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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为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过水无痕
之后是郑贵妃的佛跳墙,果然不出其所料,太后连筷子都没动,只撇了一眼,便摆摆手:“看起来就没有胃口,撤下去吧。”
“慢着。”宫女刚要上前,就被司马睿一挥手阻止了,他长臂一捞,就将那坛佛跳墙捞到自个跟前,筷子夹起一块猪肚送进嘴里,快速咀嚼了下,眯眼赞叹道:“好吃,比聚福楼做的还要美味。”
如此明晃晃的被拆台,太后能高兴的起来?当即沉下脸来,将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拍,瞪着司马睿说道:“今个是哀家生辰还是皇帝生辰?是哀家做主评判还是皇帝做主评判?”
见太后动了怒,司马睿忙赔笑道:“是母后生辰,自然也是母后做主评判。”
太后哼了一声,随即侧脸对崔嬷嬷道:“下一个。”
安淑妃准备的是一笼水晶虾仁小笼包,包子皮儿薄而透明,里边粉色的虾仁若隐若现,上面的褶儿被捏成了漂亮的花型,太后进了一只,然后给了个中规中矩的评价:“还算过得去。”
司马睿还记着她打骂二皇子的仇,虽然对水晶虾仁小笼子有些眼馋,但硬是忍住了没下嘴,惹的安淑妃身子晃了晃,面色黯然的退了下去。
其实照俞馥仪说,安淑妃真没必要黯然,因为她的上汤白菜一呈上去,司马睿就飞了她一记白眼,然后哈哈大笑道:“哎哟哟,瞧瞧这是嘛玩意,水煮白菜?这玩意儿能吃?怕是穷人家的狗都瞧不上吧。”
太后准备先尝一口再驳俞馥仪的面子,结果才刚拿起筷子朝盘子里伸去,就被司马睿迎头这么一棒子,顿时脸色铁青,“啪”的一声摔了筷子,厉声对白芷道:“端去给皇帝,他打小就爱吃这个菜,哀家如何能抢他的心头好?”
白芷忍笑,将上汤白菜端到了司马睿跟前。
俞馥仪原本恨得直想冲这个捣乱的狗东西抽上几个大耳瓜子,这会子见他被太后收拾,顿时气消了大半,婷婷袅袅的上前,抑扬顿挫的说道:“这可是臣妾呕心沥血方才做出来的,虽没能令太后满意,但却是皇上打小就爱吃的,也算没错的离谱,皇上你可要好生品尝下,切莫辜负太后与臣妾的这一番心意。”
自个前脚刚说了连穷人家的狗都瞧不上,太后后脚就说他打小就爱吃这个菜,如此岂不等于是说自己连穷人家的狗都比不上?司马睿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但又不能炸毛走人,搅合了太后的寿宴,只得拿起筷子,一脸便秘的吞了一筷子上汤白菜下去,心里悔恨的不行,暗骂自己不该拆俞馥仪的台,不然也不会被整的如此凄惨。
*
俞馥仪坐到了分给自己的位子上,因献菜结束方能开宴,因此面前的餐桌上只有些许瓜果糕点,她掂了个寿桃在手上,边啃边围观,不过这主意原本就是秦二姑娘想出来给自己增光添彩的,太后自然配合,因此即便众妃嫔中着实有表现不俗的,也都被太后轻描淡写的略过了。
等到妃嫔中的最后一名赵常在出场的时候,俞馥仪已经啃完了两只寿桃,正百无聊赖的转动着眼珠子,欣赏着慈宁花园的美景呢,被听风捅了捅胳膊,这才将注意力转回场中。
难怪听风会捅自个,原来这赵常在竟别出心裁的在中间支了口大锅,两个宫女在底下添柴烧火,而她自个左手托着块绿色的面团,右手持一把菜刀,站在离大锅三丈远的地方,挥动菜刀削起面团来。
咦,这是现场表演刀削面?菜刀挥的既快又准,一时间刀光剑影从眼前闪光,竟不比前世她在店里见过的大厨技术差。至于绿色的面团,想来是用了菠菜之类的绿色蔬菜榨出的汁水来和的面,她曾吃过很多次,自己也动手做过,倒没什么可稀奇的。
不过赵常在露的这一手,却把众人,包括太后跟司马睿在内,都惊住了。
司马睿回神后,张嘴问道:“你是哪个?怎地学会这个的?”
