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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玛瑟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像被宫道一给摆了一道——如果“宫道一”真的是那个年轻人名字的话。要不然,她只不过是进入兵工厂抢了一件东西而已,怎么自己所有的资料都被兵工厂给掌握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兵工厂是不是有了她的生物信息素一类的线索,所以才能够像跗骨之疽一样阴魂不散地追踪着她;但是在上一个世界里,她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兵工厂之所以能叫她吃这么多苦头,全因为他们知道了一件本不该知道的事。
……玛瑟绝不会离一个名叫“卢泽”的少年太远。虽然他们不知道,卢泽其实早就已经不在“卢泽”体内了。
只要把握了这一点,不管是设陷阱还是守株待兔,自然手段要多少有多少了。
但是宫道一明明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有什么理由再背后刺刀呢?
玛瑟无声地叹出了一口焦热烦躁的气,再次抬头看了看头上碎片似的蓝天。
这里是她反复踩点后才确定安全的一块地方,正好处于两个末日世界模型中央的夹缝里,被一片浓郁密林给包裹住了,她偶尔会来这里歇歇脚。此刻头上被树枝绿叶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天空里,也如往日一样平静。
没有,还是没有。
不管玛瑟关闭【我的人生理想职业是通缉犯】多少次,等多长时间,她始终没有接过半只纸鹤——更别提来自于林三酒的了。
玛瑟不是没有试着给林三酒发过纸鹤。但是她也不知道兵工厂究竟在自己身上种下了什么样的机关,每次她发给林三酒的纸鹤都顺利飞走了,再回来的时候,纸鹤身后就已经坠着追兵了;有时是赚赏金的进化者,有时是兵工厂的战斗员。
她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林三酒的纸鹤而已;她猜测,或许唯有把属于林三酒本人的纸鹤重新再发回去,她才能顺利与对方联系上……可是,林三酒是还没能来到karma博物馆吗?
这么久了,她总不会还没有拿到一张签证,或者找到一个大洪水服务商吧?
玛瑟又等了半个钟,终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的草叶。她失望了太多次,此刻甚至连一丝沮丧的力气也生不出来;她只是麻木地顺着每一次出林子的路往外走,尽量想走得快一点,好让肩膀上、耳旁那些阴暗低语跟不上她,被甩在身后。
万一林三酒出了意外……
万一她抢劫兵工厂,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
玛瑟匆匆加快了脚步,像奔逃一样小跑在了那条被她自己踩出来的小道上。在许许多多的念头与低语里,有一个是她最害怕的。
卢泽死了,她如今又成为了一个真实的,有血肉的活人,那么她为什么不能接受卢泽之死,好好地过自己的人生算了?
就算卢泽是她此生此世所知道的唯一一个亲人,可是失去亲人的人,也不只有她一个,总需要慢慢学会接受——
玛瑟的脚步又一次加快了,仿佛逃命一样,想从那个念头笼下的影子里逃出去;她匆忙着急之下,除了脚下深深浅浅、植丛繁密的地面,什么也没顾上,所以当她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她愣愣地站在山林中的一块空地上,阳光从林茵里落下来,空气,灰土,鸟鸣声和karma之力,包裹围绕着她,像一圈圈流光。
明明在来的时候,karma之力还没有蔓延到这儿的……
玛瑟愣了几秒,低下头,弯着腰,过了好一阵,终于容许自己低低啜泣了一声。
再避也没有意义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或许这也是个好事,玛瑟自我安慰道。
她不用再担心karma之力,就意味着她能去的地方多了,能做的事也多了。至于未来等着她的因果报应……
在刚刚得知卢泽已死后的那一段日子里,玛瑟每天看见的世界,好像都是血红色的。她短暂地忘记了自己是谁,任另一种愤怒的、残酷的黑暗成了促使她行动的动力——因为如果不让它接管身体,她可能连床都起不来。
如今想想,她是做了不少……恶事的,她甚至无法对紧咬自己不放的兵工厂产生怨恨。或许正是因为她先一步犯下的恶,她才引来了宫道一。
玛瑟怔怔地穿过karma之力,一步步地往前走,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审判,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审判或许未到,但另一种熟悉的、扑棱棱的声音,却勐然一下叫她抬起了头。
她不是期待过甚,产生幻听了吧?
