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是个男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漫舞
他承认自己早已开始嫉妒,他羡慕媚儿和煜儿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他嫉妒媚儿可以在煜儿面前笑的那样开怀,表现的那般随性;当初他和媚儿情浓时,媚儿都从未用那样灿烂的笑容面对过他,可这份坦然,那样绚烂的模样,唯独对赵煜绽放过,对自己唯一的亲弟弟;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好,甚至多次让他失控懊恼。
当初,他曾天真的认为煜儿只是有些依恋媚儿,等时间久了,等煜儿找到真正心爱的女人后,他就会明白自己的心;可是,在皇叔回来后,在他知道皇叔和父皇当年的那段纠葛之后,他终于警铃大作,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要在还未发生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赶紧出手阻止;要不然,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他不是父皇,没有那么宽大的心胸容忍自己的女人怀上其他男人的孩子;他也不会学着父皇那般没出息的模样,从其他女人身上寻求慰藉,欺骗自己、蒙蔽自己忘记自己今生最爱的女子;他可以做到终其一生只守着一个女人,一生一世,只要一人相伴;只要卿愿相随,他便能许诺终生;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更是对自己唯一妻子的承诺。
他不愿意继续从父辈那里遗留下来的遗憾,不想看见悲伤永无止尽;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亲自出手理清一切。
看着赵煜垂下的头,赵礼在长叹一声后,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赵煜身边,就像小的时候那样,伸出手轻轻地搭在赵煜的肩膀上:“煜儿,皇兄愿意给你世间一切,唯独司马媚不可以;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煜儿,你的这分喜欢会将她推向深渊的,你是我的亲弟弟,母妃在临终前,再三交代我一定要好好地善待你,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如果有一天你和司马媚做出背叛我的事,或许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我不会将你怎么样,但是司马媚,会替你承受所有的痛苦;你愿意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赵煜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皇兄,王八她不喜欢我,她一直都不喜欢我;她只是将我当成弟弟,当成好朋友、好兄弟,你千万别对她做什么。”
赵礼勉强一笑:“我知道,你放心。”
得到承诺,赵煜终于放下心;这时候的他,就算是身穿坚硬无比的战甲,但依然显得容易破碎,就像一个随时都会摔碎的瓷器,正危危险险的搁在桌角的边缘。
看着这般失魂落魄的胞弟,赵礼也是颇为心疼;可是,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软。
*
赵礼在前朝忙的焦头烂额,陈叶青在后宫却也是不闲着。
这不,一大清早的,就迎来了这忽然冒出来的美大叔。
再次看见美大叔登场,陈叶青要显得淡定的多,毕竟,都经历过赵靖喊他父王的现场,知道了美大叔给先帝戴绿帽子的事实,他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接受的呢?
只是,显然这美大叔是有目的而来,刚一坐到内殿就让伺候在侧的所有宮侍全部下去,然后,含眸一笑,对着陈叶青直接说道:“丫头,想不想听故事?”
陈叶青当下就愣在原地,真想抄起手里的茶杯给美大叔敲那么一下子,然后在咆哮声中大吼:叔啊,你他妈耍人玩呢是吧;您老人家顶着一张严肃认真的模样出现在老子面前,甚至连周围伺候的人都给弄出去,搞得跟个碟中谍似的,最终却是要来讲故事?
陈叶青连僵硬的笑容都懒得应付一下,直接翻了个白眼,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大有一副将靖王他爹当空气的架势。
但是,陈叶青这点小道行显然根本就不是这位大叔的对手,试想想,眼前的男人可是敢给一国之君戴绿帽子的,那心里素质,绝对是不要脸他祖宗,怎么可能会被陈叶青的无视击败呢。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靖儿会是我的孩子。”
陈叶青本来放空的眼睛陡然聚焦,跟着,冒着蹭蹭绿火激动的转头看向美大叔;果然,此刻美大叔就跟坐在石头上的千年绿蛤蟆似得,手里拿着一根吊杆,正等着他这条小鱼主动上钩。
面对先帝和先皇后的八卦,陈叶青实在是好奇的不得了;要知道先帝虽然不太是个东西,但好歹也生出像赵礼这样级别的儿子,再加上先皇后那样神秘莫测的女人,能够在嫁给先帝当皇后的同时,还能勾搭上像赵靖他爹这样的男子,实在是不要人津津乐道、好奇不已。
看着陈叶青那副睁大放光的眼睛,赵元笑的开怀不已;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的那个皇侄会对这个女人情有独钟,原来,她是如此与众不同;就像当年的佛儿一样。
既然决定告知真相,赵元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开口道:“当年,佛儿是怀着我的孩子才进宫当皇后的。”
此话一出,陈叶青当场怔住!
