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是个男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漫舞
“娘娘,这是老爷要奴才给您送来的信。”
这下,陈叶青才抬起头,淡淡的扫了这小厮一眼,伸手接过信笺,就地打开来看。
信中,别扭的小楷让他看的双眼抽筋,但好在大致内容也摸清楚了。
原是这司徒媚也是个苦命的娃子,年幼时亲生母亲就早早去了,父亲紧跟着续了弦,继母杨氏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在嫁给司徒传的第二年就诞下一女司徒婉,成为司徒媚同父异母的胞妹;失去亲生母亲的司徒媚虽然顶着小姐的身份但日子终究不好过,继母狭隘,常常使各种绊子欺负她,胞妹也不是个省油灯,常常冷言冷语惯不将她这个姐姐看在眼里;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年幼的司徒媚渐渐变的胆小懦弱,任由人欺凌。
但司徒府好歹也是京中大户,府中的女儿随便拉出去一个那也是官宦千金;那年,司徒媚只有十五岁,先帝要为自己的四皇子梁王迎娶王妃,在京中谁不知道先帝并不喜梁王赵礼,独爱六皇子赵冲;而且随着先帝年事已高,迟迟未立太子,朝中肱骨大臣皆认为六皇子赵冲是不二人选;故而京中权贵,但凡是有未嫁女儿的人家恨不得在自家闺女的身上种上翅膀飞进六皇子的府邸。
所以,长了脑子的人都不会将自家女儿送到梁王府去当那有名无实的梁王妃,似乎是看出大臣们的意思,先帝也不是个东西,就爱干赶鸭子上架的事儿,随手一指就要司徒家的大小姐嫁给梁王。
消息传到司徒府,当下杨氏就哭嚎起来;她膝下有一儿一女,长子司徒彦在翰林院中供职,长女司徒婉待字闺中;而今圣旨下来,彻底惊碎了杨氏望女成凤的美梦;虽说她不敢肖想让亲生女儿嫁给未来可能会成为皇帝的六皇子,但最差也会是个家底丰厚的京官;那四皇子赵礼虽说是龙子,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皇帝早早要赵礼大婚为的就是将其调遣出京,发放到封地去述职;对于膝下唯一的女儿,杨氏是疼在心坎间,可想到女儿若是成了梁王妃,从此与自己这个母亲两地分隔,没有皇帝调令不能随意进京,这简直比剜她的肉还要让人难受。
就在杨氏痛哭不止的时候,身旁的老妈子突然来了主意;圣旨上提的是司徒府的大小姐,但又没说是哪个大小姐,大家可别忘了,那司徒媚也是顶着大小姐的光环啊!
老妈子的一句话彻底惊醒梦中人,杨氏含泪咬牙,一拍大腿就决定让司徒媚当这个倒霉蛋,于是乎司徒媚便糊里糊涂嫁给了当时还是梁王的赵礼;大婚的第二天就离开了京城,跟着赵礼去了生活相对贫瘠的平凉封地。
只是一切并未结束,就在京中所有人期盼着赵冲被册立为太子时,号称骑马射箭无一不通的六皇子在一次狩猎中突然坠马摔死;紧跟着痛失爱子的先帝一蹶不振,次年便驾崩了;一夜之间天地大变,帝位易主;被世人不看好的梁王赵礼登基为皇,册封其王妃为正宫皇后。
司徒媚就这样从一只野山鸡变成了金凤凰,一时间风头正劲、无人能及;而那将司徒媚一手送进梁王府的杨氏却是恨不得咬舌自尽、吐血三尺。
但好景不长,在赵礼登基第二年,懦弱谦卑的皇后娘娘居然被人撞破与宫中侍卫有染,帝大怒,立刻将刚刚诞下太子的皇后打入冷宫。
本以为女儿受难,亲生父亲必然会尽力营救;没想到现今陈叶青手中拿着的信笺中却写着要她以后吃斋念佛好生赎罪,其妹司徒婉会被送入宫中伺候皇帝,延续司徒府的荣华富贵。
看着信中的字字句句,陈叶青味同嚼蜡,神色平静的看了眼面前目露不屑的小厮,莞尔轻笑,轻轻笑出声来。
当年他赵礼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你们这帮老东西避如蛇蝎,将无辜的司徒媚推入火坑;而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们又逢迎巴结,恨不得脸上都笑出菊花来,置亲生女儿与不顾;好啊!真是好啊!人世间居然会有如此伟大的亲情关系啊!
