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网游竞技

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几乎是出于本能一般的默契,林三酒立即稍稍一转身子,将他挡住了大半,随即扬起眉毛问道:“私募兵?你在说什么东西?”
“装什么傻?”克朗与二人站得远远的,身旁好几个举着枪的警卫,因此看上去波澜不惊。“我们早就得到消息了,你们想要趁今夜的庆祝活动,破坏秩序、恐|怖袭击……”
“什么庆祝活动?”林三酒简直也快气笑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这番话是说给谁听呢?”
以克朗的身份地位,他自然不可能乖乖吃下“奥夜镇长”系统喂给他的消息;他身边警卫显然都是亲信,何况身在现场,也不会相信一墙之隔就是什么“庆祝活动”——克朗总不会以为,他能把林三酒二人给说迷糊了吧?
克朗看着他们的神色,仿佛他们不是人类,却是两头牛羊,或者什么更低等的动物,离人类智力还有很远的距离。
“说给谁听?你错了,”克朗慢慢地说,“这就是今夜唯一一个正确标准的叙事,就是事实,不需要说给任何人听。”
林三酒被噎得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克朗又说道:“虽然你们威胁要将我们镇上的水电粮运等系统全部破坏,并且已经破坏了一部分,但是邪不胜正,我们不怕一时的损失和代价,今夜在抗争中胜出的一方,最终会是我们花生镇。”
原本林三酒确实准备威胁来着——“放我们走,否则我拼了命也要毁掉你们的‘奥夜镇长’系统”——不料威胁还没形成词句,就被对方先一步叫破了,而且还抢先摆出了大义凛然、临威而不屈的样子,叫她反倒没主意了。
尽管她不知道余渊究竟能在枪口包围之下做什么,她却依然知道自己要尽量为他多争取一些时间。
“你们的系统……”想来想去,林三酒只能问道:“难道你不怕系统被破坏,你们镇子上陷入无秩序的混乱?”
“看来你对‘奥夜镇长’系统的误会很大啊。它们不过是一些信息处理机而已,真正产生信息的源头可不是这里。”克朗笑了,“就算我此时此刻把你们和机器都一起打成碎粉,只要我明天从镇外再买进来一批,把管道电线接上,就可以把断了的事务重新继续下去……这中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向你保证,都可以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题外话------
比起隔壁的地下俱乐部来说,我猫对我睡眠的影响更大。每晚从十点嚎叫到十二点,然后五六点他睡醒了再继续嚎叫一个小时,声震屋宇,地动山摇,我已经连续三天没睡过完整觉了……





末日乐园 2010 第二次的黑山
怎么办?
林三酒立在原地,只觉眼前一个个黑色枪口,仿佛一个个钉孔,将她和余渊的生路给钉断了。他们浮在小小一片孤岛上,不管她怎么四下张望,也看不见跳出包围的办法——偏偏身后旳余渊一直安安静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剩她独自面对克朗。
或许克朗只是在虚张声势,可是她没有足够的把握,拿己方两条性命冒险。
“你想怎么样?”林三酒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这几乎是在承认,她没有别的对抗手段,只能听从对方安排了。
果然,在警卫防护下的克朗,面上露出了胜利似的微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而不是立刻将你们打死么?”
林三酒心中一沉。“为什么?”
“因为现在将你们处死,还不是最好的结局。”他摇了摇头,说:“我们的镇民需要亲眼看看,这些勇武的小伙子们——”
他说到这儿时,在身边比了一圈;肉眼可见的,那些持枪的警卫们都挺了挺腰。林三酒头一次真正看清楚了他们的面容:年轻,平淡,灰瘦,最触目惊心的,是他们盯着自己时,眼中浓烈赤|裸的仇恨与厌憎。
如果不是克朗没有要求他们开枪,他们一定早就用子弹让二人跳起舞了——如果他们没有更毒辣手段的话。她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被陌生人憎恨到如此地步,她却连原因都想不出来。
“……是如何不怕牺牲流血,尽忠职守地守卫住了花生镇的。”克朗继续说了下去:“花生镇承平日久,你们的出现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让镇民都看看,镇子每一天都在面对着什么样的威胁和风险,我从什么样的人手中保护了他们……”
林三酒冷笑了一声:“具体看什么?怎么看?”
