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入戏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暗香
杨津十分为难,“殿下,属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护您安全。”
“有永安县主在足矣,你立刻去,再晚片刻,就怕商大人有危险。”太子斩钉截铁地开口,“孤并无大碍。”
杨津不敢抗命,只得看着苏辛夷道:“县主,就麻烦您了。”
苏辛夷忙道:“杨大人放心,我一定把殿下安安全全送回东宫。”
杨津这才咬咬牙带着一部分人朝着圆罡方才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苏辛夷伸手扶住太子,只觉得掌心黏腻,她偷偷一看,全是血。
苏辛夷看向太子。
太子对着她浅浅一笑,“无妨,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苏辛夷自己受伤都不会哭一下,这一刻却双眼发涩,她转头看向护卫,“烦你去束家借一辆马车来,再请人立刻回宫报信,请陛下传太医去东宫为殿下诊治。”
苏辛夷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安排事宜,送马车来的是束学博,束家方才就关起大门当起了缩头乌龟,这会儿倒是直起腰来。
苏辛夷看着束学博没说什么,只是扶着太子上了车,束学博一见心里发虚,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这可不太好收场。
苏辛夷扶着太子坐下,拿过软枕垫在太子的左侧让他靠着,避开后背伤到的地方,然后这才掀起车帘,盯着束学博,“束公子,最好还是想一想如何解释圆罡从贵府出来的事情,我想陛下一定很愿意听束家的解释!”
苏辛夷扔下这话,便吩咐车夫,“走。”
束学博脸色难看无比,这个苏辛夷简直是瘟神,谁遇到谁倒霉!
车厢内苏辛夷沉默着看着太子,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太多的思绪堵在她的嗓子口,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晏君初瞧着苏辛夷,第一次见她这种模样,他笑了笑,“只是轻伤……”
“殿下,您是储君,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怎么能如此莽撞?”
“对于我而言,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会是你的丈夫,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而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这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
马车进了东宫,东宫的宫人已经在等候,苏辛夷一下马车,立刻便有宫人上前将太子抬下马车。
苏辛夷迟疑着要不要跟上去,就听着太子开口说道:“阿沅,不如你先回去。”
苏辛夷之前就怀疑太子的伤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闻言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太子赶她走,是怕她听到太医说他的伤势?
“殿下,我送您进去,等太医到了我再走便是。”苏辛夷立刻跟上。
东宫的宫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但是没有人敢说什么,沉默着抬着殿下到了寝殿,此时东宫的内务总管张鉴领着太医进来,“殿下,太医到了。”
晏君初应了一声,“有劳黄医正。”
黄齐忙道不敢,“殿下,微臣先给您看看伤。”
苏辛夷瞧了一眼,就先避了出去,太子伤在后背,必然要宽衣解带。
苏辛夷站在廊檐下等着,张鉴很快就出来了,对着永安县主恭恭敬敬的说道:“县主,不如去偏殿稍作休息。”
苏辛夷摇摇头,“不用麻烦,我这里稍等便是,你只管去忙你的。”
张鉴哪里敢,这一位前脚出来,殿下就让他跟着出来侍奉,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既然永安县主不肯去偏殿,张鉴立刻让人搬来桌椅,又奉上热茶,还添了几样点心。
苏辛夷哪里有心情吃吃喝喝,谢过张鉴,在他的‘虎视眈眈’下,不好意思继续站着,只好坐在椅子上。
张鉴心里松口气。
殿内,黄齐瞧着太子背后的伤,面色微微一变,轻声说道:“殿下,您这伤势可不轻,瞧着像是被火器灼伤。”
晏君初点点头,“火雷爆炸导致。”
黄齐脸都黑了,轻手轻脚地清洗伤口,左肩上有一道划伤很深,皮肉都翻了出来,他将伤口仔细清理干净,这才敷上药膏,然后包扎起来。
等忙完之后,黄齐出了一身的汗,他定定神开始开药方,写完药方让人去抓药,就听着殿下忽然开口说道:“若是永安县主问起,你便说孤的伤势不重,只是轻微划伤即可。”
黄齐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这样交代,但是还是点点头,“微臣遵命。”
黄齐出去后,果然被永安县主拦住了,听着她问道:“太医,殿下的伤势如何?”
