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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末日乐园 1927 Karma博物馆
一个“是”字卡在喉咙里,好几秒也没挤出去。
在林三酒的四周,迷惑大宫殿仍在一点点被蚕食,在退后,就像逐渐干涸荒芜的雨林,砖墙建筑都在无声无息地粉碎,化作簇簇的落叶。
假如不是这一点,她甚至可能会以为他乡遇故知早就走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人偶师,张了张嘴。
“看我干什么?”后者冷冷地说,“把你下水道口盖上。我倒想看看你拿了这个后悔药,会不会后悔。”
他也感觉到了吧……他乡遇故知提到后悔药时,语气中那一丝微妙的、难以形容的意味。
“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林三酒谨慎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后悔药的机制,以及……用了它的后果?”
他乡遇故知长得越大,叫她的忌惮就越深;仿佛一个多年前的故交,在重见时渐渐露出了叫她感觉陌生、甚至有点害怕的一面,她才惊觉自己似乎原来不大了解对方。
“没问题。”出乎意料的是,他乡遇故知很配合。“我会在你脑海中投射一段情景,你做好心理准备。”
“等等,你要怎么——”
他乡遇故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林三酒的不解,立刻答道:“就像你当初看见我的广告时那样。”
原来它知道自己是循广告去的……林三酒却不记得她是否跟它提过这一茬了。
下一刻,她的疑惑与思虑就全都中断了。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一条宽阔平整的公路从她眼前笔直伸展了出去,一路没入了低低天空的尽头。
起伏跌荡的长风从山林里滚落下来,挣脱了人世,跃进灰蓝天幕之下;一个小小人影正从风息和云影里走近来,而她不需要看清,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是后悔药,是它将她带回来的……林三酒放步奔跑起来,急速冲向了那个人影。
季山青才刚刚在吃惊中睁圆了眼睛,就被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我知道你只是一小束,我知道你的时间有限……”林三酒匆匆说道,“我只想说,你再也不必害怕了。我会在,我不会走。只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我们必须先解决了……”
一切都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发生了:她劝慰安抚了一会儿礼包,告诉他自己是用后悔药回来这一刻的,要他别再害怕、别再担心。
礼包领着她去找到了仍活蹦乱跳的波西米亚,连那一个假j7也在现场;波西米亚在大惑不解中,接过了礼包递给她的一个东西,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显然对自己五段生命的问题被解决了这件事仍存着满腹狐疑。
但是当林三酒问起来,他是用什么手段解决了波西米亚五段生命的,礼包却不肯说。
他歪着头,黒潭似的眼睛里闪烁着游离不定的光,脸上还含着笑。当他问道,“姐姐,接下来你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心里似乎早已知道答案了。
林三酒看了看礼包,又看了看波西米亚,一时竟愣住了。
上一次她以暂别朋友的代价将季山青留在了身边,用自己心无旁骛的存在,一点点抚平了他恐惧而扭曲时抽紧的纹理。当她在现代世界里,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看见礼包和斯巴安驾驶着exodus落下海面时,她知道——她知道礼包也知道——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将她与季山青切断分离了。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进入现代世界。
仅仅是一点点小小的不同,却像是走上了另一条分叉道,走得越远,一切就与她记忆中的路线分隔得越远。
他们一行三人没有进入度假山庄,波西米亚没有跟上人偶师,他们自然也没有碰见斯巴安;在代替了现代世界,名叫“呼朋唤友”的世界里,波西米亚死了。
不是因为她的五段生命到了头;她死在了末日世界里最多最泛滥、最不新鲜的原因之一上——她死在了一个副本里。
“这就是我解决她五段生命的办法,姐姐,”季山青平静地说:“在五段生命终点到来之前,她必须先一步死去,这样一来,我才能够进行下一步。”
季山青说他会读取波西米亚的数据,将她保存下来——就像他在另一条世界线上,保存韩岁平与女越时那样——日后再重写出来,以此“欺骗”她的五段生命,为波西米亚争取到多一截性命。
等下一截性命到头之前,她还得再死一次。
“除此之外,”他说,“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要么让她在末日里死,这样还能救得回来;要么让她生命走完而死,那时就真是彻底结束了。我跟她解释过原理,波西米亚自己也是同意的。不然,姐姐你以为她为什么会死在这个并不特别危险的副本里?因为时间到了,不死就来不及了。”
林三酒怎么可能不同意?她哪里有不同意的余地?