“回皇上的话,嫔妾赵常在,家父兰州府知府赵甘泉。”赵常在手中动作不停,嘴里有条不紊的解释道:“家父自打中进士后,便一直辗转西北各地为官,臣妾与母亲兄长随同在任上,一待就是十几年,不仅领略了那边大漠黄沙的别致风光,也学会了这种西北独有的吃食刀削面。”
“赵甘泉?是先皇时候的进士,朕倒是有些印象。”司马睿点点头,然后笑着对太后道:“儿臣没机会领略大漠黄沙的别致风光,托母后的福,倒能吃上一回那边独有的吃食。”
嫩绿的刀削面装碗呈上来,看着便令人舒心,太后夹了一筷子,颔首道:“果真别致,难为你费心了。”
司马睿几筷子干掉面条,又喝光了碗里的汤汁,直呼好吃,大手一挥道:“赵甘泉在西北一待十几年,着实辛苦,你此次贺寿又有功,便擢升为从五品的才人吧。”
新出炉的赵才人将面团全部削完后,这才将菜刀递给身后的宫女,跪地磕头道:“臣妾谢主隆恩。”
有了赵才人这个珠玉在前,后头四位长公主以及秦二姑娘都被比的黯淡无光了,四位长公主倒也罢了,不过是应个景凑个数,秦二姑娘却不一样了,忙前忙后多番筹划,竟是给他人做嫁衣裳,白便宜了这个籍籍无名的赵常在,真真是气煞人也。
不过好在还有才艺表演,她就不信自己还能比不过这个西北苦蛮之地出来的土包子!
可惜寿宴才刚撤下,戏台上的幕布刚拉了一半,就见宋小喜急匆匆的跑来,”扑通”一下跪到司马睿跟前,说道:“禀皇上,八百里急报,两广连降七日大雨,两州八县十六镇受灾,数万百姓被水围困,林次辅、周阁老、于阁老以及程御史在养心殿立等着与皇上商议赈灾事宜呢,皇上您赶紧过去吧。”
司马睿“忽”的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走。
出了这样的大事儿,太后如何还有心思欣赏才艺表演?怏怏的摆了下手:“都散了罢。”





淡定为妃 第25章
先帝开创了大周的太平盛世,作为继任者的司马睿运道又极好,自打登基一切康泰顺遂,年年五谷丰登,就连隔三差五便要咆哮一次的黄河都不曾泛滥过,国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丰盈,区区二百万两银子的赈灾款根本算不得什么,偏皇后为了展现自己的贤良淑德,主动表示缩减坤宁宫一半的用度。
儿媳妇如此“深明大义”,当婆婆的怎好心安理得的享福?太后也表示缩减慈宁宫一半的用度。
后宫两大巨头都如此了,其他妃嫔焉能不跟随?
跟随虽跟随,但不少妃嫔私底下还是有意见的,譬如腿伤正值恢复期的曹美人,依着古人吃哪补哪的原则,原本每日都要喝一碗大骨汤,如今缩减了一半的用度,又要斋戒沐浴为灾民祈福,御膳房顿顿只有萝卜白菜等素菜供应,吃的她颇有些心浮气躁,拄着拐杖跑到俞馥仪跟前来诉苦,并对王皇后进行了好一番的冷嘲热讽:“也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才会玩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来驳贤良淑德的虚名,但凡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出来,便是日日大鱼大肉,又有谁敢说一句不贤?”