黄齐就道:“殿下只是轻伤,永安县主不用担心。”
黄齐就看着永安县主的眉头紧皱,心里便有些不悦,怎么知道太子殿下是轻伤这一位还不高兴了?
正想着,便听着永安县主说道:“太医,是殿下让你这么说的吧?”
黄齐:……
苏辛夷对着他拱拱手,“不瞒您说,我自幼在山间打猎,受过的伤不计其数,看一眼就知道殿下的伤势不轻。您不用为难,我只问一句,殿下的伤势多长时间能痊愈?”
黄齐为难了,这要怎么回答?
如果永安县主真的经验丰富,这养伤的日子就能算出伤势的程度。
看着黄齐的神色,苏辛夷就明白了,看来殿下的伤得养一段日子,她无意为难别人,笑了笑,“您请。”
黄齐只得拱拱手带着药童快步离开,这位永安县主可真是与传闻中不一样,彪悍没看出来,粗俗没看出来,这分明是谈吐得当,举止文雅。
黄齐还要回宫跟陛下回禀自然不敢耽搁,等见到陛下之后,便把太子的伤势仔仔细细讲了一遍,随即垂首站在阶下。
“永安县主也在?”
“回陛下,是。”黄齐应道。
皇帝颔首,“可说了什么?”
黄齐又把永安县主询问太子伤势的事情讲了,“太子殿下有令,微臣不敢说实情,不过永安县主似乎猜到了。”
黄齐就听到陛下轻轻笑了一声,他更是头也不敢抬,半晌才听到陛下说道:“有点意思,你下去吧,仔细照顾太子的伤,务必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是。”黄齐躬身回道,然后弯腰退了下去。
“胡思易。”
“奴才在。”胡思易立刻上前回话。
“你去东宫走一趟,问问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哼了一声,“不过是抓一个和尚,弄得如此狼狈。”
“是,奴才这就去。”胡思易可不敢多嘴,转身就往东宫去了。
苏辛夷瞧着太子上了药,就进去辞别。
太子身上的衣服换过了,外衣一罩更看不出伤势如何。
苏辛夷知道太子是不想让她内疚,这才表现出伤势不重的样子,她没有揭穿他,只是笑着跟他辞行。
晏君初看着她笑着说道:“是该回去了,这一耽搁天都要亮了,我让人送你回去,不然路上遇到巡城的人不好交涉。”
苏辛夷点点头,这次没有拒绝,“那就麻烦殿下了。”
晏君初看着她,明明她的神色十分平静,但是这份平静反倒是让他有些不安,便说道:“你回去后也好好歇着,这件事情杨津会继续追查,圆罡伸手了得,你不要去招惹他。”
苏辛夷抬头看着太子殿下,笑了笑,“知道了,殿下好好养伤,臣女告辞。”
苏辛夷从东宫出来,回去的路上果然遇到了巡城的官差,有东宫的人在顺利回到了齐国公府。
回了齐国公府后,苏辛夷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等着天亮了正院那边有了动静,就先去给母亲请安。
四夫人看到苏辛夷这才松口气,拉着她的手说道:“那一声响可真是吓人,好在你安然无事回来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太子救她的事情苏辛夷跟母亲讲了一遍,然后说道:“娘,殿下因我受伤,若不把圆罡抓回来,我怎么对得起殿下。我要出门抓人,祖父与祖母那边还要青年替我告一声罪。”
“你这孩子,你独自一人怎么行?”四夫人不同意。
“不是我自己,还有杨大人与商大人,而且还有东宫的卫队,我只是去帮忙抓人。”苏辛夷解释道。
四夫人还是很担心,忧心忡忡的看着女儿,“那个圆罡这么厉害,你万一受伤可怎么办?”