“看你们在电视上认罪。”克朗摸了摸下巴,说:“如果你们悔悟了,肯认罪,我也可以网开一面,将你们的死刑改成牢期。你们不愿意,当场打死了,把尸体拎出去,效果总是没有那么好。”
假如可以将那张说话时颤动褶皱的皮肉给撕扯下来,以林三酒此时的怒火来说,她是不会有半分犹豫的。有一根神经不住地冲撞着她的眼球,好像除非视野变成血红就不罢休;林三酒慢慢地转过脖子,将包围着他们的警卫队仔细看了一圈。
二人左右两侧,各是一排机器;在机器形成的走廊上,有两群镇警一前一后将他们堵在中间了。还有更多的,散布在几个斜角的方向上,有的她只能看见一线侧影,有的完全从她视野中被挡上了。
“怎么样?”克朗问道。“你们现在悔改,还不算晚。”
就在这个时候,塑形的“关键节点”浮了起来。
第一次,林三酒竟不知道需要自己作出的决定,究竟是什么内容——或许是因为余渊一直没有机会与她交流,她不知道余渊具体发现了什么情况;她只是模模糊糊意识到,余渊需要做一个决定。
一个是否为了渺小可能性,而冒上致命危险的决定。
假如不做出这个决定,那他们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电视认罪;他们自然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虚与委蛇,寻找脱身办法,只不过……
这不会是余渊的做法。
“我选择认罪,”
余渊的声音从她身后清楚地响了起来——林三酒意识到,节点结束了。
他绕了一步,与林三酒并肩而立,紧绷着的声音听起来近乎平静了:“没有第一时间给你的头打烂,确实是不容小觑的罪过。”
在这句话的意义真正渗入众人脑海、在克朗反应过来以前,余渊突然重重在身旁机器上踹了一脚——虽然早在镇警将他们围在枪下的时候,他们就被命令着把枪丢下踢远了,但是这蓦然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听着竟丝毫也不比枪响更温柔。
“趴下!”
在这两字传入耳里的时候,林三酒早就被余渊一把推在后背上,与他一起跌向了地板。
她的身体还没触及地面,不知多少子弹已经带着怒火,在空中交织出了一片呼啸弹网,从二人头上急擦而过,扑向了他们身后;克朗拔高拔尖了的怒叫声,迟了一步才从大厅中响起来:“停火,傻x,停火——”
伴随着林三酒和余渊一起跌在地上的,还有前后几个被对面友军枪火给打了个正着的镇警。好几具人体陆续砸在地上,闷响如同血一样溅起来,混杂着惊叫和混乱——余渊急急一拽林三酒的胳膊,低声叫道:“机器!”
机器?
林三酒愣了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过来了,保持着半伏在地上的姿势,身子一转,一脚就将前方一台机器给踹进了走道里,徐徐歪倒下去,正好砸进了对面另一排机器上,停住了——几道没来得及收住的枪火,“砰砰”地打进机器的另一面,却都被它给拦下来了。
与此同时,余渊也如法炮制,在二人身后制造出了同样一道掩体。他们将旁边的机器给推倒了,拦住了前后,自然就在左右两形成了缺口;二人对视一眼,不等外面的镇警重整阵脚,立刻猫着腰,从缺口间滑了进去,躲入了一排排机器之间。
“平时一个个好勇斗狠,谁见谁怕的样子,怎么,遇见会回手的就傻x了?”克朗的怒骂声回荡在大厅天花板下,一句比一句难听:“我让你们动了吗?你们死了我明天就能再找来两倍的人,打烂了我的机器,把你们全家家产都充公了也不够的!”
“长、长官,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不去找,钻进去找!等抓住人了,把枪口压在他们脑袋上按板机,别伤了我的机器!”
