利略等人的工作接纳进来。这只能是战略上的考量，毕竟康宁还不想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就连这套体系，也只准备在内部推广。
他们讨论到这一点的时候，康宁迅速中断和徐光启的谈话，直接对他们说，滚到澳大利亚去研究去。
一旁的黑田长政哈哈大笑，竟然有人比我流放的还远。





明末之秽土转生 第229章 织田信长：我就是给你们的礼物
阿基米德走过去一脚踹翻了黑田长政，喝骂道：“我们是去做秘密研究的，你那才是流放。”
康宁倒是觉得，这两种旅程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一个是在地理上开荒，另一个是在知识上开荒，如是而已。
不过，秘密研究还是不要在山东地区鼓捣了，就算是藏书馆里面的书籍，没有经过本地的可靠的土著学者润色，也是不适合传播出去的。
还好，他有很多隐秘的海外根据地，这还要归功于黄老板在这里的前期布局。地理大发现还不能用完成时来表达，而文罴商行却要抢在进行时的黄见时段，加大布局力度。
“黑田长政。”康宁冷冷的叫着他的名字，问道，“你对我刚才的说法，有什么意见吗？”
“启禀摄政，罪臣没有意见。”黑田长政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我东瀛武士，一向都是谦卑的向中原学习。不过明朝朝廷，实在是过于傲慢了。摄政那么强大的实力，都还秉持着谦虚，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嚣张的。”
“大胆！”徐光启对于这名倭寇的话，显然是十分愤怒的。不过拍案而起的他，换来的只有对方的一声冷哼。
“我大和武士，只效命于真正的强者。摄政，就是那个强者。”
康宁满意道：“很好。”自从这厮选择投降之后，归顺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那么，原来的流放如今也可以改用任命作为借口。这厮以后就是文罴商行西太平洋大区密克罗尼西亚分公司的副总裁了。
康宁随后将这个任命告诉了黑田长政，但是这位著名军师的儿子，似乎没有听明白似的。他疑惑的看着康宁，问道：“摄政，请问，这个密什么亚，臣下已经听您说过很多次了。但是，请您原谅臣下的孤陋寡闻。臣下，实在不知道它在哪儿。”
康宁冷笑一声：“去取地图来。”
徐光启是见过世界地图的，当年利玛窦来华的时候，就曾携带了一张世界地图。只是为了凸显天朝上国的地位，他们将地图进行了一些修改，比如将中国放在了世界的中心位置。
自那以后，中国地区使用的地图，沿用了这个布局，即便新中国成立，也没有进行改变。于是徐光启看到的这个来自九六时空的世界地形图，起初并没有什么让他惊讶的地方。
按照当时的测绘技术，地图的误差已经比之前得百年有了显著的进步。中世纪的中国地图，简直就没法看，不但一点轮廓也看不出来，甚至可以说一点真实性也没有，直接拿给托尔金当做《指环王》的地图，估计都可以。
但十七世纪的地图形状，基本已经有了后世地图的雏形。中国明朝的领土，看上去其实并不大。若是宋朝人见了，肯定会大吃一惊，但是徐光启这个明朝人，在这个事实面前却显得十分淡定。
不过他很快就变得不淡定了。因为他看到了在值钱的地图上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这就是澳洲大陆吗？”徐光启指着那块南方大陆问道，“我曾经听石子明说过，听说那里的太阳，在晌午的时候处于北边，而不是南边。还听说那里有很多奇怪的动物，比如不会跑只会跳的袋鼠。”
不会跑只会跳？石子明这个形容，实在是太能深入人心了。就连知道袋鼠这一习性的康宁，也不曾想过用这样的句子来形容。
不过澳大利亚的重要性，远不止这些。丰富的矿产资源，才是康宁最为看重的。
“没错，这里正是澳洲。也将是我下一站的目的地。玄扈先生要是想去，不妨和我一起。”
“老夫年事已高，还是不要去了。”徐光启婉言谢绝，目光却继续停留在那幅世界地图上。
康宁只是“嗯”了一声，而后就对黑田长政说道：“你看这儿，就是你要管理的地方。”
他用手指着密克罗尼西亚所在的西太平洋中区。
黑田长政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小小的群岛，而后有些失落的说道：“这么点地方啊。”
“八嘎！”身后一人忽然一巴掌抽在他身上，登时将他整个人抽的转了半圈。
康宁也有些不满。他将手移动到日本的位置，说道：“比你的封国可大多了。”
