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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大、大家都没事了?
林三酒一时几乎怀疑这是她在濒死时产生的幻觉美梦,赶忙在自己身上摸了几下,试图找到什么不对劲的疼痛——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谁也没有死,谁也不会死。
林三酒一时间又想哭又想笑;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揽住了离她最近的皮娜,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了——还把皮娜给吓了一跳。
这一次的烟云,也同样没有流连太久,很快就渐渐稀疏浅澹了;当烟云散去后,露出了一个原样坐在地上的画师,看着比谁都迷惑茫然。
“……啊?”画师试探着把嘴巴张开了一点,好像想看看还有没有烟雾会散出来。在发现自己不能再口吐云雾以后,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冲林三酒发出了一声质问:“啊?”
林三酒也希望自己有答桉。
“怎么回事?”余渊四下打量了一圈,兀自不敢相信一样:“刚才角落里的女人……只是我产生的幻觉?可是,太真实了……”
“你没事了?”皮娜好不容易被林三酒从怀抱中释放以后,看着清久留说:“你刚才看着……我以为你已经没了。”
“那得是文艺界的多大损失。”清久留笑了一声,四下看看,指着画师问道:“我们都是因为他恢复的?这个烟囱是怎么办到的?”
他刚才失去了意识,还不知道猪和皮娜的那一节变故。
“他……他把【病魔】给吞下去了。”
林三酒抹了一把眼睛,原本想要简短地把刚才的情况解释一遍,但这一句话刚出口,她却一愣。
突然浮起的那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令她登时慌了手脚,她急忙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画师的肩膀,叫道:“你把【病魔】吞下去了!你吞下去了!”
“……啊?”画师不解地看着她。
“【病魔】被你吞下去了,人偶师怎么办?”林三酒额头上都浮起了一层汗,“你快吐出来!”
画师对于“吐”这个概念显然很陌生。他弯下腰,抱着肚子,“呕吐”的动作做得挺标准,但是嘴巴里除了偶尔几声“啊”,什么也没出来。
“这怎么办,要不我打你一拳吧,”林三酒急得直转圈,“你不会疼吧,我就在你胃上来一下……”
还是余渊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才叫她冷静了几分。
“在他肚子里也不会被消化,我们现在必须赶紧出去,找到人偶师。”余渊匆匆劝道,“能起效一次,肯定就能起效第二次,等见到人偶师之后我们再琢磨不迟。”
大概是“出去”这一个提议,终于让画师想起来了,他此刻还是一个护士;在几人让他开门带路的时候,画师却站在门口,使劲地摇了摇头。
“你摇什么头?”林三酒几乎快要失去耐性了——也不知道那几头猪与元向西几人走到哪里了,他们就算现在马上追上去,又能来得及么?
“啊,”画师指了指几个人,又指了指门口,摇摇头说:“啊。”
“你翻译一下,”清久留对林三酒说。
“我又不——”林三酒话才开了个头,自己却先想明白了:“你是说,病人不能离开隔离室?”
画师被人理解也是会高兴的,忙点了点头。
“问题是我们痊愈了,”林三酒拍了拍余渊的后背,说:“你看我们多健康,病好了还不能出院吗?”
【病魔】在同一个人身上发作第二次的时候,原来就把之前的病症给解除了,这一点实在是谁也没想到的意外之喜——不过他们走了这么久的背运,确实也该他们平衡一回了。
画师狐疑地看了看几个人,想了一会儿,却依然摇了摇头。
“病好的人不能出院?”林三酒自打拿到画师,就没有对他这么着急过,“你想想,这合理吗?一堆没病的人躺在这儿隔离?”
