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为什么不能变成进化者?“林三酒没忍住,令这个问题熘了出来。
那大姐看了她一眼。“他们带你来的时候,初始介绍里,不都讲了吗?你是不是没好好听?”
幸亏这个大姐好像很习惯给各种情况找解释——林三酒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遇见这样一个人,赶忙装作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我那时湖里湖涂,有点害怕,加上又很饿……”
“你看着不像是挨饿的,”那大姐直截了当地说。
就在林三酒以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却见对方叹了口气,说:“你是什么情况,我多少明白一点。你长相不错,修修眉毛就不会丑,又年轻……在外面不像一般的普通人,日子肯定会好过一点,所以不想进来,我是理解的。但你不懂啊,你不懂这其中的厉害之处。”
林三酒愣了愣。
是了,她当进化者已经太久了,久得差点忘记,对于没有能力、没有出路的女人来说,活着就像是在屠宰场做一头羊;割下一部分的自己,换来多活一日。没有自己可换了,日子也就到头了。可是就连这样的命运,似乎在普通人眼里,也属于“好过”的。
“进化者占据了世界上的绝大多数资源,可是他们自己不事生产,反而要拿我们当奴隶一样呼来喝去……那些进化者给你的东西和好处,在一个公平的世界里,本来就该是你的。”
大姐的语气用词都听起来有点不一样了,让人感觉这话也是别人告诉她的。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变成进化者?”林三酒问道。
“你看着他们,觉得好像上天入地,很光鲜很了不起,其实这个世界之所以会变得这么糟糕,都是因为进化者!”大姐嗤了一声,面色隐隐涨红了,声音也高了几分。“他们进化,是消耗了自己的命,用生命力换来了人类不该有的能力,然后他们又用这些能力,反过来欺压别人,掠夺物资,作恶多端……不进化,既是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他人好。”
这又是从哪里听说的传言?
“不是说,进化者寿命都能翻倍吗?”林三酒试探着问道。
“你见过两百多岁的进化者?”大姐笑了一声,问道:“绝大多数,不都活个几十岁就死了?”
林三酒刚要张嘴,想了想,还是不反驳了,点了点头,顺着说:“对,我确实没见过长寿的。”
“一旦变成进化者,就会又自私又狠毒,对旁人不择手段……”大姐摇了摇头,叹息着说:“我知道,咱们这个农场还有很多需要改善的地方,现在条件算不得多好的。可是它是咱们自己的地方,安全,平静,我们一砖一瓦地建造它,以后总会有好日子的……”
她们说了一会儿话的工夫,队伍也朝前挪了不少,显然“体检”是个很快的活计。林三酒探头往前看了看,发现原来广场中央是两长排桌子,每张桌子后都坐着一组两人;桌上东西也都是一样的,一只巨大的低温冷藏箱、一台长得有点像放大镜的机器,一只银白色的长杯,一大包医疗用一次性针头……将每张桌面上都摆得满满当当。
别看房舍脏臭,但是体检时,这群普通人却知道要注意消毒。林三酒看了一会儿,发现操作员会先给每人手臂涂抹碘酒,然后才扎针进去,提出小半管血液来;等操作员将血挤进银白色长杯里,不消几秒,杯壁上就会显示出颜色来——绿色代表末日能量浓度足够低,合格了,红色代表末日能量过高,需要被抽取出来。
这下可免不了要被针扎一遍了……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被抽出末日能量。
万一抽出去了,对自己又会有什么影响?
林三酒虽然是来救凤欢颜的,可此刻也早已生出了一探究竟之心;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在轮到她的时候快步走上了桌前。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意老师劝道。
林三酒难得也隐隐生出了几分紧张。她走上去,一时连卡也忘了给,冷不丁就将胳膊递出去,像是要舍了它不要似的;桌后操作员不知道是不是抽血抽得累了,竟也没问,就拿出了一支新针筒。
一阵婴儿的嚎哭声,将林三酒的视线拽向了一边。
在她旁边的体检桌前,是一个手臂上贴着创可贴的母亲;那女人不过二十来岁年纪,一脸疲色,抱着怀中看着才几个月大的婴儿上下颠晃。那婴儿露着一条胖胳膊,血珠还没停止,因为挨了针扎,正在号啕大哭。
“不合格,末日能量太高。”操作员看了一眼长杯,对那母亲说:“没办法,婴儿也必须要抽,不能有例外。”
末日乐园 2165 林三酒,林三九,吐妹头,吐妈头
那母亲愣了愣。
“怎么又会过高了?”她嗓音中带着睡眠不足的火气,好像空气被硬生生撕扯开了一般嘶哑,引来了不少目光。“前天不是才刚把他体内的末日能量给抽完了吗?昨天验的时候,能量水平还是正常的,怎么才一天工夫,他的末日能量就又过高了?”