作为本体的一小绺,季山青的能量不足;在解读保存过波西米亚的数据之后,他就彻底陷入了沉睡里,这是他保证自己不会再继续耗能、直至消失的唯一办法。
“姐姐,你将我留在那一个指定地点就可以走了,”他在沉睡之前说,“我已经安排过了,本体会把我接回去的。你只要等我带着波西米亚回来就行了。”
在沉睡的季山青身边,林三酒一直坐了两个星期,直到他果然消失了,自己才站起身走了。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季山青。
随着时间线的推进,情景交接转换也变得越来越快,后来的几年时间简直像是洪水过境,冲得她的意识都变得模模糊糊;林三酒几乎连看也看不清楚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意识到,自己还是来到了karma博物馆,还是来到了迷惑大宫殿——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人偶师而来的,人偶师也不在旁边。
她也好几年没有听到来自人偶师的消息了。
她来,是为了拿后悔药。
“恭喜你,这位勇者。”满脸浓髯的国王鼓了几下巴掌,一挥手,一个仆人模样的副本npc就走进了房间里,手上端着一只盖着银盖子的托盘。“你竟然能够活着闯过最终关卡,实在是了不起……多少年也未必能出一个像你这样杰出的进化者呢。没错,后悔药可以带你穿越时空,改变过去。不过,你确定这份后悔药,你不想用来治疗自己吗?你看看……你已经一地都是了。”
林三酒慢慢低下头。
看清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她似乎抽了一口凉气,又似乎连抽一口凉气的力气也发不出来了——当她眼前一花、不知道为什么后脑一痛的时候,她一个踉跄,视野再次清晰起来。
人偶师刚刚收回去了一个什么东西,从一晃而过的影子上看起来,似乎是个武器。
等等,人偶师?他怎么在这儿……啊,对了,她回来了。
林三酒怔怔地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沙地与长天,脚下慢慢转了一圈,恍如隔世。她就像刚从一场长梦里醒来,对于现实的感知渐渐像大雪一样落下了脑海,凉凉地镇住了她的思绪——只有心跳仍然沉猛地一时有点收不住。
“你醒了?”他乡遇故知的声音,听起来像幻觉一样。“其实不用打她,本来也就是几分钟的过程,已经快结束了。”
“我很乐意打。”人偶师冷淡地说。
她才去了几分钟吗?不……她根本哪里也没有去,林三酒下意识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脸上又湿又凉,后脑勺却疼得好像着了火一样。
“怎么……怎么回事?”她喃喃地说,“后悔药真的可以把我带回过去,可是后来的事……却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人类啊……谁的人生能发展得与自己想象中一样呢?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在谨慎,焦虑和一点点希望里,张望着以后吗。”他乡遇故知叹息似的说,“你能够遇见我,确实很幸运呢。只有我才会给你看一遍后悔药运作后的情景……迷惑大宫殿可是绝对不会在乎你的知情权的。”
“为什么……”林三酒兀自有点转不过神。“这个后悔药难道还能控制以后发生的事吗?”
“理论上来说,不能。”他乡遇故知答道:“可是后悔药不是一份药呀。它是迷惑大宫殿所产生的一个小小生物,它是活着的。它只要被使用了一次,它就会尽一切所能,使你再次回到一个‘想要获得后悔药’的境地里,就像生物想要繁衍复制的本能一样。”
它想了想,又说:“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办到的,我甚至说不好究竟是它,还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到情景中那一步的。人类命运真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我现在还太小了,还不够了解呢。”
林三酒恍惚地看了看四周。迷惑大宫殿已经快被啃食掉一半了,从他们所在之处,顺着毛衣线跑好几分钟,可能也碰不到剩余的那一圈迷惑大宫殿。
吃下了这么多,他乡遇故知依然称自己“太小了”。
“你……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副本吧?”她愣愣地说,“你是什么?你长大成为最终形态时,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乡遇故知笑了一声。
就在林三酒以为它不会直言相告的时候,它却开了口。
“我问你,主导着人类命运的真正因素是什么?”
