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入戏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暗香
苏辛夷跟着容王进了府,迎面遇上的是脚步匆匆神色焦急的晏从嘉,他一见到苏辛夷立刻眼睛一亮,“永安县主,快,快请去看看我妹妹,真是麻烦你了。”
苏辛夷瞧着晏从嘉,这可真是难得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么客气的话,她向来以礼服人,别人以礼待之她也不会失礼,于是就说道:“王爷已经跟我说郡主有些失智的行为,只怕我来了也没什么用,不过还是回尽力而为。”
若是以前,苏辛夷不会这么客气,但是她现在身上还有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做事情得考虑下太子殿下,这才客气三分。
晏从嘉听着苏辛夷这么客气,心里也松口气,这位可不是以前的乡下来的村姑,这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就算是他们家与太子是对立面,但是现在容王还没有丝毫能坐上储君的苗头,他们就得摁着脖子低头。
就是因为之前几次与永安县主闹得不愉快,怕是请不来永安县主,这才拜托容王殿下去,好在人来了。
晏从嘉立刻露出一副感激的神色,“县主能来,我们已经是十分感激。”
苏辛夷又看了晏从嘉一眼,这位五毒俱全的世家子弟,这会儿看上去倒是人模人样。
一行人踏上抄手游廊,顺着长廊一路往后远走,广平郡王府的格局与齐国公府方方正正不同,整个布局要复杂的多。
绕过一个小花园,闯过垂花门,这才到了宴琼思的闺房。
广平郡王妃正在守着女儿,地方都不敢挪,看到苏辛夷进来,虽然是不喜,但是为了女儿还是摆出一副亲和的样子,“县主来了,今日真是叨扰你了。”
苏辛夷摇摇头,还没说话,就看到原本坐着的宴琼思忽然朝着她扑过来,那双眼睛浑浊焦躁,看上去确实不太清醒的样子。
容王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撞开,一下子撞在了多宝阁上,背后传来一阵剧痛,撞在了多宝阁的边角上了,他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苏辛夷立刻后退一步,伸手抓住宴琼思的胳膊往后一拧把人治住了。
宴琼思被这剧痛一阵,眼睛怔了一下,慢慢的安静下来。
“思儿,你没事吧?”广平郡王妃忙过来抱住女儿,一把推开苏辛夷抓着宴琼思的手,面上的怒色压都压不住。
苏辛夷一见收回自己的手,她想着只要广平郡王妃敢出口斥责她一句,她立刻掉头就走。
哪知道苏辛夷愣是没等到,就见广平郡王妃小心翼翼的扶着女儿做下,满脸关切的问道:“思儿,你没事吧?”
“娘?”宴琼思的声音又沙又哑,“我想喝水。”
“快,端水来。”广平郡王妃立刻喊道。
很快就有丫头送上水来,宴琼思端过去一口灌了下去,这才觉得火辣辣的喉咙好了些,瞧着满屋子的人,她问道:“苏辛夷怎么在这里?”
苏辛夷瞧着润仪郡主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难道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了?
“思儿,你不记得了,是你让永安县主来的,你不是要见她吗?”
宴琼思一愣,目光随即有些呆滞,迷迷糊糊的说道:“我没有啊,我不记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辛夷觉得宴琼思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就见她说着说着话,神色渐渐地又像是之前疯癫的样子,还不等她看仔细,就看到宴琼思忽然发力一把把广平郡王妃推倒在地。
广平郡王妃虽不及防撞在椅子上,连人带椅砸在地上,只听声音就知道应怪怪疼的。
晏从嘉怒道:“你又发什么疯?”说着赶紧把母亲扶起来。
“你才是疯子,你们都是疯子,我没疯!”宴琼思满脸怒容,说着就想要再冲上去,容王一见忙把人拖住了,也顾不上自己后背上的疼,死死的把她摁在椅子上。
苏辛夷不动声色后退一步,之前广平郡王妃倒地的时候,她倒是可以扶一下,但是她为什么要扶?
她要是真的扶了,指不定人家广平郡王妃还嫌她多事儿呢。
她就是觉得宴琼思这情况真的像是中了邪,只是好端端的怎么会中邪?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宴琼思大喊,“苏辛夷,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商君衍死都不肯娶我,他还让表哥给我带话,我知道那天你也在,你一定心里很高兴吧?”