只是俩老东西,你们真的确信那司徒婉有福气享受帝王之宠吗?
陈叶青轻轻的笑着,捻起碗中的萝卜干细细的嚼。
皇上,臣妾是个男的 004 呆子,装啊你
见娘娘看了信后只是笑着却不言不语,碧莹天真的以为老爷定是想了办法救她们出去;一时间感激涕零,双手合十不断地感谢各路神佛。
陈叶青见碧莹这虔诚的模样,长长的叹了口气;小丫头宅斗是根电钻,可跟那帮老家伙斗就是跟萝卜。
丁春也是见这封信都被读完了,可那位主子硬是绷着不说话;这心里跟猫儿挠了一样,试探着张了张嘴,但碍于刚才陈叶青露出来的气势,又缩了回去。
陈叶青把嘴里的萝卜干都嚼苦了,这才看向那名小厮,颠了颠手里的信笺,问:“父亲要你将信送来,不知是万事俱备仅仅只是通知本宫一声还是派你来征询本宫意见。”
丁春眼露鄙夷看了眼眼前的皇后娘娘,想到来时老夫人交代的话底气又横了起来;俗话说这掉毛的凤凰不如鸡,眼下这位主子连着野鸡都不如,居然还在端着?
心里虽然极为不屑,可身为奴才的他还是不敢放肆,装作一副恭谦的模样,回道:“老爷说了,是要与娘娘您一起商量。”
“既然是商量,那今儿你就带话回去,就说本宫不同意父亲的安排。”说话间,陈叶青毫不客气的撕碎手里的信笺,白花花的纸屑被他高高抛起,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
丁春脸色一白,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娘娘,您这是……”
陈叶青脸色一沉,毫不客气道:“回去告诉父亲,身为司徒家的女儿,本宫一定会处处为家族着想,哪怕是身陷冷宫也断然不忘家人的厚望,将来若有机会从这里出去司徒家依然会随着本宫荣华富贵一场;可如果父亲想要送二妹进宫代替本宫,咱们就先把丑话说到前头,虽然我现在是举步维艰,但保不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届时姐妹相争,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在陈叶青暗蕴森冷之意的威吓下,偌大的大殿中鸦雀无声,再加上他是演员出身,这阴狠报复的表情更是被表现的入木三分。
丁春没想到这软柿子也有硬起来的时候,霎时就被这样的司马媚吓了一大跳;这向来性子软弱连大声一句都不敢的女子,何时竟变得如此刁钻阴狠?
想到这里,丁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冷汗噌噌:“娘娘莫生气,奴才定会将娘娘的话全数带给老爷;其实老爷是心疼娘娘的,您可千万不要乱想。”
陈叶青抿着冷笑扬起眉,一副淡然无谓的神色:“本宫不会生气,要气也是气负了本宫的人,司徒家和父亲不会落井下石、欺负本宫的,是不是?”
丁春只觉得心底发颤:“对,老爷不会负了娘娘。”
陈叶青见自己的威慑起到作用,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看了眼身旁伺候的碧莹,碧莹上前带着丁春离开。
空荡的殿阁中,陈叶青看着两人消逝的背影,暖暖的太阳透过发黄的窗栏照在身上,可他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靠!早就知道这古代士族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可以做出牺牲,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司徒媚前脚被打入冷宫,身为亲人的父母后脚就要找人取而代之,难道在他们的心中身处冷宫的女儿只是一个能带给他们无限光荣的棋子吗?利用完了就毫不留情的抛弃?!
