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为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过水无痕
太后老早就不再逼迫他到长春宫了,只是他嫌其他妃嫔那里吵闹,乐意来这儿躲清静,虽然俞馥仪嘴巴得理不饶人,时常将自己堵得哑口无言,但一段时间不被她刺上一刺,就浑身不得劲,倒比原先被太后催着时来的更勤快了些。
这些话他自然是不肯直言的,不然她必骂自己犯贱,因此只不屑道:“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朕读书少,但你也不能蒙朕,秦慕言那长相,扫地宫女出身的福嫔都比她强多了,朕瞎了眼睛才会瞧上她呢。”
眼睛在俞馥仪脸上扫视了一番,又笑嘻嘻道:“朕还是更喜欢爱妃这样的美人儿,静如娇花照水,形如若柳扶风……”想到方才蹴鞠时她扬腿将球直奔自己面门踢来的那股野蛮凶狠劲,司马睿觉得自己实在夸不下去了。
不过野蛮凶狠也有野蛮凶狠的好处,若是她在炕床上时也能如此的话,那他真是死也能瞑目了。
司马睿胸中邪火上窜,他吸溜了一口西瓜汁,一下将俞馥仪拽过来,按坐到自个腿上,然后对着她的樱-唇贴上去,挑开她的齿门,将西瓜汁渡了过去,粗大的舌头趁机在稚-嫩的口腔里扫荡了好几个回合,这才撤退出来。
俞馥仪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好悬没抬脚将他踹飞,面上却淡定的拿帕子拭了拭唇角,说道:“谢皇上赏赐。”
“再来一口?”司马睿好笑的看着她,抬手就去要端琉璃盏,俞馥仪连忙从他身上站起来,坐回自个位置上,回绝道:“不劳烦皇上了,臣妾这里有呢,皇上您还是自个用吧。”
司马睿没再逗-弄她,自个端着琉璃盏用起来。
俞馥仪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疑惑的问道:“琰儿哪里去了?”
谷雨回道:“问梅带他回撷芳殿沐浴更衣了,他的功课还在娘娘书房摆着呢,想来过会子就该来了。”
司马睿哼道:“问他做什么,不来才好呢,省得碍手碍脚的。”
被俞馥仪瞪了一眼,他忙改口道:“来就来罢,回头歇完中觉,朕带他去御花园黏蝉。”
拜托,司马琰一心想着上进呢,黏蝉这么幼稚的事儿,他肯去才怪呢。未免父子为此刀剑相向血溅三尺,俞馥仪只得打圆场道:“御花园里刚出过晦气事儿,大人阳气重倒没什么,小孩子眼睛清明最受不住这些,皇后说待过了太后寿辰便叫慈安寺给做场法事,在此之前不许皇子皇女们靠近,免得沾染上不该沾染的。”
司马睿本就是随便糊弄的一句,闻言忙道:“既如此,那便罢了,总不好驳了皇后的面子。”
说话间司马琰脚步欢快的走进来,给司马睿行礼后,靠到俞馥仪身边来,难抑笑意的说道:“方才儿子回撷芳殿沐浴更衣的路上撞见了安淑妃跟二皇兄,二皇兄问我为何满头大汗,我便将跟母妃带我玩蹴鞠的事儿说了,他羡慕的不行,也央求安淑妃带他玩,结果安淑妃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骂他不学无术……”
司马睿一巴掌拍在炕桌上,气愤道:“这个安淑妃也太倒三不着两了,珏儿身子本就弱,朕平时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她竟敢动辄打骂,谁给她的胆子?”
司马琰见司马睿动了怒,岂有不见杆就爬的,打蛇棍立刻就跟上了:“岂止打骂,若二皇兄功课没做好,还会被罚禁食跟关小黑屋呢。”
“岂有此理……”司马睿大怒,“蹭”的一下站起来,大踏步的往前走去,走到门口,又猛然顿住,转头对俞馥仪道:“朕去教训教训这贱人,你们先别忙着用午膳,等朕回来一起。”
透过糊了霞影纱的窗棂,见他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俞馥仪这才收回视线,点着司马琰的脑袋,骂道:“司马珏最受你父皇疼爱,你竟敢背后告黑状,也不怕你父皇恼了你?”