画师彷佛脖子上装了个只会摇头的机关一样,仍旧不同意——哪怕在林三酒问他,“我们是不是健康人的时候”,他也同意了,可到了“那就让我们出去吧”的时候,他就又开始摇头了。
“那我就把门砸了,”林三酒早就手痒了,不料话一出口,拦住她的人却是清久留。
“这里是末日因素形成的‘医院’,从建筑材料自动生长组装的样子来看,恐怕来硬的不是一个好办法。”他指着被钢铁与玻璃封死的门口说,“再说,我们的东西不都在医疗系统手上吗?万一我们造成的破坏,会被医疗系统扣费赔偿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清久留尽管面色忧心忡忡,却仍旧十分通情达理,沉稳大度。他冲画师一抬手,态度温柔地示意后者可以走了:“你只是护士,我们不该为难你。你走吧,我们再想想办法。”
画师顿时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朝几人挥手告过了别,轻轻松松地转过身,把手放在了门上——当他一步跨向室外的时候,清久留已经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走廊。





末日乐园 2129 论逻辑学
不得不说,入门级人形物品确实不是很灵光。
由清久留打头,受了启发的几人顿时自动自发地形成了一列小火车,一个紧贴一个地滑出了门;直到画师进了走廊、回身准备关门的时候,这才看清楚了自己身后越狱的一串病人,登时被吓得叫了一声:“啊!”
走在最后的皮娜,此时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林三酒早已做好了准备,压根没打算让他有下一步反应,抬手就朝画师身上拍了下去:“啊什么啊,回来吧。”
画师似乎想躲,一转身,却被她正好打上了后脑勺,又叫了一声:“啊!”
林三酒一怔,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画师。
在二者相碰的时候,【扁平世界】却沉默着,毫无反应,好像画师不再是一个可以被卡片化的物品了一样。他自然没有一夜之间变成人,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被医疗系统吸收进去的护士,原来就不能再被卡片化了。
“收不起来了,”林三酒匆匆说道。
画师茫然而委屈地站在门口,看着皮娜一脚迈进走廊,随即将门重新关上了,这才有了反应,连连摆手示意,好像要让他们回去——余渊与林三酒对视了一眼,在同一时间下了决断。
林三酒踏上一步,迎面就抓向了画师的胸口,同时低低喝了一声:“他的手!”
画师在近战中的身手,与一个披萨盒子不相上下,除了大一点、叫人抓着不方便之外,没有任何战力可言;在转眼之间,他就已经被头下脚上地拎起来,重重甩上了林三酒的肩头。
一旁的余渊早就做好了准备,画师才一被扛起来,他立刻一把抄起对方双手,用一根刚才临时从清久留身上抽出来的腰带,紧紧将画师的双手给捆住了。
“他没法画画就行了,”林三酒松了口气,“好了,我们赶紧走……画师,你不许出声。”
在几人匆匆跑过走廊的时候,清久留非常不满意:“为什么偏偏抽我的腰带?皮娜身上没有腰带吗?你看我裤子都快滑到盆骨上了。”
皮娜一惊,赶紧按住了自己的腰带。
“你一看就是对于脱衣服没有心理负担的人,但皮娜肯定有。”余渊的态度就是有一说一,“我曾经翻阅过不知多少人的数据资料,所以我对人的判断比较准。”
“你说的也不算错,就是挎着裤子行动很不方便……”
“别脱裤子!”林三酒真是万没料到一行人在逃亡时刻,自己却还需要作出这种嘱咐,头也不回地喊道:“等我们跑出去,我给你找一条腰带,反正你别脱裤子。”
“你这么抗拒的态度,就怪侮辱人的,”清久留顺嘴应了一句,看了看走廊前方的另一道门,来了个主意:“前面那个也是隔离室吧?我进去抽根腰带……”
林三酒在跑过那道门的时候,飞快地往门内扫了一眼。
透过玻璃与钢条,她的目光正好从门上一个窗户落了进去,看见了倚墙坐着的一个陌生的干瘦男人;清久留说得不错,这确实也是一间隔离室,虽然只关着一个普通人。
她没看错吧?是个普通人么?林三酒一时有点拿不准地想。
按理来说,进化者与普通人的分野是清清楚楚的,别说扫一眼了,有时甚至看不见本人时,也能从感觉上分辨出来;像此刻这样拿不准,实在是少见。
算了,管他是什么人呢——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赶紧去救人偶师,他们不应该在路上多耽误时间。
“他没有腰带,再说了,你不怕再次感染吗?”林三酒转过身,催促清久留去自己前面,她则像个牧羊犬一样,赶着他的脚后跟往前走,“你坚持一下,再正经五分钟,行不行?”