“高了就是高了,”操作员板着一张面孔,说:“你当妈的都不知道孩子怎么回事,我哪里会知道?”
“我又不可能带他去外面散步!”那年轻母亲脸都涨红了,“我们一直在农场里——”
“小孩子抵抗力差,容易被末日能量入侵,也是常见的,不是都跟你们反复讲过的吗?”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操作员的耐心随着这一句话就消耗完了,“你快点,抽不抽了?检验杯是不可能出错的。你不抽,自己负责,不要耽误下一个人。”
那年轻母亲顿了顿,因为“自己负责”这几个字,面色难看了不少。过了几秒,她才将孩子重新放下去,说:“你们这次能不能把末日能量抽干净一点,他这样反复被抽血,哪里受得了……”
“我的工作,还用你教吗,”操作员训了她一句,“你看我们不行,你自己来?”
那母亲不说话了。
银针闪着寒凉的光,蓦地插进了婴儿胳膊里,林三酒隔了几步看着,都感觉那针头扎得要比其他人狠多了——在婴儿尖声嘶叫的大哭里,操作员抽出了满满一针筒的血。
“他还这么小……”年轻母亲似乎十分心疼,赶紧打开了一张创可贴。
舍长大姐走上来一步,站在林三酒身边,对那母亲劝慰道:“接下来我们都有营养餐补身体,不怕,再说这些都是验证过的,不会影响身体健康。”
听见“营养餐”三个字,那母亲脸色终于轻亮了几分;她也没朝大姐道谢,拿过桌上两张卡,转头就走了。
“喂,你热闹看完了吧,”林三酒面前的操作员叫了她一声,这才唤回了她的神。其实操作员自己刚才也在看热闹,还帮了几句腔;有了这一个插曲,倒是让她意识到了刚才的疏漏,问道:“你的卡呢?”
“我是新来的,”林三酒将空白卡片递过去,按照刚才舍长大姐教的,说:“这是新发给我的个人卡,麻烦你建个档。”
操作员沉沉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都耷拉下去了,垂着眼皮,一把夺走了她的卡,抄起一支笔。
“姓名,”她眼皮也不抬地问道。
“林……林大强,”林三酒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其他名字了。她越不想用这个名字,脑海里就越空空如也。
“啊?”操作员唰地抬起头,目光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什么?”
林三酒还没等再重复一遍,一旁的舍长大姐却使劲拽了她一下。
“她刚来,什么都还不懂呢,您别见怪。”舍长大姐笑着朝操作员说,“我是她舍长,她是替补进来的,名叫丙五三九。”
“三九”二字一入耳,几乎令林三酒以为自己暴露了,心脏都差点扑起来;她顿了一顿,这才想起前面还有两个字——这算什么名字?
林三酒扫了舍长大姐一眼,还没来得及问,那操作员已经刷刷写下了她的新名字,问道:“年龄?”
她自己都对自己的年龄有点湖涂,想了想,干脆按照外表的年纪答道:“二十五。”
操作员点了点头,将写好的卡片插进了旁边一台好像放大镜似的机器里,自言自语了一句:“现在外面还能找到年龄这么合适的,不容易。”
二十五岁怎么就合适了?那个名字又是怎么回事?
林三酒也知道,她问操作员恐怕是不会有结果的,再说她也不敢事事都问,生怕人起疑。好在舍长大姐好像是一个不说话就难受的人,正在一旁小声斥问道:“你这个人,初始介绍是一点儿也没听?你这样一问三不知,他们也就这么任你进来了?”