司马琰眨巴着一双凤眼,一脸天真无邪的说道:“儿子自然知道二皇兄最受父皇疼爱,所以儿子处处为二皇兄着想,不忍二皇兄受苦,父皇只有感谢儿子的,又怎会恼了儿子?”
打着为他着想的名头,搬倒人家的母妃,失了母妃庇护的皇子,再怎么折腾,也不足为惧了。果然是龙子龙孙,这才几岁呢,就懂得勾心斗角了互相挖坑了。
只是到底鲁莽了些,他前脚撞见安淑妃打骂二皇子,后脚司马睿就杀上门去兴师问罪,安淑妃用脚趾头一想都知道这状是他告的,回头能不报复回来?妥妥的撕破脸的节奏。
不过俞馥仪并没有直说,聪明的孩子叛逆期来的比别个也要早,若她直接指出他的错误,他未必能听得进去,就算听得进去也未必能吸取到教训,还是要让他撞破一次头,才晓得宫里的艰险,才能真正的长点心眼。
当然,她会时刻在旁盯紧,不让他伤筋动骨。
淡定为妃 第20章
司马睿回来的很快,不光他自个来了,还带了二皇子过来。
司马珏比司马琰还大一岁,却因先天不足的缘故,个头还没司马琰高,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身上瘦骨伶仃的,十足的像极了民间连饭都吃不上的贫苦人家出来的孩子,这会子脸上带着个五指红印,左手手掌也肿的老高,看的俞馥仪嘴角直抽抽,忙叫谷雨取了药膏来,亲自替他抹上。
“多谢俞母妃。”司马珏拱手作揖,细声细气的道谢。
“不必客气。”俞馥仪拉着他的手,将他安置到司马琰身旁的圆凳上,见司马睿自顾的坐了,便吩咐谷雨道:“摆膳。”
午膳摆上来,众人开始开动,唯司马珏颇为拘谨,也不去夹宫女布的菜,只拨弄着碗里的白米饭,好半天才吃一口,反观司马琰,跟饿了八辈子一样,筷子挥的虎虎生风,虽良好的保持着该有的规矩仪态,但腮帮子鼓得滴溜溜的,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司马珏这个样子,焉能不招人心疼?司马睿抬了抬手,挥退布菜的宫女,亲自替他布菜,哄道:“多吃点肝尖,能明目……来来,尝尝这个鹅掌,糟的很入味……喝口野山菌汤尝尝,温养肠胃的……”
司马琰大概头一次见识到司马睿跟司马珏之间相处的模式,惊得嘴巴都忘了咀嚼,傻愣愣的看着,眼睛里写满艳羡,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俞馥仪,一脸委屈的扁了扁嘴。
“乖,母妃疼你。”俞馥仪夹了一筷子糖藕放到司马琰跟前的盘子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司马睿见状这才意识到过于冷落司马琰了,抬手夹了一筷子爆炒肝尖给他,笑眯眯道;“来,琰儿,你也吃点肝尖。”
司马琰对这施舍般的布菜显然不领情,夹了糖藕到碗里,闷头吃起来,碰都没碰爆炒肝尖一下。
司马睿尴尬的笑了笑,心虚的看了俞馥仪一眼,俞馥仪淡淡道:“皇上赶紧用膳吧,回头菜凉了便不好吃了。”
“诶?好。”司马睿应了声,端起饭碗来。
用完午膳后,俞馥仪将司马琰跟司马珏安置到西梢间午憩,东次间的炕床被司马睿霸占了,俞馥仪为了避嫌,便歇在了炕床对面的罗汉床上。
没了司马珏在跟前,司马睿侧过身,与俞馥仪说起对安淑妃的处置来:“朕骂了她一顿,扣了她半年的月钱,还罚她抄写《女戒》一百遍,想来经此一事,往后她必不敢再对珏儿苛刻了。”
“棍棒底下出孝子,安淑妃本没有错,只可惜二皇子身子太弱,根本折腾不起。”俞馥仪敷衍了一句,打了个呵欠,说道:“睡罢。”
*
俞馥仪只小睡了半个时辰便醒了,见司马睿还睡的香甜,便轻手轻脚的出了东次间,洗漱更衣后,捧着绣花绷子坐到了廊下贵妃榻上,吹着穿堂风替司马琰绣起荷包来。
院子里突然稀里哗啦来了一堆人,谷雨在身后低声道:“安淑妃来了。”
俞馥仪见安淑妃从肩舆上下来后,这才站起身,行了个半礼:“姐姐来了?可是来接二皇子的?他这会还跟琰儿一起睡着呢。”
