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入戏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暗香
而且苏白薇的性子多好啊,说不定这俩人凑到一起还真能过好日子。
“大伯母,若是大姐觉得可以的话,这婚事我觉得也行。”苏辛夷酌量着开口,把自己的想法认真的说了说。
大夫人一愣,没想到辛夷能想到这么多,她焦躁的心慢慢的平缓下来,“我跟你大伯父再商量商量,还要请你祖母拿主意。辛夷,你说的这些很有用,你大哥也说解经略不错,我没见过不好说如何,你大伯父倒是与他见过几面,但是没有深交也瞧不出什么,只说解经略在任期间名声不错。”
当初秦国公府名声也不错,她还不是轻信这些,把女儿送进了火坑,所以大夫人现在真的是对这些不敢全信。
苏辛夷点点头,笑着说道:“解经略在职期间不能擅离职守无法亲自上京提亲,不过咱们家可以去淮宁看看,我看着大伯母不如去淮宁走一趟,若是真的觉得此事可以,正好还能送大姐出嫁。”
平宁卫距离京城太远,从京城出嫁显然不合适,但是从淮宁就好多了。
大夫人心动不已,但是她说了不算,还得太夫人点头,“我想想再说。”
大夫人心事重重告辞离开,四夫人把人送走后回来看着女儿说道:“你觉得解经略真的能行?”
苏辛夷就道:“只要有所求,肯定要善待大姐姐母女。主要是大姐姐若是不嫁人,史仲谦会一直纠缠,他再纠缠个几次,大姐姐想嫁也嫁不出去了。”
一般人家谁愿意娶个媳妇还招惹个揭不掉的狗皮膏药,但是解经略不一样,武官嘛,做事情就不像是文官人家那么在乎脸面,他将筠姐儿从史仲谦手中抢回来就知道了。
苏辛夷怀疑解经略有可能早就起了心思想要求娶大姐,不然怎么这么巧让他救了筠姐儿?
这人在平宁卫当官,好端端的怎么跑去淮宁了?
朝中因为盐引案沸腾不已的时候,大夫人已经得了太夫人的话南下淮宁,这次跟着她一起去的是二夫人,三夫人要照看儿子的腿不能随行,但是知道这婚事可能能成,就来跟四夫人商量添箱的事情。
三夫人自打知道姜墨州被揍成猪头一样后,现在走路都带风,见谁都要笑,尤其是看到苏辛夷之前的怨恨没了,说话也没之前那么刻薄了。
因为三夫人性子没那么尖锐了,三爷也常探望受伤的儿子留宿三夫人院中的次数便多起来,现在三夫人看上去比以前讨喜多了。
三夫人跟四夫人去商量添箱的事情,苏京墨拉着苏辛夷说悄悄话。
“你说你去揍姜墨州怎么没叫上我,我好歹上去踩一脚。”苏京墨恨恨的说道,“这种小人最是讨厌,以前姜墨州的名声比姜墨殃这做世子的还要好,我对他印象还不错呢,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
“我也没动手,别人动的手。”苏辛夷道,要不是李贵妃为她扬名,这事儿八成也不会传出去,姜墨州吃了哑巴亏也只会暗中记恨她,再找机会还回去。
没想到李贵妃这一招倒是解了三夫人的心结,也算是歪打正着帮了苏辛夷。
被李贵妃算计一回,好歹也算是捞了点利息,不算是很亏。
“我娘现在天天夸你好,听得我耳朵都麻了。”苏京墨假装抱怨,“我要是跟你走一趟,指不定现在夸的就是我。”
苏辛夷:……
“三哥受我所累,我这是应该的。”苏辛夷心虚的很,若不是因为她苏北也不会挨打。
“嗐,我爹都骂我娘了,说盐引一案事关重大,咱们府上还有大哥跟着殿下南下查案,我娘怎么不抱怨大哥,骂我娘柿子捡着软的捏,把我娘都骂哭了。”
苏辛夷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京墨叹口气,看着窗外幽幽说道:“其实我听我娘说,她一开始跟我爹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就是后来有了翁姨娘才变的。但是我爹喝醉了又说是我娘越来越强势,他觉得很厌烦,翁姨娘温柔和善让他觉得舒心。我爹自己还挺委屈的,他又没有宠妾灭妻,翁姨娘虽然得宠,但是他也没纵着她挑衅我娘。”
苏辛夷幽幽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她才不信三伯会在女儿面前说这些,哪家当爹的会跟女儿说自己房里的事情?