腿上吃了亏还不知道吸取教训,说话竟如此口没遮拦,俞馥仪训斥了她一顿,把她撵回绥寿殿去了,不想她竟是个乌鸦嘴,这话撂下没几日,王皇后便在中秋宴上晕了过去,召来太医一诊治,竟是怀了身孕。
元后嫡子,在“有嫡立嫡,无嫡立贤”的大周,妥妥的太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地位根本不是二皇子、三皇子这种母妃出身尊贵的皇子所能比得了的,更别提生母出身低贱的大皇子了,一时间后宫风云突变。
因王皇后已然二十七岁,这个年纪在现代多数女人还正享受着单身的自由快乐生活呢,在古代却已是高龄产妇了,伺候的宫女太监嬷嬷个个心惊胆战的,恨不得将坤宁宫每个角落都铺上豆腐,生怕她有个好歹,连带的王皇后也小心翼翼起来,忙不迭的将手上的活计一推四五六,直接交由郑贵妃、安淑妃以及俞馥仪三人共同打理,自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安心的养胎。
司马睿的后宫与先帝的比起来,虽算不得多,但繁冗复杂的事儿却不少,她们三个又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难免忙乱了好一阵,这才渐次上了手,俞馥仪见没几日便是俞韫仪与司马舆成亲的日子了,忙召了她跟俞夫人进宫来,提前为她添妆。
*
司马舆虽是赵王府嫡次孙,又在内务府供职,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但跟九五至尊的司马睿一比,到底还是差了些,俞韫仪本对这门亲事不满意,没少在家发脾气哭闹,碍着皇帝金口玉言,俞夫人也无可奈何,但后头司马舆来下聘时她隔着屏风偷看了几眼,见司马舆生的面如冠玉风流倜傥,顿时被这皮相所迷惑,喜滋滋的绣起嫁衣来。
这会子见了俞馥仪,她张嘴便道:“真是多谢大姐了,竟给我挑了这样好的一个夫婿。”
自古媒人难当,成婚之后,若过得好,便是小夫妻自个努力的结果,若过不好,那便全是媒人的错,谁让媒人介绍了这样不堪的对象给自个?故而这个媒人的名头,俞馥仪是不敢当的,忙否认道:“原是先前妹妹与母亲进宫时被皇上无意中瞧见了,便到长春宫来问询,偏听风这蹄子多嘴,将妹妹年满十七尚未婚配的事儿给说了出来,皇上惦记着父亲的好,不肯让他在地下忧心难安,便将这事揽到了身上,亲自出手挑了个模样人品都出众的宗室子弟出来,并御笔题写圣旨赐婚……这样大的功劳,我可不敢担,妹妹要谢便谢皇上吧。”
“圣旨下来第二日便入宫谢恩过啦。”俞韫仪转了个方向,突地向听风福了个身,笑嘻嘻道:“多谢听风姐姐想着我,我这里给你道谢了。”
背了“黑锅”的听风忙不迭的去搀扶,嘴里道:“二姑娘莫折煞奴婢了,奴婢哪里当得起。”
俞韫仪就着听风的手站起身,坐到了紧挨炕床的一张太师椅上,眼珠子骨碌碌的在俞馥仪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脖颈间那根由十二色宝石雕琢镶嵌而成的项链上,讶然道:“大姐不是最厌恶这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么,怎地这会子竟戴了这样一条项链?”
俞夫人闻言,顺着俞韫仪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一拍手,喜道:“这项链好,瞧着就喜气,又是娘娘戴过的,若赏给二丫头当嫁妆,光这份体面就能叫赵王府对她另眼相看。”
先太傅的闺女,德妃的妹妹,又是皇上下旨赐的婚,只要她自个别犯浑,赵王府都会对她另眼相看的,跟嫁妆又有何关系?眼皮子能别这么浅么?俞馥仪心里腹诽,面上却笑道:“大哥送了几条来,我自个带了一条,余下的也没发送人,都替妹妹留着呢。”说完冲听风一挑眉:“去,把给二姑娘的东西取来。”
“你大哥送的?”俞夫人捕捉到了关键字眼,登时拔高了声音:“这花样做工瞧着像是海外的样式,比海商潘家铺子里卖的都要精致,他哪里能弄得来这些个,莫非他跑到海外去了不成?”
