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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啊

    林三酒看看那张纸,又看看爱伦坡。后者显然也正处于货真价实的疑惑里,使劲皱着眉头,似乎正在专心致志地回忆某一件事看他模样,就好像把什么重要东西给忘记了

    她忽然想明白了,不由一拍额头。

    余渊给她描述出的那个能力,能让人的谎言变成现实,而皮格马利翁项圈的效果又能一直维持五分钟,现在可还没有到时限呢爱伦坡刚才明明知道其他人要干什么,却想瞒着她不说,结果谎话一出口,就真从知道变成不知道了

    “诶,”林三酒肚子里懊恼一转,却又来了个主意。“你不知道吧,我虽然不是游戏创造者,但我刚刚也获得了你们的权限”

    不是让谎言实现吗,那她也她正高兴到这儿,却见余渊站在后头,面无表情地缓缓摇了摇头。数据体现在状态似乎松弛下来不少,从那张面无表情的女尸脸上,几乎快要透出一种老师批作业看见错题时的神态来了。

    不、不行吗凭什么他们的可以,她的就不行

    爱伦坡抬起了眼睛,半信半疑。

    “你别管我有什么权限,现在就问,”林三酒干脆吩咐道,“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你还在我手上,他们如果要来对付我,你为了自己安全提前问一声,这很正常。”

    点点头,爱伦坡的眼神一下子呆滞了几分,又是一副神出天外的样子了;过了足有一两分钟,当他把眼神转回来的时候,连嘴唇都在发抖。

    一扫见他脸上的神色,林三酒就有点明白了。

    “我我不明白”他声音颤颤地,像是快要绷得断开了,“为、为什么他们都不回我消息了”

    林三酒只想低低地叹一口气。

    这还用得着问吗爱伦坡自己也很清楚答案。

    在她没吭声的时候,爱伦坡又一次开启了通讯他大概正一次又一次地呼叫其余的游戏创造者,瞳孔似乎都在不断微微发颤;这无用的尝试在几分钟之后,终于被他放弃了。

    一时间,在这个宽敞的客厅里,谁也没有出声说话。

    “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通风报信”林三酒蹲下身,望着他的眼睛问道。

    这个男人已经完全忘了被自己拿来当挡箭牌的“女孩”,行事说话也总是令人讨厌;而且要是他知道自己会被发现,肯定就不会通风报信了问题是,他在一开始完全可以不提示的情况下,第一反应是要去提示他人一声,而不是把他们都卖给林三酒,换自己的安全。

    光是这个,就让林三酒对他多了两分耐心。

    “你问为什么”爱伦坡喃喃地说,“我我也是没多想,就是觉得消息重大,他们应该知道,就提示了”

    “这是基因里保证族群生存的本能。”余渊收起了鸿雁家书,冷不丁这一句话,叫二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当一只猴子发现远处有捕食者靠近时,都会发出叫声提示猴群避难的。”

    爱伦坡转过身,用一种近乎愚蠢的表情看着他他似乎到现在才想起来,林三酒压根没对“小恶魔”动手,“小恶魔”也压根没有跑。

    林三酒望着他,皱起了眉毛。

    按照这个说法,他在长达数月的游戏发布会生活里,已经下意识地渐渐对其他人产生了一种群体认同么所以才会在张师死后第一时间,向自己所属的群体发出警示

    然后,他就被群体立刻抛弃了。

    她站起身,仿佛听见谁在灵魂深处长长地、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爱伦坡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走吧,你也用不着吃惊丧气,”她吩咐道,“剩下的六个人,就算把他们的好脑子想坏了,今天也都要交代在这里。”

    “你你不杀我”爱伦坡兀自不敢置信,踉跄着站直了身子,问道“你要让我去干什么”

    林三酒四下看了看,目光停在了张师身上。那胖男人还没有死,重伤昏迷的过程可能要持续挺长一段时间;她干脆示意爱伦坡去将张师扛起来,拖到了门口,又对余渊问道“他的电脑你都看过一遍了”

    “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电脑就自动关闭了。”余渊顶着爱伦坡惊疑不定的目光,面色平淡地答道“我只看到了他昏过去之前的那一部分文字清单。”

    “就是他们可以叫到身边的文字”

    “对。”

    在二人说话时,林三酒已经打开了梵和的“种子”能力。那个能力可以容纳人体或人形,她就干脆把数据体编写出来的“余渊”给收进去了;此时二人都没有了遮掩的必要,她一把将那人体拉了出来,往地上一扔,说“你回去吧。”

    “小恶魔”歪歪扭扭、哗然倒地的过程,余渊又是怎么从地上摇摇摆摆、双手撑地站起来的,都被爱伦坡收进了眼底。他看起来几乎要昏过去了,脸色比尸体还青“所以那一直是个死人”

    谁叫你起名爱伦坡呢。

    林三酒押着他,与余渊走在后头,一起出了门。才一出走廊,她就又一次感受到了那无处不在的密集监视,沉重得好像都粘在了皮肤上。

    但是这一次,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在进了圆厅之后,张师就好像一头待剐活猪一样,被“咚”地一声甩上了长餐桌。林三酒将他大概检查了一遍之后,拉过来一张椅子,在餐桌前坐下了。