苏京墨理直气壮的说道:“他们俩吵架的时候,我在窗下听到的,怎么了?”
听墙角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也是头一个。
苏辛夷也不知道怎么劝,她自己上辈子嫁人后过得更惨,实在是没有经验参照。
苏京墨显然也没指望六妹妹说出什么有经验的真理来,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太讨厌翁姨娘,她是我爹当年随军出征归来时救下的,那时候她出门游玩遇上山匪,若不是我爹救了她,就得给人做压寨夫人去了。好歹也是上靖翁家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想要嫁个好人家是不可能了,她自己愿意给我爹做妾,翁家顺水推舟也就答应了。”
苏辛夷进了国公府就没见过翁姨娘,低调的很,平常很少出来露面,她上辈子见过她一回,不过那也是很久后的事情了。
翁姨娘将苏希仙嫁回了娘家,结果苏希仙在翁家的日子过得极不好,闹腾着回娘家,那时的老太爷已经过世,太夫人身体不好卧床养病,而且苏翼在御林军被罗绍登处处针对,大哥的性子本就老实本分,大伯也不是个圆滑能言的人,陛下虽然对齐国公府还有些情分,但是面对提不起来的齐国公也没多少兴趣。
齐国公府江河日下,各房之间也是摩擦不断,苏辛夷在平靖郡王府日子艰难,而且因为他的缘故苏翼的前程被毁,大夫人对她厌恶至极。
翁姨娘因为自己执意将女儿嫁回娘家本是为她好,结果反倒是坑了女儿,苏辛夷见她时翁姨娘甚至比三夫人还显老态。
那些年的齐国公府当真是暮气沉沉,正如别人所言,苏四爷之后齐国公府如日落西山,辉煌不再。
苏京墨看着苏辛夷在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六,你在想什么?”
苏辛夷猛地回过神来,从那些泥潭一般的思绪中抽身,看着苏京墨说道:“四姐,我们以后都会好的,会越来越好。”
苏京墨一愣,随即笑了,“小六,我们当然会更好,我爹现在跟我娘的关系因为我哥缓和了很多,我也觉得会越来越好。”
只要她娘不再整天咒骂翁姨娘,怨天怨地怨她爹,她就觉得日子好过的很。
苏辛夷就笑了,是的,她不会再让自己重复老路,不会再有平靖郡王妃拿着自己父亲的声望给商君衍铺路的事情,属于齐国公府的荣耀不会再被人抢走。属于他大哥的前程,也不会再被平靖郡王妃算计走,他们一家会越来越好。
“我们也给大姐准备点礼物吧。”苏京墨笑着说道,“大姐的婚事要是真的定下来,我娘说得在淮宁出嫁,我们肯定去不了的。”
苏白薇再嫁的事情要低调,毕竟秦国公府已经被夺爵,史家的人现在日子不好过,若是他们府上大张旗鼓的给苏白薇送嫁,外头的人不知道会说什么闲话。
为了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肯定会悄悄地将大姐嫁出去,在京城不会声张,在淮宁也不会大办。
至于娶亲时解经略那边会不会大办婚宴,这就不是他们家会管的。
“当然要准备,咱们跟三姐还有五姐一起商量下,大伯母她们南下的时候,让二伯母替我们收着,事情要是成了二伯母再拿出来给大姐便是。”
“我看行。”
俩人说做就做抬脚就去找苏朝颜还有苏希仙了,姐妹四个凑在一起嘀咕一番,然后换了衣裳上了街。
另一边大夫人准备南下,苏翼不得空无法护送,上次苏祁跟着跑了一趟,学业耽搁不少正在补功课,齐国公为了不让人知道女儿这么快再嫁的事情,也不会跟着一起去。
苏北受了伤不良于行,于是苏雎与苏滁这次告了假跟着大夫人南下。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出了京城,苏辛夷的日子又变得安稳起来,这次穆邢也回来了,她就让穆邢与展桥还有曹清一起练田早跟包大同。
偶尔她也会换上胡服与他们一起过过招,日子过得轻松自在又悠闲。
而此时,朝堂上因为盐引案闹得正凶。
晏君初站在众臣前,对着陛下回奏,“前任盐政陆相儒曾以两江人口迅增,食盐紧缺为由,上书请陛下向两江增发盐引以用于民。陛下宽待百姓,不忍他们无盐可食于是准奏增发盐引。然而陆相儒不思回报陛下圣恩,反而中饱私囊,甚至更加猖狂自作主张把明年的盐引提前发给盐商,寅吃卯粮,罪大恶极。李纪上任后,不仅不揭穿陆相儒所为,反而与其狼狈为奸,继续行此道获取重礼。除此之外,还私下收受盐商贿赂,田宅、字画、古董数不胜数。盐商马汝德于历年提引一案获利丰厚,将官帑视为己资,不仅勾结李纪,还试图将其女送给前秦国公之子史仲谦做贵妾,以百万嫁妆为引,让前前秦国公为他穿针引线,试图从朝廷手中拿到两江之外的盐引获利,简直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随着晏君初将盐引一案真相摆在众人面前,事实真相令人心惊,谁能想到区区十几年,他们居然敢在盐政上鲸吞上千万两白银,何止是触目惊心。