它柔和平稳地说:“假设你们都是一个个生下来就是独自求生的原始人,有这么一个,在荒野森林里生存一段时间,遇上猛兽,遇袭死了。我们不会说他的命运凄惨,甚至不会说他也有命运,因为在这样的情景里,他与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动植物一样,只是走完了基本的生命历程,没有什么区别,谈不上命运。
“可是你们是有命运的,对不对?你们的哭笑,分离,快乐与痛苦,都是与你们的命运分不开的。主导着人类命运的真正因素,是人类本身——很小一部分时候是你自己,很大一部分时候,主导你命运的是其他人类。你们是群居动物,即使末日了也得在群体内生活,不管这个群体如今是以什么方式呈现的。”
林三酒在莫名的颤栗中,一声不吭地听着,余光里站着一动不动的黑影。的确,人偶师的命运……她掐断了思绪。
他乡遇故知很有耐心。
“我的名字是‘他乡遇故知’,是因为我能够将手插入人类与人类之间存在的纠缠里,将他们拉到一起去。那是我在最小最弱的时候,能办到的事。”
它停下来,似乎考虑了一会儿用词,继续说:“我能够插手人类对于人类的影响与纠缠,因果与距离,也就等于说,我能够插手人类的命运。至少,是大部分的命运。所以我才会诞生于这个世界里……”
林三酒明白了,在同一时刻,人偶师也明白了。
他的嗓音又凉又苦,低低地响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是karma博物馆世界里最后一块拼图……最后一个待组装的零件。”
“是的。”
他乡遇故知的语气又像淡然,又像怜悯。“在此以前,它只是一个名字不寻常的末日世界。有了我,karma博物馆世界中,才将会第一次真正产生karma。”




末日乐园 1928 纸鹤的去向
往外走的一路上,他们谁也没说话。
若是闭上眼睛,林三酒依然能感觉到:在他们身后,有一个无形之物,正在天幕之下越长越大,顺着空间的纹理慢慢舒展,像水一样,浸透了它碰触过的每一寸世界。
她低下头,手臂上干干净净,那一截线已经消失了。
林三酒知道,很快她就会感觉不出“他乡遇故知”的存在了。它此刻仍旧算是一个附生于世界身上的外物,像人偶师所说,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块零件;一旦它完成了“安装”,彻底成为karma博物馆的一部分之后,就会像空气与重力一样,无处不在,但无处可寻。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与人类对话了,在我到达最终形态之后,就不会再有这份自我意识了。”在离开之前,他乡遇故知说,“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林三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好。
她不是没有想问的事情,但是只要想一想那些事,就觉得大概不到命运揭晓的时刻,谁也不能告诉她答案。
“……我没有了,”林三酒回头看了一眼人偶师,发现他已经走远了,此刻站在十来米之外,正遥遥望着远方天地,好像对什么karma之类都提不起兴趣。显然,他也没有能问的事。“祝你……祝你顺利。”
“谢谢,”他乡遇故知答道,“也祝你能获得业力与因果的仁慈。”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
林三酒无力阻止它与karma博物馆的最终形态,也根本没有理由去阻止。
她还记得初来乍到时,遇见的那个女进化者大蓝;她相信在这个世界里一切行为都会被记录、被衡量,命运一直在掂量着她未来的回报,所以她坚持着日行一善——不论动机,至少她确实让他人的人生更顺遂容易了一点点。
人偶师什么也没说。
他看上去甚至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他刚才目睹的不是一个世界运转前的序幕,却是一句废话,就好像有人曾在他耳边重复了几千次的话,即使变成现实了,也不出奇了。
顺着尽忠职守的毛衣线,林三酒与人偶师往外走的时候压住了速度。迷惑大宫殿还没有完全消失,仍在稳定地一圈圈逐渐粉碎;他们如果放开全力,几个眨眼就会重新踩进迷惑大宫殿里——远远看上去,好像他们两个人的步伐正在摧毁副本似的。
也的确有人这么误会了。
“怎么回事?”