苏辛夷:?
“你自己不肯嫁给他,还不让他娶我,最毒不过妇人心,你怎么这么狠毒呢?”
苏辛夷气的脸都黑了,看着容王道:“看来这忙我是帮不上了,郡主如此口无遮拦,王爷还是好好劝劝吧。”
苏辛夷抬脚就走,她就不该来!
“等一下。”广平郡王妃一把抓住苏辛夷,“永安县主,难道我女儿的话不对吗?当日商君衍是当着你的面让王爷传话,不就说给你听的吗?再说你们孤男寡女为何要私下见面?”
广平郡王妃的力气很大,苏辛夷感觉到手腕微微刺痛,她可不是上辈子那个软弱无能得爪机,她立刻甩开广平郡王妃的手,沉着脸说道:“郡王妃,话可不能乱说。怎么,你们家这是跟平靖郡王府联姻不成,这是要拿我撒气?虽然我苏辛夷父亲已故,但是我也可不是好欺负的,就凭你这话,我就敢去告御状,我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你如此污蔑我,若是不能拿出真凭实据,我苏辛夷,我们齐国公府都不会将此事揭过去!”
“就是你,就是你,若不是你,君衍哥哥怎么会拒婚?明明他以前对我很好,就是从你出现后他就变了。苏辛夷,你敢不承认?”宴琼思一下子挣脱容王,瞬间向着苏辛夷扑了过来。
宴琼思可不是苏辛夷常年习武,她就是个骄纵的闺秀,虽然会骑马,但是力量也不是很大,但是这一刻迸发出来的力量确实不像是平常会有的。
而且,她的手朝着苏辛夷的脸抓去,那双眼睛里闪动的疯狂的神色,确实不像是正常人。
苏辛夷这次可不会客气,一脚踢了出去,宴琼思整个人被这股力量一踹,一下子砸到了冲过来的容王身上。
容王只觉得一股大力撞得他一阵阵发黑,后背受到二次重创,疼得他龇牙咧嘴。
晏从嘉忙过去扶人,对着苏辛夷怒道:“永安县主,你出手也太狠了,若是我妹妹出点什么事儿,我跟你没完。”
苏辛夷盯着晏从嘉冷笑一声,“感情你妹妹要来打我毁我的脸,我就该站着不动,由着她是不是?这双眼睛倒是厉害,只能看到你想看的,佩服。”
苏辛夷一点也不想管宴琼思为何会撞邪发疯,转身就要走。
广平郡王妃就大喊,“来人,拦住她!”
苏辛夷面色一冷,站住脚看着广平郡王妃,“郡王妃这话可要好好想想再说,容王殿下,你怎么说?”
容王刚站起来,听到姨母的话恨不能以头抢地,他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挡在苏辛夷身前,“姨母,你这是要做什么?当时我答应去请永安县主过来,您是怎么说的?”
“王爷,你没看到吗?她打了琼思!”广平郡王妃怒道,一双眼睛恨不能喷出火来。
“是啊,我还看到琼思先动的手!”容王不耐烦的开口,“既然这样,本王就先带人走了!”