犹豫了一瞬间,镇警们的脚步声就四下铺展开了,带着几分戒备,夹杂着“你去那边”、“我们在这里搜”之类的吆喝声,逐渐向二人藏身之处来了。
他们此时正并排站在一台形状像街机一样的机器下;每隔一两步,就是一台同样的机器,
“不愿花钱只是一方面,”余渊在林三酒耳边,以气声说道:“克朗不愿意伤到机器,还有另一个原因。”
林三酒想问一声“什么原因”,但就在这个时候,她一转头,看见从余渊的面颊旁,正缓缓伸出一个黑色的管子。
她觉得自己花了一段极漫长的时间,才意识到了此时此刻是什么情况。当她的身体动起来的时候,好像齿轮终于卡到位了、开始转了;她纵身朝余渊身旁一扑,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激射而出,重重地攥住了那只被端进半空里的枪管。
连林三酒都有点惊讶,她的反应居然还是比镇警快了一步。
她抓住枪管之后,顺势将它朝自己的方向一拽,果然从机器后方拽出了一个踉踉跄跄的镇警;余渊此时早已明白过来了,尽管被夹在二人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却丝毫也不影响他的肌肉发力,踏上一步,行云流水似的一拳就砸进了镇警的脸里。
那人的嘴唇被自己的牙给割破了,痛叫声湿漉漉地含在血里;林三酒劈手将枪抢了下来,在半空中一转,枪托精准地打上了他的太阳穴,将他送到了地面上。
“我听见了!”不远处有镇警惊叫起来,“那边有动静,快快——”
脚步声载着人影,从一排排机器的间隙里,像黑色潮水一样朝二人涌了过来。
“给我,”余渊低低地说了一声,林三酒立刻将枪按进了他的手里。
她的枪法不坏,可是和余渊比起来,却简直像是在闭眼碰运气;在二人扑向地下大厅的入口时,凡是不幸暴露在余渊视线之内的镇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成了倒向地面的一具死尸。
他准头惊人,覆盖的射程又远,只是从机器后换个方向射击几次,造成的效果就好像是死尸正在遍地开花。惊慌、愤怒、猝不及防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地交响回荡在大厅里;一时是克朗的命令声“保护我!”,一时是警卫的惊叫声“他们在哪儿”——在混乱之中,林三酒和余渊已经悄悄地跨过了管家最初的横尸之处。
“把枪拿好,”余渊飞快地将管家拎了起来,随即将尸体扑头盖脸地压在了一台巨型机器的凹槽里。
“你在做什么?”林三酒看了看咫尺之遥的大门,“我们得赶快走了。”
“给我五分钟,不,三分钟,”余渊头也不回地说。
别说三分钟,哪怕是三十秒,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住。远处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只是忌惮于余渊的枪法,正缩头缩脑、通过不断找掩体的方式,慢慢朝二人逼近。她几次放枪,没有逼退对方的步伐,却只在机器上弹出了火花,反倒浪费了子弹。
“还没好吗?”林三酒心急如焚地催问了一次,随即却发现,他们已经错失了逃走的机会——好几个镇警不知何时悄悄从大厅一侧绕了上来,他们的枪口正好对准了林三酒二人,也覆盖了大厅的短短一段路。
“别动,”为首的警卫显然记得克朗的命令,喝道:“从处理机旁边走开!”
余渊喘息着,仍旧看着仪器的操作台,低低地笑了一声。
“准备好走了吗?”他仿佛看不见那些镇警似的,只对林三酒轻声问道。
“怎么走?”林三酒有点茫然了。
“这样,”余渊说着,忽然伸出手,在操作台的一个按钮上一拍。他的动作不重也不快,反而带着一种日常气,好像这是一件生活中早已做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小事。
刺耳的警报声登时撕裂了空气——下一秒,地下大厅以及头上的镇长府,都被甩入了剧烈的摇摆震颤之中,连视野都被迅速震花了;警卫们东倒西歪地跌到了地上,惊呼声被淹没在头上簇簇溅落的尘沙里。
“你知道‘奥夜镇长’系统里唯一一个被上了锁的模块是什么吗?”