隔着最后一道城墙,林三酒听见了一个陌生的男音。周围庭院中的石像与雕塑,已经纷纷化作碎白,像是被风卷起的雪片一样,逐渐消融,将地面重新让渡给了沙漠;她进来以后参加的第一个副本巨像庭院,在片刻之间就不再存在了,只剩前方一道高大但光秃的城墙。
“好像……好像有些地方在消失,”墙后又响起了另一个人声,“你看那边……”
林三酒记得,城墙后是一片“犹豫区”,穿过它才是迷惑大宫殿的正门。看来这二人的运气不错,才刚进来,还没下决心走完犹豫区,迷惑大宫殿就已经不存在了。
想到这儿的时候,最后一道城墙也已簇簇地落下了地面,露出了墙后那一大片砖地。
二人迈步走进了犹豫区,目光四下一转,却发现这片砖地上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跑了?
“那两人走了?”林三酒第一次出声打破了沉默,“走得这么快?”
人偶师慢慢转头看了一圈。
“他们运气倒是好……”林三酒咕哝着说。副本生物似乎是最先消失的;别看宫殿大门还在,门口的老头却早已不见了,附近方圆近百米看来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管怎么说,起码有个事情能够让她聊一聊了。
“不,”人偶师忽然打断了她,“他们还在这里。”
林三酒一怔,立刻闭上了眼睛。黑泽忌教给她的办法,经过提炼升华之后,甚至可以让她察觉到空间被物体占据后的曲折度;她乍一看下,只觉天地间一切都是正常的,只有再多倾注了一点心神之后,她才意识到了——好像是有特殊物品,伪装出了一层空间的假象。
“是特殊物品!”她低低地说,立刻睁开了眼睛。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她感觉到耳旁扑出去了一股风,眼前却空了。
人偶师的背影,就像是切断了空间的一道黑刃,顺着裂缝滑出去的一样,眨眼之间就扑近了大门口。林三酒都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只觉得他的手往空气里轻轻一探,那处空间就支撑不住、蓦然碎裂开了,两个人影像是被巨兽吐出喉咙的猎物,连滚带爬地跌在了地上。
“什么——”一个男人抬头才喝了半句,后来的声音就突然断在了胸腔里。
另一个女人比他聪明一些,尽管面色死人一样煞白,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我们没有恶意……”
林三酒隐约想起来,她以前不知道从哪听说过,那些不认识人偶师、从他身边大大方方走过去的人,反而没有什么性命危险;其余的,不管是讨好卖命,哭叫奔逃,还是怒而一战的,都很难保证能活下来。
只是那男人的惊恐太明显了,谁看了都知道,他认出人偶师了。
人偶师没有说话,目光垂落在二人身上。他们二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好像在支撑着彼此。
“我们看到迷惑大宫殿在消失……”那女人慌慌张张地说,“本来要进去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看到好像有人出来……我们能力不高,怕惹事,就想着先躲起来。对不住,我们这就走,行吗?”
