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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虽然名称是“电话”,但人偶师自然不可能在另一头也举着个话筒,跟她闲聊天——这实际上是飞船内线广播的一部分,通过驾驶舱里的扬声器响起来,因此哪怕人偶师不想听,林三酒也知道他听见了。
“你不来看看吗?不来也没事,一会儿把元向西弄出来了,他肯定也想去给你打招呼的。”
林三酒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感觉差不多了,再说下去驾驶舱里的扬声器恐怕有危险,那就怪对不住乔坦斯了。等她挂了电话时,一回头,发现余渊、乔坦斯,以及三个最近就没怎么回过卡片库的人形物品,已经把材料图纸都铺开了一地,正团团围成了一圈。
谷满
余渊嘴里叼着一把改刀,将幻体对着光举了起来,不知道在观察什么;负责打下手的乔坦斯和几个人形物品,叮叮咣咣地忙着将几块板材拼接在一起。林三酒反倒成了最没用的那个人,只好隔一会儿就问一句“喝水吗”,“用不用我把灯光调亮点”。
“这里,是个能量储存囊,”余渊一边干着林三酒看也看不懂的活,一边将幻体上一处指给他们看。“将能量储存囊连接到我们昨天刚买的感受器上不是这个,那个一捏就弹起来的,对,给我”
林三酒趴在桌子一角上,将下巴抵在拳头边缘,虽然对机械构造一窍不通,却仍然看得很认真。感觉就像是她存在心里从未说出口的一个愿望,她却正看着它在眼前渐渐成形——不止是元向西要回来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好。
在忙活了三个多小时以后,地上的“编辑机”仍旧不太像个机器,反倒像是有人把一只金属动物的肚子剖开了,挖出了里头一块长满线的“内脏”。
余渊似乎却满意了。
“将幻体放进去,”他伸手调试着编辑机,说:“我们快进到元向西的那一幕小酒,是在哪里?”
“洁斯在走廊上打电话的时候,”林三酒盯着投放进半空中的熟悉图景,急忙伸手一指:“这里!就是那个白衣鬼!”
余渊“啪”地在机器上按了一下,图像顿时凝固在了走廊里的元向西身上。
林三酒一直紧紧盯着图像,因此她也不知道余渊做了什么调整,只是在过了半分钟以后,在凝滞静止的电影里,元向西慢慢地,朝他们转过了头。
电影里的洁斯仍旧在打电话,嘴形半张着凝固住了;可是从停顿的电影镜头里,林三酒却听见了元向西有点模糊轻飘的声音——“谁?有人在吗?”
元向西果然是被困在幻体里了;林三酒浑身一个激灵,立刻问道:“我们怎么跟他沟通?”
“这是比较有风险的地方了,”余渊皱着眉头答道,“毕竟不是真正的幻体编辑机,功能不全我必须先将他从幻体中释放出来,才能与他沟通。”
“万一消散怎么办?”林三酒一怔。
“他是一种能量形式,要储存的话,随时都可以再储存起来。”余渊抬起头,看着林三酒说道:“不过,这就意味着你必须在他刚刚一被释放的时候,就马上问出答案,到底是必须储存起来,还是能够留在外面。时间拖得越长,风险就越大”
林三酒一言不发地想了一会儿。
“我准备好了,”几分钟以后,她低声说:“你你把他放出来吧。”





末日乐园 2016 帮元向西越狱……不成
“啪啪”地几声电流轻响以后,室内灯光霎时灭了;黑暗攥住了整个房间。
“保险丝断了?”乔坦斯喃喃地说,“怎么这个时候”
“元向西?”林三酒的声音打断了他。“你出来了?”
灯光亮不亮无所谓,重点是要知道元向西究竟能不能在外面待着——“你在外面安全吗?”她赶快又问了一声。
她的问题落进了一片黑暗,仿佛陷入深潭一般沉没了下去,不见回音。元向西似乎还没出来。
“怎么回事?”林三酒想了想,反应过来了,猜测道:“是不是没有电的话,编辑机也就不能用了?”
“可能是编辑机运作的时候,烧了这个房间的供电线,”余渊猜测着说,窸窸窣窣地摸索着什么东西。“等一下,我看看诶,编辑机倒是在转,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它的工作”
“那元向西呢?”