怎么可能——玛瑟精神一振,目光在林间天空搜寻了一圈,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在此时此刻见到一只纸鹤,正从蓝天里笔直地朝她降下来,落在了她伸出的手上。
“玛瑟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林三酒。“我这里有一封发给你的纸鹤。”
怎么回事?
“具体内容我不能告诉你,只能告诉你,发信人是个女人。”那声音继续说道,“前一阵子有个进化者,放了个信号拦截装置,结果不管相干不相干的,一股脑拦截下了大量纸鹤。那进化者好像人已经死了,如今信号拦截装置和纸鹤都落在了我的手里。你如果想要这个信的话,你就来黑石集找我交易吧,我收费不贵。”
……难道是林三酒?
玛瑟的手都在发颤,等她走出山林,坐上了飞船,仍旧有些恍恍忽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船。莫非她苦等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因为林三酒的纸鹤被拦截了?
等等,她先被karma之力碰上了,随即几乎是马上就接到了可能与林三酒有关的消息……难道说,她的因果报应居然不是恶果,而是一个善果?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玛瑟都像是走在梦里。
她是如此充满希望,又是如此充满恐惧。她就像赶命一样,大步流星地冲到了黑石集的交易地点,一路上不知撞怒了多少人;可还有一两米远的时候,玛瑟却不得不坐下来,使劲缓了一会儿气,才颤抖着抓出几个钱币,走向了那个地上的小摊位。
“玛瑟?”
林三酒的声音清清亮亮地响了起来,如同记忆中的一样。“我已经来到karma博物馆了,你在哪里?我们约在哪里见面好?”
……那一瞬间,就好像分别后的这么多年,只是一场又长又沉重的梦;她们不过才分开一小会儿,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
找到她就好,找到她就好。
玛瑟紧紧捏着纸鹤,低着头,连路也看不清了,走几步,就要抹一把脸。
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在她播放纸鹤的时候,一个相貌平凡的中年女人忽然转头朝她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她无声无息地跟上了玛瑟。





末日乐园 2200 顺藤摸瓜
等意识力用尽的林三酒好不容易爬进exodus的接驳舱时,她发现人偶师早就走得人影都不见了,只有清久留还算有点良心,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你没事吧?”清久留神色漫不经心,也不知道是在问她跳出窗户爬飞船是否顺利,还是在问她在经历了人类农场之后的心情。
林三酒“嗯”了一声,脑子里还在转着那个矮胖会计的话。在清久留捞起身上衣服,使劲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时,她朝他赤|裸小腹上扫了一眼,问道:“人偶师呢?凤欢颜呢?”
他从衣服里嗡嗡地说:“人偶师去驾驶舱和大巫女汇合了。那个小姑娘嘛,我叫沙来斯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
倒是挺不拿自己当外人的。
尽管浑身难受,但是现在还不是能够安心洗澡换衣服的时候。林三酒看了看自己一身干涸黏腻、腥臭难闻的猪血,连悬浮舱也不愿意叫了——悬浮舱脏了的话,还是得她擦洗。
“那我们也赶紧过去吧,”她示意一声,“你刚才也听见那个矮胖会计的话了吧?”
“你想到什么了?”
清久留如果肯在有悬浮舱的情况下自己走,那就不是清久留了;他叫了一架悬浮舱跌进去,林三酒却只能用双腿跟在一旁飞速奔跑,不知怎么,又叫她想起了骑车遛狗的人。
“我以为一支疫苗需要的血量很大,”林三酒在奔跑时,气息也仍然很平稳:“300到600毫升,实在少得令我吃惊……我潜伏在农场里的时候,看见过他们抽取‘末日能量’,那么满满一大管,少说也有两三百毫升了。”
清久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每天能抽出多少总量?”
林三酒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列车上看见的冷藏箱。她当时没太留意,现在只好靠模湖的印象推测;如果往少了算,算成200毫升每管,每只冷藏箱里三十管,而一个农场分部里每天能攒出十来只冷藏箱的话……
“六十升左右?”她试探着说——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数字究竟有多可靠。
“算一支疫苗需要600毫升好了,”清久留说,“一个农场分部每天就能产出一百支疫苗的原料?”
