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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枫聆心
兰生没有立刻回桌,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自己举一杯,“作戏的,配合下。”
金薇不由遵从兰生,举杯,却也不碰,沉脸喝了一小口。
兰生却笑着饮尽,又走到老夫人那桌,“祖母,金薇爱理不理敷衍我,玉蕊干脆骗我不会喝,我敬您这杯可要见底,这水果酒是养颜补血的好东西。”
“李氏说你怎么跑金薇桌前去了,我还奇怪,原来是敬酒。玉蕊没骗你,她滴酒不沾的。你做得对,一家人是该好好相处。我干了你这杯,你也得敬两位姨娘,还有萍儿和莎儿。今后和和气气,可不准再刁蛮任性。”兰生前段时间的表现不错,令老夫人也分得出一些祖母爱。
兰生一句不多说,只道是,分别给每个人敬一杯,回到自己桌前有些飘浮。
有花让小丫头到厨房端醒酒汤,一边将桂花糕切了薄片让兰生吃,“一杯酒喝不完就头晕目眩的人,无缘无故去敬酒,还偏偏是敬那些人。”
兰生嚼着片糕,托腮看看似乎心情平复的金薇,再转向场中看摆起架势开打的两人,半眯了眼,“自己挑起来的事就得自己负责收拾。再说也就是晕而已,心里比不喝酒还清醒。嘻嘻,有花妹妹,我发现你这两天心虚了,想对我好,嘴上还得像从前,不怕累死啊。”
不是心虚,是心焦。这位小姐清醒是清醒,但喝酒之后话多,还尽是想让人掐死她的大实话。这毛病从前没有,大病痊愈后冒出来的。在瑶镇,一杯下肚,她当场说夫人有异性没母性,还说早知如此就该喝药避孕,不想承担责任又不负责任把她生下来,十分可耻。那回之后,夫人就再不允兰生喝酒了。
兰生也意识到这一点,因为那些话都记得一清二楚,就是控制不住脱口而出。睡醒后吓了自己一跳,想不要哪天把什么老底都兜出来。不过今日只是水果酒,就像软饮料一样,杯子又小,六杯下去晕得不厉害,也没认为自己很罗嗦,能定下心来看比武。
无果手持一根长竹板,剑身不抽出来的话,看起来那同普通的竹板没两样,而他有两根竹板,迄今却只出过一剑,叫鳞。
兰生没见过另一支剑的样子,也不知道剑名,然而她此时比较关注的是柳夏。那人无剑,双手交叉胸前,左手刀,右剑指,长衣不动,不像柳絮飞,倒似枯柳干。不过,仅此而已么?
无果苦脸但气劲,无声却突然跃起,竹板快得没有竹形竹色,一道闪电雷霆万钧之势劈向柳夏面门。
柳夏足尖一点往后飘出两步,抬高右手挡面。
闪电刹那从竖劈变成横扫的劲风,早有预谋。那不是打算放水,而是一招要取胜的招式。
“无果以前出手我都看不清,这回动作快却看得很清楚。”兰生奇道。
“两人都没用内力。无果还是少年,对方可能自恃甚高,不想占内力优势。只是比招式,再快也有限,普通人是能看清的。”有花虽不会武,却懂。
兰生也有这方面的知识,觉得武术就该一招一式内家外家练出来的,像《卧虎藏龙》《英雄》这些电影里来无影去无踪,一掌过去堪比飞弹是不可能的。来到大荣,险境有过几回,但高手过招好像没瞧过。感觉功夫不错的除了无果就是红影女,以风飘的身姿,刀剑上脖子眨眼工夫,也就是轻功超出她的认知。这帮助她意识到这个时空确实存在不同的自然元素,所以超凡能力也可能存在。本来嘛,就像来自氦星的超人到地球飞得更远更快,人的能力和所处的环境是相对应的。
大荣有些人的体能潜意识一旦能和自然之母契合,就会产生特殊的感应。这种感应大到什么程度还很难说,但玉蕊看到人的不同气色而能判断病位,还有金薇对命数的预感准确度,且两人并非被夸大了的万能,不容兰生再闭眼堵耳坚持是迷信。因此,比起易经来,她更想读天能通感方面的记载,为心中解惑。
正要想得更岔开,突然看到令她瞠目的一幕。
且说柳夏腾跃躲开无果那记横扫,随后又是半惊半险化解了少年郎咄咄逼人的几式进攻。虽看得人觉得无果处于上风,可无果的苦脸有点化恶鬼相。
有花和兰生都清楚,别看无果平时不拿主意,一到干架他是相当不含糊的,整个人气势凌厉,越凶相出手越认真。
果然,强攻之下对方险拆让无果不能满意,一声短吟伴随,手中长竹化为一片绿涛,涛高浪大向柳夏自头激涌而去。
兰生以为眼前又生幻象,却见柳夏的气势也变了。衣摆逆风浮起,左剑指朝天空高举,在无果的竹浪即将扑向自己天灵盖的瞬间,劈下。