陈叶青恼恨的一咬银牙,攥紧帕子的手指微微泛着青白;以前他或许还以为躲在冷宫中能保一时无虞,可现在看来如果他再这样伏低做小下去,就有人会让他消失在这世上。
“碧莹。”
一个小巧的身影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等候差遣的跪在陈叶青眼前:“娘娘,碧莹在。”
陈叶青慢慢站起身,目光沉沉的看向殿外,似乎要冲破一切阻碍望向尽头:“我要回去,回到芙蓉宫。”
碧莹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兴奋的炸起来,这样神态的娘娘宛如一飞冲天的凤凰,纵然前方乌云密布,也能尽数冲破。
‘噗’!一声喷笑却在这时响起。
陈叶青正斗志激昂,突然听见这声音,脸色凌然一顿,拧着眉往窗栏处望过去,果然就见赵煜那个疯子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摇晃着铜铃,一脸鄙夷嘲讽的说:“就知道你这王八精要勾引我皇兄,堂堂天子岂容你能侵犯?”
陈叶青一看这逗逼,痛苦的抱住头;他怎么就忘了这傻逼一天三顿的往他这里跑着请安啊。
碧莹看娘娘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上前扶着就也跟着半跪了下来,想到刚才送来的老爷的书信中那样的话都没伤害到娘娘,这人一出现就让娘娘流露出几欲寻死的模样,心疼之余,护短心切的抬起头,顾不得尊卑之别冲着那人就低喝着:“王爷,我家娘娘已经够惨了,您贵人高抬贵手,能不这么胡说八道的气人吗?”
许是那傻逼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产生了如此大的效果,惊讶之余半只身子都爬在窗户上,伸长了脖子像只呆头鹅似的叫他:“王八?王八?!你不怕天不怕地,难道是怕我皇兄吗?”
陈叶青抱着头瞟他,那呆子一脸的天然萌,可他就是不相信这哥们是真傻。
“傻逼,过来!”陈叶青伸出食指勾了勾,幽幽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只呆头鹅,见他目光一闪,清亮的瞳孔中一闪而逝的慧光,陈叶青心底就有谱了。
好你个呆子,真以为爷爷丢了蛋就沦落成你手心的猴子任由人耍了是吧!
皇上,臣妾是个男的 005 谁和他是一对?
陈叶青依然抱着嗡嗡发懵的脑袋死盯着赵煜那个傻逼,可傻逼却是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和他干瞪眼;一时间,殿内空气有些凝结,气氛有些怪异,他就这样和一个傻子互瞪着谁也不说话。
碧莹瞅着自家娘娘双目如水般的看着趴在窗户上准备出墙的傻王爷,心思千回百转,突然灵光一现骇然惊醒;一时间,小丫头粉嫩的脸颊青紫交融,苍白的嘴唇惨无人色。
“娘娘,您可千万别干傻事啊。”一声悲泣的哭嚎声从碧莹嘴里喊出来的同时小丫头就双膝叩地,狠狠地磕在地上。
哎呦我的小美人呦,这膝盖骨都要碎了吧!
陈叶青顾不得脑仁发疼,上前就忙搀扶起碧莹,一眼的心疼之意:“有话好好说,怎么这么折腾自己?快快起来,看看伤了没有?”
碧莹吊着两行眼泪,十分悲情的苦劝:“娘娘,这全天下可没有人敢给皇上戴绿帽子的。”
嘎?陈叶青怔住!这话是什么意思?
碧莹依然沉浸在苦情的小世界里无法自拔,小眼睛直射冷刀子狠狠地刮那傻逼,一边还拉着陈叶青的手小声的咬耳朵:“娘娘,煜王爷虽然傻了点,可他终究是个男人。”
“我知道啊!”