尽管他们都是不该离开隔离室的病人,而且越狱时还劫持了一个护士,但是在此刻战力全盛的状况下,医疗系统中剩余的那几个人形护士,压根不是他们的对手——凡是路上撞见的什么塑料模特、卡通人偶一类,连给医疗系统发出警告的机会都没有,就统统被一行人给打成了碎块,变成了一层新地毯。
须臾之间,几人已经从当初做病检的大厅里一头冲了出去,直到他们双脚踩在了门外小广场地面上时,林三酒才忽然抽了一口凉气,低低叫了一声:“糟了!”
“怎么了?”余渊立即警惕了起来。
“我从飞行器上下来以后,刚一踩上地面,就——”林三酒说到这儿,却不由顿住了。“诶?奇怪,我没有再次发病……你们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没问题,”皮娜犹有余季地吸了几口气,答道。
她第一次中招的时候,分明是因为整个【医疗系统】世界模型都将【病魔】给吸收了进去,所以哪怕是与地面的短暂接触,也使林三酒立即就发了急病。可是这一次奇怪的是,几人试探着在路上走了一会儿,却依然什么也没发生。
“我有一个猜想,”
余渊哪怕不是数据体了,对于事物运作原理的探究心却依然很强,哪怕是在急奔去救人的路上,也不妨碍他对情况作分析:“从刚才画师激活了【病魔】的经历来看,是因为他体内的末日因素直接作用于物品本身,因此才产生了新一波的【病魔】效果,并且在我们身上生效了。
“而医疗系统在环境中保留住了【病魔】,自然是为了以后能够源源不绝地制造病人。它保留住的,还是第一波发动时的【病魔】效果,也就是说,它已经在我们身上生效过一次了……我猜,当我们再次暴露于同一波病魔效果面前的时候,不管我们此刻是否身体健康,它都不会再次在我们身上生效了。”
他想了想,似乎觉得需要用一个例子说明。“你想,在你当时换上melas综合症以后,你其实仍旧在不断与周围环境进行接触,可你始终没有再生过第二种病,对不对?我认为,那就是因为第一波的【病魔】对你起过效了,所以你就不再是它眼中的目标了。”
皮娜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说:“就好像……我们对第一波病魔有了免疫力?”
“对,按照常理来说,身患任何疾病、又被关进隔离室互相传染的人,最后都不可能有活着离开医疗系统的一天了。”
余渊说到这儿的时候,众人已经远远地看见了道路尽头那一片漫漫扬扬、浮入天空的黑格子。他的声音都冷了几分:“所以不管是医疗系统,还是那几头猪,恐怕都没有考虑到这一个盲点——我们恢复健康逃出来了,而且环境中的【病魔】对我们不再起作用了。”
几人不约而同地慢下脚步,接二连三地闪入了街边建筑投下的阴影与遮挡里;林三酒回头叫了一声:“皮娜?”
皮娜的观察力远胜他人,在探头出去看了几秒以后,她就有了答桉。“我看见了,他们就在飞行器旁边。元向西正被两头猪压着……那两个人形物品正守在人偶师身边,他好像昏过去了,大巫女也在地上躺着。它们怎么能就把大巫女放在地上?”
她的面色都有点涨红了,顿了顿,才又说:“还有一头穿蓝短裤的猪,我没看见。”
“是不是已经进了飞行器?”余渊问道。
“有可能,”皮娜看着远处,说:“从我的角度看不见哪一个黑色方格子上有门,但除了飞行器内部,剩下那头猪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
看来他们来得还不算晚……那几头猪的目标是飞行器,一个猪先钻进去了,大概是想要将它开走吧。
“准备好了么?”林三酒一边说,一边将肩上画师给卸了下来,轻轻放在了脚边地上。“我们一人一头猪,皮娜,你留下来看着画师。”
不过是几头猪型堕落种而已,哪怕没有余渊和清久留的帮助,她一个人也能将它们都变成猪肉型堕落种,实在没有什么悬念——就在这时,皮娜忽然“噢”了一声,急急补充了一句:“那头穿蓝短裤的猪走出来了!原来它不是在飞行器上……它是从飞行器后面绕出来的。”
“不碍事,”林三酒轻轻一笑,说:“它归我了。”
在余渊低低一声“走”之后,三个人就从隐蔽处全速扑了出去。他们一点也没有保留,将速度发挥至了极致,如同射入街道的炮弹一样咆孝着击破了距离,震颤起了空气、树叶与地面;远处不管是猪还是非人,都在第一时间抬起了头。
“有人来了!”有一头猪惊叫了一声,“快快!”