青柳叶,碎飞絮。金光,橙光,闪烁藏色,瞬间即隐。绿浪溅成粉末,星星点点落入尘土。
柳夏还站着,方寸未动,衣摆已垂,剑指向地。
兰生惊见剑指之尖竟隐隐现一把青光剑形,待她想看仔细时,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而无果的竹板化了虚无,手中提得是完整的鳞剑。那鳞剑一出竹板就有惊人的橙光,如今却显得黯淡,仿佛接收了主人的情绪。无果张张口,顿时喷出一口鲜血,直挺着向后倒去。
有花在无果喷血时已经冲了出去,怒喝道,“卑鄙!”手上一扬,数十枚针齐向柳夏飞去。
柳夏不动,针落在他那件冬袍上如松叶,抖抖全奔地里去了,不痛不痒。同时,他飞出去,接住倒下去的无果,连点几处穴道,单手自丹田推拿。
有花再要动手,邬梅喝止了她。
兰生也已赶上前,半点不通武的她除了问怎么回事,做不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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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第二更还是会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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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 第94章 关门
有花愤然冲柳夏背心一甩手,“他运气震伤了无果!”
柳夏额头见晶汗,手上继续为无果疗伤,语气全是愧意,“抱歉,无果小兄弟那招绿浪太惊人,我不知不觉就运气出招。不过,你们放心,虽是内伤,应不会太重,以小兄弟的强体,痊愈也就十天半个月——”
“十天半个月?”有花音调陡高,“那小姐身边岂不是没个保护的人了?”
“算了,有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就无果一个随护。”
听到能让他从梦里惊醒的可恶声音,柳夏的肩又刺痛了,说话的口气不自觉挟了火星子,“兰生小姐倒也不必急于找柳某的晦气,你的护卫先运了内力,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娘,明日出门,借无晚给我用。”无果无晚皆能武。
敢情完全没理会他说什么,柳夏郁闷着,同时一念上心,将无果轻放平,起身对母女二人抱拳,“事情因我而起,小兄弟养伤的日子里就由我保护兰生小姐的安全吧。”
有花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邬梅微蹙眉,眼中却有别光,但见丈夫也过来了,才道,“柳少侠如今是保护玉蕊的剑师,且又是无果冲动在先,实在不能怪你,就让此事过去罢。”
南月涯道不错,“柳少侠不必歉疚,是无果心高气盛。至于兰生少了护卫,我自会为她再安排。玉蕊身份不一般,平时又爱乱跑,有柳少侠这般的高手在旁才让人放心。”
谁知柳夏这么说,“国师大人此言差矣,我与无果小兄弟交手本就是大欺小,如今我令他受伤,自然要由我代他保护兰生小姐。我意已决,好在圣女还有明月殿众卫士常随伴行,暂缺我一人应无妨。待无果痊愈。我自会履行与国师大人之约。”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南月涯心中虽不痛快,再一想昆仑剑宗的人向来率性,太过勉强的话,这人一走了之,还说不定莫名把昆仑得罪,只好点头,“我尊重少侠的意思。”
他又叮嘱兰生,“柳少侠可不是无果,你要待他如上宾,出门在外时凡事以他的看法为重。不可拿小姐脾气任性指派他。”
兰生张口才说半个不字。邬梅却已对柳夏略施一礼。“那就拜托柳少侠了,我这女儿有些宠坏,你多担待。”
柳夏连忙深揖道不敢。
兰生没有要这位少侠来补缺,只提了借用无晚一日这么简单的要求。她娘该知道。比起不知根知底,名字倒过来念就怪怪的少侠,无晚是自己人。北院有暗门,她常悄出门,这些秘密要曝露在此侠面前?还是她娘借机关她禁闭?答应得好不轻易!