容王气的本王二字都脱口而出,广平郡王妃一怔,还想要说什么,就看着容王果真抬脚就往外走。
苏辛夷自然不会留下讨人嫌,立刻跟了上去。
宴琼思还在发疯,对着亲哥哥又咬又踢,广平郡王妃也就不顾上二人,赶紧让人把二人分开,总不能儿子也伤了。
出了广平郡王府,容王看着苏辛夷面带愧疚,“苏辛夷,真是对不住,我没想到她会疯成这样,也没想到她心里对你这么怨恨。”
容王说这话的时候,难得有了些惆怅,爱情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让他一向得体大方娇俏可爱的表妹边城这样,太吓人了。
苏辛夷本来一肚子气,瞧着容王也怪可怜的,比她还惨,今儿个他是真的伤到了。
苏辛夷轻咳一声,看着容王说道:“王爷还是进宫给皇后娘娘看看你的伤。”
容王没想到苏辛夷转移话题忽然说这个,愣了一下才道:“你什么意思?”话一落口一下子明白了,立刻说道:“对对对,我得去诉个苦,告个状,不然若是晚了肯定会被姨母抢先一步,我母后肯定又要骂我个狗血喷头。”
苏辛夷点点头,“润仪郡主的情况确实看着不对劲,解铃还须系铃人,王爷还是找一找她为何会发疯的真正原因,这样如无头苍蝇乱撞是不行的。”
“若是能知道就好了。”容王一脸无奈,“你也看到了,她疯起来一点理智也没有,根本就没办法问话。”
“是啊,疯起来只骂我。”
容王:……
这坎儿是过不去了。
“你刚才也看到了,若是受到疼痛,会少许恢复些理智。”苏辛夷“善意”的提醒一句,“我先走一步,王爷不用送了,另外我觉得王爷还是要查一查润仪郡主发疯之前都见过哪些人。”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容王抹把脸,人是他接来的,总得送回去。
“不用了,王爷还是去忙你的,这点路我走着回去就好。”
“那不行,要是被大哥知道,指不定又会怎么折腾我。”容王咬着牙说道,别人都说太子温文儒雅,呸,他这个大哥给挖坑那都是不动声色,她是2坑摔得多了,这才有了经验啊。
苏辛夷被容王强行送回府,又看着他火烧屁股一样赶往宫里,苏辛夷那点郁闷就消失了。
她还没进府,就听到大哥的声音传来,她扭头去看,是大哥下衙了。
“大哥。”苏辛夷打个招呼。
苏翼打量着她,“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
“容王殿下。”苏辛夷道。
苏翼就看着妹妹,“容王殿下找你做什么?他做事一向不靠谱,你可别被带坏了。”
苏辛夷笑的纯良,“大哥你放心,不会的。”
苏翼点点头,与妹妹一起往府里走,边走边说道:“你还没说,容王殿下找你什么事儿。”
遇到容王的事情,苏翼就谨慎多了,妹妹太善良,宫里的皇后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虽然容王看上去尚可,但是继后对妹妹可不善,还是得防着些。
“哦,润仪郡主疯了,容王找我过去看看。”
“谁疯了?”
“润仪郡主。”
“真的假的?”
“目前看是真的,不过治好了就没事了。”
苏翼惊得路都不走了,“好端端的怎么疯了?”
苏辛夷一本正经回道:“据说因为平靖郡王府的商世子拒婚,润仪郡主深受打击。”
“简直是胡闹。”苏翼很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在他的观念里,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家兄弟姐妹都是这般,也没见哪个疯了去。
就连他们家最闹腾的小六,这婚事不也是听长辈的吗?
虽然是因为陛下赐婚,但是小六听话也是真的。
苏翼完全不去想,太子妃这个位置,落在谁家里,谁敢拒婚?不要命了吗?
主要是苏辛夷给他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的印象太深了,若是她不满意这婚事,拒婚这种事情是能干出来的,但是小六没有,长辈说可以,她就点头了。
多听话啊。
“真的疯了啊?”苏翼还是不敢相信。
“我瞧着确实发疯,但是能疯多久不好说。”苏辛夷思量着说道,“大哥,你可知道大灵寺的案子?”
苏翼当然知道就点点头,“你也听说了?”
“是啊。”苏辛夷看着大哥,“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之前我与四姐五姐去碧阳宫参宴,润仪郡主发疯跳楼的事情,大哥还记得吗?”
苏翼当然记得,就这事儿,润仪郡主在京城都出名了。
“当时,润仪郡主跳楼前,据说跟许玉容私下见了面。”苏辛夷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大灵寺的案子还在查,但是宴琼思忽然疯了,她隐约觉得可能得有点关系,“大哥,你能帮我查一查宴琼思发疯之前见过谁吗?”
“你怀疑许玉容?”
“也不能说是怀疑,我就觉得挺奇怪。因为跳楼的事情后,宴琼思已经很少出门,但是不出门的情况下能让她发疯,就只能是有机会接触她的人。广平郡王府的人肯定不会害她,那就只能是别人,但是能进广平郡王府接触到宴琼思,又想害她的人,课不多。”
苏辛夷越说觉得有点可能,许玉容那个人极为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她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要去害宴琼思的目的之是什么,她现在还猜不到,但是她觉得许玉容有很大的嫌疑。
到底是不是她,只能查过再说。
说到这里,她看着大哥问道:“武顺现在还在东宫当差吗?”