林三酒支支吾吾几句,实在提供不了一个好的解释。
“手伸出来,”操作员命令道。
当操作员在她胳膊上抹开凉凉的一片碘酒时,舍长大姐继续说:“外面的名字,顶多就是刚进来时私下叫叫,帮你过渡用。等你习惯了农场的生活,渐渐就该开始有个意识了,正式给你的名字,就是代表了你的新生活,不仅个人卡上写的是你正式名字,以后接待新来的同胞,也得用正式名字。这名字是一份荣誉,代表了你是团体一分子,属于这个大家庭了。”
林三酒看着银针渐渐没入自己的皮肤,花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将它崩断。
舍长怎么知道她的“正式名字”?她只不过是在人群中挑上了第一个对自己有所回应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恰好,有个名字在等着她?
“丙五三九,”她点了点头,很乖顺似的说:“我现在记住了。”
“你态度不错,”舍长大姐夸了她一句,竟然在不经意之间,就将林三酒想要而不得的答桉告诉了她:“上一个‘丙五三九’,就很不喜欢用编号作名字,她说自己在外头的名字很好听,一有机会就纠正叫她正式名字的人……”
林三酒心脏一紧。
这里的“正式名字”,是编号?怪不得舍长知道她的名字,看来是铁打的编号流水的人——丙如果是代表了分类的话,那么“539”就是她的号码了?
如果真是这样……丁六一,莫非不是他自己的名字,他只是丁类的第61号?
这个地下农场,跟猪型堕落种有关系?
但是进来以后这么长时间,环目四望,她连一头猪也没有见过,更没听人提起过——屏幕上没有提,舍长也没有提。
林三酒想到这儿的时候,不知道是否面色上露出了端倪,叫那舍长大姐看着,倒是生出了误会:“难道你也不愿意叫编号?”
“不,不,没有,”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操作员将刚从自己体内抽出的一小管血,挤进了旁边的银白色长杯里。
“等等,你刚才说,上一个‘丙五三九’在外面的名字很好听?”她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赶忙问道:“你还记得她在外面的名字叫什么吗?我挺好奇的。”
她的【无巧不成书】没开着,可是保不准,上一个就是凤欢颜呢?
“咳,这个有什么可好奇的,”舍长大姐挪开了眼睛,似乎很不愿意将外面的名字再重复一次。“都是最终要被抛弃的东西……我是丙五三五,你记住这个就行了。我们在外面的名字基本上都代表了一段悲惨湖涂、认贼作父的历史,我还不想让人知道呢。”
她不愿意说,林三酒却非问不可。“我有个朋友,比我先一步来的,她的名字就很好听,我想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那你还是不问的更好,”舍长大姐态度凉了下来,只说了半句话,就往后退了半步,站去了林三酒的肩膀后,掐断了这一段对话。
为免操之过急适得其反,林三酒也暂时不再追问了,对方的话音却一直回荡在脑海里。
不问更好……那么上一个丙五三九的结局,恐怕是好不了的。
“奇了怪了,你的血怎么验得这么慢?”操作员一声咕哝,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林三酒低头一看,发现已经半分钟了,长杯上还没有显示出颜色,心里不由一沉。
如今离得近了再仔细一看,她就察觉到,这些银白色长杯不是完全的人工制品,可也不是完全的特殊物品,倒是令她想起了飞船上的人形许可:混合了特殊物品的特性后,再由人工制造出来的。
是不是她体内末日能量过高——
“噢,出来了,”操作员忽然出了声,眼睛都被黏在了长杯上。“怎么回事?……你体内居然一丁点末日能量都没有,这可真少见啊。”
末日乐园 2166 营养餐
一点也没有?
别的东西或许可能没有,末日能量林三酒却是知道的,简直要多少有多少——前不久【医疗系统】试图寄身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才亲眼“看见”过一次自己体内的末日能量。
“不可能吧?”
质疑脱口而出以后,林三酒也发现操作员的脸立刻就拉下来了,急忙补了一句:“我刚从外面进来,我怕把末日能量散播出去。”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还能把这个看错了?”操作员不大高兴似的,一把将杯子转了个圈,露出了它的背面,说:“你不信自己看看,你有多少?”