“不会是我估算错了吧?”林三酒没有太大信心地说,“一共七个分部,粗略判断总量的话,每天能产出七百支疫苗的原料?这是不是太多了?”
“别忘了,还有另外两个世界里的人类农场呢,”清久留提醒道,“我们不知道那两个人类农场规模有多大,不过如果按照同样规模算的话,他们每天能获得两千一百支疫苗的原料。”
“把布来克广场里的所有人集中在一起,也没有两千一百人啊。”林三酒皱着眉头,说:“不过两千一百支疫苗,只能供给一半数量的进化者。楼琴说过,首次接种的时候,疫苗需要打两次才能产生效果,她给我的那两支金属管里,也是各自装了两小支针剂的。”
她对生产损耗,疫苗技术,另两个人类农场的规模,以及供血质量一概不清楚,这个数字仅比盲猜要稍微好一点;然而但凡她的猜测沾一点边,都意味着人类农场的疫苗原料产量其实是相当大的——大得甚至可以说不太合理。
“就算未来疫苗需要补打,那也是未来的事。究竟要多久补打一次,取决于进化者被传送或大洪水碰上了多少次……现在疫苗的事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没有大规模地施打,更没有频繁发生大洪水……”
林三酒将所有能想到的因素都计入在内了:比如实验消耗掉的提纯物,疫苗大规模量产的时间点,以及人可能会因为经不住反复抽血,体质越来越虚,关键物质越来越少等等——可她最终的结论却仍旧相似。“不管我怎么想,他们手上都应该已经储存了大量疫苗才对。”
“这就有意思了,”清久留的脸上看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你听那会计的话音,还有你说过那头猪很积极地促进人交配生育,他们显然觉得眼下的疫苗量还远远不够,连一毫升的血都不能少抽。”
为什么?
拿进化者人口最密集的碧落黄泉来说,任一时刻里,最多也就是一二十万的人口数量。这样想下去的话……
“难道他是想要拯救所有进化者?”林三酒这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枭西厄斯给她留下的印象有很多种,慈悲可不是其中一个。“可是除了要拯救所有人之外,我很难想象出他为什么需要这么大量的疫苗……”
她和悬浮舱的速度都很快,匆匆几句对话里,二人就已经来到了驾驶舱门口。还不及伸手开门,驾驶舱的门却先一步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皮娜的目光一碰上满身血红的林三酒,先吓了一跳,随即又松了口气:“你们来了!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怎么了?”林三酒走进驾驶舱,发现里头灯光昏暗,唯有前窗的大屏幕上亮着。
说亮着却也不对——屏幕本身虽然是亮着的,但屏幕上显示的不管是什么,正处于一片昏黑里;就好像看电视时,正好播放的是夜间无光的一幕幕,叫人眯着眼睛也看不清屏幕上的是什么。
屏幕投下的模湖光线,断断续续地描摹出了两个背影的轮廓。听见响动,其中一人回头看了一眼,仅仅是一转头,耳坠与金发闪烁起的澹澹流光,就叫林三酒认出了那是谁。
“你过来看看,”大巫女刚刚招呼了她一声,就看清了林三酒此时的模样,赶紧退了几步。“你买飞船时没给你地图吗?你不知道浴室在哪里?不,你别到我这来,我嗅觉太灵敏了……你站去人偶师那边看。”
“滚那边去,”人偶师用四个字就将林三酒的脚步给止住了。
她只好远远站在角落里,抬头看了看屏幕。
视线渐渐适应了昏暗光线后,她也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了。
“刚才那栋楼里的大厅?”林三酒又仔细看了看,“这不是实时的吧?”
还是皮娜好心肠,给她和清久留解释道:“人偶师大人在走前,往大厅里装了一个录像的小东西。exodus已经驶离那一片农场了,现在屏幕上的,是你们上船之后的那一两分钟的录像。”
想不到人偶师还有这心眼,林三酒精神一振,意识过来了。如果来人被拍到了,那么他们至少就知道枭西厄斯一个身体管家的面目了。
“那矮胖会计呢?”