黑田长政躺在地上，脑子里还嗡嗡作响，但听到康宁说那块地的面积比自家封地还大，他连忙爬起来，兴奋的问道：“那石高有多少石？”
“石高？”康宁皱着眉，他知道石高可以反映封地的经济产出，但整个中落后的方式并不被他结接受。于是，他说道：“你得听好了。那里不是你的封地，你去那里，是为了公司，为了大家开垦土地，采集矿物，积累财富的。做得好，你就有奖励，若是产出少于预期，那……”
康宁的语气，忽然变得阴冷起来：“那你就切腹好了。”
黑田长政被吓了一跳，他赶紧老老实实的跪好，以头触地，连声说道：“我一定努力开垦土地。定然不让摄政失望。”
康宁却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你为何称呼我为摄政？是因为你的内心之中还是不愿意效命于我，而更愿意效命于倭皇对吧？”
黑田长政连忙改变称呼：“主公，属下不敢！”
康宁先是冷哼一声，才道：“还算你识相。既然如此，作为新晋家臣，我就给你送上一份礼物吧。”
黑田长政慌里慌张的抬起头，纳闷的看着康宁。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份礼物并没有多少善意。
果然就听康宁说道：“你的礼物就在你身后。”
黑田长政忽然想起了更才打他的那个人，而后他惊讶的向后看去，只见那厮一脚踹过来，呵斥道：“你瞅啥？”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之声，唯有黑田长政两次挨揍变得非常愤怒，他不顾康宁就在身边，勇敢地站起身来与之愤然怒视，然而，对视的结果却是，他很快更加恭敬的跪了下去，口呼：“信长公！”
织田信长大喇喇的站在他前面，咧开大嘴道：“吆西，我就是送给你们的礼物了。”




明末之秽土转生 第230章 鲁滨逊漂流记（黑田长政版）-1
徐光启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世界地形图上，对于康宁和那个倭寇之间的对话，丝毫没有关注的兴趣——反正他也听不懂倭国话。
但看现在的情况，康宁只用一个小小的家臣，就能让这个刚才还很嚣张的倭寇，服服帖帖的听命行事。他当然不知道，那是康宁前不久转生出来的织田细长。他的基因储存在大箱子之中，康宁是在转生那些足球运动员的时候，注意到这家伙的。
与他一起被转生的，其实还有不少人。比如如下这一位。
“孩子，你还认识我吗？”
黑田长政抬起头来，惊惧的眼神瞬间变为恐怖，但转而又变得喜悦乃至亢奋。
“父亲大人！”
他猛地跳起来，和黑田孝高相拥而泣。
直到这个时候，徐光启才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虽然他听不懂，但从样貌和语气就可以做出大致的判断。这出戏码，应该是父子重逢。
但是，他不像转生者那样拥有系统提供的语言自适应能力，所以也就听不懂两人的对白之中，并不仅仅包含重逢的喜悦，还有生死的惊惧。
“父亲大人。”黑田长政在结束拥抱之后，开始询问他心中的疑惑，“当年，我可是亲手埋葬了您的尸身，您怎么会，怎么会又出现在我面前？”
听到他的话，就连织田信长也哈哈大笑起来。黑田孝高却没有直接给予他回答，反而循循善诱道：“你不妨猜测一下，也好让我知道，我的智慧是不是被你所继承。”
黑田长政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回答道：“您一定使用了替身。我当年埋葬的并不是你，而是替身1而真正的您一直在暗中注视着我？”
黑田孝高要摇头，说道：“你当年埋葬的是真正的我。”
“那……”黑田孝高先是吃了一惊，而后怀疑自己的思路是不是有问题，于是有猜测道，“那您一定是学过某些奇特的忍术，能够佯装出死亡的样子。而您其实并没有死，在我卖掉你您之后，您又悄悄的爬了出来。”
“爬了出来？”这次换做黑田孝高惊讶了，当然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而后他就甩出一个巴掌抽在了他的脑门上，“鬼故事听多了吗，你个蠢材。”
黑田长政一脸蒙圈，他疑惑的摸着刚才挨揍的部位，用更加疑惑的语气问道：“那到底是在呢么回事儿呢？”
黑田孝高露出一脸惊叹——这不是惊叹于儿子的蠢笨，而是惊叹于聪明的自己竟然无法说清楚其中的原委。难道告诉他，康宁有一种能让死人复活的能力吗？呵呵，他刚才骂儿子什么来着？鬼故事听多了吗？
难道想让儿子吗会来吗？
呵呵，别逗了。