“小心!”皮娜遥遥从后方喊道。
那几头猪型堕落种的身手反应也不差,在几人冲过一半街道的时候,一头猪已经撞开了神婆,一把从地上拽起了昏迷不醒的人偶师,急步朝飞行器退了过去。
另外两头猪松开了元向西,扬起前蹄,朝几人扔来了一个什么东西,随即转身就跑——那东西在半空中霎时化作无数黑影;林三酒猫下腰,双脚在地上一蹬,整个人斜弹而起,正好让其中几个尖锐呼啸着的东西从她身边疾飞而过。
尽管扑面而来的攻击叫他们慢下了些许,但林三酒反而不着急了。
那几头猪带着人偶师一起冲向了黑色方格,很显然是因为它们还不知道黑色方格里只能容下一人;等它们意识到飞行器里没有空间、不能起飞的时候,一切都要晚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三酒看见了第四头猪。
它是从一个黑色方格里探出头来的;与其他猪不同的是,它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眼镜猪朝袭来的人影扫了一眼,不慌不忙地张开了嘴。
“【逻辑学】已生效,”
另外几头猪拽着人偶师,从它身边匆匆而过,消失在了黑色方格里。彷佛察觉到了林三酒的惊愕,它抬头笑了笑,不知在对谁说:“……只容一人的飞行器里,确实只容纳了一个人。”




末日乐园 2130 重入医疗系统
什么玩意?怎么回事?
四头又肥又壮的猪,居然都一起挤进去了?
林三酒自认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也近乎毫发无伤地从漫天盘旋冲击的黑影里冲了出来,可她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当她赶到时,黑色方格已经如同醒转过来的大片蜂群,升入了半空。
要她就这么放弃,门也没有。
“它们惹错人了,”意老师的怒意像脉搏一样跳动在林三酒脑海里,“上去!”
林三酒半点也不耽误,扬手甩出了一道意识力绳索,灵蛇一样朝黑色方格群里扑上去,死死卷住了其中一个。地面顿时从她脚下坠落了下去,她在扑卷的风里,顺着绳索一点点往黑色方格上爬去——此时余渊和清久留也都赶到了,余渊抬头一看,却忽然叫道:“不行,快松手!”
为什么?
林三酒只来得及浮起这一个问题,黑色方格群就生了变故:刚才还只是平平稳稳上升的格子,蓦然之间就展示出了与主人一般的凶戾和锋锐,彼此之间急速旋转扭绞起来,被切断、激发出的破碎气流,如同无数刀片一样,眨眼就将她的意识力给绞碎了——在直入脑海的剧痛中,林三酒笔直掉了下去,甚至连身体撞上地面的疼痛都感觉不出来了。
“没事吧?”余渊赶紧伸下来一只手,将她从地面上拉了起来。林三酒觉得自己就像内部机关坏了的机器人一样,每动一下,体内就发出了一道呻吟。
黑色方格对她造成的影响,恐怕不只是在意识力上。
“我说过的,黑色方格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杀伤力和防御力,”余渊抬起头,说:“速度也……”
林三酒再次看向天空时,黑色方格已经消失在了天边,不知朝karma博物馆大陆中什么地方去了。
“操,”她低声骂了一句,难以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在面对几头猪的时候失败了,让它们带走了人偶师。“现在怎么办?”
“林三酒!”
远处,皮娜正一边拖着画师,一边往这边赶来,扬声叫道:“你们快看看,大巫女之前没有接触过第一波【病魔】,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生病了?”
是了,这是大巫女的身体第一次接触外界环境中的【病魔】——林三酒一激灵,赶紧扭过头,发现元向西已经先一步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正跪在大巫女身边,俯身查看着她的情况。
“你清醒了吗?”林三酒蹲下来的时候,冲他扔过去了一句。
“清醒了,”元向西难得这样忧心忡忡的,说:“大巫女用那张卡吸收走了末日因素……可是我只要身处这个世界模型里,迟早就会再度被医疗系统吸收进去。而那张卡现在又在人偶师身上,我清醒也清醒不了多久了。”
两个人形物品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站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彷佛正目睹着什么灾难一样。神婆面色都急白了,一迭连声说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快回去,这不是开玩笑……大巫女也生病了,我们必须要赶紧把她带回去!”
