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是个男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漫舞
“皇上,你不相信我吗?”
赵礼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人,幽深的眼瞳里尽是压抑愤怒的漩涡:“萧意,别以为朕需要你的帮忙就会纵容你。”说完,赵礼便松开萧意的手腕,将那莹白肌肤上的一片乌青之色完全视而不见。
萧意也没像普通女人那样指着自己受伤的地方朝着赵礼撒娇,她清楚自己此刻在赵礼心目中的地位,更明白,成大事者,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她现在,做多的时间。
萧意笑了一下,见赵礼没有要喝她送上来的茶水,就识相的将茶盏又放回去,柔缓的嗓音绵绵软软的响起:“我怎么知道皇后娘娘会如此作态,我只是去了一趟芙蓉宫在她面前随口说了几句,她就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真的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皇上明鉴,您若是不相信我,大可以去芙蓉宫那里问一问皇后娘娘,问她我萧意做没做犯上之举,有没有说恶毒之言;娘娘若是点一下头言明是萧意的不是,那我二话不说,要杀要剐绝对不言半字。”
说着,萧意就后退了半步,清亮的眼睛近乎痴迷的看着赵礼阴冷的侧脸,继续说道:“皇上您也不必如此动怒,其实,皇后娘娘这么做也算是能为我们将来的计划增加更大的说服力,她的无心之举反而能让萧家那边的人放松紧惕,以为皇上您真的不再独宠芙蓉宫,而我接下来的存在和身份也会让萧家放下不少警惕之心。”
赵礼冷静的看着萧意有理有据的说着,这些话明明是他前段时间刚跟萧意说过的,但是此刻,从萧意的嘴里说出来,赵礼却是觉得一阵阵的烦闷;他也说不清楚自己这究竟是什么情绪,他只知道,在听到小贝子匆匆来报媚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大殿里不许任何人靠近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甚至觉得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在此刻看上去也甚是不讨喜。
或许,冷静过头了,真的会变的冷血吧。
赵礼嗤笑了一下,琉璃色的眼珠冷冷的看着一脸轻笑的萧意:“你不用这样刻意提醒朕,这个计划是朕提出来的,不管遇见什么问题,朕都不会轻言放弃,你只管放心就是。”
说完,赵礼就站起身,轻轻一撩袍角,看样子是要离开。
萧意忙快步跟上,追问道:“皇上要去哪里?”
赵礼的脚步连停顿一下都没有:“正如你所说,朕很担心朕的妻子,要去看她。”说完这句话,赵礼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就看他停下步子,但依然是只露个背影给萧意:“朕给你讲最后一遍,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准你随便进出芙蓉宫,还有这关雎宫,也不是你随便能来的地方。”
看着赵礼的身影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萧意终于褪去一脸娇俏的笑容;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面带青气的她不甘心的看着赵礼头也不回的离开的那个方向,慢慢的在袖子底下攥紧了拳头。
没有跟司马媚真正正面交锋之前,她一直以为司马媚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要不然姑姑也不会再后宫之中变得举步维艰、节节败退,但通过今天这场交流,萧意觉得,她真的是有些高估这个司马媚了。
明明是一个出身并不是很高贵的千金闺女,也没有多么让人惊艳的绝色容颜,甚至连脾气似乎都不是特别好;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完完全全的霸占了赵礼的心;不过,也亏得司马媚是真心喜欢赵礼,要不然,她的计划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敢问世间有哪个女人会允许自己挚爱的丈夫心里装着其他女人,哪怕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哪怕知道这个女人与自己的丈夫只是互相利用,相互交易,但想要接受恐怕还是很难吧;很庆幸的是,司马媚就是这样一个很难、很较真的女人;她外表看上去纤细柔弱,但内心却是独立霸道;霸道的想要将赵礼变成只属于自己的。
试想,唯吾独尊的赵礼会是一个儿女情长的男人吗?不!他不是!