“还是皇上的亲弟弟。”
“我知道,碧莹。”
“那您怎么可以……”碧莹急的眼都红了:“与他暗送秋波?私下芳心已许呢?”
“啥?”这次轮到陈叶青傻眼了,他什么时候跟那傻逼情投意合了?
陈叶青回头看那傻子,见赵煜呆的的更绝了,娇嫩如桃花瓣般的嘴角挂着一长溜晶莹发亮的口水,见他回头看他,还龇着一口大白牙一声一声的喊他‘王八’。
要说,这装疯比真疯更要人命。
陈叶青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目光如铁,大有赴汤蹈火的狠绝之意:“放心,老娘打死都不让这傻子戳了。”
碧莹得了娘娘的答复,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松活下来;擦了把眼泪,这才走到趴在窗户上死赖着不肯走的王爷,脸色不善道:“王爷又来这冷宫做什么?”
赵煜绝对想不到前一秒他差点和皇后娘娘传出绯闻,此时看一个小宫女红肿着眼泡子质问自己,端着架子摇晃着手里的大铜铃,道:“王八,你就别再惦记皇兄了,近两天凌国太子携使团参拜我朝,皇兄忙的连黄娘娘的被窝都没时间钻,你一个千年王八精休想玷污圣主。”
说完,赵煜又扬起他的面口袋自娱自乐的在陈叶青面前跳了一段驱鬼舞,折腾的他浑身虚汗乱冒,可对面的那只王八依然气质飙凌,岿然不动,这让疯傻到已经达到无我境界的傻子王爷十分受挫,哭丧着一张脸嚎着闹着翻出了墙,眨眼功夫就消失在眼前。
赵煜的这一壮举让碧莹跟木雕似的呆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之后就看见她家娘娘又在嚼萝卜干,只是那双眼睛却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精光烁烁、慧光莹莹。
*
当今天下分为四国,东有夏朝国富民强,西有大宛民风彪悍,南有凌国鱼米富饶,北有大周宏图上进。
而陈叶青所处的就是大周朝,而他赵礼正是周朝第七代皇帝;先帝在位期间并非一位贤德的明君,常年骄奢淫逸不说,还重用外戚,所以赵礼从他死去的老子手里接下这个皇位时,正是国不福、民不强的时候;赵礼二十三岁称帝,闷不吭声的吞下这个烂摊子,所有朝臣都在悄悄看他笑话,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纵然走了狗屎运登上皇位,可能不能坐稳江山就另当别论了。
可只有陈叶青知道,赵礼有大才;要不然,他不会用了仅一年时间,就让一盘散沙的朝堂再次凝聚起来,更不会在初登帝位之际,就轻徭薄赋、广纳贤才,夜夜挑灯批奏折到天亮。
而根据真正司马媚留下来的记忆可以得知,当年六皇子赵冲坠马实在是疑点重重,一个擅长骑射之人,怎么会死在马蹄之下?
先帝儿子众多,为何由一个已经被发放到封地的儿子执掌了天下;当今萧太后是六皇子的亲生母亲,当初赵礼只是个皇子时经常受到六皇子的欺负和排挤,先帝不喜这个儿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仗着盛宠经常在老皇帝耳边吹枕头风的缘故;而今他夺得天下,不手刃曾经的敌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好心的给那个恶毒的女人无上地位,这其中究竟安了什么心?
想到这里,陈叶青就骨子发寒,他怎么觉得这个赵礼比太后还要阴沉可怕;其拥有的雷霆手腕和杀伐决断绝非常人能够比拟。
分析了自己‘丈夫’的心性性格之后,陈叶青就开始谋划着怎样才能在这个绝对王者的眼皮底下生存下来;可总结来总结去,他突然发现这其中有处诟病无法忽视,那就是如果她有天真的从冷宫出来了,如果赵礼想要睡他,他是从呢?还是反呢?
从的话……从今往后恐怕就要被这位万岁爷万万睡了!
反的话……赵礼一定会杀了他的!