“女儿会小心地,之前是兵器不称手,这次我带着自己的去。”苏辛夷看着母亲开口,“再说,我与圆罡交过一回手对他的路数也有了些了解,自然不会像之前吃亏。”
知道拦不住女儿,四夫人就叮嘱道:“一定要小心,莫要逞强。”
“我记住了。”苏辛夷起身离开。
牵了马出门,苏辛夷没有贸然四处寻人,而是先去西市走了一趟,果然打听到一点消息,知道杨津等人朝着西方追去,她便一路往西。
苏辛夷一路上果然发现不少打斗的痕迹,还没等找到圆罡,就像发现了受了伤的商君衍,她立刻跳下马,看着倒在墙角的商君衍问道:“人呢?”
商君衍喘口气,“杨津带人继续追了,你怎么来了?”
苏辛夷看他一眼,“我找人送你去医馆。”
商君衍摆摆手,“不用管我,你去给杨津帮忙,我只是伤了腿,不在要害,养几天就好了。”
苏辛夷就看向他的腿,只见左腿不自然的搭着,估摸着应该是断了。她四处扫视一眼,从街角出找了根木棍,蹲下身撕了一片衣角,伸手在商君衍的腿上摸索。
“你干什么?”商君衍不太自然的提高声音。
“接骨,不想变瘸子就闭嘴!”
商君衍还没来得及闭嘴,就感觉到一阵剧痛,很快那种痛感就消失了,低头一看苏辛夷已经麻利的把棍子捆在他的断腿上。
“这就接好了?”商君衍不敢置信的问道。
苏辛夷冷笑一声,“若不是看在你昨晚舍命救了殿下……你这腿不要轻易挪动,还是请人送你回去为好,好自为之,我先走了。”
苏辛夷翻身上马,立刻扬鞭而去。
商君衍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自己左腿上捆的很是难看的带子,不知道怎么忽然就笑了。
她肯救自己,那就是真的与他恩怨两清了吧?
腿,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苏辛夷顺着商君衍指的方向一路追去,走了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就听到前面有打斗声传来,立刻精神一震驱马前行。
走出西市就是前往西城门的道路,杨津就把人拦在这半路上,周围地上倒了不少的东宫侍卫,杨津带着剩余的两三人与圆罡周旋缠斗,似乎想要靠持久战拿下他。
苏辛夷一见,手中长枪用力拍了拍马儿,顷刻间马儿加速朝着圆罡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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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入戏之后 201:太子殿下乐不乐意苏辛夷没想过
苏辛夷来得极快,人又借着马的冲势,一杆长枪如蛟龙出海直直地刺向圆罡。
圆罡被杨津紧紧咬着,无奈之下只得侧身避过这雷霆一击,哪知道苏辛夷千钧一击竟是虚晃一枪,人还在半空愣生生转了个方向到了杨津正前,圆罡的身后。
圆罡立刻生出巨大的危机,当下不再理睬杨津,硬是受了他一拳,转身迎上苏辛夷。
苏辛夷此时满腔怒火贯胸,越是愤怒越是冷静,一双眸子烧着滚滚火焰,一杆长枪被她使得虚虚实实变化不断,转瞬间圆罡胸前的僧衣上尽是触目惊心的破洞,全是枪尖所致。
圆罡见势不妙就要逃走,只是他一直被杨津紧咬着不放,这一路打一路逃已经是接近力竭,苏辛夷却不然,此时宛若猛虎下山,手中长枪如泰山压顶,每一击都力气十足,震得圆罡叫苦不迭。
杨津瞧着这一幕立刻让剩下的人围成圈防止圆罡再次逃走,同时心中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六姑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他甚至于去想若是自己对上盛怒中的六姑娘能不能赢?
不好说。
此时,苏辛夷自是察觉圆罡已经是强弩之末,当下不再迟疑举枪上前,一招力破千钧直击其胸口,圆罡瞬间被击退数步,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苏辛夷再用长风破浪,枪尖恍若天上的星辰,令人目不暇接。圆罡一退再退,脸色白如纸,苏辛夷这一刻只觉得手中长枪与她浑然一体,横扫千军,紧接一招回马枪,圆罡被击飞倒地。
苏辛夷生怕他重施故伎,立刻飞身而上,一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胸口,枪尖指着他的喉咙。
杨津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许久不见,六姑娘莫不是躲起来修炼什么神功了不成?