安淑妃笑道:“又是招待他用午膳,又是打发他午憩的,可真是麻烦妹妹了。”
“不过些许小事儿,哪里就麻烦到我了?”见谷雨搬了圆凳来,俞馥仪抬手招呼安淑妃坐下,破不好意思的说道:“说起来也怪琰儿多嘴,先前他同皇上玩蹴鞠弄了个满身大汗,这边净室皇上要用,我就打发他回撷芳殿沐浴更衣,结果他好半天才回转,惹的皇上龙颜不悦,质问他做什么去了,他说半路撞见了姐姐跟二皇子,还把姐姐打二皇子一巴掌的事儿给说了出来,惹的皇上大怒……这不晓事儿的熊孩子,一点心眼子都没,竟不知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害得姐姐受了惩罚,妹妹我实在是愧疚难安。”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三皇子不过五岁的小人儿,皇上问他话,他岂敢不说?换作是珏儿,在皇上跟前,也定是有问必答的。”安淑妃一挑眉,一副不赞同的神色,又摇头叹气道:“这事儿我本就做的不妥当,受罚也是应该的,怪不得旁人,妹妹不必放在心里,更不必为此愧疚。”
不过面子话罢了,难不成自己随便解释几句,人家就会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不要太天真!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她面上还是长舒了一口气,拍胸道:“姐姐这样说,妹妹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可真是忧心的觉都睡不好了。”
也不知司马珏睡梦中听到了安淑妃的说话声,睡眼朦胧的自明间出来,上前给安淑妃行了个礼,怯怯道:“劳动母妃来接,是儿子的不是,儿子已经睡醒了,这便回去温书。”
“你父皇不许母妃紧拘着你读书呢,今个休沐,就歇息一日吧,母妃带你去给太后请安,去她老人家的慈宁花园逛逛。”安淑妃拉过司马珏的小手,轻拍了拍,又对俞馥仪道:“妹妹要一起么?带上三皇子,让他们兄弟俩好生玩玩。”
俞馥仪为难道:“姐姐相邀本不应辞,只是皇上在这儿歇中觉呢,跟前不能没人伺候,我却是去不得了。”
“啊?”安淑妃故作惊讶的一怔,随即赧然道:“真是对不住了妹妹,我并不知皇上在这儿,若早知道,必不过来的。”
“不碍事,姐姐不必跟我见外,姐姐这样得体的人儿,难不成会做出到我宫里来抢人这样不成体统的事儿不成?”俞馥仪斜眼瞅着安淑妃,安淑妃抿了抿唇,似笑非笑似玩笑非玩笑的说道:“若我真的做出到你宫里来抢人的事儿呢?”
俞馥仪失笑道:“咱们姐妹谁跟谁?姐姐来我宫里抢了人,回头我再去姐姐宫里抢回来便是了,横竖来日方长呢,谁也不能霸住皇上一辈子不是?”
“阖宫上下,也只妹妹这样豁达了,能与妹妹一同侍奉皇上,还真是姐姐我的荣幸呢。”安淑妃掩唇轻笑几声,告辞道:“皇上跟前不能没人,我也要带珏儿去慈宁宫,就不同妹妹多说了,先告辞。”
“姐姐慢走。”俞馥仪再次行了个半礼,目送仪仗浩浩荡荡的从长春宫大门往外挪动,突然肩膀上一沉,一只大掌罩住她的肩膀往后一拖,将她扯进怀里,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要去安淑妃宫里抢朕?朕怎么觉得听起来略虚假呢。”
“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臣妾位列德妃,又怎会做出如此失德的事儿来?”俞馥仪挣扎了几下,妄图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结果他臂力太大,根本奈何不得,只得板起脸来,冷冷道:“皇上,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请赶紧放开臣妾!”