感情,这绿帽子是先帝上赶着要戴上的呀,而且,赵靖并非自己所出这件事,怕是先帝也是早已知情的;想明白这一切,陈叶青忽然有种眩晕的错觉,心生感慨这老赵家的男人还真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方式,如此惊世骇俗的事儿,他们也能干得出来?!
瞧着陈叶青那副快要将下巴惊掉的模样,赵元只是苦笑了几下,本来和赵靖极为相似的容颜上,终于显露出几分岁月的痕迹,连幽亮的眼神都有些迷茫起来:“说起当年,最错的那个人其实应该是我;如果我不曾放开佛儿的手,不要那么狠心的推开她,或许皇兄后来数十年的痛苦就不会发生,佛儿也不会早早的去了,我也不会在外流浪这么多年才肯回来;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是一个扣子,第一个扣眼扣错,那么接下来的所有扣子都会是错误的。”
说到这里,赵元若有所指的看向坐在身侧的陈叶青,清然一笑之际,继续开口:“就像你现在和小四这样,若是一步走错,两人都会痛苦终生。”
皇上,臣妾是个男的 109 你是个女人?小白猫!
一听赵元这话,陈叶青就算是再迟钝,当场也明白了这老头儿来此的目的;感情这想要听先帝和先皇后之间的八卦还是要付出代价的,瞧!上赶上一个来说事的和事老。
陈叶青面无表情,端起手边的茶盏抚了抚茶面:“皇叔此次前来,可是奉了皇上的委托?”
赵元那只老狐狸,江湖混迹多年,人生阅历丰富,一看陈叶青这表情就知道自己要办的事情很是艰难,可是想到自家儿子的殷殷委托,本来有些丧气的他立刻枕戈待旦,准备正面迎敌。
“丫头,老夫虽然是人臣,但老夫不想办的事,就算是皇上的托付,老夫照样不理。”
听这话的意思是,这事并非赵礼交代?那会是谁?
陈叶青眼珠微微一转,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
老东西浪迹江湖多年,年轻时又痛失心爱之人,内心深处恐怕早已死灰一片,激不起半点涟漪;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老家伙如今有了赵靖这个乖儿子,又亲自了断了萧太后这个眼中钉,重拾人生希望也不一定;而且根据刚才的字字句句中能够判断,既然连赵礼都无法请动他,那么天下间就唯有一人能够请得动他了,那便是:赵靖。
陈叶青的脸上漾起一股莫名的笑意:“看不出,大哥也挺喜欢多管闲事的。”
“嗳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说我儿子呢。”老家伙立刻护短,那副护犊子的模样甭提有多急切:“我家靖儿那是善良,若不是此事关系着小四,他还不愿意管呢。”
陈叶青一扬眉角:“哦?那皇叔准备怎么管?”
赵元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子,油盐不进、处变不惊,明明知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却能淡然旁观,大有一副不动如山的架势;真不愧是将小四拿捏得死死地女人,这执拗起来,当真是连男儿都要为她折服几分。
赵元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丫头,我也不想说人生短暂,姻缘难得,应该要多多珍惜这样的废话;老夫只提醒你一句,你当真以为前段时间小四生病只是因为过劳所致吗?”
陈叶青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晃,跟着,整个人的气势也有些不一样了:“皇叔此话怎讲?”
赵元深谋远虑的点醒陈叶青:“皇上的身体向来都是有太医院亲自照料,何曾需要加以他人之手;可是,他却偏偏那么做了,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过劳所致?哈——丫头你可曾见过过劳之人有那么虚弱的,老夫可是听说皇上有段时间躺在床上连动都无法动弹,这该是劳累之人所显得征兆?”
陈叶青再也冷静不下来了,手中的茶盏被他放下,眼神也开始有些慌乱的转动着;以前,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可是,被赵元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十分古怪。
再想到为赵礼看病的那个白丁,陈叶青怎么瞧着有几分熟悉,是眉眼看着相熟?还会面部的轮廓觉得似曾相识?