俞馥仪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正是呢,大哥不光跑到海外去了,还娶了个洋妞当媳妇,写信回来时我这个洋大嫂已经怀了身孕,也不知这会子落草没有。”
“这个不孝子,真是气煞……”话未说完,俞夫人身子一软,竟是气晕了过去,唬了俞馥仪一跳,忙不迭的喊谷雨:“谷雨,快……”
谷雨有过处理宋才人的经验,不慌不忙的上前,对着俞夫人的人中就狠掐起来,没一会俞夫人就醒转了过来,有气无力的骂道:“这个不孝子……”
俞馥仪帮着谷雨跟俞韫仪将俞夫人搀扶到炕床上,让她歪在靠背上,自个坐到炕床另一侧的半旧青色素锦条褥上,漫不经心的劝道:“先前大哥一年到头在外头东游西逛,根本指望不上他娶妇生子,眼瞅着咱们俞家嫡枝就要绝后,这会子他主动担起了开枝散叶的责任,媳妇虽是个洋妞,但却是公爵的闺女,也算得上名门贵女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吧?母亲您说是不是?”
俞夫人嘤嘤嘤的哭了半晌,这才抽抽搭搭的附和道:“没鱼,虾也好啊,只希望他有了妻小便能安生下来,别再成日里游山逛水不着家了。”
俞韫仪对自个兄长娶洋妞的事儿倒没怎么上心,只关心俞馥仪分了多少洋货给自个,见听风吃力的抱着一个半大箱子走过来,她连忙蹦跳起来,上前将箱子抢过来,两眼冒光的去掀盒盖。
俞夫人见状,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腿也不软了,麻利的从炕床上走下来,凑到俞韫仪身边去看,见里边装着几匹花样新奇的洋缎、几条彩色宝石项链、几串玛瑙数珠儿、几枚珊瑚扳指,几把羽毛扇以及几盒香料,乐得满脸开花,喜滋滋道:“有这些个东西,我儿嫁妆可算齐备了,为娘我也能在亲朋好友跟前扬眉吐气了。”
这话说的,连谷雨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没等俞馥仪亲自开口撵人,她便善解人意的说道:“娘娘,该去永寿宫,与贵妃、淑妃两位娘娘商议选秀的事儿了,迟了可不好。”
俞夫人只是脑袋笨,但不是痴傻,要搁往前,听到这种送客的话音,便会识趣的带俞韫仪告退了,这会子不但没告退,反倒还凑上来,挤眉弄眼的说道:“听说如今皇后娘娘身怀有孕并不理事,选秀的事儿由你跟另两位娘娘全权负责?”
不等俞馥仪开口,她又自顾的说道:“你舅公家的令禾表妹这次也参选,既然娘娘管着这事儿,好歹给她行个方便,将她选进来,再给她安排个好位份,将来也能给你添点助力不是?”
俞馥仪在脑袋里搜寻了一番前主的记忆,皱眉道:“舅公?他家历来都是纯臣做派,每每选秀,家中女子都会报病,怎地今年倒想起选秀来了?”
俞夫人尴尬的笑道:“不是你沈舅公,是你王舅公……”
给她几分脸面,她竟然得寸进尺起来,俞馥仪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厉声道:“母亲糊涂了不成,我外祖母沈家嫡长女出身,她弟弟才是我正经的舅公,这会子哪里跑出个外三路的王舅公来?”
俞夫人不悦道:“娘娘身居高位,可也不能眼里没个人儿,王氏虽是继室,但名义也是我的继母你的继外祖母,她的兄弟自然也就是你的舅公,哪里就外三路了?”