林三酒问话的时候,只听“咔”的一响,黑暗被蓦然亮起的一个光圈给扯散了;乔坦斯举着一支手电,站在房间中央,四下将光柱划了几圈——光走到哪儿,就将哪一片房间角落从黑暗里拽了出来。
几个人形物品此刻就跟水鸟一样,忽然一下伸长出了一截脖子,随着光圈到处张望。余渊叫了一声,让乔坦斯将手电光打在机器上,随即埋头调试研究了一会儿。
“怎么样?”林三酒问道。
“恐怕得再试一遍了,”余渊拍了拍机器,说:“它只是个凑合用的家伙,性能还是不行,我估计是第一次释放能量时能量波动太大,不平稳,才导致房间里断了电。我接下来再试试,看看能不能释放得缓慢一些”
过于技术性的细节,林三酒也听不明白,但起码大意她是明白了;她走到余渊身后,看着他重新将幻体放入机器里,半空中又跳出了叹息丘大屋的图像。
在充斥着不稳定旳手电光的昏暗房间里,半空里的叹息丘大屋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浸透了铅水,即将沉向暗灰地面一样。
“电影中后段的走廊”余渊低声说着,图像也随之转到了那一条昏黑走廊上,镜头拉近之后,定格了。林三酒看清楚图像,不由松了口气,放心多了:元向西果然还没有从幻体中出来,此时仍是走廊上一个模糊白影,像刚才一样半转着头;尽管电影里光线朦胧,但属于他的面庞特征,依然不容错认。
“元向西?”明知道他听不见,林三酒还是叫了一声。
元向西却慢慢地转了几下脖子,似乎遥遥感知到了她的呼叫,正在寻找着来源一样,反倒让她微微生出了惊讶。
乔坦斯手中的光晃了几下,走到了林三酒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嗯那个”
“怎么了?”
“那个,能不能先等一下,”乔坦斯来回挪了两下重心,两只脚在地面上擦出了声响,不太利索地说:“你们很关心那位鬼朋友,我理解就是吧,在释放他之前,我想先看看另一个地方”
林三酒和余渊都朝他投去了一眼。“什么地方?”“你要看什么?”
“就是,你们刚才不是一下子,就把镜头从走廊里拉近到了元向西头上吗?”乔坦斯一手举着手电,另一手比划着,说:“能不能再把镜头退回去?”
“退回去?”余渊喃喃地说,疑惑着,还是依言动了;他操作着机器,半空里的“镜头”随之从元向西的特写上抬了起来,走廊被缩小、被移动,终于重新完整地收纳进了图像里。
在看清楚大半条走廊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一片死寂。就好像所有人都在同一刻意识到了,哪怕是呼吸声也不能响起来;不能被听见。
过了几秒,林三酒第一個打破了无声的禁忌,以极低的气声问道:“洁斯呢?”
原本站在元向西身边不远处,正抱着话筒和曼丽通话的洁斯,此时从走廊里消失了。空荡朦胧的走廊里,掉下去的话筒由一根电话线吊着,好像仍在空气里慢悠悠地晃荡。
“机器出、出错了?”乔坦斯怀着希望似的问道。
“有可能是把其他能量释放出来了,”余渊沉吟着说,“不过这电影里除了元向西之外,所有角色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一段能量,只是通过演员身上的物料涂层,所形成的‘能量图景’。所以把‘洁斯’放出来,就像是放出了几度电一样,出来就散了——唔,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房间电线才烧了。”
大家闻言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可以验证一下,”余渊一边说,一边调试着图像,“看看其他地方的电影好了。”
他的理论好像是正确的;当镜头来到午间厨房的时候,正在往后院里张望的厨子,就像是被匆匆抹掉了一截的人物画像,腰以下的部分都成了模糊的、抹出去的一片虚影,可见确实是演员们留下的“能量图景”受到了干扰,被放出来了不少——元向西出来以后,这部电影也就等于报废了。
厨子脸上的神色,仍旧与电影中一样;因为当时演员表演出的,就是顾虑重重的模样,留下来的“映射”自然也不会改变。
接下来,是洁斯与管家一起吃午饭的片段;在这个片段中,洁斯吃得十分紧张害怕,头垂得低低的,一眼也不敢看桌子另一头的——
那把椅子上,如今是空的。
“这里,”林三酒指着空椅子,急忙说道:“这里本来坐着一个后脑勺冲着饭桌的男人,然后洁斯掉了餐具,去捡的时候发现他的膝盖却也是朝着饭桌的现在那个男人不见了。没想到元向西没出来,倒是随机漏出来了别的能量。”
余渊低声骂了一句他自己拼装起来的机器。
“我们再试一遍好了,”林三酒说。
“那个”又有人出声了,这次是人生导师。
“你说的后脑勺是一个黑头发的吗?”他犹豫着问,指着房间另一角。“因为它好像就在那边。”




末日乐园 2017 散出的能量
当乔坦斯将手电光转过去的时候,那一个被苍白光芒照亮的房间角落里,空空荡荡,地上仅有几只装杂物的箱子。
光映出的那一片角落,就像是切下来的照片一角,孤零零浮在黑暗里。
“刚才我是真的看见了, ”人生导师疑惑着说,“虽然有点模糊就在箱子后面,一个人的后脑勺,面朝着墙。神婆,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见林三酒的目光投向自己,神婆往她身边凑了一步,说:“嗯我想回卡片库了。”
“在外面好几天都不肯回去,出了问题你想起卡片库了?”