陈叶青苦恼的摇晃着脑袋,眉心都拧成结了可还是无法想出半点头绪。
赵元看着陈叶青那份苦恼的模样,当下就放了不少的心;总算是来的值当,只要知道这丫头还是记挂着四小子,他也没算白费那番口舌。
“丫头,老夫不会逼迫你做什么,也不会乱嚼舌根子给你添麻烦;你要是想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可以动用自己的人去查,等知道一切的真相后,你再自己做出选择,问问你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当年,老夫就是问自己的心,以为忍痛离开就能成全一切,却不知,我的成全不是幸福,而是祸端的开始;小四是个重情的,这个孩子孤独敏感,如果不是爱你到极致,他不会任由你在他身边这样无视他,要知道他是天子,天下都是他的,何愁缺一个女人。”
说完这番话,赵元就扶着膝盖慢慢的站起来,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有感而发道:“老夫这么做虽说是有些多事,但是老夫觉得,如果佛儿还活着,她一定也会这么做,因为她是那么善良纯净;人生的遗憾本来就有很多,我们活着的人,为什么要让本就存在缺憾的人生更增添困苦。”
陈叶青一动不动的坐在竹榻上,看着赵元在说完这席话后就像来时一样,飘乎乎的走出内殿;如果不是手边的茶盏还冒着淡淡的香气,他恐怕都要认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
赵礼的身体,赵礼的病情……
陈叶青眼神一厉:“黄梨!”
伺候在外面的黄梨立刻现身进来。
“速去一趟太医院,将徐思和杜离,齐齐招来!”
黄梨应了一声,就赶忙转身跑开。
碧莹也从殿外走了进来,看着脸色不太好的陈叶青,忙出声关心:“娘娘,可是元王对你说了什么?”
陈叶青愣了片刻,这才若有若无的摇了摇头,头上的九翅金凤微微震动着翅膀,隐隐绰绰的光影,正如他此刻迷迷雾雾的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碧莹……”陈叶青一下抬起头,闪烁不定的目光中,隐约渗出几分脆弱:“如果,如果赵礼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他……他真的不太好,不是……我应该开心的,很开心才是,能当太后了……我可以当太后了;但是碧莹,碧莹我……”
看着说话慌乱的陈叶青,碧莹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忙凑上前轻轻地抱住陈叶青的肩膀,这个向来做事都不太靠谱的小丫头,居然在这种时候,用沉定内心的声音平缓的安抚着陈叶青:“娘娘,您别害怕!会没事的,没事的!”
碧莹的声音,就像深海上的一块浮板,让陈叶青似乎看见了希望,“对,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黄梨带着徐思和杜离很快就来到芙蓉宫。
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位最信任的太医,陈叶青脱口而出:“当日皇上病重,徐思你就守在身旁,可曾亲自诊过龙脉?”
徐思本以为皇后急招是有什么重大的病情忽致,这一路小跑差点没了半条命,却不料皇后问的却是这个问题。
只要是没什么突发疾病,徐思也放心不少,所以,在捻着胡须回忆了一会儿后,肯定的回答:“娘娘,老臣虽然多年照料天子的身体,但是,皇上身边自从出现了一个叫杜迁的人之后,老臣就再也无法靠近龙体了。”
站在徐思身旁的杜离一听到杜迁这个名字,小小的身板猛地一晃,骇然睁大的眼睛里,带着震惊和难掩的希望。
这一幕,恰好落在陈叶青的眼里。
“杜离,你有什么话要说?”
杜离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人拿着转头狠狠地拍了后脑勺一样,昏昏沉沉的,可是,又不能不回答皇后的问题:“微臣,微臣觉得……觉得应该认识那个杜迁。”
这下,不光是陈叶青,就连徐思都转过头,奇怪的看着很奇怪的杜离。
陈叶青眯了眯眼:“你说说看,为什么说自己认识那个杜迁?”
杜离抬起头,大大亮亮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皇后娘娘,微臣的哥哥,也叫杜迁;只是家兄与微臣年幼失散,微臣不太敢肯定那个人会不会是微臣的兄长。”
听杜离这么说,陈叶青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呀!他决定那个杜迁有些眼熟,可不就是因为他早已熟悉杜离的缘故;仔细看杜离的长相,虽然偏向于女气,可是他的五官和脸盘,简直和那个长相清秀的杜迁有七八分的相似。
陈叶青在无声中悄悄地攥紧拳头,目光重重的落在杜离的身上:“杜离,你究竟是什么人?”