怪不得这检验仪是个杯子形态……它就像个量杯一样,背面原来还画着刻度。
只不过刻度上没有单位,只有数字,从0开始一直上升到10;也不知道从第几个数字开始,表示合格的绿色就会变成不合格的红色。
在验过林三酒的血后,此刻杯后有一条细细短短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绿线,稳稳地横在数字0的下方——除了认为她一点末日能量都没有,确实不可能有别的解读了。
【面部毛发】这么好用?
林三酒自己都有点吃惊了。不过仔细想想,也许这并不奇怪;要让一个进化者看起来像是普通人,或许【面部毛发】采用的办法,正是压制进化者体内的末日能量。
总而言之,没被抽走满满一管血就是好事。
林三酒对操作员的脸色视而不见,依旧冲对方道了谢,刚要转身走,却又被舍长丙五三五给拉住了。
“你等等我,”丙五三五说,“你什么规矩也不懂,一个人瞎走什么?”
……看来她得再找机会埋下一颗【消炎药】了。
也不知道【地下农场】有多大?
在等着丙五三五抽血的工夫里,林三酒默默计算起了【消炎药】的剩余数量与覆盖范围。又要把覆盖范围撑大,又要保证起效,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埋下一颗就行,药片间距地点都得仔细考虑;她得想办法把“丙”道上的整片农场都转一圈,才好知道最佳位置……
在她思索的时候,舍长大姐也验完了血,比林三酒是快多了。
“你这有点危险啊,”操作员瞥了一眼检验杯,说:“浓度恰好就在临界线上。”
“那也不算超过了吧?”丙五三五怀着侥幸问道。
操作员皱起眉头,看了看检验杯上那忽红忽绿的浅浅光晕,终于还是怕麻烦占了上风:“明天再看看吧,你自己小心点。下一个。”
丙五三五逃过一劫似的,大步走到林三酒身边;大概是想到了明天的体检,她心不在焉地冲林三酒笑了一笑,在后者正要走的时候,匆匆说:“别走,再等等。”
还等什么?
林三酒耐着性子,重又转回身来,恰好看见下一个女人朝舍长打了声招呼。
原来这一整个5号舍的人,刚才都等在舍长丙五三五的身后;每有一人做完体检,丙五三五就为林三酒互相介绍一次——人人的名字都是数字,倒是在某种程度上方便记忆了,相当于给陌生人脸排了个号。
在5号舍剩下的四个人里,有三个人的末日能量都超标了,不得不被抽走了一大管血。
“真是,”那一个叫丙五三八的短发女人,按着胳膊上的创可贴说,“我已经按照提示公告,能小心的地方都小心了,还是不知道在哪沾上了末日能量。”
“防不胜防的,”另一个没被抽血的女人苦笑一声,说:“毕竟整个农场虽然在地下,却也还是在一个末日世界里,怎么能完全挡干净?你试试我上次教你的办法,漱口时水里加点盐……”
林三酒默不作声地听着丙五三八叹了口气。“幸亏还有营养餐,”她听起来几乎像是在描述自己做过的一个美梦,“说实话,我天天就等着这一顿,是我最大的盼头了。”
在见识过木舍的状态以后,林三酒对所谓的营养餐实在不抱什么信心,尤其是她走着走着,发现自己一行人又走回了木舍时。
其他做完体检的人,似乎也都是以木舍为单位,没有独行的,三五成群地流入了木舍间的小道,就像是污水道里泛起的白泡沫,一摇一晃之间,就破碎吸收进了栈道里。
人的适应能力真是一绝;在不足一个小时之后,林三酒已经能立足于木舍之中,而不闻其臭了。
她“隶属”的这一个5号舍,与自己此前看过的木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要说什么地方微微叫人好过一点,就是女人们住的木舍里要干净些,墙角里甚至还摆了些杂草,似乎是想拢成花束的模样——也已经枯败得泛黑了。
“这是丙五三九……噢,上一个丙五三九的餐具,”舍长从房后一只木架子上,拿下来两只不锈钢碗和勺子。“你拿上这个,到窗边等着,很快就有人来分餐了。”
林三酒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木舍的半道墙。其余几个舍友,早就轻车熟路坐了下来,一个排着一个,手中拿着碗,正彼此小声聊天;如今再一看,那半道土墙的高度倒是很巧妙,就像一张长桌,正好可以供坐在地上的人把碗放上去,直接吃饭。