萧意淡淡的笑了,笑的自信而从容,优雅又美丽;他绝对是一个出色的一朝君主,注定了会流芳百世,但作为丈夫,他没有办法做到全心投入;因为男人这种东西,跟只能用作寻欢作乐的女人比起来,更在乎他们的战场。
司马媚或许是赵礼心目中最特别珍惜的存在,他或许也是爱着她的;但是,跟大周的江山相比,司马媚输给了赵礼的天下。
而且,据她观察来看,司马媚是绝对骄傲的;她刚才要赵礼去问司马媚的那些话并非拿出来随便说说罢了,她根本就不惧怕赵礼会问司马媚什么,因为她能肯定;像司马媚这个骄傲的女人,是绝对不会跑到赵礼面前告她的状。
司马媚,你就好好的闹腾吧,最好是让赵礼尽快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样他才会慢慢的厌弃你,这样,她才会有机会得到他。
*
关雎宫外,小豆子扛着两个哭红的眼睛呆呆的跪在殿门口;直到眼前一抹明黄色的闪过,他才惊喜的抬起头,甚至连又滑出眼眶的泪水都来不及擦拭:“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赵礼看着小豆子脸上的泪痕,眉心不着痕迹的阴沉了一下;他对小豆子是有几分印象的,印象中媚儿似乎还是挺信任他的,而这小子成天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从来都没在脸上露出过半点难色;如今,他却跪在关雎宫门口哭?看来,芙蓉宫的情况真的是不太好。
“起来回话。”赵礼觑了眼小豆子,就脚也不停的继续往前走,一边走着,还一边问跟在身后的小豆子:“皇后怎么样了?”
小豆子搓了搓哭的有些发囔的鼻子,回话道:“娘娘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殿里,整整一个下午不管谁敲门都不开,也不知道娘娘怎么样了,黄公公和碧莹姑娘在殿外又是哭又是叫,甚至领着一大帮伺候的宮侍跪在殿门口,娘娘依然是丁点动静都没有;奴才们担心娘娘出事,这才来请皇上去瞧一瞧。”
赵礼认真的听着,从头到尾也没多说什么;但若是用心观察还是不难发现,向来脚步从容的他在听说陈叶青真的将自己关了一个下午之后,忽然慌乱了一下;然后,更加飞快的朝着芙蓉宫赶去。
其实,他并不担心陈叶青会出什么事,毕竟有影一随时守在她的身边,她绝对不会有性命之虞,他只担心在这一个下午,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会想些什么,会决定些什么,而那些决定,是不是他能承受,能解决的。
*
芙蓉宫外
因为赵礼的终于赶来,已经乱作一团的所有人这才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彻底松了一口气。
碧莹已经哭得眼冒金星,就算是赵礼来了,她也没有力气站起来请安,只是一抽一抽的趴在地上,依然昏头昏脑的哭泣着。
倒是黄梨,依然保持着几分冷静,领着众人向赵礼请安之后,就叫几人搀扶起碧莹,悄无声息的彻底退下。
诺大的芙蓉宫里,似乎只是在眨眼之间所有人都不见了;徒留下站在殿外的赵礼,和坐在殿内凤椅上的陈叶青。
正殿的大门依然紧闭着,但是赵礼能够看得出,大门并没从里面锁住;至于众人为何不敢进殿,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很有可能是陈叶青下达了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想明白这些,赵礼无奈的长出一口气,脚步缓缓,双手轻轻地撑在描绘着金龙飞凤的红木大门上,微微一使力,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跟着,殿外昏亮的光芒隐隐绰绰的照进没有半点光源的大殿,而那坐在凤椅上的人儿,也在听见动静后,终于抬起了头。
精心描绘的眉眼,如桃花般娇嫩粉润的肌肤,代表着身份的九尾凤钗,还有那一袭高贵华丽的长裙;明明是那般美丽端庄的人儿,明明高高的坐在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凤椅之上,但是在这一刻,她的脸上却露出了彷徨无措的表情,湿润的眼角证明她在此前也哭过,悲凉的眼神里,有控诉、指责、埋怨,可就算是这样,她的嘴角依然是紧绷着的,似乎还在艰难维持着最后的倔强和不甘。
赵礼仔细打量了陈叶青一番后,并不着急走上前靠近她,更没像以前那样飞奔过去紧紧地抱住她,而是绕步走到琉璃灯前,亲自拿起打火石将殿里所有的火源点燃,看着黑暗的大殿一点点的变的明亮,赵礼这才停下所有的动作,站在陈叶青的五步之外,双手背后,神色淡淡的问:“你在做什么?”