皇后娘娘的声音一变,徐思和杜离齐齐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尤其是杜离,早已泣不成声,白玉般可爱灵动的脸颊上,布满了可怜脆弱的眼泪。
徐思怎么也没料到,事情怎么会发生到这般境地;他们这些当太医的,只是负责看顾宫中主子们的身体,照料他们的健康,何曾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陈叶青看杜离只是哭,也知道再这样问下去,恐怕也无法问出什么,所以调转矛头,对象徐思:“当初你是怎么收下杜离当徒弟的?”
徐思也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他虽然心疼自己的小徒弟,可是想到这小徒弟身上可能隐藏了大秘密,为求祸不及自己,所以,只能实话实说:“回皇后娘娘的话,老臣是在十年前从太医院回家的路上,初遇杜离的。”
回忆起以往,徐思的心口也有些发酸。
那是一个冬天,漫天的大雪、了无人迹的街道,他做在轿子中手里捧着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还是觉得十分寒冷;就在轿夫赶忙回去的路上,忽然轿子在半途中停了下来,跟着,听外面伺候的下人说,有一个孩子倒在雪地里。
徐思虽说是太医院中最当红也是最厉害的太医,成天见的人也都是些达官贵人,可是,他这人却是忠厚朴实,绝不会做出视而不见的禽兽之事;所以,在听见下人这般说之后,徐思想也没想的就从轿子里下来,快步走到那昏倒在地的孩子身边,看着在雪地里,冻得脸色发青已经意识模糊的孩童,怜悯之心悠然升起,这才抱起这个可怜的孩子带回府中救治;而那个孩子,就是杜离。
徐思将这一切事无巨细的交代之后,就赶忙抬起头看向陈叶青:“皇后娘娘,老臣可以用性命担保,杜离这个孩子是老夫看着慢慢长大,绝对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当初,老夫引他进太医院,也是看他自小懂几分医术,又是个聪明好学、谨慎仁爱的性子,这才想要他学的一门医术,也算是能生存傍身;请皇后明察秋毫,不要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再受苦了。”
陈叶青知道徐思这番话也是在为杜离说情,再回忆当初他和杜离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不觉也有些心软;是啊!杜离就算是身份可疑,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坏事,如果他真的存心不良,那么在他身边这么久,杜离简直是有千百次的机会伤害他和他的孩子,不是吗?
陈叶青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看来,他真的是被赵礼的身体弄的有些慌乱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疾言厉色的叱问身边的人。
陈叶青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看着杜离时,也带了几分心疼:“杜离,本宫相信徐思的话,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本宫想要从你身上听到实话;一个差点冻死在雪地里的小孩儿,怎么可能会懂得医术?要知道,连肚子都填不饱,身子都穿不暖的时候,哪里还有闲心去习医;你的来历非比寻常,本宫给你机会,你要实话实说。”
杜离是相信着陈叶青的,更是知道眼前的这位皇后有颗宽厚的心;所以,就算是她将当年之事说出来,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泄露了秘密,更何况,她哈需要皇后娘娘待她去见一见那个杜迁,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哥哥,那么,她就终于能够和自己的亲人重逢了。
想到这里,杜离擦掉了脸上的眼泪,鼓起勇气抬起头,伸出双手,当着陈叶青和徐思的面,将头上的官帽拿下,跟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带着妖娆的弧度,倾泻而下。
看见这一幕,陈叶青愣住了,徐思也愣住了,就连伺候在侧的黄梨和碧莹,都齐齐愣住!
徐思惊的白胡子一翘一翘,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一样狠狠地眨着,然后,在知道眼前不是幻觉的时候,颤抖的伸出手,指着杜离:“你……你是个女人?”
陈叶青在震惊中冷静下来,幽亮的眼瞳如夜间狩猎的豹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皇上,臣妾是个男的 110 层层剥开
乌黑的长发四散的披着,杜离低垂着头连一点抬头去望的勇气都没有。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知道,此刻殿内每个人的震惊;真相,就这样被她展现出来。
陈叶青捏紧拳头,修剪的十分干净圆润的指甲在柔嫩的掌心中掐出半月形的印记,向来和风细雨的脸上,如今却已平静无声,就像大海之上将要迎来强大的风暴,这短暂的宁静更要人可怖心慌。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叶青的这句话,不如说是询问杜离,更像是在问跪在杜离身边,惊得下巴都快掉的徐思。
徐思在这一刻,也终于晓得自己干了一件多荒唐的事,心爱的小徒弟居然是个女人,他居然把一个女人领进了太医院并且一路扶持,让她当了太医?就算是无心之失,恐怕他也不好逃脱了。
想到这里,徐思忙又一叩首,连声道:“皇后请息怒,老臣、老臣真的不知道这杜离是个女儿身呐!”