林三酒揉了揉眉心,示意乔坦斯将手电再在房间里绕了一圈,见房间里加上自己仍旧只有六个人,没有多出一个后脑勺,这才说道:“你們不要慌不是说了吗?电影里除了元向西之外,其他的角色都是一层‘能量图景’,没有自我意识,就相当于几度电一样。比如同样被放出来的‘洁斯’, 不就消散了吗, 谁也没看见, 对不对?所以你看见的后脑勺,可能是能量消散之前的最后形象。”
说完,她看了一眼仍旧坐在机器后的余渊, 确认道:“对吧?”
“一段能量没有自我意识, 这是肯定的。按照你那位名叫浜一的朋友的说法, 这部电影里也只是一层层的能量图景而已。”余渊慢慢说道,“你不会指望几度电跟你交谈,对吧不过能量在离开幻体之后,就不应该再存在任何形象了才对。”
“说不定是机器的问题?”林三酒猜测道。“我们别站在黑暗里自己吓自己了,能不能先把电接上?”
“我去试试,”乔坦斯说着,从容纳道具里又掏出一支手电,递给了林三酒。“我只有两支,你们一起用这个吧。”
他走到房间后方,按了几下控制板,那面墙壁就徐徐打开了,露出了后方一条走廊似的圆形甬道——连甬道里的灯光也灭了,他们勉强看清楚的甬道轮廓,就好像正在逐渐消散于黑暗中一样。。林三酒朝他喊了一声“别走远”,乔坦斯跨进甬道,指了指墙后,应道:“不会, 闸就在这里。”
在等待灯光回归的时候, 林三酒举着手电,在不大的房间里巡逻了一圈。光圈走过的时候, 将平时的墙壁、地板都切成了一片片;在手电光下,每一片景象都蒙着一层白雾似的,随着光圈转开,就会再一次被涌上来的黑暗吞没。
“算我,五個人,”导师又点了一遍人头,“加上那边的乔坦斯没错,六个。”
看来房间里确实没有任何不该存在的东西;林三酒心下稍安,只听乔坦斯那边“啪”地一响——灯光大亮,整个房间都像还了阳,一切都清清楚楚,没有异样。
“也许那个后脑勺真的消散了,”她松了口气,转过身——编辑机前正坐着一个黑发的后脑勺。
在她尖锐地吸了一口冷气时,那个后脑勺动了;在它转过来的同一时刻,其实林三酒也意识到了,对方脖子上有刺青。
“怎么了?”那个头转过来,露出了余渊的半张脸,正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没有,都怪导师,”林三酒又是后怕又是好笑,“老是说什么黑头发的后脑勺我忘了你也是黑发,刚才灯一亮,乍一看见你的背影,吓了一跳。”
余渊皱着眉头,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谷韇
“既然是虚惊,我们继续吧,早点把元向西放出来。”林三酒关掉手电,走到余渊身边,说:“这一次能准确地只放出他吗?”