陈叶青在赵礼走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在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的打量过他;要不然,他也不会发现赵礼使用打火石的时候动作会有些许笨拙,这个发现,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开心的蹦到赵礼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似得腻在他身边,嘲笑着他不是自诩无所不能嘛,原来连打火石都用的这么笨;但是现在的自己,却是完全没有那个心情。
他有太多的怨愤难以发泄,他有太多的指控想要求证,他甚至想要找回原来的自己,冲到赵礼的面前,摇晃着他的肩膀,歇斯底里的问他:是不是我陈叶青不配站在你的身边?
可是,当这些话这些问题全部都涌到喉头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因为此刻,眼前的赵礼是那么的陌生,他是冷漠的,冷漠到不愿意主动靠近,宁可站在几步之外也不愿意走上前,他是无情的,无情到向来情深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对他的不满,是不是在赵礼的眼里,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像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让身为一朝之主的他这般无从下手,觉得无趣。
陈叶青站起来,毫不避讳的当着赵礼的面擦了擦眼角湿润的泪痕,然后步步走下,来到他面前,笑着说:“赵礼,从今往后我会当一个贤惠淑德的皇后。”
赵礼依然神色不动,说:“很好。”
陈叶青道:“我以后不准备叫你赵礼了,要当一个好皇后,不能直呼君主的名字,我以后要学着喊你皇上。”
赵礼觉得喉头开始发紧,但依然神色不动:“好!”
陈叶青看着面色有些僵硬的他,微微的扯着嘴角对他笑。但是在这一刻,赵礼像是听见了心底深处某个地方破碎的声音,因为他发现,此刻陈叶青的笑容和萧意的笑容,特别的像。
陈叶青说:“皇上,臣妾最近身体不适,恐怕无法侍寝伺候,储秀宫里的秀女各个德才兼备,就算是三月之期未满,也是可以从里面先选拔出几名出来伺候的皇上身边。”
赵礼捏紧了拳头:“一切便听皇后做主。”
陈叶青说:“臣妾家父忽然暴毙,如今有重孝在身,也不便长住芙蓉宫;臣妾想请旨出宫去护国寺小住时日,一来可为家父诵经超度,以表廉孝,二来也能静养身子,请皇上成全。”
赵礼的眼睛里早已一片冰寒:“朕准奏!”
最后,陈叶青在赵礼面前笑着抬起头,晶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漾起的动人涟漪,可是这片涟漪之色却是平静的让人心惊:“皇上,臣妾可能没有办法再跟你生公主了。”
“……”赵礼额头上的青筋开始隐隐乍现。
可是,陈叶青却像是看不见一样,伸出手,轻轻地捧着赵礼俊美铁青的脸颊,笑笑的、慢慢的说:“孩子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共同孕育出来的;现在的我们,你不再只看着我一个,我也不再喜欢着你一人。”
陈叶青笑着流出眼泪,在赵礼紧抿的薄唇上落下最后一个带着咸涩味道的吻;再见了,赵礼。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真正司马媚的内心深处是一片无望的荒原,因为她,曾经也被你像这样抛弃过。
可他陈叶青,不甘心只做那个被抛弃的人;他,要开始做那个抛弃你的人。
皇上,臣妾是个男的 087 封妃,远走
赵煜急急忙忙的朝着芙蓉宫方向奔,但是,就在他快要赶到芙蓉宫时,就看见皇兄一脸难看之色的走了过来。
“皇兄?”
赵礼一眼阴郁的赶着路,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抬起头一看,就瞧见赵煜呆呆的站在原地,睁着一双明显带着担忧的眼睛看着他。
赵礼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我……”赵煜有些手足无措的指了指自己,然后又看了眼不远处的芙蓉宫大门。
赵礼瞬间就明白过来,然后,在一声嗤笑中冷冷开口道:“原来,她不光想要见朕一个人,更愿意见的人,是你。”
赵煜心口一缩,敏锐如他自然是察觉到赵礼的不对劲和口气中的冷嘲热讽;赵煜刚准备开口解释,但是,在他张了张嘴后,却是什么字都没说出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忽然之间什么都不想说了,他甚至有些希望皇兄能够误会些什么。
赵煜不安的抿了下嘴唇,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儿一样,眨着惴惴不安的眼睛。
赵礼面无表情的勾笑了一下,最后在深深的望了一眼赵煜之后,就连招呼也不打,直接迈步离开。
赵煜纠结不安的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直到耳边再也没有皇兄离开时盛怒的脚步声,这才充满愧疚的朝着前方沉浸在一片灯火之中的芙蓉宫看过去。
王八,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可是,看着你这么幸福我竟然开始嫉妒,我以为我可以承受没有你的日子,认为自己可以洒脱到放手,但是潇洒过后的孤独让我开始无力承受,甚至暗自后悔;如今难得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我居然丑陋的想要使手段将你留在我身边,哪怕时间是短暂的,哪怕……是用最不堪的办法。
赵煜轻轻地咬了下嘴唇,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将要缺水而死的小鱼,忽然有一场大降甘霖的机会,他太奢望这场雨了,太渴望得到了……
“煜王殿下,您怎么站在这里?”