    当她觉得自己成为了整个地下空间的注意力焦点时,她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说话了。

    “爱伦坡给你们说的没错,张师的确是我打昏的。我用他身上的保护文字攥碎了他的肋骨,他反应还行,在其中一根碎骨扎入他的心脏之前,就赶紧把文字解除了虽然我只需换一个方式,就能叫他睁不开眼。我说这个的意思是,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她扬起的声音,远远近近回荡在圆厅里,要是不出意外,所有人应该都能听见。

    “一,继续对付我。那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都即将会体验到和张师一模一样的遭遇。

    “二,新游戏发布会就地解散,全部离开这里。你只要走了,那我就既往不咎。”林三酒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和一个一个深幽幽的走廊口,“你们选哪个”




1524 四散成沙
    大厅里一片寂静。

    在很多年以前,在仍旧正常运转的现代社会里,林三酒有一次曾经目睹过同样的沉默。

    她当时正在收银台后排队等待结账,无聊时四下看来看去,恰好看见一个老年男人,站在后方一个货架边上,手里抓着一条巧克力棒。背对着走道上来来往往的顾客,他低垂着脑袋,站在那儿把巧克力棒一口一口吃了吃完了,顺手把包装纸一扔,丢在地面上。

    “诶”林三酒一反应过来,马上从队伍里喊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那男人几乎毫不吃惊,简直像是早知道会有人看见一样,回头看了她一眼,脸色一片麻木。

    “你为什么偷占这种小便宜”林三酒一边冲他喊,一边下意识地打量他的衣着,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个流浪汉但他的衣着干净正常,甚至称得上体面。“你吃了的要结账才行啊”

    那男人始终垂着眉眼,也不吭声,也没有表情,不管她说什么,活像针扎在了死肉上,连皮也不会跳一跳。他维持着这一副麻木神色,沉默地收回目光,沉默地转过身,走了。

    此时林三酒坐在圆厅里,所感受到的,就是同样一种沉默。

    她等了近五分钟,她一声不出,另外六个游戏创造者就也一声不出。这是一种虫豸式的沉默,在没天敌叼走之前,就仍低头趴在生命的树枝上,一动不动的同时,或许仍在嗫嚅着、沉默地吸吮树汁。

    要不是她其实真的拿游戏创造者没有好办法,林三酒都简直有点想笑了。

    “那个,”爱伦坡忽然凑过来了一个脑袋,问道“您要不,我给您去把他们带出来吧”

    嗯

    “我替您想过了,”他弯下腰,在林三酒身旁说,“您要是上门一个个地抓,那他们要是在门外放了什么文字的话啊,您当然不用害怕,就是处理起来多麻烦呢我就不一样了,我可以去替您把门打开,把人拖出来,我不怕麻烦。”

    林三酒转头看了他一眼。那张瘦骨嶙峋的脸上,面皮灰暗着,仿佛在往后退,眼睛里却烧着光,好像在往前拱。

    “你也知道我打不开这里的门”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爱伦坡急忙摇头道,“您虽然没有权限,张师可还没死啊,您当然打得开门。我的意思是,能少一点麻烦就少一点,这不是”

    他的眼神忽然微微一滞,随即又笑了“哎哟,他们在骂我了。”

    “我看可以,”余渊冷不丁插话道,“你现在先把那些文字叫出来,别耽误时间。”

    什么文字

    这个疑惑同时从爱伦坡和林三酒面上划了过去,爱伦坡却是先一步反应过来的。

    不等其余监视他们的游戏创造者回过神,这个男人一挥手,圆厅里就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出了各个巨大文字。“人身自由”、“解脱”、“复原”等等词汇,迅速占据了圆厅,顶着天花板立住了,像一片冷冽的森林。

    “把松字也叫出来,”余渊大概是看一次,就记住了电脑上文字清单里都有哪些文字,接连吩咐道。直到爱伦坡表示自己已经把能叫的限额上限,一共十个字词都叫出来了,他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对林三酒说道“能叫人恢复自由的文字,都是独一无二的,一个人叫出来,其他人就用不了了。”

    “那你是打算”林三酒也明白了。

    “他这个主意可以,”余渊说,“我给他拿点东西,用来抓人,再让他比其他人强一点、快一点,这都可以做到。我跟他一起过去,你就等着我们带人回来就行了。”

    他给爱伦坡的束缚道具,那不用问,肯定是末日世界之中一流的;没了文字帮助,那些游戏创造者摆不脱道具束缚,放出的攻击性文字对爱伦坡又不起作用,自然只有被拖出来的份而且,爱伦坡没有浪费自己刚刚急升了一截的战斗力,还真是把人给“拖”进圆厅里来的。

    林三酒坐在椅子上,望着他熟门熟路地消失在了走廊里,在她生出对方会不会就这么跑了的狐疑时,爱伦坡又满头热汗地重新进了圆厅,手上拖着一大长条裹住了人体的渔网;透过粗大的渔网孔眼,她认出来了,这是短刘海。