“我尽量,”余渊转动起一个金属圆钮,说:“我看他附近也没多少别人了,也就只剩他可以出来了。”
林三酒盯着半空中的屏幕,看着叹息丘大屋一幕幕地转动起来。
余渊说得不错,电影里的能量图景被干扰得很严重,缺失了许多:从电影最初出现曼丽时,曼丽就是缺损不全的;有时是洁斯少了个头,有时是她对着空气里淡如幻觉一般的侯爵夫人说话,还有的片段里,管家只剩了两条虚影似的腿——仅仅释放了一次能量,就放掉了这么多不该放的,确实说明山寨编辑机还是不行。
“元向西前后十几分钟的电影片段里,所有形成了角色的能量都被放光了,”余渊不太好意思地说,“怪不得房间都断电了”
“那就让他出来吧,”林三酒说,“一刻不跟他把话问明白,我就一刻不放心。”
这一次余渊动作很慢,很小心;她看着半空中的镜头压下去,接近了元向西,这才放了心。
元向西除了比平时看起来更迷茫,似乎没有受什么影响——他此刻停在走廊上,仍然在四下扫视,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奇怪了,他刚才也是这么张望着那时看着就像是他听见了林三酒的声音一样,可是林三酒很清楚,在离开幻体之前,元向西对外界是完全没有感知的。
那么他在找什么?
“好了,”余渊说道,“又打开了,他可以出来了。”
从半空中投放的电影图像上,走廊中的元向西果然正在渐渐淡化、一点点消失;林三酒看着他的退场,心中高兴之余,又有点提心吊胆:“他总不会也只出来一半吧?”
“不会,他是完整的一种唔,说生命形式好像不准确,”余渊又带上了一点数据体风格,说:“你可以把他理解为一段完整的程序,一个包裹,不能拆分,要出来就一起出来,不会像能量图景受干扰时一样,有时全出来了,有时可能只释放出了角色的一个脑袋。”
林三酒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打进了她的脑海。
“其他角色,因为不是‘完整程序’,所以才出现了只被散掉一部分的情况?”
“对,”余渊答道。
房间里灯光很白,很刺眼。林三酒想转头看一看,除了余渊之外,房间里其他角落是什么样的,其他人在干什么;但是她却动不了,好像现在只能做一件事,就是把话说完。
“刚才那些残缺不全的图像,都是演员的电影里的灵异东西都消失了,连一个边角都没剩下。”
顿了顿,她问道:“乔坦斯为什么还没回来?”




末日乐园 2018 六个
大家先睡吧,我今天无心码字(哪天不是),文档都是才打开
无尽的黑暗仍然笼着这片墓场,家具们沉默的影子高高低低地立在黑夜里,轮廓组成了奇形怪状的样子。他们刚才行动时发出的杂音,早就远远传开了,不知怎么,却没有引来最高神。
他不可能没听见。这是他的地盘——这些家具是为了阻隔进化者的,不是为了让他自己眼瞎耳聋。
那为什么不来抓人呢?
同样一个问题,如果换成季山青来考虑,可能早就得到答案了;但却花了林三酒好一会儿功夫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最高神的目标不止有她一个。对于最高神来说,重伤之下的人偶师显然是一个更好下手的目标。
她想到这儿,不由扫了一眼那个代表着小皮蛋的黑影。
这孩子佝偻嶙峋的模样,在夜里留下了一个堪称恐怖的剪影;尤其是那一身死白干枯旳薄皮肤,凸得闭不上的眼睛,看起来不像个孩子,倒更像个堕落种。
林三酒无声地咽了一下嗓子,忽然想起了当年她遇见过的另一个“孩子”王思思。
她又看了小皮蛋一眼。
这孩子在奥林匹克的赛场里徘徊流浪几年了,说明他不是一个进化者,没有进化能力,所以才不会被传送走。可惜她不知道普通人拿了签证到底能不能传送,如果她知道这一点的话,她就能够辨别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了——尽管刚才抓着他的时候,林三酒感受过他的脉搏。
这个男孩一点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此时正软软地依偎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每一下呼吸都十分费劲,肚子高高地拱起来、低低地落下去。
从他刚才的描述来看,那人无疑是人偶师。
人偶师的进化早就结束了,但他因为身上的伤势太重而一直没有醒过来。在白胖子扛着他跑进了家具墓场以后,一无医疗用品二无医疗手段,怎么会突然醒过来呢?而且,白胖子又去了哪儿?