太子殿下借走这人世间可不短,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她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展桥,想要用人很不方便,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把武顺还给她。
“好像是吧,我也很久没见他了。”苏翼几乎把这号人给忘了,现在妹妹一说又想起来了,“不然我替你问问?”
苏辛夷眼睛一亮,她不好意思跟太子殿下直接要人,但是大哥帮他问问总还是可以的。
“那就麻烦大哥了。”
“这麻烦什么,明儿个我去找杨大人问一句。”苏翼笑道,兄妹俩走到二门前,他停住脚看着妹妹叮嘱,“这件事情我替你去查,你自己别出去惹事。”
苏辛夷:……
这是多怕她没事找事啊。
“行,那我就等大哥的好消息。”苏辛夷立刻答应下来,免得她这老实的大哥整日担心她闯祸。
苏翼这才满意的走了,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来,他好像记得当初杨津跟他提过一句,武顺在东宫好像在学什么东西,学什么来着?
太子入戏之后 196:太子殿下示弱
苏辛夷回了院子先去母亲那边请安,四夫人见她回来笑着问了一句,也没多过问,毕竟事关容王。
苏辛夷从母亲那边回来后,让丫头备水自己先洗了个澡,换了衣裳出来,一折腾天就黑了,吃了晚饭,今日没去书房读书,早早地进了帐子。
她有些事情想不通,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
上辈子晏琼思身上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基本上她这一生顺风顺水,想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到了这辈子就命运多舛,好像什么都不顺了似的,这不应该。
是哪里不对劲呢?
她记得上辈子到了后来才知道,广平郡王府与平靖郡王府要结亲的事情。
广平郡王祖上曾是高祖的第七子,当年他们这一支也有机会登上帝位,只可惜后来夺位失败。不过好在能屈能伸,夺位失败后立刻转换阵营,改旗易帜,于是他们这一脉就幸存下来。
不过,皇室对他们这一支还是有些忌惮的,当年的王爵慢慢地削减成了郡王,在皇室中的存在感越来越低,直到束氏做了继后,又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了广平郡王,他们这一支在京城才越来越风光。
不过祖上的教训,广平郡王不想重蹈覆辙,一直是小心翼翼,奈何广平郡王妃觉得自己的姐姐是皇后,又有容王这个备受皇帝喜欢的儿子,自然也就有胆子去谋划。
而平靖郡王府乃是外姓授封,祖上对朝廷立下过大功,才能异姓授封郡王。异姓封王,是朝廷的看重,另一方面也被朝廷防备忌惮。
晏琼思喜欢商君衍,平靖郡王府支持容王,两家是同一阵营,要想保持立场绝对一致,联姻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当今陛下多疑,他们自然不敢直接结为姻亲,因此才想了个给商君衍娶一门门第低的媳妇先过渡一下,让皇帝的疑心散去。
哪知道上辈子苏辛夷落水,商君衍救人,将这一切的布局全都打乱了。
因此,她进了平靖郡王府处处受刁难,平靖郡王妃拦着自己的儿子不与她圆房,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这两家联姻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扶持容王登上储位,正好晏琼思喜欢商君衍,一举两得。
但是现在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苏辛夷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靠着枕头坐起来。
上辈子顺风顺水的晏琼思,为什么到了这辈子总是出现问题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苏辛夷就是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今日才想着去走一趟,一来是看容王的面子,二来是为了想看看有没有线索。
但是,她今日看到了,晏琼思的发疯不是装的,倒真的像是中了邪一样。
她是怀疑许玉容,但是上次在碧阳宫的事情也曾查过,结果没能查到是她下手的证据,倒是等来了束学博算计她把人娶进门的闹剧。
苏辛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她现在又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心情不免有些烦躁。
原本许玉容经常窝在安定侯府不出门,想要查她就不容易,现在嫁给了束学博,干脆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想要查她更不易。
可是如果不从许玉容下手,又该从哪里查起?