杜离的身子一哆嗦,担心的看向跪在身旁的师傅;是啊,她光顾着自己,咋就忘记了师傅也会被自己牵连。
看着师傅低着头神情慌乱的模样,杜离也忙俯身下去,声音紧张干哑道:“皇后娘娘明鉴,徐太医的确是不知道微臣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是微臣在瞒着徐太医,徐太医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陈叶青的眼睛更是危险的眯了眯:“你认为,本宫会相信你们?徐思是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你年幼时曾经被他所救,他只要一搭脉就知道你是男是女,怎么可能会被你隐瞒?”
徐思老迈的身体颤抖的都快变成鹌鹑了,可是就算是眼前一圈一圈的白光刺激的他想要立刻晕厥,但,顶着皇后娘娘的怀疑和质问,他硬是咬着一口老牙,强撑着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晕倒。
听着皇后娘娘质问的声音,杜离情知一切都无法遮掩,想要保住师傅,想要见到那个名叫‘杜迁’的人,她必须据实相告。
情势所逼之下,杜离反倒是一点点的冷静下来,挺直的脊背像极了一棵柔韧的柳枝,似乎根本不怕暴风大雨的袭击,带着一股从容,缓缓开口说道:“不敢相瞒皇后娘娘,微臣乃是鬼医杜诚的女儿,对于他人来说,想要隐瞒性别的确是不容易,但是对于微臣来讲,却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说到这里,杜离一顿,而是转头去看因为她的话而睁大眼望过来的徐思:“师傅,对不起,将这件事隐瞒了你这么多年,可是你要相信徒儿,若不是万不得已,徒儿不会这样隐瞒与你,让你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信。”
相较于杜离的隐瞒,徐思倒是惊愕与自己的小徒弟居然是鬼医杜诚的孩子,“杜诚,是蓟州城的杜诚吗?”
杜离看着师傅震惊的双瞳,默默的点了点头。
陈叶青并不知道这个鬼医杜诚是个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可是,根据徐思的表情来看,想来也是个大有来头的。
再想起当初他被凌洛天和夏凤轻劫持到蓟州城的行宫里,那时,杜离便是在蓟州消失不见,现在再回忆起来,所有的疑惑就像是穿着绳线的珠子,一个个都有了答案。
陈叶青深吸一口气,看向杜离:“你是因为你的父亲,这才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提起家人,杜离的眼眶开始红了,泫然欲滴的眼泪,可怜无辜的在眼眶中不断地打转:“并非如此,皇后娘娘长居京城,恐怕从未听说过鬼医杜诚的名号,但是,如果娘娘派人到民间打听,就能知道,家父乃是一名名震天下的神医,在他的手里,就算那人断了气,只要不超过一刻钟,家父也能将他救回来。”
关于这一点,陈叶青倒是相信的;毕竟,他可是现代穿越过去的人,知道医学这种东西高深莫测,看上去没了气息的人,实则却还有生命征兆,只要救治得当,还是有生存的希望;只是,这事儿要是搁在什么都不发达的古代,的确是会被传扬的神乎其神;不过,这也变相能够看出,那个鬼医杜诚,的确算是一个医术高明之辈;现在,他也总算是明白为何像徐思这样的人物在听见鬼医杜诚的名号时,都露出那样震惊的表情。
杜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继续说道:“家父就是因为名号太响,医术出众,这才招来了仇家;其实微臣至今都不明白当年那个仇家要家父为他们做什么,只是依稀记得那夜大火滔天,父亲拉着我与哥哥的手,再三交代我们一定要改名换姓的活下去,不要报仇,只要活着。”说到这里,杜离的眼泪终于无法忍受的掉下来:“就是在那一夜,我与哥哥失去了双亲,流浪于江湖,也就是在那一夜过后,哥哥为了引开追杀我们的杀手,一去不回,不知是生是死;曾经,我有听父亲的话改名换姓的活着,但是,想到我那消失不见的哥哥,我又将名字改了回来,我一直认为,只要我还叫以前的姓名,哥哥就会回来找我,就会知道我在哪里,将我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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