“你娘相中他作女婿,要不要恭喜你?”泫冉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兰生侧过脸,瞧着神情有些莫测的泫冉,不由轻笑。
“你笑什么?”他的目光定望在她的凤眸中。
“殿下吃醋了。”每次爱玩暧昧,不考虑对方心意的家伙。轮到她反玩。
泫冉的眼底瞬间深幽无光,片刻后跟南月涯邬梅告辞,竟再不看兰生一眼。
兰生但觉这人阳光面纯粹装饰,只许他自己捉弄别人,别人就捉弄不得他的小鸡肚肠。对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鄙视他。然后想到他没给她补帖子,不禁松口气。想也知道明天东平王府有多少名流贵胄,恐怕会遇到熟人,她一点不愿应酬。
好好一顿饭,因无果吐血昏迷有些不欢而散,老夫人回院前还说了儿子,不该比试什么的,随即又道邬梅怎么也不劝,反而跟着起劲,快过年却闹血光,别影响了府里明年的运势,巴拉巴拉。说儿子半句,说媳妇一堆。兰生看李氏眼里都长出两柄光剑来了,那么幸灾乐祸。
不过柳夏在场,老夫人还算收敛,带着李氏母女走了。钟氏母女无声退场,兰生发现邬梅也在目送,除了她俩竟没其他人注意。南月莎迄今没跟她说过一个字,钟氏平时一直在李氏身边站着,主张都是照李氏的心思走。如今李氏母女的地位突涨高,这个差距让钟氏母女显得黯淡了多。
邬梅收回目光,就和兰生对了个正着,嘴角淡淡拉出一丝笑,却又很快不见了。她叫来宁伯找人抬无果回北院,嘱咐有花小心照看,要什么药只管到前院账房支银子。说完这些,便笑着挽南月涯走了,没有一点让老夫人训过的怨脸。
兰生早就习以为常她娘掌控男人心的魅力,转身却见柳夏不可思议的表情,揶揄他,“柳少侠没见过这个年龄还卿卿我我的夫妻?”
他还真没见过!柳夏正想如此作答,对上那双凤眼,身上就一个冷抽,立刻目光凛冽。对了,这女人,他还要跟她算帐呢!
凤眸本来笑得满满,看了柳夏一会儿,垂下眼帘,仿佛若无其事,落袖走过他身旁,同别人说话。
“你俩要不要上我那儿坐坐?这么死瞪着我,好象我欠你们。”原来金薇玉蕊姐妹俩还在。
“要。”玉蕊说。
“不要。”金薇说。
兰生点头,“好吧,玉蕊,你跟我走。”
走了几步,回头见金薇也跟着,挑眉好笑,“不是不要吗?”
“不知道你又打什么鬼主意骗玉蕊,我得看着你。”金薇冷着一张脸,视线滑过柳夏,心头更恼火,“你回来后就没消停过,今天要跟你好好说清楚,今后还乱来就——”
兰生走自己的,根本不怕金薇的要挟,“就赶我走?换个新鲜点的说法吧,好比送我一句话,小心出门遇到鬼之类的?”
玉蕊连呸,“不能乱说这种话的。”
金薇拉着妹妹,“她信口开河,你当什么真?完全不肯读易经的人,不是我们瞧不起她,而是她瞧不起我们。”
“的确。”兰生承认,“也不用你算明天会发生什么,就说说我今日遇到哪些事,不,说中一件就行,那我还能相信你本事。”
“和你这种一窍不通的人说也白说。”她的天能不是这么用的。
看面相知寿数,只是部分人,乃其一。通过六爻或其他占算的工具看未来吉凶,通感极强时能有九分准,此其二。其三,就是血誓,誓从心愿,愿必成真。那是东海筮术,娘没教,但她偷学了,迄今也就用过一次,几乎耗了半命,整整一年通感全无。再加上娘的临终遗言,她大概不会用了。
兰生撇撇嘴,就此安静。
到了北院,她等在门后把每个人都迎进去,亲自关门下拴,回身过来笑嘻嘻。
金薇觉得十分糁得慌,“你笑那么贼干什么?”
兰生挥开手,赶她,“带玉蕊站远点,没你俩的事。”
玉蕊拉金薇往后退,“姐姐,听大……”差点又说大姐,“……听她的应该没错。”这半年下来的经验谈。
柳夏看天女圣女站到主屋廊下,心中也在乱长犄角,隐约察觉关门下拴同自己有关系,再想到兰生反暗算过自己的智慧果敢——啊呸(他自己)!狡猾阴险才对!