“既然你猜不到，那就没必要告诉你了。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闻言，黑田长政咽了口唾沫，将自己的好奇心收了回来。
但是，这毕竟是关乎生死的大事，要想在心中完全没有印记，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冲刷。
康宁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进入了话题。他说道：“黑田长政，你到了密克罗尼西亚之后，再问这个问题也不迟。”
黑田长政想通了其中关窍，这里是个人多口杂的地方，自然不方便把一些机密的事情说出来。不过，这句话之中也隐藏着另外一个秘密，那就是告诉自己这个秘密的人，也就是他的父亲，将会和自己一起前往那个遥远的地方。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很快就用祈求的眼神，看一下康宁，希望对方能够收回这个命令。
但是他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因为康宁显然不想那么做。他不知道这是高明的一个重要布局，更不知道正是有了父亲等人的随行，才能够让他后来的人生轨迹，能够一再引起康宁的关注。
失落的他低头不语，很快就被告知，马上就要登船离开这个人烟繁盛的地方。
原本，康宁也准备和他们一起走，本来，密克罗尼西亚就是从日本前往澳大利亚的重要中转站之一。但是，一个人的突然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这个人是淘金和他并肩作战的轩辕十四，虽然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但显而易见的是，黑衣社的内部文化之中，有着很重的团结氛围，在这种氛围之下，互相信任也变得容易起来。
由于曾经假托王森的使者，与黑衣社进行过贸易，所以凭借老人星的指点，轩辕十四很快就联系到了康宁的部下。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诸葛亮的耳中，后者指导康宁在黑衣社中卧底，当下不敢怠慢，立即将相关消息传了过来。
于是，康宁得知了这一消息，并当即决定与轩辕十四见一面。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位不速之客来得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他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就需要跑过去接待他了，当然，现在接待到这位徐光启，也是一位不速之客。但两位客人的重量级，显然不在一个等级上。
于是，黑田父子就只能率队先行。他们的队伍之中，大部分都是倭国历史上单鼎鼎有名的人物。
除了在日本战国历史上留下赫赫声威的人物之外，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些在此前的历史中，声名显赫的家伙，比如源义经、源义仲、藤原经资、楠木正成、楠木正季、足利尊氏、北畠显家等人。
当然，那其中也有很多黑田长政不认的人。为了确保出行安全，他还专门请教了这些人的名字，当然，他不会觉得这些人，能带给他多大的震撼，然而，此辈皆是未来三百年之中，叱咤政坛的人物。他们有：大山岩、大村益次郎、高杉晋作、秋山好古、秋山真之、立见尚文、儿玉源太郎、山县有朋、东乡平八郎、伊东佑亨、桦山资纪、上村彦之丞、西乡隆盛、西乡从道。
他们搭乘四艘新式概念船组成的船队，从胶东半岛出发，到日本进行第一次补给，而后开始扬帆南下，前往太平洋三大群岛之一的密克罗尼西亚，当然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密克罗尼西亚只是他们进一步的目标，在站稳脚跟之后，他们的拓殖对象还包括同样属于太平洋三大群岛的美拉尼西亚和波利尼西亚，




明末之秽土转生 第231章 鲁滨逊漂流记（黑田长政版）-2
只不过这样的野心是不方便过早暴露的，而且太平洋的宽广不光让西方人花费了二百年去探索，也让最初进行海陆探索的我国沿岸居民，很快就放弃了向东深入大洋的渴望。
甚至有人曾经说，中国古代本有可能提前开始大航海时代，却最终没有成型的原因之一就是，亚欧大陆东端的地理位置决定的。