林三酒走了上去。她只扫了那看似夫妻的男女一眼,目光就又回到了人偶师身上。迎着她的那半边脸上,是做不出任何表情的;但林三酒不知怎么,却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茫然——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似的。
她很想说一句别怕,别担心,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不过她也知道,那只是一句安慰人的空话。
“我来处理吧。”林三酒轻轻地说。
人偶师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慢慢地点了一点头。
“你们认识他是谁,对吧。”林三酒转过头,实事求是地对那对夫妻说。
他们面色很白,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止是认识他……”林三酒想了想,继续说道:“你们说自己能力不高,但隐藏物品倒是很珍贵,连我都差点被你们的物品效果给骗过去了。”
“是,我们有一次运气好……”那妻子低声说,“如果你想要……”
“不,我不是为了要拿你们的东西。”林三酒看着他们,感觉脑海中有一片片图像正在渐次清晰起来。“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挺有意思的。”
二人朝她望过来时,眼睛里闪闪烁烁尽是惶恐与狐疑。
“在我来迷惑大宫殿的这段时间里,有人给我发了两只纸鹤。”
在副本空间里时,“幸运漫游者开奖点”跟她说过,原本真正该给她的纸鹤,以及另一只解释原委的纸鹤,都由一起参加副本的康斯给她发过来了,但是她一直没有收到。
“我记得,我在走进大门的时候恰好回了一次头……你说巧不巧,正好看见了两只纸鹤飞进迷惑大宫殿,落向了犹豫区。”
林三酒望着他们的神色,说:“现在这么一想,我在进来之前发给朋友的纸鹤,也扑进了迷惑大宫殿大门里……大门后不就是犹豫区吗?”
二人都不由自主抿紧了嘴。
“我现在要是让你们保持一动不动,然后给人偶师发一只纸鹤……”林三酒慢慢地说,“我要是没猜错,它应该会飞向你们两个吧?”




末日乐园 1929 信号人生
说来也怪,林三酒此前一直没有往深里想过纸鹤的问题,没有猜过装成人偶师下属、把她引来迷惑大宫殿的人是谁——毕竟她当时遇见的险况和危机一个接着一个,也没有工夫去想——可是当她看见这二人的时候,答案却忽然从她脑海中破水而出了,就好像这段时间以来,她的潜意识始终没放弃过这个谜团。
按照出租飞船司机的说法,迷惑大宫殿明明是会搅乱飞行器与纸鹤航行方向的;可是她见过的所有纸鹤,飞行方向都只有一个,即是大门后的“犹豫区”。
“从头说,”林三酒吩咐道,“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解释一遍。”
她没说不解释的话会发生什么后果,有了人偶师在一边,她也用不着。
“我……我们的上一个世界,叫做‘信号人生’。”
似乎意识到自己没法再隐瞒下去了,那个女人苦笑了一下,低声开了口。她身旁的男人登时神色一紧,好像有一刻想动,却被人偶师的目光给压灭了冲动。
“在认识之后,我们已经共度过好几个世界了。我们运气不错,不仅一直都拿到了签证,之前去的世界也不特别危险……‘信号人生’是新出现的世界,还没有分级,所以价格也不太贵,但我们打听过,在那个世界里一切生存的必备条件,都是与‘信号’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从资料上看起来,似乎不算特别危险。”
她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好像压下去了一个梗在胸膛中的什么东西,叫它为言语让开了路,才继续说道:“……所以我以为,我们三个人都能顺利活下来。”
“你多嘴说这个干什么?”那个男人脸上忽然浮起了一片血色,不知从何而起的愤怒,让他把对人偶师的畏忌惧惮都暂时忘了:“我们就是从‘信号人生’里拿到了一种拦截装置,劫走了你们的纸鹤,这就够了吧!”
“是我让她从头说的,”林三酒抬了抬下巴,说:“你要是没有补充的,就给我闭上嘴。”
那个女人低垂着眼睛,并不生气,好像心神都不在这儿了,好像脑海深处正恍恍惚惚地想着另一件事似的。
“是的……拦截装置。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经历过末日前的人类社会,你们知道手机吗?”在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后,那女人继续说道:“有一种诈骗手法,就是拦截原本发给你的短信,尤其是验证码一类的短信,具体我也忘了是怎么回事,好多年了,但是反正可以用这种办法偷走你的信息和财产。”
“你们用的,就是类似的拦截装置,可以将别人发的纸鹤拦截下来,传到你们手上?”林三酒问道。
她点了点头。“是的,为了能够把人骗进迷惑大宫殿,我们准备了一整套东西……首先是拦截纸鹤。拦截装置作用的对象很随机,但即使是这样,我们每天也能收到几十只到几百只不等的纸鹤。我们一一听过内容之后,把用不上的就扔出去,让它们该去哪儿去哪儿,用得上的就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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