昏暗大厅里,只有那一大片浮空的、网状的屏幕仍然停在原处。不仅是大厅里的灯光,广播系统好像也已经被关闭了,林三酒看不见绿色光点;两具猪尸和被海风吹得来回击打墙面的门,是大厅里为数不多视线可以落脚的地方。
“那家伙可能是趁我们一走,他就也跑了,”清久留低声说,“换我的话,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也不愿意变成大老板来的时候唯一一个身在现场的倒霉蛋啊。”
矮胖会计是组织内部人,可能知道另有门路离开大厅;电梯此时不是一个安全出口,他也大概不是通过电梯走的,因为就在林三酒的目光巡弋在屏幕上的时候,屏幕左上角的昏黑里,忽然逐渐拉开了一条越来越宽的明亮黄光。
一双脚立在电梯光里,在大厅地面上投下了长长的人影。
……是洞道口处的人。
即使是人偶师和大巫女这样级别的进化者,依然有短短一两秒的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管林三酒此刻也意识到,他们不会是第一次看这段录像了。
在那双脚的阴影出现后,屏幕就“啪”地一下,变成了全黑。
“他发现了,”人偶师澹澹地说。
“我们已经飞很远了,是吧?”林三酒心有余季地问道,“这是一艘星舰……他追不上星舰的速度吧?”
连人偶师都没有出声嘲讽。大巫女点了点头,说:“从沙来斯启航算起,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分钟了。他还没追上来的话,应该是不会再追上来了。”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正是屏幕上连面目都是未知的人,偷走了她那么多年的人生。对她来说,人生明明是那样值得珍爱,甚至不惜危险也要将它尽量延续的东西;可是仅仅与老太婆的一个照面,大巫女的珍宝就残缺了那么大的一块。
“之所以叫你来,是因为皮娜第一次看的时候,发现了点东西。”大巫女开口时,没有让任何情绪流露出来。
皮娜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之前不是吃了【顺藤摸瓜】吗?”她小声说,“挺奇妙的……【顺藤摸瓜】本来对于影像是无动于衷的,只有在人、物或空间上能生效。可是因为我吃了它,我能动用它的能力,又看见了这段录像……所以【顺藤摸瓜】也自然而然地生效了。”
林三酒在等着她往下说的时候,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个影子和电梯里的人是相连的。”皮娜说完,才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赶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啊,我想想怎么解释才好。唔,刚才屏幕上不是出现了‘影子的图像’吗?我能感觉到,那个‘影子的图像’,与农场电梯里的人,是相连的。”




末日乐园 2201 单向通道
什么意思?
哪怕皮娜又解释了一遍,林三酒觉得自己还是没太听懂。
屏幕上的影像,说白了只不过是像素排列而形成的,非要说跟什么有关联,那也是屏幕颗粒、图像处理芯片或者屏电路才对;它怎么跨越空间,与被抛在身后远方的大厅里的某一个人联系上?
“我也不知道,但是反正我能感觉到,屏幕上的,我们看见的‘影子’就是与大厅电梯里的人相连的……就好像,他是站在屏幕后面投下的影子一样。”对于闻所未闻的现象,皮娜似乎也无力再把话说得更明白了,“或许是他的什么特殊能力吧?”
“在他的影子出现之后,他不是马上破坏录像的,”清久留沉吟着说,“他等了起码有五六秒钟,录像才断掉。也就是说,他当时做出了决定,要与未来某一块屏幕上自己的影像连接五六秒钟……这又有什么好处呢?”
“应该不是为了追踪,”
这句话忽然从角落阴影里响起来,惊了林三酒一跳,这才发现原来是元向西——他没有活人气息,整个鬼轻荡飘忽,驾驶舱里又没开灯,她一时还真没发现元向西也在。
元向西瞥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反应不大高兴,继续说:“如果是为了追踪的话,他连接的时间越长越好才对啊。更何况,都过去这么半天了,后面也没人飞上来嘛。”
连他的神色,都不再像以往那样轻盈无牵挂了,眉头紧紧皱着;看来枭西厄斯给他留下的阴影也相当严重。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宗教,”大巫女忽然缓缓地开口了,“在众多教义之外,教众认为凡是有神的图像所在之处,既能受到神的怜悯与拯救。普天之下,自然无处不是神的国度,但唯有被他图像所保佑的地方上的人,才能在死后被接去神的天国。”
“我对蠢人干什么信什么都不感兴趣,”人偶师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那个鬼东西可能是通过自己的图像,在施展某种能力,或者做了某件事?”