俞馥仪简直被气笑了,正是拜王氏这个继母所赐,俞夫人好好的名门嫡女,竟被养成眼皮子浅没主见动不动就嘤嘤嘤的小白花德性,说亲时门当户对的人家纷纷退避三舍,唯恐被沾惹上,上门来求娶的都是些不成器的破落户,外祖父生怕她砸在手里坏了家族的名声,仗着舅舅的身份硬将她塞给了外甥俞敏远,有俞太夫人这个颇有些威严的小姑子在,王氏不敢兴风作浪到俞家来,这会子没了顾忌,果然妖风四起了。
听风插嘴道:“太太别怪奴婢多嘴,委实是娘娘做不得主,说是三妃共掌凤印,但贵妃娘娘跟淑妃娘娘是潜邸时就到皇上身边伺候的老人,亲出的大公主跟二皇子又最受皇上喜爱,咱们娘娘虽也育有一个皇子,但无论资历还是恩宠,都跟另两位没得比,现今打理后宫日常事务,都是那两位娘娘打头,咱们娘娘不过附和几句,选秀的事儿上也不外乎如此。王姑娘若真是个出众的,凭自个本事也能中选,若娘娘突兀的跳出来帮忙,戳了那两位的眼,那两位横加阻拦,反倒坏了王姑娘的事儿呢。”
俞夫人细细一思量,觉得听风说的有道理,便点头道:“这倒也是,那便不要你帮忙了,但若是你表妹果真中选,入宫后你可要多关照她一些。”
听风见俞馥仪脸色不好看,生怕她说出不好听的来,捅了马蜂窝,忙笑道:“瞧太太说的,都是一家子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娘娘岂会不关照表姑娘?”
俞夫人这才满意了,带着更加满意的俞韫仪告退。
听风送人回来,见俞馥仪脸色仍未缓和,便劝道:“娘娘何必跟她们计较,横竖她们也只小打小闹,或是占点小便宜,或是嘴巴上说几句难听的,捅不出大篓子来,只睁一只闭一只眼便是了。”
“她们捅不出大篓子,那些外三路的瓜蔓子亲戚就不好说了,惹出了祸事来,罪名还不得算在我跟三皇子头上?”俞馥仪叹了口气,随即坚决道:“没个镇山太岁果真不行,大哥这次回来就别想再走了,非得劝他考个功名谋个官职才行。”
听风附和的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呢,别看大爷成日里嬉皮笑脸的,但谁不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只要他在家,便是不考功名不谋官职,也没人敢动弹一下的。”
俞馥仪听了,失笑道:“你这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呢?”




淡定为妃 第26章
按照大周规矩,参选秀女进京自神武门入紫禁城后,须经过三道甄选,第一道是由专门负责选秀的内监挑选,被记名的秀女接着去坤宁宫参拜皇后,由皇后主持第二道甄选,入了皇后眼的秀女这才能来到皇帝跟前,由皇帝亲自择选留用。
现今王皇后卧床养胎,司马睿忙两广水灾的事儿腾不开身,后两道甄选的担子便全压在了郑贵妃、安淑妃跟俞馥仪身上。俞馥仪无可无不可,只要把外三路的便宜表妹王令禾撂牌子她就万事大吉了,而郑贵妃跟安淑妃是如何都不能任由新人夺了自个的宠的,于是一水的面带桃花目如秋水若柳扶风动辄就两眼含泪的小白花被挑选了出来。
等到司马睿忙完,把新人叫来过目,好分派下位份,结果冷眼这么一瞧,险些背过气去,除了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给了秦二姑娘个才人的位份外,其他的统统扫到了最低等的采女里去,然后鼓着腮帮子来到了长春宫,逮着俞馥仪就是一通好骂:“你也忒阴险了些,明知道朕最讨厌那些娘们兮兮的小姑娘,偏选了这样的进来,存心恶心朕不是?”
俞馥仪正歪在引枕上小憩呢,见司马睿来了本想起身接驾,闻言直接又躺了回去,哼道:“选秀是臣妾跟郑贵妃、安淑妃三个共同负责的,事情没办好,您不去骂她们,偏要来骂臣妾,莫非瞅着臣妾是个软柿子,比她们更好捏?”
司马睿凑上来,伸手在她身前白兔上来了个猴子摘桃,而又迅速缩回手,笑嘻嘻道:“是挺软的。”
这番轻-佻的行径,让俞馥仪有些无语,连忙双手环胸,免得他再来招惹自己,嘴里没好气道:“那些娘们兮兮的小姑娘更软呢,您赶紧去捏吧。”
“哟,这是醋了?”司马睿八爪鱼一样扒到她身上来,哼哼唧唧的说道:“你们几个的心思朕还不知道么,怕新人入宫夺了你们的宠,所以朕讨厌什么样儿的,你们就选什么样儿的进来,是不是?也只朕这样好脾气的才不当回事儿,若换作旁的皇帝,早把你们全贬到冷宫去了。”
俞馥仪抬手去推他的胸膛,嗤道:“您要贬就去贬您那心肝表妹跟宝贝二皇子的母妃去,主意是她们拿的,人也是她们选的,与臣妾何干?”