前去请赵煜的宮侍追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着。
赵煜忙将脸上的歉意和愧疚之色收起来,对着那名宮侍笑了一下后,就直直的朝着那片灯海走去;高大的背影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哪怕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悬崖,他也想要去试一试;再也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华丽富贵的王府里暗自神伤,再也不想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回忆着往日美好的记忆度日;就算是死,也要在试过之后彻底死的甘心。
陈叶青在赵礼只开之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打开了宫门让心慌紧张了一下午的碧莹和黄梨进来。
看着因为他而被折腾的十分敲碎的碧莹和黄梨,陈叶青还是挺抱歉的;许是他此刻表现出来的宁静太过诡异,所以,话唠胆大如碧莹都不敢向他追问这一下午他究竟是怎么了,更不敢问为何皇上匆匆而来,愤愤而去。
黄梨看着眼前端坐在内殿软榻上的主子,在确定皇后娘娘并无大碍之后,这才放下心;跟着,转身就忙招呼宮侍准备膳食和沐浴用的香汤;要知道皇后娘娘这一关,可是生生将自己关了小半天,从中午到现在,别说是饭菜了,就连茶水恐怕都没喝一口。
黄梨的周到安排和碧莹识相的刻意不问都让陈叶青觉得轻松不少,暗叹不愧是跟在他身边的心腹,这察言观色和真心疼他的心意,没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
陈叶青淡笑了一下,看着送茶水间宫女那里借来茶水的碧莹,道:“今天晚上你辛苦一下,带上几套简单的衣服物什,明日我们去护国寺。”
已经担惊受怕了一下午,没想到这让人操心的主子刚一开口就撩出这么大一个炸弹;碧莹当下就愣住,甚至连手里的茶水都忘记递给陈叶青。
好在黄梨反应快,接过碧莹手里的香茶,送到陈叶青的手边,不着痕迹的问道:“娘娘要去护国寺?皇上同意了吗?”
陈叶青接过香茶,看了眼明显不安但一直强烈压抑自己情绪的黄梨和已经被惊傻了的碧莹,并不隐瞒道:“皇上同意了,我们一起去护国寺小住些日子,一来可以好好养养我的伤,二来,司马传刚死,就算是不是我害的,身为子女为亲生父亲诵经念佛一段日子,也算是情理之中。”
说完,陈叶青就抿了一口手中的香茶;干涩了一下午的嗓子因为温润茶水的到来而得到了舒缓,感受到绵软的液体在嗓子里流动的触感,陈叶青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是啊!他需要养伤,不仅仅是身上的伤口,还有心里的那道伤痕。
碧莹和黄梨都是十分精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皇后娘娘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再想到今天接见的萧意和性情忽然大变的皇后娘娘,众人不言而喻的都了解了。
碧莹的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娘娘,你跟皇上吵架了吗?”
吵架?哼!如果真的是吵架,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吵架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在乎,代表了紧张,更代表了舍不得。
他和赵礼没有吵架,两个人都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和别扭;可就是这份平静,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生生拉开了很大很大的一个口子;他陈叶青用最平静的态度告诉赵礼,从今往后,我们相敬如冰,再见君臣;当你在选择跟萧意站在一起时,就已经失去了我对你的一片赤诚。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跟赵礼吵架,再也不会跟他起争执,他会当一个合格的皇后,但仅仅只是一个皇后而已。
赵礼,你舍得将我丢开,我就能舍得将你放下;你真的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司马媚吗?别忘了,我的骨子里可是天性的男儿心态,抡起狠心,或许你还不如我。
陈叶青从容的笑着,招了招手将碧莹叫到眼前,然后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哭肿的眼眶,柔声说道:“碧莹你放心,我没有跟皇上吵架;我这么做是最正确的,现在前朝有很多不利于我的流言蜚语,而且我的身子带着伤,天气渐渐热了,伤口总是有些发痒难受,护国寺处于山林之中,空气清新、天气温凉,要比皇宫舒服很多;我只是去过两天偷懒惬意的生活,等这阵风头过了,我一定会回来。”
碧莹似信非信的看着陈叶青,明明心里有声音告诉她,皇后娘娘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抚她随口编出来的,可是,看着强撑着冷静意志的娘娘,碧莹舍不得出声反驳,只能在担心和不安中,慢慢的低下头。
此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你说你要去护国寺?”