余渊的声音,在一片兵荒马乱、地动山摇里,仍旧清晰地传进了林三酒耳里。
“围住花生镇的黑山……是一道人工屏障。我刚才,将它降下去了。”
------题外话------
这一章真的差点没熬死我,我不行了,我必须立刻去睡了……




末日乐园 2011 绝境里的归家路
可能从竖立起黑山的第一天开始,花生镇就不打算把它再降下去了。
自从被困花生镇以来,林三酒从没有听过任何人提过,黑山并非天然存在;黑山就是黑山,一直立在天幕下,将花生镇牢牢包围起来,与世隔绝——在不知道迭替绵延了多少年的花生镇历史里,“黑山是人工屏障”这件事,已经早就被遗忘了。
二人趁机逃出镇长府的时候,从每一块打开了龟裂细纹的地砖、每一次震落了油画花瓶的颤抖里,林三酒仿佛都能看出黑山是如何与花生镇融在一起的:深埋于地下的巨型机关,慢慢地、艰难地转起了落满灰土,布满锈迹的齿轮;覆盖镇子与黑山的土层,树林,根系,砖石,都第一次受到了惊扰,震颤着,被撕扯断裂成了两半。
她和余渊逃离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因为克朗一旦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登时慌得将二人都给抛在了脑后;林三酒模模糊糊地听见了他几乎快要和花生镇地面一样撕裂开的喝令声:“都别跑,这不是地震!快,进入系统,把它给我升回去!”
“升回去是可以的,”
余渊以肩膀撞开了一面伪装墙, 拉着林三酒冲了出去,在二人跑过摇摇颤颤的镇长府大厅时, 他在砂石飞扬中大声喊道:“但是要等它完全降落归位了之后, 才能重新升起来。你猜, 这么庞大绵长的一座山脉,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全降落, 再上升?”
林三酒一头扑入府外墨黑的夜晚里,回头遥遥扫了一眼远方时,她再也抑制不住体内那一阵痉挛般强烈的冲动了——或许是死里逃生的紧张, 或许是愤怒需要宣泄,她仰起头,对着笼罩着花生镇的黑夜,放声大笑了起来。
“干得好, ”她一巴掌拍在了余渊后背上,差点让他呛了一下。
大概是设置了定时发放的一颗烟花,遥遥升入了夜空一角,在深色天幕下绽放开了许多裹着火的流星;火光将远方徐徐下降、越来越低的黑山轮廓, 映照出了闪烁不定的摇晃光影——烟花还不知道, 它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镇长府背靠黑山脚下,摇晃得比一般民居更厉害;举目四望, 四面八方的高山阴影, 都好像是渐渐融化的坚冰, 在一点点弯下腰去,为身后更广阔的天幕让路。
二人的每一步, 都踩在传自地面深处的隆隆巨响上, 一时间,简直令人分不出震颤难安的究竟是大地, 还是自己的神魂了。。
“这边,”余渊叫道,以手中的枪指了指两排民居之间的小巷。
“是去哪里的路?”林三酒叫道。
一间民居的门打开了, 一个老太太刚迈出门, 抬眼看见二人,立刻又缩头回去把门关上了。
余渊喘息着回过头, 看着她的时候, 眼睛亮得好像看见了另一种烟花。
“‘黑发中年女人, 右手有疤’——我查了她家的地址。”
好像有只手, 忽然攥紧了林三酒胸中的一口气,又骤然将它松了出去。
“我们已经去得晚了,”余渊低低地说,“若是每一个人,在受折辱,受欺负的时候,都能被人伸手从地上拉起来”
地面颠簸震颤、建筑摇晃作响,滚雷一样的咆哮,以及地面深处沉重的铰链转动声,淹没了他后来的话, 使林三酒没有听清楚——但她仍旧听见了,以另一种方式。
寒凉夜风朝奔跑着的二人扑上来,撞碎了, 被余渊身上的滚烫热意给融成了一丝丝的呼吸, 洗向了他们身后的镇子。
“是黑山!”
从他们大步跑过的民居小巷中,交杂着扑出来了碎片般的只言片语。男女老少的声音,或惊或怕;从窗帘缝隙里, 目光一闪而过。
“黑山好像在往下降!”
“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动?怎么可能?是不是——”
“地震了,一定是地震,”有人低低地叫道,“快看看电视上怎么说!”