    当游戏创造者与林三酒面对面处于同一空间里时,他们就不敢再叫出攻击性文字来了。

    虽然她其实不能把游戏创造者们怎么样,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尤其是爱伦坡为了表示忠心,还主动表演一场,卸掉了身上保护性文字;因此短刘海一从渔网里被倒出来,赶紧也把保护性文字给撤了,一眼又一眼地扫过林三酒,似乎生怕自己撤得晚了一秒,就会被文字给勒死。

    “你、你你要干什么”他这话却绝不是质问,反而是好声好气地商量,“阻止了新游戏发布会,也没有什么好处的,真的”

    爱伦坡和余渊的效率还挺高,短刘海绞尽脑汁才吭哧出几句话,从第二个游戏创造者的住所方向,就传来了一声差点能掀掉天花板的嚎叫。饶是林三酒都未能免去一惊,紧接着,整个圆厅里就炸开了号叫声、哭骂声、扑腾的闷响,一波一波地占满了空气,几乎要把人都从空间里挤出去。

    “你是什么东西啊你是,”那中年妇女在地上扭来扭去,用尖利嘹亮的声音长长地哀嚎道“你敢动我,我跟你拼了,命不要了,我不活了,我**的,你等着我出去”

    等她被咕咚一声丢在林三酒脚下的时候,她没有找爱伦坡算账。她面色涨得血红,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不住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踢腿、挥甩胳膊,号叫声震耳欲聋。她眼睛紧闭着,高高鼓出了眼眶,好像除了她自己的哭嚎,再没有别的东西存在于她的世界里了。

    这种哭闹法,林三酒还只在婴儿身上看见过。她想起来,自己曾经听过一句话,“如果哭闹的婴儿在那一瞬间可以毁灭世界,他就会毁灭世界。”

    她一把扯过了桌上的张师,将他半死不活的那一张脸贴上了中年女人后者在地上翻滚扭动时撞上了张师的脸,一下子给她吓得惊叫了一声,清醒了不少。

    “把你们拖出来,是为了要给你们留一条活路,”林三酒仍旧平静地说,“我不愿意多杀人,不过给你舌头拔下来,你也还算是活着,对不对”

    虽然不能动手,战力差距带来的压迫感,却结结实实地叫她闭上了嘴。

    接下来被拖出来的夜星女王一声不吭,除了时不时用眼睛瞥一下林三酒,简直像个雕像。她显然听见了那一句“给你们留活路”的话,作出了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接下来,面色阴沉郁怒、连咬肌都高高凸起的战栗之君,也加入了一言不发的行列,尽管他看起来像个不稳定的火药桶。那个畏畏缩缩的女人,始终带着点儿疏离感,也不与他们靠近,只是抱着膝盖蹲在地上。

    舟仙是最后一个被拽出来的,或许是刚才传话时哪里没有沟通清楚,兀自闹不明白状况;在原地看了一圈,还急忙喊了一句“少了一个人吧新来那小子不在这里,你们不能只放过他啊”

    林三酒指了指自己,就让他面色一白,住了嘴。

    “我们要是离开这里的话,”

    在余渊、爱伦坡将这六人像赶羊一样赶在一起之后,夜星女王沉着脸,小声说“你能保证不伤害我们吗”

    除了令人讨厌,似乎很难说这群人究竟有什么罪过就连那些游戏,应该也是模版的问题,他们只是受环境影响、被规则限制的个人,暂时还不能说他们本心就是要犯坏。话是这么说,林三酒点头时,仍然不得不用了几分力气,才点下去了头“我不会伤害你们。”

    他们信不信,就是他们的事情了。余渊告诉她,这群人里没有一个是抓走了季山青的,那她自然可以让他们走了要留下来继续写游戏,可万万不行。

    “那,那我现在就走。”夜星女王倒是很识时务,小声说“这个地下设施里,就有一个出入口”

    林三酒倾过了身子。“什么样的出入口”不等对方搭话,她干脆站起了身,说“走,全部过去。”

    爱伦坡可真是一个再好的牧羊犬没有了。他一个人跑前跑后、呼呼喝喝,就能让六个人都走得老老实实,驱赶到了出入口那儿,也没有出什么乱子。他负责来回前后地赶人,余渊负责在一旁监督,林三酒走在最后负责押阵;在有组织性的情况下,少数人就能牢牢将多数人给控制住。

    夜星女王这次没有说谎,所谓的出入口,看起来更像是一根插在天花板与地板之间的巨大透明吸管,内部足可以容纳两三个chéngrén。打开“透明吸管”的大门后,里头只是空空荡荡的一根管道,据夜星女王说,每逢要来新人的时候,就会有一块透明板子载着新人落下来若是要走,他们也拥有随时走的自由,只需要按动旁边的控制键,从管道里落下一块板子来接人就行了。

    “你们谁先进去”

    等接人的板子落下来之后,林三酒站在六人身后,冷冷地问道。

    “那就我先来吧,”

    战栗之君站在众人前头,闻言微微回过了身,说道。他看了看那个瑟缩的女人,向她告了个别“那我走了,咱们外面有机会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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