清久留点了点头,说:“这猜测倒是有道理,‘与图像连接’这件事本身,并不是目的。”
“那他通过图像干了什么?我们都还好好的。”林三酒来回看看朋友们,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别忘了,我们在大厅里与那个矮胖会计说话时,他的图像也在屏幕上。”
“你想要救那些普通人的心情,估计是瞒不住了。”清久留耸耸肩,拉来一把椅子,跌坐了进去。“就算他的影像不是为了查看情况,那矮个儿也会报告的。”
大巫女虽然没在场,却似乎对大厅里发生的事已经一清二楚了。
“救普通人?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不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声音沙哑地笑了一声,说:“且不说你是否有力量去救,你怎么知道他们想要被救?”
林三酒忙解释道:“你不清楚,之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想离开,主要是因为农场用上了八头德的广播能力。他正好是我认识的人——”
“谁正好是你不认识的人?”人偶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谁投胎技术这么好?”
……他好像比自己临走时暴躁多了。
不过此刻几乎每个人的情绪都很糟糕;他们或许是躲过了一次枭西厄斯,但应该由余渊坐进去的驾驶座位却是空的,躲不掉。
“广播不广播的,我不管,”大巫女摆了摆手,说:“但无论是否有广播,人类中天生就是有一部分人嫌自由烫手的。哪怕不幸生而为人,他们也会不断地寻找一条通往农场的路。如今农场已经出现了,就永远会有家畜。不论你告知他们多少真相,你如何为了他们着想,都抵不过他们心中‘没有人管’的恐惧。”
林三酒张着嘴,过了几秒才说:“或许吧。可一定还有更多的人是希望被救的……”
“你怎么知道?你把农场的猪都杀了,广播了真相,闹出这么大一场乱子,想走的人自然会趁这个机会走。自愿留下来的,你无法从他们自己手上救自己。”大巫女梳理着肩膀上的流苏,慢悠悠地说:“你或许觉得我偏激了。我与你是不同的人,我认为世界上既然有农场主类型的人,那么就必然有家畜类型的人,没必要棒打鸳鸯。你却相信一个‘人应为人’的世界……这一点上,我挺欣赏你。假如世界上人人都能天真一点,都能理想主义一点,那么或许压根不会有末日了。”
她顿了顿,又说:“你可别误会,我说这么多,并不是因为我怕事想避风头。如果有机会对枭西厄斯动手,你大可以算上我一个。”
这一句话,才将林三酒从再次感受到的、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答桉的茫然里解救出来。
她苦笑了一声,也愿意顺势换个话题:“那太危险了。我从来不知道,人的能力竟然可以达到他的地步……简直是神通,所以才无所不能。”
仿佛枭西厄斯的阴影真切地笼上了驾驶舱一样,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声息都静了下去。人偶师、大巫女都已经算得上是进化者中顶层的战力了;这自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吃瘪的时候,可是能叫他们如同婴儿一样连半点反抗余地都没有的,枭西厄斯还是第一人。
女娲可以阻止他吗?可是女娲凭什么要阻止枭西厄斯?
假如数据体还在的话,它们能够编写血液中的关键物质吗?只要有了关键物质,枭西厄俄斯就拿普通人没用了吧?
林三酒坐在一片寂静里,脑海里却是嗡嗡地一团乱;以至于当沙来斯忽然响起警告的时候,她甚至到了第二遍才听清楚——“‘林三酒的飞行器’正在靠近,目前距离,二十千米……”
“什么?”皮娜一愣。
林三酒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她的飞行器!她都差点忘了,那架同样装配了沙来斯系统的飞行器,原本是由余渊驾驶着的,跟她一起停在了草崖上后,二人就进了农场……等一下,难道余渊没出事?他驾驶着飞行器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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