敢问这世间哪个男人会娶一个不让自己睡的女人在家呢?
陈叶青痛苦的都快要咳出血来了,不出两天就整整瘦了一大圈;期间,再加上赵煜那个假疯子成天跟只斗鸡一样挑衅他的三观世界,这让本就郁结难开的他更是躁郁难平。
日子,就在陈叶青不断地长吁短叹中缓缓度过,直到有一天送膳来的的小太监送来了一碗东坡肉,并且喜气洋洋的告诉她们今晚的这碗肉之所以赏给她们吃,那是因为凌国太子来了,皇帝开恩赏赐。
陈叶青捧着一碗东坡肉感动的泪流满面,你大爷的死赵礼,终于给爷上肉了你,你知不知道爷在这里都快变成兔子了。
皇上,臣妾是个男的 006 撒尿君夜逛后宫
一顿东坡肉吃的陈叶青满嘴流油、啧啧称道,就连碗底的油汤子都被他沾着白面馍馍舔的一干二净。
碧莹看着恨不得把舌头都吃进肚子的娘娘,眼眶又红了:“娘娘,您吃慢点,等咱们出去了山珍海味、飞禽走兽,您想吃什么御膳房就得给咱们做什么。”
陈叶青被沾着油汤的白馍噎的直翻白眼,一边猛锤胸口一边端起豁口的瓷碗喝水,还不忘冲着碧莹使劲点头;是啊,等他出去了,一定先来两只烧鸡解解馋再说。
吃饱喝足,陈叶青就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晒月光;夜风习习,很是清凉,隐约间还能听见钟鼓声乐不断从远处飘来,可以想象,就在前面不远处,那里正是君臣同乐、觥筹交错的欢乐场景。
听说,像他国使臣来朝这样的大日子,宫廷宴会都会举办的十分隆重。
听说,赵礼对这个凌国太子十分礼遇,把京城里最当红的戏班子都请到了宫里唱戏,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还听说,这凌国太子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跟赵礼比起来不逞多让,不知道这俩公老虎初次会面,会暗中比较谁的女人胸脯大呢?还是比谁在床上挺的长。
反正赵礼在床上挺的蛮长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叶青就被自己恶寒到;天哪,他是在想些什么?难道他在根据司马媚的回忆想念着那个男人下面的那根威力吗?
陈叶青猛地从凳子上蹦起来,不断甩着脑瓜的同时还一脸的深痛恶绝样;看来在冷宫里住得久了,他连思想都不正常了。
想到这里,陈叶青就一人猫腰走到冷宫紧闭的大门口,通常这里都有两个内监看守着,许是今晚宫内宴客,往日的警惕也松懈下来,门口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从穿越来到现在,他除了冷宫这一亩三分地可是什么地方都没去过;今晚良辰美景,又没人看着他,此时不出去溜溜更待何时?
陈叶青因为带着司马媚的记忆,所以就算是没人在后宫中领路他照样能转悠的逍遥,再加上一路上到处都挂满了亮堂堂的灯笼,脚底下的青石板路走的颇为平稳;要不是害怕自己这副样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会捅大篓子,他一定会去人多的地方露露脸、沾沾人气。
只是,当他走到一处偏僻的宫阙旁,站在一枚光溜溜的大石头边看着镜湖中倒映的又圆又大的月亮时,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陈叶青害怕自己偷跑出来的事儿被人发现,下意识的就往石头下一蹲,悄悄地抬起头偷偷地盯着那个人影。
而那人影,似乎是有些醉了,脚步蹒跚、东张西望,一双手还不停地往自己的裤裆口掏啊掏的。
陈叶青一看那人的动作瞬间便觉得格外熟悉,犹记得他当年还是站着撒尿的时候,膀胱一紧,他就必须要做这个动作。
难道这个人是想要……?
陈叶青煞那睁大眼睛,在听见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时,算是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混蛋,居然当着他的面儿炫耀他的那根东西,想当年他也有,而且比他的还粗!