司马睿搂在她身上的手收紧几分,斜眼瞅她:“哟,这是给郑贵妃跟安淑妃上眼药呢?仔细朕露个口风给她们,好叫她们练手对付你。”
“您去露便是了,臣妾难道会怕不成?”她们之间的仇大了去了,已经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便是安淑妃想联手,郑贵妃也不会同意的,不然弄死了自己跟三皇子,叫二皇子出了头,哪还能有她的活路?若真要联手的话,郑贵妃也只会与自己联手。
司马睿正想回嘴,明间里的赵有福突地开口道:“启禀皇上,二皇子受伤了。”
“珏儿怎么了?”司马睿惊了一跳,忙松开俞馥仪,从炕床上跳下来去了明间。
赵有福却没回话,只道:“您去瞧瞧便知道了。”
“朕去瞧瞧,若无事再来看你。”司马睿扬声跟东次间的俞馥仪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的上了御辇。
就安淑妃那心眼子,岂能不借机将他留下?俞馥仪压根就没等他,起身换了件衣裳,想趁着秋高气爽到御花园溜达溜达,结果才刚出门,就见李元宝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急的都快哭了:“娘娘,快,快去乾清宫,皇上说三皇子不敬兄长心术不正,要抽他鞭子呢。”
十万火急的时候,俞馥仪也顾得上多问,更嫌肩舆太慢,迈开两-腿便往乾清宫跑,吓的李元宝听风小满等人连忙跟上,奈何她们原就是养尊处优,比不得俞馥仪天天又是瑜伽又是打拳的,很快就被甩的老远。
*
俞馥仪赶到乾清宫的时候,司马琰被绑在正院的条凳上,屁股上已经被抽了三鞭子,衣袍碎裂开,露出里边小屁股上浮肿发红的鞭痕来,气的她一头怒火涌上心头,一个箭步冲过去,猛的夺下司马睿的鞭子,一扬手,直接给扔到了院墙外头去,嘴里叫道:“住手!”
鞭子都给扔了,司马睿赤着手,不停也得停了。
先前挨打,司马琰硬是撑着没掉一滴眼泪,这会子看见了自个母妃,有了心疼自个的人儿,立时哭道:“母妃救我,您再晚来一会子,只怕就不见到儿子了。”
日日与这个便宜儿子相处,俞馥仪对他也生出来几丝亲情,这会子见他哭的眼泪哗啦的,禁不住也湿了眼眶,她想拿帕子拭泪,却发现帕子早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只得在袖子上抹了一把,哽咽着对司马琰说道:“傻孩子,母妃生的丑,又不懂得争宠,娘家又没人给撑腰,猫儿狗儿都能骑到母妃头上来,母妃哪有本事救得了你?不过你放心,你若被打死了,母妃也不独活,咱娘俩一块到底下找你外祖父去,有他在,好歹在底下没人敢欺负咱们娘俩。”
不过被气的狠了,教训司马琰几鞭而已,他根本就没使力气,可比他从前挨先太傅鞭打时轻多了,结果她又是以死相逼,又是把先太傅搬出来的,搞的好像天都塌了一样,哪里就如此严重了?司马睿黑着脸,背负了手,装腔作势的说道:“棍棒底下出孝子,朕打他几鞭怎么了,谁让心术不正,竟敢殴打自个兄长。”
“二皇子打琰儿就是小孩子间玩闹,琰儿打二皇子就是心术不正,皇上这心未免也太偏了些。”俞馥仪嘲讽了一句,随即往司马琰身上一扑,一脸决绝的说道:“琰儿心术不正,都是臣妾教的,当时皇上也曾听见的,所以皇上要打死琰儿,就先打死臣妾吧,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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