陛下当庭大怒,命太子抓捕陆相儒,严审李纪、马汝德等人。
皇帝的怒火并不是偶然,当年陛下登基后便大力整治吏治,基本肃清贪腐现象,但是随着陛下登基日久,朝律逐渐宽松,于是那些蛰伏已久的官员便忍不住向商人与百姓伸出了手。
陆相儒与李纪无异于在陛下的脸上给了一巴掌,陛下放宽朝政,倒是便宜他们伸出敛财之手,这让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放?
接连几日京城人心惶惶,受盐引案牵连的官员不知凡几,每日都会有朝官被请去喝茶问话,苏辛夷还听到李贵妃被发跣足去陛下面前请罪,而且只口不提为李纪求情,只求陛下依律法行事。李太师同时也上书因未曾教导好孩子为由,辞去太师之位,言辞恳切,老泪涕横,甚至因为情绪太激动哭晕在御前。
因为李贵妃与李太师铁面无私的行为,陛下深受感动,因此并未因李纪牵连李家,李纪虽入狱李家却险险得以保全。
苏辛夷知道后沉默半天,李贵妃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李纪犯下的事情无法保住他,只能狠心弃卒保帅,舍了李纪一个,保全了李家一大家子。
这样的人难怪能在后宫得宠这么多年,果然是本事了得,也的确是能狠得下心来。
与此同时,苏翼带队进入东黎王府,神色恭敬请东黎王跟他走一趟。
之前安侧妃与姜墨州已经入狱,如今再请东黎王去喝茶,便是东黎王妃也有些扛不住了。
东黎王世子姜墨殃脸色发白,扶着几欲晕倒的母亲,再看着到现在面对他们母子神色依旧淡淡的父王,他的惊惧终于淡淡散去,压抑许久的怒火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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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入戏之后 130:这也能比她学得好?
东黎王被带走一事,彻底让京城陷入了沉寂。
东黎王祖上与齐国公府一样追随高祖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大封天下时姜家得封异姓王,这已经是武将里最高的封赏,连齐国公府都差了一步。
但是如今随着东黎王被带走,京城诸多勋贵之家顿时偃旗息鼓,此时断不敢再冒头。
东黎王府内,东黎王妃看着儿子,母子俩对坐半天,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墨殃看着母亲,咬着牙说道:“娘,不然儿子去打探下消息?”
东黎王妃摇摇头,“不用去,咱们家这爵位怕是保不住了。”
姜墨殃脸更黑了,凭什么?
他们这一枝从未做过任何对朝廷不利的事情,为什么安侧妃母子做的事情,却要来牵连他们?
他不服气!
看着儿子的神色,东黎王妃似乎就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但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又大病了一场后,她反而是看清楚想明白了。
“你也不想想,安侧妃这么大的胆子,是谁给她的?”东黎王妃沉声说道。
姜墨殃用力抿着唇,半响才说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我们现在应该期盼着他们捞到的那些脏钱,最好是没有到不该用的地方,如此也许我们还能保住最后的体面。”东黎王妃看着儿子,“娘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这么多年娘一直与安氏争斗,对你们兄妹多有忽略,但是这一次,你放心,娘一定护住你们。”
“娘,你……你要做什么?”姜墨殃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东黎王妃浅浅一笑,“去忙你的吧,娘心中有数,这两天你不要出门,不管谁来找你都不要出去,记住了?”