苏辛夷想起太子的伤恨不能一枪把圆罡来个对穿,但是她知道查案还得留活口,饶是如此她还是卸了他的双臂以防万一。
苏辛夷堵在心中的那口郁气,此时才算是慢慢的散出来,脸色也好了几分,她抬头看了杨津什么话也没说,把人留下,自己转身上马飞驰离开。
杨津:……
不要说杨津,其他东宫卫队的人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们也是百里挑一入的东宫,现在莫名有些羞耻糊在脸上。
杨津使劲抹把脸,看着一群手下,“愣着干什么?把人带走!”
为了抓个和尚,太子殿下还受了伤,他们这群人简直是丢死了脸,回头一个个地都要加练!
圆罡被卸了双臂,宛若死狗一样被拖上囚车,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苏辛夷消失的方向。
苏辛夷回了府,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活过来了。
四夫人那边知道她回来了立刻过来看她,瞧着她正躺在软榻上由着连翘给她擦头发,瞧着辛夷要起来,她一把按住她,“擦你的头发就成,知道你回来了,娘不放心,过来看看。”
苏辛夷被摁着只得躺回去,侧头看着母亲,露出一个笑容,“让您担心了。”
四夫人看着女儿,伸手在她眉头上揉了一把,“回来就好,娘就安心了。”
之前这孩子看着是无事,但是一双眼睛却有些吓人,此时看着她神色平静,那股戾气消失无踪,她这颗心才算是安了下来。
“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
“这下可真是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夫人一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打打杀杀的听着就吓人,“若是不方便说就不用说。”
苏辛夷反握住母亲的手,她心里很有多的话不知道跟谁说,此时看着母亲,就忍不住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四夫人哪里想到这事情牵连这么多,“那碧阳宫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居然也跟大灵寺有关?亏我们家在大灵寺一年不知道捐多少香油钱,这不是个黑心寺庙吗?”
苏辛夷没想到母亲一口提起香油钱,顿时被逗乐了。
“这应该跟大灵寺的关系不大,圆罡虽然出身大灵寺,但是早已经被驱逐,是他自己借着大灵寺的名头行事。”
“那寺中有跟他同流合污的和尚,这事儿大灵寺也脱不开关系。”四夫人怒气冲冲的说道。
“大灵寺肯定是要整顿的,不过这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了。大不了以后,咱们不去他家烧香。”
四夫人犹豫一下,“要是与大灵寺没多大关系,香还是要烧的。”
苏辛夷哈哈笑起来。
四夫人看着女儿终于笑了,也跟着笑了笑,对她说道:“照你这样说,这件事情跟束家有关系,岂不是牵连到皇后?”
这可就有点复杂了,苏辛夷是要嫁给太子的,太子又是裴皇后生的,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又关联到继后的娘家,这……怎么想都有点令人不大舒服。
苏辛夷也在想这件事情,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宫里的皇后知不知情,就看着母亲说道:“现在不好说,束家做的事情,皇后也未必全知道。”
四夫人却不这样想,皱着眉头跟女儿说道:“人已经抓到了,这段日子就在家里呆着,带着你哥哥们练武,不要随便出门了。”
苏辛夷眼下只关心端午的事情,点点头,迟疑一下说道:“那太子殿下因为救我受伤的事情,该怎么办?”