偷听到她要去别个宫里抢自己,心里不免有些窃喜,这会子被无情戳穿,司马睿心里哇凉哇凉的,愣是不肯放开俞馥仪,无赖的哼哼道:“朕就不放开,你咬朕啊?”
“这是您逼臣妾的,可别怪臣妾不给您留情面。”俞馥仪屈膝,就要踹他的龙根,吓的他赶紧一个后撤,跳出去老远,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俞馥仪,你好大的狗胆,竟竟敢踹朕的,朕的……”
“踹父皇的什么?”司马琰也被吵醒了,打着呵欠走出来,一脸迷茫不解的问司马睿,司马睿羞怒交加更甚,骂道:“有你小孩子家家的什么事儿?要你插嘴!”
俞馥仪幸灾乐祸的编瞎话道:“你父皇肝疼,要母妃给他踹踹,谁知母妃替他踹了,他又嫌母妃太用力,踹疼了他,真真是个难伺候的。”
司马琰闻言,自告奋勇的说道:“父皇,儿臣给您踹吧,儿臣力气小,定不会踹疼您。”
司马睿脸黑如锅底一般,没好气的大吼道:“滚!”
“别理他,叫他疼着去。”俞馥仪上前揽过司马琰,边往书房走边说道:“不是央求母妃考校你的功课么,这会子刚好闲着。”
司马琰高兴的拍手道:“太好了。”
母子二人其乐融融的进了西次间,留司马睿孤零零的一个站在廊下,赵有福见他怪可怜的,便走上来提议道:“要不,去郑贵妃那?”
“不去。”司马睿一口给回绝掉,随即觉得自己还真是犯贱,人家都这般不待见自己了,他还不抬脚走人,心思复杂的踌躇了一会,然后踱着方步往西次间走去,嘴里道:“德妃一个女人家懂什么考校功课,没得教坏了三皇子,得朕亲自出马才行。”
哎哟我的皇上喂,您这是图个啥呀?赵有福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眼见夜里也是要歇在这的,便抬手招了个小太监过来,吩咐道:“去敬事房说一声,今个翻德妃娘娘的牌子。”
淡定为妃 第21章
司马睿强耐着性子考校了司马琰半下午的功课,蹭了顿晚膳,总算熬到了安置的时辰。
俞馥仪刚沐浴完毕,头发尚未干透呢,就被他拉扯到炕床上,三下五除二的脱了个干净,这般猴急惹的她张嘴便要训斥,结果他唇凑过来堵住她的嘴,舌头撬开齿门钻进去,与她的小舌儿缠绕到一起。
她不习惯与人如此,感觉整个人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让她犹如置身荒野四顾无人,说不尽的孤单凄凉,慌得她连忙抬手去推他的胸膛,又踢腾着脚去踹他的腿,企图阻止他,奈何他亲的投入,根本不理会她这些花拳绣腿。
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才分开,因呼吸不畅,俞馥仪被折腾的头晕脑胀,司马睿本人也有些失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两手往下滑去,直抵关键部位,结果却摸得一手的湿漉,惊的他猛的一怔,随即脑中灵光一闪,恍惚明白了些什么,立时再次欺身而上,堵住了她的唇。
俞馥仪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直捣黄龙与自己合为一体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偃旗息鼓的,她的嘴巴一直被堵着亲个不停,整个人都被亲的晕晕乎乎的,仿佛失忆一般,过程全然不记得了。
司马睿却是一脸餍足的表情,将她紧-搂在怀里,一会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一会低头亲亲她红肿的嘴唇,一会伸手到薄纱被里,掐一下她的屁股,几次三番的将睡着的她折腾醒,气的她不耐烦的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折腾,您不困,臣妾还困呢。”
“好好好,不折腾了,咱们睡觉。”司马睿好脾气的揉揉她脑袋,到底是安静下来。