姜墨殃脸色有点发白,青着脸点点头,“是,儿子记住了。”
“去吧。”
姜墨殃走了几步又转回头来,望着他娘含笑的面容,咬咬牙又走了出去。
东黎王轻轻地松口气,她与东黎王这么多年的夫妻,并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她只是对他夫妻情深,一直盼着他能多看她几眼,她从来都不忍心去伤害他。
但是现在,想起那日丈夫被带走时,他面对她们母子时冷淡的容颜,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早就该放下了!
东黎王妃进了内室梳妆,更衣,然后坐上马车一路进了宫。
东黎王妃大义灭亲亲自揭发丈夫违背朝纲,为自己宠爱的侧妃买买盐引,插手盐政,收受朝官贿赂等等事情,简直是要将京城炸翻天。
苏辛夷知道后也是半响无语,因为上辈子没有这遭事情,东黎王妃没有揭发自己丈夫,而且她死前商君衍才南下查盐引案,东黎王根本还没被查出来。
但是现在全都变了,苏辛夷得了消息后半响没有动一动。
很多事情一旦方向发生改变,连带着其他人做出的决定都会随着事情的改变而发生变化。
有东黎王妃举证揭发,东黎王的罪证辩无可辩,陛下大怒,将东黎王压入大牢等待最终处置。
姜家的王爵被陛下收回,但是念在东黎王妃大义灭亲的份上,王爵贬为伯爵,由东黎王妃的长子姜墨殃承袭。
这一发展也是令人意外,谁又能想到陛下会法外开恩。
东黎王府的宅邸朝廷收回,伯爵住王爵的宅子不合适,但是一时半会的也没合适的宅子给姜家,只能找了一个略偏一些略小一些的宅子赏了姜墨殃。
苏辛夷接到姜夫人的请帖时还有些意外,没想到姜夫人约她出去喝茶,这帖子来的很是意外,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走一趟,怎么说当初武顺的事情她也算是承了姜夫人的一个人情。
喝茶的地方是个偏僻的茶楼,原东黎王妃现在的姜夫人看着苏辛夷进来,便笑着说道:“苏六姑娘请坐。”
“姜夫人,许久不见,夫人的气色倒是养的好了些。”苏辛夷笑着坐下,这才开口说道。
俩人相对而坐,姜夫人闻言展颜一笑,“我这次请六姑娘前来,一来是为了当初六姑娘落水的事情诚心道歉,二来也是谢过六姑娘当初的指点。”
苏辛夷一愣,“夫人说笑了,我哪里有指点您什么。”
姜夫人亲手斟了茶递给苏辛夷,轻声说道:“六姑娘扶危济困,做过的善事不知多少,自然记不得些许小事。当初若不是姑娘救下武顺,若不是你让我顺势装病查到安侧妃头上,我也就不会那么快想通。六姑娘没放在心上,但是我不能不记得。”
苏辛夷一愣,忙说道:“夫人真是言重了,当初夫人答应放武顺一马,咱们已经是两清了。”
姜夫人看着苏辛夷,心中感慨万千,轻叹口气说道:“六姑娘当真是心胸开阔,令我心中惭愧。”说着就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放在桌上推过去,“这是我的谢礼,不算是多珍贵的东西,六姑娘应当知道王爵被朝廷收回,王府的产业以及库房也被查封,说实话要我拿出厚礼相谢着实有些为难,但是这件东西是我当年的陪嫁,不算多珍贵,给六姑娘当个玩意儿吧。”
苏辛夷忙推辞,这怎么还能收谢礼,姜夫人经过这一劫,当真是立地成佛了啊,怪吓人的。
姜夫人不肯收回,把东西放下便起身离开了。
苏辛夷:……
这叫什么事儿!
她拿着锦盒回了府,找了母亲把事情一说,颇为头疼的说道:“女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请母亲出个主意了。”
四夫人接过锦盒打开,只见里面雪白的绸缎上躺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殷红似血,颜色极正。
这礼物可不轻,宝石质地温润,一看就是多年的老东西。
苏辛夷探头看了一眼,就更头疼了,“这东西太贵重,我可不能收。”
四夫人想了想问道:“姜夫人现在诚心谢你,东西你要是送回去,只怕她也不会再收下。你先把东西收着吧,东黎王入狱,只怕最后的处决也不会轻,等到那时候姜夫人母子的处境也不见得多好,姜夫人与你结善缘,未必不是为了儿子着想。”
苏辛夷没往这方面想,听着母亲这样说,便不解的说道:“我又无官无职的,也不可能帮上姜墨殃啊。”
新鲜出炉的伯爷,就算是从王爵贬下来的,也比她一个闺阁女儿强多了。
苏四夫人笑着看着女儿,“若不是你相帮,安侧妃母子怎么会这么容易扳倒?姜夫人应该是希望与你交好,让你别盯着她儿子。”
苏辛夷:……
要真是这样,她不是更冤枉了吗?