四夫人看着女儿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会与你祖父母说,你祖父会处理的。这都是大人的事情了,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不太操太多心。”
苏辛夷眼圈一红,应了一声。
四夫人拍拍女儿的手,“你与太子殿下虽已经有了婚约,但是礼还是要守的,殿下救你一命,咱们家会感谢太子殿下,长辈出面是应该的。”
四夫人琢磨着得去找一些好药材作为谢礼,虽然东宫什么药都不缺,但是这是他们的心意与谢礼。
四夫人心里存了事儿,嘱咐女儿好好歇着,自己就抬脚走了,先去正院太夫人那里把事情回禀一遍,然后又去见老太爷,请老太爷出面前往东宫。
四夫人又马不停蹄去了娘家走了一趟,她记得母亲那里还有一棵百年人参,原本齐国公府也有两棵,但是当年她丈夫出征带走一棵,后来老太爷病危用了一棵已经没了。
人参这种东西一二十年的倒是好买,但是五十年以上的就很难,百年更是有钱难买,她只能先从娘家借出来,以后想法子再买一棵还回去。
四夫人从娘家回来,就把人参送去了老太爷那边,老太爷看了一眼四夫人,显然是不同意。
四夫人忙道:“毕竟是因为辛夷而起,这也是我们这一房应该做的。爹,还要烦劳您去东宫走一趟,儿媳心中已经十分愧疚了。”
老太爷叹气,“这东西不好买,以后多寻摸着,买了好给亲家送回去,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四夫人笑着答应了。
老太爷看着她就道:“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忧,我会先求见陛下再去东宫。”
四夫人立刻就明白老太爷的意思,她低着头应了,进宫是请罪,太子是一国之君,救人负伤,就算是辛夷与殿下有婚姻之约,他们家也要在陛下面前表个态。
老太爷换上正服,坐着马车前往皇宫求见陛下。
听了四儿媳的话,老太爷也知道这件事情牵涉重大,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太子与继后过招,他们齐国公府夹在中间务必不能让陛下起疑心。
他一把年纪了,自然是谢救命之恩,其他的当然一问三不知。
老太爷心中有了定论,面见陛下时也就有了章法。
老太爷一见到皇帝就先跪下请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皇帝被哭蒙了一瞬,随即想明白过来,老齐国公这是怕被问罪,顿时哭笑不得。
他亲自把人扶起来,缓声说道:“老国公又何必如此,当时的情况朕都知道,是辛夷那孩子扑过去救太子,但是太子是铮铮铁骨的男儿,救自己未来的媳妇也是理所应当。”
老太爷听着陛下这话心头一松,面上却是更难过了,“陛下,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微臣的孙女护殿下安危是应该的,万万不该反过来倒是让殿下受伤,微臣得知之后,实在是寝食难安,愧对陛下,愧对殿下。”
皇帝听着老国公这话,轻轻叹气,“国之下还有家,他们有亲事在身,太子这样做也没错,这件事情就这样了,老国公以后不要再提。”
说完又看着老国公带来的百年人参,想了想说道:“朕记得国公府只有两棵参?”
老国公抹一把泪,“是,微臣家的两棵参一棵是先帝所赐,一棵是陛下所赐。先帝赏赐那棵当年老四出征带走了,陛下所赏微臣当年那场病全靠它救回一命。这一棵,是微臣的四儿媳回娘家拿来的,知道殿下并不缺这点东西,只是微臣一家的心意。”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国公,半晌嘴角抽了抽,高家那一棵也是他赏的!
皇帝看着老国公问道:“老国公最近身体如何?”
“还是老样子,多谢陛下挂念。”
皇帝怅然,当初老国公的身体是很好的,就是因为苏淳战死的噩耗传来,伤心过度卧床不起,差点就跟着儿子一起走了。
老国公一辈子为国尽忠,数次出征将鞑靼击败,只可惜生的长子不是很出色,皇帝瞧着就憋气,偏老国公还坚持为长子请封世子。
又想起苏淳,小小年纪就四处捣蛋,上蹿下跳,惹是生非那都是家常便饭,那时他最爱打听的就是齐家的事儿,就想知道老国公又去哪家给赔礼道歉去了。
看着齐国公府的乐子,他都觉得吃饭都香了。
他还记得有一回自己出宫,苏淳不知道惹了什么事被人追着打,一溜烟窜上自己的马车,他现在还记得他那双黑溜溜的眼睛。
那天他微服出宫,少年不知道他的身份,坐在他的马车里,喝着他的茶,吃着他的点心,还对他告恶状。
那时哪能想到当年那么不着调的少年,后来却成了南齐的英雄。
想起这些皇帝也恍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看着两鬓斑白的老国公,又想起英年早逝的苏淳,让胡思易亲自把老国公送回府,还赏赐了一大车的补品。
好好补补,多活几年。
东宫老国公没能去成,陛下不许,带去的人参陛下留下了,让人送去东宫,转头又赏了老国公两棵。
老国公回府之后仔细想想,自己应该没有做错的地方,轻轻出口气,让人拿了一棵参给四儿媳送去,剩下一棵好好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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