声音刚落,赵煜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和不解。
陈叶青知道黄梨要人去请了赵煜,所以对他的出现也没有多意外,只是懒懒的一歪,将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子斜斜的靠在身下的软垫上,整个人慵懒妩媚的就像一只妖娆魅惑的小野猫,就差伸出软乎乎的小爪子舔上几下。
瞧着陈叶青刻意无视自己的的模样,赵煜也不作气,只是快步走到陈叶青面前,坐在黄梨刚搬上来的圆凳上,跟着着急问出口:“大致情况我知道一点,你究竟在闹什么?”
“我没闹!”陈叶青很不喜欢赵煜这烦躁的口气:“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司马媚也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赵煜注意到陈叶青的话,微微拧了下眉心:“皇兄说你什么了?”
说什么?哈——赵礼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个解释都没用;只是用一双冷漠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他,看着他眼角的泪,看着他心口翻出来的伤口,然后,继续无动于衷。
陈叶青笑了,强制压抑着心口蔓延的痛楚:“你怎么变的跟碧莹一样,好像我但凡做出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就一定是跟皇上有关似得。”说着,陈叶青摸了摸染着漂亮的颜色的指甲,还记得赵礼最喜欢拉着他的手一根一根的亲着他的手指头,那时,他经常说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当时他说,我的媚儿皮肤最是白嫩,浸染这种色泽鲜艳的丹蔻最是好看诱人;就是为了这个男人的这句话,他就算是觉得这些颜色再让他不喜,他也会硬着头皮任由碧莹给他染上去;那时的他啊,真是爱的全心全意。
陈叶青眼底终于乍现一抹叱讽,但在叱讽过后,眼底却是一片狠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我只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初心,记住该记住的人,忘记该忘记的人,看重该看重的人,放弃该放弃的人。”说到这里,陈叶青看了眼坐在自己一臂之外的赵煜,好像又看见了当年那个肩扛面口袋的他,那时,他们是那般的无忧无虑,他喊他王八,他叫他傻逼,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打闹,糊里糊涂的逗乐,甚至在自己重伤怀孕的时候,他甚至还很不避讳的将自己放进凌洛天的被子里,那时,凌洛天被他们吓得三魂跑了六魄,屁滚尿流的从床上滚下来,甚至还头脑抽风的说了一大堆罗里吧嗦的话;那时的他们,真的好好啊,好像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能没心没肺的笑出来。
陈叶青终于在今天,由衷的笑出来:“傻逼,我要去护国寺了,我承认我是在让自己冷静,也承认自己在今天输的什么都没有;很谢谢你来看我,就算是我如此狼狈,这么没出息,你还是愿意坐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关心我。”陈叶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的看着赵煜:“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总是觉得我这样孤零零的离开,好像很可怜。”
赵煜的眉心都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耳边,已经传来碧莹忍不住的抽泣声。
温暖的大手,在这个时候拉上了陈叶青的手,在陈叶青诧异的低下头看向赵煜牵起自己的动作时,赵煜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果然还是出事了,王八,从以前我就觉得你并不适合待在这里,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跟着一声无奈的叹息:“真是一只傻王八,不用你说我都会跟着你,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翌日
当黎明终于降临的那一刻,整个后宫和前朝几乎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与皇上之间真的出问题了。
看来,昨日芙蓉宫大门紧闭并非意外,而是在那个时候,宫里就不太平了。
伴随着初阳的升起,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从芙蓉宫的侧门使出,没有华丽的仪仗,更没有前呼后拥的侍从,只有一辆规格较小的马车和四名禁卫军跟随,昔日在后宫中身份最为尊贵的皇后娘娘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暂时退出了自己的舞台。
随着马车的离开,一道圣旨紧跟着从关雎宫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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