陈叶青激愤的瞪着那根不断朝镜湖喷口水的坏东西,一时间无法控制情绪,鼻息间的哼哼声一下就飘到那撒尿君的耳朵里。
而那撒尿君明明已经醉的连湖泊和夜壶都分不清,可在听见他弄出的响动时飞快将之塞进裤裆,转身便是一脸正气的冲着大石头的方向怒喝:“是谁在偷窥?出来!”
陈叶青吓得一缩,整个人像只刺猬一样团成一团。
而那人却是步步逼近,一点一点的靠过来:“再不出来,本殿下就喊人了。”
本殿下?难道这个人是凌国的太子?
一想到这里,陈叶青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算了;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他一个周朝皇后居然看了凌国太子的那个?
“你当真不出来?”撒尿君站到距离大石头三步之遥的距离,双手负立,声音低沉。
陈叶青被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冷的浑身一颤,磨了磨后牙槽,鼓足勇气,一拍大腿彪悍的站了起来;妈的,这混蛋有种当着他的面撒尿露家伙,难道他就没胆站出来承认自己把人家看的一干二净?
那凌国太子显然没想到站出来的人会是个女人,顿时脚步朝后趔趄两步,颤抖着手指难以置信的指着他:“居然是个女的?”
“女的怎么了?女人就不能耍流氓吗?我看见了,我什么都看见了。”陈叶青决定先发制人,梗着脖子硬撑着低喝:“你敢当着我的面掏货!还敢在镜湖里撒尿!如斯下流,我为何不敢看?”
“你……!”太子脸皮涨红,酒醒大半,看着眼前一身素裙的女子气的浑身发颤,牙齿发抖。
见撒尿君被自己的流氓气质震住,陈叶青心里暗爽,心想肯定是这位主子醉酒了,身边又没宫人跟着,一时尿急唯有就地解决;这俗话说活人怎好被尿憋死,更何况酒醉之后膀胱更为敏感,储存一点尿液都能让撒尿君憋的双腿发软;他应该庆幸没醉跑到赵礼那金銮殿上乱射已经算不错了。
偷乐过后,陈叶青就越想越不对劲,按理来说身为贵客的凌国太子不该在赵礼的后宫中乱走乱逛才是,这后宫里到处都是发情的妹子,赵礼就不怕自家女人把人家小太子给夜扑了?
心里疑惑着,陈叶青搓着裙带朝着撒尿君慢慢靠过去,撒尿君对自己正在排尿途中被打断这件事耿耿于怀,拿飞扬的桃花眼瞪他,陈叶青不为所动,刚要开口质问这小子来这后宫的意图试什么;就听见一阵窸窣声,陈叶青忙转头回看,可还没瞟到什么,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就将他连拖带拉的带到刚才他潜藏的大石头后面。
陈叶青苦苦挣扎,细嫩的手指使劲的掰着撒尿君捂住自己口鼻的大手;好你个狗东西,居然拿刚才举坏东西的那只手来捂他的嘴?呸呸呸!这味儿啊——
也不知撒尿君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只用一只手就能将他控制的动弹不得;就在陈叶青考虑要不要张嘴咬这孙子的时候,就看在树影婆娑间,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踏月而来,不过,这还不是最要人惊讶的,重头戏居然是在龙袍男身后还跟着一个盘着宫妃头髻的女子。
此女身材妖娆,相貌惊艳,明明年纪轻轻却身披孝服,乌黑如云缎的发髻间雪白的小白花临风颤颤,衬得那赛雪芙蓉般的脸颊更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不过,就在陈叶青欣赏着美人无限风情,脑海深处一个巨大的信息量瞬间激活了他的脑神经,刹那间,陈叶青无语凝噎。
碧莹啊,我能告诉你吗?娘娘我没敢给赵礼戴绿帽子,可这狗东西却把绿帽子戴到子先帝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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