她在最后一个空位里坐了下来,一时只觉恍恍忽忽,不甚真实。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坐在一艘星舰上。
在她乘坐悬浮舱往来于窗明几净的飞船舱室之间时——因为exodus太大了,必须要用悬浮舱代步——这些看着与她没有什么区别,肌血温热、语言相通的人们,正坐在半道土墙后,举着印满斑驳水渍的不锈钢碗,等着勺子将食物扣进来。
不,她们看起来,其实与自己区别也很大。
林三酒看着丙五三八搭在土墙上的手臂,感觉小腹都缩了一缩。丙五三八看着不会超过三十五岁,但手臂一转,皮肤就层层叠叠地挤起了细纹,好像皮与肉之间不紧密,而是空泡泡地囊松着。那一叠叠的纹路里,还遍布一个个的红针眼;令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对瘾君子的描述。
正如余渊所推测的一样,小道上吱嘎噶地推来了一辆手推车。
一个中年女人的脸,在蒸腾的白热汽里,依稀地没有表情;她身旁两侧,碗高高低低地浮着,手臂树枝一般伸杈着。
舀起的大勺速度很快,湿润的、黏厚的食物,一团团地跌进碗里,“咕叽”有声。
“今天是这个!”有人在远处小道上,兴奋地说:“这个好吃啊……”
谁也不能说那分餐的中年女人小气,堪比小孩人头那么大一团的餐饭,黏黏湖湖地被扣进了丙五三八的碗里。除了饭,甚至还有一大勺汤,同一个勺子盛起来,米粒仍然在汤里打转。
“这是什么?”林三酒忍不住问了一句。
丙五三八连眼珠也没朝她转一下,说:“胡椒牛肉饭。”
下一秒,她好像恨不得能将脸都埋进去一样,一头扎进了饭里。
如今离近了再看,林三酒发现它之所以黏湖,原来是用了十分康慨的油;油浸饱了米粒,菜叶和牛肉环抱着,玉米颗颗分明。尽管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不少,确实当得起营养餐三个字,可是——
她瞪着丙五三八,一时简直不知该作何感想。
丙五三八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狂热的劲头,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饭,上一口不舍得咽下去,嘴已经又撕得大了一圈。
假如自己现在伸手过去的话……恐怕手都要被她咬掉一块皮吧?
末日乐园 服气了,这几天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轰!”
万军从中窜身过,也收头颅也收尸。
陆戈还是引起了众怒。
绿藤部落的长老们多半被拦下。
但绝大数的绿藤部落强者都锁定了这个讨厌的家伙。
他杀了太多的绿藤部落强者。
血债需要血来偿。
铺天盖地的攻击笼罩而至,各种类型的至宝层出不穷。
陆戈就像狂风暴雨中的小纸船。
随时都有被巨浪倾覆的危险,一不留神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也就庆幸他对空间和时间的掌控已经炉火纯青。
总能在漫天的狂暴中找出一丝生机。
“哈哈……”
陆戈从东杀到西,片叶不沾身,顺带收割了十个头颅,三十多具法则之主的尸体。
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实在是刺激!
宇宙海可没这么激烈的战场让他闯荡。
每分每秒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回,肾上腺素飙升。
绿藤部落的真神强者在愤恨之余,也颇为震撼。
“这法则之主的身法怎么如此高明!”
“别说那群战士拦不下,就是我等,也未必能拦下他。”
“若不是这家伙在青石部落出现,我还以为这是军方培养的超级天才。”
“联系部落,不行就请族长出面,青石部落这样的天才必须要扼杀!”
绿藤部落的诸多真神开始联系部落。
可很快就觉得不对了。
“联系不上族长,也联系不上部落的其他人,出什么事了?”
此时,陆戈正杀了个来回,高举一颗异兽头颅大声咆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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