“好,好,”清久留拎着裤子,一边在大巫女身旁坐下,一边敷衍道:“马上,马上。”
大巫女看起来确实状况不太好,呼吸轻浅急促,浑身都发起了高热;林三酒的手在她额头上一碰,就在心惊中收了回来。
“我把画师带过来了,”皮娜气喘吁吁地走上来,把画师像个麻袋似的往地上一撂,说:“那个烟雾……再让他吐一次,行不行?”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林三酒重重抹了一把脸,一时觉得自己似乎在被好几股力量,同时往各个不同的方向扯。“【病魔】已经被他吞进去了,除了一开始被激活了一次之外,后来就再也没有半点反应了。假如人偶师在这,或许还有办法试试,可是现在……”
元向西迟早要被变回护士,大巫女也受了【病魔】之害,最重要的是,人偶师被猪带走了,去向不明,而他身上的病症每一分钟都在逐渐加重……要命的是,以黑色方格的速度来看,等她回头登上自己的飞行器时,恐怕那几头猪都到大陆的另一头了。
“怎么办?”她一时间竟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了,只好朝元向西问道:“刚才你们过来的时候,听见那几头猪说过它们要去哪吗?”
“没有,它们一个字也没提自己的目的地,或者它们现在的落脚地。”元向西摇摇头,说:“那些东西,是堕落种吗?”
“是,”林三酒答道,想起自己当初第一次在【市政大厅】世界模型里见到一头猪型堕落种时,记得它说过【市政大厅】世界是它们的老家,所以它才总在那儿徘回。
她不太会分辨猪的区别,觉得它们长得都一个样;就算当初那一头是不同的猪,可或许回那儿去,能够打听出一些消息呢?
“它们的口袋可真深。”元向西一张脸都皱起来了,“只是堕落种而已,它们身上的手段和物品却五花八门的,比我一个鬼都多。”
清久留一直坐在自己松松垮垮的裤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却忽然精神一振,问道:“比如那个【逻辑学】?”
“对,”元向西解释道,“在你们赶来之前,最开始的三头猪就已经发现了,飞行器里只容一人。它们之所以在这儿耽误了时间,就是因为它们叫来了第四头猪……那个戴眼镜的。从它们的对话里分析,是因为眼镜猪身上有【逻辑学】。”
只容一人的飞行器里,果然只容纳了一个人——往深里想的话,【逻辑学】的威力简直令人惊叹。
因为这就意味着,仅仅是从语言上找到一个漏洞、换一种逻辑,或者补充一个条件,【逻辑学】就能够从本质上改变另一个特殊物品的内部构造——它使黑色方格能容人的空间一下子扩张了,多装下了四头肥壮的猪,却丝毫不影响物品本身的运作。
相较于一般人的日常对话而言,物品的规则描述已经算比较严谨了,但是依然不可能把方方面面都堵死,设立起一个绝对的、封闭的规则体系——因为特殊物品本身,在使用办法上就常常是充满弹性的,允许探索的。
那也就意味着,【逻辑学】可以将许多物品都……都“釜底抽薪”。
“这就有意思了,”清久留一边思考,一边朝林三酒伸出了手。“它们在医疗系统世界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展示出了一种‘组织性’……”
“你干嘛?”林三酒看了看他的手。
“腰带,”清久留说,“你忘了,我还没忘呢。”
……反正横竖都无计可施,找腰带也耽误不了什么事了。
林三酒卡片库里空空荡荡,消失的不止有特殊物品,连稍微有点价值的物资也都被医疗系统给搜刮走了:食物、药品、衣服、普通武器……她从卡片库刨了一圈,再张开手的时候,只拿出了一瓶水。
“你找块布打湿了,”她嘱咐皮娜说,“给大巫女物理降降温吧。”
皮娜似乎对画师存了一肚子气,林三酒话音才落,她转头就抓住画师的t恤,“哧啦”一声撕下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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