“那個人,”林三酒低声问道,“你看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皮蛋张了张嘴,缭绕着他的一股臭气又浓郁了些。他转着一双大眼球,犹豫了一下:“他他”
林三酒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下意识地想在黑暗中再把他看清楚些。“他怎么了?”
“他死了啊,姐姐。”
“什么叫他死了?”林三酒腾地站直了身体。“你是什么意思?”
小皮蛋的黑影吓得一瑟缩,结结巴巴地说:“这儿的人死了以后常常到处走的我我见过很多次了。”
林三酒楞了一秒。
“死人怎么会到处走?你又怎么知道他死了?”
小皮蛋的黑影颤颤巍巍地爬下沙发,这两个问题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些难回答。他想了想,低声道:“因为他是这样走的。”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那颗巨大的圆脑袋突然掉下来垂落在胸口,脖子看起来就像是折断了似的;他双脚不离地面,朝林三酒缓慢地拖过了身子,发出了一道长长的摩擦声。
林三酒头皮一炸,猛地后退一步——就在她后背咚地一下撞上了一个五斗橱的时候,小皮蛋却又忽然抬起了头来。转眼之间,他的黑影又恢复了正常。
“就是这样走的,”他说,由于词汇不够,只能反复地说道:“有些死人不是这样,不过他是这样的。他的脚是这样的。”
一边说,他又一边把自己整个脚背都倒贴在地上作示范。
林三酒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半晌没有出声。她攥紧手,感觉到卡片硬硬地硌着她,过了几秒才低声问道:“我不管他是不是死了。你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小皮蛋“哦”了一声,抬手一指远处:“那边。”
林三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头皮不由慢慢地泛起了麻。她抱着一丝侥幸,问道:“那一片衣柜后面?”
“不,里面,衣柜的里面。”阴影中的男孩望着她回答道,“柜门开了,他进去了。”
黑沉沉的夜好像一下子有了重量,压得林三酒有些喘不过气。
进去了?
进衣柜里去了?
“没再出来过。”小皮蛋声气低低地,“姐姐,你要进去吗?”
那个据说人偶师钻了进去的衣柜,足有两米半高,在黑暗中成了一块庞大的阴影。林三酒站在衣柜前,即使是一片漆黑之中,仍然能感觉到那个男孩一双硕大的眼球正停留在自己身上。
林三酒朝衣柜伸出去的手,停在了把手上,没有打开衣柜门。“除了他,还有别人吗?”她盯着小皮蛋问道。
“有,很多。死了的人,来回走。不过只有那个人我是第一次见。”
家具墓场里一片死寂。以林三酒的耳力,她也听不见除了气流划过的任何声音。
“我我怎么没有看见死人?”
“他们不一定在外头,”小皮蛋的黑影答道,“有时候在家具里面、下面走。像你刚才一样。”
林三酒只觉浑身皮肤酥酥麻麻,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才好了。
小皮蛋所说的,是奥林匹克的堕落种吗?
“我知道了,”她干巴巴地应道,“那我先不进去了。我在外面找找其他同伴。”
小皮蛋没吭声。
即使不知道这个衣柜到底与人偶师有没有关系,也不能就对它视而不见了。
林三酒叫出一把小刀,在那衣柜门上刻了一个大大的记号。整个过程里,她都侧着身子,一直在用余光盯着那男孩;记号刻完了,她保持着半侧身的姿势,慢慢从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鱼缸前走了过去。
小皮蛋慢慢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了几步,似乎是因为体力虚弱,越走越慢。
“你在这休息吧,别乱走了。”林三酒有些生硬地阻止了他,“我先去附近看看。”
那男孩嗓子里登时发出一声古怪的音节;也不知是想呜咽还是想说什么。但他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望着林三酒逐渐走远,那个小小的黑影一动没动。
说是“走远了”,其实林三酒压根也没能走出去多远。
从几张书桌之间挤出去以后,家具似乎越来越多了,挤挨交叠着;刚进来的时候还有路可走,现在已经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林三酒一边提防着身后,一边艰难地从无数各种家具之间往前挪,除了知道那个可能与人偶师有关的衣柜方向之外,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走。天边能力打磨剂的光芒早就看不见了,不知它是被收走了还是被黑暗吞没了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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