林三酒很快就发现,即使是被破坏了一部分的“奥夜镇长”系统,依然高效得令人惊讶。
仅仅是听见这句话的几分钟以后,他们跑过的每户人家都形成了一幅统一的面貌:门窗紧闭,动静皆无;窗帘严严实实地合拢了,再也没有了低语和窥视——从不知多少户人家里,只回响着一个相同的、响亮的女声,像是在喊战斗号子一样:“请遵守指示,不听不看不出门,闭窗拉帘熬难关,等天明时分,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不管是电视还是广播, 好像都只有同一个指示。
余渊皱起眉头,忽然翻身跳上了街边一個大垃圾桶, 一把抓住了一栋三层公寓楼墙外的水管,踩着居民阳台,身手敏捷地上了房顶。他没有放轻动作,这一系列行动下来,叫房内低低地响起了一声惊呼,但却始终没人拉开窗帘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爬上了自己公寓楼的房顶。
“怎么了?”林三酒也跟着跳上了房,居高临下地看了一圈。
“你看,”余渊指着昏黑的、连路灯也照不亮的街巷,低声说:“真的没人出来。”
黑山逐渐降下地面的声音有多磅礴,花生镇就有多寂静。路灯泡在石板上的一汪汪昏黄,不曾被任何人的脚步打扰过。
“不,有人,你看那边”
林三酒的目光被远处一个人影给牵了过去,余渊也转过了头。她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断了;因为那人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刚才出门了似的,迅速来到一间民居前,最后看了一眼远方降下去一半的黑山,随即开门进了屋。
林三酒看了看在寂静中摇颤的镇子,又看了看远方的黑山。他们站得还不够高,但也能勉强分辨出黑山后方的世界了:夜幕下笔直的、铁灰色的高速公路,在大片大片的农田旁伸向远方;点点星火似的路灯,仿佛一个连着一个,要升入天空一般。
这仅仅是她能看到的一个方向,仅仅是最遥远的一个角。
“请遵守指示,不听不看不出门,闭窗拉帘熬难关,等天明时分,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走吧,”林三酒拉了拉余渊的胳膊,低声说:“至少你知道,有一个人是需要我们去救的。她家是不是就在附近了?”
余渊没有动。他定定地看着昏黑宁静的花生镇,侧脸上浮起的神色,好像是小孩见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物一样,又像是游走在一个迷宫般的梦里。
“是的,”他喃喃地说,“你看,她就在那。”
林三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余渊说的,不是那个中年女人的家,而是那个中年女人本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黑山开始降落的第一时间就冲出了家门,此刻的她,正被一个男人抓住了一条腿,像口猪一样在地上倒拖着,往一间民居前走。
她使劲挣扎的时候,连一声也不叫。她只是沉默地在地上扭滚着,踢打着;大概是因为她知道,叫了也不会有人来救。
“看见了吗?”余渊问道。
林三酒点了点头。
数队镇警,正戒备在街角巷尾的民居阴影中,严阵以待。他们看着那中年女人被拖过眼前的石板路,一点兴趣也生不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路口上——他们等待的人是谁,几乎毫无疑问了。
“我查询地址时,可能在系统里留下了记录,他们比我们来得还快了一步。”余渊抬起枪,苦笑着说:“我才发现,没有子弹了。怎么办?”
这一次,“关键节点”几乎还未成型,就已经获得了答案,消失了。
最后一个选择,落锤生音地敲定了她所认识的那一个余渊的形貌。
他的乌发在夜幕下被吹乱了,修长的轮廓倒映在花生镇的背景上,烧亮了一线光。
“还有一个人在受折辱,受欺负,她已经等太久了。”林三酒向他伸出了手,“走吧,我陪你一起下去。”
“发现了!”有人猛然叫了起来:“他们在楼顶上!”
伴随着豁然一声枪响,仿佛有一阵白光突然打亮了她的脑海,所有意识都消解于白光之中了;林三酒紧紧一闭眼,再重新睁开的时候,另一份记忆,真正属于她本人的记忆,归位了。
余渊正坐在餐桌对面,笑容白得像雪山上的反光。
“我回来了,小酒。”




末日乐园 2012 礼包的消息
一连眨了好几次眼,林三酒才慢慢降落回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正坐在一个飞船餐厅中,浸在平淡的灯光里,后背上是薄薄一层凉汗。
黑夜里传遍了整个镇子的那个响亮女声,“不听不看不出门,闭窗拉帘熬难关”,从耳边消退了;脚下飞船引擎声平稳地载着她,驶向远方的阔海蓝天。
没有花生镇和黑山了,一望无际的天幕下与大海上,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奔跑时激起了尘沙的急风,路人身上奇异的色彩与发型,断墙上长长挥洒出去的油彩,一张可以随心选择目的地来去的世界地图。
1...10861087108810891090...11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