看着辛夷的神色,四夫人便乐了起来。
这话也只是说笑,辛夷可能一时没想到,但是她却能明白姜夫人真正的用意,感谢辛夷是真的,想要齐国公府交好也是真的。
东黎伯府由姜墨殃承袭,表面看着荣耀,但是姜墨殃一无战功傍身,二无功名在身,他这个伯爷可谓是底子极薄,而且陛下也并未言爵位能世袭罔替,很有可能便是一代而止。
若是这样的话,这个爵位就真的是如同鸡肋,姜夫人为儿子着想就能想的通了。
四夫人慢慢的与辛夷分说这些事情,苏辛夷这才恍然大悟,想想当初的姜夫人,再看看现在的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也只有做母亲的,才会为了儿子弯下自己的腰。
既是这样,苏辛夷这礼物还真不好送回去了,只能看着以后有没有什么机会回报一二了。
东黎王府的倾倒只是开始,李纪被罢官入狱,念在李太师为国尽忠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发配边疆,凡涉案人员陆相儒、姜柏卓、姜墨殃、武靖奇、马汝德等判斩立决,抄没家产。
除此之外,两江盐政大洗牌,凡卷进贪腐一案的重则斩首轻则罢官,整个南方官场都受到震荡,皇帝盛怒之下,满朝官员宛若鹌鹑,老老实实的办事,朝堂气象为之一新。
刑部大牢内,姜夫人带着食盒来探望姜柏卓,隔着牢门,她看到丈夫乌黑的头发短短几日已经花白,提着食盒的手不由一紧。
牢房内的姜柏卓抬头看着妻子,面上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那双眼睛似是在看着陌生人一样。
姜夫人凝视着这双眼睛,脑袋嗡嗡直响,她念着夫妻之情来送他一程,可他呢?
大约是不领情的。
也是,在他心里,从来没有过她。
她早就知道,只是从来不信,从来不放弃,一直觉得只要她对他好,他总会明白她。
姜夫人将食盒放在牢门外,心底的那些憋闷难受统统压下去,她定神看着自己的丈夫,“安氏判流放,姜芳华身为其女受其牵连名声有损,伯府不会再收留她,我会将她送回安家。”
姜柏卓的神色在这一刻终于变了,他猛地站起身抓着牢门,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不行,你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姜柏卓你以为你还是东黎王吗?这么多年你对我如何心中清楚,我对你如何你也明白,安氏上次欲要害死我,你还不是护着她,你现在轮到她倒霉,可见是苍天有眼,她的女儿与她一样心术不正,我为什么要养着她?”
姜夫人将这些话统统扔出来,忽然一下子就畅快了,她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姜柏卓,这么多年你这样待我,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可是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你还能依仗什么?那安家是什么人你清清楚楚,你就盼着你的好女儿能被安家人善待。”
姜柏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咬着牙说道:“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就当是我求你照看芳华。”
姜夫人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却流出泪,她盯着姜柏卓的脸,“我生的墨殃与灵玉,你几时这样疼爱过他们?你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姜墨州与姜芳华,现在好了,这两个一个要追随你去地下团聚,另一个就要看安家怎么安排她的后半生。”
安家的人姜柏卓怎么能信得过?那一群人还不得把芳华给数数银子卖了?
姜柏卓的脸色青紫交加,“你就一点夫妻情分也不讲?芳华还没嫁人,你就忍心把她交给安家?若不是你检举,我又怎么会有今日。”
“你听听你说的话,自从我来你就没有问过一句墨殃与灵玉如何,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心里又何曾有他们?”姜夫人拿出帕子擦擦眼泪,神色一正,盯着姜柏卓,“我会帮你看着安家怎么安置姜芳华,你放心,等到清明、中元时,我一定会让墨殃去给你说一说。再说我检举你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我夫妻一场,送你最后一程,便是我最后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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