因为大陆东端距离北美洲的距离，远远大于大陆西端——虽然白令海峡一定会对此表示抗议，但它和阿留申群岛在冬天都不适合航行。而且，格陵兰岛的存在，鼓励着红胡子埃里克等人继续向西探索，更何况还有北大西洋暖流的滋养，让适合文明发展的纬度大幅增加。于是英格兰和北欧海盗们，甚至早于他们南方的小伙伴们，开启了向西探索的脚步。
至于非洲大陆的发现和东亚航线的开辟，那就只能是南欧小伙伴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其实对近代殖民最为重要的美洲大陆的发现，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青藏高原的阻挡，让中国的文明有着相对独立的发展进程，但是偏居东亚一隅的中国，也从此失去了逐鹿世界的优越地理位置。
对于这种局限，康宁能做的只有伸出海上的爪牙——陆上交通在此时几乎被荒漠和草原霸占。至于抓呀应该向哪方面侧重，当然是带来更多贸易的西方，以及富集土地的南方澳洲大陆，而不是只有墨西哥运银船队往来的太平洋航线。
可以说，黑田长政只不过是他的一步闲棋。
他的重点是澳洲和东南亚，以后将会是南亚次大陆和中亚。在中原大乱之前，他需要自己的主力占据各个有利位置。金角银边草肚皮，除了被女真人占据的东北之外，其他的三个角，他要承包了。
不过倭国这个地方，不太适合作为大后方。澳洲大陆才是第一选择。
黑田长政还不知道自己的航线，就是前往澳洲大陆的前半部分。他只知道从倭国出发之后，船上的氛围总算变得正常多了。
在之前的一段航程中，水手基本都是山东半岛的渔民，而在日本进行了一番补给之后，在黑田长政的要求下，织田信长前去交涉，终于将水手都换成了倭国人。
虽然其中肯定还会有康宁的眼线，但是黑田长政已经猜到，父亲和织田信长大人，在康宁那里的地位，肯定不是简单的投效者。若是那样，康宁就算不在自己身边添加眼线，也会有人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告诉他。
说起来，康宁究竟是怎样联络上父亲等人的。就算当初他没有死，也不该和中原明国的康宁有联系。
他本想问个清楚，但是穿上依旧是人多口杂的地方。想来就是自己问出口，父亲大人也不会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海面上传来一阵怪音，吓得黑田长政抽出武士刀，急忙跑到船舷上。他倒是不怎么相信那些妖怪的传说，但对于海盗还是颇为忌惮的。焉知刚才那阵奇怪的声音，不是海盗发起进攻的号角。
但是当他站到船舷上的那一刻，却发现身边的九鬼嘉隆正兴奋地指点着说：“瞧那条鲸鱼，个头真不小。”
“鲸鱼？”这东西对于倭国人来说并不陌生，但是他黑田长政终究不是岛津义弘，对于海中生物也没有那么了解。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鲸鱼，之前也只不过是听人说过而已。
那条鲸鱼正在水面上换气呼吸，从外鼻孔喷出的水柱，像是倒挂的瀑布一样，不断地冲击着无垠的天际。
这时候，织田信长拿出一副图册来，那是经过大图书馆稍微整理的海产品图册，里面也包括很多鲸鱼——只不过那里面是有一多半是不能捕捞的。
但这种却是个例外。
“抹香鲸？”织田信长很快找到了对于的彩图，黑田长政很好奇这位天下布武的大诸侯，怎么会这么关心鲸鱼。然而却听他继续说道，“主公曾经告诉我们，训练水手的最好方式，就是捕鲸。你说，我们要不要行动？”
他这句话是询问黑田孝高的。
但是，黑田长政却纳闷信长公所言的主公究竟是何人，难不成竟然是康宁。
不可能吧，当年的织田信长是何等的雄心壮志，怎么会认康宁为主公呢？
这种事情，他黑田长政可接受不了。
然而，更让他接受不了的事情，随后就发生了。
只见明智光秀那个家伙，竟然旁若无事一般的走到信长公面前，先是递过去一个水囊，待到信长公喝了一口之后，又接回来自己喝了一口。
看上去，他们的交情，如同多年前一样。可是，他们应该都是死人才对。信长公正是死于明智光秀策划的本能寺之变。
可以说，这两个人是生死仇家，原本的交情，应该在本能寺之后就土崩瓦解了。
然而明智光秀却像是不曾策划过任何阴谋一样，他只是淡淡的絮叨着：“抹香鲸一般都是群居的。我们犯不着在初次航行的路上就和它们为难。这条航线上课没有什么地面参照物，如果轻易变动，就容易迷航。”
黑田孝高也说道：“太平洋实在是太广阔了。一旦迷航，我们就只能依靠船上的物资了。”
听他们这么说，织田信长自然放弃了原本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