“兰生小姐如临大敌的模样,可需要在下帮手?”全身戒备,防她再耍阴谋。
“关门打狗而已,用不着杀牛的刀,柳少侠可以安心睡一觉。”兰生往柳夏近前走,步子很悠闲。
“睡觉?我可不想——”忽然眼前有些花了,女子的面容渐渐模糊,竟然显出妖丽的紫色,但柳夏毕竟是柳夏,硬撑出瞬间清醒,已知自己又着了道,厉喝,“你……什么时候下得手?!”
“有花,问你呢,还不帮柳少侠解惑。”兰生从他身边走过。她问玉蕊有没有帮人好好看病,玉蕊说有,她就知道柳夏是谁了,因此和有花把人诓来。当然也有惊讶的地方,比如擎天会的大当家是女人,再比如小胡子二当家是个身材超赞的帅哥,还有她娘的配合。
柳夏五指成爪,却只抓到一片云轻的锦,真是羞死的心都有了。
有花绕到他前面,冷哼不待见他,因无果确实让他打伤,“你帮无果疗伤的时候。此针安神,二刻见效。”兰生曾说过,女人在体力上天生不如男人,真遇到险情,不要讲光明正大,撂倒对方是第一。
柳夏没听到后面的话,他睡了过去,带着一种无比悲愤,不想再醒来的神情。
兰生都没有开口,空荡荡的院子里冒出来两个手粗脚大的丫环,把人抬了下去。而那两名抬无果进屋的汉子静悄悄出来,对兰生无声弯了弯腰,开门关门,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金薇呆呆看着这一切,明白到一点。这里不仅是兰生的地盘,还是邬梅的地盘,每个能随意进出的人都对她们绝对忠诚。这种忠诚度,她身边只有尤水。
“有花,让厨房做些热乎的宵夜,说金薇玉蕊在这儿,多用点心思。”兰生率先进屋。
这回是玉蕊拉着金薇走。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变化,但觉这屋也比自己那边舒暖,金薇瞧着不奢却精美的一应物用已与上回来时大不同,看得出负责修缮的管事并非一般用心。
有娘的,没娘的,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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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




御宅 第95章 鸠多
煎得酥脆的丝饼,看不出是什么做的,还有一种甜酸的酱配来吃。丝饼入口就松软,里面还有汁馅儿,还尝不出是什么,只觉得香美四溢就咽下去了。
金薇本不想问,但见胃口很小的玉蕊居然连吃了两只,就断然为她开口,“这怎么做的?”
“不知道,我叫厨娘来跟你说说?”兰生馋冯娘子的饼,吃不上了,只好跟厨娘说萝卜丝饼和小笼包,厨娘领会出这么一新东西,至少味道不错。
“不必了。”金薇回绝,通知兰生,“以后玉蕊出去看病回来,上你这儿来吃饭。”
玉蕊怕两姐又打起来,腼腆解释,“我要是看得病人多了就吃不下东西,姐姐看我这会儿吃得香,才那么说的。”
兰生看看玉蕊,想起刚才席上她前面的盘子都满的。玉蕊看起来小样,还以为是天生,却原来跟她接触了病气有关。
于是,不置可否耸耸肩,“你也可以来,交足饭钱就是。”
金薇道,“没钱可交。”
兰生哈笑,“大小姐跟我装什么穷呢?听说有人捧百金千金送上门求你占卦送话,再说还有朝廷给你的俸禄。”
金薇不辨驳,但玉蕊老实交待,“家里的钱都由雎姨蝶姨管着,俸禄也直接交了账房,各院每月从账房支银子都是定数。”
“定数是多少数?”她好奇。
“我和姐姐的院子用人一样多,所以用度也一样,每月三十两。”玉蕊答。
是谁说千金小姐很富裕?兰生听到这个数目,就问有花,“咱们这院每月能拿多少用度?”
有花嗤笑,“家里不给北院支银子,如今吃夫人的老本。也不按月来,缺钱就问夫人要。”
兰生等半天没下文,“三十两算富算穷?”
有花还是很能管账的,说得分明。“这得看包括哪些支出了,若是小姐们自己零用,不多也不少,要是包括丫头婆子的月钱这些杂七杂八,只能说两位夫人真会精打细算着过日子。”
“行了,打算盘理账是祖母让两位夫人管的,我们管不得,只不过在一个家里吃饭,你问我要银子,我不觉得要给而已。”何必再显她和玉蕊孤女单薄。
兰生却道。“怎么管不得?你是嫡长女。对老太太说出嫁前要学着掌家。谁能说一个不字?三十两,你也好意思委屈。那些捧金送银的人是冲你来的,这钱为何进了李氏钟氏的口袋?”