*
第二日一大早,俞馥仪正梳妆打扮呢,赵有福的徒弟宋小喜便抱着个鎏金螺钿的红酸枝木盒子进来,行了个跪地叩拜的大礼后,满脸喜气的说道:“今个娘娘芳辰,奴才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貌美如花。”
这话说的有些四不像,但句句说到了点子上,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希望永远貌美如花?俞馥仪抬了抬手,朗声道:“赏。”
小满递了个荷包给宋小喜,宋小喜接过来,再次对着俞馥仪打了个千儿,这才将手里的红酸枝木盒子打开,托到俞馥仪跟前,说道:“这是皇上给娘娘准备的寿礼。”
见俞馥仪只瞥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宋小喜以为她不满意,忙解释道:“羊脂白玉虽不稀罕,难得的是成套的头面,且是大理国的手艺,去年大理国段世子亲自贡上来的,皇上稀罕的不行,一直搁置在私库里没发送人,今个娘娘芳辰,这才舍得拿出来。”
不得不承认司马睿挺会讨人欢心的,若送的是什么金银点翠宝石的,俞馥仪也未必看在眼里,毕竟她的长相衬不起奢华的首饰,上面又有内造的标记,拿去当铺也无人敢收,不过放着招灰罢了,而玉-器则不同了,正好能派的上用场。”
“难为皇上费心了。”俞馥仪点点头,斜了小满一眼,吩咐道:“今个儿就戴这套吧。”
小满手脚麻利的更换完毕,见首饰都上头后,盒底还放着对白玉绞丝纹手镯,便都将其带到了俞馥仪的左腕上,中间夹了个藤圈,以防两镯相碰。
头上收拾妥当,小满取来绣花鞋,宋小喜见状,忙告辞道:“娘娘这里忙着,就不多打扰了,奴才告退。”
“去吧。”俞馥仪应了声,才探出只脚来,便见常美人走进来,嘴里吆喝道:“哎哟哟,快别穿那个,嫔妾这里另作了一双,从头到脚都是新的,才有好兆头呢。”
说着秋纹手里接过包袱,打开取出一双喜鹊登枝的绣花鞋来,蹲下-身,亲自替俞馥仪穿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笑道:“娘娘脚生的细长,倒把臣妾做的鞋子衬的更好看了几分。”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可劲夸我,这还没等吃寿酒呢,我就先醉了。”俞馥仪无奈的笑笑,随即发自肺腑的说道:“又偏了你的好东西,真是多谢了。”
“嫔妾拿不出什么好的寿礼来,也只能给娘娘做双鞋了。”常美人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扫到了俞馥仪头上的羊脂玉头面,夸赞道:“娘娘这套头面嫔妾不曾见过,想是皇上或者太后送的寿礼吧?可真好看,配上娘娘这身衣裳,愈发显得肤白脸嫩仪态若仙。”
“皇上才刚打发宋小喜送来的,说是什么大理国的贡品,我也不懂这些个东西,只是瞧着花样儿与咱们这边不同,倒也算新奇,便叫小满给我带上了。”俞馥仪随口解释了一句,站起身来,挽着常美人的胳膊,说道:“走吧,该去请安了。”
*
一身桃红锦袍头带羊脂白玉头面的俞馥仪甫一迈进坤宁宫的大门,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张婕妤酸溜溜的同身旁的福嫔低估道:“不就是过个生辰么,又不是整寿,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
福嫔皱了皱眉,只当没听到张婕妤的话,干脆利落的站起来福身行礼。
待大家重新归座后,王皇后笑道:“德妃妹妹往日里穿的甚是素净,今个突然换了身鲜亮的衣裳,让本宫吃了一惊,仔细一琢磨,这才记起今个竟是妹妹的生辰……瞧本宫这个记性!好在如今正筹备太后寿宴,一应食材尽有,置办几桌像样的酒席也不是难事。”说着拔高了声音,朗声道:“今儿个呀本宫做东,姐妹们都到长春宫吃寿酒去,你们说可好?”