只能查晏琼思跟谁接触过,这一点她身边人手只有个展桥,还是个熟面孔,他要出去容易被人认出来,只能让容王去查。
但是容王做事毛毛燥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苏辛夷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醒来精神不太好,去演武场陪着哥哥们练了一圈就回来了。
回来后,她觉得还是不能只靠着容王,于是自己又换上男装,悄悄地出了府。
四夫人那边得了消息,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别的话。
女儿换了男装出去,肯定是有正事要办。
苏辛夷越想越觉得许玉容那边自己得亲自查一查,因为上次碧阳宫的事情牵出的扶乩案,现在还没有结案,结果润仪郡主发了疯,有关碧阳宫的事情就更不好查了。
束学博的爹挂了个闲置,领俸禄没实权的那种,所以束家的宅子住得有点偏。
苏辛夷去骡马行租了辆牛车坐着,半个时辰才到了崇贤坊。崇贤坊距离西市只有两条街,所以这边往来人不少,她让牛车就停在西市,自己结算了铜钱给他,把人打发走了。
苏辛夷打量一下西市,十分热闹,街上行人不绝,道路两旁的铺子更是十分齐全,远远望去,丝帛行,绸缎庄,米面粮行样样齐全。
京城分东西两市,民间有俗语,东市贵,西市富。京城偌大的城池,每日不知道多少人流连于两市。
苏辛夷也没急着去崇贤坊,而是先找了个卖早饭的铺子吃个早饭,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金黄的油饼散发出勾人的香味。旁边的锅里煮着浓稠的米粥,另一边的茶炉上烧着热水,呲呲地冒着白烟。
苏辛夷要了一个油饼一碗粥,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听着其他来吃早饭的人闲聊。
多是讲些西市的行情,哪家铺子进了新鲜的货色,哪里的绣庄出了新花样,哪家的茶楼出了新茶,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束家怎么会愿意住在西市?
西市多商贾,以束学博那钻营的心思,怎么也得一脑袋往东市那边的坊市钻才是。
这么一想,越想越有道理,束家出了一个皇后,一个郡王妃,怎么会把家安在西市,这不合常理啊。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苏辛夷之前居然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
苏辛夷眼睛转了一圈,锁定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丈,端着自己的碗过去,笑着打招呼,“老丈,能跟您打听点事儿吗?”
那老丈头也不抬,唏哩呼噜地喝着粥吐出两个字,“不行。”
苏辛夷伸手从袖笼里捏出一小锭银子,在老丈的眼前一晃,然后又收了回去。
那老丈立刻抬起头,“哟,这位小公子您请问。”
“老丈,您在这附近住啊?”
“那倒不是,我儿子在这边开铺子,有时候我会进城跟着他住一段时间,他就住在延康坊那边。”
“您儿子挺能干,在西市开铺子是个好主意,这边能赚钱。”
“马马虎虎也还行,一大家子人要他养着,也不容易。”
“谁家都不容易,这年头过日子不都这样吗?我们家也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虽说人多但是热闹,咱老祖宗不就说人多家兴旺,人多好。”
“这话对。”老丈喝一口粥,将最后一口油饼咽下去,还拿出帕子擦擦嘴。
苏辛夷默默地观察,然后这才接着又说道:“老丈,您这不常住在这里,怕是我打听的事儿您未必知道啊。”
“那得看你问的什么事儿。”
苏辛夷笑了笑,“就是想打听下崇贤坊姓束的那户人家,您知道吗?”
“这一片谁不知道束家,家里有做官的老爷还住在西市,这可稀奇。”
苏辛夷没想到这老丈冒出这么一句,“哟,他们家这是名声在外啊。”
老丈看了看苏辛夷握在掌心的银子,他家虽然不穷,但是能赚点钱为什么不赚,这可是银子不是铜钱。
“哎,我说小公子你到底想打听什么?”
“咱们换个地方说?这里人多口杂的也说不明白。”
“你事儿可真多。”
苏辛夷笑着先走出了铺子,就找了个街头拐角没什么人的地方,俩人站在墙根背阴处说话。
“这回总能说了吧?赚你点钱不容易。”老丈气呼呼地说道。
苏辛夷乐了,先把银子递给他,“您受罪,我这不是图清净。”
银子到手,老丈不乐意的脸一下子笑开了花,伸手掂了掂满意地揣进怀里,“你到底想问什么?我知道的能说,不知道可就不知道,这银子你不能再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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