“进了家里的账房,怎么是她们的口袋?”金薇不习惯说这样的事。但感觉兰生无恶意,“再者,你说谁出嫁。”
“那可保不准,说不定皇帝暴毙。”兰生敢说。
玉蕊睁大大的眼睛看着兰生,然后低头跟自己咕哝,“我只敢偷偷心里想。”
金薇瞧瞧两人,总是冷傲的冰面裂出一缝真心笑,“我也想呢。”
“至于李氏钟氏到底有没有中饱私囊,我不好乱说。但觉得奇怪罢了。家里进项不少,天天在道节省,这里没钱那里自付,好似很穷。横竖她俩你知我知的状况我也管不着,你是有这个权利却不用。对着我抠门小气。”没有证据,有感觉。南月萍大手大脚,皮球也颇大方,反倒是嫡出的人花钱小心。
金薇沉静了一会儿,“不说这事,我却要问你,你把擎天会的人招来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没打什么主意,我向玉蕊看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江湖遍地有擎天啊。
“少来。”金薇恢复清高傲颜,“不过,既然是你招来的,你管饭管药管人吧。”起身对玉蕊说走。
玉蕊只关心她的病人,“我明天再来。还有那个柳少侠,你赶紧给他解药。你怎么回回那么狠,非把人弄晕不可?”
弄昏还算是手下留情的,兰生但笑不语,举茶杯赶人。
有花等两人走了,噘嘴道,“天女好不吝啬,圣女仁慈过头,不过近看之后比南月萍好相处。”
“你抽空打听打听各院的吃穿用度。”兰生却吩咐。
有花有些惊讶,“为什么?”
“我好奇。”那么多送上门的金子用哪儿去了。
“好奇?还是看不得金薇玉蕊让人暗中算计?”有花瞥眼一笑,“到底是亲上亲的姐妹,心会软。”
“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开窍,不过到此为止最好,再下去就讨我厌了。”兰生白眼一翻。她心软?天知道了。
次日天还没亮,兰生就让有花的尖叫声吵醒。和值夜的香儿跑到有花屋里一看,有花披着被子在床上跳来跳去,床下一人呈大字趴着,软绵绵好像一滩扶不起的泥。
有花喊,“采花贼!采花贼!他摸……摸我,还整个爬我身上哼哼,我要杀了他!”
“你已经杀了他了。”采花贼?
“还没,我踩了他几脚而已。”有花说着话,终于想起她擅长的本事,从墙上挂着的褡袋里掏出一把乌头针,双眼射杀气就要出手。
兰生透过灯笼的光看那人衣着,但觉不对,“等等。”
有花跺脚,“不等!”事关名节!
“你见过女的采花贼?”兰生拿过香儿手里的灯笼上前照,确认那人穿着女装,而且并非丫头装。
有花裹着被子僵立在床上,一个字说不出来了。
兰生手中扣几枚黄头针,乌头针死人的,不是不敢用,而是不至于。她以脚尖踢踢那人,那人蠕动一下,像软脚软壳的蟹。
吓得香儿寒毛竖立,“小姐,我去喊人来吧。”
知道是个女的,有花稍稍冷静,“能喊谁?无果受了伤,其他人都住院墙外。我早说,院里应该多放些人。”
兰生没有再进一步,转身走向门口,“都出来吧,把门窗一锁,会有人来收拾。”老实说,无果受伤。又是在自己的院子,冒险精神也意兴阑珊。而且,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有花和香儿立刻照做。弄完了,天也泛了鱼肚白。有花偷偷吩咐香儿去找宁伯来。什么叫会有人来收拾?还不是她找人来收拾!
香儿穿过园子,突然感觉发梢飘,一阵风吹了袖子向后。她顺眼看身后,只有冷清的廊空寂园,和有花收进无果屋里的半只鞋背。侧着脑袋歪歪嘴,她小跑出门。
兰生没进屋,她在荡秋千。这是她对吴三提出的唯一要求——搭秋千架。对她而言。秋千是很奇妙的。从小到大看各样脸孔的孩子荡秋千。推他们的手属于父辈母辈祖辈最亲近的家人。所以秋千被裹在温暖的泡泡里。小时候她常常夜里溜出去荡秋千,总觉得那样就好像自己不是孤儿了。
这个爱好一直保留到成年,连租屋都在有秋千的小区,每天哪怕再累。经过都要荡高一回。虽然是别家温暖,她借一点,心就不会冰冷下去。日子再苦,她对未来还存有美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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