俞馥仪忙推辞道:“原不是什么整寿,吃碗长寿面便罢了,哪能让娘娘破费?”
“不值什么,只当借个机会将姐妹们凑在一处乐呵乐呵,你就莫要推辞了。”王皇后无所谓的摆摆手,随即吩咐姚黄道:“去跟御膳房的曹总管说一声,务必让他办的尽心,若不尽心,折了德妃妹妹的面子,我唯他是问。”
淡定为妃 第22章
来吃寿酒自然没有空手的道理,众妃嫔来的时候都带了寿礼,太后也打发崔嬷嬷送了柄玉如意来。
俞馥仪去慈宁宫谢恩,并邀请太后来赴宴,太后哪肯替她做这个脸,自然是借口礼佛回绝掉了,却又叫她领着秦二姑娘去凑一回热闹。
秦二姑娘叫丫鬟递了个红包袱给小满,一脸羞赧的说道:“原不知娘娘今个生辰,也没个准备,太后说帮我出,这么着的话倒显得我心不诚了,便连夜赶了两色针线出来,手艺比不得常美人,还望娘娘别嫌弃。”
“瞧二姑娘说的,你来能吃酒,就是给我莫大的面子了,什么礼不礼的,说句托大的话,我还缺这些个不成?”俞馥仪嗔了秦二姑娘一眼,从小满手里接过包袱来,打开后瞧了下,见是一块绣喜鹊登枝的纱帕,一只天青云锦做底上锈白荷的香包,帕子普普通通,香包却别出心裁,她夸张的“呀”了一声,赞叹道:“好别致的香包,里边竟然装的是干花,不像香片那样浓郁,闻起来可比香片舒畅多了。”
秦二姑娘笑道:“到底是娘娘呢,只瞥一眼,连敞开香包都不曾,就分辨得出里边装的是干花,想来也是其中的行家吧?也亏得世间只得娘娘一个,若多几个像娘娘这般十八般武艺皆通的,我们这些个笨人索性不要活啦。”
“笨人能煮的一手好茶,做的一手好女红?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俞馥仪再次嗔了秦二姑娘一眼,拉着她的手一起上了肩舆。
*
长春宫里,酒席已经摆上,只等俞馥仪这个寿星翁了,她甫一踏进明间的大门,就被郑贵妃横眉竖眼好一通抢白:“好啊,丢下我们这起子人在这,干瞅着好酒好菜咽唾沫,自个却跑的没影,有你这么做寿星翁的么?赶紧自罚三大杯,不然我们可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三大杯?姐姐也忒坏了些,莫不是想一口气将妹妹灌翻,好看妹妹我撒酒疯?”俞馥仪斜了郑贵妃一眼,狡黠的笑道:“还好我去慈宁宫谢恩时带了个帮手来……”说着将秦二姑娘从身后拉出来,摇晃着她的手的撒娇道:“二姑娘,你可得帮帮我。”
不速之客的到来,让众人的脸色都略有些微妙,王皇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若找别人替你罚酒倒也罢了,横竖大家都是姐妹,守望相助也是应当的,但秦二姑娘是客人,让客人替你罚酒,也太不成体统了些,便是秦二姑娘不在意,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做。”
秦二姑娘站在原地,脸上挂着天真可爱的笑容,一副听不懂王皇后又是客人又是自己人的排斥之语的模样。
王皇后抿了抿唇,脸上浮起笑意,冲郑贵妃嚷嚷道:“快,拿住她!”
郑贵妃朝坐在过道旁边那桌的宋才人以及宋才人对面那桌上因位份太低平常没机会到王皇后跟前请安,今个借了俞馥仪寿辰的光才能出现在人前的韩常在一挑眉,宋才人跟韩常在连忙站起来,冲到俞馥仪跟前,一左一右架住她,郑贵妃亲自端了一大杯酒走上来,狞笑着朝俞馥仪嘴里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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